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姜檀笑起来。
“你担心我？”他眉开眼笑问。
“担心被你连累。”宇文初走过来，慢悠悠接话，“三殿下，我们可没请你留下，你自爱任性作死，也请别连累我们。”
“是么？”
姜檀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反倒觉得，佚王正好说反。刚才你差点就葬身蛇腹，难道也是被我连累？事实好像是，若非我们赶到，你此刻已经死了。这样看来，谁连累谁还不一定呢。”
宇文初一挑眉。
“行了。”楚卿忽然插口，横了两人一眼，“你们虽有嫌隙，但也请分时候。眼下我们身在南疆，人生地不熟，身份又敏感，还请二位殿下忍忍，暂且放放旧怨，先同舟共济一时，待活着出去之后，二位再尽情算账，不知意下如何？”
宇文初笑笑：“我没意见。”
姜檀不做声。
楚卿看着他：“三殿下不同意？”
姜檀眨眨眼：“倒也不是。不过在同意之前，我要先说清一事。”
“什么事？”
“阿瑞你觉得，南疆人会否早已听说，郢国平王有个鬼方氏母亲？”姜檀看着她问。
“应该没听过。”
楚卿想了想说：“南疆人排外，长年僻居深山，不擅于广搜情报。更何况，他们若早听说过此事，自然也就该知道，鬼方一族藏身郢土，那么早在二十年前，南疆人就该去寻仇。然而，鬼方一族至今平安，可见南疆并不知情。”
姜檀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他笑眯眯，话锋一转：“所以如今在南疆，这仍是个秘密，知情者只有三人，你、我，还有佚王。”
当然。
楚卿看着他，没有接话。他忽然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宇文初却接话了。
“所以只要泄露，必然是我告密。”他淡淡一哂，看着姜檀说，“三殿下，你的意思我明白。与旧嫌之人同舟共济，虽然确实不容易，但你才刚上舟来，就在我脚下凿洞，未免太着急吧？”
楚卿不由瞠目。
姜檀却一笑：“佚王真是明人，但你能这么洞明，是否因为正有此心？”
他说着转向楚卿，目光很哀怨：“佚王心思深沉，我不得不防。阿瑞，我会听你的话，不再泄露身手，但若还被南疆识破，必是有人告密。而那个告密的人，只能是佚王。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要杀了他为我报仇。”
楚卿瞪大眼。
他不是认真的吧？！
亏她刚才还说，希望同舟共济，不料还没扬帆，倒先预备翻船！
这让她说什么好？简直无言以对！
刹那寂寂。
宇文初忽然失笑。
他一边笑，一边摇头道：“三殿下，你这个铺垫本来很好，只要再做点后续手脚，离间之计就成功了。不过很可惜，这次你失算。”
姜檀挑眉。
“因为元极也在。”宇文初说。
姜檀一愕。
楚卿也一愕。
宇文初悠悠然说：“元极是梁主胞弟，时常侦伺别国。我们知道的事，他当然也知道。了解你秘密的，还有第四个人。这个人心狠手辣，又正记恨郢国。万一你有任何不测，定是遭了他的毒手。不过，你尽管放心，我和阿瑞会为你报仇，还会为你立个衣冠冢。”
“佚王真周到。”姜檀冷笑。
“好说。”
楚卿却笑不出。
元极也来了？看来眼下形势，不是一般棘手。
“你们两个别闹了。”她皱着眉说，神情很凝重，“一整个南疆，再加一个元极，我们若还不想死，就别再互相拆台。”
宇文初沉默。
姜檀也沉默。
他们当然也明白，处境有多么危险。
短暂安静。
三个人互望一眼，宇文初一叹：“无论如何，先过族长这一关吧。”
族长正在议事大厅。
长老们也在。
众人齐聚这里，刚刚结束议事。
结果并不理想。
得知两个外人的目的，长老们意见纷纭，两派各执一词，几乎当面动手。
龙灵暗叹。
果然不出她所料。
争论了一个上午，根本就是在吵架，谁也不能说服谁，只以差武力解决。
长老们都看向她。
她还没有表态，因为这种时候，一个微小的倾向，都会让天平失衡，从而引发反弹。
还是要等。
等问出鬼方氏下落，将顽固派调走之后。
她目前仍须保持中立态度。
龙灵看一眼众人，正要开口说话。
砰！
门忽然开了。
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进来。
龙灵一皱眉。
她已经看清来人，是负责去竹林送饭的小蛮。莫非竹林有变？
“什么事？”她立刻问。
小蛮一头大汗，气喘吁吁说：“族长，人不见了！”
腾！
龙灵站起来：“谁不见了？”
“卫国来的那个。”小蛮喘口气，擦着汗说，“我刚才去送饭，先送完梁国那个，又去送卫国那个。结果竹舍空了，三个人都不见了。”
龙灵脸色一变：“你可四下找过？”
“找了！”
小蛮点点头说：“我以为他们嫌闷，到竹林内散步，迷在了里面。可是，我把整个竹林都找遍，也没看见他们。”
龙灵眯起眼。
三个人已离开竹林？
竹林内含有阵法，外人不识变化，不可能自己走出。唯有族人指引，他们才能离开。
她视线扫过下面，缓缓开口问：“是谁？”
她昨天已下禁令。
敢违抗命令的人，不会是一般族人，必定是某个长老，多半是顽固派。而在顽固派内，多半又是那个人。
巴达。
她目光环视一遍，停在巴达脸上。
巴达也在看她。
“是我。”他大大方方承认。
龙灵冷下脸：“你故意抗命？”
巴达站出来，昂首挺胸：“族长说我抗命，我绝不狡赖，也不辩白。抗命是事实，我做了就敢承认，也敢承担处罚。但在族长处罚之前，我还是要说一句话。”
“什么话？”
“我抗命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无视族长，只是为了我们一族，不得不这样做。”
龙灵一挑眉。
她还没有开口，沙央已在质问：“你违抗族长之命，是为了我们一族？巴达，亏你有脸这样说！”
“我问心无愧！”巴达昂然道。
他已不打算解释。
“你……”沙央还要说。
“不必争论这些！”龙灵挥手打断，冷冷看着巴达，“我只问你一次，佚王等三人呢？”
“死了。”巴达说。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313章 新客初见
什么？！
龙灵真的动了气。
她一拍案，大怒道：“你杀了他们？！”
巴达不做声。
龙灵已走下来，停在他面前，目光凌厉如刀：“你说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们一族？佚王手上有鬼方氏下落，你却将他杀了，这叫为了我们一族？！”
“当然会先逼供。”
巴达立刻说：“我就是为了鬼方下落，才对那个外人下手。”
他抿了抿嘴，忽然大声道：“族长，你太轻信外人了！外人都很狡猾，不会说实话，对付他们这种人，就要用最狠的法子！族长既然不用，那就让我来用！”
“巴达！”
沙央瞪着他，厉声斥责：“你已经忘了身份！族中大小事务，只有族长可以决定，你有什么资格越权？！你这样鲁莽行事，整个南疆都会受连累！亏你还振振有词，说什么为了我们一族！”
“呸！”
巴达也怒了，瞪着眼道：“我这是为南疆好！怎么会连累南疆？！”
“你懂个屁！”
沙央气得发晕，指着他的鼻子说：“就是一头猪，也比你有心眼！佚王是什么人？卫国天子的叔祖！如今他死在南疆，卫国能善罢甘休？！若是卫国大军打来，将南疆卷入战火，就是拜你这个蠢货所赐！”
“打就打！”
巴达急了眼，跳起来怒骂：“我们南疆一族，几时怕过外人！以前没怕过，以后也不会怕！想想二十年前，族人何等强悍！如今越来越软弱，都因为有你这等孬种！我看你不是南疆人，倒像是个外人的种！”
砰！
沙央一拳挥出。
巴达立刻迎上。
两个拳头一撞，登时劲风激荡。
巴达哈哈大笑：“好！打得好！沙央你个孬种，也敢和我动手？！”
拳风呼啸。
议事大厅乱了。
其他长老纷纷退开，让出中间一片空地。
他们应该去劝架，但没有人想劝，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加入战团，那就不是劝架了，也会被卷入打架。
矛盾压抑太久了。
他们早就想打，但一直忍着。
今天，终于有两个动上了手，就让他俩打吧！这压抑已久的一架，倒像是替他们每个人打的。
何必去劝？
南疆一向的传统，不就是这么直接？
二十多年前，这再正常不过，只是在近些年中，才慢慢发生改变。
长老们袖手旁观。
眼前劲风在激荡，他们心中也很激荡，仿佛又回到过去，重温无法忘却的时光。
激斗仍继续。
空地上的两个人，似乎不相上下。
两条人影交错盘旋，斗得那么激烈，仿佛连水也泼不进。
砰！
忽然，人影分开了。
刚才还缠在一起的两股劲风，居然一下就分开，好像被一把无形的刀，从中间硬生生斩开。
并没有什么刀。
只有龙灵。
她正站在空地上，站在巴达沙央之间。
可她手上没有刀，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她的一双手，也是笼在袖子里。
仅此而已。
两个人竟这样被分开了。
巴达喘着气，沙央也在喘，他们一起看向龙灵，眼底都有一抹忌惮。
龙灵却没看他们。
她又走回去，又坐了下来。
刚才那一场激斗，反而让她平静下来，此刻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怒气，只有如水的静。
她淡淡开口：“如果你们喜欢这样，也可以继续打，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更淡：“我不介意去掉两个长老。”
厅内寂寂。
没有人敢出声。
在族长面前动手，这是第一次。人在气头上胆比天大，什么也不顾，但等泄了那股气，就开始后悔。
这次真闹大了。
沙央低着头，巴达也低着头。
龙灵哼了一声。
她并不想真去追究，毕竟人心中的火，不可能一直压抑，偶尔爆发一次，无伤大雅也就算了。
她懂得拿捏分寸。
“还打么？”她问。
“不打了。”沙央说。
巴达也赶紧说：“不打了。”
龙灵点点头，看着巴达问：“你说在杀佚王之前，会先逼问鬼方下落。我问你，鬼方氏下落何处？”
巴达一滞。
他还没接到信儿！
知道今早要议事，他没亲自去逼供，而是派了两个弟子。如今弟子还没回来，还不知具体情况，这让他怎么回答？
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登时语塞。
龙灵却笑了。
她微微一笑，眼中有明了：“佚王没死，是不是？”
巴达挠挠头。
“这个……也不是。”他只好说实话，“他现在死没死，我也不知道。”
什么？
所有人都一愣。
这叫什么话！
亏他刚才慷慨激昂，说得跟真事儿一样，到头来出这么一句！这个巴达长老……还有比他更不着调的么？！
龙灵一皱眉：“佚王在哪？”
“我派了两个弟子，带他去小树林，严刑逼问鬼方下落，等问出来之后，再将他杀了。他们一有消息，就会回来报我。”
巴达说着，有点尴尬：“他们现在还没来。”
还没来……
说明还没问出，佚王还没死。
龙灵立刻道：“沙央，你这就去小树林，把佚王带回……”
她忽然住口。
因为，她已经看见佚王。
厅门敞开着。
门外出现几个人影，除了佚王之外，还有巴达两个弟子，居然还有阿塔，但在这四人的旁边，还有两个人。
两个外人。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这两人都很美丽，并肩站在佚王身边，淡淡望向厅内。他们三个人身上，像有一种相似的东西。
龙灵目光一闪。
那两个弟子已奔进来，踉跄着来到巴达面前：“长老……”
啪！
巴达一个巴掌挥过去。
“没用的东西！”他恨恨地说。
看也知道，两人失败了，不但没有杀了外人，还被外人带回来，他的脸都被丢尽了！
门外的人已走入。
但是只进来三个，还有一个缩在门口，无论如何不敢进来。
龙灵看着那三人。
“见到佚王无恙，我总算放心。是我治下无方，让贵客受惊了。龙灵向贵客致歉，一定严惩犯事之人，还望佚王见谅。”她一边说，起身一礼。
“族长客气。”
宇文初笑了笑：“族长待客一片诚意，我心中十分感激。偶尔发生些小事，实在不足挂齿。何况，我也并没受惊。”
“佚王宽宏。”
龙灵也笑笑，看向他身边：“请问这二位是？”
“这二位来自陈郢。”
宇文初回头，轻轻抬手道：“陈皇陛下的姑姑，端阳大长公主。郢主陛下的弟弟，平王殿下。”
龙灵一惊。
她刚才就已看出，这两人大有来头，但没想到，比她以为的还大。
她立刻想起元极的话。
元极所言不虚，这三国之间，看来真已结盟。
佚王既被巴达弟子捉去，以他自己的力量，不可能脱身回来，必然是有人相救。
救了他的人，就是这两人？
他们比巴达的弟子厉害？
她立生警惕。
“原来又是两位贵客，近日真是好风连连，竟将几位天潢贵胄，全都吹来了南疆僻壤。我身为族长，深感荣幸。”她微笑说。
“族长客气。”姜檀说。
龙灵对他一笑，目光落在楚卿脸上：“我们族人粗蛮，不知可吓到公主？”
“怎么会。”
楚卿也一笑：“族长太客气，这里民风淳朴，我很是喜欢。”
喜欢？
龙灵心中冷哂。
娇生惯养的汉人公主，等见识到南疆的可怕，不知还敢说喜欢么？
她正想再说话，余光忽然一顿。
她瞥见巴达两个弟子。
他们缩在巴达身后，正偷偷拽长老衣袖，似乎想说什么。而他们两个的目光，都在看向那个公主。
两个人的神情说不出的奇怪。
那是什么表情？
是……忌惮么？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314章 暗潮潜动
龙灵心中一动。
她视线扫过去，冷冷地道：“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人一哆嗦。
他们奉巴达长老命令，本是偷偷去做事，不料反而被抓住，带到了议事大厅。
族长要问罪了！
这可怎么办？！
他们可怜巴巴偷觑长老，可惜长老不理他们。
两人只好上前。
族长看着他们，目光很凌厉：“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如何吓到了贵客？吓到了尊贵的公主？！”
族长指向那个少女。
吓到她？
他们哪有吓到她？是被她吓到才对！
两人很委屈，立刻说：“族长，我们没做什么，虽然我们放了蛇，但是什么也没做，因为她把蛇赶走了。”
什么？
龙灵一挑眉：“你们说什么？”
两人哭丧脸，争先恐后叙述经过，不时看一眼楚卿，眼神仍很忌惮。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诡异。
两个人一口气说完。
厅内寂寂。
所有人都看向楚卿，包括龙灵，而且这一次，所有人目光都很奇特。
“公主会我们的话？”龙灵问，她这次说的南疆话。
“会一些。”楚卿笑笑，也说南疆话。
龙灵目光闪烁：“公主金枝玉叶，居然会南疆蛮语，实在令人钦佩。”
“哪里。”
楚卿悠悠笑，悠悠道：“族长不也会说我们的话？其实在我看来，族长竟会说汉话，才令人钦佩不已。”
“学会语言不算什么。”
龙灵目光犀利，像忽然生出根刺，直刺入楚卿眼底：“公主天之娇女，竟连驱蛇都会，难道还不可贵？”
“这也不算什么。”
楚卿眨眨眼，眸光平静如水：“南疆有蛇，外面也有蛇。有蛇的地方，就有人会驱蛇。南疆有人会，外面也有人会。这没什么可贵。”
“公主住在皇宫，莫非皇宫也有蛇？”龙灵问。
“我喜欢游历。外面天大地大，游历之处多了，见的也就多了，蛇是其中之一。”楚卿说。
龙灵不再问了。
楚卿也不再说。
二人四目相对，好似静谧幽潭，两下互相映照。
周围静极。
龙灵忽然一笑：“那么我相信，公主会非常喜欢南疆。”
“当然。”
“既然喜欢，更要留客。”
龙灵笑吟吟，看了看宇文初：“再过五天，就是我们一族的大节。之前曾邀佚王信王，如今又来两位贵客，还请一起留下过节。不知两位可愿赏光？”
“荣幸之至。”楚卿说。
“多谢族长。”姜檀说。
龙灵微笑点头：“沙央长老，你送客人去竹林休息。三位都是贵客，佚王又受了惊扰，务必好生招呼。”
“是。”
三个客人走了。
一直缩在门外的阿塔，也跟着沙央走了。
议事大厅又静了。
龙灵的笑一下消失，脸上神色变为冷肃。
巴达挠挠头，试探着开口：“族长，这两个外人很可疑，还有那个公主……”
龙灵一摆手。
“多派几个人手，日夜盯紧竹林。”她扫一眼众人，冷冷地道，“记住只是盯紧，谁也不许妄动！这次再有人违令，绝不轻饶！”
巴达低下头：“是。”
“族长怕他们跑了？”索罗问。
“跑了倒还好说，只怕别有心思。尤其那个公主，她懂得驱蛇之术，我担心，她也懂竹林的阵法。”龙灵眯起眼说。
众人面面相觑。
会么？
这阵法可与蛇不同。
蛇确实到处都存在，并非南**有，但竹林内的阵法，是南**有的东西，她一个外人会懂？
竹林很静。
午后阳光明亮，从竹叶之间滤下，林内光影斑驳。
沙央走在前面。
“这片竹林幽雅，最适合贵客暂居，只有一处美中不足。”他一边引路，一边回头说，“竹子长得太浓密，这样虽然好看，却很容易走迷。二位贵客初来乍到，于此处环境不熟，若想在林内闲步，竹舍前后即可，千万别走太远。”
他说得很含蓄。
宇文初当然懂。
姜檀自然也懂，莞尔笑道：“长老放心，我们并不想尝试迷路。”
楚卿也笑了笑，但没说什么。
竹林幽幽。
不知走过第几条曲径，前面出现一座竹舍。竹篱围成的小院内，居然坐着个人，正在悠闲地喝茶。
那人也看见他们，于是站起身来。
是元极。
沙央已经走过去，有礼地问候：“信王住得可还舒适？”
“舒适极了。”
元极神色悠然，望向沙央身后：“佚王殿下也在，可是出来散步？这二位是？”
沙央错愕：“信王不认识？”
“不认识。”元极说。
沙央一拍额头，恍然道：“哎呀！我还道几位是旧识，特意引来一聚，不料竟弄错了。是我失礼，失礼了。”
他不迭赔礼，神情恳切。
姜檀心中一哂。
这个人倒会装！
说什么弄错了？他引他们来见元极，是想看看乍见之下，几人之间的反应吧？
真是有心。
谁说南疆人粗蛮？这不也很阴险！
宇文初笑了：“沙长老哪里话，东道为客人着想，怎么能叫失礼？”他说完看向元极：“信王殿下，这二位来自陈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