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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破茧成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魅妖妖
秦月娘和温芷的神情看着倒还自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对姑娘也是热情关切,连眼神看起来都是和煦温柔的。如果她们并非出自真心,那这母女二人便真是不好对付。加上她们有老爷的宠爱与支持,以姑娘的单纯恐怕不是对手,需要好好提防。
不过张嬷嬷想到姑娘早晨的安排,又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糟,至少姑娘对一切看的很是通透,并没有被这母女俩的表面功夫所迷惑。同时张嬷嬷也暗下决心,如果秦月娘和温芷母女妄图对姑娘不利,那她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定保姑娘周全。
心中有谱,张嬷嬷放下心来,上前扶着温岚转向一旁的耳房,两个小丫头随即跟上。
几人服侍温岚重新梳洗完毕。其中一个小丫头对温岚说:“刚才奴婢出去打水,半烟姐姐、侍书姐姐着人回姑娘话,一切安好。”
“恩,知道了!”
温岚与张嬷嬷对视一眼,轻声说:“嬷嬷我们出去吧,让老爷等着急了不太好。”
张嬷嬷点点头,温岚整肃衣装,在几人的簇拥下又走了回来。
桌上已经换了新的茶水,淡淡的茶香萦绕入鼻,让人未品先醉,果真是好茶。
方清屏喜茶,温岚跟随母亲,于茶道也颇有些造诣,只是外人不知。如今仅是一闻,便知此乃进献宫中的贡茶,蒙顶茶。
今秋温远道差事办得不错,讨了今上欢喜。升了官职不说,还特别御赐了些东西下来。其中便有这蒙顶茶。
“什么茶,这么香?”温岚坐下,端起茶碗就是一番猛啜,瞬间就喝了个干净。
温芷拿手绢掩着口,轻声笑道:“妹妹,此乃进奉宫中的贡茶,蒙顶茶。父亲统共不过得了二两,非贵客不得品。如今却被妹妹做牛饮,可真真是糟蹋了。”
说完,银铃般的笑声似忍不住,在厅内响了起来。
温岚脸上瞬间升起两团红晕,看着有些窘,“平日里没饮过这么香的茶,让姐姐见笑了。”
秦月娘微嗔,“芷儿,不得无理!”虽是微怒,不过脸上却是半点不安也无,隐约还能见到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什么无理不无理,她们姐妹说话自在就好!刚才我还想岚儿怎么忽然间转了性子,让人有些不能适应。如今听芷儿这么一形容,倒觉得我那率真不拘小节的岚儿又回来了。”温远道说完意味深长地瞟了温岚一眼。
温岚闻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她本就担心自己今日所为与平日反差太大,会引人猜忌,结果还真就叫她料对了。幸亏有了方才那一出,现在温远道应该已经放下了戒心。
温岚面色更红,已然有些急了,“父亲!”
“老爷”秦月娘闻言嗔怪地瞥了眼温远道,“哪有人这样形容自己女儿的,看!姑娘都不好意思了。”转脸又慈眉善目地看着温岚,“姑娘莫急,看看月姨准备的礼物喜不喜欢。”
“春桃。”秦月娘冲站在身后穿青色小袄的丫头摆摆手。
春桃捧着一个红木镂刻玉兰缠枝花样的盒子走向温岚。盒子扁长,样式古朴。
温岚瞅着那盒子神色恍惚,她自是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前世,她也曾得到过这么一个红木盒子。她很喜欢盒子里的东西,可以说是爱不释手,只要出门便会带在身旁。后来,秦月娘因这物件又给她请了一个师傅。那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女镖师,功夫算不得好,但对于温岚,已经足够了。
现在想来,秦月娘的安排不可谓不用心,甚至可以说是用心良苦。偏偏前世的她一叶障目,看不清楚。
春桃恭敬地站在温岚身前,将盒子朝向她打开。
果真如此!
红木盒内是一柄窄刃细长乌金短剑,长度与宽度都只是一般男子佩剑的一半。剑身柔软轻薄,正适合体力不济的女子防身所用。剑柄处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剑身则散发着令人心颤的寒气,迫人心脾,一看便知是锻造高手精心锻制的利器。
温芷后来曾寻得两只声音灵动悦耳的金铃铛送给她,配着一条红色的流苏坠子悬在剑柄下,短剑挥动,铃铛就迎风作响,叮叮当当甚是美妙。
无论是从短剑的锻造工艺还是从剑柄上镶嵌的那颗东珠,都让人一眼既知此物价值不菲。秦月娘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
温岚脾气火爆,凡事崇尚武力解决,不可不说是温方两家百年难得二见的异类。那个百年一见的异类是温岚的小舅舅,方清屏的弟弟方清尧。
方家三代书香世家,男子无不从文,唯有这方清尧弃笔从戎,还考了武举回来,气的方老爷子一怒之下将其打出大门,从此再无联系。温岚这一身三脚猫功夫便都是小舅舅教授。后又寻了那女镖师,武艺精进,对付一般泼皮无赖已不在话下。
这柄短剑很讨温岚的喜欢,不得不说秦月娘送礼很会究其性格,投其所好。便是如今,温岚见到此剑,依旧是欢喜得不得了。
可温岚深知秦月娘送此剑给自己的险恶用心,前一世的她性急不懂忍耐,受不得他人讥讽,偏又事事争强好胜,有几次凭仗此剑惩戒过人。久而久之温岚原本暴躁不知礼数的恶名上又添加一条,残虐凶狠。这也成为后来沈家上下不喜自己的原因之一,便是沈慕寒,也因此不止一次公开讥讽过她。
温岚将短剑从盒内取出,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温岚轻轻摩挲剑柄上的华润东珠,一脸惊喜道:“好漂亮的短剑,我很喜欢,谢谢月姨娘。”
秦月娘听见温岚的赞美内心很是受用,不过最后一句月姨娘却让她心中有些不舒服,宛若一根毒刺深深扎进心房。妩媚的脸上也不再是刚才的温婉模样,有了些灰败,望向温岚的眼睛也有一丝狰狞。不过只是一瞬,秦月娘便调整好状态,万分委屈地瞥了同样诧异的温远道一眼,说:“姑娘喜欢就好。”
温远道看着刚才还神采飞扬的爱妾和女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下去,面色便有些发黑。
对温岚说话时便有些不悦,“岚儿还是称呼月姨比较好,什么姨娘不姨娘的,一家人何必那么生分!”
“父亲,女儿正是为了一家和睦才这么称呼姨娘啊!难道您想让月姨娘进府做通房不成?”温岚有些惊讶,微张着小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娘。
秦月娘的面色还算沉稳,但温岚注意到她的一双手紧紧抓住裙摆,手上青筋直跳,仿佛拼尽全力才克制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温岚确信,如果温远道不在场,她会毫不意外冲上来撕烂自己的嘴。可惜现在,为了保持风度,她只能这么煎熬着不动。
温芷的表情就精彩多了。一张小脸一会儿发红一会儿泛白一会儿转青,煞是好看。饶是她心机再深,演技再棒,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不过温芷被羞辱而不暴走,还是让温岚对她刮目相看。若不是虚长了温芷几岁,自己恐怕依旧如上世一般不是她的对手。
“温岚!当家之人是我而不是你,这里没有你置喙的余地。为父今日偏要升月娘为夫人,你个做女儿的难道还要违抗父亲的决定不成?”温远道一只手啪啪地拍打着桌子,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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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破茧成蝶 第九章 落空
温远道发怒,温岚却不像方才跪地争辩,只沉声说:“父亲的决定女儿自是只有遵从的份,可是此事再急也待明日出了母亲尾七再办,否则传扬出去恐于父亲声名有碍。”
“这是什么歪理,不过纳个继室,怎么会辱及声名?莫不是你为你娘不忿,心生怨恨,故而在此胡搅蛮缠。你若不说,外面又有哪个知道?”温远道恶狠狠的瞪着温岚,对温岚的话并不认同。
“父亲所说女儿不懂。女儿只知道:女儿和初弟年少,日后还要靠父亲过活。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出此等丧灭人伦、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对我们并无益处。”
温远道听了温岚一席话,心中已不似刚才那样笃定。踌躇间,外面走进几个人来。
“哥哥。”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中年女子开口唤道。
来人是温远道唯一嫡亲的妹妹,温岚嫡亲的姑姑,温秀芝。
温秀芝长着一张胖胖圆圆的脸,脸上长着一对不大但很精明的眼睛。温秀芝只比秦月娘大上一岁,今年刚二十八。不过由于丧夫,独自带着儿女投奔哥哥的温秀芝眼角已有了些许皱纹,显得有些憔悴。
跟在温秀芝身后除了她的两个丫头,还有两个便是温岚的婢女侍书和半烟。两人一进门便不着痕迹地朝温岚眨了眨眼睛。
温岚会意!
温实初被侍书抱在怀中走进来,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温岚,不由奶声奶气地喊:“姐姐!实初好想你哦!”
温岚看见小弟心中欢喜,一把从侍书怀中接过,便开始询问起来:“今天几时起的?睡得好不好?早饭吃了什么?……”林林总总一大堆问题。温实初每一条都细细答过。
温远道看见妹妹和儿子,很是意外。便问,“你们怎么来了?”
秦月娘和温芷也互看一眼,谁也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出现在此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温岚请来的救兵?秦月娘冷哼一声,莫说姑奶奶如今孀居,没得婆家支持,单是她寄居在温宅这一条,她说出的算就算不得数。
越过温实初的肩膀,温岚瞅见秦月娘脸上的不屑。温岚记得,上世即便秦月娘如愿当上了主母,温秀芝开始也并没给过她好脸。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这两个冤家似乎还要不停争斗下去。如今……温岚面上一笑。
“明日是嫂子尾七,侄女说想去庵里给嫂子做场法事,请我帮忙。如今已经安排好了,只需把细节的地方给侄女交代一下。”
“岚儿要做法事么?”温远道自言自语。
温秀芝闻言,不由瞥了秦月娘与温芷一眼。
她这哥哥可真是糊涂,为了个小妾连妻子尾七都忘了!不由又想到自己,若不是家里那个小贱人撺掇着丈夫出门,丈夫也不可能遇险死在外面,害自己成了寡妇,害儿女没了父亲。
温秀芝暗唾,所有的姨娘都一样不是好东西,一股怨气悉数转嫁到秦月娘头上。
“哥哥莫非对明日法事之事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温远道呵呵讪笑两声。
温秀芝对温远道的薄情有些不满,遂开口,“哥哥,事情的来龙去脉妹妹方才已经在门外听得真切。妹妹觉得侄女所言在理,如今确不是一个纳妾的好日子。”
温秀芝不提续弦,只说纳妾。一句话又把秦月娘气得够呛。
“哥哥,妹妹曾听人言,当朝天子与先皇后伉俪情深,长孙皇后逝去多年,也未再立新人,并言皇上极恶背信弃义之人。妹妹还听说,前阵子有个休妻再娶、另攀高枝的官员被皇上削了官职,骂出金殿。哥哥需记得明日才是嫂子尾七最后一天,若这停妻纳妾之事被哪个坏了心的捅到皇上那里,妹妹恐哥哥前途不保。”
温远道听完如醍醐灌顶,心中不由惴惴。今上为长孙皇后修起舍,筑层楼以寄哀思之事整个天朝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妹子所说那个官员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他不过刚得了皇上的赏识,正是大展宏图之际,怎可因此事拂了今上的逆鳞,毁掉自己的大好前程?
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今日若不是妹妹提及,他险些铸成大错。想着想着,温远道拿袖子拭去头上的汗。“妹妹所说极是,是哥哥糊涂了!”
“爹爹。”温实初迈着短胖的小腿走到温远道身边,扯着他的衣摆喊。“我不要那个人做母亲,她好吓人!”说着一根胖胖的手指就指向了秦月娘。
此时的秦月娘还没从温远道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一张脸惨白而狰狞,眼中全是恶毒的怨气。她一方面是觉得羞愤,一方面是气温远道没有良心。无奈不能发作,只得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扎进肉中而不自觉。
温远道看见也被吓一跳,他印象中的月娘是水做的一个可人,永远都笑容甜美,温柔大方,几时曾有这么丑陋的一副样子。这样的月娘,他还真不放心将亲生儿子交到她的手上。他看着白胖的儿子,心生歉意。
温芷发现父亲看过来时脸上明显的不满,赶紧伸手拉拉母亲的衣袖。
秦月娘意识到自己失态,神情很快又恢复成以往的柔顺、妩媚,两只眼睛顷刻流下泪来,紧抿着一张樱桃小口委屈地看着温远道。
要知道,她没有强大的娘家,所依凭的也就只有丈夫对她们母女的怜惜。若连这点怜惜也没了,那她便什么都不是。一个姨娘,算不得府中的正经主子,说白了只比通房好上那么一点。今日做不成夫人,那日后可就难说了。
“月姨娘怎么了?可是父亲没升你的位分,不高兴了?姑姑和我这么做也都是为父亲的仕途着想。你身为姨娘,可不能扯父亲的后腿啊?”
温岚说完,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月娘。不过很让她失望,秦月娘并没有暴走,而是强忍住心头不满,扯出一个笑来:“怎么会呢?老爷前程似锦,我高兴还来不及!”
“哦?”温岚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温秀芝说,“姑姑,明日都谁陪岚儿去庵里啊?”
“看我这记性!”温秀芝猛地一拍手,“我正是为此事找侄女,依旧礼明日该让银环和秀玉陪你一起去。不知侄女以为如何?”
“此事侄女做不得主,姑姑还是问过父亲为好。”
温远道如今正烦,对什么都兴致缺缺,摆摆手道:“妹妹如今替我揽了这差事,一切就全凭妹妹做主!务必要做好做精,不要让外人挑出一点错来。”
“是,哥哥!”温秀芝笑着回答。
温岚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温秀芝问:“姑姑,依旧礼是不是所有的姨娘都该去庵里给娘亲祈福?”
“那是自然!”
“既是如此,明日祈福,月姨娘便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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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破茧成蝶 第十章 下跪
温岚的话再次成功点燃秦月娘周身的怒火,这一把火烧得她体无完肤,鲜血直流!
想她以前处处受方清屏掣肘,无奈躲在别庄十几年,过着上不得台面的憋屈日子。如今方清屏人都死了却还阴魂不散,留下一个贱种继续折辱于她,阻她青云之路。这口恶气让她如何能咽得下?
秦月娘思此,身子再也支持不住颤抖起来。
温芷上前搂住秦月娘,她的脸色虽也苍白,不过还没到崩溃的地步,比她母亲却是强多了。
温芷求助地望一眼温远道。
温远道心中不忍,咳嗽两下,沉声说。
“好了,今日之就到这吧。你月……月姨娘和你芷儿姐姐的身子不太好,从一早等你到现在也有些乏了。岚儿明日还要去庵里给你母亲祈福,便也早些回去准备!有什么不明白不懂的正好向你姑母请教。”
先不说这么多年与秦月娘的琴瑟和鸣,情意缱绻。单看在月娘是自己屋里人这一条,温远道也不好让她太过难堪。
“既是月姨娘身体不适,明日便不要去了吧。反正姨娘只要有心,在哪里为娘亲祈福都一样。”温岚很是懂得从善如流,没有和温远道硬碰硬,风向转的很快。
温远道刚想夸赞温岚几句,温岚继续说道:“所谓礼不可废,姨娘虽然明日不去,但该有的礼数是不能缺的。如今就在此全了这礼数吧。张嬷嬷!”
“老奴在!”
张嬷嬷因早知了会有这么一出,故而听见温岚唤她,立即应声而出。
张嬷嬷是府内伺候多年的老人,年轻时曾在先朝宫里做过几年侍女,对女子间的你争我夺、勾心斗角再熟悉不过。方才她一直跟在姑娘身后,冷眼观察着秦月娘母女。几次机锋下来便知此人是个心术不正、不守本分的。
秦月娘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妄想一朝飞上枝头野鸡变凤凰,同时还撺掇着老爷处处打压姑娘,着实是可恨可恼。其间若不是姑娘几次应变得当,早被他们拿捏了短处不得翻身了。
大宅门内的奴才惯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姑娘一个弱女,失了娘亲庇护,又不讨父亲喜爱,如若再有个貌美如花的继母,那今后的悲惨生活是可想而知的。如今姑娘聪慧,没有上秦月娘的当,反倒还请姑太太出面劝老爷消了升秦月娘做夫人的心思。这好比一巴掌打在秦月娘脸上,让其大大没了体面。如果再让秦月娘以姨娘之礼拜过夫人牌位,那秦月娘今后就算再有非分之想,若想成事恐怕也难了。
姑娘不愧是夫人的女儿,十分聪慧。这一招用得妙啊!
张嬷嬷听见温岚唤她,转身接过半烟怀中所抱之物,而后上前站在温岚身侧。
“嬷嬷,月姨娘进府还没拜过娘亲,如今便让姨娘把这礼数全了吧。请娘亲牌位!”
张嬷嬷闻言揭开胸前黑色丝绒,她双手紧托赫然就是方清屏的牌位。
“岚儿,你……?”温远道单手一指,有些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女儿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梦中母亲被恶人所害,凄惨异常,女儿一觉惊醒便觉惴惴不安。不过当时女儿只以为是自己思母过度所致,并未多想。谁知后来接连两三天又做了同样的噩梦,女儿心中便琢磨着要为母亲念经祈福。
前夜女儿再醒,于园中得知初弟发热之事,以为此一切乃母亲给女儿托梦,更坚定了女儿为母祈福之心。女儿第二日便寻了姑母,请姑母帮女儿在庵中安排替母亲做场法事。当时姑母请庵中女尼为女儿卜算过,说今明两日祈福最适合不过。
张嬷嬷说外宅不比内宅,女儿一闺阁女子夜间不好在静室久留,于声名不好,这才请了母亲的牌位回房。这一切,父亲问过姑母便知!”
“侄女所言不虚,那日我去看初哥儿,侄女就把来龙去脉给我讲了个清楚。我请庵主卜算,庵主说今明两日极佳。庵主还说,若是属兔之人彻夜祈福,不仅对已故亲者大有裨益,还对生者至亲运程有助。侄女一听便说一定要为嫂嫂和兄长修这项功德呢。”
温秀芝说完,厅内有片刻安静。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瞅了瞅温岚。温岚属兔,颈上更有一个自小便佩戴的羊脂玉小兔子吊坠,这在温宅并不是个秘密。只有温远道与众人相悖,侧头去看下首的秦月娘。因为他知道,除了温岚外秦月娘也是属兔的,为此他还着人打过一面足有三两重的纯金生肖牌。
此事,才第一次见月娘的岚儿是不可能知道的。而秀芝,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必要知道。整个温宅,除了月娘的亲近之人,他不认为还有谁会刻意记住一个姨娘的生辰。整件事应该是真如岚儿与秀芝所说,纯属机缘巧合。
温远道显然对于温岚要彻夜祈福为他增进运程一说感到很是受用。对眼前这个女儿,他是越看越满意。虽然这个女儿有时依旧脾气犟不知变通,但终归是个孝顺的。
温远道看一眼自信笃定的温岚又看一眼乖顺娇柔的温芷,心中有了计较。有些事情便是随了温岚也无所谓。
“此举甚好,不过却是苦了岚儿你们!”
你们?温岚一听即刻明白温远道这是要舍弃秦月娘了!他的父亲温远道,果真是天下最道貌岸然又自私的人!秦月娘怎么会认为温远道是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呢?良人变狼人都不过只在男人的一念之间!
“如果岚儿所为能够让母亲心有所安,助父亲鹏程似锦,护初弟健康长大,女儿便是夜夜祷告也不觉辛苦!想必姨娘的心跟岚儿也是一样的,张嬷嬷!”
“老奴在!”
“嬷嬷乃我乳母,又先后看护娘亲和我,如今受姨娘一礼也不为过。”
“老奴领命!”张嬷嬷恭恭敬敬捧着方清屏的灵位端坐在太师椅上。
半烟立刻托着茶盏奉一盏热茶到秦月娘跟前。
“月姨娘快请吧!”
秦月娘此刻已没了半点柔媚的样子,双眼狠狠盯着温岚,似要将两个滚圆的眼珠瞪出眼眶。
温岚冷笑,也不说话。如今之事因为有了温远道的默许,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有秦月娘说话的余地。她若敢不敬此茶,那便不仅仅是不尊母亲,更是狠狠驳了父亲的面子。莫说今后永远与妻主之位远离,能不能很好在温宅继续生活下去也成为问题。而这样的后果必不是秦月娘所想面对或所能承受的。温岚知道,秦月娘一向是个聪明人!
“月姨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对兄长的安排不满?你没名没分在府外十几年的时间都熬过了,如今有了这正名的机会你反倒推三阻四不情不愿起来。你要知道一个通房生的孩子和一个庶出小姐那可是天壤之别。你便是不顾自己名声,也要顾及我温芷侄女的将来!”
温秀芝撇撇嘴,有些不满。像秦月娘这样的女子她以前便是见得多了,不过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在府外时削尖了脑袋想进府,进了府便还想做夫人,做不成夫人就撒泼打滚满院子闹腾。得亏她那个冤家死的早不用受这番闲气。
“姨娘若需思虑许久,奴婢便去换盏新茶来,如今茶都凉了!”
半烟捧着茶问得甚是恭敬,不过落在秦月娘眼中怎么看怎么扎眼。
秦月娘看了看半烟手中的茶盏,又看了看冰冷的地板,终于深吸口气,咬着牙站起身,缓缓走至张嬷嬷身前跪了下去。
秦月娘的心思之深温岚前世早有领教,对此她并不意外。不过秦月娘这一跪却惊到了温秀芝和张嬷嬷。半烟也是一怔,待秦月娘抬头看她,才慌不迭把茶盏奉上。
秦月娘伸出手来接,在手指触到杯沿的时候,她的眸中精光一闪,一杯热茶不知怎的悉数倾到她的手上。
“哎呦!”秦月娘惊呼一声扑倒在旁。一张小脸变得惨白,眼中含泪,欲语还休。
“娘亲!”温芷从一旁飞奔过来,抓起秦月娘的手一看,原本玉白的手背现已变得通红。不过因为茶水不烫,并没有起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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