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因拿不定他心中所想,一时,偌大的永和宫,倒有些沉默。
“陛下……”
纪昕兰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妾身也相信瑜妹妹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语声顿了顿,女子似乎讳莫如深的望了望夏以沫同她身旁的柔香,“倒是夏姑娘的这位丫鬟……她自己亦亲口承认,乃是故意将俪妃妹妹对木薯粉过敏的事情,透露给旁人,这样可怕的心机,若轻纵了,只怕不仅让俪妃妹妹受了委屈,日后后宫之中,也会多不太平的……”
夏以沫心中,陡然一凛。这纪昕兰的一席话,是想要了柔香的性命啊……她原先还以为,这皇后娘娘生性温厚,端庄典雅,虽也会对旁的妃嫔比她受宠而偶有吃醋,或者妒忌,但碍于皇后的高位,却从来不屑争宠,而且对宫中事宜,也一向一碗水端平,并无偏颇,最重要的是,人人都说这位皇后娘娘宽宏大量,甚少有杀伐之事……但如今看来,终究是低估了她……夏以沫心中突然一苦。这个皇宫里,还真是个个都想要致她们于死地啊……原来,她竟得罪光了所有的人吗?
还真是可悲啊。
夏以沫突然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宇文熠城,他会怎么处置她们呢?
可是,当她看到这一刹那,那个男人射向柔香的一双寒眸里,瞬时闪过的那一抹杀气之时,她的心,终究还是重重沉了下去。
“将这柔香……”
男人阴鸷而冰冷的嗓音,如宫外的暗沉天色一般,阴郁的不见一丝光。
“等一下……”
夏以沫突然将他打了断,“是我吩咐柔香这么做的……”
突如其来的坦白,令所有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姐……”
明白她家小姐,想要做什么之后,柔香急急唤道。
“住嘴……”
夏以沫在她试图将一切揽过去之前,再次开口道,“是我让柔香故意将上官翎雪对木薯粉过敏的消息,散布给向婉儿她们的……我猜她们会因为上官翎雪比她们受宠,而不惜下毒害她的……果然,人性真的不堪试探……”
说到这儿,女子甚至笑了笑,微弯的柔软唇瓣,也不知是在嘲笑向婉儿她们,还是嘲笑自己。
柔香与翠微,却是同时心中一疼,唤道,“小姐……”
夏以沫向着她们笑了笑,示意她们不要为自己担心,然后继续道,“柔香不过是照我的命令做事,一切都跟她无关……”
抬眸,女子定定的望向对面的男人,“所以,宇文熠城,如果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她说的这样平淡,就像是浑不在意,他将会因此而如何处置她一般……宇文熠城死死的盯住她,一双古潭般的寒眸,似坠了刺骨的冰棱一般,像是要穿透她,直抵她的灵魂最深处,剖腹削骨一般。
男人却迟迟没有开口。
瑜贵人沉不住气,“妾身就说嘛,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原本背后是有主子出谋划策、撑腰呢……”
“陛下……”
那纪昕兰亦道,“既然夏以沫她亲口承认,是她指使的丫鬟……如此一来,该如何处置?……”
她俩这样的抓住这个机会,夏以沫丝毫不意外。倒是那娴妃顾绣如,此时此刻一言不发的,仿若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过也对,她大抵认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不需要再多费她的力气,来将自己再踩上一脚了……夏以沫突然发现,都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有心情自嘲,也算得上苦中作乐了。
这一刹那,夏以沫突然并不在乎那个男人,到底会怎么处置自己了。
也许,当对他没有期待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也就不会再让她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许久,宇文熠城都没有开口。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偌大的永和宫,沉寂如同坟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宇文熠城突然沉声问道。
“为什么?”
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夏以沫有一刹那,真的在想,自己会为了什么,而想要致那上官翎雪于死地……似乎想通了一般,女子微微一笑,“因为我恨她……若不是因为上官翎雪的缘故,我与阿轩,现在还好好的生活在朔安国,男亲女爱,无忧无虑,说不定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这样曾经她以为毫无意外会发生在她和司徒陵轩身上的景象,到如今,终究还是落得只成一片泡影的地步吧?
“因为她的缘故……”
抬眸,迎向对面男人如利箭一般的灼灼视线,夏以沫平静的继续开口道,“我与阿轩被迫分离;因为她的缘故,阿轩深陷牢狱,****生不如死……而更因为她的一句话,一场荒唐的噩梦,我如今连见阿轩一面都不可得……我如何能不恨她?……”
针刺不到肉不觉痛,就算那上官翎雪真的是为父兄报仇,无可厚非,但眼见着阿轩如今遭受的这些折磨,她还是无法不恨她……就当她自私也好,卑鄙也罢,她的心中,这一刻,真的恨毒了那上官翎雪。
宇文熠城冷冷望着对面的女子,在说到那“司徒陵轩”之时,清丽脸容上,一刹那漫延开来的似水的哀伤与无尽的爱意;她那样充满期待的描述着她与那司徒陵轩可能会有的生活,相亲相爱,生儿育女;还有,她是如此的痛恨,那些害得她与她心爱之人分离的人……包括上官翎雪,亦包括他自己……这一切,都不过是为着那司徒陵轩罢了。
“夏以沫,你对那司徒陵轩,还真是有情有义……”
冷笑着吐出这么一句话来,那宇文熠城冷峻脸容上,忽而一片寡淡。
倒叫夏以沫一时之间,摸不清他到底意欲何为。
一旁的纪昕兰、顾绣如、瑜贵人等,这一刹那,亦是心中各自惴惴。
“既然你亲口承认,是你指使的丫鬟,以致翎儿中毒……”
许久,宇文熠城方才淡声开口道,“将夏以沫带下去,杖责一百……”
夏以沫听着从他口中,疏离而平静的吐出的那“杖责一百”四个字,只觉心底钝钝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一百杖责,就算要不了她的性命,也会将她打个半死吧?
夏以沫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
夏以沫没打算向他求情。因为知道没有用。
转身,立刻有几名宫人上前,就要将她押下去……“陛下……”
顾绣如柔婉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夏姑娘她身子单薄,只怕受不起这一百的杖责,不如将刑罚减轻一些吧……”
夏以沫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求情,心中不由一动。旋即,却不再在意。无论这个女子,这一刻,是否真心替她求情,还是别有她意,她都无心追究……而宇文熠城,他会答应吗?
沉默,冷寂的空气,像是崩的过紧的一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裂。
就当那瑜贵人沉不住气的,想要阻拦的时候,宇文熠城却缓声开口道:
“比起翎儿受的苦,她这一百杖责,算不得什么……”
一听这话,那瑜贵人立马一派神清气爽的得意模样,许是太过兴奋,连掩饰都忘了。
夏以沫只觉肝胆里忽而有一把邪火烧的正旺,连带着肺腑之间爬过一道又一道的委屈……是因为那个男人,如此冷酷的对待她吗?可是,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她早就知道,他对那个上官翎雪的重视了,不是吗?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他没有直接将自己斩首示众,或是更狠的刑罚,她已经该感到感恩戴德了,不是吗?
夏以沫笑了笑。原来,她自己真的很可笑。
“是不算什么……”
夏以沫轻声道,然后,自顾自的抬起脚步,向门口走去。
“小姐……”
两个丫鬟,心中又急又痛,就要向前阻止。
夏以沫脚步一顿,“一会儿杖责的时候,你们俩谁也不许上前,谁也不许阻拦,听见了吗?”
“小姐,让翠微陪你一起受罚吧……”
小丫鬟已经急的哭了起来。
“我的话,你不听了,是吗?”
夏以沫想要严厉些,可是,隐隐作痛的额角,只让她觉得如此的无力,“柔香,看好她……”
将她交代给一旁的柔香,夏以沫走到了宫人们备好的刑具面前。
“夏姑娘,请吧……”
负责监刑的,看来是那永和宫的总管太监刘德全。
夏以沫没有说什么。
沉重的板子,一下一下的砸在身上,一开始火辣辣的疼,然后,那钻心般的疼,一点一点,似乎直漫延进骨头里一样,像是要硬生生将她撕裂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后来,却只剩下一片麻木……夏以沫只觉整个身子,都像是被火烧着一般,又像是被人灌入冰窖里,生生的寒冷。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在心中默数着打在她身上的板子数,她还能够听到柔香和翠微隐忍的哭泣声,她还有力气,死死咬住唇瓣,不发出一点呻吟的痛呼声……但到后来,所有的一切,都似乎离她而去,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痛楚,所有的委屈,都渐渐变得模糊,变得遥不可及……昏暗的天色,阴云密布,像是随时都会倾轧下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一般。
眼前的一切,越去越远,如同陷入一片虚空。
夏以沫只觉好疼,好累,疼到累到,她再也支撑不住。
一片黑暗。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50章 病中探视
眼皮沉重。恍惚间,夏以沫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一声一声,轻柔而且温暖,像是想要将她叫醒……夏以沫试图将双眼睁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呢?就像是她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无力的沉溺在困顿的梦境之中,任她如何拼命挣扎,也醒不过来。
而越是挣扎,她越是疼痛。很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骨头,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在生生的撕裂着一样,埋在胸膛里的心脏,更像是被人死死揪着,迫的她喘不上气来,她想要尖叫,想要痛哭,可是,她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一切都是如此的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
痛不欲生,却无法摆脱。
“沫儿……”
模糊的声音,似乎更急切与担心了许多,从不知名的遥远之处,传进她的耳朵。
醒来,醒来……夏以沫拼命的告诉自己,拼命的想要睁开双眼……无尽的黑暗,似慢慢裂开一道狭窄缝隙,有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来,然后,那道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刺眼……短暂的疼痛过后,夏以沫蓦地睁开眼睛……“沫儿……”
温润的男声,似松了一口气,难掩的欣喜,“你醒过来了……”
夏以沫有些迷蒙的望向面前的男子,有一刹那,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而自己此刻又身在哪里……“沫儿……”
男人有些担心的唤她。
混沌褪去,眼底渐渐清明,夏以沫望住面前的男子,却还是有些不确定,“****大哥……”
费力的吐出这四个字,她这才发觉,喉咙干涩,犹如火烧一般疼痛。
夏以沫不由的轻咳起来。
“来,沫儿……”
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宇文烨华将放的温热的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你刚醒过来,先喝点水……”
夏以沫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微苦的茶液,滑进喉咙,渐渐熨烫了全身的血液。
夏以沫感觉好了很多。
“谢谢你,****大哥……”
虽然整个人仍是有些混混沌沌,虚弱不已,但相较于刚刚醒来之时的茫然,那萦绕在骨缝里一般的不安,已渐渐褪去,而昏迷之前的事情,夏以沫也开始慢慢回想了起来。
她只记得,她被宇文熠城下令杖责一百,然后她被人带了下去,厚重的板子,一下一下,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下,只记得,那种感觉……很痛,痛到她再也支撑不住,然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昏黑之中……想来,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意识的。
再醒来之后,就是眼下,她已经回到了缀锦阁,而宇文烨华陪在她的身边。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他救了她吗?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又咽下一口清茶,夏以沫缓声问道。
宇文烨华张了张嘴,刚想解释,门口却蓦地传来柔香难掩惊喜与激动的声音:
“小姐……”
顾不得将打来的清水,放到一旁,小丫鬟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到了夏以沫的床边,一张俏丽的脸容,几乎哭了出来:
“小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柔香多怕……”
心有余悸,说到此处,小丫鬟再也无法继续下去,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轻轻颤抖。
“没事儿……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嘴角强撑出一抹笑意,夏以沫安抚着面前这显然吓坏了的小丫鬟,她想坐起来些,可是,一动之下,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呃,不光是整个屁股,仿佛整个后背,都是一股火辣辣的疼。
夏以沫忍不住皱了皱眉,死死咬住了唇瓣,才好不容易将那几乎冲到嘴边的呻吟,给咽了回去。
饶是如此,一张小脸,也不由痛的有些变形了。
“小姐,你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柔香着急的扶住她,担心的都快哭了。
“还好……”
换了个姿势,避过那些被板子打的地方,待好受了些,夏以沫方才开口道。
“太医来看过,也上过了药……”
宇文烨华似乎忍不住笑了笑,“不过,只怕很长一段时间,沫儿你都要像现在这样,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哪儿也去不了了……”
说这话的男人,还刻意瞅了瞅她现在极为不雅的趴在床上的姿态,一张凉薄的唇瓣,藏也藏不住的抿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大哥……”
想想自己这伤的地方,夏以沫自己也不禁觉得又惨痛,又有些好笑,“我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好意思笑我……”
瞧着她恢复了些以往的神采,宇文烨华这才真正的安下心来,刚想再调笑几句,一旁的柔香,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跪了下去……“柔香,你干什么?……”
夏以沫心中一惊,急的就要爬起来。但她现在这样的姿势,显然动作起来,有些困难,无奈只能迫切的瞪着她……“小姐……”
小丫鬟却似乎异常的固执,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打算,“是柔香的错……是柔香将你害成这样的……若非柔香一时冲动,故意将俪妃娘娘对木薯粉过敏的事情,透露给婉妃娘娘她们,也就不会连累小姐你被人羞辱,被人杖责了……小姐,柔香对不起你……”
为惩罚自己一般,说这话的柔香,死死咬着唇瓣,一张脸,更是惨白,头一低,就重重磕在了地上……“柔香……”
夏以沫急的都快吐血了,因为急于挣扎起身,动作太大,整个屁股,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这一次,没忍住,夏以沫叫了出来。
“小姐……”
这一招,倒是管用,柔香终于不再咚咚的磕头了,却还是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着急的跪在地上,膝行着挪到她的床头,将她扶了住……一张脸,却是愈加被厚重的内疚与悔恨盖了住……“柔香,你先起来……”
强撑着坐起来,夏以沫吩咐道。
“小姐……”
小丫鬟还在犹豫。
“柔香姑娘,你还是先起身再说吧……”
这时,宇文烨华插嘴道,“否则,你这样跪着,你家小姐心里也不安生……”
这一句话,果然有用,担心的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自家小姐,柔香终究还是缓缓站了起来,只是,却显然仍旧自责不已,“小姐,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柔香……”
忍住因为身上的疼痛,在说话之时带出来的嘶嘶抽气声,夏以沫开口道,“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只是想为我出口气罢了……况且,若非向婉儿她们有心加害那上官翎雪,就算你告诉她们,她们也不会照做的……”
喘了一口气,咽下喉咙里的苦涩,夏以沫嗓音沉了沉,诚实的道,“而且……如果当时我在场,说不定我也会像你一样,故意将那上官翎雪过敏的事情,透露给她们的……”
说到后来,夏以沫语声渐低,也许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接受自己真的有这样想过……身旁的宇文烨华,不由的望了她一眼。清润眼眸,一时有些讳莫难测。
夏以沫察觉了,却是自嘲般的笑了笑,“****大哥,我是不是很坏?……”
或者,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完全的好人……她无法做到,对着那些伤害自己、或伤害自己在乎之人的人,却无动于衷、毫无怨怼……无论那些伤害,是基于何种在外人看来理所当然的理由……所以,对上官翎雪,她真的很恨她。恨到甚至想要不顾一切的对她进行报复。
或者,她真的很自私,也很卑鄙吧?
夏以沫为自己感到悲哀。
“小姐……”
柔香心疼的唤道,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下一次,不要这样做了……”
夏以沫只觉得说不出的累,“柔香,我不想你和翠微因为我,而陷入危险……就像这次一样……你明白吗?……”
想到当时在永和宫,那个男人,眼底陡然掠过的浓重杀意,夏以沫仍旧心有余悸。这一刹那,她忽然明了,她们根本不是那上官翎雪的对手……因为她有一个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为她清除一切想要害她之人……所以,她们又岂是她的对手?
一切陷害,不过是自取其辱,自陷险境罢了。
而经此一役,她与柔香和翠微,今后在这个皇宫之中,只怕要更加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了。
所以,她不能让她们再因为自己而冒险了。
夏以沫有些迫切的望住对面的丫鬟。
所幸的是,柔香一点即透。
“柔香明白……”
小丫鬟缓声开口道,坚定而沉稳,“今后,无论做什么事之前,柔香都会三思而后行的……”
她决不容许自己,再像今日一般,陷自家小姐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听她这样说,宇文烨华却是眸光深了深。
“柔香姑娘……”
男人温声开口道,“麻烦你去看一下,翠微姑娘将你家小姐的药熬好了没有,也好让沫儿她尽早服下……”
听到他的吩咐,柔香望向床榻上的小姐。
夏以沫点了点头,“你去吧……”
柔香退了下。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夏以沫与宇文烨华两个人。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夏以沫开口问道。他故意将柔香支走,应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吧?是与那上官翎雪有关吗?
夏以沫望向他。
宇文烨华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端起一旁的茶盏,递到她面前,“先喝些水吧……”
夏以沫从他手中将豆绿底绘的粉彩成窑茶碗接了过来,温热的瓷器,透过她冰凉的指尖,传来丝丝阵阵暖意,让她不由的更贴紧了些。
“****大哥,是你救我回来的吧?”
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像,夏以沫开口问道。
“本王听到消息,赶进宫的时候……”
宇文烨华道,“你已经昏了过去……”
说到这儿,男人望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似回想起了些什么,夏以沫握在手中的茶盏,不由微微僵了僵。
“那个时候……”
女子低声道,“我好像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将我昏过去的消息,报告给那宇文熠城……结果他说了一句……”
语声一顿,夏以沫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恍惚,“他说……拿水泼醒了,再继续打……是吗?……”
许久,她才问出那“是吗?”两个字,就像是连自己都不能置信一般。她甚至有一刹那,希望那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宇文烨华却是瞥了她一眼,语声陈润的打破了她仅有的一丝痴心妄想:
“皇兄那个时候,大抵是太过生气了吧……”
夏以沫只觉心头恍了恍。
“是呀……”
自嘲的笑了笑,连夏以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些什么,又在失望着些什么。
手中温热的茶盏,最终也经不起时间的蹉跎,慢慢冷了下去,凉意有些刺骨。夏以沫轻轻将它放回了桌上。
“若是换作我……我心爱之人,被人如此下毒谋害,我大抵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害她之人吧?……”
努力撑住脸上的笑意,夏以沫开口道。
“沫儿……”
宇文烨华一把清冽的嗓音,不由的放的柔软。
夏以沫却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接受他的任何安慰或者同情,只轻声转移了话题:
“对了,****大哥……那个上官翎雪,她现在怎么样了?……”
瞧着那宇文熠城那样担心而生气的程度,那个女子的过敏,应该会比较严重吧?
夏以沫胃里坠了坠。
望着她不自禁的有些凝重的面色,宇文烨华心中一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