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腹黑贤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偏方方
七殿下把骨灰坛轻轻放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尽情地发泄。
“皇叔……我好想祖母和父王醒过来……我保证再也不调皮了……我好好念书……我不跟六皇叔吵架了……我不溜出宫了……我也不嫌祖母啰嗦了……”
他一遍遍忏悔着之前犯下的种种过错,哭湿了七殿下的整个胸膛。
七殿下没有厌烦,只是越发心疼地把他抱进怀里。
“父王是骗子!他说回带我回喀什庆看草原……他说我功课好了……就带我回去的……”
七殿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良久,徐徐说道:“皇叔带你去。”
诸葛烨的眼睛都哭肿了:“回不去了,我再也出不了京城了……”
未成年的皇子,是不被允许离开京城的,一旦离开,便是去往封地,而到封地之后,寻常皇嗣还好,皇权的落败者,只会落个终身被圈禁的下场。
民间还有呼声,庶出的六皇子没有资格继承太子之位,他们请求陛下立诸葛烨为储,呼声越高,诸葛烨被除掉或圈禁的风险就越高。
这是除生母之外,唯一一个对七殿下好过的亲人,没人知道七殿下有多在乎他。
七殿下抱紧诸葛烨,目光坚定道:“你会走出京城,想去哪里都可以,喀什庆会是你的,大周的江山……全都是你的。”
那一刻,苍穹尽头,星辰骤变!
诸葛烨来过一次之后,很长时间都没再露面了,反倒是欧阳倾,整日往行宫跑,她说她的烨哥哥很伤心,她一伤心就会想吃东西,她的烨哥哥一定也一样,所以,她要做好多好吃的东西给烨哥哥,让烨哥哥别再伤心了。
五岁的孩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她开始跟刘姑娘学习厨艺。
我每晚被噩梦缠绕,梦里,皇后哭着问我:“为什么要看着我死?为什么不等我的烨儿坐上皇位再杀我?我的烨儿好可怜,他没了父亲,又没了我,他会死掉的……贵妃会杀了他的……”
皇后不是被我亲手杀死的,可诸葛烨的处境,的确与我的意气用事脱不开关系。
我把头埋在枕头下,泪如泉涌。
……
“明岚姐姐,你尝尝我的糕点。”欧阳倾递给我一块红枣糕。
我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口。
“好吃吗?”她问。
看着她,我总会想到诸葛烨,那个在柳春阁哈哈大笑,在上阳殿挥剑如雨,意气风发的少年。我垂下眸子,颤声道:“好……好吃。”
欧阳倾心满意足地笑道:“那烨哥哥一定会喜欢吃哒!我走啦,明天再来看你们!”
刘姑娘牵着欧阳倾的手,把欧阳倾送了出去。
刘姑娘很喜欢欧阳倾,也很喜欢诸葛烨,与他们在一起,刘姑娘不是青楼官妓,也不是被陛下遗忘的废妾,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尊严、有地位的母亲。他们一个桌子吃饭,一个房间嬉戏,孩子们玩闹时,刘姑娘安静地在一旁刺绣……
他们与刘姑娘、七殿下,原本相处得很好,原本可以很快乐,是我……是我只顾着自己报仇,把他们的快乐一并抹杀了。
六皇子忙着巩固太子之位,一直没空找七殿下的茬儿,想想也对,与皇权江山相比,一个不被陛下承认的弟弟有什么值得他糟心的呢?退一万步说,等他做了皇帝,还怕收拾不了诸葛冥?
七殿下往柳春阁来的少了,偷溜出宫的次数也多了,常伯伯做总管事,他倒也不用偷溜,每次他出门前后,常伯伯会自觉给他打点妥当。
我不知道七殿下在忙些什么,十次到上阳殿,九次都碰不着他。
我酿的梅子酒卖的越发好了,刘姑娘每天教授欧阳倾厨艺,歇了卖糕点的心思。
这一日,刘姑娘炖了一碗鸡汤,让我给七殿下送去,并让我问问七殿下晚上能不能过来吃饭。
刘姑娘想七殿下了。
我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这一回与往常的任何一回没什么不同,我再次扑了个空。
我问素蓉:“殿下最近在忙什么?一天到晚不着地儿。”
素蓉摇头:“我也不清楚。”
我又问莲蓉,莲蓉是殿下的半个贴身丫鬟,殿下练剑,保准带上她。
莲蓉叹道:“殿下好久没叫我了,他好像都是半夜练剑。”
。”
白蓉那个吃货就更不可能知晓殿下的情况了。
我坐在上阳殿等,没等来殿下,倒是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上官若。
上官若比年前长高了些,五官更精致了,一身纤秾合度的素白裙衫,愣是被她穿出了皇后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注定要做皇后的吧?
我施了一礼:“上官小姐。”
上官若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这神态,倒是与七殿下的有几分相似:“诸葛冥呢?”
直呼皇子名讳,她真不是一般的嚣张,我微微皱眉,不去承认她完全有嚣张的资本,与其说是六皇子做了太子,倒不如说是她的未婚夫做了太子,谁娶她,谁就有争夺皇位的无限可能。
我答道:“殿下……暂时不方便见客,不知道上官小姐有什么事,奴婢可以代为转告。”
上官若看了我一眼,道:“我和他说话,要你转告什么?把他叫出来!算了,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殿下出宫了。殿下出宫的事,可大可小,陛下反正不管七殿下死活,七殿下只要给他惹祸,陛下就会睁只眼闭只眼,问题是如今陛下不大搭理这些事儿了,一切都由皇贵妃搭理。皇贵妃可是被七殿下和诸葛烨坑过的,落到她手里,八成讨不到什么好。
我已然将上官若归入了皇贵妃儿媳的行列。
“喂!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上官若不悦地看向了我。
这时,七殿下回来了。
才一个月的功夫,七殿下的气质变了,脸上还是稚嫩模样,眼底的波光却如月夜下的幽潭,静谧流淌。
他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好像没看我,就直接落在了上官若的脸上:“你来了。”
平淡舒适的口吻,仿佛在说,你回来啦。
上官若微微红了脸,带着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故作镇定道:“怎么?不想见我啊?”
七殿下跨过门槛,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会?”
上官若的笑意扩大了几分,又很快收敛起来,嘟哝道:“那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七殿下笑了笑:“我进不了宫。”
“啊?你不能进宫?为什么呀?”上官若诧异极了。
我倒了两杯花茶,一杯给七殿下,打算把另一杯给她,七殿下先我一步,把自己手里的花茶给她了:“一直都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上官若看着他,眼底的困惑渐渐清明了:“你娘……不会真的是……青楼……咳咳……那个什么吧?”
七殿下很坦荡地道:“是,我娘是官妓,你出身高贵,实在没必要结交我这种人。”
上官若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她抓住七殿下的胳膊,“我喜欢跟你做朋友。”
七殿下看了看她的手,笑道:“朋友谈不上,不过我想,我很快就能叫你六嫂了。”
上官若脸色一变:“谁要嫁给他呀?”
七殿下似是而非地挑眉:“上官小姐不是来与太子结亲的?”
上官若叹了口气:“本来是的,可是……可是我发现……我不喜欢他啊……他长那么丑……”
我噎住了,六皇子那长相,能叫丑吗?诸葛家的人,就没有不漂亮的,我不由地看向了上官若,发觉上官若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有一下没一下地粘着七殿下,我瞬间释然了。
与七殿下的倾国之色相比,六皇子的确算不上好看了。
……
上官若留在上阳殿用了晚膳,刘姑娘倒是没刻意巴结上官若,只给儿子做了一锅他爱吃的油焖大虾。
我把菜送到上阳殿。
上官若久居草原,很少吃到这么地道的海鲜,一边辣得眼泪直冒,一边又大呼过瘾。
我按照以往的习惯,给七殿下剥虾壳,七殿下摆手:“我自己来。”
他把虾壳剥干净,一个一个放到上官若碗里。
上官若吃得开心极了,偶尔也往七殿下嘴里塞一个,她不习惯用筷子,吃完一个虾,便会把手指吸一遍,她就这么喂,七殿下竟然没嫌弃吃她了的口水。
一锅虾,很快见底了。
“吃饱了吗?”七殿下问。
上官若点头如捣蒜:“饱了饱了,再吃肚子就要炸了。这个虾的味道真不错,我明天还要来吃!”
七殿下的眸光动了一下,语气如常地问:“明天……怕是来不了了吧?”
“嗯?”上官若含了一口茶水,鼓着腮帮子看他。
七殿下淡淡一笑道:“你总来我这边,太子会不高兴的。”
上官若吐出了茶水,又接过一杯新的,说道:“谁管他高兴?我高兴就成了!”
“你真的不喜欢太子吗?”七殿下深深地看着她问。
上官若无比郑重道:“对呀!他好烦的,一天到晚缠着我,我都不想在宫里住了!”
七殿下垂眸,掩住一丝意味难辨的波光:“终归是要嫁给他的,你得习惯。”
啪!
上官若拍桌而起:“谁要嫁给他?要嫁,你自己去嫁!”
七殿下摊手:“六哥要是肯勉为其难地娶我,我不介意啊。”
“你……”上官若被气笑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再晚一点,我父亲要唠叨了。”
七殿下很绅士地站起来:“我送你。”
上官若看了看架子上的氅衣,我取过来,打算为她穿上,上官若蹙眉,弱弱地睨了我一眼,我抿唇,把氅衣递给了七殿下。
七殿下给上官若穿上。
上官若紧绷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我明天还来,我每天都来!”
七殿下系着丝带的手顿了顿,这一次,他没有泼冷水:“好,我等你。”
十二三岁的孩子,还不太懂过于亲密的事,拉手是上官若最能表达喜爱的方式了。
一直到上了马车,上官若才松开七殿下的手。
“诸葛冥。”
七殿下看向她:“嗯?”
“你也是喜欢跟我做朋友的吧?”
七殿下没回答。
她笑道:“一定是。”
七殿下捏了捏她脸蛋。
她笑意更甚:“今天是我来京城玩得最开心的一天了!”
七殿下薄唇勾起:“以后,会更开心的。”
“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走啦!明天我还是下午来,你不要出去了,等我知道吗?”
“好。”
马车越行越远,七殿下伫立在夜色下,一直到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御宠腹黑贤妻 【番外10】吃醋
我拿着披风走上前,轻轻地披在七殿下的肩上:“殿下,你今天为什么要对上官小姐讲那些话?”
“哪些话?”七殿下转过身,任由我给他系好丝带。
我不敢看他,低垂着眉眼道:“你故意提醒上官小姐嫁给六皇子,还不止一次,你……是不是不希望上官小姐与六皇子结亲?”
六皇子已是太子,而我私心里却无法把他与那个身份结合起来。
七殿下迈开步子,早春的夜风极冷,吹动泥土里清冽的气息,也吹动他白如月光的发带:“是,我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殿下!”我止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七殿下淡漠地勾了勾唇角,明明在笑,却让我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六皇子与我不对付,我不能让六皇子有这么坚实的靠山。”
是这样吗?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
六皇子与七殿下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呢,六皇子总爱欺负七殿下,一旦六皇子继承大统,七殿下的日子想必不会太好过。
但是……
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如,六皇子从前虽然爱欺负七殿下,但对七殿下还不到深恶痛绝的地步,是七殿下招惹了上官小姐后,与六皇子的梁子才结得越发大了。
从前六皇子只想刁难一下七殿下,现在,却是恨不得七殿下去死了。
六皇子已然是太子,不与上官若结亲,的确会失去一个很大的势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大君撑腰,六皇子想捏死七殿下也还是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这根本没用啊。
除非——
我的心底掠过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殿下,你难道想把六皇子拉下马吗?”
不是要阻挠六皇子与上官若联姻,而是要把六皇子连根拔起……
想想……都觉得恐怖!
六皇子是谁?那是皇贵妃的儿子啊!皇贵妃的母家虽不比上官家,可也是草原八大部落之一的领袖纳兰氏,动六皇子,那不是与皇贵妃、与整个纳兰家为敌吗?
大君的妻子,就是纳兰家的千金,是皇贵妃的堂姐呢!
七殿下没有回答。
我眉心一跳,一把抓住了七殿下的手:“殿下!六皇子与上官小姐纵然做不成夫妻,也是表兄妹,你……你斗不过六皇子的!你不要犯傻!”
我很期待他笑着告诉我“想哪儿去了?我几时要与六皇子斗?我只是不希望他如虎添翼而已,放心,我有分寸的,气气他就罢了。”
可七殿下依然没有说话。
我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尽了:“殿下……”
七殿下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他本就容不下我,我退不退让,招不招惹上官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与其这样,不如放手搏一下,最坏也就是……”
他笑了笑,指着门上的牌匾道:“好了,我到了,你回柳春阁吧。”
我艰涩地问道:“七殿下,你想斗倒六皇子,真的只是怕六皇子不会给你好日子过吗?”
还是……你喜欢上官小姐?
七殿下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我:“明岚,你为什么会在意我与六皇子争斗的原因?”
这一刻,我有种被看穿了的羞赫,我不敢告诉他,在我看来,与其说他是在与六皇子争夺皇位,不如说他是在与六皇子争夺上官若。
不等我回答,他话音再度响起:“他是皇子,我也是,我与他生来就是宿敌,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再傻,也听出他话里的不悦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他是我的主子,与我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我问他一个理由,难道还不行吗?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低下头,忍住泪意道:“奴婢僭越了,奴婢以后会注意分寸,不该做的事绝不多做一件,不该说的话绝不多嘴一句,殿下安,奴婢告退。”
我转过身,眼里掉了下来。
七殿下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在我转身的一瞬拉住了我的胳膊,并问:“怎么了?”
我撇过脸,不给他看。
七殿下一手揽住我腰肢,一手掐住我下颚,将我被泪水弄得狼狈不堪的脸转了过来。
“嗳,怎么还哭上了?”他的语气不若先前那般镇定了。
我本来只有一点点想哭,被他一关心,就变成了十足的想哭,泪水流的那叫一个泛滥。
他越发手足无措了,抬起手,擦眼泪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就那么僵在半空:“哎呀,那个……你别哭了,我没怪你多嘴。”
天底下,哪儿皇子哄宫女的?
我很不争气地蹬鼻子上脸了,幽怨地看着他,一抽一抽道:“你是皇子,我是宫女,你干什么,哪儿轮得到我置喙?你想对付六皇子就对付吧,甭管是你看他不顺眼,还是你想抢他心上人,都随了你吧!左不过再熬十年,我就能离宫了!到时天涯海角,老死不相往来,我也碍不着你什么了!”
他的身子瞬间僵住了,一双冷眸死死地盯着我,像要把我给射穿一样:“谁许你离宫了?”
我一怔,鼻涕还挂在鼻尖儿上,他的样子太过骇人,我一时没敢往下接话。
还是他开了口:“不想伺候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稍稍恢复了些胆量:“我本来就不是伺
量:“我本来就不是伺候你的,我是刘姑娘的宫女,莲蓉才是你房里的人!”
我强调了房里的人,有些暗示通房丫环的意思,若在以往,我决计不会与他争论莲蓉她们的,但今天……今天醋坛子全被上官若打翻了,理智也没剩下多少了。
七殿下到底是懂些东西的,我们四个当初会被送到行宫,多半是备给他教导人事用的,他现在年少,没经历过出精,我们便是普通丫鬟,若是经历了,想叫谁陪睡,随便点就是了。
四个人中,我被送到柳春阁,基本上无缘于他房中,素蓉、莲蓉、白蓉,他又只点了莲蓉练剑,若将来他有了需要,莲蓉就是头一份子了。
七殿下先是冷冷地看着我,听完我的话后,噗嗤一声笑了:“莲蓉来我房里的次数还没你多,谁是我房里人?你才是。”
我耳根子一红,撇过脸望向了别处。
他搓了搓我的手,他的手非常温暖,掌心有厚茧,相比之下,我的尽管有些粗糙,可也称得上纤细嫩滑了。
他解下自己的氅衣披在我身上,我不要,他坚持:“凉,穿着。”
他这双习武的手,真算不上多么温柔,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热意仿佛从他皮肤散开,在空气里层层晕开之后,又贴到了我的脸上。
我只觉脸颊更烫了。
给我穿好披风,他牵了我的手:“走吧。”
“去哪儿?”
“送你回柳春阁。”
刚刚都叫我自己回去,现在倒是送上了,女人闹一闹,男人果然会心软的么?
我闷头,把几乎要溢出眼底的喜悦藏进夜色。
往常要走许久的路程,今晚却好似一眨眼就到了,我站在门口,要脱下披风给他,他按住:“我不冷,都流汗了。”
我点点头:“那我进去了。”
“嗯。”
我走了几步。
他突然叫住我:“还走吗?”
“啊?”我转过身,困惑地看着他。
他问:“离宫,真的打算离宫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啊。
来行宫的路上,我与素蓉、莲蓉、白蓉便商量好了,相互扶持,一直到二十五岁离宫,大周的宫女,身家清白的话,都是能够被放出宫的。若是做了人事宫女,皇宫或许走不出去,不过行宫……管得比较松,主子开恩的话都是能放走的。
可这一刻,我看着他深邃如泊的眼睛,竟怎么也讲不出离宫的话,甚至想一下,心口都能抽疼。
“宫女……宫女到了……二十五岁……都是要被放出去的……”我忍住喉头哽咽,支支吾吾地说。
他定定地看着我,半晌后,叹着气转身:“我没把你当宫女。”
我猛地抬头!
他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我心中划过一抹涩涩的疼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年的喜怒哀乐,已经能左右我的情绪了,他不过是露出了那么一丁点的失落,我就难受得恨不得没与他那么说过。
我想追上去解释,那边,姑姑出来落锁了。
“明岚啊?”姑姑睁大眼睛望着我,确切地说,是望着我身上的披风。
我忙把披风解了下来,低着头道:“姑姑。”
姑姑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伸出手道:“给我吧,我去洗了挂起来。”
“是。”我把七殿下的披风给了姑姑。
姑姑没说什么,落了锁,边朝里边走,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也是的,这么冷的天,怎不叫殿下进来坐坐,喝杯茶暖了身子再走?”
我下意识地想说“太晚了,免得惊动刘姑娘了”,话到唇边猛地一惊,抬眸,对上了姑姑暗藏波涛的眼睛,我垂下眸子,道:“殿下没来,我自己回来的。”
穿殿下的披风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若叫姑姑知道殿下亲自送我回来,不得揭了我的皮呀?
可披风的事儿,无论如何也圆不过去了,我不好说自己冷,宫女再冷,哪怕冻死,也不该找主子借衣裳,何况七殿下那个大杀四方的冰块,能是你借他就给的?
太暧昧了,怎么办?
有点小甜蜜,还有点小嘚瑟。
我少年不知愁滋味,没意识到,若七殿下不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我今夜的举动就得被扣上狐媚惑主的罪名了。
我庆幸姑姑没罚我,偷笑着回房睡觉了。
姑姑最终没把披风的事儿告诉刘姑娘。
第二天,上官若没来。
七殿下等到黄昏,用过晚膳便溜出宫了。
在他与我摊牌想对付六皇子后,我或多或少地猜出他出宫八成是与自己的“大业”有关了。
然而我对他的“大业”却并不抱任何信心,一个连母族都没有的皇子,一个亲生父亲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儿子,有什么资本与身世显赫的六皇子斗呢?别说六皇子了,就连林贵人所出的三皇子都斗不过。
在这样的忧虑下,我加大了赚钱的力度,我尽量多多多多地酿造梅子酒,除了每月给常伯伯和盛伯伯送两坛,其余的全都托盛伯伯卖了出去。
我把卖的银子藏好,万一哪天七殿下落败了,我还能带着七殿下与刘姑娘跑路,天涯海角,或是别的国家,有银子,就不怕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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