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朝做和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骥
这时,王吉保从外面端了一碰热水进来,福康安微微笑了一下自嘲的说道:“大事没办,差点都睡着了,这盆水好!“说着便忙着洗搓。洗漱完毕之后,便觉得精神大振,吩咐道:“你出去传令,道士们的锅用来烧水,让士兵就着干粮吃,吃完饭睡觉!叫贺老六来一下!”
“是!”
王吉保跑了出去,接着没一会儿便见贺老六跑了进来,当胸一拱道:“四爷,您传我?”福康安看看角上摆着的印信关防,笔墨纸砚问道:“这县外头何家岭的绿营管带你认识?”
“回四爷,他只是个千总,见过面,标下叫不出他的名字。”贺老六道:“去年省城会操,校场上演队,我带的队列最齐整,国泰叫我演练,晚上筵席上又表扬了我,把总以上的军官都在场,他应该认识我贺老六。”说着他还骄傲的扬了扬脖子。
福康安脸上掠过一丝笑容,盯了贺老六片刻,回过身来,缓缓的从签筒一样的匣子里面抽出一支令箭,语气沉甸甸的说道:“此人虽是朽木粪土,我还是要用他这无能畏敌的名声。本来我该亲自去的,可我怕这里有事出了篓子。想想,还是你去走一遭吧!”
“四爷有差事尽管吩咐!以前我跟着老公爷带出来的,现在跟你也一样!”
“现在让你去办的是军政,我心里其实拿你当做老叔看待。这一仗打赢,共荣;打坏了,同辱。”
“四爷”。贺老六一下及激动起来,血涌上来,脸颊被激的通红跨前一步说道:“老公爷待我恩重如山,四爷又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救,这样的恩情我贺老六就是万死也不能相报。”
福康安会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到他的营里去,持我手上的令箭,命令他立即带队入城。这有两个好处:他们进城,可以掩护我们的主力,这样一群松包软蛋,进城可以向山贼示弱。刘墉佯攻,林爽文龚三瞎子要突围,更容易选平邑县夺路向微山湖。这里我们的兵就成伏兵了----就是这个计划。”
贺老六笑道:“我们卖个破绽给他们看,标下省得!这没什么难的,我去传他们进城就是了。”
福康安笑道:“这个管带我们不认识,我敢断定是个滑头老油子。我原来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进驻县城,黎明进庙前粗看了一下,平邑城北是山,居高临下,是个易攻难守的城。你看,就在这庙外头布置一千弓弩手,守城的连头都不敢露,反贼不敢占领这个城也是这个缘故。城池既然没有落入敌人之手,他在城外监护,也不算擅离职守。大军攻山的时候,他出来打打太平拳,原先镇压不力、护城失误的罪也就抵消了……他有这算盘,你命他进城,我担心他会推脱。”
“他敢!”贺老六道:“去他个仙人板板的,我拧掉他吃饭的家伙。”
“他若奉命我就放他一马,允他带罪立功。”福康安脸色阴郁,哑着嗓子说道:“他要是搪塞,那是天理昭彰,你不妨告诉他我已经到了平邑,叫他来见我,就说我是带着十几名随从来的。我们的实力要隐藏到后天卯时……!”
次日,凌风给被绑着的苏苏松了绑之后,便有人请他寨子的大堂走一趟,说是林爽文有请。此时堂上已经聚满了山寨子里的人,一圈画着脸头上插着各种翎毛的牛鬼蛇神的人正在大堂中间跳着怪异的舞蹈。周围的人时而喝彩,时而鼓掌,远远地高台之上坐着两个人,正是林爽文和龚三瞎子。他们身后的大墙上管着一个九宫八卦图,,一边写着“三十六将临凡世”,另一边写着“二十八宿临凡世”,下突“末年劫,刀亦现。”看到这儿凌风冷笑一声,暗道: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装神弄鬼。
在看两边墙上还挂着几幅队联:身背宝剑游我门手执神枪打江山英雄豪杰定乾坤万里江山共一轮……
林爽文笑盈盈的看着场上热闹的情景,右眼扫到凌风出现之后,才站起来,拍了拍手掌说道:“好了,大家静一静。”待舞者退去众人不在言语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兄弟们,自古兼会肿义者,未有过关帝圣君也。溯桃花三结义以来,兄弟不啻同胞,息难相顾疾病相扶。芳名耿耿,至今不弃。似等仰尊帝尊忠义,窃劳名聚会,天地神明五谷韩鹏。然现天理教住于十多年前,受关帝圣君之托在京城东直门处,点醒苏四十三为首的十三位兄弟,走上了反清大业的道路,此乃天意啊!现如今清兵就在山下,教主就在我们山上,请教主也传神通于我们,让我们替天行道。”
“好!”
林爽文说的慷慨激昂,听得人跟打了鸡血似得一个个叫的把凌风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凌风走上台之后,摆了摆手说道:“山寨的兄弟们,我天理教神功心法本是不传之密,不过今日不同,今时今日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清廷的走狗。废话不多说,大家跟我念:一拜盟心玉宝明……
“一拜盟心玉宝明……”
“二拜誓愿招过天上神……”
“三拜社社公肝胆尽忠义……”
“四拜交付一家四海人……”
共是拜了八拜,末了是“八拜后曰称帝再封天。”
拜完之后凌风接着说道:“八拜之后,我跟大家那就是八拜之交,大家的性命就是我的性命,你们将受到我大神通的守护。清兵来了你们就默念,‘你有科学我有神功,神功护体,天下无敌,必可刀枪不入’。”凌风这的话还没有说完,厅堂就听见嗡嗡的声音,似乎大家都是试验凌风给的咒语是否灵验。
“记住念的时候一定要默念,带我开坛做法之后就会灵验了。”凌风怕被看出破绽于是又加了一句说道:此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以后林爽文林大哥就是我天理教的圣使,我不在的时候一切教务由林圣使代为处理。”
今天这个事情凌风一进门就看明白了,林爽文就是想利用自己的神秘莫测的身份来蛊惑众人而已,那凌风就遂了他的愿。不仅如此他还要将林爽文拉进来,那么以后他的收下也就是自己的手下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爽文脑子有点当机,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台下的众人已经单膝跪地对着台上的两人喊道:“拜见教主,拜见圣使。祝教主神通盖世寿与天齐,祝圣使能力恒通贯穿环宇……”
回到清朝做和珅 第三十九章杀鸡儆猴
庙内还在整队,庙外阿葛哈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他是满洲八旗子弟里头叫做“铁蛐蛐”那类的人物——过了冬的蛐蛐,京师里趟得开,上到王公勋贵,下至乞儿卖唱、引车卖浆之流,斗鸡走狗、调鹰喂鹦鹉的场子里头都都兜得转。本家祖宗汗血功劳,有的说嘴,古董字画、碎铜烂铁,赏鉴上头抵得上当铺朝奉,下头人瞧他是天子的亲戚半个金枝玉叶,上头人瞧他是勋戚后代,又有母亲偌大的脸皮在那儿搁着,走到哪都是夸赞的话摆在前头——其实不过时夸这个金丝笼子罢了,至于这个蝈蝈……。
他带着副管带,还有营里十个棚长、一个书办站在庙外,等得探头探脑,几次伸脖子往里张望,山门里站岗的亲兵那般威势又逼得他退了回去,伸舌头扮鬼脸笑道:“福四爷见了老傅恒,跟个避猫鼠一样,出门就这么大的威风!”
那书办在旁耷拉着脑袋谄笑道:“您老在京认识四爷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福隆安、福灵安还是老票友呢!”阿葛哈晃着鞭子笑道:“有一回这哥儿背不出书,他老子就要揍他,还是我求的情呢!……四爷喜欢带兵,是个大将的料子,你们一看就知道……”
正胡天海吹的时候,王吉保出来传令叫进,这蝈蝈才住了口,心里打鼓,脸上嬉笑着亦步亦趋的进了庙。一进山门,他就觉得气氛不对,贺老六告诉他是“福四爷就带了十几个随从星夜赶来”,但是这庙里面大的方队就四个,在甬道东西两厢列队,人人腿缚扎带,腰中悬刀,挺立在遮天蔽日的大柏树下,走廊下碑碣旁几乎隔三步就有一个亲兵,手按刀柄目不斜视,像是钉了钉子一样站在那里,满院子甲兵如林,刀剑成丛,一声咳嗽喘息声都听不到,肃杀之气令人窒息。
玉皇大殿钱矗着的大铁香炉燃着柏枝香檀香,一如平日,香烟袅袅笼罩。二十多名军校披甲银袍,雁序旁列,三十多个火枪手也都挂着大刀,挺枪直立也都是彪形大汉,一个个面目狰狞。中间簇拥着一位青年将军,也是白袍银铠,二层东珠金龙顶旁边悬着一根白布,白净的面庞上目如点漆眉分八字,清秀的令人一见忘俗。这就是戴孝请缨的新封晋公爵福康安。
十几个人进来,见这阵势,起初有地啊像梦游人,又像是吃酒醉了花了眼,迷迷糊糊地直摇晃,沿着长长的“兵林”往大殿月台走着清醒过来,又有点儿像进了密林里落了单的猎手,惊慌四顾,互相碰撞着,都是满把的冷汗,双腿已经开始发软,下意识的往前蹭着。
直到王吉保大喝一声:“报名”!这一行人等才乍然一惊,阿葛哈双膝一软便头一个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汉,汉军旗山东绿营第二营,充州镇守使标营二营管,管带阿葛哈叩,叩……见钦差大人。”
福康安现在是满心的杀机,双手放在膝盖端坐着,目中余光睨了这下头这些不尴不尬的角色,也不叫起,淡淡的问道:“有多少日子没有发饷了?”
“回四爷,自从平邑县出事,充州镇守使刘希尧撤差拿办,下头就一文饷银没有发!”阿葛哈原本进来吓得心惊胆颤,听福康安发话辞问声色并不严厉,胆子立即又壮了起来,晃了一下粗大的辫子,满口的京腔立即变的流利起来,带着一股子痞子味道说道:“现在都是一斗一升从乡里自筹。县里根本没有人管事儿,整起粮来要多难就有多难……四爷您明鉴那,我哪里还扣着一千多反贼的家属,他们也是要吃粮的……一顿饭两个窝头、咸菜……”
“你不要说什么窝头咸菜。”福康安笑了:“你扣家属干什么?”
“回大帅他们是反贼的家属啊!”
“我知道,你扣他们做什么?”福康安不依不饶。
“我是想……是想……这个……这个……”阿葛哈弄不清福康安的意图,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才说道:“我想《大清例律》里头,凡事故意谋反者,无分首从,一律凌迟处死,一人造反,株连九族。陈英死了,县衙砸啦,监狱也坏了,地方上没有人管,留着这些人在乡里容易通匪资敌,所以就派兵暂时把他们都拘起来了。听接印官处置。”他编排的谎言,越说越有道理。说完舔了舔嘴唇看看福康安。
福康安这也看清了阿葛哈的相貌,是黝黑发亮两头尖的脑袋,大薄嘴唇抿得像一个女人,弯月眉下一双小眼睛不住的眨巴。身上的官装收拾得干净利落,雪白的马蹄袖子里不宽不窄还漏了一个边儿。见他盯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放肆,福康安不禁暗思:近之则不逊……三十四皇姑何等的尊贵之人,竟养了真么一块料子?思量着,脸上已经变了色,端坐在椅子中朗声问道:“阿葛哈,你知罪不知?”
“标下有罪!”阿葛哈眨着眼说道:“当时城里造反,我不在营中,正带着营兵在南河滩操演射箭。事情报到我那里,带兵回营已经是中午,派人进城侦探,贼人已经劫了监狱砸了库房全伙逃走……”
“你说了半日,这何罪之有啊?”福康安问道:“你为什么不乘势追剿?”
阿葛哈被福康安的神气震慑得身体一颤,眼皮子一哆嗦,避开福康安的目光,语气里带着惊恐:“……这,这……这就是我的罪……当时满城都乱了,说这反众有五、五六千人,还有城里的地痞、无赖都出来打家劫舍。敌情不明,城里这个治安……变起了仓猝,料敌不明,失去战机,这个,这个我有罪。好在城还在我手里,大帅来了,愿做先锋杀敌立功,将功折罪。”
福康安从椅子上站来起来,“嗤”了一声:“打仗用得着你这样的“先锋”?看看你这花花太岁的模样,你再看看我的兵!”他一手按着剑,绕着烧得发热的大铁鼎踱步,满院子的士兵都在听他说话,“事情突起不是你的过错。说句“罪过”和其的轻巧!你以为这是上街买菜少了你二两肉啊?你带兵操演本为保城安民,知道城中有逆贼异动,本应该立即驰援,追击反贼,但是你却龟缩在营寨,肆意扣押人员,任凭一城的百姓惨遭蹂躏,守吏县令被迫自尽。我亲自下令你部进城,你胆敢跟我索军饷要挟,推诿军令。你狂妄,好大的胆子!”他越说越激愤,字字句句音节铿锵有力,犹如锅里炸了的豆子又快又响,突然间一跺脚,大声叫道:“王吉保!”
“标下在!”王吉保就在火枪队最前面,听到呼喊声,高声应道,腾腾两步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请爷吩咐!”
“阿葛哈所犯罪由,照我蒙阴阅兵颁布军令,该当何罪?”
别看刚刚福康安给阿葛哈罗列那么多的罪名,其实重点都是在他不听调遣这一条上,但是这一条就足以让福康安抓住他的把柄,王吉保一直在旁边听着岂有不知的道理。
“回大帅……杀!纵敌逃脱者——杀!奉命不调者——杀!”
福康安正眼也不看众人一眼,背着手平视铁鼎说道:“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贺老六!”
“标下在!”
“将阿葛哈剥去官袍,就地正法!”
庙宇里骤然间凝固起来,从蒙阴带来的两千军士虽然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但也都是些太平兵,那个见过这样的阵势?眼见这贺老六带着四个亲兵上去,三下五除二剥去了阿葛哈官袍,连顶戴、袍褂往旁边一丢,连衣服落地的声音院子里都听得见。人人惊得都肚子转筋,脸上全无血色。
兀自听到福康安说道:“别以为你是阿桂的什么本家,又是什么附额的儿子,是皇亲国戚我就不敢料理你!你误我的军令,连附额本人我都不饶阿葛哈浑如做一场噩梦,已经吓呆了,吓傻了,由着人剥袍子摘顶子,像一块破布被人晃来晃去,直到冰凉的钢刀刀背压在脖子上才猛地惊醒过来,挣了几下,两个膀子被亲兵架得死死的,哪里动得?浑身抖得筛糠似的,裤下屎屁尿古怪作响,膝盖挣着跪行两步,脸上冷汗涕泪交流,语不成声说道:“求……求大帅看在我额娘份上高、高抬抬抬贵手……是是是我冒犯了军令虎威,罪罪该万死。愿立军令状立立立功赎罪,国家有八议制度……”他哀恳着,突然流利地冒出一句:“我交赎罪银子!”
“赎罪银子你留着,下辈子交给和珅,我这军中没有七议八议,只有一议,军法无情!”福康安咬牙切齿,盯着铁鼎,在极度的恐怖气氛中缓缓转身,面向阿葛哈,毫不犹豫地迸出两个字:“行刑!”
两个亲兵突然同时放开阿葛哈,一个顺手拉起辫子,一个高高扬起大刀,一道弧光闪烁斜劈了下去。阿葛哈连哼也没哼一声,身躯便垮倒在潮湿冰冷的石板地下,脖项中的血有的像水箭激射,有的泛着红沫汩汩泉涌而出。阿葛哈一条腿还在伸蹬,贺老六已从血泊中提起头来,向福康安道:“大帅,请验刑!”
福康安看了一眼那人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自己也亲手杀过人,但这样近在咫尺、认真地“验刑”却还是第一次。阿葛哈头颅下、发辫梢的血还在滴答,鼻上颊上满涂的都是血,已经面目模糊。只那两只眼鼓得溜圆,好像还在盯自己,那张嘴方才还在说话,这会儿成了一个空洞,歪咧着嘴唇往下淌血……福康安一阵恶心,移开目光调息定神,见下头军士们都吓得脸上雪白,自己才稳住心神,看到地下斜歪着一动不动的尸体,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点头叹道:“我是皇上外侄,他是皇上表弟,论起来不远不近是亲戚呢!吉保记着,用我的俸银给他买一副上好的板儿,回京治丧,我去吊祭一一你们怎么样?”他突然又问阿葛哈同来的十二人,“他有罪,你们有罪没有?”
这十二个人原就紧挨着阿葛哈跪地,原听阿葛哈胡吹,见福康安说话声气平和,莘莘儒雅像个青年秀才,哪知说变脸就变脸,直是如此心狠手辣!待到阿葛哈血溅青石尸陈鼎前,那血已经淌着凝在眼前,犹自心迷神摇,眼花缭乱,早已是唬得三魂七魄俱不在位,浑身不知疼痒;此时轻轻一声问,竟如被一阵骤风袭过来的秋草般一齐瑟瑟发抖,一悸一颤的竟不知自己都答了些什么话。院中军士们以为他又要开杀戒,刚刚松缓一点的心立刻又猛地一收,吊起老高。
“知罪不一定就能恕你们的罪。”福康安已见立威成功,满意地看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谁是副管带?”
十几个人不安地悸动一下,最前头一个军官畏缩地回头瞟一眼,膝行两步,说道:“标下赖秦安……是副管带……”福康安转脸问贺老六:“你方才传令,他跟着阿葛哈起哄没有?”十二个人一下子都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哀恳望定了贺老六,惊恐得发抖,不知他那张可怕的嘴说出什么话来。
“没有。”贺老六说道,“这个赖秦安还说,福四爷惹不得,先遵令,有难处再禀——就这个话。”福康安道:“有这个话就能免你一死。你是副管带,阿葛哈军务措置有失,你有禀报上司责任。我调来兖州府镇署衙门文案,并没见你的禀帖,所以还要有点军法处置一一来人!”
“在!”
“拖到那株柏树下,打二十军棍!”
“扎!”
若在平日,绿营军中行这样的军法,也会慑得人心惊不安的。但方才的杀戮场面太过紧张恐怖了,这点子刑罚已经“不算事儿”,噼噼啪啪的肉刑声中,满院军士反而都松了一口气,晃眼看着福康安在阶上铁鼎前踱步,福康安踱到哪里,目光也就跟着晃到哪里。
“福康安是读书人,不以杀人为快事。”一时刑罚完毕,两个军士搀着赖秦安过来验刑叩谢了,福康安便向众人训话:“但要是不杀他,别的军官、兵士违令失事,我无法处置。军伍里还有桃花运——都有!”
兵士们发出一阵兴奋的鼓噪欢跃,还夹着哄笑,只是事前有令不许喧哗,抑着嗓子挥臂扬眉的十分精神。福康安也是一个微笑,对下跪着的赖秦安等人说道:“狗东西们,给我滚起来!当兵的没见过杀人?挨上司两板子、踹你一脚、赏你几个耳巴子是寻常事,你们娘老子没有开导过你?别这么脓包式,既然现在归我节制,纪律赏罚一视同仁。我已经揍过你了,你从此遵命立功,我照样赏你!”他几次带兵,已经摸清了行伍脾气,丘八爷们不爱见咬文嚼字的酸馅小白脸儿,因而时不时也放几句粗话,虽然略带了点刻意,兵士们倒觉得比那些一味粗俗的将领另有一份子亲近。这么几句训斥下来,满院军将己都面带欢容,连刚挨了打的赖秦安也破颜一笑,跟着来的军官们也都如释重负,打起了精神。
“现在是——”福康安敛去笑容,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离午时正牌还有一刻,你们立刻回营,整顿队伍进城。一来一月二十五里,限你们申时正牌全军安置好,申时一刻来这里听令!”
“扎!”赖秦安忍着屁股疼“啪”地叩了个千儿,又请示道:“我营里现有兵力一千人,外头乡里还散有二百七十多人,一是征粮,二是维持治安。请大帅示下,要不要全数收拢?还有,营里的匪属怎么办?”福康安道:“匪属全部随军进城,我有用处——派下去征粮的通知他们,限明天午时以前归队!记住,要把营中存粮全部带进城中,一斤粮也不能留在营里。进城两件事:安定民心,征粮买菜买肉,供应军需。没有银子先打借条。明白?”
“标下明白!”
“去吧!”
“扎!”
“回来!”
福康安眼中幽幽闪光,像透过庙院在向外眺望,口中徐徐说道:“你带的这十一个人,派三名火速到兖州传我军令,兖州府所有驻军,除留守大营的以外,全部向恶虎滩开拔!”赖秦安见福康安无话,行了军礼,带人小跑出去了。
龚义天被朱砂符酒烧得眼睛通红,紧了紧腰带,提起大刀,对众人喝道:“跟我来!”
回到清朝做和珅 第四十章开战在即
当夜,“阿葛哈率军进了平邑城”的消息便报进了龟蒙顶大寨造反好汉帐中。这是紧要军情,龚三瞎子立刻请正在巡寨的林爽文过来商计对策。
他在民间绰号叫“三瞎子”,其实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和“瞎”字不沾边儿。是因为初跟王伦造反,队伍被打散,夜走黑风岭,遇到三只狗熊,凭着一把匕首在松林中人熊格斗,三只熊竟都没能逃命。当地老百姓都管狗熊叫“瞎子”,传开了说“龚义天独斗三瞎子”,渐渐就变成了“龚三瞎子”,本名“义天”反而不大有人提起。他原本就是跟从林爽文造过反的,龟蒙顶一众三百多人都是他的生死弟兄,林爽文事败,这些人无所归宿,官兵一顿搜剿过后,渐渐又零散回到山寨。“龚义天”这名字已被官军造进“斩杀林爽文反贼名单”花名册中,“龚三瞎子”却依旧活着。走到哪里人们都是顶礼膜拜,凛凛敬畏如神。
跟着林爽文转战两年,山东官军不经打,这是明摆的事,就是平邑的事,就算没有官府衙门欺压良善激起公愤,正月十五闹元宵也准备扯旗放炮大干一场。平邑一反,又上山一千三百余人。抱犊崮、孟良崮、凉风顶、圣水峪……各山各寨寨主纷纷派人投献陈词,都说“以龚寨主马首是瞻”。偏就这个时候,福康安星夜赶来了,济南点将,蒙阴阅兵,裹着红绫的大炮车也招招摇摇向龟蒙顶拖来,各驿道黄尘滚滚,都是军队向南开拔,四处送来的消息令人一日三惊。饶是龚三瞎子豪气干云,竟也弄得有点失眠心悸的模样了。
林爽文拖着沉重的步履迸了大寨主帐。说是“帐”,其实整个“寨子”也就是一座天王庙,主帐就在神殿里头。龚三瞎子在神像前烤火,看着劈柴噼啪爆火,见他进来,透了一口气,说道:“这会儿不会有动静。借给福康安一个胆,他也不敢夜里攻山。”
“谁说的!”龚三瞎子话音还没有落凌风从一旁钻了出来说道。他已经在附近转悠了半天了,就是想看看寨子里把守部署的状况,结果太让他失望了。部署上面漏洞百出,死角不计其数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守卫在打瞌睡,这要是随便搞一个特种作战部队还不就把整个龟蒙山的防御势力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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