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娇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那卫国公这个时候站出来,就不怕上头那位多想?早不好晚不好,一有战事就好了。”
“上头那位也是高兴的,总比吃败仗好。再者说,如今卫国公府老的已老,那位小世子据说武艺平平,走的是文官的路子,和十几年前大不一样了。卫国公啊,是聪明人。”
卫国公请战,激起了众多猜测,而平王府上,平王却坐不住了,招了密探吩咐道:“去给我盯着卫国公府,特别是那位表姑娘,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回禀本王。”
等暗探退出去,平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本王不信旧伤说好就好了,说什么坚持锻炼,简直一派胡言!”
若说锻炼,自从他跛脚之后,何曾懈怠过,可如今如何呢?偷偷养着的大夫亲口告诉他,若是继续练习,加重腿部负担,会比现在还糟糕!
凭什么他日复一日锻炼就是加重负担,而卫国公就能好了?他半个字也不信!
平王面容扭曲,冷笑一声。
但凡有一点其他可能,他都不会放弃的,比如——那位程三姑娘。
既然她能令人伤口瞬间止血恢复,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思及此处,平王抬手按了按胸口,压下陡然灼热起来的心。
程微没有想到,程瑶组织的这场诗会如此隆重。
因为是作诗义捐,来的不只是各府夫人与姑娘,连这些人的夫君、父兄,只要那日有闲暇的都来捧场了。
听雪林拉起长长的隔帐,一边是女客,一边是男客。
诗会的规则便是女客这边作诗,匿名送到隔帐另一边,由男客根据诗的好坏捐出银两,最后这些筹集的银两都会购买御寒衣物支援边关将士,而诗会的魁首则可以把象征所集银两的红封亲手交给出征大将,以示京城女子对将士们的一番心意。
诗会虽是程瑶发起的,主持诗会的却是卫国公夫人陶氏。
一口气说完规则,素来病怏怏的陶氏精神头十足,一派容光焕发的模样,偶然与程瑶目光相触,难得颔首微笑。
程瑶嘴角轻扬,把自得压在心里。
对付陶氏这样的婆婆,就得对症下药。
陶氏出身书香门第,自诩才女,还有什么比打着为将士们募捐名头的诗会更合她心意呢?
她只是提出此事,就赢来了无数称赞,若能拔得头筹,就不信以后陶氏看她还不顺眼。
与陶氏几番暗暗较量下来,程瑶渐渐想明白了,这男人对你再喜爱,当你成为他妻子后,他最多是在妻子与母亲之间摇摆,而不可能一味站在妻子这边。
在这种时代,当婆婆的有意刁难媳妇,那是再容易不过了。只要陶氏不再与她为难,老夫人是不会对她一个孙媳妇指手画脚的,到时候还愁日子不惬意?
更何况,魁首之位她势在必得,这场诗会过后,她在京中的名声就不再局限于闺阁之中了。
今日程微没有穿道袍,一身打扮既不高调亦不刻意素淡,混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
只可惜她如今名声在这里,容貌又太出色,便是想低调,还是引来许多目光落在她身上打转。
程瑶见了,暗暗咬牙,走过去道:“微表妹来了,怎么坐在这里?那边特意给你留了位置呢。”
程微顺着程瑶所指的方向看去,暗暗冷笑。
程瑶真是看得起她,把二人的位置安排在一起呢。
这是为了等会儿作诗时,又把她这个不学无术的拎出来作对比吗?
程微站起来,不冷不热道:“既然大表嫂安排了,那我当然却之不恭了。”
程瑶伸手去拉程微的手:“今日微表妹赏脸,我可真高兴,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程微毫不客气抽回手,似笑非笑问:“大表嫂为何这样认为?”
程瑶一窒,随后笑道:“微表妹不是整日研究道法符术吗,我还以为无心理会这些俗事。”
程微淡淡一笑:“大表嫂这话可说的不对。替将士们募捐,从来不是俗事,而是大梁子民该做的事,特别是我们这些平日得边关将士们护卫国土才衣食无忧之人。”
说罢,她不再理会程瑶,径直走到座位坐下来。
诗会正式开始。





娇鸾 第四百二十章 匣中物
听雪林遍植梅树,这个时节正逢梅花吐蕊、暗香袭人之际,端的是美不胜收。
这场打着为边关将士们募捐噱头的诗会,其实套路与寻常诗会没有太大区别,不同的是隔帐另一端坐满了饮酒赏花的男客,不是女客们的父兄就是夫君,亦或是心怀倾慕的青年才俊,女客这边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
魁首的名头不是人人都能争到的,那至少也要写出一手锦绣好诗脱颖而出。
闲谈赏花自是不必赘言,很快就到了作诗的环节。
赏梅诗会,自然是以梅花为题。参加作诗的女子,人人面前铺开了宣纸,婢女们奉上笔墨。
程微桌案前空空如也,一个穿玫红比甲的丫鬟走过来,替她铺纸磨墨。
“把这个撤了吧,我不作诗。”程微抬眸对丫鬟道,随即神情一凝,捏了捏丫鬟悄悄塞入手中的纸条。
丫鬟从善如流应一声是,把笔墨撤了下去。
程瑶看程微一眼,笑道:“微表妹怎么把笔墨撤了呢?”
“不会作诗,用不上。”程微淡淡道。
程瑶讶然:“怎么会?我听世子说,微表妹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哪有不会作诗的道理?”
程微看了看程瑶,目光下移,落在平铺在她面前的宣纸上,抿唇一笑:“我这个人就是如此,不能做到最好,干脆就不献丑了。大表嫂还是专注作诗吧,别到时候作不出来着急。”
程瑶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半点不见着急,有些为难地道:“微表妹这话我就不赞同了。一场诗会,最好的只会有一人,若都像微表妹这般不能做到最好就不参与,那还有多少人会为北地将士们出力呢?”
程微懒洋洋打了个呵气:“大表嫂这话有趣,谁说我不作诗就不能为将士们出力了?”
她招招手,一个侍女上前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交给卫国公夫人去,就说我不会作诗,不好意思献丑,就提前捐些银钱聊表心意了。”程微把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交到丫鬟手中。
丫鬟怔了怔,随后行礼:“是。”
程瑶盯着丫鬟远去背影,暗暗冷笑。
这是花钱遮丑么?不知道程微这样大手大脚的人能捐多少钱出来,十两?二十两?还是一百两?
诗会这样的雅事,她一出手就染上了铜臭气,真是个蠢的,纯粹花钱不讨好。
程瑶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就一直留意丫鬟的动静。
陶氏此时正听了满耳朵对儿媳妇的赞许奉承,心情畅快之余,点心都多吃了几口。
这时穿玫红比甲的丫鬟上前来,行礼道:“夫人,这是表姑娘让婢子交给您的。”
陶氏扫丫鬟手中捧着的不起眼匣子一眼,蹙眉:“表姑娘?”
“是,表姑娘说她不会作诗,就提前捐些银钱聊表心意。”丫鬟回道。
陶氏笑意一僵,遥遥看了程微一眼,心道这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韩氏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轮到她女儿,竟是破罐子破摔了。
你不会作诗,好歹充充样子也行啊,就这么直接说不会,拿一个小匣子过来充数,简直把国公府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陶氏越想越觉得丢脸,再看坐在程微身边的程瑶,以往的厌恶散了大半。
不管孟氏私下如何,至少在场面上绝不会丢人。
罢了,若是孟氏能一直安安分分的,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谁让儿子自己求来的呢。
陶氏身边坐的一位夫人开口:“表姑娘?是那位被国师收为弟子的表姑娘吗?”
说话的夫人乃是章首辅之妻,在场贵妇中身份算是数一数二的,原本这种诗会从不会参与,不过因为打着为边关将士募捐的名头,身为文官之首的妻子,兼之对治好了小儿媳不孕之症的国师弟子的好奇,这才出席。
“正是。”陶氏觉得没脸,随手把小匣子交给身后的丫鬟。
另一位夫人开口道:“国师的弟子行事真是与寻常姑娘不一样,也不知这小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又一位夫人笑道:“珠宝首饰之类的咱们不稀奇,也许是国师赐给表姑娘的宝贝呢。国公夫人,快些打开来让我们瞧瞧,也好开开眼界。”
“这——”陶氏一脸迟疑,心中早已把程微骂了个半死。
这下好了,她就算想低调遮掩过去都不成了。一个小姑娘家,匣子里能有什么好玩意?撑死了值个百八十两的首饰已经是了不得了。要是几朵珠花之类的,那国公府这脸可就丢大了。
陶氏这一迟疑,几位夫人不由面面相觑,对那小匣子里的东西好奇之余,就有了些想法。
一旁的韩氏终于忍不住开口:“既然是微儿捐的东西,大嫂就打开来看看好了。今日这场诗会,本来也是为此而来的,到时候哪位作了诗,哪位捐了多少银钱,不就是要明明白白记下来吗?”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拿出百八十两的玩意丢人!
在这一点上,韩氏无比笃定。
众人翘首以待,韩氏直言要求,陶氏不好再说什么,勉强笑道:“既然如此,就看看微儿送来的匣子里是什么吧。”
陶氏瞧着那材质寻常的小匣子就心塞,示意一旁的大丫鬟青娥打开。
青娥打开小匣子,见里面躺着一叠纸票,先是面色寻常,随后眼睛猛然睁大,愣在那里。
陶氏见素来沉稳的大丫鬟当着诸位夫人的面失态,不由蹙眉喊了一声:“青娥——”
青娥回过神来,再看手中匣子,就觉得无比烫手,小心翼翼捧着奉到陶氏面前,一开口,声音都有些颤:“夫人,匣子里是银票……”
“呃,原来是银票,难怪匣子不大呢,你数数有多少,回头给表姑娘记好,也是她一番心意。”陶氏淡淡道。
银庄的银票,最小面额是五两,这匣子里说不准有个几百两,虽然不如国师所赐之物拿得出手,好歹比几样首饰要强多了。
“青娥?”见大丫鬟没动,陶氏纳闷起来。
青娥抖着手把匣子递过去:“夫人,里面是……是一万两银票!”




娇鸾 第四百二十一章 震撼
一万两银票是什么概念?
大梁一个正五品的官员,年俸不过两百石左右,折合银钱百两。像章首辅这般大员,不算冰耗、火耗等额外收入,年俸也就是四百两银左右。由此可知,这一万两是个什么概念了。
在场贵妇,一万两不是没见过,可这么一场诗会上,一个小姑娘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那实在是太震撼了。
好一会儿,章夫人才开口,语气唏嘘:“表姑娘不愧是国师的弟子,真真是不同凡响。”
她的幼女与程三姑娘年纪仿佛,这个时候还只知道拉着她的手讨要脂粉钱呢。
陶氏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看韩氏一眼。
早知道小姑子身家丰厚,可也没这么给女儿造的吧?
韩氏小心肝得意地要飞起来,强压下上翘的嘴角,咳嗽一声道:“这些都是微儿治病救人,被治好的病人非要塞给她的。我一直说让她好好存着当嫁妆,她说银钱不过身外物,够用就成,多余的银钱自然是用在需要的地方。呵呵,如今看来那丫头不是说着玩的,还有什么比给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募捐更需要的呢?”
几位夫人纷纷赞道:“表姑娘果然深明大义。”
瞧着韩氏得意的模样,陶氏暗暗咬牙。
这完全是拿钱砸人,哼,有什么可得意的!
韩氏斜睨陶氏一眼,从袖中摸出一物递过去:“既然女儿都捐了,我这当母亲的当然不能小气了。大嫂,这些银票你也记下吧。”
陶氏盯着那厚厚一摞银票,笑得勉强:“大妹,你就算想捐,也要等大家把诗作出来再说吧。”
韩氏不以为然笑笑,把银票推过去:“大嫂知道,我呢,是不懂这些风花雪月的。等下让我品评也评不出好赖来,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再者说,这场诗会目的就是为将士们募捐,难道没有好诗,大家就不捐钱了吗?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陶氏嘴角挂着僵笑把银票收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大妹记上了。”
一旁的大丫鬟青娥把银票点过,不多不少,韩氏捐的同样是一万两。
眼角余光扫着陶氏表情,韩氏大为畅快。
怪不得昨晚微儿跑过来,要她准备一万两银子捐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陶氏呢。
这种花钱打脸的事她最喜欢干了,何况是把银钱花在有用的地方,她半点不心疼。
回想起昨夜女儿试探她能捐多少银钱的情景,韩氏不由一笑。
她韩明珠别的没有,就只剩下钱了,能为浴血奋战在前线的将士们出点力,还能扬眉吐气一番,有什么舍不得的。
诗还未曾品评,韩氏母女就各捐一万两银子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隔帐另一端,瞬间成为男客们议论的焦点。
程二老爷身为少詹士,又自诩才子,自然没有错过这场盛会,隔着屏风帷帐恨不得把帐子盯出个洞来。
两万两!他就是干到致仕也赚不来这么多银钱!
这对败家母女,可怜伯府上下节衣缩食攒钱填补韩氏的嫁妆亏空,她们一出手居然是两万两!
这不只是往他心口上插刀子,更是往他脸上甩耳光啊!
果然一旁同僚就笑嘻嘻道:“程大人,没想到你这前夫人与女儿出手如此阔绰,怎么前日同僚们叫你去吃酒,你还推脱不去呢?”
程二老爷被问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若不是觉得就这么走了更为丢脸,显然已经坐不下去了。
他脑海中不由划过一个念头:若是他未曾与韩氏和离,今日捐出这两万两的就是他的妻女,那在场这些人该以何等艳羡的眼神看他?
程二老爷万万没去想,若韩氏与他并未和离,这两万他是打死也不让捐的。
那同僚鄙夷撇了撇嘴,扭头与一旁的人说笑起来。
程二老爷总觉得那些窃窃私语是在笑话他丢了西瓜捡芝麻,如坐针毡,腊月的天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下来,迷糊了视线。
“程大人,程大人,你怎么了?”见程二老爷身子微晃,一旁的人问。
程二老爷按了按太阳穴,站起来:“抱歉,在下去一下净房。”
他前脚才走,后面声音就响了起来:“噗,这位程大人该不会心疼的去净房哭一哭吧?”
另一人低笑道:“现在肯定是没立场心疼了,不过肠子定然悔青了。啧啧,我要是有这样的妻女,那还不当宝贝捧着,眼睛被屎糊了才放着好好的一等国公府嫡长女的妻子与国师弟子的女儿不要,把个姨娘扶正呢。”
“呵呵,说不准那位姨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呢……”
男人们独有的会意笑声响了起来。
程二老爷几乎是狼狈而逃。
角落里的程澈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好友林琅凑过来,挤挤眼睛,低声道:“咳咳,清谦,这样的媳妇,你确定将来能养得活?”
程二公子一脸淡然:“我岳母有钱!”
林琅……
这理由,他竟然无言以对!
好基友林大侍卫长缩回角落里,忿忿喝闷酒去了。
他怎么没有个这么有钱的岳母,没有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小妹子当媳妇儿呢?
真的没法好好做朋友了!
众女开始提笔作诗,程微面前空无一物,自然而然退下来,挑了个人少不起眼的位子坐下,悄悄看丫鬟塞给她的纸条。
纸条很小,上面只有四个小字:稍安勿躁。
程微一眼就认出,这是二哥的笔迹。
她忍不住望向隔帐,想着二哥就在另一端,说不准也正望过来,心中一暖。
二哥果然把她说的话记在心上了,看来她的准备可能用不上了。
怕自己贸然出手反而影响了二哥的布局,程微决定暂且静观其变。
她把小纸条一点一点揉碎了,趁人不注意丢进火盆中,这才松了口气,捧着一盏热热的奶浆喝起来。
香炉里,线香燃尽了最后一截,陶氏朗声道:“时间已到,请诸位停笔吧。”
有那太过紧张而没作完诗的年轻姑娘眼圈顿时红了,险些哭出来。
程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含笑看侍女小心翼翼取走她的诗作。




娇鸾 第四百二十二章 魁首
“请几位女先生誊写诗作。”待所有诗作都被侍女们取走,陶氏对早已等在一旁的几位女子说道。
这几位女子年龄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皆是京中文采德行出众的女先生,专教贵女们诗词歌赋,颇受人敬重。
几位女先生颔首,走至成排的屏风面前,持笔蘸墨,在白绫稠上行云流水书写起来。
由几位女先生先行剔除不合格的诗作,把其余诗作一一誊写在白绸屏风上,一是为了方便隔帐另一端的男客们品评,二是防止女客们的字迹被认出来,以示公平。
至于作诗者的闺名,当然是不会出现的,不过在白绸屏风左下角处会写上某府某氏以点明身份,在评诗结果未出来之前,以红绸布遮挡。
小半个时辰过后,所有合格诗作都被一一誊写在屏风上,侍女们鱼贯而入,把屏风调转方向,移至隔帐另一端。
女客这边心怀惴惴,男客那一端则顿时热闹起来。
大梁对女子的束缚不像前朝那般严苛,“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但凡有条件的人家都会给女儿请先生读书识字。
京中多才女,一座座白绸屏风上龙飞凤舞,不乏出彩之作,人们争议的焦点,最终集中在两首诗上。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读至此处,那人已是痴了,喃喃道,“妙,真是妙极,简直是把梅花的高洁傲骨写活了。这样的诗句居然出自女子之手,还是短短时间内即兴而作,实在令我等汗颜,非魁首莫属”
旁边一人摇头道:“不,不,诗是绝妙好诗,可另一首诗的意境我更推崇。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那人啧啧赞叹:“能有这般胸襟的女子,才是名副其实的魁首。”
他这样一说,另一人开始犹豫不决,目光来回游移,最后一咬牙道:“罢了,都是好诗,实在令人难以取舍,我干脆各投一支梅花吧。”
旁边人笑道:“王兄,你投了两支梅花,回头岂不是要饿肚子?”
诗会上,一枝梅代表了百两银,所以投出之时都会慎之又慎。
那人笑道:“你就不要取笑我这穷书生了,能支持这样的好诗,还能支持边关将士,就是饿肚子也值了。”
另一人笑道:“王兄是穷书生,那我是什么?”
他说着冲侍女招手:“把这两支梅投给第六、第十五首诗。”
能参加诗会的人,就算是没有功名的学子,出身却非富即贵,二人不过玩笑一番罢了。
二人都吩咐侍女去投梅,见另一位朋友始终一言不发,就推推他道:“陶兄,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看到这样的好诗,已经痴了?”
被称作“陶兄”的男子眉目清朗,一身书卷气,正是卫国公夫人陶氏的娘家侄子,陶跃然。
陶跃然神情古怪,张了张嘴:“我——”
“我什么我,别发呆了,没看人家都开始行动了。快看,卫国公世子居然给那两首诗各投了十支梅!”
陶跃然抬眼看去,果然见到一位侍女捧着大束梅花交给站在第六、第十五座屏风处的婢女,负责记录的人朗声道:“卫国公世子给第六、第十五首诗各投梅十支——”
陶跃然忍不住看韩止一眼,就见他嘴角含笑,神情欢愉,显然是很满意那两首诗。
陶跃然心中一动。
莫非,那两首诗是那位表嫂作的?
表嫂的身份,京中大多数府上心知肚明,他是陶氏的侄儿,当然亦知晓其中内情。
表嫂她……以前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呢。
陶跃然神情变幻莫测,紧紧抿唇。
“陶兄,陶兄,你怎么了?”
陶跃然回神,摇摇头:“没事。”
“那你还不投梅?是投第六首还是第十五首?我知道了,你定然也在犹豫不决吧?”
“我再看看吧。”陶跃然苦笑。
如果,如果他没有在荟城看到那本书……
这两首诗分明就是那本书上的啊!
陶跃然一时有些茫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也不过就是两刻钟的工夫,数十首诗高下立见,大多数屏风前的婢女托盘中梅花寥寥,而站在第六座屏风与第十五座屏风旁的侍女托盘早已放不下了,改提了花篮。
清点完毕,出现了罕见一幕,第六首诗与第十五首诗得到的梅花数量居然一样,各是四百零八支。
“这——”
有人就提议道:“既然难分轩轾,干脆评出两位魁首来。”
众人纷纷附和:“对,对,这两首诗都是当得魁首之位的,何必非要分出高下来,快些让我们看看是哪家才女才是正经。”
1...126127128129130...16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