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昌庆帝那边一听事情算是妥当了,心中一松,有了去南书房的心情。
他去时正逢学生们休息,一眼就瞧见太子与新来的先生相谈甚欢。
六皇子顽劣不堪,气跑了一个又一个先生,他想着六皇子唯一服气的就是当时没有正名的程澈,特意让人从翰林院选了个年轻人过来。
昌庆帝眯着眼这么一看,心中就犯起了嘀咕。
太子看讲读先生那眼神,可比看那些美貌如花的宫女要热切温柔多了!
“咳咳。”昌庆帝狠狠咳嗽一声。
听到动静,二人忙见礼。
“不必多礼。”昌庆帝以挑剔厌恶的眼神扫着年轻的翰林进士。
可怜年轻人哪里受得住被天子这般打量,当下冷汗就出来了。
程澈露出温和体贴的笑:“子涵莫要紧张,父皇最是怜惜人才。”
昌庆帝冷哼一声。
他一点都不怜惜,特别是年轻俊秀,很可能被他儿子看上的男人!
“太子怎么来了这里?”昌庆帝再次拿眼神剜了年轻人一眼,目光落在程澈面上。
程澈笑道:“儿臣想着曾当过六弟的先生,不知他如今课业如何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给六弟讲书的先生是儿臣的同窗。”
他说着,又冲年轻人安抚笑笑。
昌庆帝黑着脸离去,一回乾清宫立刻传来钦天监与内务府负责之人,不容置喙道:“太子年纪不小,亲事越快定下越好,成亲越早越好!若是拖到明年,朕唯你二人是问!”
在他儿子没有彻底放弃女人之前,赶紧给他娶个媳妇,让他明白什么是人伦正道!
太子与玄微真人定亲一事,很快就传扬开来。
因有国师断言在先,天子与太后态度又格外坚定,满朝官员没有哪个不开眼跳出来反对,至于百姓们,则格外称道。
在普通百姓朴实的想法里,能配得起一国储君的女子,当然是玄女娘娘啦。
一时之间,太子大婚竟成了许多百姓期盼的盛事。
走在青石小路上,程微眨眨眼:“二哥,我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定亲了。”
程澈笑道:“今日给母后治疗完,你就要回国公府待嫁了,怎么还不敢相信?”
迎着那温柔似水的目光,程微忽然有些害羞,垂眸移开了眼。
程澈伸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凑近了低声问:“怎么,往日那般大胆,定亲了反而不敢看我了?”
程微嗔他一眼:“二哥,不许再笑!”
“好,好,我不笑。”程澈凝视着眉宇间难掩疲惫的少女,叹道,“不要再玩命看医书了,太子大婚礼仪繁琐,要折腾一整日,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知道了,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二人不紧不慢往前走,四周再美的景色都抵不过能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美妙。
可程澈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份美妙:“微微,有件事我想在咱们大婚之前解决了。”
程微抬眸看他。
程澈执起程微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幽”字。
“二哥——”
程澈松开手,低声道:“我知道,不解决那事,你心里总是放不下。再说,他伤害的,也是我的亲人。”
望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程微几乎说不出话来。
自从知道他身中血咒,替长姐报仇一事就被她压在了心里,可她将要去的东宫,同样是长姐生活过的地方,每每想到此处,心里又如何好受。
“别担心,不过是痛打落水狗罢了。”
娇鸾 第五百零四章 枉费心思
与程澈商议过后,程微回到了国公府中。
恰逢十五,府上的主子们照例聚在段老夫人院子里吃团圆饭。因都是自家人,厅里并没有以屏风相隔,只按辈分男女分了几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止隔桌望着笑意浅浅的少女,心里颇不是滋味,端了酒杯走过去,敬程微:“微表妹,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多谢。”程微仰头,一饮而尽。
和舒走过来,拉着韩止往回走:“大表哥,你喝多了!”
韩止一边往回走一边拨开和舒的手:“我没有喝多,我是真心祝福微表妹的,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韩平站起来,与和舒一起把韩止按回到座位上。
已经长成半大少年的韩屹好奇地问:“什么终成眷属啊?”
韩平淡淡道:“大哥喝多了,别跟着胡闹。”
和舒气得脸色绯红,只恨不得把一杯冷酒泼在韩止脸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去端一盏醒酒汤来给世子爷!”他忍怒吩咐侍立一旁的婢女。
一盏醒酒汤下肚,韩止恢复了几分清明,想到刚才种种,便有几分赧然。
他忍不住望向程微,却发觉对方没给过这边一个眼神,心中又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宴散,韩止抬脚欲要过去说几句话,被和舒拉住:“大表哥,咱们顺路,一起回吧。”
初秋的夜清风明月,把人的酒意吹散几分。
路上表兄弟二人默默无言。
到了将分别处,和舒才停下来,与韩止对视。
“大表哥,你若还念着程微一点好处,就不要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别忘了,你是有妻室的人了。”
韩止面露赧然:“我刚刚是有些喝多了,没有别的意思。”
“有没有别的意思,大表哥自己知道。”
望着与程微相似的脸,韩止心中陡生几分郁气,反唇相讥道:“有意思的,恐怕是舒表弟吧。”
和舒一怔,把没有几分血色的唇抿成直线:“我不知道大表哥在说什么。”
韩止上前一步,声音放低:“舒表弟是喜欢微表妹的吧?”
和舒后退数步,避开那满身酒气,语气淡淡道:“我一直把程微当姐姐,大表哥真的想多了。”
说罢,少年拂袖,迎着月色转身离去。
韩止头疼欲裂,懊恼拍拍额头,返回了居所。
室内冰盆已撤,暑热却未消,他洗了一把脸,抬脚走到院子里。
“世子为何这般郁郁寡欢?”身后,熟悉的梅香袭来。
韩止转身,默不作声看着程瑶。
程瑶垂眸:“怎么,在自己的院子里,我也不能随便走走吗?”
“你可以随意,我回屋去了。”
韩止错身而过,被程瑶一把抓住衣袖。
韩止拧眉看她。
程瑶紧了紧抓住韩止衣袖的手。
她真的不甘心,更想不通。
一个对她身体热情不减的男人,平时怎么会是这般冷若冰霜的样子。
就算她抄袭了古人诗词,又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这个男人,以前明明口口声声说爱她至死不渝,难道这不渝的爱,就是这般浅薄?
他爱的,其实从来不是自己,而是想象出来的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
“瑶表妹,你放开吧,这般拉拉扯扯,不好看。”
程瑶轻笑:“在这里,有谁看呢?”
她上前一步,幽幽香气笼罩住二人:“世子愁眉不展,莫非是我前些日子说的不错?”
“那又如何?”
“并不如何,只是有些感慨,程微总是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世子若真的心系程微,我这有个办法,能让你得偿夙愿。”程瑶睫毛轻颤,我见犹怜,“我知道做错了,所以会竭力补偿世子,只希望将来世子有了新人,多顾念几分我这个旧人就是了。”
韩止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程瑶:“得偿所愿?瑶表妹莫不是在说梦话?”
“我真的有办法——”
韩止打断她的话:“瑶表妹恐怕还不知澈表哥的新身份吧?”
“新身份?”
“他是皇上丢失多年的嫡皇子,而今已经是太子身份,不日就将迎娶程微了!”韩止说完,深深看目瞪口呆的程瑶一眼,转身离去。
夜渐渐深了,秋风起,卷起零落的花叶,终于带来那么一丝凉意。
程瑶失魂落魄,如泥塑的人偶,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贴身丫鬟终于忍不住上前,劝道:“大奶奶,夜深了,咱们回屋去吧。”
程瑶一把推开丫鬟,冲到不远处的桂花树下,扶树大口大口喘着气。
太子?
怎么会!明明不是这样写的,明明不是!
那程微呢?
她猛然抬头,盯着丫鬟:“我问你,程微真与程澈定亲了?”
丫鬟吓白了脸:“大奶奶,婢子终日在院子里,没听说呀!”
程瑶颓然松开了手。
她就知道,陶氏那个歹心肠的恶妇,连院门都不许她出,就是要把她困成聋子、瞎子!
程澈成了太子,程微成了太子妃,那她读过的那本书算什么?她百般谋划又算什么?
等等!
程瑶终于想起一件事来。
那本书,她没有读完……
“啊,啊,啊!”完全崩溃的程瑶撞向桂花树。
桂花簌簌而落,染了主仆二人满身花香。
丫鬟惊骇欲绝,死死抱着程瑶:“大奶奶,您别这样,别这样啊,您要真的疯了,会被送到庄子上的!”
一句话让程瑶猛然安静下来,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还有桂花树枝的簌簌声。
她扶着树干,手渐渐收拢,在树干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指甲无声折断。
“回吧。”
程瑶推开丫鬟缓缓往回走,身后,只留下桂花满地,余香不散。
程微在国公府小住几日,便返回了玄清观。
“师妹找我何事?”
程微抱着一本医书笑道:“这些日子读师父给我的笔记,遇到很多问题,可惜师父正在闭关,就来请教一下师兄。”
北冥真人凑过来看,当下老脸通红,咳嗽一声道:“师妹啊,既然是师父留给你的笔记,还是等师父出关后问他老人家吧。”
这年头,当师兄都当得胆战心惊了,都是师父偏心!
“呃,这样啊。”程微捏了捏医书,有些失落,随后又扬起笑脸,“对了,师兄,素尘师侄近来怎么日夜闭门不出?”
娇鸾 第五百零五章 紧逼
“修道之人,能耐住性子清修是好事。你这个师侄,以前就是太爱入世了。”
“这样啊。”程微一脸遗憾,“观中女弟子不多,就素尘师侄与我辈分相差稍小。我本想着要她陪我一同出去采买些东西的。”
“观中不是有弟子负责这些,师妹需要什么,吩咐一下就是了。”
迎上程微惊诧的目光,北冥真人忽然想明白了。
师妹这是要买姑娘家用的东西呢。
“咳咳,我吩咐素尘陪师妹走一趟,她是该出门活动活动了。”
自打知道了华贵妃的秘密,素尘一直胆战心惊,犹如受惊的鹌鹑窝在屋子里不敢踏出房门半步,忽然接到师父命令,要陪程微下山去,脸色都白了。
程微一脸不解问她:“素尘师侄莫非不舒服?若是如此,就不劳烦你了。”
“没有!”素尘猛然回神,“我这就收拾一下,陪师叔下山。”
如今这位师叔,她已经是万万得罪不起了,以后时日还长,趁机缓和关系也好。
至于太子,哦,不,是幽王——
想来这个时候,他不会再死盯着她不放了吧。
饶是如此自我安慰,走出了山门,素尘依然浑身紧绷,把忐忑不安悄悄压在心底。
玄清观立于锦绣峰上,下山之路虽算不上崎岖,却也弯弯绕绕,路程颇长。
按着规矩,素尘是晚辈,下山时要走在程微前面。
前方一个拐弯,素尘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去。
一只手稳而有力的抓住了她。
“素尘师侄,下山路可要当心些,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程微松开手,淡淡道。
素尘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道谢:“多谢师叔相救。”
她目光落在石阶上一汪油星,眼神一紧。
“素尘师侄,怎么了?”
“没,没什么。师叔,那边有些滑,请从这边走。”
二人乘车到了城里西大街上,街道两旁铺子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素尘左右四顾,总觉得站在这人山人海的街上,让她惶惶不安。
一定是她想多了,太久没有下山,才会有这种感觉。
素尘抬头,仰望那些迎风招展的幌子,摇头暗笑。
真没想到,她也有畏惧人多的一日。
“素尘师侄,我们先上茶楼喝口茶再说。”
“呃,好。”
二人随意进了一间茶楼,要了一间雅室。
临窗而坐,程微端了茶盏慢慢啜。
清茶入腹,素尘渐渐放松,因程微并不与她说话,就随意望向窗外。这一望,她手中茶盏一晃,险些打翻,犹带着热气的茶水溅到她白皙的手背上,立刻就烫红了。
可素尘却顾不得这些,望向窗外的眼神都直了。
与茶楼相对的街道另一端,同样是一间茶社。同样是二楼雅室,同样是打开的窗子,一张弩悄无声息对准了这边窗子,阳光折射下,那张青黑色的弩有流光一闪而过。
素尘猛然起身关上了窗子,脸色惨白,心跳如鼓。
“素尘师侄?”
素尘勉强挤出个笑容:“我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怕晒着师叔——”
“没事,我喜欢晒太阳。”程微站起来,伸手去推窗。
素尘猛然拽住她衣袖:“师叔,咱们……还是去买东西吧。”
程微点点头:“说的也是,早些买了早些回去。”
她目光在素尘惨白的脸上落了落:“我看素尘师侄脸色不大好,不如就留在这里等我吧——’
“不用!”素尘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还是陪着师叔吧。”
二人下了茶楼,随意逛了几间铺子后,素尘已是心力交瘁。
“我想买几件样式别致的衣裳,素尘师侄以往常与高门大户的夫人们打交道,不知有没有好建议?”
素尘一眼就看到了“云想衣”的招牌,伸手一指:“那间成衣铺子很有名,也接受定制。”
程微淡淡一笑:“那就去看看吧。”
走进云想衣,程微点头:“果然不错。”
她精心挑了一套衣裙,对女伙计道:“我要试一试。”
女伙子笑容满面:“小的带您进去试衣。”
素尘留在外面耐心等待,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您来了。”女伙计迎上去。
素尘闻声看去,就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穿着普通,头上挽了一个利落的发髻,眉梢眼角带着几分锐利。
素尘下意识皱眉。
这个人,瞧着有几分面熟。
她用眼角余光悄悄追随着女子,就见那女子一边往里走一边环顾四周,目光扫到她这里时,脚步略微停顿。
素尘一颗心跟着停顿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以前曾在东宫无意中见过此人!
这女子是原太子的人!
想到这里,冷汗顿时浸透素尘后背。
若说先前种种异样,她还能自我安慰是巧合,可当原太子的人出现在眼前,她不可能再欺骗自己了。
一定是幽王!他做贼心虚,一直派人盯着她,只要她出了山门,就要置她于死地!
那女子忽然往素尘所在方向走了过来,一步步仿佛小锤,敲打在素尘心上。
素尘浑身紧绷,死死盯着女子。
女子步履从容,衣袖低垂。
素尘眼神一缩,再也坐不住了。
那女子衣袖掩映间,分明有锋锐的匕首若隐若现!
不,不,众目睽睽之下,那女子不可能行凶!
素尘左右张望,心陡然一沉。
因为云想衣的伙计都是女子,方便了大户人家太太姑娘们的光临。那人就是当着这么多弱女子的面行凶,依然能全身而退!
素尘豁然起身,不顾四周诧异的眼神,转身就往外跑。
身后是急促却不掩从容的脚步声,一步步越来越近,素尘头也不敢回,只往人最多的地方钻。
也不知跑了多久,素尘浑身已被汗水湿透,就如捞上岸后缺了水的鱼,垂死挣扎。
“这不是素尘道长吗?”
素尘惊魂普定,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有些茫然,不过男子的官服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男子笑笑:“想来素尘道长不记得在下了。在下姓祝,是兵马司副指挥使,以前有幸见过道长一面。不知道长这是——”
素尘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遇到个小贼,结果没追上。贫道跑了一路,已经迷路了,祝大人可否送我去西大街头,观里马车停在那里。”
男子自是点头应承下来。
见到熟悉的马车和道童,素尘顿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抬头冲男子道谢,忽见男子露出一抹狞笑。
娇鸾 第五百零六章 双管齐下
那一瞬间,素尘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空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道往日令她厌恶万分可此刻听来却犹如天籁的声音传来:“素尘师侄,原来你先回来了。”
素尘看向款款走来的程微,大口大口喘着气,艳阳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祝姓男子看着走来的少女,再看看素尘,有几分疑惑。
转眼间程微已经走到近前,笑道:“你是……祝大人吧?”
祝姓男子更加诧异:“姑娘认识我?”
程微一笑:“那年春闱发生了踩踏事件,我与祝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姑娘是——”祝姓男子打量着程微,猛然想了起来,忙见礼,“原来是玄微真人。”
“祝大人不必多礼。不知你是怎么和我这位师侄在一起的?”
“素尘道长追小贼迷了路,在下送她过来的。”
“原来如此。”程微淡淡瞥了素尘一眼,与祝姓男子道别。
马车上,程微这才问素尘:“不是在云想衣等着我么,如何会被小贼偷了东西?”
“是有小贼混进了店子里,我察觉被那小贼偷了东西,就追了出去。”素尘勉强解释道。
“这样啊,看来素尘师侄以后要多注意些。”程微随口安慰一句,叹道,“今日尚有许多东西没买,明日素尘师侄再陪我下山来吧。”
素尘身子一栽,额头撞到了车壁上。
程微脸一沉:“素尘师侄是不是觉得陪我买东西很无趣?”
素尘心中一紧,忙道:“不,素尘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好,明日一早我派道童去喊你啊。”
“呃,好。”素尘欲哭无泪应下,眼前阵阵发黑。
马车不紧不慢向着城外驶去,哒哒哒的马蹄声中,程微合上双目,嘴角轻扬。
祝姓男子在街上巡视一圈,路过刑部衙门,就见两个相熟的人从衙门口走了出来。
他笑着打招呼:“二位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其中一人笑道:“是啊,我们准备去喝一杯,祝兄一起来啊。”
祝姓男子道一声好,问道:“前些日子你们不是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今日提早下衙,还有心思喝酒了?”
那人勾住他肩膀,边往外走边道:“上面紧盯着的那个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上官心情好,大发慈悲让我们放松一下。”
“呃,是那个纵火案——”
“嘘,祝兄心里有数就好,那个案子牵扯甚深,少提为妙,少提为妙。”
祝姓男子连连点头:“对,对,是我多嘴了,走,喝酒去。”
三人远去后,刑部衙门不远处一名不起眼的男子悄悄转身,直奔沐恩伯府。
沐恩伯得了消息,脸色大变。
纵火案有了眉目,难道说,上面已经查到了他这里?那幽王指使吴越楼谋害太子一事……
沐恩伯越想越心惊。
不行,要给幽王提个醒!
一想到幽王此刻正被皇上勒令面壁思过,沐恩伯有些发愁,寻思良久,写了一封密函,命心腹夜里悄悄潜入幽王府。
是夜,一个黑衣人悄悄离开沐恩伯府,遮遮掩掩往幽王府而去。
两个黑衣人从沐恩伯府外的角落里走出,对视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二人跟着前面的黑衣人,越跟越诧异。
等先前那黑衣人在幽王府的围墙外徘徊片刻,选了个稍低的墙头翻过去,二人面面相觑。
“跟进去?”一人问。
另一人指指毗邻的平王府:“我跟进去,你先回去禀告主子,再带些人来支援我。”
“好。”
二人商定好,一人翻过幽王府墙头,一人翻过平王府墙头,各自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沐恩伯府的人潜进了幽王府?”听了暗卫禀告,平王来回踱步,“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自打那日与幽王偶遇,察觉幽王与沐恩伯府联系密切,他就派了人去沐恩伯府盯梢,没想到果然有了动静。
“你再带几个人潜进幽王府,探一探是什么情况。”
幽王府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一片静谧,只有廊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摇曳着光影,勉强显出一丝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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