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但他无心也无暇去追究这一瞬的奇怪感觉。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他解决。
所以,宇文熠城只是对住面前的女子,嗓音低沉的开口道,“夏以沫,你不想孤不开心,就乖乖留在孤的身边,永远都不要再提让孤休了你这类的话……”
夏以沫又何尝想呢?可是,她没有法子。
“但是,阮迎霜怎么办呢?”
微微抬起的眼眸,静静的迎向对面男子幽深似海的灼灼视线,夏以沫低声开口道,“离国与褚良国之间的结盟,又怎么办呢?”
顿了顿,清澈嗓音,终究是不受控制的蒙上一层浓重的苦涩,“宇文熠城,你不可能不娶阮迎霜的……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离国因为与褚良国的决裂,而可能导致的灭亡发生……所以,你只能选择,舍弃我……”
看,她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他吧?
他是怎样的人,他有怎样的思虑,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她都知道……只是,看得这样的通透,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既然,这一切注定不能改变,那么就由她来做最后的选择吧……“宇文熠城,放我离开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24章 不容抗拒
她说,“宇文熠城,放我离开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她要他放她离开……
她要离开他……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宇文熠城只觉胸膛深处,像是陡然之间被人燃起了一场熊熊烈火,那炽烈的火苗,刹时舔遍全身,拉扯出人内心所有最黑暗的地方。
“你要孤放你离开?”
沉郁嗓音,从男人微启的凉薄唇瓣里,一字一句的咬出,那掐在女子滑腻双颊上的修长大掌,迫着她抬眸仰视住他,隐忍的怒意,一触即发,“你要离开孤?”
他与她离得那样近,夏以沫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濯黑眼瞳里一瞬间涌起的灼灼冷意,她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将他凝在朗俊眉目间的盛怒抹去……她不想看到他生气的模样……可是,那微微抬起的指尖,轻颤了一下,却最终无力的垂了下。将冰凉的双手,掩在衣袖里,死死握紧,任那青葱似的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尖锐的疼痛,像无数细小的针刺一样,送进夏以沫的心底。
“是呀……”
尽管已然做出决定,但亲口说出这两个字的刹那,夏以沫还是感到无尽的苦涩,她没有望向对面的男人,怕她只要多看他一眼,她便会再也舍不得离开他。她迫着自己面对现实,“这是唯一的法子……”
掐在她颊上的温凉手指,在她那样轻易的说出“是呀”两个字之时,蓦然收紧,有一刹那,宇文熠城真的很想就这样将她捏碎掉,是不是惟有如此,她才不敢再说出这样胆大妄为的话呢?
“打消你的念头……”
宇文熠城声线平平,清冽嗓音,却是全然不容拒绝的强硬,“明日一早,孤会派人送你去青云观……”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是全无转圜余地的宣告。
她只能照做。容不得任何的拒绝。
他永远都只是顺着他自己的心意而活,不顾旁人的感受……可她不也正是爱着他这一点吗?
他所有的好与坏,只要是属于他的,她都无可救药的爱着……如此盲目……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再也不像原来的自己了呢?
爱一个人,爱到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整个世界,仿佛除了他,什么都不重要……她是怎样走到今日这个地步的呢?
夏以沫不知道。
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抬眸,夏以沫怔怔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她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他古墨色瞳仁里的影子,她听到自己略带沙哑的嗓音,虽空洞,却不曾有半分犹豫的声音,说的是,“宇文熠城,我不会去青云观……”
她说的那样平静而认真,一字一句,像是确保对面的男人能够听的一清二楚般。
宇文熠城盯住她,濯黑瞳仁,在听到她出口的刹那,有烈焰般的怒火一簇而起,像是来自幽冥地府一般,仿佛下一秒,便会将此时此刻倒映在他眸底的那个清丽绝艳的女子,焚毁殆尽一般……空气里的紧张气氛,像是绷得过紧的一根弦,仿佛随时都会砰的一声轰然断裂。
“沫儿妹妹你又何必如此为难陛下呢?”
上官翎雪柔若春水般的溶溶嗓音,却在这个时候,缓缓响起,“现如今,陛下整日里为着与唐国和青霄国之间的战事,本就已经心力交瘁了……你怎么还忍心在这个时候,尚拿这些拈酸吃醋的小事儿来与陛下闹脾气呢……”
明明应是指摘的语句,但由对面的女子口中说出,却听不出半分。
夏以沫没有费心去看她,只道,“我没有在闹脾气……我是认真的……”
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很艰难,但当一切都只能如此的时候,也惟有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走下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
除此之外,夏以沫别无他法。
可是,即便她没有望向对面的男人,她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当她说到“我是认真的”这句话的瞬间,那个男人幽如深海般的寒眸,在一刹那掠起的寒芒,如磨的锋锐的剑尖,一下子逼近她的要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进他如嗜血般的灼灼怒气之中……“我知道沫儿妹妹你不愿意陛下迎娶迎霜妹妹……”
上官翎雪善解人意的温婉嗓音,适时响起,语声一转,却是道,“但,沫儿妹妹你就不能为着陛下,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吗?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离国与褚良国决裂,你才甘心吗?”
听得她终于按耐不住的将这样大的罪名,安在了自己的头上,夏以沫微微抬眸,瞥了她一眼,“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国与褚良国决裂……否则当初,我也不会亲手将宇文熠城推向那阮迎霜……”
心里一苦,即便事到如今,夏以沫也不曾后悔当日的决定。她只是难过,难过即便她已经做出了那样的牺牲,却依旧无法阻止今日的局面……“既然沫儿妹妹你当时都可以答应陛下纳迎霜妹妹为妃这件事……”
上官翎雪似极为不解,“为何眼下就执意不肯去青云观暂避呢?”
宇文熠城亦定定的望住她。漆如夜海的一双寒眸,有鬼影幢幢,落在她的身上,讳莫如深。
他也认为自己应该像当初答应他迎娶那阮迎霜为妃一样,再答应暂避青云观这件事的吧?
也许,比这件事更伤人的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态度……夏以沫但觉心中苦涩,漫延如同涨潮的汐水,一寸一寸将她淹没。不会致命,却难受异常。
或许,她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
“我只是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嗓音空空,夏以沫轻声开口道,“宇文熠城,当初答应你迎娶那阮迎霜为妃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我终究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我根本做不到……做不到与别的女子分享你;更无法接受,你还要为着与她成亲,而将我毫不留情的打发到别的地方去……”
顿了顿,咽下口腔里的所有苦涩,任由它们粗粝的磨的她的喉咙生疼,一字一句,开口道,“所以,宇文熠城,让我离开吧……就当是我自私也好,怎么也好,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那“到此为止”四个字,幽幽荡进凄冷空气里,旋即被吹过的凛冽寒风,呼啸着卷了走,惟剩余音渺渺,像是挥之不去的一场梦魇,缠绕在人的耳畔,刺耳生疼。
“到此为止?”
宇文熠城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暗沉嗓音,像是刀锋抵着巨石,缓缓磨过。下一秒,男人强硬胸膛,蓦地揉上女子柔软娇躯,推着她狠狠撞上身后凹凸不平的假山石壁,令她完全困于他的怀抱之中,半分也动弹不得。那样凶狠的力度,像是恨不能将她碾碎了,揉进他的体内,与他的骨血化为一处,成为他的一部分一般。
夏以沫听到他沉郁嗓音,如滚滚闷雷,从遥远天际,送进她的耳畔,一字一句,说的是,“夏以沫,你想都不要想……孤不会放你离开……”
她只能是他的。除非他想舍去,否则,她永远都不能离开他。
寒眸如剑,一刹那间,掠过大片蓬勃的阴影。
宇文熠城嗓音平静,卸去一切情绪,惟余残忍冷酷,“明日一早,孤会派人送你到青云观暂住……等战事结束后,孤再去接你回宫……”
漠然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从男人微微开合的凉薄唇瓣里,一字一句的吐出,说这话的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清俊面容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甚至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冷漠而疏离。
与他话中刚刚宣告的占有,形成巨大的反差。
却是完全不容抗拒的禁锢。
刺骨的寒风,吹拂在两人之间隔开的空隙,夏以沫只觉得无尽的冷。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看见对面的男人,侧脸冷峻,薄唇轻启,沉声命令,“来人……”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凌厉剑影,却突然划破浓浓夜色,直向他袭去……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25章 刺客夜袭
宇文熠城话音未落,不知哪里来的凌厉剑影,却突然划破浓浓夜色,直向他袭来……“小心……”
上官翎雪最先反应过来,柔媚嗓音惊呼出口的同时,纤细的娇躯已是蓦地扑上前去,挡在了男人的身前……宇文熠城望着那个不顾一切飞身扑过来的柔弱身影,幽深眸色陡然一暗,有无数的情绪一刹那间于瞳底划过,待得偷袭的长剑渐次逼近之际,却是已化为一片冰冷……电光火石之间,男人蓦地将扑上前的女子揽入怀中,一个旋身,抱着她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不过半瞬之间,却是生死一线。
但眼前一男一女紧紧相拥,避过一劫的画面,却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如此清晰的映到夏以沫的眼底……她想要奔上前去的脚步,就那样硬生生的顿在半途,双腿如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半分,仿佛穷尽此生此世,她都再也不能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了一样。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们彼此对视的画面,因为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危机而哽在胸膛深处的一片担忧,终是不由的化作沉重巨石,抵在她的心口,闷闷生疼。
一袭黑衣的刺客,眼见着一击未得手,立挽剑花,刺出了第二剑……宇文熠城轻轻将怀抱中的女子推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浮在清俊眉眼里的一丝柔情也随之尽数褪去,只余冰冷杀意……泠泠月色下,凄寒剑芒,如同两条缠斗在一起的刁钻毒蛇,金石交错,在凛冽空气里,弥散满嗜血的温度……那刺客显然错估了宇文熠城的身手,所以当面前的离国皇帝一剑刺进他背心之时,他瞪大的双眼,只不能置信的望着那穿胸而过的长剑,似乎仍有些不明白,眼前脸容冷峻、面色丝毫未变的一国之君,怎么就突然之间要了他的性命……清寒空气里,渐渐有新鲜的血腥之气渗出来,一寸一寸的飘散在三月料峭的春风里。
“熠城……”
上官翎雪犹带惊魂未定的柔婉嗓音,在如坟墓一样的死亡气息里,惶惶响起。一副玲珑姣好的娇躯,却是已如受惊的翩然蝴蝶一样,急急奔向她口中担忧关切的唤着的那个男人身边……她艳若桃李的脸容,许是因为害怕与担心的缘故,沁出点点苍白的容色,如雪地里初绽的清香白梅,更增添几分叫人心怜的气质;她轻轻握住他温厚大掌的纤纤玉手,纤细指尖,仿佛止也止不住的轻颤,仿佛他是她此生最珍而重之的唯一珍宝,唯恐下一秒他就会离她而去一般;她灼灼望向他的一双明眸,有盈盈水汽,盈满她宛如画成的眸子里,情深若海,半分未曾掩藏,尽数倾泻而出……任谁见到此情此景,也一定看得出,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在乎那个男人,如此的爱恋着那个男人……就像是她方才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拧身挡在他的身前一样……夏以沫怔怔的站在不远之处,望着那个男人濯黑眼瞳里,于刹那间掠过的大片大片波动的情绪……她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漆如夜海的墨色瞳仁里,倒映的属于另一个女子的清丽身影,占据着他整个视线,仿佛天地之间,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眼中,在他心房里,此时此刻,都只剩下那个名唤上官翎雪的女子,一个人的存在一般……他看不到她。
就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或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是他与另一个女子绵绵情意里的一道无关紧要的布景板一样。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长身玉立的背影。她与他之间,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可是,此时此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
咫尺天涯。却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如同此生此世,永难跨越。
一刹那间,巨大的悲哀,如同灭顶的洪水一样,将夏以沫完全淹没。
滚烫的泪意,在一瞬挤满眼眶,撑得眼眸酸涩,模糊着眼前的一切,却忘了该怎么落下。
她恍惚似听到宇文熠城沉沉嗓音,“孤没事……”
素日里清冽似泠泠春水的声线,此时此刻,却那样自然而然的带出脉脉柔情,安抚着他身畔犹惊魂未定的女子……那样的怜爱与温柔,是夏以沫与他最亲密的时候,都不曾见过的……心如针刺,绵绵碾过无数细微的疼痛,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她听到男人嗓音温润如玉,柔声轻诉,“下次不要再这么傻的冲上来了……若是真的伤到了你,孤要怎么办……”
一字一句,像是磨的锋锐的刀子一样,割在夏以沫的心头,血肉模糊,疼痛欲裂。
“只要陛下没事就好……若是能以翎雪的性命,来换陛下的安危……”
那个女子宛如莺啭的嗓音,说些什么,夏以沫仿佛听清了,也没有听清,她只觉耳畔似有什么东西来嗡嗡作响,世间一切的声音,仿佛都在远去,而眼前望出去,却是一片黑暗与模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处,又将去往哪里……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这里不属于她……这里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就像是那个男人的眼中,没有她一样……转身,夏以沫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神思恍惚,失魂落魄……突如其来的锋锐剑芒,却是直取她的面门而来……变故来的太快,夏以沫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本能的向后退去……电光火石之间,她忽而意识到,眼前的刺客,应是跟先前的那人是一伙的,只不知道为什么他等到如今才出手……且是来要她的性命!
死生之际,夏以沫本能的回眸望向那个她最期望的男人,她唤他,“宇文熠城……”
她看到他亦回眸望向她……可是,是因为他们离的太远了吗?为什么她看不清这一刹那,他是怎样的神情呢?
眼见着她命悬一线,他可会担心,可会焦急,可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夏以沫痴痴的想着……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26章 痛彻心扉
死生之际,夏以沫本能的回眸望向那个她最期望的男人……她以为,面对此时此刻她的命悬一线,他一定会担心,会焦急,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可是,他没有……
什么都没有。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先前倒在地上,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那名刺客,却忽而睁开了眼睛,阴鸷瞳色里显出最后一丝狠辣,握在手中的利剑,被他使力一抛,瞬时直向上官翎雪钉过去……“熠城……”
女子惊慌失措的柔弱嗓音,划破半个园子,在如坟墓一般的死寂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下一秒,宇文熠城飞身扑上前去救她的画面,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刺进夏以沫的眸底……他选了她……
电光火石之间,夏以沫忽而意识到这一点。
接下来的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议。虚妄的像一场梦。
她清楚的看到,他毓秀挺拔的身姿,卓然挡在那个女子面前之时宛如神祗一般的翩翩风采;她看到,他手中长剑,气势如虹的将钉向她的利刃霍然格开之时的干净利落;她看着被他牢牢护住的那个女子,在他身后,安然无恙的可人模样……他将她保护的那样好……
胸口处蓦然一痛,如钻心蚀骨一般……夏以沫怔怔的垂眸望去,哦,原来是刺客手中的长剑,刺进了她的胸膛……冰冷剑刃,钉在她的胸口,艳红的鲜血,顺着衣襟渐渐渗出来,幸好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紫色的衣衫,也不大容易看得出……她下意识的抬眼向远处的一男一女望去,正见着那个男人紧紧将受惊过度的女子搂在怀中。
他抱得她那样的紧,就仿佛她是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一样,生怕就此失去了一般。
喉咙深处蓦地涌上一股腥甜,模糊的视线中,似闪过一片茫茫血雾,有什么人倒下了,恍惚间,夏以沫仿佛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好像叫的是,“夏姑娘……”
她听不分明。
她拼命的想要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面前朦胧的影像,可是,眼前却惟有一片昏黑。就像是整个世界,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坍塌。
夏以沫失去了意识。
疼,太疼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夏以沫突然在想,若是能够就此死去,再也不醒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夏以沫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灼灼日光,透过雪白的窗纸,照进人眼底,如针刺一般。
好一会儿,夏以沫方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缓缓睁开眼睛来。
只是,脑海里仍旧昏昏沉沉的一片,混沌而迷蒙,什么都想不到。
就像是做了一场太久远的梦,乍醒过来,却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姐,你醒了……”
有熟悉的嗓音,难掩激动的响起。略微沙哑的声线,犹带哭腔,却是又惊又喜。
“翠微……”
夏以沫下意识的唤道,只是,素日里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此时此刻,却仿佛变得异常艰难,每发出一个音节,喉咙深处就像是被人拿钝刀子狠狠刮过一样,火烧火燎般涩然,连累着胸口处都仿佛漫过阵阵锐痛。
夏以沫试图坐起来。
漫延在胸口的疼痛,却像是沉睡的凶兽,陡然被唤醒了一般,瞬时将她击中,痛的她整张脸,都是一白。
夏以沫下意识的抬手抚向左胸口……
“小姐……”
一旁的小丫鬟见状,赶忙将她扶了住,又是焦切又是心疼,“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刚才碰到伤口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电光火石之间,夏以沫却蓦然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她终于想起,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及,此时此刻,那漫延在她左胸心房处,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痛,是为着什么……心口一窒。夏以沫一把将想要去请大夫的小丫鬟拉了住,“别去……”
只是,这急切的一个阻止的动作,瞬时牵扯到胸口的伤势,又是一番锥心的疼痛。
“我没事……”
忍住身体因为疼痛过激而带来的丝丝轻颤,吐出这三个字的夏以沫,衣衫下发烫的身子,已是不由的浸出了一层虚汗。
“小姐……”
眼瞧着她家小姐,明明已经痛得脸色发白,却兀自不肯让自己去请大夫,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急的都快哭了。
夏以沫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可是,此时此刻,她有着比自己的伤势,更重要的太多问题,需要解决。
“我昏迷了多久?”
手掌轻轻抵住左胸处的伤口,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缠绕在那里的疼痛减轻些一般,夏以沫怔怔的望向窗外明媚的春色。
此时,日光融融,火红的日头,高悬在蔚蓝天际,倾泻下一地刺眼的流光。
她遇袭的时候,应当是在昨夜,所以,她是昏迷了大半日吗?
翠微却道,“小姐,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说到这儿,小丫鬟更是不由的心有余悸,“太医说,幸亏刺客的那一剑,没有刺到小姐你的要害处,若是当时那一剑,再往前刺几寸的话,只怕小姐你就……”
后面的话,夏以沫仿佛听清了,也仿佛没有听清。
“原来我昏迷了这么久……”
夏以沫一时有些恍惚。心念甫动,却是涩声开口问道,“宇文熠城呢?”
飘渺嗓音,终究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他来看过我吗?”
只是,这句话问出口,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困难。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在这一刹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悬在万丈深渊的边上,勒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待得看到,对面的小丫鬟,在听得她提出的问题之后,尚带些婴儿肥的俏脸上,瞬时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夏以沫却忽而释然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悬在悬崖上的一颗心,陡然被人推下了万丈深渊一样,虽然明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但坠落的那一刹那,却仍旧算是一种解脱。
其实,早在她开口问那个男人有没有来看过她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只不过想从别人的口中证实罢了……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真正的死心了一般……早在遇刺的那一夜,她就已经该死了心、塌了地,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当这一刻,确认了那个男人在她徘徊在鬼门关之际,却连一眼也吝于来看她之时,她还是会这样的难受,她的心,还是会这么疼呢?
夏以沫不由紧紧的捂住胸口。
“小姐,你千万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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