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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卫军?!哈!哈哈——”老妇人长笑。
她笑声凄厉,比夜枭还瘆人。寒风中,笑声像针一样,扎入人的耳中,扎入人的心中。十几人跪在那里,脸都白了。
“鬼方氏成了卫军?!好,很好!”笑声戛止,她的目光吓人,“乌获那个混蛋,越来越出息了!想当郢人不成,又想当卫人了?背祖忘宗!鬼方氏的血气,都让他毁尽了!”
忽然,她一跺脚。
一阵惊呼。
北风吹起布片,飞散一地。头盔碎了,甲胄碎了,就连贴身的中衣,也都碎成了片。眨眼间,十几人袒胸露背,只余一条单裤。
他们大恐,一动不敢动,****着半身,在寒风中发抖。而对面,老妇人站在原地,像根本没动过。
“回去告诉乌获!老婆子老了,但还能动!他想毁了鬼方氏,我就先毁了他!”老妇人恨恨,大骂,“滚!都滚!”
十几人滚了。
他们只穿一条单裤,连滚带爬,转眼跑没了。此刻,他们已顾不上抓人,先找点什么穿上,别冻死再说。
老妇人还在生气,但她已转身,向树丛招手。
“出来吧。”
树丛后,二人面面相觑。这可不太妙。老妇人是鬼方氏长老,而且,武功高得不像人。万一她再盘问,怎么办?
“还不出来?”外面又在催。
二人无奈。
伸头缩头都一刀,躲也躲不掉。何况,看刚才的情形,貌似鬼方氏内讧?也许,这老妇人不是一路,不见得一定危险。
二人慢慢走出。
老妇人看着他们,笑了:“我是污婆婆。”说完,她指指衣服:“污,脏污的污。”
这名字真好笑。
可现在,谁也不敢觉得好笑。
“你们两个娃娃,又是什么人?”污婆婆不笑了,问,“郢人?卫人?还是什么人?又为何被鬼方氏追杀?”
好多个问题,每个都难答。
但鬼方氏与郢人有仇,这个很确实。于是,宇文初说:“我们是卫人。”帮忙攻打郢人,总不会有错。
不料,污婆婆满不在乎:“什么人都一样。你们是郢人、卫人、什么人都无所谓。反正这些人,统统与我无关。”
这倒太意外。
二人不由一怔。看来,这污婆婆与鬼方氏之间,果然在内讧,同族不同心,真是……大惊喜!两个对望一眼,都松口气。
“你们既是卫人,为何会被追杀?”污婆婆又问,自语道,“乌获那个小子,不是只恨郢人么?几时又恨上卫人了?”
二人哭笑不得。
“我们也不知道。郢卫本在会盟,他们突然杀出,杀光了郢人,又来杀我们。”楚卿说。她略过了真相,只说表象。这件事本为阴谋,不可与外人道。
“乌获八成失心疯了!”污婆婆恨恨,啐一口,“呸!那个小王八!好好一个鬼方氏,被他搞得乱糟糟!”
对方不是敌人,便没了顾虑。楚卿一抱拳:“多谢前辈救护。只怕过一时,追兵又杀回来,我们先告辞了。”
“你这走是送死。不是你死,是他死。”污婆婆一指宇文初,不客气道,“这个娃娃受伤了。看他那样儿,伤得不轻。这一带山多,几日才能走出。他那模样儿,撑不到出去,只好死在山里。”
这话不中听,却是事实。
楚卿看向宇文初。他不说话,只无奈苦笑。
“跟我走吧。我就住附近,住处没别的,就是药多。他那点子伤,也就不算什么了。”污婆婆说。
面对邀请,二人很迟疑。
污婆婆的住处,岂非鬼方氏部落?他们跟了去,岂非自投罗网?
“放心。”污婆婆看他们一眼,笑了,“我离群索居,已经十几年。我住的地方,没有其他鬼方氏。”
那还真庆幸!
“既如此,多谢前辈了。”楚卿立刻说。目前,宇文初的伤太重,他们举步维艰。只有先稳住伤,才好再说别的。
“走吧。”
山路崎岖。二人跟着污婆婆,越走越深。一直翻过了山头,走入一个深山坳。这个山坳竟不冷,空气又湿又暖,如入春天。
“这里……”楚卿深吸口气,四下环顾,“有温泉么?”
污婆婆笑起来:“小娃娃,你的鼻子倒灵。”
楚卿也笑了,还没等开口,对面忽刮来一阵风。这阵风突然刮来,突然消散。风没了,一个老人出现在面前,像从风中跳出来的。
老人很老,但很矍铄。一袭雪白的袍子,纤尘不染,反衬出他的脸,鹤发童颜十分好看。可见他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老伴儿,哪来的小娃娃?”老人两眼发光。
“我捡的。”污婆婆说。
“捡得好!捡得好!”老人眉开眼笑,绕二人打转,“小娃娃,我是净公公。”说着,他瞥一下老伴,偷偷道:“净,干净的净。”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10章 净污二老
这一对老夫妻,一个干净一个脏,还真是绝配。
“说什么呢!”污婆婆哼道。
“没什么,没什么。老伴儿辛苦了。”净公公忙说。他一脸赔笑,过去接下篮子,讨好道:“这多的好参,也就你能找来。”
看他那样儿,竟十分怕老婆。
宇文初看看楚卿,二人又好笑又好奇。
这两个老人,一个又脏又丑,像株老松树;一个又净又美,像朵凌霄花。依常情,该是老公自傲。可这俩,却是老婆骄矜。
古怪,真古怪。
“少废话!”污婆婆一哼,问,“做饭了么?”
“做了。”净公公说着,看一眼身后,“不过,似乎做少了。”
“那还不再去做!”
“好,好。”
一阵风卷起,净公公倏忽不见。他从风而来,从风而去,简直像个风神。
楚卿忍不住问:“污婆婆,净公公也是长老?”
“是。”
又一个可怕的长老。不知鬼方氏中,有多少这种长老?也不知这些长老,有多少与族长同心?
她一瞥宇文初,他也一脸担忧。
“我说,小娃娃。”污婆婆忽回头,看着楚卿,“你刚才瞧见没?我把那个老东西,收拾得服服帖帖!”
那个老东西,就是净公公。
楚卿失笑:“看见了。”
“你也学着点!男人那种东西,就得收拾。你对他太好了,他会蹬鼻子上脸。”污婆婆一边说,一边瞄宇文初。
这似乎……有什么误会。
楚卿立刻说:“污婆婆,他不是……那个,他是我哥哥。”
“哥哥?唔,也对。在成亲之前,不妨叫哥哥。”污婆婆点头,煞有介事,“小娃娃,我要提点你,越早下手收拾,越会事半功倍。一旦成了亲,再下手就晚了。这些个臭男人,成亲前当你是个宝,成亲后当你是根草。所以,当宝不下手,成草空后悔!”
这都叫什么话?!
楚卿黑了脸。旁边,宇文初扑哧笑了:“前辈高见。”
“怎么?你不服气?!”
“不敢。我十分钦佩,并十分支持。”
污婆婆也笑了,一指他:“你这个小娃娃,倒是嘴甜。不过嘴甜的人,多半心黑。”
这一次,轮到了楚卿笑:“前辈高见。”
三人走不多会儿,看见一个小院。篱笆院内,几间小木屋,炊烟从屋顶升起,显然正在做饭。
“到了。”污婆婆走入院子。
这里很干净。
小院干净,木屋干净,连屋内每一件东西都很干净。不消说,这也是净公公做的。
“小娃娃,来坐。”污婆婆已坐下,向他们招手。在满目干净中,唯一脏的就是她,可她浑然不觉。
两个人落座。
“吃饭,吃饭。”门一开,净公公进来,端一个大托盘。
污婆婆接过,说:“你俩一路逃亡,想也吃不好。来,多吃点。”
饭很不错。
山货,野味,虽说只是农家菜,但口味十分好。
这位净公公还是个烹饪高手。一个长相好、武功好、持家好,什么都好的老人,偏有个这样的老伴,这真是……“婆婆好福气。”楚卿不由说。
污婆婆没什么反应。
净公公的眼亮了。他一双筷子如飞,不停为楚卿夹菜:“小娃娃有眼光!来,吃菜,吃菜!”
一顿饭吃得很香。
二人连日逃亡,极少吃上东西,早已很饿。此时热饭热菜,直如做梦一般。两个也不客气,埋头大吃。
“你们两个娃娃,到底是什么人?”忽然,污婆婆问。这一个问题,之前已问过了。此刻又问,不知什么原因。
二人一愕。
“我们是卫人。”宇文初说。之前,他也这样说。回答问话,最忌前后不一,何况他说的是事实。
“是卫人,但不是普通人。”污婆婆看着他,笑了,“你们不是一般人,是什么人?”
“是贵族。”净公公插口,也笑道,“而且,不像一般贵族。”
两老很笃定。
逃命的日子可不美。饥饿,疲惫,如影随形。一旦安稳下来,人会见食而动,什么也不顾了。但是,这两个娃娃没有。他们仍很斯文,一口一口,斯文且优雅。
这并非矜持。
面对饥饿的本能,矜持只会云散。可以对抗本能的,只有习惯。一种自幼养成,深入骨血的习惯。它忘不掉,丢不去,已变得与本能一样。
会养成这种习惯的人,绝非一般人。
见微知着。
于细微之处,反更易看清一个人。这是对眼力的考验,偏巧两个老人都有一双利眼。
宇文初看向楚卿。
二人换个眼色。对方确定不是敌人,既已瞒不住,不如说实话。于是,宇文初一笑:“我们生长皇室。”
“难怪!”净公公了然,忽一脸兴奋,对老伴说,“你看,我做的饭菜,连这俩皇族娃娃都说好吃!”
“你美!”
净公公嘿嘿笑,一顿,突然又问:“你们两个皇族,为何在郢国逃亡?”
“因为乌获又发混。”污婆婆说。
净公公一愕:“乌获?那小混蛋又怎么了?”
“他让族人扮卫军,不知又搞什么!”污婆婆一哼,气呼呼道,“我们鬼方氏一族,迟早败在他手上!”
顿时,净公公沉下脸。
“背叛祖宗的东西!”他大骂,也生气了,“乌获那个混蛋!忘了鬼方氏血脉!忘了该做的大事!放弃大事不顾,反去纠缠别的!因与郢国开战,一伤元气二十年!如今又想怎样?自从他当族长,一味偏袒新派长老!对我们旧派长老,都不放在眼里么?!”
他怒极欲狂,似变了个人。
对面二人互望一眼。
原来鬼方氏一族,也分新旧两派。不知说的大事,是指什么事?但不论是什么,听来都与郢卫无关。也许,是什么部族问题。
“二十年,二十年了!”污婆婆一叹,黯然道,“如无二十年前的大战,族人不会折损。如非大伤元气,也许大事已成!”
“不错!鬼方氏一族,自有族训!枉顾本族的训条,非要与郢人争土!”净公公恨恨,骂道,“一场无谓的征战,害死多少族人!连当年的小阿幻,也成了求和礼物,送给郢主那丑八怪!”
小阿幻?
楚卿看向宇文初,都心想,这是姜檀的母亲了?
啪!
一声脆响。
净公公立时住口,捂着脸,看向污婆婆。污婆婆已跳起来,大骂:“呸!你这老不死!不知耻!我就猜到,你看上阿幻那小蹄子!”
“没有!”净公公急说。
“你放屁!”
“真的!”
君子动口,鬼方动手。污婆婆一跺脚,两手箕张,当头就抓。净公公一晃身,已蹿出门,口中还在叫:“没有!真没有!”
转瞬,主人不见了。
屋里很静。
只剩下两个客人,面对一桌子饭菜。
“我们吃吧。”宇文初说。
“好。”
饭菜已冷,两老还没回来,不知打到何处去了。直至日暮,污婆婆才回。她依旧气哼哼,倒了净公公的饭,恨骂:“老不死!还想吃人食?不如喂狗!”
骂完,她看向一旁:“你们两个吃好了么?”
“很好。多谢前辈。”
污婆婆点头,一指宇文初:“让我看看你的伤。”
伤很深。
伤口崩裂了,还在渗血。连日的逃亡牵动,伤口又肿起来,看着很吓人。不料,污婆婆却说:“我还当什么大伤,不过一个刀口。你这娃娃太娇贵。”
一刀深入,距心脏只差毫厘。这么重的伤,全因他太娇贵?
宇文初只好苦笑。
“用我的药,十日就好。”污婆婆说。
药果然好,敷上立刻一阵清凉,疼痛小多了。污婆婆很满意:“看来不用十日。走吧,我带你们去休息。”
休息在旁边的木屋。屋子很干净,但是,只有一张床,一床被。
“前辈,这不行。”楚卿一见,立刻说,“我们两人要分开。”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不是……”
“怕什么!一时不是而已。”污婆婆笑了,嘿嘿道,“成亲前叫哥哥,那是你们的规矩。我们鬼方氏不讲究那些。”
“前辈!”楚卿很无奈,正色说,“我们真不是,所以真不行!”
“不行?”
“不行!”
“那好吧,你跟我来。”污婆婆一边走,一边自语,“这些皇族的娃娃,还真是不爽快。拖泥带水,有什么意思?”
宇文初失笑。
他走进屋,刚在床边坐下,就来了阵风。
净公公来了。
“前辈,你还好么?”宇文初问。看样子不太好,原本明净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像是抓出来的。
净公公摸摸脸:“还好,还好。”说完,他忽然凑近,小声问:“那个女娃娃,她到底是不是你老婆?”
宇文初摇头:“不是。”
“不是?”
“不是。”
“真不是?”
宇文初想了想,说:“还不是。”
净公公了然,拍拍他:“我一看那女娃娃,就知道她脾气好。唉,你好福气!”
这个……宇文初不由苦笑:“其实……也不太好。”
“真的?”
“嗯。”
净公公立刻笑了,拍着他,似乎很满足:“原来,不止我一个人!”
宇文初嘿然。
他看着身边的老人,忽问:“前辈,污婆婆有多好?”
“啧啧,你这娃娃不老实。”净公公一瞥他,笑嘻嘻,“她的好与不好,不足与你这个外人道。”
一阵风起,净公公又走了。
宇文初摇头笑。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十分奇妙。冷暖只自知,好与不好,都不足与外人道。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11章 惊心黯伤
翌晨。
第一缕光斜入山林。林中雾蒙蒙,晨光也变得迷蒙了。山坳的雾气更大,因为,那里有个温泉。
楚卿正在温泉中。
她整个人泡入,只露一颗头。温泉水滑,独有的气味儿弥漫,她不由闭上眼,轻舒一口气。
好放松。
多久没这么放松了?她已记不清。陈国也有温泉,近在皇宫的后山。她小时常去,一去一天,几乎不想走。后来她人大了,事多了,越去越少了。再后来,她几乎忘了那里。而现在,她连陈国也回不去了。
世事多变,变得太快,快得……令人心痛。
她缓缓睁开眼。
雾好浓。周围一重又一重,慢慢飘浮,慢慢流动,仿佛将一切都虚幻,幻化成了仙境。仙境中,泉水流淌,温暖又温柔。
一刹间,她有些恍惚。
犹如光阴倒回。温泉,还是陈国的温泉。而她,还是那个小端阳。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改变。
如此……就好了。她不觉微笑。
哗啦啦——
一阵水响中,她起身。对已发生的事,想多了徒自伤神。人不能没有回忆,但不能沉湎回忆,否则,人永远无法前行。
如今的她,必须不停前行。
她穿好了衣物,独坐泉边。身体要休息,心也一样。难得有这一片清净,不妨涤荡一下内心。
晨光大亮,拨开了迷雾,四周越来越清晰。她始终静静,似与万物同化。
“幽境空人心。”
身后有人说话,声音很轻。她没回头,也没出声。随即,身边多了个人。宇文初也坐下来,也不再出声。
两个人,反似更静了。
一直静了很久。
“这几日,你最好不动养伤。”她说。
“明白。”
“那你为何跑出来?”
“因为,两个前辈又在打。”
她笑了。
“所以我觉得,还是回避一下好。” 宇文初也笑了。
“净公公真是个温柔的人。”她感叹。
虽说两个人打,实则一个打一个挨。净公公只会逃,动手的只有污婆婆。而且,打人的与挨打的,两个反差巨大,这就更让人感叹。
宇文初却摇头:“未必。”
“怎么未必?”
“也许,温柔的人是污婆婆。”
“你眼光可真独到。”
她在讽他。他一笑,并不反驳。独到么?也许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微妙而独特。身处于何等感情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是自己才知的东西,外人又怎会知晓?外人所知的,不过是些表象,既做不得数,更做不得真。
二人都不再说话,又一阵安静。
雾气渐散,太阳已高照。
“回去吧,你该用药了。”楚卿站起身,看看宇文初,“我们不能久留于此,一旦出去,还不知有多少麻烦。这几日,你必须好生养伤。”
宇文初点头。
药很见效。五天后,他的伤好多了。
“应该可以走了。”楚卿下结论。
五天并不长,但对他们已太久。这些天来,外面的形势不知如何。关口如何了?卫军如何了?郢人如何了?而姜檀……又如何了?
太多变数与不安。
二人虽没什么表现,但已很心焦。所以,当他们提出要走,两老都没阻拦。
夜深。
月光清冷入窗棂,照在楚卿床上,照在她的脸上。一双大眼映入月光,亮而有神,她居然还没睡。
明日就走了,离开这方僻静,重回乱世纷争。一时间,她竟心绪莫名。
这几日恍如隔世。
宁静如同隔世,纷争亦如隔世。在一静一动间,她忽失所寄。一似庄生迷蝶,于梦醒之间不辨庄蝶。而她呢?此处宁静的她,彼处争胜的她,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也不知道了。
夜更深。
她思绪纷纭,半点睡意也无。突然,外面一声狂叫。叫声很凄厉,深更半夜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声音似在院子内。
她立刻冲出。这一出去,她不由骇呆了。月光下,两个人在交手。不,那已不是交手,根本是在搏命。
一个拼命攻,攻势狠毒;一个拼命守,守势艰苦。守的人是污婆婆,而另一个人,竟是净公公!
净公公在狂叫,似乎中了邪,出手狠毒可怕,像要杀了老伴。污婆婆却只躲闪,一味招架,丝毫不出手反攻。
这是怎么了?!
楚卿大惊:“前辈……”
“快走!”污婆婆急喊。
太迟了。净公公已扑过来,像被那一声惊呼吸引,刹那攻向楚卿。他动作太快,电光石火的一闪,他就到了跟前。十指如爪,一爪抓下去。
楚卿也动了。
她竟也很快,一种极诡异的快,如鬼影飘忽。爪风扫过,抓裂了她的衣角,却没伤到她分毫。净公公狂叫着,又一爪抓去。
噗!
爪入血肉,正中冲上前的污婆婆。血流出来,污婆婆却似不觉,猛地一挥手,点上净公公的要穴。
要穴虽已封,但没完全收效。净公公仍能动,他手上一紧,抓得更加深。污婆婆一颤,疼得脸发白,可她的手依旧稳,稳稳点上其他要穴。
楚卿惊骇万分。她一闪身,闪到净公公背后,出手点中他后脑,一路点下去,封住后背上所有大穴。
几乎全身大穴受制,净公公终于不动了。
扑通!
污婆婆跌坐在地,一脸痛苦。
“前辈!你受伤了?”楚卿冲过去扶。
“我没事,快去扶他。”污婆婆摇头,一指净公公,“扶他到屋里,快点!”
污婆婆很认真,虽然满身是血,但认真得吓人。楚卿只好转身,先扶起了净公公。污婆婆已挣扎起来,两人架着净公公,往屋里走。
抬头间,楚卿看见宇文初。他正站在门口,望着他们三个,也一脸惊诧。
屋里一片狼藉。
净公公被扶上床。他两眼虽还大睁,但已没了神,就像个梦游的人。污婆婆动手给他解穴,解到一半,忽地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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