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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东苑书房,李泰庆趁符栾休息的间隙,笑呵呵地道:“王爷,虽则奴才不该多嘴,可王妃是真的念着王爷,就想给王爷办个最热热闹闹的年节。”
符栾掀眸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累么。”
不用李泰庆说,他到哪里都能听到她咋呼。
李泰庆了然回答:“王爷放心,绿萤好生小心,咱们不会让王妃做任何粗重活的,就是随她玩儿。”
符栾想起了件事,挑眉道:“王妃有没有说,要去看那个马奴。”
“没有!”
李泰庆警铃大作,“王爷,王妃丝毫不关心折风,提到他眉头都不眨一下。”
符栾心情不错,“本王不想再看到他留在王妃身边,你办不到,就让霍刀去。”
符栾是在意苏明妩的情绪,否则,谁敢为她死,他就真的会让那个男人死。
“...奴才办得到,办得到,待小马奴能走,奴才就把他赶出凉州。”
李泰庆自然得这么说,让霍统领去,意思不就是杀人灭口么。
符栾低头继续看折本,摆手道:“嗯,下去。”
“是。”
...
日子很快就到了腊月三十,城门闭,大雪累满盈尺,所谓瑞雪兆丰年,来年算是开了个好头。
雍凉王府里王爷专于政事,后宅冷清且尚未有子嗣,以往十多年的年节都安静的和平日相差无几,这次因着王妃嫁进来的缘故,显然增色不少,连门房都大着胆子,摆好了晚上要燃的炮竹桶。
樟月殿内,青铜镂空的薰笼暖香。
苏明妩睡醒伸了伸懒腰,转了个身,睁眸忽地看到符栾就坐躺在她旁边看书,惊得她马上揪起软被遮住眼下。
她还,还没洗漱呢!
这几日符栾是半夜走,怎的大清早又出现在她床上了,他总是神不知鬼不觉,没个声响。
苏明妩不解,她捂紧半张脸,闷声从被窝里传来:“王爷,您不去东苑么?”
“不去。”
符栾抬眸掠了她一眼,笑道:“除夕,王妃也不希望本王在这里?”
“当然不是!”
她是觉得王爷过年和平日没有区别,除了见手下部将就是同文臣商议,她是乖巧懂事,才不会要求呢。
苏明妩侧着头问道:“唔,那王爷今日准备做什么呀。”
符栾眼里盈笑,看向她,“陪你。”
“...”
绿萤捧着铜洗进殿,看到王爷和王妃两人在床上对视,没有任何暧.昧举动,却美好的让她不敢上前去叨扰。
苏明妩余光瞥到了她,裹着被子蹦跳起来,回头戳了戳符栾的肩,“王爷,臣妾去洗漱,你答应我的,不能跑。”
“...嗯。”
***
这次过年,李泰庆把杂事做掉了大半,留到苏明妩手里无非是看看账本,做做督工。
作为管家,他当的十分称职,下人们的岁钱,前两日都是走他自己腰包发完,没花大钱,但面面俱到的使所有人脸上都挂满笑容。
苏明妩想起她受到的李泰庆的照顾,一早就包好了红包,准备趁今天这个好日子发出去。
早膳完毕,符栾换坐到先前摆的紫檀书案后,苏明妩则更喜欢她那张羊毛毯上的小矮几,两人各忙各的,也很是惬意。
“绿萤,你把李泰庆喊过来。”
“是。”
等人的途中,符栾拿着书,偶尔瞟她一眼,就见她正数着红布袋里的银子,斟酌之下似乎不太舍的地往里面多加了几颗银豆,那架势,活是个小财迷。
苏明妩没察觉,直到李泰庆进门,她才抬起头。
“李管家,来。”
李泰庆不知所为何事,一看王爷也在,心下紧张地朝符栾行礼,然后走到苏明妩那儿,弯腰询道:“王妃,喊奴才来是何吩咐。”
苏明妩递过去红色绸袋,笑道:“没旁的,这是我给你的岁钱,来年更风风火火。”
李泰庆偷摸看了眼符栾,正气凛然:“王妃,使不得,奴才月俸很够,而且为了王爷王妃办事,是奴才应该做的,不要这些。”
“王爷不管这个...绿萤也有,你不要,我就给蕙香了啊。”
李泰庆诶了声,忙拉住红布袋,“等等,王妃,嘿嘿,那奴才就谢谢王爷,王妃的恩典。”
苏明妩不服气,“不要谢他,这是我的私房钱!”
李泰庆捂嘴偷笑。
“你下去把蕙香和蕙兰给叫来。”
“是。”
这般喊了几次,苏明妩把身边伺候她的婢女都分给了个小红包,自己账库里的碎银子用的所剩无几。
苏明妩摸了摸瘪下去的荷包,斜过头再看符栾,心思一动起身跑到男人身边,俏生生伸出手掌心,“王爷,您是不是也该给我岁钱?”
符栾正在翻页,揶揄她,“王妃不是有良田千亩,屯粮无数,还在乎本王给你红封?”
苏明妩娇声,“那,那怎么一样,王爷大我那么多,是长辈,就该给我岁钱的。”
呵,长辈?
符栾合上书,抬头看她,笑道:“王妃现在,是嫌本王老了,昨晚在床上怎么不敢说?”
“...”
苏明妩红了脸嘟囔,不给就算了,就会拿那事来压人。
符栾长手一揽,习惯性地把她搂到怀里,指腹刮了下她的鼻尖,点了点她那颗小痣,“王妃还要多少,整个凉州都是你的。”
苏明妩回抱他,被他说得翘起了嘴角,“我就说说嘛,臣妾了解王爷富的厉害,也穷的厉害。”
“...”
符栾听完,埋在女子的颈窝笑了好一会儿。
提到钱,苏明妩忽地想起件重要的事,“王爷,陆家商船已经拿到大船,半个月前从京华出发,眼下大概行至江南了,那您的粮草能运了吗?”
“王妃还想着此事?”他以为,苏明妩上次凿了半天木头,新鲜兴头就过了,竟然现在还惦记粮草。
“当然了,若是运不成,那我就有负王爷所托。”
符栾轻笑道:“本王到底何时托你了,要你念念不忘这些杂事?”
“...”
苏明妩强词夺理,又无比郑重,“我替王爷托的。”
她接着小声道:“我只是不想,不想拖累你。”
虽然符栾从来不会提,可依旧是那句话,他当初若娶得人是姜莞,眼下情形会全然不同,或许也不需要看皇上的脸色。
符栾不喜欢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似多后悔嫁与了他,他抬起女子的下颚,抿唇道:“苏明妩,姜擎苍不会陪本王造反,你以后也不用继续想着此种可能。”
男人的安慰从根源着手,带着绝对的说服力。
可是。
苏明妩又忍不住作怪,假设道:“那,那如果姜将军为了女儿愿意,王爷会后悔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本王的王妃独一无二。”
苏明妩喜滋滋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噢,王爷觉得,臣妾是什么样子呀?”
女子听情话,哪个会不高兴,都夸她独一无二了,她想了想自己的优点,王爷大概会说她温柔,善良,听话,乖巧之类的。
符栾看向亟等着被夸的女子,想了会,勾唇道:“王妃娇倔,吵闹,折腾,怕疼怕累,极容易生气...”
苏明妩越听越没个好词,不甘心地仰起脸,蹙眉道:“还有什么!”
不管,这次他说什么都找补不回来!
符栾回望她,捏了捏她因为生气微嘟的脸蛋,轻笑了声,“但是,很好哄。”
“...”
苏明妩的气焰瞬间歇了大半,真奇怪,他好似还是没夸她,可她心里怎么就酸酸涨涨,气都生不出来了。
“不行,王爷,你再说我几句好话嘛。”
“比如呢。”
“比如说,王妃温柔大方,娴淑端庄。”
“嗯,王妃原来喜欢听假话么。”
“...!”
...
***
入了夜,王府里比白天还要热闹。
各个正殿檐角装饰彩绢,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高挂,最特别的,是府里道边的树上也挂满了红布袋,华丽喜庆,在石柱灯下流光溢彩。
这是苏明妩想出的法子,在树上松松的系上数量许多的红包,每包里头放几个铜钱,不许仆人爬上去摘取,但偶尔风吹过,极有可能掉下来,谁捡到就归谁。
大家觉得好玩儿还有钱拿,没事干就在树下玩闹,将原本空旷的地方衬的颇有生气。
因为苏明妩想看周遭寻常人家放的炮竹银花,于是除夕晚膳的桌子被挪到院中,屏风挡风,外加围摆了五六只火炉,倒也不冷。
丫鬟们连番上菜,桌上菜品丰富,大都是些江南名菜,也不知符栾何时叫人把婺州宁越府里福元大酒楼的厨子调了来,煮了她最爱吃的八宝野鸭,还有葱花脆皮虾仁。
“王爷,你何时这般细心啦。”
符栾笑道:“你哥哥信里催的。”
“...”
苏莳廷保持每周一封信,大都说的苏明妩的喜好,当然少不了说到苏家的年节菜式。符栾记得去江南那次,她提过爱吃的几样,再找试菜麻烦,索性让方管家把人送了过来。
“让一让,让一让。”
“王爷,王妃,热乎乎的水点心来啦!”
李泰庆脚步灵活,双手捧着一大碗热鸡汤,喜笑颜开地端到桌前,“王爷,王妃,这鸡汤里面有水包子,唯有一只水包子里包了颗小金珠,谁吃中了马上就有最好的彩头!”
说完,李泰庆朝苏明妩眨了眨眼睛,表示事情办妥。
苏明妩放心地点头,“王爷,您先挑吧。”
“嗯。”
符栾神色如常的尝了口,直到他吞咽下去,苏明妩也没看到金珠的影子,“王爷,您再吃一只。”
符栾又吃了一只,还是没有。
不对啊,她皱眉看向李泰庆,她可是吩咐每个水包子里都装了,符栾怎么吃都能吃到的,然后她就谎称汤凉了,把剩下的撤下去,等把金珠子取出后再搬回来。
苏明妩抢过符栾的筷子,随意挑了只,谁知一咬就硌到了牙,吐出来,是颗胖金豆。
“你....”
“王妃,不怪我,这是您的运气啊!”
符栾赞同,“看来,王妃很快就要走财运。”
苏明妩觉得不用问了,定然是王爷的意思,“那就谢谢王爷吉言。”
符栾笑了笑,挥手,霍刀立马带着身后侍卫搬了五个红木箱进来,看他们强壮的身板,搬得居然有点吃力。
侍卫们将箱子火速摆成一排。
苏明妩刚吃了口虾仁,放下筷箸,狐疑道:“王爷,这是什么啊?”
“王妃的岁钱。”
岁钱,她不是不要了么。
霍刀一声令下,侍卫们领命,整齐划一地弯腰打开木箱,恰此时,头顶响起银花烟火,照亮一边天穹,巨大的光源投射进五只箱子内,瞬间迸溅出簇簇耀眼的金灿光芒。
苏明妩看得目瞪口呆,差点站起来,“这,这都是金子啊。”
“王爷,你,你给我的岁钱吗?”
“当然。”
苏明妩哑然,隔了好久才抬头,只见男人勾了勾唇,看向她的时候,笑意灼人,“别人有的,本王的王妃,怎么可能没有。”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98章
第98章
年关前,各路的游子都急着往家赶,其中自然不会包含好不容易来到京华,来年二月要参加科举春闱的穷考生。
落鸿街那家老旧的食肆,正月里还开着门,入冬后也逐渐开始烧炭,铺头掌柜人好,从来不赶这些来蹭灯蹭暖的穷苦年轻人。
初九这日,有个俊秀的书生站在底层屋檐,他身量清瘦,站姿笔挺,手上正执着书在看。
因为天寒地冷,书生的指节冻得发白,可仍旧不愿意提前上楼。
“李予灯!”
符箐瑶手上抱着个大书袋,隔老远就朝他挥手,小姑娘有着好样貌,还有一副梨涡虎牙,笑的冬日太阳照下来的光还明媚。
李予灯抬眸看向她,有一瞬间的怔然,然很快消逝不见,视线掉回到书上。
符箐瑶吃力走近,拽着他的袖子埋怨,“你都听到我喊你了,也不来帮我提一提。”
他们认识三月有余,符箐瑶对他自是比初见熟稔了许多。
李予灯面不改色,“苏箐瑶,我们定的巳时。”
乍一听到自己的假名,符箐瑶微楞,低下头掩饰道:“我就迟了一炷香,而且,你为何不进去坐着等,外面那么冷。”
李予灯没回她,转身上楼,走之前扔下了句,“等会儿课时里面扣。”
“行,李先生...”
符箐瑶跟他后面走上去,她还觉得憋屈呢,大过年放着舒舒服服在宫里听大戏的日子不过,跑来听李予灯讲课。
是的,那日她鬼迷心窍替俏书生挡了菜汁,毁了件白狐裘袍,本该让那个石飞章来还,没想到俏书生站出来,说愿意赔给她。
他顿顿吃菜叶,哪里赔得起啊。
符箐瑶见他长得好看又可怜,才会玩笑似的说要他教书,谁知他还认真起来,定了每隔七日给她做学问,从十月开始,到现在都多少次了...
食肆楼梯旋绕两圈,因年久失修有点陡,李予灯忍不住向后瞥了眼,嘴上却道:“你这次怎么走的比龟爬还慢?”
符箐瑶被他说得越想越生气,为何她失去了件名贵大氅,最后还落得被人教训。
李予灯说完,甩袖向后,“我等不及,你抓着走。”
符箐瑶手里倏忽攥到了粗糙布片,方才临爆发的郁闷心思悄然如烟消散,闷闷地回了声,“哦。”
...
两人如常坐在初次见面时的位置,他们动作默契,李予灯接过小姑娘从家中带来的作业,给她看一遍顺便将错漏揪出来,符箐瑶则将小二挥来,首先点了碗镇店的鲍鱼粥。
李予灯推开面前菜碟,皱眉,“未到午膳,你吃这个算甚么。”
符箐瑶兀自舀了口,“饿了就想吃啊,我今天出宫——出门走得急,早膳还没用呢。”
李予灯淡淡道:“是啊,走得急还是迟到。”
“...”
符箐瑶懒得理他,边吃,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她新取的,娇娇从凉州寄来,她还没来得及看。
苏明妩没有把凉州遇袭的事写在信里,所以符箐瑶看下来倒也没说大事,无非嘘寒问暖,寄了点补品之类的。她想,要是娇娇能回京华过年就好了,可是父皇没传召,小皇叔是不得回京的。
她叹了口气,悉心的收起,妥帖放进自己的小腰袋。
李予灯发现她动作细致,不知为何,心里不怎的舒服,咳了声,“如果想要我代写情诗,换一次上课的时辰,也可以。”
符箐瑶不明所以,反驳道:“什么情诗?娇娇是我的好友。”
“嗯,那真可惜。”
“...”
符箐瑶觉得书生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大概,不对,应该就是嫌她麻烦。
她偏过头喝粥,快喝完时,蓦地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要送给李予灯。
小二收拾掉碗筷,抹了下桌,‘嘭’的一声,小姑娘把她包里一套十三经全拿出来,放上了桌。
“喏,这个给你的,你上次不是因为教我,没来及看手上的书么。”
符箐瑶和李予灯认识也有段时间,知晓他每次带一本书就急着读,回去得还给老师,上次她背文背的磕跘,以至于扰的他到最后书都没看完。
李予灯习惯性地动作,推开,冷漠开口,“不用,老师后来又借给我了。”
“谁借你不是一样,这么重,难道还要我搬回去吗?”
李予灯撩起眼皮,“你是富庶人家,扔了也可以。”
“...你!”
符箐瑶觉得跟他说话为何总是犯冲呢,她何时受过这等冤枉气,算了算了,就当是为父皇培养大宁朝的人才,她牺牲一下自尊心好了。
方才那句话落,李予灯张了张口,终究没有继续,阖了上去。
临近午时,隔壁桌来了用饭的书生,冤家路窄,其中一个正是当初泼了他们菜汁的石飞章。
符箐瑶原本不想搭理,可他们故意说大声的‘窃窃私语’,听得实在惹人嫌。
书生甲:“哟喂,李予灯的田螺姑娘又来了,真是勤快的很,不认识的还以为他们是秘密幽会呢。”
石飞章度过了那段唯恐要他赔狐裘的日子后,重新变回嚣张语气,“小白脸人气高呗,书院院长的幺女不也天天扒窗户看他。”
书生甲啧啧:“我看明明长得一般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符箐瑶听到这,翻了个白眼,低声轻骂了两句。
李予灯抬头,淡淡地道:“早就让你和我分开坐隔壁桌,等我帮你看完作业再来教你,看到了没,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听。”
符箐瑶不介意,宽慰道:“不用担心,没关系,他们又不认识我。”
李予灯认真地回答:“不是,我说,是对我的影响不好。”
“...”
好吧,符箐瑶承认,她的确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管男女。比如娇娇,比如月怡,她喜欢和好看漂亮的呆在一起玩。
她对这个书生,从起初就有莫名其妙的心软,这其中当然有容貌的缘故。
但,她也不是非巴着他不可。
回想起今早她是为了搬那么重的书过来,宫城门口摔了一跤,换件衣裳才会晚来,最后居然一句话都没讨到好。
着实委屈极了。
符箐瑶抿了抿小嘴,抱着自己的茶杯,大大方方站起来,在李予灯疑惑的目光里,蹦跳跑到了隔壁议论他们的书生那一桌。
大宁朝男女允许同桌而食,她是公主,想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李予灯嫌弃她,她还嫌弃李予灯呢。
石飞章远距离看看还好,小姑娘一走近,就开始结巴,“你,你怎么来了,那件狐裘我可赔不起,再,再说,李予灯不是答应赔你了么。”
“不,我改主意了,还是要你赔!”
李予灯没有抬头,手上翻页停了停,好像听见了这句,又好像没听见。
石飞章顿时慌了,“你,你怎么赖皮啊!”
符箐瑶被他吓呆的样子逗笑了,“怕啦,刚才还敢那样议论我?”
“...”
书生甲插嘴道:“我们主要是议论他,说你是捎带的,谁让你和这种人走那么近。”
符箐瑶有些好奇,和李予灯相处这么久,除了了解他名字怎么写之外,他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
她低声问:“李予灯的脾气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你们那么讨厌他?”
“何止不好,差死了,主要是他不喜欢北院。”
“你们哪个书院,还分南北?”
石飞章接话道:“我们在鹿山旁边的鹿泰书院,你这种小姑娘当然没听说过了,鹿泰书院在京华撇开国子监,那也是前三的地位,我们院长以前...”
符箐瑶不耐烦地打断道:“快说,怎么分的南院和北院?”
“哦,南院是有钱富家子弟或者别地府州县来的官家子孙,北院么,就是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寒门了。”
书生甲从旁补充,“李予灯比较特别,他算和我们都在北院,但他要去南院做扫洒抵学杂费,是以和南院的富家少爷比较熟,总和南院的人说话。”
“哎,给南院的有钱人洗衣裳,磨墨,替他们偷抄禁书,殷勤没骨气的像人家的书童,我们院的诗词比赛,拗得不参加,说到底,不就是看不上我们穷呗。”
符箐瑶回头看了李予灯一眼,嘀咕:“不会吧,他脾气那么...”
这几个月,她点了那么多的好菜,他都没吃一口,怎么也不像是他们口中没骨气的人。
“别看他嘴巴厉害,该干的事,他也听话着呢。”
石飞章哼了声道:“反正,姑娘我劝你,别喜欢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他是想借着你往上爬,再把你甩了。”
符箐瑶正在瞎想,蓦地听到这句,涨红了脸,“谁说我喜欢他了!”
李予灯原本早已看完符箐瑶抄的《周礼》好久,他听完这句,抬头唤道:“过来,讲课了。”
“噢。”
符箐瑶捧着茶杯坐回来,心不在焉地听着李予灯给她讲解。
其实,俏书生真的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人,他不说那些气人话,给她认真讲书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泛着柔光。
她觉得,他的脾气分明不坏。
符箐瑶晓得方才他们故意夸张的语气,书生肯定听到了,她轻轻地问,“李予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
李予灯讲到一半,垂着长长眼睫,停下顿了顿,“嗯。”
“洗衣裳,磨墨,替他们抄禁书,南院的人让你做,你就会做吗?”
“嗯。”
“可是,书院不是有膏火钱,我记得,京华大书院的前几名考生都有银子拿的。”
“北院没有。”
“哦。”
李予灯执笔放下,带着不自知的,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以后还要我教么?”
符箐瑶摇了摇头,仔细思考过后,“我不要了。”
李予灯愣了愣,低头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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