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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黑衣人小心翼翼,摸到了幽王书房。
书房烛火未熄。
“咚咚咚”的叩门声传来。
“谁?”夜夜失眠的幽王坐了起来。
门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王爷,属下是沐恩伯派来,给您送信的。”
幽王当即黑了脸。
居然被人摸到了这里,王府的护卫都死绝了吗?
他将信将疑,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藏在衣袖内,前去开门。
黑衣人进来,立刻拜倒,双手捧着密函奉上。
幽王伸手接过,拆开封口,就着烛火把密函看过,通过特殊的标记确认是沐恩伯所书,脸色铁青把密函凑近烛台。
火舌立刻点燃了密函。
幽王走到靠窗的书案前,提笔写信,写到一半又觉不妥,揉烂了弃之一旁,越想越心惊,端起凉透的茶盏狠狠灌了一口,扬手把茶蛊从窗口丢了出去。
茶蛊落地的声音没有响起,反而传来低低的呼痛声。
幽王冷汗立刻流了出来,喝道:“谁在外面?”
没有人回答,却传来急速离去的脚步声。
幽王回头问屋里的黑衣人:“你们来了几个人?”
“就属下一人,属下出去看看!”黑衣人从窗口跃了出去。
幽王大喊道:“来人,有刺客!”
幽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慌乱过后,幽王把王府护卫长狠狠斥责一番,等人都退出去,示意躲在书架后的黑衣人出来。
“明日一早,你扮成王府采买的下人出府,务必把这封信交给伯爷。”
“是。”
安排好了黑衣人,幽王却彻夜未眠。
舅父信上说,那案子上边一直紧盯不放,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眉目,而今晚上就有人夜探王府。
难道说,父皇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派了暗卫来他府上查探?
幽王辗转反侧,越想越是如此,望向那紧闭的窗,只觉这偌大的幽王府就像一个吃人的牢笼,把他死死困在里面,只等哪一日,就把他吞得骨头渣都不剩。
而素尘一连三日陪着程微下山,在经历了不下十数次的死里逃生后,终于崩溃,抓着程微手腕道:“师叔,请带我进宫面圣,我有要事要禀告!”





娇鸾 第五百零七章 逃
“我现在不大方便进宫。”程微一口拒绝。
“师叔,我真的有要事要向皇上禀告!”没想到程微会拒绝,素尘险些跪下来哀求。
程微蹙眉:“素尘师侄,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与太子定亲,这个时候进宫实在不合适。你若真有要事禀告,何不请北冥师兄带你进宫。”
“师父?”素尘喃喃,眼睛一亮,“对,我去找师父!”
看着素尘匆匆离去的背影,程微抿唇笑了笑。
二哥交给她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北冥真人一听素尘要进宫面圣,颇为诧异,问了半天却问不出个理由来,奈何唯一的女弟子百般哀求,他还是点头应了。
昌庆帝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召见了二人。
“真人可是来找朕下棋了?”昌庆帝最近心情颇好,看着北冥真人那张老脸,都觉得皱纹少了许多。
“是贫道的弟子素尘说有事要禀告陛下。”北冥真人开门见山道。
“呃?”昌庆帝看向素尘,温声问道,“素尘道长有什么事?”
迎着天子目光,素尘手指骨节捏得发白,心一横跪了下来:“陛下,贫道是来请罪的!”
昌庆帝眯了眼:“素尘道长何罪之有?”
素尘抬头看了看亭子里的宫人们。
“你们都退下。朱洪喜,守在外头,不得让人靠近。”
等凉亭里只剩下三人,素尘双手伏地,这才开口:“不知陛下可否还记得,那日贫道被先贵妃娘娘召进宫里来讲经,后来您传贫道前来,为小皇孙以滴血固魂法治病……”
昌庆帝思索片刻,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当日不是失败了么?”
“是失败了……”素尘抬眸看一眼北冥真人,咬牙道,“那是因为陛下的心头血根本无法作小皇孙的药引!”
“素尘——”北冥真人压下心头惊愕,喊了一声。
昌庆帝有些疑惑:“那又如何?”
素尘脸上毫无一丝血色,抖着嘴唇挤出一句话来:“那说明……说明陛下与小皇孙毫无血缘关系!”
“怎么会?”昌庆帝一下子呆住,看看素尘,又看看北冥真人,再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奇花异草,猛然想到一个可能,“你是说,小皇孙不是幽王之子?”
素尘神情古怪看昌庆帝一眼,横下心道:“其实早在那日之前,贫道就曾以幽王的心头血替小皇孙治疗过。小皇孙……确是幽王之子无疑。”
说到这里,素尘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顿觉解脱。
既然幽王要她死,她总要拉上他垫背才甘心!
她不可能一直躲在玄清观不出门。就这样吧,那种时刻担心会没命的感觉她实在受够了!
素尘低着头,嘴角勾出一抹决绝的冷笑。
“噢,是幽王的儿子就好——”昌庆帝话说了一半,猛然察觉有哪里不对劲。
小皇孙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容琛之子,那——
不行,他要好好捋一捋!
昌庆帝总算理清楚了,脸色难看得吓人,目光犹如化作实质的利刃,射向素尘:“素尘道长,你要知道,有的话不能乱说!”
素尘没有抬头:“贫道知道。”
“那你当日为何不说?”昌庆帝几乎是吼了出来。
“贫道不敢说……”
“那现在为何又敢说了?”
素尘埋头不语,身子不停颤抖。
昌庆帝闭了闭眼。
是了,如今华氏已死,容琛已不是太子,所以知情人终于敢开口了。
这么说,容琛竟然真的不是他儿子?
华氏……华氏!
这一刻,昌庆帝恨不得把华贵妃的尸骨刨出来,碎尸万段!
昌庆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只听一个道士的一面之词!
“真人,今日朕就不留你下棋了。”
北冥真人扫了素尘一眼:“陛下,我这弟子——”
“素尘道长恐怕要留下来,朕还有许多话要问她。”
“既如此,那贫道就先告辞。”北冥真人长叹一声,默默离去。
昌庆帝立刻吩咐太监杨良前往幽王府,传召幽王进宫。
幽王接到传召,脸色当时就变了。
“杨公公,不知父皇因何事传本王进宫?”幽王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入杨良手里。
杨良掂了掂荷包,颇为满意,低声道:“原因咱家不知道,只是北冥真人带着素尘道长进宫面圣后,陛下就吩咐咱家过来了。”
素尘道长——
幽王心里一沉,再无侥幸。
一定是父皇查到了什么,叫素尘进宫问话的。他现在进宫,必然凶多吉少。
幽王越想越心惊。
“王爷——”杨良催了一声。
幽王回神,勉强笑道:“本王昨日没睡好,杨公公容我稍稍收拾一下。”
说着又塞过去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那王爷可要抓紧着点儿,皇上要您即刻进宫呢。”
“一定的。”
幽王匆匆回屋,换上一身下人装束,从暗格里抓出一个锦囊塞进怀里,随后拿起一把匕首,从暗门溜了
失势的皇子总是格外凄凉,偌大的幽王府尽管是在白日,依然透着股死寂。
幽王最后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离去。
是他大意,早先把容煊掐死,就死无对证了!
沐恩伯府大门紧闭,后面角门却是开着的。
“什么人?”门房拦住匆匆走进来的年轻下人。
年轻人悄悄亮了亮手上扳指。
“原来是双喜啊,你低着头我都没认出来。怎么样,你老娘病好了吧?”门房移开身子,让年轻人进去。
年轻人直奔沐恩伯书房。
沐恩伯此时并没在书房中,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舅父!”
“王爷,你这是——”
幽王面无血色:“舅父,父皇动作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快,今日已经派人去抓我了!”
“怎么会这么快?”沐恩伯大惊。
他得知案子有了进展,才开始布置,事情怎么来的如此突然?
“是素尘那个臭道士。她知道我不是父皇的儿子!”
“这,这,这……”沐恩伯连连跺脚,“王爷糊涂啊,这样的人怎么能留着呢!”
“我和母妃也想灭口,可那臭道士狡猾得很,一直躲在玄清观里不出来!舅父,现在说这些已然无益,锦鳞卫恐怕很快就要查到您这里来了,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对策吧。”
昌庆帝等来等去,却等到了幽王潜逃的消息,勃然大怒,立刻吩咐锦鳞卫包围幽王府与沐恩伯府。




娇鸾 第五百零八章 狗急跳墙
沐恩伯府中。
华良指着突兀出现在寝室内的密道大呼小叫:“大伯,您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个?这是藏宝密室吗?”
“住口!”沐恩伯冷喝一声,叮嘱华二老爷,“二弟,你先带他们两个走,我随后跟上。记着,等出了密道,分开逃出城去,在漓江边汇合,走水路先去靖州。”
华二老爷面色煞白点点头。
华良站着不动:“大伯,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啊?那我娘的?还有祖父祖母、大伯娘——”
“闭嘴,想死的话,你可以留下来!”幽王揪住华良衣领,满脸戾气。
华二老爷把华良拽进了密道里,带着哭腔道:“别闹了,听你大伯的。”
随着密道门合上,华良的声音被隔在了另一端,沐恩伯默默站了片刻,旋即转身,直奔主院。
正是晌午,沐恩伯夫人勉强用过午膳,侧躺在轻榻上小憩,旁边两个侍女轻轻打着扇。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一开口先咳嗽几声,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伯爷过来了?可曾用过饭?”
“用过了,你们都退下。”沐恩伯大步走过来,摒退了侍女,坐在榻边,深深打量着沐恩伯夫人。
“怎么了?”沐恩伯夫人抬手抚了抚微乱的鬓发。
“夫人可好些了?”
沐恩伯夫人笑笑:“好多了,就是身上还没有力气。”
沐恩伯凝视着沐恩伯夫人的脸,长叹一声:“我早就劝过夫人,不要思虑太过,以免伤了身体。”
沐恩伯夫人眼角一酸,叹道:“琛儿好端端被废了太子之位,如今又被皇上勒令面壁思过,我一想到这里,哪能不忧心呢。”
“是啊,所以,我也是没有法子啊,请夫人不要怪我。”沐恩伯闭了闭眼。
“伯爷?”沐恩伯夫人目露疑惑。
沐恩伯身子前倾,满眼怜惜看着沐恩伯夫人。
沐恩伯夫人脸一热,忍不住垂眸。
一双手蓦地搭在她脖颈上,猛然收紧。
“咳咳咳,伯……伯爷?”沐恩伯夫人双手下意识去掰沐恩伯的手,满脸震惊。
可怜她正在病中,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哪里是正值壮年的男人对手,不过顷刻间就停止了挣扎,双手垂落下去。
“为……为……”
那句“为什么”终究没有问出来,便芳魂已逝,只剩一双瞪得大大的眼,死不瞑目。
沐恩伯伸手,颤抖着合上沐恩伯夫人双目,喃喃道:“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你病着,没法跟着走,与其留下来将来受辱,不如就这样干干净净去了……”
说罢,他站起来,拿过薄纱被盖住沐恩伯夫人的身子,掉头往外走。
“夫人已经睡了,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临出门前,沐恩伯交代两个侍女。
站在院子里,沐恩伯仰头望天。
秋日高爽,万里无云,天空广袤让人心生无限憧憬。
沐恩伯却恨不得大叫出来。
他竭力控制着情绪走出主院,冲父母所在院子的方向跪了下去:“父亲,母亲,儿不孝,不是有意弃您二老于不顾,实在是迫于无奈啊!以您二老的年纪与身体,与其跟着儿子逃亡,还不若留在府中,至少也能舒服些……”
沐恩伯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再不犹豫,直奔密室所在。
华二老爷三人在狭长幽暗的密道中磕磕绊绊,总算摸到了出口。
那是一条小巷,两侧青灰色围墙高而破旧,近期虽没有落雨,巷中却湿漉漉的,有污水横流。
三人不由掩鼻,走到巷子尽头,就见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停在那里,坐在车前的车夫百无聊赖打着盹儿。
这辆车子正是沐恩伯安排的,早已对华二老爷交代过。
想着大哥要他们分散而逃的话,华二老爷对幽王道:“王爷,你上车吧,我带着良儿从那边走。”
幽王拦住华二老爷:“不,二舅,你和良表弟一起上车走,我走那边。”
他说完,不等华二老爷开口,拔腿就奔。
街道上巡视的官兵明显多了起来,幽王对东城并不熟悉,一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摸到东城门,天已经暗了下来。
他一副普通老百姓的寻常打扮,奈何容貌过于精致,以往在西城还不算显眼,到了东城就分外明显。
幽王只得死死低着头,跟着排队出城的队伍走。
这队伍里,大半是一早进城贩卖菜蔬鸡鸭的小贩和京郊农夫。
城门前传来一阵骚动。
“放开我,放开我父亲!”
是华良!
幽王眼神一缩,大为不解。
按理说他们父子乘车应该早早到了城门口才对,怎么这个时候被堵在这里?
他当时没有选择乘车,是有缘由的。他们都是老百姓的装扮,乘马车一旦被盘查,更容易露出破绽。
“大人,这父子二人很可疑,像是上面要找的人!”
“什么要找的人,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快放开我们!”华良挣扎着。
到现在,这个纨绔公子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端端他们怎么就成了丧家之犬。
“随便抓人?”那官差一把抓住他的手,冷笑道,“你一个平头百姓,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比大姑娘的手还要白嫩,不是太奇怪了么?来人,把这父子二人带走!”
幽王远远看着这一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点点退出了队伍,往深巷里钻去。
不行,连东城门都有人把守盘查,其他几个城门只会更严,看来今日是不能出城了。
他该怎么办?
养尊处优二十多年的人一时有些茫然起来。
靠着破旧围墙寻思片刻,幽王下了决心。
他要回西城!
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他才有机会作为一滴水融进江河里。
夜幕彻底降临,很快就到了宵禁时间,街上渐渐没了行人身影,只剩下官兵来来回回巡视。
幽王靠着墙壁喘着气,目光落在卫国公府的鎏金门牌上。
能不能躲过这一阵子,就看这一搏了!
韩止曾是幽王伴读,少年时,幽王没少来卫国公府玩耍,他驾轻就熟绕到后面,从一处略矮的围墙翻了进去。
落脚地是一处偏僻的角落,有着繁茂的花树。
幽王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径直往世子居所而去。




娇鸾 第五百零九章 藏身之处
大凡是京城勋贵府邸,宅子布局相差不多,幽王又是来过的,虽夜里摸黑,还是很轻易就找到了地方。
月色皎皎,风中夹着淡淡桂花香。
程瑶穿着件淡粉色绣黄色菊花家常褙子,在庭院中款款漫步,消瘦背影随着她驻足仰望夜空,更显寂寥。
自打那日之后,韩止竟是连她的房门都不进了。
难道说,她就要在这么一个院子里孤苦度过余生?
程瑶深深叹了口气。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程瑶踢蹬挣扎。
“别动,是我。”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压抑中喷着热气。
程瑶一下子停止了挣扎。
那只手松开,程瑶猛然转身。
“太子?”
幽王一怔,随后拧眉:“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吗?”
程瑶压下心中惊诧,抿唇道:“一时忘了。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幽王上上下下打量程瑶一眼,嗤笑道:“看来本王猜测的不错,自打那次诗会后,你的日子越发艰难。”
程瑶冷了脸:“王爷是特意来埋汰我的吗?”
幽王伸手,捏住程瑶下巴:“一段时日不见,你脾气渐大啊,竟敢如此对本王说话?”
程瑶侧开头,冷笑:“王爷夜里出现在这里,总不能是想我想的。让我猜猜看,王爷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成了丧家之犬?”
幽王大怒,扬手打了个程瑶一个耳光:“住口!”
程瑶捂着脸颊,忿忿瞪着幽王。
幽王甩甩手,忽地笑了:“果然,你是个聪明的。“
他往前踱了几步,把一簇桂花折下,转身轻轻别在程瑶鬓旁,淡淡道:“你猜的不错,本王现在正被追杀,是特意来寻你庇护的。”
程瑶美眸大睁,一张脸立刻白了:“王爷,您找我一个妇道人家作甚?”
“妇道人家?”幽王喃喃念着这几个字,轻笑,“你这个妇道人家,可不是普通妇道人家。事到如今,本王竟想不出比你这更好的去处了。”
程瑶暗暗吸气,劝道:“王爷还是趁早离去吧。您在这里,万一被世子发现,你我二人就都完了。”
“呵呵。”幽王似笑非笑看着程瑶,“被世子发现?义妹,你这话蒙别人还可以,想蒙本王却是不能。韩止曾是本王的伴读,本王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你这才女的名头是靠抄袭古人诗词得来,以他那愚蠢自傲的性子,还能与你如胶似漆?义妹,你恐怕独守空房很久了吧?把本王藏起来,不是刚好?”
幽王一连几问,逼得程瑶说不出话来。
“本王又累又饿,义妹还是赶紧好好安顿我吧。正如你所说,一旦被人发现,你我二人就都完了。”他上前一步,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拂过程瑶消瘦面颊,“你总不想继抄袭古人诗词之后,再背上与男人通/奸的名声吧?”
程瑶浑身轻抖,许久吐出一个字:“好。”
她压下心中厌恶与悔恨,对幽王道:“王爷先等等,我支开丫鬟您再进来。”
一番安排,幽王坐在里间床榻上,大口大口吃着点心,吃完后调笑:“义妹,没想到国公府还挺厚道嘛,虽冷落了你,吃食上并没苛刻。”
“王爷吃完早些休息吧,我去睡美人榻。”程瑶垂眸道。
幽王伸手把她拉过,翻身压在了床榻上:“睡什么美人榻。韩止总归是不来的,闲着也是闲着,还是让本王替你一解寂寞吧。”
“呜呜呜,王爷,你不能——”
“你再喊,丫鬟们该听到动静了。”
程瑶身子一僵,停止了挣扎。
幽王埋下头来,抬手放下了床帏。
二人各有肚肠,却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缱绻至天明,方云消雨歇。
幽王府与沐恩伯府忽然被包围搜查,一日之间各个府上就得到了消息,议论纷纷之余,转日上朝,大臣们面对昌庆帝锅底般的脸色,一个个老老实实,没用多久就赶紧散朝闪人。
昌庆帝回到乾清宫,脸色依然难看得厉害,问宗人令:“邓安那边,可交代了?”
宗人令摇头:“邓安坚称不知道幽王身世一事。”
“他伺候了华贵妃二十多年,会不知道此事?再严加拷问,若依然执迷不悟,朕灭他九族!”
待宗人令退下,昌庆帝一屁股坐下来,心中恼怒无法言喻。
幽王跑了,沐恩伯丢下老父老母和府上一干女眷,也跑了,更重要的是,他临走前还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妻子。
这不是做贼心虚、杀人灭口,是什么?
可惜的是,华二父子虽被抓了回来,现在依然不见沐恩伯与那个野种的身影。沐恩伯府上下一百多口,竟无一人知道当年的勾当!
“传令下去,严守各处城门,全城从西至东,一寸寸搜查,务必把那二人给朕找出来!”
就算事情确凿无疑,他也一定要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看看那个贱妇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昌庆帝推门走出御书房,步履沉重向慈宁宫走去。
“见过陛下。”
昌庆帝抬抬手:“起来吧,不必向太后禀报了,朕去看看皇后。”
他径直去了冯皇后那里。
冯皇后临窗而坐,只是转转眼珠看了走进来的昌庆帝一眼,就又转头看向窗外树梢一对嬉戏的飞鸟,看到趣处,呵呵笑起来。
昌庆帝坐在冯皇后身侧,沉默许久,从背后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真真,朕对不起你。这些年错把鱼目当珍珠,却害自己的嫡子流落民间,还任由华氏那贱妇享受荣华二十余年。是朕糊涂了,你一定怪我吧?”
冯皇后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真真,你早些清醒吧,朕一定好好对你,弥补这些年的过失。你不知道,每当朕看着你这个样子,再想起都是自己害的,就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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