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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冉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镜中影
廊顶,遂岸匍匐其上,耳闻下方言语,不禁大感诧异:难不成操纵花痴旧帝的幕后黑手,是这位千惠公主?
“千惠公主如何?”
章嬷嬷休憩房内,遂岸甫走入门内,一声准备已久的诘问迎面而来。
他耸肩:“什么如何?”
“看你打踏进这间屋子之后便神色呆滞双眼痴迷,想来是被千惠公主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失魂落魄了不是?”
遂岸打量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如同看一个怪物:“你应该看得到本王的妻子就在旁边罢?”
灵枢意兴盎然:“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看得到。”
他拧眉:“当着我的妻子你的朋友说这样的话,你是想挑拨我们夫妻感情还是想伤害朋友心灵?”
“狡猾。”灵枢撇嘴,“可你进门时的那张脸令人很容易往这块联想,是不是,晴暖?”
冉晴暖但笑不语。
“那个千惠公主确实不是善类,照当时的情形看来,是一个将大成君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棘手人物。”他道。
“貌色如何?”灵枢最感兴趣的,仍然是这处。
“与冉冉正好相反。”
灵枢大惑不解:“什么意思?”
“媚入骨髓。”
灵枢坏笑:“你是在说晴暖不够妩媚么?”
遂岸睐其一眼:“别拿冉冉和那样的女子相提并论。”
灵枢柳眉倒竖,就欲反唇相讥。
“可以了罢?”冉晴暖啼笑皆非,“神医大人这么希望阿岸被千惠公主的美色所惑么?他哪里招惹到您了?”
“只有如此,你家夫君才像一个正常的男人啊。”神医大人振振有词,“整天只围着晴暖一个人转来转去,是在修炼情圣不成?”
遂岸哑然失笑。
“笑什么?”灵枢狐疑眯眸。
“因为昨日亲眼目睹那位千惠公主的种种,从而心生几分好奇,特地向何明打听了一下那位公主的些许讯息。”
灵枢有几分心虚:“那又如何?”
他目闪揶揄:“原来,那位千惠公主在出闺之前,与王烈曾经有一段青涩过去。听说,那时的襄亲王差点亲手杀了时为府中侍卫统领的王烈,那时的皇帝公主的父皇爱惜王烈的绝世武功,将之召到宫内,进而封郡主为公主,将之派往西漠和亲,才算斩断这段情缘。”
灵枢抿了抿唇,嗤声不语。
“是真的?”冉晴暖好生意外。
“何明应该不会开自己的好友的玩笑罢?”遂岸抱肩,轮到他来主导局势,“你说呢,神医大人?”
“哼。”灵枢撇头。
遂岸冁然:“看你这副计较模样,难道时至今日王烈仍对这位旧情人念念不忘?”
“谁对她念念不忘?”灵枢一脸嫌恶,“你少给那个女人脸上贴金!”
冉晴暖浅声叹息。
灵枢眉目一狠:“晴暖叹什么气?你也以为王烈仍想着她不成?”
她螓首轻摇:“现在想着她的是你,一个过去的人罢了,你就洒替自己的相公耿耿于怀了罢。”
灵枢鼓唇不语。
“我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千惠公主,但从阿岸的神色来看,决计是人间绝色。如此一人,男子本就不能轻易忘记,你却还要替他记着,不嫌冤枉?”
遂岸大急:“冉冉,我可没有因为那个女……”
“你为之惊艳了罢?”她莞尔,“就如我初次在远方望见纵马驰骋的你的那一刻,或者,如第一眼看见律鄍时,为其冷峻神秘所动容。”
南连王的俊脸几度变更,先是喜孜孜乐不自禁,后又冷飕飕怒不可抑。
灵枢忍俊不禁:“如果说千惠公主驭夫有道,晴暖一定是擅长家教,佩服,佩服。”
“冉冉,你再提那个阴险家律鄍,本王要生气了。”他僵声道。
冉晴暖白其一眼:“你且说说,你认为千惠公主在这场新旧两帝的交替中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他撇首:“本王不猜。”
“赌气?”
他想点头,但在妻子温柔如水的眼眸注视下委实有几分不敢,遂道:“我不猜,是要直接去问。”
“问谁?”
“禁天阁内的那位落魄皇帝。”
“廉王三哥?”灵枢瞳仁泛亮,“我和你一起去见他,顺道鉴别一下真假。”
这个计划,当晚成行。
身着侍卫常服的遂岸在前,太监装扮的冉晴暖、灵枢一左一右在后相随,以黄衣暗卫的腰牌,再访禁天阁。
“冉重在何处?”遂岸环顾四方,问随着他们进来的门前守卫。
“冉大人早就不在此地了。”那守卫覆下的眼睑内一双眼闪闪烁烁,道。
“去了哪里?”
“属下也不知道。”
“谁来提走的?”
“是皇上身边的魏大人。”
遂岸沉思片刻,挥手:“你出去罢,本督要翻查一下他留下的这些笔墨。”
“是。”那守卫恭敬退下。
遂岸四下环顾:“阁下在不在?”
无人回应。
他喟然:“看来是不在,我们走罢。”
“且慢。”屏风后,走出了神清气爽皇袍加身的明容毅,“阁下对朕的耐心只有这么一点么?”
灵枢紧盯来者,瞬间泪袭眸际。
“本王的耐心向来只留给本王的王妃。”遂岸道。
明容毅颔首:“晴暖的确值得珍惜对待。”
遂岸颜容一凛:“她是本王的妻子,今后请阁下不要用这样的口气谈起她。”
“阁下还真是严防慎堵呢。”明容毅笑道。
“好说。”遂岸撩衣落座,“本王此次来,有一件事想与阁下好生按讨一下。”
“可是与千惠公主有关?”
他双眉倏紧。
明容毅面色平淡:“阁下遭千惠公主追杀,心中一定有许多迷团罢?但问无妨。”





卿心冉冉 第348章 遂愿遂心
这是一趟浑水,若非牵涉到岳父大人,实在不该淌进来。遂岸想。
明容硕、明容毅二人,这两兄弟之间必有一人为大成君夫妻的同谋抑或傀儡,只是,明明明容硕更有可能,为何心底有一丝怀疑执意不去?
“你总说我三哥好得不太正常,恐怕是阁下见不得身在皇族却如此光明磊落的人存在罢?”灵枢端的是忿忿不平,虽碍于身处禁宫不敢高声大语,却把每一字咬得分量十足,“事实就摆在那里,你偏要舍近求远自寻多事,再如此下去,本大夫帮不了你。”
遂岸不以为然:“现在是谁在帮谁?我来这里是为了救岳父大人,如今岳父大人已经救了出来,本王就算甩身离开,顶多落一个过河拆桥的名声,不想搅进贵国这团乱局里也算人之常情罢?”
灵枢粉脸一冷:“倘若没有我家相公帮忙,阁下如何救出老师?”
遂岸毫无示弱:“你既然叫岳父大人一声‘老师’,本王不救,难道你就会袖手旁观不成?”
灵枢气急败坏:“你还真是不可理喻。”
遂岸毫不介意火上浇油:“感恩罢,本王是是看在冉冉的面上,才没有落井下石,把贵国这团乱局搅得更乱。”
冉晴暖与以侍卫身份潜入进来的王烈坐在一畔,冷眼旁观。
“你怎么看,王大侠?”她闲声问。
后者笑:“这二位一个是大氏王族,一个是大云皇裔,有着与生俱来的成见,所持所见很难做到全然的客观和公允。不过,相比之下,灵枢因为当真切身相关,显然更加感情用事,也有一些自欺欺人。”
她稍讶:“如此帮理不帮亲么?”
“因为我娶得是抛却了所有的江湖名医灵枢,与这个皇族从来不曾产生半点联系,更能置身事外,看得清楚。”
“这么说,你更趋向于南连王的判断?”
“在下一介武夫,从不擅长评估人心,审时度势,只是,凭着行走江湖多年的几分警觉,的确有几分认同南连王的怀疑。”王烈惟恐惹来河东狮吼,声线低沉,“从你的视野看过去,你又站在哪一边?”
冉晴暖秀眉微颦:“我仍有些想不明白,太子也就罢了,难道廉王为了斩草除根,当真会做到这一步?”
王烈恁是意外:“你赞成灵枢?”
“这又是我一直迷惘不解的。”她摇首低叹,“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加之廉王有恩在前,晴暖为何还不能为他奋力一辩?晴暖还不至于如此畏惧南连王阁下的威严罢?”
“这个……”王烈有点糊涂了,努力厘清思路,“所以说,你到底支持他们中的哪一个?”
“我也想知道。”那厢,听见此间话声的南连王与神医大人四目齐齐望来,异口同声。
王烈皱眉。
冉晴暖哑然失笑:“此情此景,王大侠是不是感觉到那么一丝怪异呢?”
“当然。”王烈点头,“明明我的妻子,怎么刚才那一瞬间仿佛和另外一个男人成了一国,反而在下做了多余的那个?”
她心有戚戚焉:“总算有人体会到了晴暖之前所体会的。”
“冉冉~”遂岸一个箭步迈到妻子近前,不顾自己仍是章嬷嬷形态,一把将她抱住,“我对冉冉的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除了冉冉,其他女子在为夫眼中皆与大白菜无异!”
灵枢嗤之以鼻:“本大夫对自己在阁下眼里的形态并不在意,阁下不妨说一说那位妖媚入骨的千惠公主,她在阁下的眼里也是大白菜不成?”
王烈一怔。
遂岸眉梢淡扬,眼尾乜来:“神医大人这是想在这个时候挑起一场战争么?你确定这个问题你想问得是本王?”
“什么意……”灵枢陡然醒悟,眸光狠剌剌刺向丈夫,“关你何事?你变什么脸?提起那个名字,就令你如此的百般不适么?”
王烈暗自叫苦不迭,脸上赔笑:“娘子哪里话?为夫只是没料到会听到这个名字,有几分意外罢了,何时不适来着?”
“本大夫火眼金睛,难道会看错?你有本事把方才的那个微妙的表情再做上一遍!”
王烈抱头呻 吟:“娘子这是强人所难罢?请对为夫温柔一点如何?”
“难道本大夫对你还不够温柔?”
撤。遂岸向妻子眨眼,比个手势。
后者会意。
二人夫唱妇随,悄然移步,推开通往隔间的门,留给这对夫妻尽兴辩论。
“阿岸,这样好么?”冉晴暖放心不下。
遂岸耸肩:“好与不好都不是我们说了算,你的那位朋友愿意吃这个陈年干醋,我们可奈其何?”
她瞳仁一转,似笑非笑:“但是,千惠公主的确很美罢?”
“哦?”他唇角坏扬,“冉冉希望本王怎么说?”
“据实。”
他摸颌沉吟:“据实的话,她的确生得有几分姿色。”
她颔首:“毕竟是曾经名动京城的绝代佳人,容貌自然上乘。当年,在其最鼎盛时光,我虽然无缘得见,却多次从廉王口中听到‘平阳郡主’四字。直到方才,才想起那正是她获封‘千惠公主’之前的名号。廉王殿下曾说,平阳郡主肤若凝雪,手若柔荑……”
南连王阁下高举双手,弱声求告:“娘子饶命,还是不要一再提起那个什么廉价王爷罢?为夫当真不想听到。”
她忍俊不禁:“你以为我在此时提到廉王是为了惹你吃味?”
“难道不是?”
“有那么一点。”
“……”
“不过,你何妨仔细想想这其中的关联?”
“诶?”遂岸眼珠转了几转,“廉王他……”
她美眸轻闪:“那时不是很明白,现在想想,当是如此没错。”
遂岸愕了片刻,倏地拍额,一气低笑。
她不明就里:“怎么了?”
“冉冉真是本王的解语花智慧果!”遂岸将妻子紧紧抱住,再向上托起,瞬时间心花怒放千朵,“有了这一点,终于能将许多零零碎碎的蛛丝马迹串联了起来,就像一大片散到四处的拼图,终于拼出了整块画面。”
她莞尔:“但不知在这个画面里,平阳郡主占了几分?”
“管她占了几分?我们只需要找准核心,一击得中,而后凯旋而归,夫妻早日回家见我们的愿儿宝贝。”他道。
愿儿宝贝远在千里之外,另一位遂氏阿愿却抵达眼前。
何明将消息送来,遂岸决定出宫迎接。
这一次,他用得仍然是黄衣暗卫的腰牌。
既然已然是一池浑水,若不能抽身而退,惟有将其搅得更加浑浊不明。
在他想来,如果这一招不能使幕后的操纵者抛头露面,频繁使用,惊动真正的黄衣暗卫也不坏。即使他们所拥有的权柄仅有传说中的五成,也足以成为新、旧二帝外的第三方势力,左右云国朝局。
“你直接入住氏国馆,然后递帖子前往参见花痴旧帝。”他看着长途跋涉应命前来的妹子,有几分弱弱感动。
遂愿欢喜不胜:“二哥真的要我去见他么?”
“你来都来了,不见他又见谁?”
“太好了!”遂愿摩拳擦掌,“我还曾经以为和那个男人这辈子的缘份已经断了,总觉得有一口气压在胸口,现在总算可以讨回来。”
遂岸浅哂:“随便你怎么讨,但要小心他恼羞成怒,把你再度发往冷宫。”
遂愿信心爆棚:“二哥不需要担心,小妹知道怎么做。”
这位固伦公主的确知道该怎么做。
她堂而皇之地抵达氏国馆,郑而重之地递帖候旨。百在这期间,她手持当年册封皇妃的圣旨进得宫门,降临丰秀殿。
面对那一殿的花团锦簇,这位昔日的贵妃醋火冲天,追打着一名在其间相貌最为出类的秀女,喊骂声传遍整座万安宫。
半个时辰后,明容硕宣其寝宫觐见。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重回大云?”他看着这个曾经的没有几夕恩爱却有无数鸡飞狗跳的记忆的异国妃嫔,“朕在落难时你跑回氏国做你的公主,朕才一得回龙位,你便要回来重享荣华富贵么?”
遂愿跪身殿央,泪汪汪抬首:“皇上您是在怨臣妾没有与您同甘共苦?是当时那个谋反的人执意把臣妾送回大氏,臣妾又能如何?倘若不是为了再见皇上一面,臣妾何苦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地回到这个伤心地?”
明容硕满腹疑窦:“几天不见,你的口才倒是变得好了。是谁教了你这些?”
“……”遂愿欲言又止。
“说罢。”明容硕淡声,“你如此辛苦地赶到朕的面前,朕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否则怕是永远没有了。”
遂愿一震,面色惊变:“皇上要杀死臣妾?”
明容硕勾唇:“倒也未必,还要看你的兄长如何选择。”
“二哥?”遂愿容色苍白,“他是他,我是我,他从来没有疼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哥哥,随便皇上怎么发落他,请饶了臣妾。”
明容硕眸透嘲弄:“你们兄妹一明一暗一前一后的来到朕的万安城,以为这是无人之境么?不管你们想唱哪一出,朕都没有兴致玩下去。要么快说,要么快滚,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遂愿垂首,嚅嚅道:“皇上想知道什么?”
“冉晴暖在哪里?”
“她……”
“说。”
“臣妾愿带皇上过去,但是……”
“请皇上恢复臣妾的贵妃名分”
明容硕一笑:“这又何难?”




卿心冉冉 第349章 各有文章
今日,在夏季到来之前,一场狂风冷雨抵临万安城。即使雨歇之后,风犹未住,半日下来,寒意凛然,令已然做好了迎接炎热准备的人们猝不及防。
因这有悖时令异乎寻常的气候,街上行人稀少,店铺也大多关门阖户,平日各条车水马龙人声喧闹的街道,骤然变得寂寞清冷。
就在如此一日,明容硕跟随着才恢复贵妃位分未久的遂愿,走向城南的一处民宅。
“这是什么地方?”透过辇轿窗上的垂纱,依稀可见窗外的些许影像,他不顾冷风灌入,倏然挑起那一层阻碍,当即震惊于入眼的一幕,怒道,“你胆敢欺骗朕?”
遂愿一愣:“皇上何出此言?”
明容硕手指外方:“你看不到么?那一地的断壁残垣是什么?”
遂愿哑然失笑:“这是万安城的南城,臣妾虽然不是万安城人,也听过一自古以来万安城便是南贫北富的说法,房宅破旧实属正常,皇上何以如此惊诧?”
明容硕眉蹙成川:“我大云国力雄厚,万安城更是一国之都,纵然不乏贫富悬殊,此地怎会差到这种程度?”
唉,纵然历经宫变沉浮,终究是从宫廷走到帝陵而已,入眼的始终是红墙碧瓦,未见民生疾苦。遂愿心发感慨,道:“难不成皇上以为您的疆土之内皆是朱门高户丰衣足食么?”
明容硕面上闪过一丝难堪,顿了顿,道:“你这个腔调是和谁学的?”
“臣妾之前过于肤浅,难讨皇上欢心,回到大氏时特地请了一位教习师傅来教臣妾一些功课,为得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重新侍奉皇上。”遂愿垂首道。
明容硕嗤之以鼻:“你的教习师傅没把你教得乖巧懂事,反似添了许多尖酸刻薄,不学也罢。”
“臣妾矫枉过正了么?”
“不如说是弄巧成拙。”
遂愿神色一黯:“臣妾不学就是。”
明容硕冷哼,视线抹过窗外那些有碍观瞻之物,心中又起疑窦:“遂岸好歹也算是一地之王,会把晴暖隐藏在这种地方?”
“二哥做事最喜欢出人意表,若没有臣妾带路,连皇上也猜不到他会把妻子和岳丈藏在这里,岂不是堪称完美?”
“完美?”明容硕声透讥讽,“如果他当真算无遗策,就该想到你迟早会成为他的一大漏洞。”
遂愿肩头一瑟,咬唇无声。
然而,辇内一旦陷入沉默,明容硕更觉烦闷,冷冷道:“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还巧舌如簧?”
遂愿双唇蠕动,未闻只言片语。
“朕命你说话。”明容硕不耐道。
遂愿唇开一线:“皇上……”
“朕听不见。”
“皇上恕罪。”这一次,倒是简洁明了。
“别大惊小怪,你不说话,顶多是过,朕还不至于治你的罪。”
“皇上恕罪!”这一次,更是快捷响亮,“臣妾请皇上恕罪!”
明容硕皱眉:“再啰嗦一字,给朕滚出……”
“遵旨。”前者话音未落,遂愿发声,身躯突然蜷缩成团,顺势一滚……当真是“滚”,如一个球一般直冲辇轿门口,冲开了两扇阖着的门。因为形势太过独特,四遭侍卫皆被愕住,正当不明所以之际,见得这团“物什”跳落尘埃,撒腿就跑。
明容硕更是困惑,还未醒过神来,便听见了周遭侍卫的喝斥之声——
“什么人,胆敢阻拦圣驾?”
“有刺客,护驾!”
刹那间,明容硕明白:自己是被遂愿这个看似蠢笨的女子给愚弄了,当下恶从心头起,吼道:“有意图不轨者,格杀勿论!”
“是!”侍卫们刀剑出鞘,齐声响应。
但,也就只有这一声来得响亮。须臾之后,即陷进了无行无动的沉寂中。
明容硕好歹也是经历过一场大乱的主儿,纵是还没有修炼到宠辱不惊的境界,也非昔日只享春风得意滋味时可比。这一刻,他面上镇定不减,推开辇前垂帘,探出身去。迎接他的,是倒了一地的侍卫,以及遂岸那张笑容可掬的面孔。
“旧帝阁下,别来无恙?”
“在朕的国土之上做这等事,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呢。”
遂岸抱拳成揖:“阁下请勿伤心,他们只是在风向所使之下,吸了一些不该吸的,暂时昏迷了而已。”
明容硕眉掀戾意:“你自己来送死,朕也不必客气,今日,你和你的这些属下将魂断此处,做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
遂岸忙不迭摆手:“旧帝阁下说得如此可怕,小王好生惶恐,难道阁下早把小王的行动料中,就等着小王自投罗网了”
明容硕森森一笑:“此时才想到,晚了一点。”
“晚了么?”遂岸扬首四顾,“敢问伏兵何处?”
“无处不在。”明容硕其声咄咄,“若你掷刃就缚,朕还可饶你一命。若敢顽抗,即会死于乱刀之下。”
遂岸抱肩一抖:“怕,小王怕极了,阁下饶命啊。”继而,又泰然补充,“当然,前提是倘若真有其事的话。”
明容硕双眸生厉:“你以为……”
对方颔首一笑:“没错,本王誻以为阁下是在虚张声势,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是么?”
是。在那双自信眸光的注视下,明容硕丕地没有了断然否决的愿力。这一次,他带着若干心腹出宫,是势在必得,以为可将形势逆转。而且,他并不以为一个异国人能在自己的世界内扑腾出多大的浪花。可是,他不但低估了对手的胆色,更错估了对手的人脉。
纵算今日是一个风急霾重的阴天,也是正值白昼,身为一国之君,在自己的都城之内,竟然遭受到了来自异国者的埋伏,这是何等的荒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决计比前番明容毅的背叛更来得奇耻大辱。
“阁下不说话么?”遂岸问。
“你可有胆子与朕同坐一辇?”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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