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信手穿越
王栋被林平之声色俱厉的诘问,心中着实暗恼,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人家本来就是准备一路血腥的趟过去,五百万的战争资金都说了出来,这可相当于扛着棺材去打仗,就是送死,就是要你死。他不知道几百年后的左宗棠也是扛着棺材收复的新疆,但他能感觉到林平之的决心和血拼到底的狠劲。既然他自己不想死,那就只有向林平之低头。
舔了舔嘴唇,王栋开口道:“林公子,贵镖队在鲁东受到天河帮数百人的围攻,咱们是好朋友,自然是要帮忙的。击退了那些贼人之后,全员和货物都被请到总坛做客休息,没受一点的损伤。一会在下便派人给总坛去信儿,让他们护送贵镖队去济南府,保证路上万无一失。”看到林平之仍是神色淡淡,王栋咬牙道:“还有就是我个人掏腰包,垫上这次镖队的损失。林公子,你意下如何?”
林平之哼了一声,转头向另一个汉子看去,并示意王镖头介绍下这个红脸矮子。
王镖头和王栋都大是尴尬,尤其是王栋,心中的邪火差点压不住,放毒对付林平之的心都有了。他在百药门地位崇高,纵横晋冀鲁豫四省,人们见他大多是笑脸相迎,又有哪个不怕他的。可偏偏他今天如此放低姿态,林平之居然还这副德行,如何能让他不气愤难当。而且在场的还有他一直不大看得起的弟弟,和那个红脸汉子等外人。只见他阴沉着脸,咬牙说道:“那便由林少镖头划下道道,看看兄弟能不能接得住吧。”
林平之向他嗤笑了一下,好似在笑某人的不自量力,示意他回头,看看他手下的虎贲和他们手中的弩箭是不是闪着寒光。王栋一个机灵,暗道失误,既然已经决定服软,还置什么气啊,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正准备说几句软话,林平之却是先开口了:“昨日我说的,主动送还镖队,自罚双倍钱货,那咱们便有得谈。既然百药门和咱们有旧,我也不要多,你们拿出一倍半,这事就这么算了,若是不干,我就上门讨回钱财。你若做不得主,便去信和你师傅商量,看看是他先毒倒我们,还是你们百药门先灭了门。”
王栋听到林平之总把‘灭门’,‘血洗’等词语挂在嘴边,心中发苦,暗道这是什么人啊,完全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更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是硬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他到底是不是个大家少爷啊,怎么一身的江湖脾性。
林平之见王栋有意服软,便又继续开口道:“当然,咱们的旧账干净后,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嘛,我横扫整个中原,杀人灭门,只是为了报复和震慑,我家还是开镖局的,又不准备成立帮派,如果百药门在其中出力,我还是可以考虑将那些被灭帮派的田产、地契奖励百药门一部分,还可以折价贱卖一些,这些生意才是大头,王兄可别错过机会啊。”
王栋傻傻的看着林平之,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最后还给画了张大饼,王栋彻底没话说了。
笑傲 第七章 血洗信阳
第七章 血洗信阳
见王栋与林平之谈开了,王镖头也颇为高兴,当下又介绍起了那个红色面堂的矮子。只听他道:“公子,这位是鲁东海盐帮的副帮主铁胆。”
林平之有些纳闷,喃喃的问道:“海盐帮,副帮主铁胆?昨日死的那个叫铁良的家伙,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红脸汉子全程旁听了林平之与王栋的谈话,更加震惊于林平之的强势,这可是百药门啊,晋冀鲁豫四省中,哪有几个敢得罪百药门的,谁不怕被毒啊?可人家居然叫嚣着灭门,这是怎样的实力。这铁胆昨日没去信阳帮的驻地,而是留在了客栈,对林平之的了解也都是别人口述的,没个直观的印象。
在那些败下来的群豪口中,林平之手下数百人,人人手持强攻劲弩,一言不和便弓弩相向,信阳帮所有的人便是被林平之下令射成的刺猬。在铁胆听来却太是离谱,几百人的弩阵,他家养的是军队么?还不是群豪自己被打败,才夸大其词,好给自己挽回面子。若是可以,铁胆还真想和林平之较量较量,让人知道,他虽然不是胆大包身,但他有一颗铁做的胆子。
可是铁良在信阳帮驻地的作为,却着实有些自绝于群豪的意思,群豪虽然有些同情被暗箭射死的铁良,但更多是对临阵退缩,‘卖友求荣’的鄙视,虽然铁良没有卖成便被干死了。暗算铁良的是黑道巨肇司马大的独生爱子司马天麒,这司马大早年纵横邪派和黑道,那可是响当当的一个好手。之后拉了一班弟兄,在海外占了个岛子,做起了岛主海大王,是以现在人们都称他司马岛主,这次他就是让独生爱子司马天麒带人来给他打前站。可司马天麒却因害怕铁良的出卖,而被林平之找上,先下手暗算了铁良。
回去之后众人虽然鄙视铁胆他们的海盐帮,但对司马天麒一行更是不满,但摄于司马大的威势,众人却也敢怒不敢言。而司马天麒也是恼怒海盐帮,便准备连夜对付铁胆一行。好在有和海盐帮交好的帮派,事先通风报信,让铁胆等人逃过了一劫,而铁胆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联系了两个帮派,准备直接来投靠林平之了。这些狗皮倒灶的事却是林平之也不清楚的。
铁胆见到林平之威压百药门的无限强势之后,当然知道如何自处,连声答道:“回公子爷的话,小的铁胆和家兄铁良乃是亲兄弟,咱们两人共同创立的海盐帮。可昨天司马天麒偷袭在先,又要灭口在后,小的和兄弟们在对面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还请公子爷可怜可怜,收留咱们,也给咱们个报仇的机会。”当下简明扼要的讲了司马天麒的背景,和昨晚群豪回去之后又发生的事。
林平之见群豪他们内部闹矛盾,而且弱势的一方还投靠了自己,当然高兴,颇有些和颜悦色的说道:“原来如此,哼,早说他们不能成事,外敌当前,他们还擅杀义士,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铁帮主能弃暗投明,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铁胆连连应是,并且奉承道:“公子爷说的没错,他们中间多是司马天麒这等蠢蛋,根本不是公子爷的对手。”心中却暗道:我只是在那边混不下去了,弃暗还说得过去,投明却未可见得。
林平之不晓得铁胆的弯弯绕,不过还是继续画饼道:“铁帮主,你只要跟着本公子尽心尽力的好好干,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家在闽粤海边也有盐场,更是和两淮盐商有过合作,若是你用心,我看你的海盐帮大可以去掉那个海字,组建个横连数省的盐帮却是绰绰有余的。况且有我林氏的支持,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铁胆听了林平之的话,当即震惊于林平之给他描绘的蓝图,磕磕巴巴的道:“公子爷圣明啊,老铁这条烂命就卖给公子爷了,过火山,下油锅,老铁绝不眨下眼睛。”这次却是大部分的真心实意了。
林平之吩咐了王镖头代为安排王栋与铁胆的手下,便又见白二领着一位穿着兵服的军爷过来,林平之连忙迎上前去见礼。这位白二口中的刘校尉是信阳参将方面派来协调的,以免两家发生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还没走远的王栋二人,看到林平之笑呵呵的和那个当兵的在拉家常,心下自然念头急转,直到两人骇然的想到林平之居然要借助官府的力量,达到他所说的‘血洗信阳’。‘这可真是血洗啊’,两人的心中同时暗道,也为那些仍在客栈中吵闹不休的‘江湖好汉’们捏了把汗,更是庆幸自己没站错队,至少在信阳如此。
巳时一刻,信阳参将带着大批官兵入城,同时关闭了城门,全城封锁、戒严,捉拿逆党反贼。听到隐隐约约的号角之后,林平之交代了宋老镖头好好守家,并留下了刘校尉的一名手下,然后便带着自己近百名嫡系手下,和几十个早上投靠过来的百药门与海盐帮的帮众,浩浩荡荡的向悦来客栈方向杀去。
此时悦来客栈里的江湖豪客却群龙无首,吵吵闹闹个不停。祖千秋伤的极重,老头子昨夜已经带着他翻城而去,往开封求救于平一指了。游迅也在昨夜的混乱中不知所终。‘桐柏双奇’历来寡言,此刻正与张夫人狠狠的对视。而张夫人昨天丢了大人,此刻又被‘桐柏双奇’牵制,自然无法出来主持局面。
功夫高的,已经走的走散的散了,没人能挑起大梁,而功夫低的又相互不服气。若按手中的实力排名,第一的那自然是原信阳帮,人家人多势众主场地利,但他们正副帮主都被射成刺猬,精英帮众也死了个差不多,算是彻底灭门了。剩下第二的居然是司马天麒,可在坐的都十分不齿其为人,更是厌恶他昨夜意图赶尽杀绝海盐帮,根本没几个人鸟他,倒是捧起了一个昨晚才到的天河帮坛主,与他唱对台,争夺领导权。
人家天河帮可是黄河中下游的巨无霸,帮主‘银髯蛟’黄伯流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位前辈耆宿,只是他帮规松懈,帮中良莠不齐,作奸犯科之事所在难免,因此天河帮的声名就不见得怎么高明,被那些自命不凡的名门扔进了邪道之中。但天河帮毕竟人多势众,帮中好手也着实不少,是晋冀鲁豫之间的第一大帮会,万余帮众可不是闹笑话的。是以在信阳的虽然只是一个坛主,普普通通的一个‘小高层’,带来的弟兄也不多,身份也不比司马天麒这少岛主,但人家身后有天河帮撑着,在这小小的信阳地位自然崇高。就像现在若有个日月神教的小执事在此,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带头大哥,实实在在的‘上差’。
就在群豪们还在讨论今天怎么应对林平之,又由谁来领导大家的当口,一个报信的人连滚带爬的闯进了悦来客栈,只听他大声道:“不好啦,不好啦,官兵封城,要抓叛党逆贼啦。”
没等众人消化这个消息,那个姓赵的天河帮坛主朗声道:“不要慌,官兵封城抓叛党,和咱们有什么干系,他们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他们不开眼,难道诸家兄弟的刀剑都是摆设不成,那些水囊饭带的官兵,咱们打就是了。”
众人轰然应是,齐声道“赵坛主说的有理”。
也有人大声道:“咱们爷们跑江湖,哪个身上没有血案,哪个又没对付过官兵,又有哪个是没卵子的害怕官兵?”
正在众人乱哄哄的吹嘘着自己,曾经多么勇猛打过多少官兵,一会还要在打一些时,第二个报信的汉子冲了进来,只听他大声道:“林,林,林,林,林平之。”
众人立时便火了,大声催促,可这个汉子好不容易说完林平之,又卡在“他”字上了,‘他他他他他’的说了七八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耐不住叫骂道:“急死老子了,哪个混蛋让这么个结巴去放哨的,消息探回来,居然说不出来,真是够滑稽的。”
也有人学那个汉子,逗他道:“他,他,他,他林,他林平之怎么啦?”不少人都大笑了起来。
也有人解释道:“这人以前是信阳帮的,不过盯梢探视可轮不到他,但现在信阳帮上下死了个通透,只有叫出他们这些本地人来放哨了。”
这次倒是司马天麒先开了声,刚才他被赵坛主抢了话头,可是十分不爽,这次总算是找到机会了。只听他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大声道:“这位兄弟,不要着急,咱们这么多弟兄在这,就算他林平之再霸道,难道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不成?先喝口茶,歇一歇,然后再说。”
那人也是跑的累了,将司马天麒递过来的茶‘咕咚咕咚’的两口喝了个干净,胡乱抹了下嘴角,这次说的倒是顺畅:“林平之,他带人往咱们这冲来啦。一大队官兵在前边开路,说是,说是要缉拿乱党,所有人都不许持兵器,否则以同党论处,杀无赦。结果前边的兄弟刚缴了械,他林平之就带人从后边冲上来,大喊‘投降免死’,‘投降免死’。有的兄弟上去拼命,又被射成刺猬啦,现在已经投降百多人了。”
一个实实在在的重磅炸弹在悦来客栈的大厅中爆炸了,群雄炸了窝似的大声喊叫、嚷嚷。有的人说赶紧出去和官兵和林平之拼命;有的人说趁人手齐全,咱们赶紧跑路;有的人大骂林平之毒辣;有的却一脸死灰的呆坐在椅子上;还有的人眼神乱转,想到了昨晚和今早连续失踪的海盐帮和百药门等帮众,开始筹谋起退路来;最有趣的是几个汉子在小声的劝同伴不要骂林平之,免得到时候被告发,又得交钱赔手的,却也大有听得进去之人,咒骂林平之的声音立时小了许多。
司马天麒本来还想依靠那几百个‘好朋友’和林平之硬碰硬的打上一场,结果却听到了林平之和官府联合,又开始屠杀起了他们这些江湖人,恐怖的死亡阴影又一次笼罩在了他的身上,比之昨晚更胜许多。司马天麒现在脑中完全是一片糨糊,他不知道林平之为什么不遵守他们所熟知的江湖规矩,为什么林平之立下的规矩又这样血腥恐怖,他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逃的远远的,逃回老爹的羽翼之下。
那赵坛主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脑袋嗡嗡的,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昨天晚上才到的信阳,还没接触过林平之,听昨晚败下来的群雄描述,他又觉得太夸张。这会猛然见识到林平之的诡异、卑鄙手段,还真没什么好点子。不过看到司马天麒一副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若是干的好,不说帮主赏识,就是日月神教也会高看他一眼。
当下深吸口气,大声道:“诸位朋友,林平之那小贼既然已经来了,那咱们便去和他见个真章,打击他的狂傲气势,消灭他的嚣张资本。听说他手下多持弓弩,我已经命人连夜收集盾牌,又买了许多兽皮,大家将兽皮蒙在桌子上,这不就是现成的大盾牌么,到时候他的弓弩射尽,不就是诸位英雄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么。如果能灭了他的福威镖局,再活捉林平之去黑木崖,到时候东方教主和东方大小姐可是一定会另眼相待咱们的。那时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江湖地位还不是伸手即来的么。”
这番话说的众人心思又活泛起来,当下便有许多亡命之人开始整治身前的桌子,这可是一会保命用的玩意。不过也有人提出疑议,问赵坛主如何对付官兵,毕竟林平之和他的手下是藏在官兵的后边,而且城中还不止这一路官兵。
赵坛主思虑片刻,便决然道:“咱们速战速决,大家现在分成两股,一股正面对付林平之他们,先冲散那些挡路的官兵,然后迅速消灭林平之。另一股就由司马兄弟带队,延缓其他官兵的救援,阻击那些要来妨碍咱们决战的官兵,诸位意下如何。”众人纷纷叫好,司马天麒见没有自己的功劳,但也不用上去拼命,便答应了下来。
在分组时又出了麻烦,除了那些真正的亡命徒和自认功夫不错的,以及一些想借此次机会抓住林平之,卖好给日月神教的人,剩下的大多选择了司马天麒一边,也就是去阻击官兵。
“那可是弩阵啊,近百人的弓弩,铺天盖地的箭雨,有几个能挡得住的,就凭这些蒙了兽皮的桌子?这不是拿小命开玩笑么。你赵老狗要是将手中的那些盾牌拿出来给大家伙分分还差不多。单凭一些兽皮就想让大爷替你玩命,爷们可没那么傻。再说林平之那煞星岂是好惹的?就算你们能打败他的手下,又有谁能抓得住他。”这是选择侧路接应的好汉子们的共同心声。而那‘赵老狗’自然是长了一张狗脸的赵坛主了。
那赵坛主也差点被气了个七窍生烟,心说这些人当真没有半点血性,活该被林平之一个娃娃打了个灰头土脸。不过时间紧急,一会还要靠他们策应外围,此时却是不好与他们翻脸。当下便阴沉着脸,对选择司马天麒那边的几个人使了眼色,让那几人带着手下弟兄像死了亲爹似的加入了他的队伍。那些人的帮派都和天河帮有些关联,他们有的是天河帮的下属帮派,有的托庇于天河帮,也有的在天河帮势力之内讨生活,万万不敢得罪天河帮的。
眼见准备齐全,赵坛主便和众人喝过酒,砸了碗,相互抱拳道声‘保重’之后,浩浩荡荡的去寻林平之的晦气,司马天麒也要带人在外围策应,手一挥,众人向预定战场的两边兜去。
林平之‘北伐’以来,第一场惨烈厮杀便要降临在信阳城了。
笑傲 第八章 腥风血雨
第八章 腥风血雨
初秋的天气总是那样爽朗,对于经常跑江湖的汉子来说,春秋两季无疑是他们的最爱,既不炎热多雨,也无寒冰封路,若是能在午后来上杯热茶美酒解解乏,再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侃侃江湖轶事,那真是神仙也不换的生活啊。
于乐言是洛阳北城帮的一个小小头目,手下管着几个弟兄,平日里收些保护费,放些高利贷,有了余钱便去快活坊试试手气,或是去品花楼找几个相熟的姑娘乐和乐和,日子还真有些小悠闲、小潇洒。虽然近来帮中高层迎来送往不断,河南、河北、山东、山西、关中、口外的江湖豪客更是一批批的往洛阳来,豫南豫中更是听说打红了半边天,但这些都跟他没半点干系。每月仍是解给帮中固定的银子,再吩咐手下几个小混混注意点,最近不要惹上得罪不起的人便好了。
于乐言前几日刚去了快活坊潇洒,现在手中没了大钱,只好去醉仙居喝喝酒,听听最近的消息了。洛阳的醉仙居虽然没有长安的‘谪仙楼’那样有名气,有历史,甚至有数百年窖藏的美酒,但这醉仙居怎么也是洛阳第一楼,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在洛阳说起吃饭喝酒,那第一个想起来的肯定是醉仙居。
这醉仙居占地极大,整个酒楼更是上下四层,中央一个天井直通房顶,敞亮气派无比,下两层有钱便可吃酒,地方大,桌子多,最是热闹,常常爆满。人虽多,口虽众,但菜色却是一流,速度自也不慢,很少有人因此吵架抱怨。上边两层可就是贵宾包间了,没有点地位,没有大把的银子,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尤其是四层,自醉仙居开业以来,于乐言还从没见过有人在那里用过饭呢。
此时虽是下午,但整个醉仙居的一二层已经人满为患,根本没有一个空桌,小二见于乐言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上,开口道:“于爷,您来了,您看,这也真够不巧的,下边实在没位子了,您看您是上楼还是找人并个桌?”
若是在寻常小店,于乐言此时早就大耳刮子轮过去了,并可以借此吃顿霸王餐。但在这醉仙居可不行,别看小二现在客气到谄媚,可你要是想耍横,玩无赖,那没说的,保镖护院会直接杀出来和你好好的‘深谈’一番。更何况开这么大一家酒楼,这背后又怎么会没点势力,听说这家酒楼可是和‘金刀王家’走的很近。‘金刀王家’代表着什么?就连他们北城帮的帮主,二三百号手下的杜老大在人家眼中不过是只臭虫,随便就可以捏死的臭虫罢了。他于乐言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哪里敢在这耍无赖,摆大牌。
暗自掂量了一下兜里几两碎银子,于乐言笑了笑道:“我就在楼下并个桌吧,也好听听南来北往的各路消息。”说着便在一个有空位的桌上坐下,并招呼小二给他上酒菜。
这桌本来坐着三个人,北边和西边坐着两个衣着式样相同的大汉,兵刃就靠在椅子上,随手可得。而东边则坐着一个小乞丐,衣着虽然破烂,但并不太脏,反倒是脸上脏兮兮的,东一块西一块让人看不清样貌。这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旁边一个锦袍胖子在说话,这胖子入秋了也不嫌凉,手中居然拿着把折扇,说道兴奋处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悠。见于乐言落桌,三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凝神去听那胖子说话。
见那胖子引得左右数桌的注意,于乐言也来了兴趣,他来这醉仙居本来就是想听听最近的新消息,当下便凝神细听起来。只听那胖子咂了口酒,又大声道:“那赵坛主可是天河帮的高手,天河帮有多大势力,不用在下多解释吧,所以啊,大家都听那赵坛主的。尤其是当大家听说那煞星居然勾结了官府,诬他们造反,还带着官军来对付大家,大家一个个的可是气愤到不行。关键时刻,还是人家赵坛主指挥若定,一边让人取盾一边让人将兽皮蒙在桌子上,好抵挡那煞星的弓弩。另一边还分出人手,让那小司马带领,散布在外围,阻断官军的救援,然后便带着几百名好汉去找那煞星拼命。”说到这里,这大胖子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让大家等得直着急。
有人耐不住,便开口催促道:“那结果怎么样了,是赵坛主赢了么。”这人的衣领子上翻着羊毛,一看便知不是常年在中原行走。
没等胖子开口,他左边桌子上的一个独眼汉子便先讽刺道:“赢了?要是那个死鬼赵坛主能赢,后边便不会出现许昌火并啦,他们天河帮也不会因为负气,又独自送了几百条性命。”
先前开口的人不禁疑惑的向那胖子问道:“既然那赵坛主输了,你怎么还夸他功夫了得,指挥若定啊?”
跟那胖子同桌的一个汉子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都要滴出了眼泪来,这汉子脸色蜡黄,一身灰色的衣衫,衣服里边却好像裹着白布,隐隐约约的能让人看到些血迹。这汉子没笑几声,便脸色抽搐的狠咳了几下,想来是碰到了伤口。
那个大胖子脸色尴尬,小声的说道:“赵坛主的功夫自然是不错的,但那个煞星实在太厉害,这又有什么办法。多少成名的高手都栽在了他的手下,多少的好汉子都被他成批成批的给杀了,人家那是天上的杀星下凡,咱们凡人又怎么能抵抗得了?”
之前那受伤的汉子缓了口气,颇为好笑的对胖子道:“我说蓝胖子,怎么样,牛皮吹破了,法螺也吹不响了吧,哈哈。人家从信阳一路杀过来,眼看着就要进洛阳了,可你居然还在这给天河帮说好话。嘿嘿,知道你的妻弟是天河帮的一个堂主,可现在天河帮可大不如前啦,在那位杀星面前还不是土鸡瓦狗,人家在许昌城下可是眼睛都没眨就直接杀了数百人,现在天河帮上下哪个不夹着尾巴作人。咱们这些曾经为难过那位煞星的人,还是洗干净脑袋,等着人家发落吧,当然要是有银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嘿嘿,那可是买命钱啊。”这人一开始还在嘲笑那胖子,到后来却越说越苦,最后满脸落寞的闭上了嘴。
于乐言听了个迷迷糊糊,他琢磨着这些人说的应该是前一段时间对福威镖局大打出手,以及那个姓林的小子带人北上找场子的事情。不过这些人怎么说的这么玄,难道那么多的英雄好汉都被那一个小子打败了不成?于乐言满是诧异的插话问道:“诸位,你们说的是那个叫林平之的小子么,难道聚集在信阳和许昌的那些好汉们都被他打败了?那他的功夫得多高,岂不是比他们掌门厉害许多。”说完于乐言还颇有些得意,嘿嘿,这些个家伙可能不知道那姓林的是衡山派的吧,难怪碰了一头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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