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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冉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镜中影
东则王寒颜相对。
南连王面色亦是不善,紧盯对方:“因为本王没时间陪你玩什么心理游戏,如果你不肯,本王立刻将你的所有情形禀报国君,届时,随便你想怎么做,都是你们兄弟间的事。”
“阁下只要那个孩子,不问秀丽公主的死活?”律鄍问。
“秀丽公主的死活,她的丈夫会过问。”
“这样么?”律鄍淡哂,“虽然你正义凛然的样子颇值一笑,但本王不得不告诉你,本王从来没有把秀丽公主的儿子押为人质,也从来没有这个打算。本王从来没有想做正人君子,却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呃?他丕地一愕,继而明白,先前是被这厮给骗了。
东则王神态悠然:“你方才说了,若不放过孩子就把状告到皇兄面前,如今本王手里从来没有那个孩子,当然就不存在告状之说罢。南连王与本王不同,应该会苛守承诺才对。”
这个无耻无底限卑鄙无限量的混账。遂岸心中大骂,唇角的笑容格外热烈:“你放心,纵然本王不去告状,经这么一闹,国君也一定注意到了你的行踪。本王出征之后,训练新军的重要任务舍阁下其谁?”
东则王面色一僵:“你……”
弱弱扳回一局,南连王仰首而去,转身间,眼尾睇到立于暗处的一道身影,唇角油然上扬,脚步越发不加迟疑。
遂洪跟上主子:“王爷,灵枢大夫怎么办?”
“你没见方才那道因为我们在场没有现身的身影么?”他道,“王烈已经跟来了,他若向你求助,你鼎力帮忙就好。”
“但是,就这么不闻不问……”
“回去告诉王妃,王烈已经到了这边,冉冉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
因为,自己出征的消息,必定让她很不高兴。
但是,当事关一国命脉,惟有暂且将柔情封置。
部落联军徘徊多时,来势汹涌,北疆边境之战难容乐观。国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即对遂岸委以帅印。
接印之后的翌日,他持兵符到驻营点兵十万,五万先发,五万后行,命礼监司勘定近十日内的黄道吉日,以定为大军开拔之日。
对于自家王爷主动揽活上身之事,冉晴暖虽然略有微词,也并非不能接受。然而,夫妻二人的分歧之处,竟是来自遂洪。
遂岸的打算,是将遂洪留下,保护王妃及府中一切。
而冉晴暖,因为前车之鉴,执意坚持遂洪须随行夫君之侧。
为此,他们相持不下,俱不肯妥协。最后,启程在即,刻不容缓,遂岸只得让上一步,带遂洪同行。
这一日,晴空万里,风清日朗,旌旗招展之中,大军威赫启程。
送行归来,冉晴暖回到府中,愿儿迎面扑上,两只大眼期盼殷殷:“娘,娘,愿儿要找己、严。”
她轻扬黛眉:“要去找他们玩么?”
世子大人脑瓜点点:“嗯嗯,爹爹不在,找己、严玩。”
好现实的世子大人。她莞尔:“娘正好也要进宫找素妃娘娘,走罢。”
“走!走!走!”世子大人举着胖胖小臂,高声欢呼。
于是,车轿未卸,女主人携小世子重归车内。但走未太久,愿儿酣然入梦,冉晴暖遂命藏花抱他移坐另辆马车折回府中,自己仍然赶往宫廷。
事情的发生就是在这之后的一刻钟内。
一辆来自长街侧巷的马车好似失去控制一般,马声嘶鸣中向他们滚滚驶来。
侍卫们有人恫声喝斥,有人助车夫猛力驱赶主子座驾……然后,各人意识陷入昏迷。待他们如梦初醒,长街之上,载着王府女主人的车轿形影全无。
遂泳惊知,当即报官,安排府中侍卫、家丁沿线追遁蛛丝马迹。
这桩事,震惊朝野——
南连王率军出征当日,南连王妃当街失踪,匪夷所思,咄咄怪事。
这个傍晚,一名不速之客推开南连王府大门,堂皇而入。
“你们王妃失踪时谁在现场?”
遂泳愕然:“东则王爷……”
“快点!”来者面色如霜,“此事事关大氏国的体面,也事关战场前线的稳定,必须及早把你们王妃安全救回,快把事发当时的经过一一说给本王听。”
“东则王想救我家王妃?”大门内,走进了风尘仆仆的顺良嬷嬷与其他数人,“请给老奴一个相信您的理由。”
律鄍眉立如刀:“还有时间扯这样的闲篇么?本王想要知道你们家王妃失踪前后的所有细节,谁来告诉本王?”
遂泳稍作思忖,向一名侍卫施以眼色。
后者出列:“属下当时在场。”





卿心冉冉 第377章 大侠失措
仿佛是为了响应人们的恶劣心情,午时过后,大风呼号,乌云密布,天地陡转阴暗。
在这样的天气里,听闻南连王妃失踪之讯的王烈也来到了南连王府,正与刚刚离去的律鄍擦身而过,但因为天昏地暗,又心有旁骛,从而失之交臂。
不过,他此来也不是为了追踪这个将妻子掳至西漠的罪魁祸首。
“有劳嬷嬷千里奔波,南连王妃更是盛意拳拳,王某不胜感激。这一次王妃失踪,王某愿尽绵薄之力。”
“这……”顺良看着这位耿直汉子,半是钦佩半是歉然,“我等本是奉王妃之命前往大云保护忠国公主,末了却晚到一步,无功而返。王大侠为了救忠国公主而来,南连王府为救王妃不能鼎力相助已然是深感愧疚,怎敢劳烦王大侠?”
王烈憨厚一笑:“嬷嬷不必在意那个,在王某的那群朋友帮助之下,藏匿灵枢的地方已经尽在掌握之中,因为强行攻打一定引得对方拿灵枢为人质,如今王某正和他们在推敲智取的办法。何况,若不是嬷嬷及时告知,王某还不知道他掳掠灵枢的目的所在,也就无从着手,如今那个据说要为东则王的病人采用心头血的江湖大夫已然尽在王某控制之下。而南连王妃是王某的朋友,也是王某和灵枢的半个媒人,这个忙王某是一定要帮的。”
“唉,如果不是王妃出了这等事,我们王府就可以配合王大侠救出灵枢大夫,且……”如今东则王还掺合进这件事来,这二人若是碰上,岂不显得南连王府太过没有原则?
“嬷嬷直管吩咐王某。”王烈慷慨道,“王烈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朋友,嬷嬷把那日的事发经过详细告知,王某便托几个擅长追寻的朋友着手。虽然贵府有得是能人高士,但江湖人的渠道自是不同,还请嬷嬷不要见外。”
这等时候,这样的帮助自然是求之不得,却也因此,顺良更感对人不起:“王大侠,老身有一事一定要告诉阁下,这一次王妃失踪,东则王主动上门提供帮助,虽说我们并不欢迎,但为了早日找到王妃……”
“无妨。”王烈豪爽摆手,“这样一来,对其行踪更易掌握,反而更好。”
这位王大侠真真是义薄云天坦荡磊落呢,难怪能让一国公主不惜抛却所有随其行走天涯。顺良心竖拇指,道:“那么,我就把那些曾在现场的侍卫们找来,再将经过对王大侠说上一遍。”
王烈点头,神色复杂莫名。
待顺良吩咐了女卫传话之后,回头正见他一脸欲言又止,怔道:“王大侠还有什么话要对老身说的么?”
王烈重重跺了一下脚,道:“这些话,王某不能对那群粗枝大叶的朋友说,但若不能及早说出来,始终不得安宁,就劳烦嬷嬷了。”
顺良端正归座:“老身洗耳恭听。”
“王某在动身来此之前,从灵枢的心腹女官那里得知南连王妃早已以急函知会东则王可能掳掠大云公主的事。其实,灵枢的周围在平常时候都是护卫重重,高手如云,对方根本不可能轻易得手。再者,如果我早早晓得此事,也一定会一步不离她左右。但是,在那之前,王某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与她陷入冷战……”愧意滚滚涌来,他懊悔不迭,声语难继。
顺良恍然:“因为冷战,忠国公主并未将我家王妃那封信的事告诉王大侠?”
王烈沉痛颔首:“不止如此。王某还因为一时之气,向灵枢放言要离开京城,重归江湖。她为了阻拦我,仅带了两名侍卫出城追赶,就是在这个途中,她被律鄍派去的人掳走……故而,灵枢若是有任何闪失,都是被我所害。”
顺良准备好言宽慰:“五大侠也不必如此自责……”
“不,嬷嬷有所不知。”王烈双手抱头,“我与灵枢冷战的起因,便是我对她但凡出行必是护卫成群有所不满,恶语相伤。定然因为我那些话,那次她才会将随行侍卫减到最少。”
“妻子从独来独往的灵枢大夫成为前呼后拥的忠国公主,王大侠感觉她再不是你所熟识的妻子,有情可原。但是,真正的起因,并非如此罢?”顺良了然于胸,“作为驸马,从某种程度上等同于一个女人的附属,王大侠很难安然接受自身位置的转变,可对?”
王烈垂首默然。
顺良一笑:“这话本来轮不到老身来说,但是,王大侠既然愿意对老身敞开心怀,老身就以老卖老说两句。从由大云回到嘉岩城后,王妃始终对灵枢大夫挂心不已,除了担心她被朝中那些新旧臣子刁难或暗算,还担心她与王大侠这对恩爱夫妻无法再如从前。尽管她早请王爷对王大侠有过一番开解,仍不能全副放心。照王妃的话说,从一位在江湖中如鱼得水呼风唤雨的人物,突然变成一个在众人眼中倚靠女人发迹的角色,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道难关。”
谁说不是?正是出自这等狭隘心怀,累得妻子现今身陷魔窟。王烈揉乱一头刚发,自咒不已。
看来这位王大侠委实内疚得太过,才找自己一叙心事,否则便要被压垮了罢?顺良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可是,王大侠难道忘了,您在与灵枢大夫成婚之前,曾经做过宫廷的禁卫统领?那个时候,难道您凭得不是自个儿的真本事?真有那些说三道四的,若是不能做到当成耳旁风,请他与您比武如何?”
王烈若有所悟:“是王某钻牛角尖了么?浪费了南连王妃的一番苦心。”
顺良长叹一声:“这也在所难免,毕竟,道理人人都懂,日子是自己在过,就算是夸夸其谈地说出那番大道理的王爷,换他与您处在相同的环境,只怕做得更糟。”
王烈苦笑:“可是,南连王对南连王妃的深情不会因任何外因有所改变,纵然置于与王某相同的处境,也决计不会如王某这般只知道懦弱逃避。换成南连王,他一定设法求变,寻到与心爱之人的平衡相处之道。”
“是啊,王爷的确有这么个优点,不管怎么做,都会基于能与王妃比翼双飞这个考量……”蓦然间,顺良心头“咯登”一响。
王烈良久不闻下文,抬起头睹其面色有异:“嬷嬷?”
“王大侠提醒了老身。”她缓缓道,“王妃从街间离奇失踪,我们首先便将嫌犯定在北边作乱部落派来的杀手身上。”
王烈一怔:“难道不是?”
“对,大家都这么想,包括那个不请自来的东则王。”
“嬷嬷认为另有其人?”
顺良目光一闪,忙不迭摇头:“不,不,老身只是有这么个念头,但不足为信。”
半个时辰后,王烈得其所得,告辞离去。
顺良前一刻把他送走,不顾大风肆虐,下一刻即把青妍、藏花传进自己的卧房,命三名女卫在廊下把守门关,不得任何人擅入。
“老身只顾向侍卫们盘问经过,却一次也没问过你们,你们身为王妃的贴身丫鬟,王妃出府,怎么没有侍奉左右?”
青妍一脸忧忡:“是奴婢跟着王妃去的,中途小世子睡着,王妃命奴婢带着世子回府安睡。”
“世子睡着,王妃命你带世子回府安睡?”顺良复述。
青妍讷讷点头。
“既然是在半路之中,进宫与回府有路程大致等同,何必折返回府?况且……”
“况且,世子进宫之后也可以到素妃娘娘的寝宫小憩,完全不必特意回府。”顺良嬷嬷的寝帐内,施施然走出一道娉婷身影,悠悠接话。
藏花吓得一声大叫:“王……”
顺良眼疾手快,点了这丫头穴道。
室外,风打窗牗,噼啪作响,盘旋在屋顶的风声,恍若巨兽咆哮。
室内,来者轻摇螓首,叹道:“藏花仍然是有欠历练,比起青妍少上几分沉稳呢。”
“王妃说得是。”顺良低声回道。
“把她解开罢,想必已然明白不能声张了。”
顺良手起指落,解了藏花“哑穴”,压着声道:“再敢这么沉不住气,老身把你赶到外边喂风。”
后者怯怯地缩一下脖颈,嚅嚅道:“奴婢知道了……可奴婢也只是太吃惊了,不像青妍,她是随王妃出门的,一定早就知……”
“除了本王妃与遂洪,没有人知道。”冉晴暖寻椅坐下,淡淡道,“如果今日没有这场可以遮挡许多动静的大风,看见有你同行,本王妃定然不会露面,免得被你的大呼小叫浪费了这场安排。”
藏花嘟嘴。
“王妃。”顺良先行礼,再说话,“您这么做,王爷也一定知道罢?”
冉晴暖略有惆怅:“本王妃晓得一定瞒不住嬷嬷,故而前来自首。不过,嬷嬷识破的速度还是太快了些,比本王妃预料得要早了许多。”
顺良一笑:“全因王烈的那番话,使老奴想到王爷自己才遇刺不久,纵然是如何担心国事,也不可能放心将王妃一人留在府中,尤其还将遂洪一并带走。任何时候,王爷都不可能置王妃于险境。”
原来这也是破绽?她莞尔:“看来你们家王爷端的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那么,嬷嬷再来猜一下本王妃这么做的理由如何?”




卿心冉冉 第378章 帝王之怒
这么做,虽然是得到了南连王的首肯,过程却颇为艰难。
原因,不外“这么做”的理由。
冉晴暖要用自己的失踪保护灵枢的安全。她很肯定一旦自己失踪,东则王一定会为此出面,从而为营救灵枢赢得时间。
“说来很奇怪不是?”她轻浅吁叹,“如果我当初一直是以秀丽公主的身份留在熙禾城,一直做东则王妃,关注的中心势必是自己在东则王心中是否超过了死去的博卿的重量,并为此患得患失,亦喜亦悲。但离开之后,时间愈久,反愈想得清楚,东则王对那位秀丽公主不是没有感情,虽然那一份感情里,更多的是‘感情’,而非‘爱情’,但对东则王那个绝少对他人生情的人来说,足够成为他重视的人之一。”
顺良颔首:“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而且,倘使王妃仍是秀丽公主,纵然深知这一点,心中必定仍有遗憾,毕竟作为妻子,更想得到的是丈夫的爱情不是么?”
她淡哂:“该是如此罢,不过是与不是,我已然从当局者改为旁观者,无从验定了。”而作为一个旁观者,既然晓得这一点,情势所逼之下,便须加以利用。
“东则王天性薄情寡义,到现在也只对三个人用情。”顺良道,“对国君是忠敬之情,对博卿是至爱之情,而对王妃……应该是珍重之情,珍而重之,不愿错失。即使失去了,也想王妃安好无虞。”
冉晴暖一顿,淡淡道:“是否有这么重要姑且不论,但在阿岸率兵出征的当下,他一定会出面救我。故而,我也一定要利用这个时间之差,救出灵枢。”
“但是,倘若东则王这边在救王妃,那边却有人替他完成采用心头血之事,又该如何是好?”顺良不无担心。
“据素问讲,古籍载道心头血采用之际,需同时和入恋人的指头血,一刻钟内喂入病者口内作为药引。况且,王烈已经到了熙桑城,必定会早有动作,如今东则王这只猛虎离山,他正可趁机救人。”
顺良一怔:“这么说,王大侠的确说了已经控制住了那个江湖大夫,难道他也参与……不对,之前他为了救王妃还特地登门,依他的脾性,不可能有虚张声势的城府。”
“正是如此。”冉晴暖深有同感,“所以,这种事自是不能提前告诉他。此刻,遂洪应该已经与他会合讲明一切,二人会协力营救灵枢。而在此之前,嬷嬷的房间就要暂时成为本王妃的所居之地了。”
直至出征在即,南连王大人始终不愿肯允这个办法。想自己的王妃曾为东则王妃,尽管醋意重重,他也从未把东则王这个存在放在眼中,但在




卿心冉冉 第379章 素妃欲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么?
“朕在和你说话。”听不到回音,律鄍道。
素问淡哂:“臣妾做了什么让国君不高兴的事么?您尽可直接责叱臣妾,如此拐弯抹脚,不是您的作风。”
“依你之见,朕的作风又是什么呢?”他冷冷道,“昏聩无能?懦弱无用?令你敢为了你的朋友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朕?”
“国君。”素问愕了片刻后,突然跪地,“如若您真的已经如此容不下臣妾,请逐臣妾母子出宫罢。”
律殊瞋目:“你这是……”
“您说臣妾是您的嫔妃,却一直不曾变成您的人,那是因为国君从来没有把臣妾视作您的人罢?”素问语声平直,“在您的心中,这个世上可以被您称为‘自己人’的,只有国后与东则王,但是,如今这两个人您都失去了。没有了‘自己人’的国君,心境荒芜了么?”
“你——”律殊猝然立起,厉声,“你好大的胆子!”
“那是您的禁区,不能碰的罢?臣妾知罪。”素问仰首,静静承接着那双眼睛内的怒火。国君如此反应,比她预料的好得太多,还以为刚刚那番话落地之后,一定会有一记耳光落在颊上。从这点来说,这位在战争中长大的西漠男儿,比许多受圣贤书熏陶而成的大云男子更有器量。
“知罪?”律殊瞳心火光一跃,“你既然知道,所以是在明知故犯么?”
素问叹息:“这两位,国后已经用最不能转圜的方式与国君切割干净,东则王早晚会回来,一失一得,也算平衡之道,国君何苦还看不开?”
律殊双眉紧锁,直盯眼前女子,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素问未为对方那份迫人的气魄所动,自说自话:“莫非国君之前一直不曾将失去国后的痛苦转嫁于臣妾,是认为国后早晚会回归本位无须计较。如今确定归期无望,便开始向臣妾施放您的怒气了么?”
“你在试图激怒朕?”律鄍忽有所察,“这么做,对你,对蒙儿,有何好处?”
素问默了默,道:“既然臣妾如此放肆,国君就将我们母子放逐出宫,自生自灭去罢。”
律鄍一掌拍在案上,寒声道:“你一再求朕把你和蒙儿赶出宫,是为了你自己的解脱罢?终于不想再费尽所有力气去争取那些宫人仍残留在遂宁身上的忠心,想要从这座没有真正接受你的宫廷里逃开了么?”
“国君真是一针见血呢。”素问自嘲而笑,平声静气,“无论是这座宫廷,还是这府宫廷里的人,都不曾真正接受我。尽管如今那些侍卫、太监、宫女不敢再如初时那般敢公然对我不敬,但对他们来说,真正的主子仍然只是国后,臣妾只是一个在国后归来前替她打理家务的管事而已。尤其在大皇子归来之后,他们更加确信这一点。”
律鄍胸口轰然大鸣。即使是被自己的言语暴力逼迫至斯,她口中也没有对任何怨怼之辞,明明是自己以男人的优势与权势,使她成为了自己的嫔妃,这些年来,不是没有看见她所受到的不公,但是出于一份百味杂陈的心态,选择了视而不见,由着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征服这片曾经由遂宁控制的疆土。
“你这么希望朕把你赶出去,是因为终于对朕失望了么?于是,连你也想离朕而去?”他问。
“是,我想离开国君,离开这里,离开大氏国,回到我的故乡。”她道。
律殊扬眉:“如果朕今日回来没有找你的不是,你又准备何时向朕辞行?”
“正在寻找这个时机。”
那么,今天还真是成全了一桩事呢。律殊哑然失笑:“你既然心生去意,朕不会留你,当初遂宁离开,朕没有挽留,对你也不会。”
素问低首施礼:“臣妾谢国君。”
律殊忖了忖,还是想将话点到:“你应该有为蒙儿想过罢?他如果留在宫里,便是尊贵的二皇子,如果被你带出宫去,便将被皇室永远除名。这是大氏国的规矩,未成年的皇子一旦离开宫廷,就意味着永远放弃自己的皇家身份。”
素问浅哂:“臣妾知道,而且也知道就算他留在宫廷,一个庶生的皇子,既不能成为东则王那样权鼎一方的藩王,也不可能在未来的庙堂中得到重用。与其如此,不如让他有一个普通的童年,过平凡的人生,这是我这个无能的母亲惟一能为他做的。”
把所有的问题看得如何明白,想得如此透彻,不是一时冲动,更非欲擒故纵,如此一来,真的只有放手了罢?这么多年也未得到她整心相许,在这个多事之秋,是真的有些累了。律殊缄默须臾,道:“最后再与朕说一句实话,关于南连王妃的失踪,你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素问摇首:“臣妾也正想斗胆问国君,南连王妃的失踪有什么内情不成?王妃如今可还安好?”
定睛与她对视稍久,律殊一笑:“不用担心,东则王一定会将南连王妃平安救回。”
“东则王?他……”素问柳眉微颦,但转念思忖,自己如今也无法再做什么,惟有求神灵保佑,也盼眼前人大显神通,“臣妾告退。”
他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行至门口,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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