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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克街13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也就是说,从下个月开始,我就能得到每个月200卢币的补助金。
然后我们就一起高呼西克森先生的名字。”
罗特说到这里时,满眼都是光:
“西克森先生永远是我们东区的自己人,是我们东区推出来的市长,哈哈。”
卡伦点点头。
“卡伦先生有支持的市长人选么?”
“不,我没有,我不是很喜欢参与政治。”
“我也不是很喜欢,如果厂主们能把我们工人稍微当点人的话。”
罗特深吸一口气,吐出烟圈:
“谁愿意每天干完活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跑去听什么选举呢。”
“是啊。”卡伦附和着。
“晚餐做好了,爸爸,卡伦哥哥。”莎拉来喊了。
“好的,让我们看看你亲爱的妈妈今晚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晚餐很丰盛。
每人面前一盘面条,像是焖面,里面有各种蔬菜和酱汁,卡伦和米娜盘子里有肉眼可见的肉丁,其他人盘子里没有。
另外,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份面包,卡伦和米娜面前是带着奶油的面包,其他人则是黑面包。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盘熏肉,外加一小盘香肠,以及一大碗的酸黄瓜。
熏肉和香肠的盘子就放在卡伦和米娜面前,酸黄瓜则放在罗特一家人那里。
“妈妈,炸鸡肉呢?”莎拉好奇地问道。
她想请自己的好朋友以及她的哥哥吃炸鸡肉。
莎拉母亲笑道:“很抱歉莎拉,今天没有买到呢。”
莎拉有些失望地看向米娜,道:“可惜了,那肉可香了,下次我再请你来家里吃。”
“好的。”米娜笑着点头。
而在上一个“卡伦”的记忆里,他在跳蚤市场曾见过好几个卖炸鸡肉的店,好奇之下,他还特意买过尝了尝,味道不错;
但后来得知这肉是专门从饭店和垃圾堆里捡来的各种剩肉再过油炸出来的后,“卡伦”回家后吐了半个晚上,第二天还发烧了。
所以,莎拉说的“炸鸡肉”,应该就是那种肉,和罗特做的车胎拖鞋一样,只在东区矿井街这里时兴和流通。
莎拉妈妈骗她说买不到,是不想拿不新鲜的东西来招待客人。
大家开始用晚餐。
这个类似焖面的面条,味道确实很不错,酱汁调得也很好,面条有劲道,吃起来很过瘾,适合配个蒜。
没蒜的话……酸黄瓜?
卡伦微微起身,拿过来一根酸黄瓜,咬了一口;
呼……这酸爽,赶紧吃了一口面化解,一种特殊的满足与过瘾就此形成。
“卡伦先生喝酒不?”罗特问道。
“不喝,我开车来的。”
罗特有些疑惑道:“开车就不能喝酒么?”
不过见卡伦确实不喝,他也就不开酒了,又见卡伦很喜欢酸黄瓜,他就把黄瓜放到卡伦面前。
把面吃完后,卡伦又拿起面包,用面包蘸着汤汁吃下去;
其实这个带奶油的口味要差不少,在卡伦的食谱里,正餐中搭配水果、奶油这类的存在,就是破坏进餐体验感的。
餐后吃另算;
光盘了,
卡伦抬手拒绝莎拉母亲用叉子给自己加熏肉和香肠,拍了拍肚子,笑道:
“真的吃不下了,饱了。”
老奶奶笑道:“一定要吃饱了,不能客气。”
“没有客气,真的很美味。”卡伦这不是敷衍;
其实,厨师的真正水平体现在用简单的食材做出更精致的味道,莎拉母亲的厨艺确实可以。
米娜也吃完了,
也是一拍肚子,对莎拉道:
“莎拉,你的妈妈做饭和哥哥一样好吃。”
“嘿嘿,是吧。”莎拉很高兴,看向妈妈。
吃完了饭,天色也全黑了。
卡伦带着米娜与罗特一家告别。
老奶奶站起身,主动道:“来,送送客人,人家也是把莎拉送回来的。”
老奶奶行动很不便,需要莎拉的搀扶,罗特则是拄着拐杖,但一家人还是把卡伦送到了停车的位置。
“感谢招待。”
卡伦向罗特一家道谢,同时对莎拉道:“常和米娜来家玩。”
“你们也是。”老奶奶笑道。
卡伦坐进了驾驶位,刚发动好车子,就看见莎拉母亲将一个塑料罐子从窗户口递了过来,卡伦扭头一看,里面装的全是酸黄瓜。
“它好像很符合你的口味,带回家和你家人一起尝尝。”
“谢谢夫人。”
卡伦道谢,没推辞,将罐子接了进来。
旁边站着的罗特则小声学着卡伦的腔调轻轻撞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谢谢夫人,嘿嘿,夫人,听见没,他称呼你夫人。”
莎拉母亲羞红了脸,不搭理自己丈夫。
“大家再见。”米娜隔着车窗喊道。
“再见。”
卡伦发动了灵车,向街口驶去;
车后面,
罗特一家依旧站在那里目送;
卡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在矿井街昏黄且稀疏的路灯照耀下,
站在那里的罗特一家,
像是一张静止的老照片,
正逐渐泛黄。





明克街13号 第三十七章 来自矿井街的生意
灵车开回到明克街,停在了家门口的路边。
熄火,
手又摸了摸方向盘,
卡伦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爱不释手。
到底是家里花了这么多钱买的车,质感上确实没得说。
米娜推开院门,玛丽婶婶迎了出来,问道:“吃饭了么?”
“妈妈,我们在莎拉家吃了。”
“也不打个电话回来。”玛丽婶婶埋怨道。
“莎拉家没有电话呢。”
这时,玛丽婶婶看见卡伦手里捧着的罐子:“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酸黄瓜,挺爽口的。”
“是么,明天我也尝尝。”
卡伦回到三楼,先去盥洗室洗澡。
哪怕是冬天,他也会坚持每天洗澡,这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还好,这辈子依旧有这个条件。
玛丽婶婶每天都会在傍晚时把干净的睡衣放在盥洗室里的台面上,第二天穿的衣服则会放在卡伦卧室床上,这一点,让卡伦感到很温暖。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本想着去二楼倒杯冰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走进自己的卧室。
伦特正坐在他的弹簧床上,手里拿着一些卡牌正在玩着;
卡伦在书桌前坐下,
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侧身对后头床上的伦特说道:
“刚忘了,伦特,你去帮我倒杯冰水来。”
“好的,哥哥。”
伦特下床,穿上拖鞋出去帮哥哥倒水。
卡伦伸了个懒腰,伸手想去拿那本米娜帮自己在图书馆里借来的《瑞蓝宗教通史》,可却意外地发现,书桌上那个位置多出了好几本书,也是宗教方面的书籍。
“哥,水。”
“嗯,对了,伦特,这几本书是谁放这儿的?”
“哦,是我从爷爷书房里拿的。”
“你从爷爷书房里拿的?”
你有那个胆子进爷爷书房偷书?
“是爷爷让我拿来的。”
“哦,好的。”
这就正常了。
伦特重新躺回被窝,枕着枕头,看向卡伦这边,问道:
“哥,你不休息么?”
“我再看会儿书。”
“哥,你还不打算复学么?”伦特好奇地问道。
以前的哥哥或许真不适应学校,但现在的哥哥,伦特觉得没问题,他其实也挺期待哥哥复学后抽屉里塞满情书的画面的,那样晚上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帮哥哥愉快地拆情书啦!
“这个,再说吧,你早点休息。”
之前卡伦急着复学,想考出去,脱离狄斯,去呼吸新鲜且自由的空气;
现在的卡伦,作为法理认定“邪神”,意识到外面自由的空气其实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打开台灯,取出一本新书,书的封面是棕色,书名是《秩序之光》,卡伦留意到这本书并没有标注出版社,但制作还算精良。
所以,这是秩序神教内部刊物?
打开这本书,扫了一眼纲目,卡伦发现确实是一本介绍《秩序神教》的书。
有点像是你去人家公司应聘,人家会给你的自家公司“介绍资料”,里面会有这家公司的创办、发展、壮大、机遇,当然,最重要的是未来无比美好的前景和规划蓝图。
一般越是不靠谱的公司,未来规划蓝图就越是做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宗教内部刊物倒是和那些传销公司不一样,因为未来前景基本都是固定的,甚至都是信徒们平时挂在嘴边的祷告词;
而且,年代久了,传承久了,就算是一家传销公司,它要是能传销个上千年甚至一个纪元以上,它……可能还是一家传销公司……但肯定是染上了贵族气质。
手里的这本书,前面一大半讲的是秩序神教的历史;
从最开始的神话故事讲起,等神话故事那部分的“历史叙述”讲完后,就过渡到有名有姓有年代的发展模式之中。
比如某某年某某人在某个国家为秩序神教做了什么事,开创了什么先河等等,很像是一个国家政权的编年史。
神话故事方面,卡伦特别留意了一下秩序之神苏醒的那一部分。
在这本书的阐述中,秩序之神是自我封闭放逐了一个纪元的时间,后面又有一大堆繁复的叙述,总结起来大概意思就相当于“高僧悟道”。
只不过秩序之神的悟道时间比较长,且高僧是闭关出关,而秩序之神则是“苏醒”。
这里的“苏醒”,很像是秩序神教审判官所必须掌握的“苏醒术”。
卡伦记得普洱曾与自己说过,在秩序神教的神话叙述之中,是光明之神唤醒了秩序之神,但这本书里并没有这样的记载。
普洱活得很久,用狄斯的说法就是普洱在狄斯还没出生时就已经和茵默莱斯家有关系了;
所以,卡伦更相信普洱的说法,毕竟,文字上的记载是可以变更的,最重要的是,一只猫它有什么目的去对着自己这一个高中辍学生去篡改历史?
至于为什么在这本书中,光明之神的参与感被消除了?
原因也很好理解,因为光明神教已经消亡了。
早年秩序神教的神话叙事中之所以要把光明之神拉进来……可能也有着蹭当时光明神教热度的因素在。
而等到光明神教消亡后,马上就又对其进行切割,修改掉自己的黑历史。
毕竟,谁家宗教愿意自己祖上的真神做过其他真神的小弟呢?
如果你现在依旧家大业大,那还能捏着鼻子攀下这门亲戚,你现在坟头草都这么高了,肯定是我家秩序之神永远的光伟岸。
不仅如此,算上书中写的秩序之神曾“自我封闭放逐”了一个纪元,等于是在年岁上或者叫辈分上,直接超出了光明之神一个档次。
原本应该是光明之神“喊醒”了秩序之神,有点像是长辈提携晚辈,大哥叫醒了小弟;
现在像是光明之神的祷告,感动了秩序之神,然后秩序之神降临。
很像是饭圈里粉丝对自家爱豆的宗教玩法;
其余的神话叙事篇幅卡伦都直接跳过,中间的编年史,卡伦也选择了跳过。
最后一卷,讲述的是如今秩序神教的运行模式。
但它只是记录了哪些国家有哪些大区,有多少管理处有多少神像,并未具体的细分描述真正的底层运营逻辑;
但有一段理论吸引到了卡伦,因为这段理论初读觉得很正常,可细想下来,又觉得匪夷所思。
“诸神签订了契约,契约约束,诸神主动后退半步,让秩序之神掌管诸天的秩序。”
“秩序神教,作为维护秩序的存在,理当在秩序之光的照耀下,一视同仁。”
这里的“诸神”与秩序之神签订了秩序契约,卡伦并不认为是真的,除非记载这个的人就是当时神界的那张签契约的桌子或者签契约的那支笔;
所以,这应该是影射的现实,是现实里的诸多正统教会;
后退半步,应该就是让渡了一部分权力给秩序神教,让秩序神教来维持某种秩序。
可那些其他正统神教为什么会这么通情达理?这么顾全大局?
又真的是在友好协商的基础上,主动做出的让步么?
而“秩序之光”照耀下,一视同仁,意思又值得玩味了;
这段话前后联系起来,让卡伦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手拿砍刀的古惑仔形象:
我定的规矩,你们服不服?
别害怕,我喜欢以德服人!
卡伦喝了口水,
所以,秩序神教在这个世界里,至少在目前,应该是拥有比较强大的势力与底气的存在。
粗略看完这本书后,卡伦感到有些累了,剩下的几本书暂时不打算翻了;
上床,
熄灯,
睡觉。
……
第二天,七点半,卡伦起床。
洗漱之后,下了二楼;
早餐是牛奶与面包加烤肠,哦,还有几块酸黄瓜。
这玩意儿配面包怎么吃?
可能是婶婶误以为自己对这一口太着迷,否则怎么会从人家家里带回来一大罐呢?
右手拿面包蘸牛奶,左手习惯性翻开放在餐桌上的今日的《罗佳日报》。
报纸第一版是通知全体市民市长竞选投票将在五天后正式开始。
第二版是一篇专访,专访的是前几日的工人游行代表。
呈现方式是记者提问对方回答,
而工人回答部分表现出的,是一种消极与悲观的态度,更有一名患有尘肺病的工人在采访中说出了:
“西克森已经背叛了我们,背叛了东区!”
嗯?情感倾向上,和昨晚罗特与自己说的,完全不一样。
在罗特眼里,西克森老市长是他们东区的骄傲。
不过,卡伦对报纸上的倾向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从竞选预热开始时,《罗佳日报》就几乎旗帜鲜明地站在老市长的对立面,仿佛就笃定了老市长肯定无法得到连任一样,且一点都不担心万一站错队了会不会遭到打压与清算。
咬了一口泡软了的面包,
卡伦忽然发现这篇篇幅很长的专访里,有一个受访者居然叫罗特。
记者:您觉得市政府对这次工人游行示威的处置是否恰当且合理?
罗特:不,市政府完全就是在敷衍我们,在需要我们工人时,用各种花言巧语来让我们为他卖命,而一旦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比如像我一样,失去了一条腿,变得残疾了,他们就会把我当作垃圾一样清扫出去,任凭我在臭水沟里被一群苍蝇围绕着自生自灭。
记者:那您对未来,有怎样的看法与期待?
罗特:没有期待了,真的,我觉得整个罗佳市的天空都已经变成了黑色,我和我的家人,对未来都已经变得麻木且绝望,我只是想要一份可以维系住家人生活的渠道,可连这些我都无法得到。
西克森已经背叛了我们东区,他就像是那些冷血的厂主一样,将我们利用完后,就将我们一脚踹开!
记者先生,
我已经感到活不下去了,真的,我和我的家人,都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这冬天,是如此的寒冷。
……
报道最下方,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子拄着拐杖,是一张背影,但可以看见他一条裤腿是空荡荡的;
而背景则是罗特的家,一个满是水洼入门低矮的家。
看到这里,
卡伦皱了皱眉,
下意识地拿起一块酸黄瓜,咬了一口,借着那股子酸爽劲儿卡伦骂道:
“这报纸真是够……不要脸的。”
他不认为这是罗特采访时的原话,因为昨晚罗特完全没理由也没道理来欺骗自己,自己家是开丧仪社的又不是开市长办公室的。
“这阵子的报纸完全不能看了。”梅森叔叔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尤其是市长竞选活动开始后,我都戒掉了早餐看报纸的习惯。”
说着,梅森叔叔用手比划了一个圆:
“毕竟,谁愿意在用餐时面前摆放着一只盖着章的屁股呢?”
“那我们家以后可以换一家报纸订。”卡伦说道。
“哦,但那只不过是从一个盖红章的屁股换成一个盖着黑章的屁股,多订几份报纸,你会收获更多的屁股。
偏偏每份报纸下面还会重申自己尊重新闻自由,但它们理解的自由就是可以自由地把它们家老板的屁股往我们读者脸上压。”
“叔叔说得对。”卡伦放下报纸,“非常的深刻。”
“哈哈,咦,这黄瓜好吃么?”梅森叔叔伸手拿起一根,咬了一口:“唔……我……”
说完,梅森叔叔直接干下去一大杯牛奶。
“天呐,这真是魔鬼的食物。”梅森拿起面包又压了两口,但很快又道,“配肉吃倒是不错,能解腻,配面条也可以。”
卡伦有些欣慰,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投喂”,梅森叔叔终于意识到“解腻”的含意了。
之前茵默莱斯家的伙食习惯遵照瑞蓝中产的统一标准,而这个标准大概就分两点:
看我不甜死你!
以及,
看我不腻死你!
“对了,今天几号了来着?”梅森叔叔问道。
“16号了。”卡伦回答道。
“真好,今天不送来的话,那定金就可以躺着收了。”
就在这时,
一楼传来了电话铃声,在一楼的温妮姑妈接了电话。
正啃着面包的梅森叔叔顾不得说话时面包屑飞出,
嘟囔道:
“可千万别是死人了。”
少顷,
一楼传来温妮姑妈的喊声:“梅森,梅森!”
一般出现这样急促的喊声,就意味着要出车了,梅森叔叔马上起身穿起外套。
卡伦也站起身,跟着梅森叔叔一起走下楼。
“温妮,不会是?”梅森叔叔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其实,都不用问的,因为如果是其他生意,按照合同,一直到明天为止,茵默莱斯家都不会接其他单子。
且就算是在后天的18号,梅森叔叔也只安排了一个福利单,没接正式单,毕竟不管怎样都得给别人多预留一天的时间不是,做生意嘛,不能那么死板和贪婪。
“是的,那一单来了,是付定金的那家。”
“唉。”梅森叔叔耸了耸肩,“行吧,那开始吧。”
人家付了定金,既然活儿来了,肯定得做。
“阿福,罗恩!”
梅森叔叔喊起了两个活计。
其中,阿尔弗雷德的名字因为太绕口,被梅森叔叔做了简化,这在这里很常见,有些时候名字长的朋友甚至会被简化成几个字母代表他。
梅森叔叔喊阿尔弗雷德时,“阿”礼貌性地拖长了一点点,再额外礼貌地加了点翘舌音,但听起来,依旧是……阿福。
阿尔弗雷德出现在了门口,他依旧是一身灰色的工装。
“罗恩呢?”梅森叔叔问道。
“他昨晚说要去酒馆喝酒,所以今天可能来晚了一点,还没到。”阿尔弗雷德说道。
“该死。”梅森叔叔骂了一声,转身对温妮姑妈道:“等罗恩来了,叫他自己想办法过来,哦,对了,地址呢?”
“东区矿井街117号。”
“什么?”卡伦马上看向温妮姑妈。
“去矿井街的路好难走,好像现在还在修路。”梅森叔叔说道。
这时,玛丽婶婶从地下室走上来,说道:“米娜的那个同学莎拉不就住在矿井街么,昨天卡伦还开车送她回去的。”
“这样啊,那好,卡伦你来开车吧。”梅森叔叔拍了拍卡伦的肩膀,又好奇地问道,“米娜那个女同学家也住矿井街么,多少号?”
多少号?
那种下雨天走路都需要踩着砖头像跳舞一样的棚户区,哪里能看得见门牌号……
卡伦只能回答道:
“我不知道。”
“行吧,到地方再问人吧。”梅森叔叔又看向阿尔弗雷德,“阿福,你吃过早餐了么?”
“吃过了,先生。”
“好的,那我们出发吧,卡伦,开车。”
“哦,好。”
卡伦发动了灵车,驶出了明克街。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只是恰巧发生在矿井街而已。
开车时,
卡伦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早上《罗佳日报》的报道:
我已经感到活不下去了,真的,我和我的家人,都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这冬天,是如此的寒冷。
随后,
又浮现出在上一个葬礼上,交付定金的那个黑衣人说的话:
“他们一家感情很深厚。”
紧接着,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罗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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