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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都是郢狗闹的!
他气恨,心里骂个不停。一边暗骂,一边走向灶屋。离屋门还有几步,他忽地一愣。
灶屋里有人。
昏黑中,一个人影站在水缸前,看不清是谁。
这么晚了,谁跑这儿来?难道跟他一样,也是嗓子冒火?他还没进去,就开口问:“是谁啊?”
那人没作声,却回过身。
“姑娘?”赵岗已走进去,看清了那人,是楚卿。
她也看清了他,对他点点头。
“姑娘,你在干啥?”
她摊开手。
手上有个纸包,已经打开,也已经空了。只在纸皮上,还残留些粉末,似乎是什么药。她指指药,又指指自己。
赵岗明白了。
看来姑娘不舒服,半夜里吃药,来灶屋弄水喝。
“姑娘,你的伤好些么?”他问。
“好些……”姑娘说。还没等说完,又一阵大咳。
赵岗吓一跳,想上去为她拍拍,又怕自己粗手笨脚,再把姑娘拍坏了。一时杵在那里,手足无措。
她咳半天才停。
“姑娘,你……多休息。”赵岗挠头说。他很想说些好话,但想来想去,就憋出这么一句。
姑娘对他笑笑,要回去了。可是,才刚一起步就打晃,几乎要跌倒。他赶紧扶住,说:“姑娘,我来背你吧!行不?”
姑娘想了想,点头。
夜风冷。
赵岗背着姑娘,大步流星。他这才发现,姑娘原来这么轻。一个可以运筹帷幄、可以上场杀敌、可以轻易胜他的人,竟然这么轻。
从卫边到郢关,她赢得了全军敬重,也包括他。他早视她为战友,如同他的任何一个同袍。
可直到这时,他才猛地觉悟,她终究与他们不同,她是个女子。顿时,他越发惭愧了。让一个弱女子经历这些,全怪他们太没用!
“姑娘放心!只要我赵呆在,一定宰了那伙郢狗,给你出气!”他发誓。
“嗯。”
他一路走着,一路发誓,直到姑娘房门口。
房里很黑。
“姑娘,你……自己进去?”他有点不放心。
“嗯。”
“那好。”他挠挠头,轻轻把人放下。
“谢……谢你……”姑娘哑声说。
“客气啥。”他憨笑。
姑娘也笑笑,进屋去了。门一关,里头更黑。他站在门外,没敢立刻走。果然,他听见了声响。
哗啦——嘭!
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倒地。
他一吓,忙推门进去。几步摸到桌子边,点上蜡烛。
姑娘跌倒了。
茶壶茶杯碎一地,几乎扎在她身上。赵岗慌了,手忙脚乱拉起她,急问:“姑娘,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姑娘摇头。
“你先坐,我收拾收拾。”他说着,正要去扫碎片,却被扯住了。姑娘扯住他,扯住了他……的刀。
呛啷!
姑娘拔出他的刀。
他一愣。
桌上烛光摇曳,映在刀刃上,反射出寒光。
姑娘拿着刀,细细地看。看着看着,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触刀锋。
“快么?”她问。
赵岗乐了:“当然快!刀要不快,怎么砍郢人的狗头?”
姑娘一笑,忽然说:“我试试。”
“好啊!”赵岗也笑。
他正想问问,姑娘打算怎么试,可这时候,他看见一股血。一股鲜红的热血,从他咽喉喷出,顺着刀锋洒落。
他还听见一个声音,很细微,很清脆。
喀啪!
这个声音他熟悉。每次他砍掉郢人的狗头,都会有这声音。这是一个人的颈骨,被利刃砍断的声音。
声音过后,就是人头落地。
可是这一次,他没看见什么人头。天地像忽然倒转,然后,他看见了自己。自己站在那里,只有一个身子,没有了头。
头落下的一刹那,赵岗只在想一件事:她不是那姑娘,不是……骨碌碌——
他的头掉在地,滚出几圈。地上的热血已冷,粘满他那张脸,一双眼大大瞪着,死不瞑目。
朔风冰冷,无声吹进屋。吹冷了他的血,吹冷了他的人。
屋外,夜更黑了。
次日一早。
天还没亮时,卫军已点完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赵岗不见了,到处都不见。唐举很惊疑,那夯货去哪了?
“难道半夜偷出关,找郢人去了?”有人说。大家都还记得,昨天他那个样子,似乎不咬死几个郢人,他就活不下去。
“应该不会。”唐举皱眉。
赵岗虽然鲁莽,是个直肠子蠢货,但他还懂分寸,不至于枉顾军规,半夜独闯敌营。
“那他会去哪儿?”
谁也说不出。整个边关寻个遍,也不见人。他还能飞了不成?
“唐将军,如今怎么办?”偏将问。
“如今形势危急,不能为他一个,乱了原本的部属。”唐举想了想,下令,“城头加强守备,昨日一战后,郢人势必报复。传令众军,绝不可掉以轻心。”
“是。”
偏将退下。唐举坐在那里,独自沉思。
赵刚失踪了,这太诡异。诡异的不止失踪本身,还有失踪的时机。白日出战,当夜失踪。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昨日发生的一切,太快太震撼。一件事从始至终,如涨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似乎在推着人向前。人被卷入潮中,情绪为之左右。
这样的状况……是否不妥?
唐举反复想,越想越不安。他本是个冷静的人,情绪波动时,尚有自控之力,如今平静下来,思绪更加清明。
昨日之事不妥!
他犯了忌,兵家大忌!两军对峙中,最忌心浮气躁。可他偏偏燥了,卫军上下都燥了。只为一句话:关心则乱。
他们关心那姑娘。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众人都乱了。
他心浮气躁,急于分辨真假,却忘了重要的几点。如果郢人抓了她,早在数战之前,就该用作筹码。为什么直到昨天,才让她出来露面?
这显然不对头。
而她被救入关后,对会盟只字不提,对大帅只字不提。当时,他认为这没什么。她经历恶战,受了伤,受了苦,受了冲击。如果大帅已死,她悲伤在所难免。
可现在想想,似乎不该这样。那姑娘是什么人?沙场之上,她从容若定。夜袭郢营,她妙算有方。她不是一般女子,她是真正的战士!就算心有悲戚,她也不会独自沉湎,而枉顾一众将士!
这又是不对头。
唐举的心在往下沉。他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出。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19章 人之常情
外面天已亮。
他直奔那姑娘的住处。他越奔越快,却在最近的一个转角,突地停下了。转过这里,就是姑娘的房间。他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说?应该怎么……表现?
唐举站在转角,不由按上佩刀。
他心跳很乱,手心有些湿。这一刻,他竟无比紧张,比面对任一次征战,都更加紧张。因为即将面对的情形,完全无法预料。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走出。
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五步,十步……他越走越近。手在佩刀上,越握越紧。
咿呀——
门忽然开了,姑娘出现在门口,对他一笑。
他一惊。
应该也笑笑回应。可他这才发觉,由于太紧张,他居然笑不出。
姑娘向他走来。
他立在那里,看着她走来。她是假的吧?他该怎么办?
当面戳穿?不,不行,那会失去先机,对他很不利。猝然动手?不,也不行,对方底细不明,万一是个高手,他就更不利了。
怎么办才好?
二人相距三丈,姑娘已走了十几步。
十几步。
却仿佛已走了很久,久得足以让他思考,想出无数个方案。又仿佛只走了一瞬,快得不及让他反应,什么都还没想好。
姑娘已到面前。
“将军,你太紧张了。”她在笑。
她的声音变了。不再咳嗽,不再喑哑,变得清脆又好听。那是个美妙的声音,却不是楚卿的声音!
唐举的眼瞳骤缩。
面对他,她主动放弃了伪装?!这说明什么?她已不用伪装!她已经……得手了?!
唐举心中大惊,猛拔刀,向她扑过去。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他还不清楚。但他知道,如不立刻拿下她,就会丧失唯一的机会,唯一的……补救机会。
刀劈出,夹着风。
忽然,他浑身一颤。五脏内像有什么东西,瞬间涌出,一起噬他的血肉。这个突发的感觉,带来钻心的疼。
“呀——”他大叫,一下跌在地上。
疼在加深,他不由抽搐。
巨疼中,他看见那女人走近,抬起了脚。
砰!
他被踢飞,落在房门口。
“你在找这个人吧?”那女人带着笑,慢悠悠说,“喏,他在那儿。”
唐举扭过头,看见了赵岗。
赵岗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那颗头滚在房内,正对着门口。一双眼瞪得大大,似乎正看着他。
“啊——”
唐举抽搐着,嘶声悲号。此刻,他已不觉得身疼,只觉得心疼。同伴死了,被他害死!不止一个赵岗,还有其他将士!
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他误判了形势,误引入奸细。赵岗已经死了,余人也难逃一死。郢人胜了,他败了。
边关丢了!
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了。大帅他们没死!正因大帅还在,郢人才拼命夺关!姑娘说得对,这是一道生门。而如今,生门被关上了,被他亲手关上。
他已害死同袍,也将害死大帅与姑娘。
他该死!他才该死!
“这个人死了,你很难受?”那女人笑着,看了他一眼,“何必呢,反正你也快死了。这里其他的人,很快也都会死。你们死在一起,应该开心才对。何况,你们坚守这么久,太辛苦了。现在终于可以休息,永远休息。”
那女人走了。
唐举已抽成一团,却仍瞪大眼,死盯她消失的方向。
关门大开。
张羽率领郢军,堂皇而入。
相持十几日,苦战无数合,都没能攻克的关口,就这么轻易拿下了,他几乎不敢相信。对那位三殿下,不由刮目相待。
果然人不可貌相。
可是,卫军中有个女人,三殿下从何而知?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又是从何而知?三殿下说自有消息。可作为一个皇子,久居郢都,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在敬佩之外,张羽又觉奇怪。
这时,他又看见那个少女。她是跟三殿下来的,本以为,她不过是个侍女。如今看来,不止如此吧?她会易容,会武功,一定也有来头。这么有来头的人,殿下又从何认识?
忽然间,张羽有种感觉。
这位美丽的三殿下,并非看上去那么……柔弱。
正堂。
姜檀在闲坐休息。
边关已克,生门已闭。漏网的那两人,已逃不出掌握。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收网,才会更加有效。
迦陵忽走进来。
“姜檀!你为什么要下令?”她似乎很恼火。
“下什么令?”
“解毒!”她瞪着他,很不悦,“你为什么下令,给卫军解毒?”
姜檀看她一眼:“不该解?”
“不该。”
“为什么?”
“这还用问?敌人就得死,不应该活。”迦陵说,说得理所当然,“对敌人仁慈,是最大的愚蠢。”
“仁慈?”姜檀一哂,淡淡道,“你不要以为,活着就是仁慈。有时候,死反而才是仁慈。”
迦陵不由皱眉。
“那你留下他们,是为了什么?”她问。
“为了钓鱼。”
“钓鱼?”
“漏网之鱼。”
“那两个人?”
姜檀点头:“那两人聪明冷静,很难对付。如果刻意隐藏,一定很不好找。必须要有点什么,可以引他们出来。至不济,也得让他们波动。”
“凭这些卫军?”
“筹码小了些,但总比没有强。”
“只怕与没有一样。”迦陵哼了声,并不认同,“那两人什么身份?这些人什么身份?只用一堆烂谷子,还想引来金凤凰?”
“你错了。”姜檀一笑,缓缓道,“你假扮那女子时,没见卫军的反应?他们怒了,真的暴怒。因为他们关心她,真的关心。人之间的情义,往往相依相生。一方情深义重,另一方也差不太多。”
“你倒很乐观。”
“不是乐观,是常情。凡人总有七情,七情一动,心就失衡。当一个人的心乱了,自然就好对付。无情无欲的,只有神仙。人不是神仙,所以人总有弱点。”
“可那两个不是一般人。”
“所以要利用筹码。”
“怎么利用?”
“我还在想。”
迦陵一嗤:“原来,刚才都是空话。”
姜檀也不理会,坐在那里,安静沉思。其实刚才的判断,他自己也不确定。对手实在厉害,他始料未及。
高手过招,胜负难论。有时候,不过毫厘之差。而这种时候,容不得二次犯错。
他已经失误了一次,绝不能再次失误。
边关,朔风正劲。
对这里来说,一切似已尘埃落定。
郢人大胜,卫人大败,边关又恢复往昔。天上关,再次固若金汤,似乎再不会有变故,再不会被打开。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120章 突生变数
天关重回郢人掌握。
布防、整饬、看守俘虏……许多事务才刚开始,就被意外打断。
意外来自郢都。
在收复边关的第二日,一骑飞驰而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陛下垂危!
“什么?!”姜檀大惊,几步来到堂下,盯着报讯的人,“怎么可能?我临走之时,皇兄身体已大好,情况稳定了许多,怎么会忽又严重,乃至垂危?!”
他的神色吓人,信使吓坏了。
“回三殿下,陛下龙体本弱,连日又太劳心,所以……”信使跪伏着,头也不敢抬。这真是始料未及。新主才刚即位,就出这种状况。别说三殿下了,朝野上下都提心。
当前的时局……实在让人难安。
“太医怎么说?”姜檀问。
“太医说,望三殿下尽早赶回。”尽早……也就是说,迟则不及!
姜檀往外就走。
“喂!这里你不管了?”迦陵追上去。
“这里已无事。”他扔下一句,走得更快了。
“谁说无事?”迦陵不由恼火,一把拉住,小声斥,“漏网之鱼呢?!他们会来自投罗网,难道你也不管了?!”
姜檀一拂袖,挥开她:“我的事你少管!”他看着她,冷冷道:“你不放心就留下,别妨碍我!”
他眼神冰冷,语气冰冷。
迦陵不觉一松手。
错神间,他已走出门外,连背影也不见了。
迦陵心中大恨。他走得这么快,就为一个快死的人?之前他说,人总有弱点?是在说他自己吧!
这人在郢都太久,已忘了自己是谁。这样可不行!
迦陵抿紧唇。
她当然不放心这里。要留下么?可是,以什么身份留下?郢将不会听她的,一旦姜檀不在,她在又有何用?
该死的姜檀!
她恨恨一跺脚,只好也跟出去。新郢主是个麻烦,只会让姜檀分心。可鬼方氏的计划,必须他全力尽心,不该总为个病秧子分心。
那个叫姜枚的,还是死了干净。
对迦陵此刻的想法,姜檀并不关心。此时此刻,他只关心皇兄的病情。病情转重?论说不应该的!他亲见皇兄渐好,才放心前来复关。否则,他怎会离开?
他疾奔到马厩,牵出马要走。
“三殿下!”远处,张羽在叫。
姜檀已上了马。
“三殿下,待我安排侍卫,护送殿下回去。”张羽奔过来,急忙说。他才刚接到消息,就火急地赶来,不想殿下已上马了,看样子这就要走。
一位皇子独身赶路,这怎么行?
“不必了。”姜檀已在催马,吩咐道,“张将军,所有人据守此关,千万不可有失。一切事情,等以后再说。”
一句话抛下,马绝尘而去。最后一个字消失,马也消失于视线。
张羽不由挠头。
原来,三殿下是个急性子,之前真没看出来。
马飞驰,姜檀心急如焚。
郢都距此,千里关山,不是说到就到。他不停策马,恨不能插翅飞回。一路飞驰,一路换马,他不分昼夜赶路,硬生生将时间压缩,缩了一半有余。
皇宫,颐清殿。
姜檀赶回时,已入夜了。他直奔入颐清殿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
殿内死静。
分明有不少人在,却似没人一般安静。烛光摇曳,照在每个人脸上,神情同样沉重。明灭的光,死寂的人,空气都好像变重了,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三殿下。”孙太医见他进来,急忙施礼。
他已冲到床前,看向床上的人。皇兄闭目安静,似乎睡着了,只是脸色很苍白,白得发青,几近透明。
他呆了呆,俯身跪在床边,伸手轻触皇兄。他的动作很慢,手有些抖,像手中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得他缓慢,压得他颤抖。
终于触到了皇兄。
皇兄……很暖!
一刹间,他几乎趴倒床边。心似重重落下,从嗓子落回了胸腔,砸得胸口猛疼,连泪都砸出来。
泪滑下脸颊,他却笑了。
“皇兄,阿檀回来了。我就知道,皇兄不会有事。”他微笑着,握紧皇兄的手,回头问,“孙太医,陛下的状况如何?”
“回殿下,陛下此次的病,似乎有些……诡异。”孙太医掂量着用词,声音极低。
诡异?
姜檀不由蹙眉,问:“怎么诡异了?”
“这个……”孙太医看看左右。
“你们都退下。”姜檀立刻说。
“是。”
余人纷纷退出。转眼,殿内只剩三人,其中一个还在昏迷,四周更加静了。
“有什么话尽管讲。”姜檀说。
孙太医点头。
“三殿下,我只想说……”孙太医一顿,忽然笑了,轻笑道,“原来,这位阴柔诡谲、心狠手辣的三殿下,居然也会哭。”
姜檀霍地起身。
“你是……”他盯着孙太医。
“是我。”孙太医一抬手。烛光下,那张老脸没了,变成一张年轻的脸。年轻又美丽,是楚卿。
姜檀的眼神变冷。
竟是她!
他居然猜错了。
皇兄的病本已好转,怎么会急转直下?!他一路上都在想,如果此事有异,必定是有人捣鬼。可能捣鬼的人,一定是鬼方氏。
万没想到,竟会是她!
会盟上那么凶险,她都能逃得一命,已令他意外。鬼方氏穷追不舍,也没能将她抓住,更令他意外。而如今,她又混入皇宫,对皇兄下手。
她好大的本事,也好大的胆!
姜檀笑了。
“长恨芳踪无觅处,不知转入此间来。”他看着她,微笑,“姑娘,你真是让我好找。”最后一字出口,他忽然动了。
他刹那一闪,挥手带出风。烛火明灭,映照他掌心的黑气。这一掌击向楚卿,快得不及瞬目。
楚卿却不躲避。电光石火的一瞬,她也挥出了手,反掌相迎。
嘭!
双掌相交。
两人都一晃,各自倒退几步。
烛火被风带动,一阵暗之后,又亮起来。光亮中,二人静静对峙,互相打量对方,像要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什么东西。
忽然,楚卿笑了。
“你不必看了,我没事。”她一笑,悠悠问,“你这个功夫,叫寸阴吧?”
姜檀心里一惊。
寸阴,乃鬼方氏秘传,连族人都未必尽识。她一个外人,如何会知晓?而她不但知晓,还笃定没事。可见,她没有中毒。
“姑娘很渊博。”他微笑。
“好说。”她也微笑,看了看床上,“三殿下,我只想让你明白,你杀不了我,我却可以杀他。”
“我明白。”
“很好,那我们可以谈正事了么?”
姜檀笑了笑,说:“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先让姑娘明白。”
“洗耳恭听。”
“这里是郢国皇宫,只要我一声,立刻会来很多人。即使我学艺不精,杀不了姑娘,难道姑娘认为,你能冲破上万禁卫,平安脱身?”
“不能。”
“既然不能,又何苦如此?”他微笑着,缓缓道,“我想谈的正事是,姑娘给我解药,治好了我皇兄,你就可以离开。姑娘,我这个提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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