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腹黑贤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偏方方
陪王妃吃完饭,已日晒西斜。
诸葛夜穿上斗篷,准备去找楚芊芊。
刚上马车,探子便双手呈上一张纸条。
看完纸条后,诸葛夜的脸,唰的一下沉了!
画舫内,暗卫望着越来越暗沉的天色,焦急地问:“主子,真的不动手吗?这是天赐良机啊!错过这次机会,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刺杀皇帝的机会了!”
皇帝纳了新妃,带新妃出游,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可……
可皇帝遇到了楚芊芊,还被楚芊芊吐了一身,万一皇帝有个闪失,楚芊芊一定是第一个被迁怒的人。
而楚芊芊之所以会吐,完全是因为他怕楚芊芊会在晕晕乎乎时被皇帝套话,隔空震了一掌,惊涛拍船,才有了那一幕。
不能,再害她了。
暗卫问道:“主子,你再顾忌什么?你不是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你为小姐、为欧阳家复仇吗?”
是,他发过誓,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丧尽天良,也一定要替妹妹、替欧阳家报仇!
他不该心软的!
就像在庄子里一样,他能放任自己兄弟去欺负那个女人,现在,又有何不可?
思量间,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脑海里,蓦地闪过那个女人嫣然的笑脸——
该死!
他眉头一皱,将剑送回了剑鞘!
画舫靠岸。
陛下上了马车。
车内,坐着一名宽袍戴斗笠的青衣男子。
见到陛下,他没行礼。
陛下既不惊讶也不介意,是不惊讶不介意他在,还是不惊讶不介意他没行礼,尚不得知。
陛下放下帘子,没让人发现青衣男子的存在。
青衣男子看了看陛下魂不守舍的样子,用指尖点了点桌面。
陛下回神,半响后,慢悠悠地道:“那人没来?”
青衣男子缓缓说道:“没。”
陛下幽幽地叹了口气:“朕都以身做饵了,他怎么没出现呢?他不是来刺杀朕的吗?”
青衣男子发出一声微弱的鼻音:“是陛下走漏风声了吧?”
陛下浓眉一蹙:“怎么可能?朕可从没对你我之外的人提起过这次的计划。”便是上官仪,也只以为他是真的风流了一把,还与他醋了半天呢。
“是他早就不在京城了吧?”陛下问。
他那些结拜兄弟,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他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暂时离京避避风头才是。
青衣男子不以为然地哼了哼:“他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还记得当初别人是怎么评价他的么?说他有两样宝贝,动不得。”
“你杀我砍我没关系,只要不动我妹妹,不动欧阳家!”
偏偏这两样,都没了。
怪呀,他今天是为何没出手呢?
以他的能耐,不可能查不到皇帝微服私行了。
或许……是有人给他提了醒?
不知想到什么,陛下的思绪一跳,话锋一转:“我今天,碰到一个女子,像她。不是容貌,是……”
未等他说完,青衣男子发出了一道淡淡的笑声:“陛下的心,又乱了吗?”
陛下大掌一握,眸光一点点变得深幽:“不会了。”
“不会了”,是说以后不会了,而不是之前没有过。
“到底还是乱了。”青衣男子轻轻一笑。
陛下的拳头捏得更紧:“但朕,做出正确的决定了。”
暮色沉沉。
一辆破旧的马车驶出京城,停在了一个萧瑟的村庄门口。
那里,站着两名蒙了脸的侍卫。
其中一名拦住马车,扯着嗓子问:“又有人来了?”
小太监点头:“是,呃……身份有些特殊,单独安排间院子。”
“又是个特殊的啊,谁?”那侍卫不耐烦地问。
小太监却没答了,只说上头吩咐的。
侍卫也不再追问,掀开帘子,与同伴一块儿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抬进去了。
小太监看着那眸含泪水的姑娘,好心提醒:“你别进去了吧?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丹橘正色道:“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侍卫将人抬进一个破旧的、长满杂草、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院落。
从此,这就是她们的家了。
丹橘抱着楚芊芊,一个劲儿地掉泪:“小姐,小姐你醒一醒!”
楚芊芊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沙哑着嗓子道:“嗯,我醒了。”
丹橘先是一喜,随即,哭得更厉害了:“小姐!小姐他们把我们送到疫区来了怎么办?他们说你得了天花,说你再也不会好了,说你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真的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这里是疫区,有病的等死,没病的也等死,治好了的还是等死。反正只有人进,没有人出。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不是在游湖吗?不就是有些晕船吗?不就是……喝了点姜茶又吃了点梅子吗?怎么突然来了一大群气势逼人的人?那人又要单独跟小姐谈话?谈着谈着,小姐还吐了对方一身!尔后,对方的夫人竟不顾小姐是摄政王未来世子妃的身份,强行将小姐送来的疫区!
这……
丹橘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楚芊芊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旧屋子,神色无波道:“我知道了。”
丹橘一愣,就这?
“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呀?怎么突然晕船,又突然出了那么多疹子?”她哽咽着问。
楚芊芊揉了揉额头,道:“我不知道自己晕船,不过我下次知道了。疹子……”
捋起衣袖看了看,“应该是不小心过敏了,过敏加晕船,就昏迷了。”
丹橘“哇”的一声嚎起来了:“奴婢就知道一定不是天花!可是……可是……可是被当做天花病人送进来了怎么办?”
楚芊芊淡淡一笑:“不是天花,多好的事,你该高兴。”
我才不高兴呢!要真的是天花,被送进这儿是应该的,关键它不是!多委屈啊!
“小姐,那些人是谁啊?怎么说把你送进来就把你送进来了?”她又愤恨又疑惑地问,“他单独问过你几句话,他问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好像听见了,但脑子不清醒,不记得了。”至于是谁,楚芊芊也不知道。
楚芊芊慢慢地坐直身子,“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的有的!”丹橘打开包袱,将两盒点心并一个水囊拿了出来,“小姐,给!”
“嗯。”楚芊芊捏起桂花糕,就着凉水,细细地吃了起来。
面色很平静,仿佛不知自己被逼到了何等境地。
丹橘心疼得鼻子一阵发酸:“小姐,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楚芊芊弯了弯唇角:“我不难过。”
“小姐,你难过吗?”
“我不难过,这世上,没什么能让我难过。”
被老爷赶走,被夫人舍弃,被碧珠离弃时,小姐也是这样回答的。
可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不难过?难道小姐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一颗正常人的心吗?
酒楼的厢房内,姚汐哭得梨花带雨:“我错了,我不该请她来游湖的,我不知道她会晕船,我也不知道她生病了,我要是知道,一定一定不会请她的……”
诸葛琰递过一方帕子,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她们都在怪我……”姚汐接过帕子,越哭越凶。
诸葛琰就道:“她们是她们,你没做的事,谁也不能把责任扣在你头上。”
“可万一摄政王府追究起来……”姚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王府会不会怪罪我给她乱吃东西?虽然那些东西我们几个都有提起试吃,可保不准……”
诸葛琰眸光一暗:“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真的是吃食的问题,你也不知道她不能吃哪些东西。”
没错!别人不知道她知道楚芊芊的禁忌,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无心的、都是毫不知情的!
姚汐破涕为笑:“王爷,你对我真好。”
诸葛琰看着她幸福的样子,心口淌过一股暖流,夹了一筷子酸菜鱼放入她碗中,道:“我特地嘱咐人多放辣,看看合不合口味。”
姚汐一怔,别说她还是楚芊芊的时候就不吃辣,就算如今这副身子也是从不碰辣椒的,王爷为何笃定她喜辣?
诸葛琰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又将一旁的盘子撤了下去:“我差点儿忘了,你不爱吃糖醋排骨。”
不,她爱吃啊。
身体的原主也爱吃啊。
怎么到了王爷这儿,习性喜好完全变了呢?
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摇了摇头,不会,这也太荒唐了。
思量间,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她打开窗子,朝大堂望了过去。
就见一名身披金蟒大氅、身形健硕的男子,宛若神祗一般坐在了大堂中央的椅子上。
角度的关系,姚汐只能看到一个侧脸,可那完美的轮廓、那冰冷的气质,还是让姚汐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须臾,姚汐看见掌柜拿着一份菜单走向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世子爷。”
世子爷?
莫非……就是摄政王府的诸葛夜吗?
那个……本该属于她的男人?
诸葛夜点了几份好菜,命人装进食盒后,离开了。
一直到他消失在夜色尽头,姚汐的心还是没能平静下来。
“小姐!”丹橘把衣柜擦干净,又把随身携带的备用衣裳放了进去,但她是丫鬟,她没备用衣裳,楚芊芊便拿了一套给她,“不用,天气冷,奴婢穿这身就好了,小姐留着自己穿。”
备用衣裳才两套而已,之前吐了,已经换了一套,只剩最后一套了。
楚芊芊看着因收拾仿佛而弄得满身灰尘的丹橘,说:“去换了吧。”
衣裳是其次,有穿的都不算太难捱,最重要的是食物,从她们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时辰,依旧没人送来哪怕半个馒头的粮食。
而她们随身携带的糕点不多,只勉强吃了个半饱。后面,丹橘去村口问侍卫要食物,侍卫很义正言辞地说,食物一天两次,错过了就没了,她们来得晚,要吃也得等明天了。
丹橘换了衣裳出来,咬着唇问:“小姐,你很饿,对不对?奴婢去后山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充饥的果子。”
楚芊芊微微一笑:“不必了,我想,很快就有人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村口传来一阵嘈杂。
“来者何人?还不快速速下马?”侍卫拦住了一辆要往村子里冲的马车。
车夫扬起马鞭,一鞭子抽在了侍卫脸上:“你这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拦的是谁的马车?”
侍卫被打了一鞭子,火冒三丈,可余光一扫,瞥见了马车上的徽记,当即吓得脸一白:“摄……摄政王府?”
帘幕挑开,一副高大的身躯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带着凌厉的气势,压得侍卫不敢与其直视。
可不直视,也猜出对方身份了。
“世子爷!”侍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诸葛夜淡淡地“嗯”了一声,深邃的眸光扫过远处稀稀拉拉的房屋,沉声问:“下午来的人,在哪里?”
侍卫乖乖地摇手一指:“东头的院子。”
诸葛夜迈开修长的腿,旁若无人地朝里边走去。
可那里是疫区,侍卫自然不敢真的让他进,看了一眼他拧着的食盒,眼珠子滴溜一转,道:“世子爷!您要给那位姑娘送吃的,我去送就可以了!您在这儿等着!”
语毕,要去拿诸葛夜的食盒,却被诸葛夜一记冰冷的眸光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可是世子爷……那是疫区,您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呀!世子爷……”他好心提醒着,不敢挪步子,便伸手去扯诸葛夜。
“滚!”
诸葛夜一声呵斥,他连动都不敢动了。
诸葛夜拧着食盒去了楚芊芊的院落。
楚芊芊实在太饿了,又没吃的,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还算干净的井水,喝到后面,喝得自己都笑起来了。
丹橘心疼得要死:“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楚芊芊笑着道:“原来水喝多了也想吐。”
“那酸菜鱼呢?”
富有磁性的嗓音响在门口。
楚芊芊循声望去,看见那张熟悉的俊脸,微微笑了起来。
御宠腹黑贤妻 【V27】护短的摄政王,渣女的下场
王府的书房,灯火透亮。
哄完哭哭啼啼的王妃后,摄政王打了个响指。
影卫从屏风后走出,抱拳行了一礼,道:“王爷!”
摄政王随手拿起一个奏折,问:“世子进疫区了?”
影卫正色道:“是!属下亲眼看见世子爷进了楚小姐的院子!”
摄政王缓缓地眨了眨眼,本就幽暗的眸子越发暗涌无边。
影卫看着他神色,猜不透这位高高在上的亲王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他喜或不喜,怒或不怒,都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脸。
“王爷,疫区不同别的地方,进去的人,真的……都出不来了。在陛下发现之前,属下去把世子爷带回来吧!”
说是带,其实是抢,世子爷与王爷一样,都是个倔驴脾性,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世子爷明知疫区可入不可出,却还是入了,说明,他早就做好回不来的准备了。或者,是做好不放楚芊芊出来,他就不出来的准备了。
但楚小姐是禧嫔娘娘亲自下令关进去的,当时陛下也在场,足见陛下默认了。把楚小姐带出来,无疑是与陛下公然作对。
这不合适!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世子爷敲晕了抢出来。
至于楚小姐……
恐怕只能老死疫区了。
影卫偷偷打量着摄政王那张被岁月遗忘的俊脸,期待对方下达命令。
摄政王的长指点了点桌面,有别于诸葛夜那完美精致的手,他的手,被战争与兵器,磨砺出了既斑驳又粗糙的痕迹。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影卫觉得那手,轻轻地抖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
“目击者呢?”摄政王漫不经心地问。
影卫道:“属下会做得很干净。”
见过世子在疫区出没的,统统要杀掉!
当然,楚小姐另当别论。
摄政王听完他的话,笑了:“本王的儿子要去哪儿,几时还用偷偷摸摸的了?备轿!”
……
承欢殿内,禧嫔沐浴完毕,披着半透明纱衣,缓缓走了进来。
“陛下。”她妩媚地行了一礼。
随着这一动作,轻纱滑落,露出曼妙玲珑的身躯。
她站起身,妩媚一笑,坐到了陛下腿上:“陛下,臣妾美不美?”
说着,柔软而饱满的胸膛,紧紧贴在了陛下的脸上。
陛下只觉鼻尖一暖,身子有了反应。
但今天,他不想做。
他轻轻推开了禧嫔:“朕还有折子没批,明日再来看你。”
禧嫔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每个细胞都僵住了:“陛下!你答应了臣妾,今晚要陪臣妾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被吐成那样,臣妾都快担心死了!”
是在提醒陛下,她亲力亲为地照顾他,辛苦死了!
陛下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能为他做到那份儿上,算是非常不错了,所以,他才决定了今晚陪着她。
可……
“可是陛下是不是在想那个南蛮子?”禧嫔羞愤地穿好以上后,说!
陛下浓眉一蹙:“禧嫔!”
禧嫔冷冷一哼:“臣妾说错了吗?陛下心里不是在想别人吗?”
到底是害怕陛下的龙威,不敢指名道姓了。
但她心里,门儿清似的,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一个皇帝,被一个臣子之女吐了一身,别说那女子只是摄政王府未过门的世子妃,便是过了门又如何?按大周律法,还不是要被砍头?
她不过是将她送去疫区罢了,陛下就魂不守舍到现在!
说白了,陛下就是在恼她!
她眼神一闪,掩面哭了起来:“陛下想责罚臣妾就责罚吧!是褫夺臣妾的封号,还是降了臣妾的位份?都好!打入冷宫也好!给臣妾一个痛快!别这么折磨臣妾!”
陛下见她哭得快要岔气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朕几时想责罚你了?”
禧嫔哼了哼,抽泣道:“别以为臣妾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陛下看上楚芊芊了,以为臣妾没看出来吗?可陛下想过没有?楚芊芊是陛下的弟媳呀!陛下这么做,不怕世人耻笑吗?臣妾不希望陛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才狠心将她送去了疫区。陛下要实在思念她,就把她接回来治了纳进后宫吧!臣妾不管了!臣妾给她挪地儿!”
陛下给气笑了,他对楚芊芊,哪儿有哪方面的意思?不过是楚芊芊让他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陛下给她擦了泪:“好了好了,你看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就这样的,能给朕生皇子吗?”
皇子?
禧嫔甜甜地笑了:“陛下还真信惠贵人的话啊?”
陛下笑道:“坏的不信好的信。‘旭日西落耀上官’,这旭日,指的是皇子,西部,指的是喀什庆,后面的上官,不用朕解释了吧。”
禧嫔羞涩一笑:“那也有可能是姑姑啊,姑姑也姓上官。”
陛下捏了捏她小鼻尖:“可朕……更想你给朕生个小皇子!”
禧嫔羞得,一把钻进了陛下怀里。
今晚不喂饱她看来是不行了,陛下抱起她,滚到了床上。
低喘、撞击、抽泣……从帐幔内徐徐传来。
宫人们,羞红了脸,口干舌燥。
突然,苏安盛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陛下!陛下!摄政王来了!”
陛下差点儿崩溃了。
……
御花园内,陛下见到了一袭紫衣、如魔魅一般的摄政王。
他在下棋,一个人下着,安安又静静。
直到陛下走近了,他也依旧没有反应。
陛下的嘴角抽了抽,这到底是老子的后宫还是你的菜园子?
清了清嗓子,他道:“皇叔怎么有空来宫里转转了?”
摄政王好似没有听见,又执起一枚黑子落下。
陛下的脸子挂不住了,好歹他是一国之君,主动跟一个王爷打招呼已是极限,那王爷竟然还不理他?
“皇叔。”他加重了语气。
摄政王淡淡地“嗯”了一声:“听见了,等本王下完。”
陛下的脸色不好看了。
苏安盛眼见情况不妙,忙把下人们全都打发干净了。主子丢脸了没什么,可看见主子丢脸的下人却是要遭受无妄之灾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得陛下的屁股都要坐疼了,摄政王才慢悠悠地推乱了棋盘,道:“让陛下久等了,是本王的不是。”
陛下笑了笑:“皇叔言重了,皇叔是朕的长辈,又于江山社稷有功,朕等等皇叔是应该的。”
“唔。”摄政王淡淡地应下,又眸光一扫,“禧嫔娘娘呢?本王带了些喀什庆的干果,想请她一道过来品尝一下的。”
“皇叔惦记她,是她的福分。”陛下笑着,转头吩咐躲在假山后的苏安盛道,“去把禧嫔叫来!”
不多时,禧嫔来了。
“皇叔。”禧嫔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本来,一个嫔,是没资格与帝后一样唤皇室宗亲的,但谁让她姓上官呢?
“皇婶可好?”行礼完毕,她又软软糯糯地问,像极了一个乖巧温顺的孩子。
摄政王也像极了一个温和慈祥的大家长:“坐吧。”
这态度,令禧嫔的小尾巴嗖了一下翘了起来。
早听闻摄政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冰块,便是与王妃相处,也一直是王妃倒贴他,听说就连二人能成亲都是王妃主倒追的,这样一个冷面阎罗,竟待她如此温柔,太让她受宠若惊了。
“皇叔,我敬你一杯。”
禧嫔举起酒杯,甜兮兮地笑道。
摄政王微微一笑,举杯与她的碰了碰,小饮一口。
禧嫔以宽袖掩面,一饮而尽。
人也来了,酒也喝了,该谈谈正事了,陛下可不信摄政王会无缘无故跑到宫里来找他、找禧嫔喝酒。
“皇叔,你今夜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问道。
摄政王将一盘喀什庆特色的小糕点推到禧嫔面前,禧嫔笑盈盈地吃了起来,他才看向陛下道:“听说陛下今天去游湖了,好玩么?”
陛下眸光一凝,很快,又说道:“皇叔……是来找朕问责的吗?”
摄政王眉梢一挑:“责?陛下何错之有?”
陛下捏了捏石桌的边角,叹道:“皇叔不是为楚小姐来的吗?”
一听楚小姐,禧嫔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来了。
陛下又道:“皇叔可是觉得朕做错了?”
不待摄政王回答,禧嫔抢过话柄:“皇叔,此事与陛下无关,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见楚小姐有了天花之兆,怕楚小姐传染给旁人,这才将她送去疫区。我知道她是夜儿的未婚妻,但天花病,十人得九人死,我实在不希望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还请皇叔……原谅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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