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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文里喜当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这样吧,妈,咱们可以拿我哥的那一兜子收音机和手电筒来换钱,是吧,那一兜子收音机和手电筒,至少能卖五百块吧?”宋老三说。
老太太心里,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就说:“就不知道,你哥能不能同意。”
“他和我二哥,可是咂着你的血长大的,咋就不能同意了?”老三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时候,宋大爷提着镰刀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块肉呢:“他妈,向晚给你的肉。”
一大块肥囊囊的腊肉啊,老爷子还以为老太太看到了会高兴呢,就劝她说:“向晚现在不是挺懂事的吗,你们要再不闹腾,这日子眼见得,能往好里过呢。”
老太太看着肉,心里想的却是,要没分家,这肉全放在老房,一家子人不是全都能吃到?
现在却得从苏向晚的手里拿肉,她心里又咋能痛快?
当然,原本谋算儿子带回来的东西的时候,老太太心里还有点儿觉得,会不会太亏了大儿子,这下倒好,她觉得,自己压根儿没有亏大儿子,那些东西,就该卖了给老三换工作。
今晚,苏向晚本来是准备继续做苞谷面棒棒的,狗蛋儿却端着一笸的豆子,嚷嚷着要吃豆子焖干饭呢。
那不最近正是收豆子的季节,孩子们也有工作,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捡豆子。
等到大人下工的时候,孩子们把捡来的豆子交到生产队,一人可以记两个工分。
不过,赵国栋并没有收狗蛋的豆子,而且,还是悄悄儿的,给他计了两个工分。
狗蛋本来就爱赵国栋,因为他送了自己一笸的豆子,不住的在苏向晚跟前说赵国栋的好呢:“妈,我觉得赵国栋当爸爸,比宋青山好,真的。”
苏向晚指着他的鼻尖说:“你要再敢说这话,我就不给你焖豆子饭。”
狗蛋噘了噘嘴,想了半天,屈服于美食了:“那你赶紧做饭吧,吃完饭之前,我还是认宋青山当爸爸。”
但等吃完了饭,他心里想的,还是赵国栋,哼!
苏向晚那不也是看着老房的几个孩子馋嘛,刚才进门之后,专门削了好大一块腊肉,就送给宋大爷了。
毕竟宋大爷是老房里,唯一一个待她还不错的人,人儿子带了肉回来,她要不给一点,在农村来说,那是要亏先人的。
这回,她专削了一块带骨的,骨头扔锅里,先熬汤,熬出汤来,这才把汤悉数倒进泡好的豆子里头,放锅里焖,等差不多焖熟了,再把苞谷面放进去,一顿豆子面的干饭,就这样熬进锅里了。
这不,饭在锅里静静的焖着呢,响声咕嘟咕嘟的,苏向晚还得把灶台重新收拾一遍呢。北方啊,因为植被不够,再加上季天气燥,到处都是土,出门半天,回来之后所有东西都得打水擦拭上一遍,要不然,满屋子一股的土味。
“妈,妈,我爸又给我奶叫到老房去了。”驴蛋竖着根棍子,一股黑雾似的就跑来了:“我奶跟我爸俩商量着,说要卖我爸的收音机和手电筒,给我三叔跑工作哩。”
要知道,在原书中,这些东西那是全归了老房的。
苏向晚心头一动,就说:“你爸咋说?”
她最怕的,是宋青山这个孝子阴奉阳违,表面上跟她说的好听,私底下悄悄的补贴老房,要是那样,她还是没二话,离婚,带着仨孩子走人,对吧。
驴蛋说:“我爸啥也没说,就只说,三叔能有个工作是好事,他还问我奶呢,看我三叔那工作,是谁找的。”
孩子咬着牙呢,半天才说:“妈,不说狗蛋生气,有时候我是真生气,分明那是我爸拉回来的东西,凭啥给我三叔找工作啊,三叔原来还抡着扁担,差点打你呢,咱就不该给他们肉,不该便宜老房。”
这时候,锅里传来一股淡淡的焦香味儿,苏向晚赶忙揭开锅,一锅子腊肉拌着的,苞谷渗子和着豆子的焖饭已经熟锅了。
给俩孩子一人盛了一碗,把俩孩子香的啊,话都说不出来,就只会刨饭。
今天晚上,宋青山是在老房吃完才回来的,闻身上那味道,苏向晚猜着,老太太至少给儿子炒了一碗鸡蛋。
不过,她笑眯眯的,还是啥也没说,就使着俩孩子上炕,睡觉了。
而俩孩子呢,跟前几天一模一样,一上炕,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睡到宋青山的俩边了,活活儿的,跟俩小护卫似的。
秋老虎正在发威,一人躺着都热,更何况俩阳气正盛的臭熊孩子。
宋青山于是说:“哎,你俩,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驴蛋还会讲道理,说:“我妈也热,我就要跟你睡。”
狗蛋向来最直接,假呼噜已经打的扬天响了,嘴里还在说:“谁也不准去臊我妈,今晚就得让她好好休息。”
宋青山无奈了,总不能跟孩子们说,我是得跟你妈说两句悄悄话,没碰她的意思这种话吧。
他们对于苏向晚,现在简直就是狼崽子护母似的霸道,估计说了,他们也听不进去。
就怕他靠近了苏向晚,是想跟宋老三似的打她,或者伤害她呢。
好容易听着俩孩子像是真睡着了,宋青山刚一动,狗蛋突然说:“能不能学着赵干部点儿,他可不是你这个样子。”
所以,那赵干部还来家过?
宋青山眉心跳了跳,但是没说话。
苏向晚贴窗跟儿搂着吱吱睡呢,听了这话,简直笑死了。
她蹑手蹑脚的起来了,那不听见驴叫嘛,出去添草。刚把草添上,准备解个手了再回去,一转身,宋青山抱着双臂,就在外头站着呢。
月光下,苏向晚心里先就哟呵了一声,那叫什么来着,他只穿着件白色的大背心儿,两臂肌肉还泛着光泽呢。
也不知道腹肌咋样,有没有后世的模特们那么好,能叫她盯着就能下饭吃外卖的优秀。
双手自然的一背,他这站姿,跟一直当兵的宋庭秀不像,反而跟那些领导干部们似的。
“苏向晚,我越来越觉得,你脑袋大概是给驴踢过了。”他迎门照面,来了这样一句。
苏向晚脱口而出:“你脑子才给驴踢过呢。”
“你就不问问,我妈喊我回去是干啥?”宋青山说。
苏向晚答的干脆着呢:“无外乎就是想弄点钱,给老三跑工作呗,还能是干啥?”
她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他是咋答应的,当然了,你有你的态度,我也有我的态度,你要让我不爽,我起身就走,看你咋整,苏向晚轻松着呢。
“来这么多天了,我就疑心,你是把你在冬风市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忘了,还是你换了个脑袋。”宋青山若有所思的说。
苏向晚站了半天,突然就想起件挺可怕的事儿来。
这种事情,因为太难堪,一直藏在脑海的最深入,直到此刻,看着男人的眼睛,苏向晚一个机灵,才想起来了。
那是关于宋青山和原身之间一炕滚的事儿的。
大概就是,俩人在冬风市的时候,去了之后,宋青山挺热情,带着她四处旅游,吃好的喝好的,终于有一天俩人就滚床单了,滚完之后,原身居然问宋青山说:“我都给你睡过了,你总能答应我离婚了吧?”
要知道,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除非军人一方提出离婚,否则,那婚就离不了。原身也知道军婚难离,居然就想到了一个,蠢到让人掉眼睛的方法,她答应让宋青山滚一次,然后,让他答应跟她离婚。
而宋青山当时呢,完全就是一幅给雷劈过的样子。
因为,原身特坦然的说,我也想跟你过,但是不行,我心里只有庭秀,我就觉着庭秀比你好。
然后,因为宋青山不肯答应,原身甚至还当着他同事的面,骂过他顶多就是头种驴。
而宋青山也是答应的好好儿的,说自己回家就离婚,那不恰好飞机就失事了嘛。所以,他认为她脑袋给驴踢了,那简直是合情合理啊,要觉得她正常,才不合理呢。
而吱吱,还真是分手炮打出来的。
“你放心,就算你真提跟我离婚,我也会先给你把家当挣足了再说。”宋青山特真诚的,就把那块浪琴表递过来了:“行了,你自己的表,当初可是为了这块表,你才跟的我,快把它戴上吧,啊。”
苏向晚综合自己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发现自己在他面前,跟原身比起来,就只有俩字儿,贤惠,她啊,别的都好,就是装的太贤惠了,既然这样,那正好,她装贤惠装的久了,也有点儿皮痒呢。
“我一农村女人,啥用都没有,戴它干啥,不戴,放窗台上去。”她特坦然的就说。
“你这是,真准备跟我过日子了?”宋青山再反问。
苏向晚特高傲的,就扬起了头:“你不是说,要给我分个满意的家嘛,做为一家子的老大,你要提重新分家,那是得叫人笑话死的,我等着你给我满意的分家呢,怎么可能不跟你实心过日子?”
想想自己也是挺恶毒的啊,分明知道宋青山孝顺,她还非要逼着他,从老太太的身上扒肉挖血。
宋青山刚准备要说啥呢,突然就脸色一变,好家伙,到底当兵的,一二三上墙,月光下,苏向晚张大了嘴巴,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跃上了墙壁。
“谁,来我家干啥?”他哑声说。
黑暗中,是一个怂的不能再怂的声音:“哥,你把手松开,松开,是我啊哥。”
一瞬间,宋青山的脑海里浮现出苏国的特务,日本的浪人,台湾的间谍,毕竟随着他们工作重心转移到清水县来,那帮在共和国成立前就埋伏在境内的,以及各国后来空投进来的,各种间谍,肯定会纷涌至来,打探他们的工作,刺杀他们工作组的核心人员。
却没想到,居然是宋老三啊。
这一拳头,宋青山想都不带想的,就揍出去了。





军婚文里喜当妈 第16章闹的啥鬼
第16章闹的啥鬼
这夜, 宋青山睡到半夜就起来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向晚没管他。
等第二天夜里, 他又爬起来了,而且,说是出去给牲口添草, 至少添了三四个小时, 眼看天亮了都不回来。
苏向晚想知道这人究竟在搞啥鬼,出去一看, 就发现人家就在牲口圈旁挖了个地窝子, 然后, 把收音机和手电筒, 就给藏进去了。
苏向晚抱着手臂就笑呢:“宋青山, 你闹的这叫啥鬼?”
“我这人, 42年的大饥饿,58年的大饥饿全赶上了,没别的爱好, 就爱攒点儿东西, 这些收音机和手电筒, 全是我们上回任务被中断后, 给那些革命者砸烂, 毁坏,遗留在工作区的, 我赶到工作区后, 就全给从垃圾堆里翻来, 修修捣捣,把差不多的捡回来了。”
“我估计你就是个贼, 现在像收音机,手电筒这些东西,那可是大宝贝,你能一千多公里路,从冬风市直接拉回来,还是开台拖拉机,我怎么不相信?”苏向晚说。
宋青山一手搭着门槛呢:“我们是基建工程兵,我们的车,地方是无权查的,至于那些东西,原本都是破烂,到现在好多还是废的,得我慢慢修呢,修好了,你要手头不宽裕的时候,私底下换点粮食和菜,不要狮子大开口讹人的钱,少要别人点钱,送人一台,也算补贴一下乡邻吧。”
他还叹气呢:“我来的时候开的是辆大卡呢,那不咱县里没车嘛,送给县政府了。”
苏向晚直接眼睛都睁圆了,心说,这究竟是个什么男人啊,咋在他这儿,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听起来咋那么的轻松呢。
月光凉凉的,宋青山出了地窝子,拿一扇破门板,柴草把那地方掩好了,指着说:“全是你的了,知道我为啥奖你不?”
“为啥?”苏向晚问说。
宋青山揩了揩沾着灰的鼻子,两手叉腰,说:“就凭你当时喊着说我要敢不回家扯离婚证,你就卖了俩孩子走人,结果两年后回来你还在,还多了个小吱吱,这就该是你的。”
那不看苏向晚戒备心特强嘛,他两手举高,就加了一句:“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你,咱就这样过吧,有仨孩子我就满足了,真的。”
睡完以后就求离婚,还说自己喜欢的是他弟,原身的骚操作估计把宋青山给吓了。
既然宋青山发了话,说收音机和手电筒可以私底下悄悄的换点粮食来补贴。
苏向晚本着不换白不换的心思,就行动开了。
今儿一早,孙淑芬念叨着说想要一只手电筒,问苏向晚十斤白面换不换。
她们有干部成份的人,一月细面比普通社员多五斤,而宋山子那几口子,全是朴实,能劳动,还不闹腾的主儿,家里攒的白面多着呢。
这种悄悄的,私底下的交易,它能肥人,还不露财,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苏向晚一算,十斤细白面呢,换一只手电筒其实太多了,她就给向来开明的二妈打了个八折,只收了八斤白面。
苏向晚现在也是有白面的人啦。
狗蛋和驴蛋,近几天都没有下过工,而上一回吃白面呢,还是八月十五,爸爸回来的那天,妈妈给他俩一人擀了一碗细面条。
狗蛋围着灶头,看着苏向晚把肉和面全藏到灶台里了,特好奇的,就问说:“妈,你为啥要把面全藏起来啊?”
苏向晚说:“你爸让藏的,我也不知道为啥。”
狗蛋突然就叹了口气:“原来,小阿舍跟我说,她最想要的,就是家里有肉,有白面的日子,我真想告诉她,我家现在有肉,也有白面啦,可惜她死了啊。”
驴蛋突然就敲了狗蛋一棍子:“她都死了,不准再提她。”说着,驴蛋的眼圈儿也红了。
阿舍,是宋建国家的二闺女,跟狗蛋驴蛋一样大,长的可漂亮了,不过,去年死了,那孩子临死之前最后一句话是:妈啊,你找个人问问,肉是个啥味道,来了说给我听,成吗?
那不,建国媳妇,熊蛋的妈就跑出去,准备给闺女找点肉尝尝,结果等她回来的时候,阿舍已经咽气了。
说起小阿舍,驴蛋和狗蛋俩的眼睛都红红的。
一大清早的,宋青山就在往他的三轮车上罩棚布呢,那不宋福和金贵俩,在宋老三被打的不敢来之后,现在是每天值守在劳改点,瞅着宋青山的嘛。
宋福胆子大一点,看宋青山往车上掂了几个看起来特新的,擦拭的蹭亮的收音机,就问说:“大大,你这是干啥啊?”
宋青山回头看了这孩子一眼,也是特认真的就说:“大大的战友们来了,大大得把收音机和手电筒啊,全给人送过去。”
“这收音机和手电筒,不是要用来给我爸找工作的吗?”你看宋福,他啥都清楚。
宋青山笑了笑,浓眉俊眼的男人,在孩子们面前向来是很和蔼的:“福娃子,你听谁说的?”
“我爸啊。”宋福扬望着腿长长的,穿着军装,白衬衣袖子挽起来的大大,就说。
哎呀,他两手一叉腰,腰上皮带崭新,可真是够帅气的呢。
“我没说过那话,赶紧回家去吧。”宋青山说着,提起拖拉机的摇把,一把就把拖拉机给摇起来了。
当然,宋福也是嗖的一下,跟一股子黑烟似的,回去就给老太太报信儿去了。
这不,等老太太好容易把两只鞋子套到放大脚上,一路飞奔着到劳改点的时候,就发现宋青山开着他那台崭新的,蹭亮的拖拉机,就从劳改点出来了。
村里一群孩子跟着跑呢,嗷嗷叫呢,驴蛋竖着根棍子跟在后面,高声说:“这我爸,看着了没,这是我爸的拖拉机。”
什么熊蛋啦,喜蛋啦,野蛋,臭蛋啦,村里的孩子全跟在后面跑。
而且,拖拉机上的篷布遮的严严实实,显然,里面装着有东西呢,隐隐的,老太太看见了,那就是个收音机。
“青山,你要去干啥?”老太太都给惊坏了,一把抓上车沿就说。
宋青山拖拉机放慢了,高声说:“妈,我拉着拖拉机和手电筒,得给人送去,这是别人的东西。”
老太太嘶声一声尖叫:“咋,你不是说要卖了给老三换工作?”
“妈,这是公家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着给老三换工作,你怕不是听错了吧。”宋青山高声说,但车还是慢悠悠的跑着呢。
“你明明说,老三要当干部,你全力支持。”老太太还在吼呢。
宋青山说:“我支持是支持,但这跟收音机和手电筒有啥关系?”
老太太想揭帘子啊,想看看是不是几十台收音机还全在里面装着呢,结果呢,儿子的车跑的不紧不慢,但她恰恰就是追不上,那军绿色的厚篷布,死活就是揭不开。
只闻着一股子的柴油气和灰尘,宋青山扬长而去。
“我就不信宋青山个没良心的,他敢把收音机全拿光,这个窝家汉,这个窝囊废,他肯定是把收音机全藏起来了吧。”老太太没追上儿子,停在路边,跟宋福,青玉几个直喘气呢。
青玉于是说:“那要不,咱回劳改点再找找?”
这不,老太太一回劳改点,就开始四处乱翻了。
“亏先人啦,真的一台都没留,全拿走啦?”老太太翻箱捣柜,一看四处干干净净,炕上只有一床棉被,连点棉花褥子都没有,甭说收音机了,这家里连个桌椅都没有,简直家徒四壁,嘴就咧下来了。
她不停的这儿撩撩,那儿看看,为了找收音机,小推把一拉,居然往炕洞里扫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
跟她一起来的青玉贼一点,还转了一趟驴棚。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驴棚里堆杂草的墙后面,还藏着个地窝子吧。
要知道,那么多的收音机和手电筒,宋青山其实就拿走了三台收音机,剩下的,全在地窝子里藏着呢。
“真的就一台都没啦,就全拉走啦?”老太太两脚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苏向晚忍着笑说:“那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不是咱的,妈,你看看你这几天着急又上火的,嘴上一圈的泡,何苦呐,现在东西全没了,你也乐的个清静,对吧,赶紧回家歇着去吧。”
难怪宋青山一早起来,就让她藏白面和腊肉呢,却原来,是为了防止老太太来翻啊。
“要收音机没了,老三的工作咋办,老三给自己找了个正式工作,就等着卖收音机呢。”老太太说。
苏向晚撇了撇嘴,笑着说:“妈,现在的单位可不兴送礼那一套,你可别因为送礼,再给人当成反资修抓起来,我劝你啊,回家去吧。”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现形反革命害的,害的我儿子都不听我的话了。”老太太还提着捣炕的小推把呢,突然就朝着苏向晚砸过来了:“要没你,我儿子咋可能把一车的收音机全拉走?”
“老太太,我跟你多说一句话都是给你面子,你可甭给我来这套,咱是分了家的两家人,你敢动我一推把,我立刻一头撞死你。”苏向晚菜刀直接就剁在案板上了,吼说。
老太太想起上一回苏向晚那一头铁牛功似的撞,也知道她敢下狠手,到底没敢上前,指着苏向晚说:“你别得意,我告诉你呗,是分家了,但是,等我老了,躺炕上了,天天端屎端尿,都得你来伺候,因为你是老大媳妇,老大给老人养老,那是天经地义。到时候我再折磨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等你老了,动不了要人端屎端尿的时候,我不但天天给你端屎端尿,我还夏天给你盖八床棉被,冬天给你被窝里灌一被子的冰块,我让你舒服的嗷嗷叫,直夸我是个孝顺儿媳妇。”
真是,苏向晚都忍着好几天没骂人了,牙还有点儿痒呢。
老太太哪见过这种段位的吵架啊,气的两眼发晕:“有本事你把这话当着老大的面讲一回?”
“我不,这种话我就只讲给你一人听,要叫别人听见了,不得骂我是个泼妇。”
老太太一想,可不,自打大儿子回来之后,这个泼妇突然就不发泼了,却原来,她是故意的啊。
泼妇再长点心眼儿,这个苏向晚她要上天了呀她。
老太太连哭带跺脚的,就从劳改点出去了。
回到老房,正好宋老三的二姐宋二花从城里赶来,是来看弟弟的。
这不,老太太就把宋青山是如何如何拉了一车的东西回来,这又一车拉走的,一股脑儿的,全说给宋二花听了。
宋老三因为没抓住大哥,跟狗蛋似的,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闷着呢。
“军装,干部,本来我能当监工的,本来我能跟我大哥一样,给咱家挣钱的,但现在没办法了,我大哥这样一弄,我这辈子,就窝死在家里,做个老农民吧。”
宋二花吧,虽然丈夫在县卫生院工作,她自己也搞点小投机倒把,日子过的倒还不错,但是,跟宋大花两口子比起来,那就差的远了。
宋大花自己,是清水县妇联的主任,而她丈夫方高地,则在清水县人事科工作,俩口子优秀不说,大儿子方金换还响应领袖号召,搞了个‘反倒底’兵团,现在那是风云人物。
所以,二花在老太太面前,向来插不上话。
不过,这件事情,她倒是觉得,自己可以给个建议:“那不还有拖拉机嘛,他把东西送走,拖拉机还在,要不,咱就让他把拖拉机卖了,用钱来给老三跑工作?”
老太太一听眼睛都亮了:“我正想问你呢,一台拖拉机,能卖多少钱?”
宋二花说:“差些的百,好些的两三千,说实话,只要开出去,随便都有人要。”
老太太长叹一气啊:“那就这样吧,卖拖拉机吧,总归,咱家必须有个军官,有个干部,老大和老二当不了,就让老三去当吧。”
于是,这事儿就弄成了是,宋青山自己明明白白的,跟苏向晚说要重新分家,但其实他啥也没干,一天照例早出晚归的,可等他宣布那一兜子的收音机和手电筒,以及借肉全都没了之后,就变成,老太太上门吵吵着,要重新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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