卿心冉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镜中影
卿心冉冉 第343章 谁真谁假
那边,指得是四海客栈旁的客来居,而那位,自然是禁天阁内的落魄皇帝。
送美人进宫?
为了这几个字,遂岸决定再进一次禁天阁。而照灵枢的说法,黄衣暗卫的腰牌不宜在短期内频繁再用,是而他终于用上了遂愿提供的那枚腰牌。至于衣饰更不必愁,有王烈这个昔日禁军纹统领在,寻一身宫中宫人外出时惯穿的便服不是难事。难得是这腰牌的主人是一个年近四旬的太监,守卫宫门的侍卫或许只认腰牌不识本尊,但不可能辩不出太监与常人的区别。
于是,只得再次动用人皮面具。何明一双手巧夺天工,依照着对宫人的理解,一日工夫做制作完成,而后再教一些行走步态语声语调,遂岸版的“公公”出场。
这日,是个没有日头的阴霾天气。
遂岸怀揣王烈夫妇绘制的万安宫主要地标、路径简图,依然选择距离禁天阁最近的南宫门,持着腰牌踏进万安宫。
第一步,进门。
第二步,如何进禁天阁的门?
“听说了没有,昨儿皇上把冯公公杀了。”
走进一道长巷之内,前方两个做着洒扫诸事的小太监正在大谈宫中“八卦”。
“这等事能没听说么?我还知道冯公公是因为偷皇上寝宫的东西……”
“嗤,是才怪。”另太监放低声量,“像冯公公那种在这宫里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新旧帝来回换了几换都稳稳做着内务府总管,又怎么会蠢到去偷皇上寝宫的东西?”
“不然你听说了什么?”
“听说啊……”说话的小太监为示谨慎,向四下张望。
遂岸迅即紧贴身后门板。
“听说冯公公撞破了皇上的秘密。”
“皇上?是那位新……”
“嘘,这话能说么?就算是在私底下,这话也不能说!”
“一时忘了,快说快说,冯公公到底撞破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那你还一副‘万事通’的模样,敢情是装出来的?”
“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可是也知道个大概。听说,冯公公那天是去给皇上寝宫更换新季的寝具,然后,从龙榻下面发现了一样软塌塌的像是猪皮样的怪东西。那会儿,我的同乡阿保正在寝宫内换灯烛,瞥去一眼,冯公公还扣在了自己脸上,像个面具一样。他离开了没多久,就听说冯公公因为偷盗圣物被处死了,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呢。”
“许是皇上从哪里搜罗来的新鲜玩意,冯公公为了那么一个玩意送了一条命?”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仗着自己是宫里的老人,擅动圣物,他不死谁死?”
直到这对小太监打扫完毕相偕离去,遂岸才从藏身处走出。
猪皮样的怪东西么?听着颇有些耐人寻味,何妨去看看?
王烈夫妇所绘的宫廷主要地标图内,自是有大云天子寝宫的存在。他辩了下大致方位,从容前往。
“你是哪一宫里的太监?怎么还穿着外出的便服?”
突然间,一队巡察侍卫行经身侧,为首者喝问。
他拿出了腰牌,酝酿少许尖声开嗓:“咱家才从外面回来,正要回宫。”
那侍卫瞥了他手中物一眼:“这是冷宫那边的腰牌罢?你脚下的这条路可是前往乾庆殿方向。”
“咱家有个同乡阿保在皇上寝宫当值,咱家今儿出宫为他捎了东西,眼下正抄近路给他送过去。怎么着,你想替咱家跑这趟腿?”
那侍卫低低嗤了声,挥手:“公公送完东西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别穿着这身衣裳到处乱走,被当成乱党杀了别怪我没有提醒。”
遂岸也不客气,转身开步。
后方,另有侍卫看向同伴:“你太闲了不成?理会一个阉人作甚?”
“我也是一片好心,不想他白白搭上一条性命,皇上近来不是……”
“别多话了,先小心你自己这条命罢。”
一行人沓沓远去。
这时,天降雨丝,起初只是绵绵细雨,未过太久,雨势趋疾,漫天而下。
如此一来,这个寝宫是非去不可了,如此天公作美的好机时,可遇不可求。遂岸双足趋速,按照记在脑中的图示,转过前方这条长街,即是大云天子的寝宫所在。
因为雨势,长街空无一人,行不多时,乾庆殿即近在眼前。他脚步一转,行向后门方向。
“皇上,您选择在这个时候过去,不妥罢?”
“为何不妥?”
“万一被人撞见……”
“哪有这么多万一?朕在自己的皇宫内还有恁多顾忌,这个皇帝做得有什么意思?”
遂岸想,自己出门前忘记看皇历,今儿个一定是个听墙角的好日子。一墙之隔内,和着雨声沙沙,有话声如是。
当下的问题是,该如何在不惊动前方那重重侍卫的前提下进得其内?
“可是,皇上,您只需忍过这一时就好。”
“废话少说,把这道门给朕打开!”
“皇……”
“再多说一字,朕送你去见冯翼那个奴才!”
“奴才这就为皇上开门。”
里面的人要出来,外面的人要进去,还真是人生循环不疲的哲学。遂岸浪费着脑力发着这多余感慨的同时,庆幸自己已经得到了进门的法子。
门锁开动之声、门轴转动之声,依次传来,继而是脚步声响。
“把这道门虚掩着,回来时朕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是。”
如果分身有术,遂岸一定跟上这位一心出走的“皇帝”看个端倪,但是事有主次,寝宫有着他更想一探究竟的东西。
耐心等待一刻钟后,他推开了那道虚掩的侧门。
果然是中原气象,单是一个皇帝寝宫的后花园,即有央达宫御花园的一半大小。走起来是费了些脚力,却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好处,极便于隐身。
他隐在一丛茂密花木内,受着那身丝丝雨意的浸润, 终于等到了一个行经此处的小太监,而后点其穴道,易其衣物,挺胸抬头直奔寝殿。
那位冯公公由床底发现的不该发现之物如今又会藏在何处呢?
若大寝殿内,可以藏纳**之物的地方看似多不胜数,实则寥寥无几。人们之所以习惯把东西放在床底,无非在潜意识中认为这方将毫无防备的自己托付起来的空间,想当然可以托付更多秘密。
虽然如今床底既然已经不能成为被托付之处,但这张“床”未必没有继续挖掘的价值。
站在偌大的龙榻前,他双手巡移,逐寸排除,心中仍在构想着更好的去处:若有所需,即可最快拿到手中为取用的隐秘之所是何处?
如此动念间,索性跃上龙榻平躺其上,两臂竭力张开,从各样角度试探着最易于拿取之地……枕下?
他起身,将那顶锦丝龙枕翻在手中,终于找着一处异样夹层,手指探入,一张人皮面具夹于指间带出——
这就是他想找的。
如果心中猜想的没错,这张面具当属于……
“谁在里边?”
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叱划破耳际。
他来不及多做思考,回手将掌中物敷于面上,两掌力按,使之平整贴合。
“到底谁?再不说话,本公公……”龙榻前的垂幕被猝然撩起,一把长剑明晃晃闪现,持剑人本是一脸怒不可遏,待看清榻上人时,先是一愕,继而仓惶跪地,“皇上,您……您何时回来的?”
他眯眸未语。
“奴才方才真的不晓是皇上在此,过以为又是哪个不……奴才冒犯天颜,请皇上恕罪?”
他挥手,回想那个声色,把嗓音放得低沉:“出去,朕要清静。”
“是、是、是,奴才告退。”太监忙不迭退出,一身的惊慌无措:皇上到底是何时回来的?
而遂岸,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张人民面具,属于“皇帝”,而这位“皇帝”,只有一位而已。
实则,从一开始在禁天阁内见到那个落魄皇帝时,那丝怀疑便开始了。被逼到那步田地,犹对夺位者不含一丝恨意,只想到天下为公,救苦救难,作为一个皇帝来说,好得太过虚假。为防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才决定奉陪到底。
此刻事实如山。
“皇上,您冒雨外出,奴才怕您着凉,为您端了碗参汤来,请您趁热喝下罢。”方才的太监去而复返。
“先放在那里。”他沉声。
“是。”太监将托盘置于案上,望着垂幕内那道影影绰绰的身影,“您的衣裳也一定湿了,奴才为您……”
“朕想静一静,很难么?”他道。
外间太监瑟缩噤声。
“把衣服也放在那边,朕想换的时候自会传你进来。先出去罢。”
太监连连称是,紧低着头退出。
有点险呢,方才这太监被这张脸当即引住所有视线,错愕之中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所着的是与他相差无几的衣装。可再如此下去,便危险了。
他推开垂幕,瞟一眼放在外间曲足案上的参汤与衣物,稍加沉吟,索性下榻更衣。
立在外间的太监听见里间动静:“皇……”
“不得进来。”他身上那套太监外装利落除下,“事情办得如何?”
“是,皇上放心,一切顺利。不过……”
“嗯?”
“魏大人似乎有点怀疑。”
“随他。”这魏大人又是哪一个?
“可这位魏大人……”
有小太监颠颠来报:“章公公,魏大人在外面求见皇上。”
“章公公”一怔:“皇上说了在事成前不想见他,他又来做什么?难道这么快就找到了替代冉家女儿的绝代佳人?”
卿心冉冉 第344章 雾中看花
“不可能!”
这一声几乎要顶翻天字一号房房顶的娇叱,出自灵枢。不止是声音,此刻,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这只是你自己的凭空臆测罢?可有真凭实据?”
遂岸淡哂:“看来灵枢大夫比想象得还要受打击呢。这么不能接受你敬爱的廉王兄一体双面的事实么?”
灵枢气势咄咄:“廉王三哥对我的恩德不必多说,单说也对晴暖的。当年,太子向老师提亲遭拒,暗中几度陷害,倘若没有三哥,仅凭我一人之力如何斗得过一国的储君?定然也无法使老师和晴暖安然离开万安城。”言及此处,惟恐自己的话不够分量,拉来另一个同盟,“我的话你不信,晴暖的话你总要信的罢?晴暖你来说……”
“你冷静一些。”冉晴暖将好友按下,看向丈夫 ,“你说那番话,可有什么依据?”
“还要依据?”灵枢越发不能忍受,“晴暖,三哥对你的好,你应该最清楚的罢?”
对冉冉的好?遂岸蹙眉:“灵枢大夫如此维护你家三哥,难道不想把本王至今得到的证据一一推翻的罢?听一听又如何?”
灵枢怒意愈烈:“你——”
“娘子先别急着生气。”王烈发声,“听一听南连王是怎么说的也好。”
“怎么连你也……”
“灵枢。”冉晴暖轻浅开口,“你维护廉王的心情我能明白,但是,你对阿岸也应该有几分了解,若没有几分真凭实据,他不会说这些话的不是?坐下来,听他将话说完,届时再逐条反驳也不迟。”
这话还算入耳。灵枢大剌剌坐下,神色笃定:“本大夫就听听你有说出什么。”
遂岸一眉高挑:“既然想听,就请耐心到底,在本王说完之前,请勿插言,每一人都是如此,包括冉冉。”
冉晴暖颔首,她也好奇他到底拿到了什么样的铁证,以致于做出如此判断。
“禁天阁内遇上那位落魄皇帝时,本王还曾在心底钦佩过他。身处那等逆境,犹保持那般自信磊落气度,实在难得,与本王一番长谈,更是有章有法,条理分明。然后,岳父被提审刑部,他及时知会,使本王一举将岳父一家三口救出牢笼。如此一位信守诺言通力相助的同盟者,本王心中本该充满感激。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一丝违和感挥之不去。尤其,在本王救走岳父之后,得到的竟是皇帝选妃的布诰,感觉更是怪异。”
“你不也说了这是太子大哥钓你和三哥上钩的伎俩?”实在忍耐不住,灵枢脱口问道。
“对,正因为谁都会这么想,所以这一步很容易引人入彀。即使勘破端倪,也一定会将计就计设法送人进宫。 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不到最后,很难分明。”
灵枢颦眉:“到底你凭什么断定这些只是廉王三哥的自编自演?仅凭一封布诰?”
“布诰是诱发怀疑的首因,之后宫内捎话给本王,请本王送美人进宫,才是本因。但本王那个时候并不知这幕后的主使者是你廉王三哥,曾认定是那个花痴旧帝也就是你的太子大哥在背后操纵一切。本王进宫查探,就是为了弄清他在玩什么花样。其实,直到从龙枕之下发现了那张人皮面具覆到脸上乃至太监称为我‘皇上’的那一刻,我始终以为我戴得是廉王的面具。”
“面具在哪里?”灵枢伸手,“眼见为实,拿来。”
遂岸耸肩:“放回了原处。”
灵枢冷冷道:“空口无凭,你以为凭你这么一说,本大夫就会怀疑自己的三哥?”
遂岸当騥反诘:“挑拨你与你的三哥失和,对本王有什么好处么?相反,若你们感情笃厚,才对本王行事益处多多罢?”
灵枢一窒。
“其实,也不全是一人,为了混淆更多视听,某些时候肯定有人替他戴上面具发号施令,但本王确信,更多时候,尤其做重大决策时,一定只有他一个人。”
“廉王三哥费恁大气力策划这一切,目的又何在?”
遂岸浅笑:“你和晴暖的口中,岳父大人的口中,你的廉王三哥一直建立得是一个宽容大度、仁慈谦和的形象。如此的他,在‘被逼无奈’起兵成为新帝之后,当然不会对至亲兄长赶尽杀绝,故而仅是将旧帝禁守帝陵,博尽慈悲名声。可是,你们晓得太子不是一个愿意善罢干休就此甘心沉寂的人,他也一定明白,将太子留在那里,始终是一个心头大患。如今看来,貌似他找到了能够绝除后患又能保住自己维持了多年的光辉形象的方法,而且能够不动声色地将太子一党从暗处收拢一处铲除殆尽。”
“你这么说的话,太子大哥又在哪里?”
“倘若不出所料,如今你的太子大哥应该早已不在人世。”
灵枢一震。
王烈看妻子面色生变,忙道:“这也只是猜测罢?”
遂岸颔首:“为了验证要这个猜测,不久会有一位与花痴旧帝颇为熟稔的人到来,以她曾经的身份,加之过往的脾性,应该可以试探出一二。”
“太子大哥他……”已经不在人世?灵枢语声幽微,心绪乱如飞絮。太子逼她远离家国,亡命天涯,她当然是厌烦极了他。但是,当听到他有可能死于非命时,仍然心生恻然。明明不信的,为何在这一刻,当真有几分信了遂岸的话?
“太子也不一定是不在了罢?”冉晴暖浅声道,“倘若这一切当真是廉王处心积虑的设计,应该是留一步棋才对。”
遂岸认同,颔首:“或许如此。”
“但是,你说的那个与太子颇熟的人是谁?”
“遂愿。”
这是一团乱局,尽管有了推论,也未得完全证实。他们身在暗处,多处掣肘,与其这般谨慎行事,不妨使其乱上加乱。
而遂愿,便成了最佳人选。
不过,在遂愿到来前,仍有当做之事。
除了冉晴暖,还有应对方所求的“美人”,灵枢毛遂自荐,担当重任,两个先事从这时座宫廷逃脱的人,终是再度踏进。
嫔妃的遴选手续向来繁复庞杂,而这一次似乎化繁为简,第二轮甄选之后,优中选优,一干平头正面的女子皆入住丰秀殿宫,接受宫廷各式教习。
“谁是连秀媛?”今日早课过后,一位前来教导诸美人宫廷礼仪的嬷嬷问。
冉晴暖出列:“小女子就是。”
“是你。”对主将她上下扫了一眼,“随我来。”
走到僻静处,那嬷嬷回头,道:“你的父亲花大价钱疏通关节,让咱们好好照顾你。但你这个模样想要出人头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模样不够好,就要从性情上补,以后学得懂事一点晓得么?”
冉晴暖未语。
“本嬷嬷对你说话,你这丫头是没有听见还是怎么着?”
她忍无可忍:“我一直在好奇你用什么身份混进这里,侍卫还是太监?可是绝对没有想到,你居然……”
“嬷嬷么?”那嬷嬷眨眸一笑,挺了挺颇为“壮观”的胸部,“对我的身材还满意么?”
她鄙夷地一从那处瞥过:“这么高大的一位嬷嬷,是如何混进来的?”
“这就不知道了罢?”“嬷嬷”洋洋得意,“这位高大的章嬷嬷在宫里可是鼎鼎大名的,是严厉到有变态之嫌的教习嬷嬷,却是王烈的义母。若非当真有这么一号人物,我才不会忍受王烈的嘲笑扮成这个模样。”
“王烈又在哪里?”
“谁理他?”遂岸版嬷嬷揽过妻子,“冉冉,我们夫妻一连几日不见,先亲一个罢。”
冉晴暖正准备施以粉拳,忽听得侧旁有脚步声临近,遂岸倏地将她环紧,避到身后暗巷内。
“皇上,各位美人还没有经过册封,您这个时候来,不合祖制。”
“什么祖制?朕想找几个趁心如意的人来伺候,还需要请示祖宗不成?都闪开!”
随后,丰秀殿的院门大开,其内一干美人跪地接驾。
“我有点相信此人当真不是明容硕了。”冉晴暖压着声道,“明容硕再是如何刚愎自用,狭隘怨重,也决计不会如此不堪。”
遂岸听得不喜:“你到现在才相信?敢情你一直怀疑本王的话?”
她浅声规劝:“别瞪眼,在你当前这副妆容下会变得很滑稽。”
“……”色衰而爱驰,南连王忽生如是悲感。
“你们之中,有没有一个叫王灵儿的?”丰秀殿院内,陪伴主子前来的太监问道。
“他找灵枢?”冉晴暖怔道。
“他找得是由我进献入宫的美人。”遂岸道。
“他想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
夫妻二人满心费解,听得其内道——
“王灵儿,你这无知女子胆敢直视天子龙颜,胆大包天,来人……”
“算了,初入宫廷,不知者不怪。” 无论是不是明容硕,都有着明容硕面孔的主子悠然开口,“朕听你的口音,似是万安本土人氏,家住何处?”
“民女家住平安巷。”
冉晴暖听得一惊:灵枢的声音竟全无乔饰?
“平安巷么?平安巷内保平安,是个好地方,朕很喜欢,今晚到朕的寝宫,与朕仔细说一说平安巷的妙处。”
有礼法嬷嬷上前:“皇上,这于礼……”
“朕接连数日操劳国事,好不易看见一个合心意的人想好好的说说话,你们还要阻拦么?”
“不、不敢。”
“为王美人沐浴更衣,今晚送到朕的寝宫。”
“是。”
遂、冉夫妻四目相对:这是什么状况?
卿心冉冉 第345章 渐现端倪
月黑风高。
鉴于“王美人”即将成为天子寝宫的娇客,遂、冉夫妇决定当一对名副其实的雌雄大盗,前往该处一探究竟。
遂岸轻车熟路,利用乾庆殿后园那道侧门,带着妻子潜行而入。
“冉冉,你穿这一身夜行衣真真是美极了,就像……”
“闭嘴。”这个时候还有这份心思,真是服了他。
遂岩好生委屈:“人家只是第一次见冉冉如此装扮,觉得新鲜……”
“嘘。”
“冉……”
“有人来了。”他们中到底谁是武功高手,怎么轮到她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须臾之后,在他们藏身的假山前,几个打着灯笼的太监说笑经过。
“走,去寝殿。”遂岸道。
本来时辰尚早,尚不到侍寝嫔妃入殿时间,他们想在此处稍等片刻,但若是在此之前被殿内的侍卫、太监发觉,反而更显冤枉,索性到提前寝殿守株待兔。
及至平安到达寝殿,隐身于隔间之内,冉晴暖心生疑虑:倘若天子寝宫守卫如此松懈,大云有几位天子禁得起刺客惦记?
“你上一次来,也是如此顺利么?”她在他耳边问。
后者点头。
她颦眉沉吟。
“王美人,您先在这里等着,皇上批完了手中的折子就会过来。”随着脚步声,一名宫女的声音响起。
“好。”
“桌上这些点心,是皇上吩咐咱们为您准备的,您若是饿了……”
“我饿了自会食用,你们退下罢。”
这个灵枢除了脸上那张面具,其它俱不做伪装呢,难不成回到熟悉的环境,触景生情,过往作派也随之回归?冉晴暖有感如是。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唱喝,落地咄咄有声的跫音即近。
“都去外面守着,朕与王美人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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