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陆韶一惊,立刻跪倒:“属下失言,非敢质疑主上,只是……”
“陆先生,我明白。”楚卿打断他,微微一笑,“陆先生,谢谢你的提点。我是暗部之主,所以我不会变。而暗部有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陆韶没说话。还用说什么呢?此时此刻,已不须多言。
他深深叩拜。
她是他的主上,永远都是。不再做声,默然垂眸。看来,主上自己并没发觉,她刚才说话时,那种语气,那种眼神,都很像宇文初。
人们相处久了,总会互相影响,互相改变。而主上的改变……是他不想看到的。
“不会,我不会像他。”楚卿忽然说,说得很确定,她的声音变冷,目光也变冷,“陈国发生的一切,我不会忘。致使一切的根源,我更不会忘。陆先生,请你放心。”
陆韶一惊,立刻跪倒:“属下失言,非敢质疑主上,只是……”
“陆先生,我明白。”楚卿打断他,微微一笑,“陆先生,谢谢你的提点。我是暗部之主,所以我不会变。而暗部有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陆韶没说话。还用说什么呢?此时此刻,已不须多言。
他深深叩拜。
她是他的主上,永远都是。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64章 各有所思
傍晚,斜阳残照,王氏旧宅一片宁静。
楚卿已回来很久。
她独立窗前,从午后到傍晚,几乎一动没动。窗外,日头渐移渐斜,直至西沉。她始终平静地看着,面如止水,但在止水的外表下,心底已波澜滔天。
陆韶的一句话,像一颗石子,正投入她心湖中央。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像宇文初?不,绝不会。宇文初是谁?是唆使楚煜的罪魁,害死父兄的祸首!她怎会受他影响,被他改变?绝对不会!
陆韶多虑了。
她一向很冷静,自知自持。她清楚自己的立场,自己的决意,所以,她完全不必多虑的,不必多虑!
想到这,她不觉点点头。这只是个意外,心被意外打扰,她此刻需要静心。只要静下心,这些自会烟消云散。
于是,她踱到琴台旁,弹起了清心咒。
琴声似流水,清凌凌四下流淌,一直流淌。房内从昏暗到黑暗,琴声一直未停。她坐在黑暗中,入魔般不停地弹,反复地弹。
“主上。”
她蓦一晃神,手指不由收紧。铮地一声,琴弦断了。她怔了怔,回头看见琴心。琴心站在房门口,右手拄着青竹,左手拿着个烛台。
烛光映上琴心的脸,一脸担忧。
“小琴,你怎知我没点灯?”楚卿微笑,起身接过烛台,携她一起坐下。
“如果点了灯,我会闻见的。”琴心轻声说,稍停,说得更轻声,“主上有心事?”
“没。”
“主上有心事。”琴心又说一遍,这次不是发问,而是肯定,“主上在弹清心咒,可是,主上的心并没清净,反越弹心越乱。”
楚卿沉默了。
乐音在小琴听来,无异于说话,而且说的心里话。即使她想隐瞒,也瞒不住。
“我确有心事。”她叹息。
“主上在想什么?”琴心刚发问,随即又摇头,“不,不是什么,是人。主上在想谁?”
“楚煜。”
“……庆王。”琴心黯然了,难怪一曲清心咒,弹得如此纠结,“主上与庆王,终是姐弟至亲。事实无法忽视,主上又何必自苦?”
楚卿垂眸长叹。
泪烛摇摇,光晕笼罩她的脸,两排长睫轻颤,投下两道极深的暗影。房内,片刻寂静,她忽然抬眼,说:“我最亲的弟弟,杀了我最亲的父兄。小琴,你说我该怎么办?”
“主上这一问,其实早有答案。”琴心轻叹,幽幽道,“答案早在心中,只是……主上不愿面对。”
“我不愿面对?”
“主上,按陈国律法,弑君该当何罪?”
“诛九族。”
“弑父弑兄呢?”
“斩立决。”
“庆王兼而有之,该怎么办岂非早明?”琴心伸出手,摸索着,握紧她的手,“主上,于法理你早有决意。至今仍难割舍的,无非姐弟亲情。情与法不能两全,主上心中烦乱,只为情谊太重,无法释怀。”
寥寥几句话,楚卿猛醒。
心中烦乱,只为情谊太重。对楚煜,她自幼看大,姐弟情谊不必说。但对宇文初,一个冷酷诡诈的仇人,她有什么情谊?既无情谊,她又何必烦乱?
她不该乱的,不应该。
“主上,你若想复国报仇,就要忘掉庆王的好;你若想全姐弟情,就要忘掉父兄的仇。这两样,终须割舍其一。否则,自苦越重,自伤越深,主上的心会受不了。”
心会受不了?
已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受不了?
她忽开口,决然道:“父皇生我养我,皇兄疼我护我,他们的仇怎能忘?就算忘记一切,这个我也不会忘。”
恨太深,连弟弟都不可原谅,何况是个外人?她会牢记这种恨,至于其他的,只要忘了就好。
房内又静了。
琴心握住她的手,良久不语。
“夜深了,主上也该休息,我先告退。”终于,琴心松开手,慢慢起身。
楚卿看着她,微笑:“谢谢你,小琴。”
琴心也笑笑,离开了。房门一关,隔绝了内外,琴心立在门外,对着漆黑的院子,担忧又浮出脸上。
主上在想的人,绝非庆王。
主上对庆王,虽姐弟情深,但早有决断,不当如此纠结。而刚才的琴声中,无限彷徨与烦躁,不像难舍亲情,倒像犯了什么大错,更内疚,更自责。
究竟发生了什么?
琴心歪着头,又担忧又苦恼。她很想为主上分忧,可主上似乎不愿说。主上对她,一向如姐妹般亲,到底是什么事,连她也不能说?
房内,楚卿已静下心。
自己失控了。素来冷静的自己,何曾这样?她是暗部之主,如今国事当前,哪有功夫理会别的?
复仇与复国,她只须记住这两件,其他都不重要。她会专注于此,绝不分心,似刚才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
她站起身,吹熄了烛。顿时,房内又暗又静,一如此刻她的心。
旧宅已没灯光,佚王府却还很亮。
宇文初支颐而坐,正对烛出神。桌上新茶烹好,他面前一杯,对面一杯。茶已冷了,他等的人还没来。
难道不来了?
可她明明答应,会帮他对付楚乔。两天过去,她总该和他说说。以前他们对付卫皇,对付洛王,时常秉烛夜话。
一灯明灭,二人对坐,谈笑间筹谋千里。那感觉多好,简直畅快极了。如今回想,真怀念无比。
他支颐,悠悠想着,忽然叹了口气。果然不该让她走,就住这里多好,随时可以见她,何须这样枯等?
而今,他已被人盯紧,想去找她又不便,只能每晚干坐,眼巴巴等她来。他了解她,深谙她的举动,如同深谙自己。他知她何时会来,所以虽然枯等,倒也不至白等。
可今晚,她为何没来?
莫非出了事?不,她是什么人,不会出事。莫非有了旁骛?也不对,如今于她而言,复国第一。他是她复国的棋子,所以,他也第一。还有什么事,比来找他重要?
他想着想着,不由趴在桌上,十分无奈。
一个合适的盟友,太难得。可是……她真让他费神啊。狡兔三窟,她的余地越大,他就越发费神。
那个什么旧宅……不如烧了吧,那她就不得不来,仍住在这里,与之前一样。免得他思前想后,这么不安心。
一念及此,他笑了。
来个釜底抽薪,她无法不回他身边。至于她会否生气,他倒全不担心。目前,他是她的棋子,最重要的棋子,即使她再生气,也不会弃他而去。对这点,他有恃无恐。
夜已深。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不会来了,本想告诉她,今日收到个请柬。可她都不来,让他白等。请柬的事儿算了,下次再见她,一定先诉苦!要让她知道,自己等得很辛苦。
灯烛熄灭。
他意兴阑珊,慢慢踱入内室。在他身后,明月光华入窗,照在地上。地上有一抹大红,华美的纸质,华美的字,却被随意丢弃,孤零零躺着那里。
那是一封请柬,来自楚乔。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65章 辜负美人
天香别馆。
房内纱帐轻垂,一层层遮住帐后的人。轻纱如雾,隔了水汽氤氲,似仙境迷蒙。楚乔泡在浴桶中,双目微合。
她正在思考。
陛下传来密旨,让她加紧搜寻。搜寻的对象,当然是那个皇姐。她真不明白,陛下何必非要活捉?
就算想要暗部,风险也太大了。端阳公主反叛,暗部成大祸害,铲除岂不更好?只要端阳一死,暗部群龙无首,与瓦解无异。活捉一途,实在很麻烦。
她叹气。
但圣旨不可违,她还是要做。可她入卫至今,也没查到线索。暗部一向诡秘,端阳必然十分难寻。
陛下说过,宇文初与端阳,只怕已联手。如果正寻寻不到,何不逆寻试试?所以她决定,从宇文初下手。
想到宇文初,她眼皮一跳。
‘他绝非常人,一旦轻敌,你会死无葬身之地。’陛下的话,言犹在耳。她倏地睁眼。哼,绝非常人又如何?她一样能收服!好比白衣神术。
陆韶初次见她,一派清高如仙。再次见她,还不是为她心动?只要她想,没人不为她倾倒,神仙也不例外!
她笑了,笑得极美。
宇文初算什么?这一次,她会让他俯首帖耳。昨日请柬已送,今晚他就过来。她转头,看向纱窗。暮深沉,时间差不多了。
她一笑起身。
水响中,她出了浴桶,像白玉雕的仙女。桶外有件绉纱衣,她轻轻披上,在妆台前坐下。绉纱似透非透,衣摆又大又长,拖曳在地。
她的长发仍湿。水珠滴滴答答,落上纱衣,登时****一片。绉纱浸了水,紧贴在后背,勾一抹腰线玲珑。
她并不在乎,拿起了牙梳,慢慢梳理湿发。
叩叩——
房门外,朱晋在说话:“公主,佚王殿下来了。”
她动也没动,依旧那个穿着,那个姿态。
“请进。”
房门一开,随即关闭。宇文初走进来,一眼看见房内的人,不由挑了挑眉。烛光朦胧,轻纱掩映中,那抹背影曼妙如仙。
他笑了,缓步近前。
一直走到妆台,他才停下,停在铜镜旁边,笑吟吟看她。她竟似不知,手执牙梳,一下一下梳发。
淡淡光晕中,她安详独坐,容色净如琉璃,无嗔无喜,像误入凡尘的仙子,正接受世人膜拜。
她的确美如仙子。
刚出浴的肌肤,莹然如玉,透一层淡淡的粉,隔了绉纱外衣,若隐若现。发梢的水珠滴落,滑过纤纤的颈子,玲珑的锁骨,一直往下,滑入纱衣内。立时浸染绉纱,贴在肌肤上,又勾一抹曲线诱人。
此情此景,神人也会动心,何况是个凡人?
宇文初含笑注目,许久,点头赞叹:“陈国第一美女,果然不虚。”
她没说话,却抬起了手,手中牙梳剔透。宇文初莞尔,接过牙梳,开始为她梳发。他的手很轻,很柔缓,一下下的梳理,似春风在抚触。
终于,她露出微笑:“殿下会是个好夫君。”
“是么?”他也微笑。
“嗯。”她轻点头,温柔而娇羞,“我也会是个好妻子。”
他笑问:“有多好?”
“我有的一切,都是夫君的。”
“你有什么?”
“我有陈主的暗部,有陈主的信任。只要夫君喜欢,我可以利用这些,为他拿到陈国。”
“听来不错。”
“再加上我整个人,这样可算好妻子?”
“的确很好。”
“这样的妻子,夫君可满意么?”
“当然满意。”
“那一个好夫君,是否该有所表示,以答谢这个好妻子?”
“十分应该。”
“好妻子要的不多,只要一个人。”
“什么人?”
“该死的人。”
宇文初又笑了:“该死的人太多,不知想要哪一个?”说着,他放下牙梳,向她伸出手。
她将手放入他手中,缓缓起身。
他目光闪烁,微抬起她的手,上上下下看她。绉纱已半湿,隐现之间,她如出浴的神女,美不可言。
“我美么?”她问。
“很美。”
“胜过任何女人?”
“胜过。”
“这样的好妻子,换一个端阳公主,好夫君会答应么?”
他眨眨眼,笑了:“公主可愿听听,一个好夫君怎么想?”
“愿闻其详。”
“好夫君会想:你有陈主的暗部,必是他的耳目;你有陈主的信任,必是他的腹心。区区耳目,岂会叛离本体?拿下陈国,这话太过笑人。”
楚乔脸色一变,抽回了手。
宇文初轻笑,悠然道:“至于端阳公主,你自觉比她美?可我看,你骨骼比她粗,精神比她散,单这两点,已形神俱下。公主,你的自恋之情,可远胜自知之明呢。”
“你……”楚乔死瞪他,气得发抖。
他看她一眼,说:“天冷了,公主穿成这样,小心受凉。”说完,转身就走。
“宇文初!”她怒极,声音都变了,“你……你简直不是人!”
他头也不回,笑道:“恭喜公主,嫁了个不是人的人。”
呯!
房门开了又关,带进一阵风。吹到楚乔身上,湿透的纱衣冰凉,她打个冷战,浑身在发抖,心头却像火烧。
佚王真的熟识端阳!
他在比较她们,不止比较外表,而且比入灵魂!
她了解这些臭男人!他们第一眼看见的,总是最外层的皮囊。只有时常相见,甚至朝夕相处,才会看得这么细,看得这么深。这说明,端阳与佚王之间,一定十分密切。至少……曾经密切过。
她忽然抓起外袍,紧紧裹上,大声道:“来人!”
门立刻开了,朱晋躬身问:“公主有何吩咐?”
“通知所有暗线,改变追查方向!先忽略其他,只彻查佚王府的女人。不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论是已离开,还是仍在。只要是个女人,在佚王府待过,一概彻查清楚!”
“是!”
朱晋去了。楚乔暗暗咬牙,蓦地一挥手,击碎了铜镜。
好一个端阳!昔日依仗先皇,总一副高贵模样,如今靠山没了,也不过如此!竟投身那个佚王?真不知廉耻!
佚王看中端阳么?那好,她成全他们,就让他们一起死!只要他们死了,就再没人是她不能胜过的,是她不能收服的!
她忽然大笑。
铜镜碎片映照,照出许多个她,笑容狠毒张狂。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66章 咫尺千里
夜风清冷。
宇文初已回到佚王府。
房内亮着灯,是他故意留的。为防盟友来了,一见房内漆黑,径自离开。他满怀期待,推开了房门。但是……没人。
她仍旧没来。
期待落空,他不由蹙眉。
她是怎么了?莫非真出了事?刚才一路回府,途经昌平街,他几乎想下车看看。可惜不行,有尾巴跟着,他一举一动都要小心。
真烦人!他无奈坐下,盯着烛火出神,忽然发觉,自己的耐性差了。
当初郊祭后,她从陈国逃出,潜藏卫国。他等她找自己算账,等了多久?他去竹林找她,初次提出合作,等她给自己答复,又等了多久?
都比现在久。
当初他们尚未合作,他都沉得住气。如今大势已定,她已与他合作,怎么他反沉不住气了?这可不好。他要继续沉住,不可急躁。
他摸摸鼻子。再等两天,两天后她还不来,那就……再说。
两天后。
楚卿正在房内,翻看送来的情报。看到其中一条,不由挑眉。楚乔的暗线们,在查佚王府的侍女。
看来,楚乔已摸对路。可那又如何?即使查到青葵,一个消失的人,足令线索中断,无法继续深究。对此,她并不担心。
“主上。”
她抬头,微微一笑:“小琴。”
琴心走进来,手中拿个纸条:“主上,对面来人了,送来这个。”对面,是那个小茶馆,暗部的一个桩。卖包子的小伙计,负责传信儿。
楚卿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今晚亥时,佚王府见。
她皱起眉。
宇文初找她,还找到了这里,有什么要事?她放下纸条,回溯刚看的情报。有关宇文初的……似乎没什么特别,除了前两日,楚乔请过他。
可他这么急找她,莫非有突发状况?
“小琴,我今晚出去下。你吩咐他们,留意一切。”她说。
“是,主上。”
亥时,夜深沉。
宇文初倚门而立,闲闲望月。今晚,她总该来了吧?等她来了,他可要盘问一下。问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为何许久不出现。要让她知道,似他们这种盟友,互相通气很重要。
他一边想,不由手指轻弹。
笃笃——
手指弹上门框,檀木脆响。他这才发觉,自己还在门口。他摸摸鼻子,回身进房,才转过屏风,忽地目光一亮。
楚卿在房内,正看着他。
“公主殿下。”他笑了,立刻过去,盯住她瞧,“你这几日……有事?”
“没事。”
顿时,他不满了,埋怨道:“没事为何不来?”
“没事为何要来?”
他一愣,不由语塞。没事为何来……这话似乎很对。不,也不对。她没事,可他有事。他被盯紧,不能过去找她,若她也不过来,两人岂不失联?
“公主殿下,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楚乔找过我。”
“我知道。”
“也对,以暗部的情报,少有不知道的事。”他点点头,忽又很不满,“你明知她找我,也不来问问?”
“问什么?”
“当然是她的目的。”他说着,深感奇怪。公主今晚怎么了?似乎不太一样。一句一答,半字不肯多说。
“这何须问?”楚卿一哂,冷冷道,“楚乔找你,无非两个目的。一则试探你,二则追查我。佚王殿下,你莫非太闲了?这种不算事的事,也找我来说?”
几句话,宇文初微怔。
不算事的事……仔细想想,似乎的确如此。较之对付卫皇,对付洛王,楚乔不值一提。刚才说的事,还真不算事。
那他近日来,为何着急见她?就为了这些么?委实没有必要!难道,他不止耐性差了,判断也差了?
这样可不行。自己大业未就,绝不容有差池。他摸摸鼻子,又看向她,却不由一愕。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
他忽然发觉,她的眼神很冷,比以往都冷。看着他的目光,像隔了一层冰雪。以往她看他,虽也冷冰冰,但没这么冷。这样的目光,竟让他心底一凉。
“公主殿下,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他走上去,伸手抚她额头。
啪!
手被她挥开。力道很大,居然打得他发麻。
他揉着手,苦笑:“我手上又没毒。”
“殿下若没事,我告辞了。”她漠然转身,又补一句,“以后没有大事,别来找我。”
“慢着。”
她刚走两步,身后出声了,声音也冷下来,似乎很不悦。她回头,与他对视。
“公主该知道,你我在合作。”他挑眉,看着她说。
“当然。”
“我不希望合作中,出现这种状况。”
“什么状况?”
“公主的态度。”他微眯眼,一字字说,“公主今晚来此,态度大异以往,让我不禁有些怀疑,你我之间的合作,能否一如往常。”
“我的态度?”她冷哂,索性走近两步,直视着他,“敢问殿下,我的态度怎么了?”
“变了。”他审视她,似在找答案,“变得拒人千里。”
“是么?”她一挑眉,冷冷道,“拒仇人千里,难道不对?啊……当然不对,应该血溅五步,手刃仇人才对!佚王殿下,你现在仍活着,这点足以证明,你我的合作没变。否则,我早亲手杀了你。”
最后一句说完,她已走出房门。留下他一人,独立房中。他忽然转头,望着她去的方向,目光变得幽暗。
仇人……他一直都是,她一直深恨。可只有今晚,让他感觉强烈。就好像……她离他远了,瞬间很远,远得他快抓不住。
绝对不行!
他的大业太大,若要成功,必须有人合作。她是他选定的人,唯一合适的人,就算不择手段,也不能让她离开。
顿时,其他思绪一空。这唯一的念头,占据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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