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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克街13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是的,是的,卡伦先生这话说得很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唉,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家。
待会儿又要到矿井街了,正好可以向莎拉妈妈请教一下她焖面的制作手法,尤其是那个酱料的配置,要学过来,味道真好。
“卡伦,小心!”
梅森叔叔喊道。
卡伦马上收紧了意识,打了一下方向盘,灵车这才没有直接撞路灯上。
“你这是没睡醒么?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梅森叔叔倒是没担心卡伦会把家里新买的灵车撞坏。
“我……可能是吧。”
“还是我来开车吧,你指路。”
“好的,叔叔。”
灵车内部空间大,驾驶位有点像是小型公交车那种,车里人不用下车就可以换驾驶位。
梅森叔叔重新发动了灵车,卡伦则坐到了后面。
我为什么心里会这么害怕呢,
我到底在瞎想瞎担心瞎害怕什么,
他们一家现在肯定好好的,我待会儿还要告诉老奶奶,她腌的酸黄瓜,真好吃。
阿尔弗雷德坐在对面,看着沉默坐在那里的卡伦。
他有意想要上前去询问,但又有些犹豫,伟大的存在现在心神不宁,但,他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终于,
灵车驶入了矿井街。
“人真多,今天是跳蚤市场赶集的日子么?”开车的梅森叔叔说道,“哦?那里还有两辆警车。”
卡伦看向窗外,在人群之中,确实有好些个警察的存在。
“灵车来了,灵车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可怜的一家人,希望他们早日安息。”一名妇女的祷告声传入卡伦的耳中。
“真是太可怜了,那个小姑娘摔死时还背着书包,据说是她妈妈骗她说要早点带她去上学。”
“下车了卡伦。”梅森叔叔喊道,“把担架车搬下来。”
卡伦站起身,因为前面灵车后车厢的凹坑设计,卡伦身形一个不稳,若非阿尔弗雷德及时伸手抓住卡伦,可能卡伦得摔下去了。
阿尔弗雷德笑着说道:“少爷,这里可不适合躺呢。”
……
“恩呢!都可以躺下来睡觉呢。”
“哈哈,可不能在这车上躺下。”
……
卡伦下了车,穿着工装的阿尔弗雷德左右两个肩膀,一肩扛一个担架车。
梅森叔叔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我都想把罗恩给开了。”
这时,一名身材瘦削的警长走了过来,道:“快进去把尸体收走,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梅森叔叔有些诧异道:“手续都走完了么?”
照着这个围观的情景,依照梅森叔叔的经验来看,绝不是那种正常性死亡,谁家老人老死了或者谁家人病死了能把半条街都堵满了的?除非他很有钱。
“遗书都在,就是自杀的,一个服毒了,一个上吊了,剩下的母亲带着女儿从筒子楼天台上跳下来了。”
“这么多!”梅森叔叔惊呼。
“快点吧,早点处理早点完事。”
“来,你们跟上。”梅森对着身后的阿福与卡伦喊道。
昨晚的雨,持续到了凌晨,所以水洼处依旧存蓄着积水,大家都只能继续踩着砖块进去。
熟悉的路,
熟悉的砖块,
熟悉的环境;
前方,叔叔和那位东区警长的对话,继续传入卡伦耳边:
“男人前几日参加了游行,应该没能满足诉求,所以绝望之下留下遗书服毒自尽了,遗书里,全是骂市长先生背信弃义的话。
唉,没办法,他还是个残疾人,你知道,现在就算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想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都不容易,更何况一个残疾人。”
“是的,您说的是。”
“他老母亲应该是发现儿子自杀后,承受不住打击,就自己在屋子里上吊了,我们把她放了下来,她也留有遗书,就一句话,我儿子需要我的照顾。”
“唉。”
“男人和老母亲是死在家里的,邻居事先并不知道,所以看见女人带着背着书包的女儿天刚蒙蒙亮就出门时还问过她们去哪里。
女人回答说她丈夫今天喊了一辆出租车送女儿上学,女儿还很高兴地说今天她不用走很远去车站坐电车了。
邻居当时就纳闷了,她们家哪里有钱坐出租车去赚钱,她们全家一天的收入怕是都不够坐一趟出租车的。”
“后来,女人就带着女儿……”
“嗯,去了筒子楼天台跳楼,找她丈夫,找她爸爸去了。
摔得有点惨,我听说你们丧仪社能把人恢复到生前容貌,这个也没问题么?”
“没有问题,这是我们的名片。”梅森叔叔习惯性地递上名片。
“真厉害,就是这里了,父亲的尸体已经抬出来了在外面,老母亲的尸体在里头,先把这两具收了,我再带你们去收那对母女的。
嗯?茵默莱斯丧仪社,地址在明克街,有意思;
住在这里的人死了都是直接被拉去火葬社烧成灰的,谁会去开哀悼会啊。”
“那个,我们是……”梅森叔叔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而后面的卡伦张开了嘴,这话,他昨晚听到过一模一样的。
“少爷?”阿福小声问道,“您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么?”
警长忽然生气地大喊:
“喂,把那些记者都推开,推开!
该死,谁让你们把遗书拿给记者拍照的,给我抢回来!
你们快点把尸体收走,快点,这群记者跟见了血的鲨鱼一样,我可不想惹上麻烦。”
“好的。”
梅森叔叔来到地上那具盖着白布的男尸面前,伸手示意卡伦与阿福过来。
卡伦看着面前的男尸,脑子空空的。
“谢谢夫人,嘿嘿,夫人,听见没,他称呼你夫人。”服毒了;
“一定要吃饱了,不能客气。”上吊了,
“它好像很符合你的口味,带回家和你家人一起尝尝。”“嗯,我每天都会帮爸爸捏腿。”跳楼了;
卡伦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晚自己离开时,通过后视镜看到送别的那一家人。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会,
虽然贫穷,可他们一直努力乐观地生活着啊;
这一家人,怎么可能去寻死!
不会的,
不可能的啊。
梅森叔叔喊道:“阿福,你过来我和你一起抬,卡伦,你扶好担架车。”
梅森叔叔与阿福一起将尸体抬起,放在担架车上时,担架车的轮子一阵滑动,心神恍惚的卡伦下意识地伸手去扛住,可他脚下却踩在水洼处,一个打滑,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还好后面有围观的人顶住了他,才不至于让卡伦整个人摔倒在泥泞的水洼中。
因为担架车的滑动,导致刚放上去的尸体也随之一晃,本来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落下,露出了尸体的空荡荡的袖口。
卡伦盯着那截袖子,嗯,是缺了胳膊么,不应该是腿么?
这时,用胸膛顶住卡伦的那个人开口道:
“卡伦先生,您快起来,我的拐杖要撑不住了。”





明克街13号 第三十八章 他们,算是个什么东西!
卡伦站起身,看着先前双手拄着拐杖用胸膛顶住自己帮自己保持住平衡的罗特。
深吸一口气,
感到大脑有些眩晕,
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缺氧还是醉氧。
但心里,终归是忽然一松,原本压抑在心头的那块巨石,在此时像是被搬开了。
只是,这种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不是因为它的复杂,而是另外一家的惨剧就摆放在面前,道德的准绳让你无法让你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如果自己不在现场,而是在打电话,那完全可以:
“嘿,罗特,听说你那条街上死了一家人,吓到我了,还以为是你家出事了呢。”
在死亡面前,
绝大部分的情绪都会被浸染成灰色;
很多时候不是因为去尊重某个逝者,而是在尊重生命;
毕竟,绝大部分人看着哀悼会上躺着的那位逝者时,脑子里都想象过自己躺在那儿时是个怎样的情景。
当然,内心的舒缓是能够理解的,也不用去因此而感到愧疚,人类的苦难与悲伤很难实现真正的共通,尤其是针对陌生人。
“卡伦,卡伦?”梅森叔叔又喊了起来,“你没事吧,把这台车扶好。”
卡伦回过头,走过去,将担架车扶好。
梅森叔叔又吩咐道:“阿福,你和我去抬里面那具,卡伦,如果你推不动的话,在这里等我们。”
卡伦尝试一个人推担架车,如果在平稳的路面上问题倒是不大,可偏偏这里坑坑洼洼,轮子很容易陷进去。
这时,莎拉的母亲走了过来,抓住另一边,帮着卡伦一起推担架车。
罗特则在旁边跟着一起行进:“卡伦先生,你知道么,在这条街上我被大家称为瘸子罗特,上面躺着的这位被称为断手西索。”
“说起来,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曾经还是工友呢,在我们小时候双方的父亲经常在一起喝酒,我们俩还一起玩耍。”
“后来,我们一起进了同一家工厂,发生事故那天,我们都被压在了设备下面,我为此失去了一条腿,他则失去了一条胳膊。”
“他曾经这样安慰过我,嘿,罗特,我真是羡慕死你了,你至少还拥有一双完整的手能用车胎皮做拖鞋,可我却不能用这一双脚去织手套。”
“他家其实比我家还困难,我做拖鞋夏天时每个月还能赚几百个卢币补贴家用,我妻子还能在纺织厂里上班有薪水。
他很多时候只能去垃圾堆里捡剩肉去卖给炸肉铺子,不过,他经常把最新鲜也是最完整的肉带回家来,也会分给我们。
每次他送肉给我时,他都会说:
嘿,肉就算是剩下的,它嚼起来依旧是香的,就像是咱们俩一样,缺胳膊少腿,但我们不也一样是人么。”
“他妻子心脏一直有问题,干不了累活,就和他母亲在家里给人家折纸盒子,一百个纸盒子能换2卢币的工钱,经常一折就是一整天。”
“那天游行回来之后,我们都很兴奋,他对我说,罗特,你瞧见了么,西克森先生依旧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他依旧是我们东区的骄傲。”
“他已经在分配每月可以领取的200卢币应该怎么花了,他说想存下来,让自己的妻子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他说他妻子心脏的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但他的妻子却说钱应该存下来给孩子上学用,等孩子上初中后,学费和书费应会更贵。”
“就在昨天晚上,卡伦先生您走后,我还去他家串门了,我还把您给我的那张精美的名片拿出来给他看。”
“他很惊讶,说他看到了街上停着的那辆灵车了,他路过时还感慨过,到底怎样家庭的人死后能躺在这么豪华舒服的大车里去参加自己的哀悼会呢?”
“我跟他说您在我家吃晚餐的事了,他说以后他家宝贝上初中后,应该也会认识家境好的同学,到时把同学带回家做客时,他得准备些什么来招待才能不失礼数。”
担架车已经被推到灵车后,卡伦打开了灵车后车厢,从上面拉下来一块垫板,这样担架车就能直接拉上去,这是老灵车所不具备的配置。
卡伦先上去,往上拉,莎拉母亲与罗特则一起伸手在下面推。
终于,载着“断手西索”的担架车被推上了灵车。
卡伦走下了车,眺望远处,寻找叔叔与阿福的身影。
而在这时,一直说话的罗特先生猛地把脸凑到卡伦面前,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眼眶完全泛红,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卡伦先生,一个昨晚还在为日后如何招待女儿家庭好的同学上门做客的父亲,他就这么服毒自杀了,您觉得可能么?”
“我……”
“他死了,断手西索死了,他母亲也上吊死了,他妻子带着女儿跳楼死了,我去看了那个场面,不能看,根本就不能看,也不忍心看。
卡伦先生,他们家的小米拉,可是他们全家的心头宝贝啊。
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们肯定也会拼命保护小米拉的,尤其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就是因为生小米拉后心脏自此出了问题。
他的妻子,把女儿视为比她本人生命更高的珍贵。
她就算是要去寻死,
又怎么可能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起死!”
卡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特的话。
罗特用手攥住卡伦的衣服,莎拉妈妈在后面拽自己的丈夫,但罗特就是不松手。
“还有就是……为什么来接西索的,是卡伦先生您?
天呐,
他付得起丧葬费么,
他家连火葬费都需要凑啊,
怎么可能有钱去开哀悼会!
您瞧瞧,
他现在躺进了这辆舒服的大车里,
这是昨天他还活着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噗通!”
罗特的两根拐杖掉落在了地上,然后他整个人摔倒在了水洼中,溅起了一片污水,可哪怕残疾却一向爱干净的他,却不停地用双手拍打着水洼: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记者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西索的遗书上为什么会骂西克森先生!
天呐,
他可是一个连女儿小学题目都看不懂,还需要带着女儿来向莎拉请教作业问题的断手西索啊!”
此时,一群已经拍完照的记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打着伞,保护着照相机,小心翼翼地从水洼砖头上踩着过来,在经过疯狂拍打着水洼的罗特身边时,纷纷露出了惊吓与鄙夷的神色,远远地绕过。
任凭罗特继续一个人疯狂地坐在那里喊叫着。
这时,叔叔在一个警察的帮忙下,将西索母亲的遗体也推了出来。
更远处,阿福一个人推着另一辆担架车过来,上面白布下躺着两个人。
所有尸体都被运送上了灵车,担架车车轮子被收起,中间的坑里,放着的是西索与他母亲,两侧原本同车人乘坐的位置,则放着妻子和女儿。
梅森与警察签了单子后,坐进了驾驶室。
“少爷,上车了。”阿福提醒卡伦。
卡伦上了车,人坐的位置被尸体躺了,卡伦只能和阿福坐在下面,同时还伸出一只胳膊防止车子的颠簸让尸体滑落下来。
终于,
外面的喧嚣开始远离,灵车驶出了矿井街。
“阿福,帮我拿根烟。”开车的梅森叔叔喊道。
阿福走过去,将梅森叔叔的烟拿出来,递了一根送到梅森嘴里,又帮梅森点燃。
等到阿福准备把烟放回去时,梅森对后头努了努嘴。
阿福会意,同时也想起来那天在明克街128号二楼窗台自己和莫莉女士陪着伟大的存在一起抽烟,然后放声大笑的场景。
阿尔弗雷德将烟送到卡伦嘴边,
卡伦接过烟,但拒绝了帮忙点烟的动作。
“叔叔……”
未等卡伦说完,开车的梅森叔叔马上喊道:
“自杀,自杀,自杀,去**的自杀!”
提前准备好丧仪社的定金,预约了日子,然后全家自杀,等着被收尸,这不是不可以,事实上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生意,真有老夫妻为了一起死,所以提前帮自己安排好后事的。
但10万卢币的定金,
茵默莱斯丧仪社,
是住在矿井街的这一户人家能负担得起的么?
给定金的人,早就知道会有人死,会在今天死,死的还是人家全家!
不是什么等一代人都死了后集体发丧的那个情况!
所以,这还叫哪门子的自杀!
别人不清楚,
外人不清楚,
提前收到定金的茵默莱斯家能不清楚?
自家休息了这几天,就为了等待这一场“自杀”?
梅森不是傻子,他当然早就看出来了。
但情绪发泄之后,
梅森又说道:
“卡伦,今天记者来了好多,我相信,等明天哀悼会时,记者会来得更多,刚刚那位警长跟我说,他上面的局长也在盯着这起案子,市政府里很多人都在盯着这起案子。”
卡伦抿了抿嘴唇;
前面有些堵车了,
梅森叔叔疯狂地按喇叭催促:
“嘟嘟嘟嘟!!!!!”
然后,
他又颓然道:
“所以,我们能做什么呢,去告发去检举,说我们早就收到了10万卢币的定金?说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我们要去伸张正义?
我们要去揭露黑暗?
我们要为现在车上的四位客人主持公道?
卡伦,
这是大人物们的游戏,
他们既然敢大大方方地给我们定金,给我们这么多的定金,他们就不会害怕我们会说出去,因为他们有底气,可以堵住我们的嘴。
可以用卢币,
当然,
也能像车上的这家人一样,他们的嘴,同样无法再说出话来了。”
阿福看着情绪不断跌宕来回的梅森,他觉得,梅森先生的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宽慰自己的侄子,让他对这个社会的黑暗面看开点,倒不如说是梅森先生正在安慰他自己,安慰他内心的那颗正直的心。
他不是在开解卡伦,而是在开解他自己。
“我知道了,叔叔。”
卡伦有些头疼,许是一开始的“误会”,牵扯了太多的精力,此时坐在灵车上,竟然有了晕车的感觉。
梅森叔叔也不再大声说话,而是安心地开车,时不时按喇叭的急促,可以体现出他内心的急躁。
或许,
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他就不会选择接下这一单了。
赚钱是为了提高生活品质,提高生活品质是为了让心情更加愉悦,现在他不愉悦了。
卡伦看着自己手边椅子上躺着的女孩,她比莎拉小一些,毕竟才上小学。
“邻居看到了,是她妈妈带着她,去的天台。”阿尔弗雷德提醒道。
卡伦看着阿福;
阿福似乎想用笑容来缓解此时的氛围,可笑容在此时有些过于不合时宜,只能严肃深沉脸继续道:
“少爷或许可以回去问一下爷爷,也就是狄斯先生。”
这句话,
被正开车的梅森听到了:
“告诉父亲也没用,父亲是个正直的人,可父亲只是个神父,把这事告诉他,只会让父亲苦恼。”
卡伦则是听出了阿福的言外之意;
自杀,不仅仅是因为留下了遗书,还因为有很多邻居亲眼看见妻子带着女儿从家里出来走向筒子楼的这一幕。
没人威逼她们,是妻子自己带着女儿去跳楼的。
所以,
这里面可能会有问题。
事实证明,
至少站在茵默莱斯家这边,很清晰,这一家,不可能是自杀,一切的一切,早就有预谋了。
可问题是,妻子与女儿的死法,又不见有人胁迫,是“自愿”的。
所以,这里面就有问题,有一个悖论;
而某种存在,却拥有超出人类正常思维模式下制造悖论的能力,那就是……
“异魔。”
卡伦对着阿福小声道。
阿福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灵车,在接近中午时,回到了明克街。
等快要到家时,
开车的梅森叔叔忽然大叫了起来: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
就在明克街13号门口,也就是茵默莱斯家门口的路面上,聚集了一堆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白玫瑰,正静坐在那里。
等到灵车过来时,原本坐在地上的那群人,马上起身,高举起了玫瑰,脸上露出了悲怆之色。
那一束束白玫瑰,举得很整齐,也觉得很熟练,像是排练过一样。
同时,旁边车上下来了不少拿着照相机的记者,当灵车开始卸尸体时,他们开始不停地拍照。
“让让!让让!”
“让让!让让!”
梅森叔叔大声喊着,但没有什么用。
“白玫瑰们”,簇拥在每个前进的担架车旁,在哭泣,在哀悼,同时,每一辆进去的担架车遗体上,都被摆满了白玫瑰。
在罗恩的帮助下,所有担架车以及遗体,都被推了进去。
记者们还想进来,
但被温妮姑妈与玛丽婶婶出来制止:
“遗体需要整理,明日才是哀悼会,谢谢,请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这时,路边一辆车里坐着的《罗佳日报》总编胡米尔吩咐旁边人道:
“不要让他们傻乎乎地进去抓拍尸体,他们难道想拍跳楼死后的血淋淋效果么,该死,那样子放在报纸上根本就无法激发出民众的愤怒,民众只会觉得恶心与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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