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复婚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佟晓璋
“随口说说!”
她扭身就要躲,他也不去拦,放任她仓皇地逃开了。心里有几许笃定,她的心都在他身上了,人还能逃到哪儿去?
——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同居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
孟引璋开始专心设计唐卓的别墅,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去加班加点,周末还要到别墅那边实地测量。正式开工前有许多准备工作,规划施工区域、搭设脚手架、标注改动墙体、联系各种高档建材、家具的设计师和生产商……零零碎碎许多工作,都要着手去做。
当初唐卓看中的是她的硬装草图,大体的格局风格定下来,很多软装细节还需要洽谈。唐卓这人也是吹毛求疵,从大理石的纹理,墙纸的配色,到铁艺栏杆的雕花,样样都要求精益求精。有时候给他看了七八个样本,最后一一否决,转一个大圈,他居然又说还是第一个好。
遇上这样难缠的客户,当面不能说什么,回到家里,孟引璋难免就要向聂绍琛抱怨:“你交的什么朋友,挑剔成这样!”
聂绍琛总是一脸幸灾乐祸,呵呵地笑个不停,“客户可是你们的上帝,好好服务,别总发牢骚。”
孟引璋就骂他:“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就知道剥削劳动者!”
他笑得更开心,“早就说过了,智者劳心愚者劳力,谁让你们笨,不剥削你们剥削谁?”
孟引璋最讨厌他这样的风凉话。
当然,他除了说风凉话,有时候也会帮倒忙。
看着她铺开白纸在台桌上画图,他无聊的时候就会在一边指手画脚,“这个格局真的好么?这两间房打通了可以做个影音室。”
她好声好气地解释:“这两间必须隔开,因为中间是承重墙。”
“你怎么知道是承重墙?”
“施工图上有标注啊,自己过去敲敲也知道的。”
“敲敲……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大了。”孟引璋拉着他去敲自家的墙壁,教给他仔细辨别,“喏,你听,承重墙都是实心的,敲起来闷闷地响。隔断墙么,就是空心的或者比较薄,敲起来声音比较脆,咚咚咚的声音。你敲敲看,听出来没有?”
“唔……”他虚心地点点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回到她的台桌前,又指着另一处问:“这里可以做个飘窗,下雨的时候坐在飘窗上看雨景。”
孟引璋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好气又好笑,“飘窗当然做在临湖一面的房间里!这里弄个飘窗坐着看什么雨景?看邻居家的后墙根么?”
“那这里呢?这里怎么不开个天窗,晚上躺在床上,抬眼就能看到星星。你不是最喜欢看星星么?开个天窗多好。”
他的问题实在太多,设计图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数据,核算一处要好几个小时,孟引璋屡屡被他打断,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口气也烦躁起来:“这是人家的房子又不是我的,我喜欢有什么用?再说,这是地中海风格的房子,圆弧形的穹顶,横梁还是□□的,你觉得开天窗合适么?”
他居然还问:“为什么不合适?”
“……”
“你说啊。”
很多事都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于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很多地方根本没办法解释。孟引璋终于被他问得受不了,站起来推他走,“聂总不懂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这种劳力的事你又不用做,你还是去劳你的心吧!”
聂绍琛被他凶了也不恼,反而呵呵地笑出声来。他弯着眼睛看她,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落下万千星子,他满口自负地问:“还有我不懂的事?”
“怎么没有?”孟引璋朝他翻个白眼,“承重你懂么?采光你懂么?配色你懂么?你不懂的事多了,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啊?”
他笑着摇头,哄孩子一样说:“好好好,我不懂,都不懂,我老婆最厉害行不行?”
孟引璋也懒得和他计较称呼问题,脸上的表情满是嗔怪,其实心里清楚,他这是要把自信还给她。
聂绍琛是个喜欢删繁就简的人,对于生活中的琐碎,他从不爱操心。当初他们的婚房,也是找人照着某豪华会所的样式照搬来的,他于细节处粗疏随性,懒得去过问这些。现在不厌其烦缠着她问东问西,无非是想告诉她,他也有不如她的地方,让她舒心罢了。
而在聂绍琛自己心里,也有另一番想法。
从前他并没关心过孟引璋的学习和工作,只想着万事有他,她不需要为任何事伤神。最早和她在一起,她还是学生,为了考试愁眉苦脸,他就毫不在意地说:“别烦了,我去跟你们学院打个招呼,保证你过好不好?”
当时他是好意,她却嘟着嘴巴不领情。最后也没动用他的关系,她靠自己取得了高分。
后来她毕业工作了,他无形地“监视”着她,觉得这工作无非是她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罢了,和别的女人逛街做spa没什么不同。她丢了工作闷在家里,他没给过她任何职业方面的建议,反而一再打击她的自信,希望她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如今再想,才明白自己当真错得离谱。现在看着孟引璋工作时专注又自信的模样,整个人仿佛要发出光来,那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神采飞扬。
聂绍琛想,从前他对她,甚至谈不上爱。
爱不是豢养,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尊重。如果爱上一只鸟,不能把她关进金丝笼,而应该放她振翅高飞。
振翅高飞的青云路上总得伴着血汗,孟引璋为了工作也是在拼命,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相比之下,聂绍琛如今在霖州的日子简直像休假了。
软件园那边,他开始还天天去点个卯,后来干脆去都不去了,就在家里给孟引璋当男保姆。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虽然手艺不能和大厨相比,但是也很有几分家常菜的味道,吃到嘴里,让人觉得踏实又温暖。
天气渐渐冷起来,有时候孟引璋捧着杯热水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他做饭。他周身是煲汤时腾起的白色雾气,缭绕身边,柔化了他刚毅冷硬的背影。他穿着浅灰色的绒线衫,整个人都显得毛茸茸的,又温暖又柔软,让孟引璋想到小时候养过的巨型狼青犬,情不自禁想过去抱住他,把脸在他毛茸茸的后背上蹭一蹭。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工作。
他如今的助理还是罗婷,曾经不远百里从天都过来,给他送过两次重要文件。剩下的事,他都是邮件处理,或者打电话,有时候也开视频会议。
聂绍琛打电话的时候很有趣,孟引璋常常看到他做饭的时候接电话。他两只手都占着,就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和人家谈。
那样滑稽的姿势,偏偏他也能用严肃正经的口吻吩咐人:“我有事回不去,明天给你们做个授权,叫郑伟明直接去签。”
“合同我看过,第九条需要修改,如果他们不肯,就用第二十三条压一压。”
“一分利都不让。他们要是得寸进尺就终止合同,到时候按照补偿条款赔偿就是了。损失一点无所谓,不能开了被人威胁的先例。”
“……”
生意上的事,孟引璋一点不懂,但有时候听他口气严肃,也不免担心,“聂绍琛,要是事情棘手你就先回去,不用一直陪着我的。”
他每次都是拒绝,“没什么棘手的,你答应我之前,我不会走。”
“可是……”
“没有可是。劳力的事我不干涉你,劳心的事你也别干涉我,不懂就别问了,我自己有分寸。”
生意上的事,他不许她过问,从前是,现在也是。
聂绍琛如今为她改变了很多,但是原则问题,寸步不让。
而这样的强硬的聂绍琛,孟引璋竟然……并不讨厌。
每个人都该有他的底限,不管对谁都要守住。
孟引璋喜欢有底限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善于克制,不容易被外界诱惑迷了心智。
他开视频会的时候更好玩。
孟引璋家里太小,没有原来房子里那样气派奢华的书房给他做背景,墙壁上也多贴了劣质花色的墙纸,根本上不得台面。好容易找到一面白墙,家里又没有合适的书桌和椅子。于是他每次开视频会就只能坐在墙根底下,盘腿把电脑放在膝盖上,用一种极其憋屈的姿势和人商谈动辄上千万的大投资。
他在家里穿着随意,开视频会的时候就套一件商务白衬衫,装模作样打上领带,还要戴上他那副贵得要死却没任何作用的平光眼镜。下半身不用出境,于是还穿着肥大的条纹睡裤,脚上是和她同款的灰色大嘴猴毛拖鞋。
他这副精分样子,脸上却是淡漠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和人家商量事情。孟引璋总觉得,如果人家看到聂总的全貌,别说上千万,就是五毛钱的合同也没人肯跟他签。
豪门复婚记 第35章
唐卓的别墅总算要开工了,虽然他一再表示自己并不迷信,但毕竟是破土动工的大事,孟引璋还是翻着黄历选了个黄道吉日。
农历九月二十九,宜嫁娶,宜动工。就算不是真的信,也图个好彩头。按照装修的惯例,开工的第一锤是要房主来砸的,时间也有讲究,当天的吉时是上午九点半。
孟引璋要陪着唐卓去砸第一锤,二十九那天一早就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去别墅。
聂绍琛不用上班,懒洋洋地不肯起。他裸着上身躺在被窝里,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她,眼睛里还迷迷蒙蒙没有醒透,已经开始皱起眉头挑刺:“你就不知道打扮一下?出门见人,就穿这些衣服?”
孟引璋低头看看自己,深秋时节,她换上了加绒的卫衣,下面配着牛仔裤,脚上是平底的运动鞋。这装束的确称不上好看,但她是去工地,难免要跑来跑去,选衣服当然是舒适为主。
她不满地说:“我是去干活,又不是赴宴,穿这个怎么了?”
“太土了,换掉。”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挑剔,反正这人总拿嫌弃她当乐趣。她也不打算听他的,只故意问:“那你说我该穿什么?”
他衣服都没穿就爬起来,从衣柜里拿出条冬装长裙,又拎出一件羊绒大衣,都扬手扔到床上,“穿这个,再配双高跟鞋,不比你那些好?”
这衣服是不久前他陪着她去买的,他是资本家,出手当然阔绰,一条裙子外加一件大衣,价格都将近五位数。贵的东西自然有贵的好处,孟引璋身材又好,穿上之后气质顿时大变。
藏蓝色的掐腰连身裙,下摆收紧,做成旗袍的样式,格外显身材,又称肤色。裙子长度刚刚盖住双膝,v字领口开得有些低,是轻熟女似有若无的性感。这样稳重的颜色,聂绍琛帮她外面配了正红色的羊绒大衣,同样是修身简洁的款式,两色冲突又和谐,搭在一起十分抓人眼球,就连孟引璋这种做设计的,对这种配色都很满意。
当时她从试衣间里走出来,聂绍琛看着她两眼就放光,直夸她穿得好看。不过她平时工作,不适合穿这么贵的衣服,所以买回来就挂进了衣柜,现在还没上过身。
平时都不好穿,现在又是去工地,自然更不合适。孟引璋不肯换,聂绍琛就威胁说:“到底换不换,等着我扒你裤子给你换是不是?”
孟引璋一听就气笑了,“你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不想我耍流氓就自己换。”
“你……”
“还不听话?我看你就是吃硬不软,欠收拾!”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真的扑过来要扯她的裤腰。
聂绍琛耍起横来半点道理都不讲,她和他拼力气也没有半点胜算,两人拉扯挣扎了一阵,眼看着时间就要来不及,孟引璋唯有妥协,老老实实换上了裙子和大衣。
临走的时候,孟引璋骂他神经病,他得逞之后又躺回了床上,得意洋洋地笑着,“让你打扮漂亮点,省得给我丢人。穿那身衣服让唐卓看见了,还以为我亏待自己老婆。”
——
最初见到唐卓,孟引璋觉得那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爱开玩笑,没什么正经。但这段日子接触下来,发现并非她想的那样。
她每次去见唐卓,如果是和聂绍琛一起,他当着聂绍琛的面,倒是常常调侃她两句。不过要是单独见面,他总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一丝多余的狎昵熟稔。要是和她打电话沟通,办公时间他会打给曾恬,再让曾恬把手机给她;如果是休息时间,他就打给聂绍琛,有时候话都不和她说,只把意思告诉聂绍琛,让他来转达。
孟引璋想,聂绍琛这些朋友果然都是人精,看似放荡不羁,其实很多分寸,不肯落人半点口实。
孟引璋没有让人等她的习惯,不管是约了谁,都尽量提前几分钟到。
开车到别墅的时候,才九点十分,装修师傅们还没来,她看院子里也没停车,以为唐卓也没到。这些天为了她过来方便,唐卓把钥匙也给了她。她准备进去等,自顾自地打开门,还没进去就被人猛地从背后扯进了怀里,惊呼都来不及,已经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前几天她才看到一则新闻,就是女设计师登门测量房屋尺寸,结果被男主人在新居□□了。
当时她还和聂绍琛讨论过这件事,他先是义愤填膺,陪着她骂那男人不是东西,然后慢慢眯着眼睛盯住她,不怀好意地说:“招弟儿,你说……在没装修的空房子做那事儿,是不是和野战一样,特别刺激,嗯?”
孟引璋立刻就给了他一脚。
他如今是修身养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笑呵呵地解释:“这可不怪我,你瞧瞧这新闻,连视频都爆出来,就是无良媒体在博版面赚眼球。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看到了,少不得要胡思乱想。”
孟引璋听了就在心里冷笑,心怀叵测的人,说的可不就是他自己么!
那新闻才过去几天,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孟引璋一时心跳如鼓,根本没有余力思考辨别什么,张嘴就想咬人。可那只手力气大得吓人,捂得她连呼吸都困难,不过片刻就差点背过气去。她上半身被他搂紧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凭着本能抬腿向后踹了一脚,万幸今天听了聂绍琛的话,穿的是三寸的细高跟。这一脚踹在那人小腿上,他闷哼了一声,吃痛地松了手。
孟引璋什么都顾不上,一旦获得了自由,跌跌撞撞就往外跑。那鞋子踹人利落,跑起来就吃了大亏,她又没穿惯高跟鞋,才奔出两步就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越发心慌气促,一时挣扎着没站起来,就手脚并用朝前爬去。可不过片刻,那人已经疾步追了过来,大手攥住她一只脚腕,口气焦急地问:“怎么样?摔伤了没有?”
她惊魂未定,本能地就躲着他的触碰缩起身子。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正对上聂绍琛满含关切的一双眸子。她张了张嘴,急促的心跳稳了下来,恐惧退却马上又是大怒涌上心头,一拳就捶上了他的肩膀,粗喘着质问:“聂绍琛你又发神经!你怎么会在这儿?!”
聂绍琛顾不上回答,只急匆匆脱了她的鞋子帮她检查脚腕,嘴里仍是问:“你的脚疼不疼?到底摔伤了没有?”
她没好气地把脚缩回来,控诉说:“脚没伤!就是差点被你吓死!”她只穿着丝袜,赤足站起来,盯着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里?唐卓呢?”
见她的脚真的没事,聂绍琛松了一口气,只是声调里还是带着疲惫,是那种精神极度紧张又松弛下来之后的疲惫。
他也站起来说:“这别墅现在是我的。”
孟引璋讶然问:“你买了唐卓这别墅?什么时候的事?”
他淡淡地说:“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
孟引璋仔细想着,那就是说,他刚和她同居不久,知道了她在设计唐卓的别墅之后,就已经把房子买下来了。这么长时间,他半点风声都不漏,甚至还和唐卓假模假样地做戏给她看,让唐卓假扮业主和她“沟通交流”了那么久。
这么说来,那些吹毛求疵的要求,也都是出自聂绍琛。再加上今天的戏弄惊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孟引璋再好的脾气也是急怒攻心,对着他小腿又踢了一脚,恨恨地说:“你可真无聊!就觉得耍我好玩是不是?”
她脱了鞋子,这一脚再没半点杀伤力,聂绍琛稳稳站在那里,躲都不躲,只抿唇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谁知道只有惊没有喜。”
孟引璋也冷哼,“还惊喜?冷不防被个男人从后背抱住,还死死捂住嘴巴,换了哪个女人能喜的起来?我没吓出毛病,已经是我命大了!”
聂绍琛听了她的指责,反而笑起来,“不是总标榜自己胆子大么?刚才怎么吓成那样,尖叫的我耳朵都要聋了。”
想到刚才自己的狼狈相,孟引璋羞愤交加,“你真是越来越无聊!”她不想再看他,目光一转绕到房子上,憋着一口气,不满地说,“这房子居然是被你买下来,那我还装不装了?”
给自己的前夫,还是藕断丝连同居在一起的前夫装修房子,总觉得特别奇怪。她是想好好完成一份工作的,但业主成了聂绍琛,她就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到底算是设计师,还是……女主人?
聂绍琛低低地笑着,说:“装,当然要装。我费了这么大周折,不就为了叫你把这房子装修好?如果业主是唐卓,他再怎么欣赏你的设计,也要加入他的想法。我就不一样了,你给我设计房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所有的想法我都依。到时候成果出来,就是你原汁原味的‘孟氏’作品。”
哪个设计师不想要自己原汁原味的作品呢?
孟引璋有点心动,但想到自己这样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还是气不过,恨恨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聂绍琛又说:“哼也没用,合同你都签了,不帮我把房子设计好,那就是你违约。再说,江小薇那个项目你已经推了,现在你们公司人人手上有业务,你不设计这栋别墅,还能干什么?”
孟引璋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巴,诧然问:“你、你早就算计好了?”
他居然无耻地笑出声来,“当然,我一向目光长远。”
她简直语塞,“你……”
“别‘你你你’了。”他大大方方一搂她的肩膀,揽着她后腰就往房子里走去,“今天不是要我砸第一锤么?现在去,嗯?”
豪门复婚记 第36章
孟引璋刚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脑子里还没醒透,被他半拖半抱,迷迷糊糊就回到了房子里。她跟着他进了门,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这才发觉鞋子落在了外面,想再开门去拿,却被聂绍琛一个反身就压在了门板上。
突如其来的挤压吓了她一跳,她推着他肩膀说:“你又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聂绍琛抓了她双手摁在头顶,看她小脸晕红怒目圆睁的模样,心都酥了一半。本来绕了这么大弯子把她诓到别墅,就是为了这一刻。现在看她面色酡红,薄怒微嗔间更是动人,他更不肯放了,逼到她面前,和她额头贴着额头说:“不放。”
说着还用下身意有所指地撞了她一下,她的脸顿时蒸得更红了。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孟引璋被他压着手脚,身体的曲线和他贴合着,也有些心猿意马。但是放眼看一看四周,还没装修的房子,四壁空旷,显得空间格外大。这进门的大客厅里又搭了许多木架子,角落里堆着锤子、电钻之类的工具,地上还堆积着不少木屑。这别墅采光极好,临湖的一面是大大的落地窗,房子里光线明亮,连个遮挡的窗帘都没有……孟引璋不由想起那天他说过的话……
“在没装修的房子里做那事儿,是不是和野战一样,特别刺激……”
她越想越脸热,挣扎的力气骤然大了起来。他用了巧劲制住她,没弄疼她,却不让她逃走半分。她挣出一声汗来,终于是恼了,咬牙骂人:“聂绍琛!你、你再不松手我生气了!”
他厚颜无耻地笑,“生吧,趁着还有力气,想生气就多生一会儿。不然等一下,你可就连生气的劲儿都没了。”
“你……唔!”
孟引璋被他猝然堵住了嘴巴。
一开始她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可是几番挣扎,都被他用力摁在墙上。有次他下劲儿猛了点,她后脑一仰,眼看着就要磕到墙上。她提前皱了眉,都做好了疼那一下的准备。可是回过神来,竟然没半点痛觉,而是闷闷地撞在了他的手掌上。
聂绍琛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大喇喇的性格实在称不上细心,但是对她,却从来是心细如发。在她后脑撞上墙壁之前,他已经伸手隔在她头和墙壁之间。
孟引璋心里一软,人也跟着软下来,再起不来和他对抗的心思。
她被他钉在墙壁上,享受着他近乎野蛮的给予。
聂绍琛说得不错,在这样的空房子里亲热,确实有种异样的刺激。
孟引璋被他弄得灵魂出窍一般,微眯着眼睛看他。他连大衣都没来得及脱,脖子上还围着烟灰色的领巾,眼镜都是接吻的时候太碍事,才一把抓下来扔到了地上。
他衣冠楚楚,可是面色狰狞潮红,连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活脱脱的衣冠禽兽。
这样的急切让孟引璋脸热心跳,却也激起了她潜伏在灵魂中的那点野性。
她伸手探进了他的大衣,从毛衫的领口伸进去,一直摸到了他肩上,两手覆在肌肉奋起的肩膊处,感受着男人动作时肌肉的伸缩舒张,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力量。
聂绍琛身材很好,稍一用力,三角肌就硬硬地鼓起来,充盈着孟引璋的掌心。她喜欢那种掌心被填满的感觉,所以每次都用两手攀住他的双肩。不用握着,不用抓住,她轻轻把手一放,他肌肉的弧度就正好贴合着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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