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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佚王的陷害,让梁国师出有名;自己的割地,让梁国师出有利。这两点加起来,理由已足够了,可梁主仍迟迟不决,让他实在不明白,梁主到底想什么。
莫非……那位年轻的梁主,并不像外表一般英武,其实胆小懦弱?想到这,他更颓丧了。将自己的命运,依附于一个陌生人,这种感觉无奈又悲哀。
“子溟,你在想什么?”身后有人叫他,叫他的字,语气很亲切。
即使在卫国,也没人这样叫他,偏偏来到梁国,有个人坚持这样叫。原因是,他既住在这里,就别生疏,称呼亲近些好。
亲近?不过换一个叫法,就亲近了?只有那个傻瓜公主,才会这么想。
他心中冷嘲,脸上却很温柔,回头微笑:“阿康,你回来了。”
阳光下,元康神采飞扬。红衣映着朝气的脸,脸上的笑容,比天空还澄澈。她刚刚去打猎,才猎了一只山雉,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因为,她的贵客还在家,她要回来陪他,没心情玩了。
“子溟,你好像不开心,在想什么?”她很关切,又问一遍。
宇文渊黯然,垂眸道:“现在的我,还能想什么。”
元康吐舌,暗骂自己笨蛋。子溟不开心,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复国了!她这个呆子!笨嘴笨舌的,又戳人家痛处!
她挠挠头,很自责。
月前,子溟来梁国找她,让她感动极了。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来投奔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信任自己!他不信天下人,只信任她!这是多大的托付,多重的情义!
她心潮澎湃,拍胸口保证,一定助他复国!于是,她引他去见大哥——梁主陛下。
可直到现在,大哥也没动静。别说复国了,连发兵都还没影儿。她愧疚死了,真想自己打脸。子溟这么信任她,她却让人失望。
她越想越愧,忽然说:“不行!我要去找大哥,让他给个说法!”
“阿康,你别去。”宇文渊一把拉住。唉,又来了,这位公主除了冲动,还会什么?一根筋,没脑子,简直像个呆瓜,梁主兄弟竟还这么宠她。
“可这么久了,大哥都不发兵。”
“兵乃凶器,草率不得。”宇文渊看着她,安抚道,“一旦轻起刀兵,百姓就会受苦,你也不想吧?”
“我……”她低下头,仍不甘心,“可是……大哥答应考虑。”
“所以,要给你大哥时间。”宇文渊轻叹,微笑说,“也许,此刻他正在考虑,你就别去打扰了。”
元康想了想,终于点头。
此刻,梁主的确在考虑。御书房内,两个人对面而坐——梁主元烈,信王元极。在他们中间,摆着一张图,梁国的舆图。
“看来,洛王所言属实。”元烈注目舆图,缓缓道。
元极点头:“梁卫边境上,卫军二十万人增防,孔义方亲自坐镇。可见他们心虚,不敢不防我们。”
兄弟对望一眼,各自了然。
卫国内乱,洛王失势,才会借力梁国,图谋反攻。而梁卫之间,有陷害一事在先,发兵攻卫,也是理所当然。洛王算得不错,可惜,他忘记了一点。如今天下纷争,哪个不为自家利益?洛王为自己,所以,忘了梁国也为自己。
佚王的陷害,让梁国师出有名;洛王的割地,让梁国师出有利。可在名利之间,洛王忽略了成本。
卫国并不弱小,甚至还很强大,绝不输于梁国。为了一个洛王,三百里割地,就去与卫国硬碰,胜负难以定论。即使胜了,付出必也巨大,绝非三百里地可换。
这样的结果,不符合梁国利益。所以,元烈迟迟未决。可这的确是个机会,若轻易放过,似乎又不甘心。
年轻的梁主皱眉,心中不停盘算。
“兄长,我有个办法,可坐收渔利。”元极忽然说。
他是梁主的亲弟,更是梁主的智囊,一向兄弟情深。即使元烈登基,他仍称其兄长,而非陛下。正如元康对他们,仍叫大哥二哥。他们兄妹间的感情,从来坚不可破。
元烈抬起眼:“二弟请说。”
“洛王借力我们,我们借力郢国。”元极指点舆图,慢慢道,“卫国的北境,接壤梁国,由孔义方镇边,我们先动不利。但在卫国的西境,郢国与之接壤。郢人贪利,君臣趋利若骛,只要游说郢国发兵,我们就可坐收渔利。”
“可是,郢国怎肯轻动?”
“那就要看,游说之人是谁。”元极笑了,微笑道,“如果是洛王,愿意割地交换,郢国一定动心。”
“洛王已许梁国三百里,再许郢国,岂不太多了?洛王怕不答应。”
“大哥,这只是策略,并非承诺。只要郢国发兵,消耗卫国力量,我们再乘虚而入,便容易多了。我们抢先一步,攻下卫都,助洛王复国的就是我们,而非郢国,洛王大可以此为由,不再割地给郢。”说着,元极一哂,“何况,洛王为人狡猾,不肯吃亏的。”
元烈也笑了,打趣道:“洛王既不肯吃亏,若连给我们的割地,也赖掉了呢?”
“哪容他赖?”元极大笑,眼底闪着光,“一旦梁军入卫,拿下卫都,卫国就在我们掌中。如果洛王老实,就让他坐坐帝位。如果他不老实,干脆一起灭掉,我们吞并了卫国,岂不更好?”
“好!太好了!”元烈击节赞叹,一拍元极,“二弟,有你助我,梁国大业可待!”
翌日。
宇文渊被传召。他满心欢喜入宫,结果却很意外。
虽说略感意外,但仔细一想,倒也合情合理。梁卫之间硬碰,损伤在所难免。梁国的顾虑,他已懂了。
乱世之中,果然各打各的算盘。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梁主很清醒,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权衡利益。只要利益一致,梁国会坚定立场,全力助他。这让他的复国心,又安稳一些。
至于游说郢国,他倒毫不担心。那一国的君臣,个个贪利忘义,只要撒下香饵,何愁不来上钩?
于是,他深施一礼:“陛下思虑周详。我愿赴郢国游说,求郢主发兵,助陛下一臂之力。”
元烈点点头。
“洛王殿下,敝国会派车骑护卫,一路随行入郢,必不失殿下威仪,还请放心。”一旁,元极微笑说。
“陛下厚爱,信王关心,我铭感五内。”宇文渊再施礼。
两日后。
一队车驾驶出梁国,直奔郢国。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62章 字测姻缘
洛王赴郢,消息尚未传入卫国。
卫国仍很平静,平静而忙碌。为了佚王殿下的大婚,礼官们忙坏了。这次陈卫联姻,关系两国体面,马虎不得。
吉日已选定,就在下月十九。
时间紧张,弄得众人也紧张。最不紧张的,反是佚王本人。他依旧那么闲散,好像大婚的不是他。这一份淡定,让众人恨得咬牙。
那么美的公主,与他有缘;那么忙的准备,与他无关。
这就叫……天生好命!
有命之人不须忙,无命之人忙断肠!而且,还是白忙。忙到最后,娶个天仙美眷的人,又不是他们!
思及此,众人嫉妒万分。
自从上次觐见,公主就深居别馆,再没机缘看到。虽然他们听说,公主偶尔也会出门,游览一下卫国风物,但都游览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午后。
楚乔又坐上马车。她要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这是入卫之前,陛下吩咐过的。为不引人注目,她特意花了几天,先去些别的地方,以免此行太过突兀。
马车渐行渐远。
她坐在车内,忍不住开始好奇。能让陛下推崇的人,是个什么样儿?她还真想见见。
行了许久,马车停住。外面,朱晋的声音响起:“公主,地方已到,请公主下车。”
终于到了。
下车前,她执起铜镜,又照了照自己。素雅的衣裙,绝不奢华。没有贵重的饰物,也未施粉黛。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平民闺秀。
她很满意,举步下车。
车外一大片竹林,清雅幽静,正与陛下说的一样。竹林边上,有个小童在扫地,看见她后,睁大了眼。
“小哥,白衣神术可在?”朱晋过去问。
“在。”
“劳烦小哥通传,我家小姐姓乔,求见陆先生。”
“好。”小童去了。一边走,还不忘回过头,再看几眼楚乔。片刻后,小童奔出来,直奔到楚乔面前,呆看着她说:“先生吩咐,只能一人进去。”
竹林很深。
一层层的翠绿,掩映曲径。楚乔走过几条小径,才看见陆韶。
陆韶正在抚琴。
不知奏的什么曲子,缓慢,平和,极简单的音调,却胜过无数弄巧,似浑然天成,让人如沐春风。她忽想起四个字,********。
琴声停了。
陆韶抬起眼,看向她:“乔小姐?”
“陆先生。”她微微笑,也在看他。他很年轻,很脱俗,神色疏淡无波,哪怕正注视着她,也没丝毫异样,如同注视一片竹叶。
又一个不为她倾倒的人。忽然间,她恨死了卫国。
“小姐来此何为?”
“久仰先生,特求指点迷津。”
陆韶点点头:“抚琴之人,未备纸笔。小姐说个字吧。”
“乔。”
“小姐想问什么?”
“问姻缘。”
“姻缘……”陆韶沉吟,缓缓道,“乔者,高耸也,小姐出身高贵。‘乔’字,从‘夭’从‘高’。‘夭’字象形,为人行走之形。小姐为了姻缘,已长途跋涉。从‘高’,可见姻缘的那端,身份更高。这一桩姻缘,足令天下仰视,小姐何须再问?”
楚乔大惊。
这个人,难怪陛下推崇。她随口一个字,竟能看出这么多?她压下惊疑,勉强笑道:“先生,姻缘虽高,我却怕高处不胜寒,无法和谐。还望先生明示,这姻缘的结果如何?”
陆韶摇头:“结果不好。”
“怎么说?”
“‘乔’字,虽有高意,却是高而曲,为树枝曲卷向上者。其形似高,其实曲折。小姐的姻缘,难以顺遂。”
楚乔笑了:“先生,你说差了。既为曲卷向上,可见就算曲折,但终究是高的,怎说结果不好?”
陆韶也一笑,看着她说:“小姐忘了我刚才的话?”
“什么话?”
“从‘高’,可见姻缘的那端,身份更高。”
“这有什么不妥?”
“当然有。‘乔’这个字,它所从的‘高’字,已去了头。高无头,已非真高;人无头,已非完人。小姐长途跋涉,千里姻缘,是为去掉姻缘那端的人头?”
“当然不是!”
“既不是,这去头的结果,能叫好结果么?”
楚乔没言语,她已不敢多言。袖底下,她死握住双手,心正突突乱跳。这人的一句话,戳破了姻缘的目的。
她长途跋涉,是为去掉姻缘那端的人头?
当然是!
她来卫国,正为对付宇文初!而且,她已经发了誓,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于这桩联姻,这才是真相,这才是目的!
此乃陛下的密旨,自己的使命。没想到,不过测了个字,就被一个外人识破?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瞬间,她升起杀机。
“先生一言,振聋发聩。”她露出了笑,施礼道,“彷徨之人多谢指点。”
“小姐不必客气。”
楚乔走了。她越走越快,一口气回到马车前,低声吩咐朱晋:“今夜带上人手,再来此地!白衣神术必须死,我要他永远消失!”
“是,公主。”
她恨恨一拂袖,登车离开。
陛下曾叮嘱,陆韶是个奇人,洛王佚王都很看重,只是此人清高,难以收服。如果她能拉拢,要不遗余力,让这奇人为她所用。
曾经,她也这么认为。现在,她不这么想了。这个人太洞察,让她顿生忌惮。她不敢贸然接近,拉拢一个这样的人。
潜在的危险,必须除掉。她宁可错杀一个奇人,也不愿留下一块心病。
入夜。
竹林寂静。浓密交错的竹叶,遮住了月光。林内黑沉沉,地面上,偶有斑驳的月影,很淡很稀疏。
几条黑影出现了。
他们黑衣黑巾,在竹丛间一掠而过,没有半点声息,就像黑夜中的鬼魅,相互打了个手势,直奔竹林深处。
在竹林深处,有一间小竹屋,那是陆韶的居所。黑衣人落在几丈外,各自散开,围拢小屋外,然后迅速靠近。
他们动作一致,迅疾又精确,像有无声的口令,在指挥他们。不过一眨眼,他们已贴上了小屋。
屋内静悄悄,听不见任何声音。黑衣人互望一眼,猛地挥手。
嗖嗖嗖——
无数暗器****,从每个黑衣人手中射出。暗器力道惊人,穿透了窗纸,穿透了竹门,甚至穿透了竹板墙壁。
一阵密集的响声,比急雨更急。顿时,小竹屋千疮百孔。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63章 挑动凡心
屋内依旧静。
经过刚才的急响,此刻的静,越发静得吓人。
黑衣人交换下眼色,各自露出惊疑。那么猛烈的偷袭,怎会没有反应?屋内的人就算睡了,来不及反抗,中了暗器也该出声。
对方的静,反令他们没底。
短暂的迟疑,一个黑衣人做出手势。其他人立刻发动,一起扑入小屋。
屋内一片狼藉。
暗器钉满了地板、墙壁、书案、竹榻,没一处遗漏。但可惜,只有暗器,没有人。
陆韶居然不在。
黑衣人面面相觑。大半夜的,这人没在睡觉,会去哪儿?公主的命令是格杀,找不到人怎么格杀?而且,更大的问题是,他们对此人一无所知,要去哪儿找?根本无从下手!
一时间,他们呆立空屋,面对满屋的暗器,忽觉自己像傻瓜。
“真是见鬼!”一个黑衣人恨声,愤愤拉下面巾,正是朱晋。
朱晋十分气恼。
入卫至今,这是他第一个任务,没料到竟如此结果。公主的命令,他要怎么交代?他越想越懊恼,该死的白衣神术,到底去哪儿了?!
“头儿,你看!”一个手下忽然开口,声音很惊讶。
朱晋立刻过去。
窗边,书案上有封信。淡月斜照,依稀看见上面的字。朱晋不由大惊,一把抓起信封,刚捏住封口要拆,他忽又停住,迟疑了一下,将信收入怀中,说:“回别馆!”
天香别馆。
楚乔坐在房内,正等消息。她派出去的人,都是一流高手,对付一个白衣神术,绝对不成问题。
“公主,朱晋求见。”门外,有人低声报。
来得真快。她笑了,很满意:“进来。”
朱晋进来了,低着头,脸色并不好。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完成任务的喜悦。楚乔沉下了脸,冷冷问:“该死的人,死了么?”
“回公主,他知道我们要去,早已躲了。”朱晋的头更低,小心回禀。
“胡说!”楚乔大怒,拂袖而起。
这是她下的令,只有她与朱晋知道。就连其他人手,事先也不知情。白衣神术怎会知道?!朱晋这个混帐!竟用这胡话搪塞,当她是傻的么!
“公主息怒。”朱晋立刻跪伏,双手高举,呈上一封信,“属下赶到时,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封信,请公主过目。”
信封素白,清逸的字赫然入目:夜半来客亲启。
楚乔吃了一惊,急忙拆开看。信封内只有一张纸,纸上寥寥两行字:既知天机,何患人事?有志于隐,无心于世。
她呆住。
这人真的知道!他在暗示她,他洞悉了天机,料到今夜有变,所以才避开。而且还暗示她,他虽通过测字,察觉了些讯息,但他只想远隐红尘,无心世俗之事,不会危害于她。
好一个白衣神术!
她忽然丢掉信,在房内踱步。陛下说得没错,陆韶果然是个奇人。这样的人物,如果能为己所用,佚王根本不值一提!
之前她还很迟疑,生怕陆韶太洞察,对她不利。但如今看来,即使他已料知,自己会派人杀他,仍不恼不恨,还留书让她安心。可见此人不错,对她不错。也许,她能收服他。
想到这,她忽然笑了,笑得很自信,很妖娆。
翌日。
楚乔又来到竹林。这一次,洒扫小童看见她,连嘴都张大了。她微微一笑,很满意。昨日来此,她素衣素颜,虽也美艳如花,但那只是凡花。今日再来,她特意妆扮了自己,立在一片翠竹中,仿佛琼花忽现,迷住了世人的眼。
小童已看呆。
楚乔也不理他,径自走入竹林。
林内没人,她一直走到小竹屋,才看见那抹白影。陆韶白衣临风,正拿几根竹条,对着小屋审视,似乎想重新加固。
“原来,白衣神术也为栖身愁。”她走过去,巧笑嫣然。
陆韶回过头,怔了一下。
她凝视他的眼,心中窃喜。因为,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变化。昨日见她,那双眼似镜湖水,波澜不惊。刚才见她,镜湖却动了,一丝涟漪荡漾,激起点点粼光。虽说很细微,但已被她逮到。
原来,这人也有凡心。
她笑得更美了,走得也更近,近得触手可及:“陆先生,我的手下失礼,得罪之处万望见谅。”说着,她优雅地俯身,盈盈一礼。
二人距离极近,她这一动,几乎碰到他身上。
他退后两步,别开眼:“小姐客气了。些许小事,不足挂心。”
“先生雅量,令我惭愧不已。”她站起身,又走近两步,看着他笑,“先生如此神术,不知可愿收徒?”
“雕虫小技,怎敢为人师。”他见她靠近,又退两步。虽在和她说话,却仍不直视她。
她莞尔,目光盈盈:“可在我看来,先生正是名师。”
两人于竹屋外,你一句,我一句,而且不停地动。他一退,她就一进。他越不看她,她越要看他。
直到他退至房门,无法再退,她才终于停下。
“对先生神术,我已心悦诚服。我远离故土,孤身到此,时有困扰之处,日后若想求教,不知先生可愿指点?”她近在咫尺,深深凝视他,美得如梦如幻。
他终于也正视她,点点头。
“多谢先生。既如此,我们改日再会。”她含笑一礼,走了。
竹影掩映下,她的笑容得意。
对收服白衣神术,她已信心十足。像这种世外高人,外表虽清高,内里一样有凡心。端看谁有那个本事,去挑动他的凡心。只要凡心一起,他就输了。从动心那刻开始,他已输给他的心。
他的心,将为她所有;他的人,将为她所用。
楚乔走了。
一直到她背影消失,陆韶才舒了口气。他忽然低下头,挥袖拂衣。美人虽去,人去留香。香气萦绕身边,他却像是见了毒物,挥袖猛拂,脸上说不出的厌恶。
这时,他听见有人笑。
笑声就在屋后,越来越大,似乎乐不可支。他很无奈,绕过屋后,看着大笑的人:“主上,真有这么好笑?”
楚卿笑着,猛点头。
她从没想到,陆韶这个世外高人,逢场作戏如此妙!他的动作,他的神情,分寸拿捏得刚好,若非知根知底,连她都会认为,陆韶已被楚乔迷住。
“陆先生,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她笑眯眯,边笑边说。
陆韶却没笑。
他在叹气,竟似十分憋屈:“主上,暗部中人不少,何必非让我接近她?”
“因为你最合适。”楚卿看着他,忽然眨了眨眼,促狭轻笑,“怎么?你不喜欢?楚乔可是陈国第一美女,别人求还求不得呢。你飞来艳福,就别抱怨了。”
主上在看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
陆韶怔住。
他也看着主上,怔怔半天,忽然说:“主上,佚王绝不可信。”这句话上下不接,说得突兀,楚卿不由一愣:“什么?”
“主上,佚王阴柔诡谲,绝不能相信。”陆韶顿了顿,担心道,“我只怕,主上离他太近,会受他影响。”
怎么忽然说这个?她莫名,一笑道,“放心,我并不信他,更不会受他影响。”这是她的原则,一直都是。
可陆韶看着她,似乎更担心了,像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陆先生,你有心事?”她发觉了,随即正色道,“在我面前,一切话但说无妨。”
“没有,只是我的感觉。”陆韶摇摇头,迟疑半天,终于说,“刚才……主上的神情,让我感觉……”
“什么?”
“主上,你以前从不这样说话。会这样说话的……是佚王。”
楚卿愣了。
陆韶不再做声,默然垂眸。看来,主上自己并没发觉,她刚才说话时,那种语气,那种眼神,都很像宇文初。
人们相处久了,总会互相影响,互相改变。而主上的改变……是他不想看到的。
“不会,我不会像他。”楚卿忽然说,说得很确定,她的声音变冷,目光也变冷,“陈国发生的一切,我不会忘。致使一切的根源,我更不会忘。陆先生,请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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