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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斑鱼
帆缆长等了半天,没等到庞宁再说话,悻悻地退了下去。走了几步看到举着望远镜的赵如,帆缆长拉住大公子说道,“大公子,这样逆风过去,怕是要吃下风!万一红毛顺风冲过来接舷战就麻烦了!”
接舷战几个字一说,就让整个甲板的运转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红毛人数是这边的两倍,而且那些红毛个子高大,肉搏起来猛的很。水兵们都凑了过来,想知道是否要和敌人肉搏。帆手们爬在缆梯上,互相看了几眼也停了脚步,竖着耳朵朝这边看过来。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赵如茫然地睁了睁眼睛,他也不知道庞宁打得什么主意。赵如只装作没听到这个问题,大声朝船+问道,“水深?”
船+下层甲板传来一声回答,“二十四米!”半晌,测量员又补了一句,“船速四节半!”
赵如闻言皱了皱眉头,大声吼道,“太慢了,帆缆手都在干什么?手快点!”
提问地帆缆长被赵如喝了一顿。拉了拉头巾。快步走到主桅杆下面调整帆向。帆缆手们听到了命令。又在桅杆间爬动起来。赵如看了看还在等待答案地水兵。大声吼道。“水兵们上刺刀!练习接舷战!”
大公子地意思。是要接舷战了。水兵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奈地把刺刀别了起来。赵如看了看还在?楼耍新奇玩意地师父。摇了摇头。继续拿起望远镜观察水面——这里离大员城不远了。随时可能遇上红毛地舰队。
清晨地海面上雾气很重。赵如什么都没看到。但年轻地三副突然从船跑过来说了声什么。拉住大副往左舷张望着。赵如好奇地走了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大副看了看三副。指着上风地海面说道。“大公子。杨宝贵好像看到了些什么。在那边…”
庞宁扣下信使已经超过九天。这等于已经宣战。雾气弥漫地海面上视距不超过一公里。一旦有敌船在这里距离出现。舰队很可能会遭到炮击。赵如心里一个咯噔。举起了望远镜。但大副所指地地方除了一团雾气。什么也看不清。赵如皱了皱眉。问年轻地三副。
“你确定看到了吗?是船帆吗?”
年轻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赵如疑惑地再次举起了望远镜,在最远处反复检查,直到看到雾气里突然冒出了几道红光。
那是火炮开火的火焰。
赵如只愣了半秒钟,就大声地嘶吼起来,“趴下”
全船人猛地停下了手上的一切动作,诧异地看着赵如,然后都以最快速度朝附近的隐蔽处冲了过去。一声巨大的响声从庞宁的旗舰上响起,一发炮弹击中了怒狮号地左舷甲板。炮弹没有对船舶形成大的伤害,但却足以造成几起人员伤亡——溅起的木块碎片像杀人的电锯在甲板上乱窜,扎进了三副的肚子。
“红毛船!船首八磅炮十二门!九条船!”
了望手很快把结果报了出来,看来撞上了荷兰人的主力舰队。敌人顺风开炮,无论是射程和准头都远好于逆风条件。赵如心里一凛,朝?楼看去,却看到庞宁从身边一划而过。
庞宁抓着六分仪跳进了火炮甲板,撑着天花板大声嘶吼着,“还击!来得正好!给我打!”
庞宁希望在外海遇到荷兰人的主力船队,他正在发愁怎么攻进大员港里—大员港的要塞炮都是二十四磅的重加农炮,架在高地碉堡上,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非常可观。如果荷兰舰队也在港里,同时面对舰炮和要塞炮,庞宁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冲进港里,获得胜利。
但是如果在港外单独遇上荷兰舰队,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庞宁有些兴奋,以最大声音吼叫着,
“测距兵!测距兵呢!给我量准了!”
甲板上传来了回答声音,付赛斯操着不标准
答道,“我们在测!殿下!”
三艘走之字形的巡航舰不需要调准方向,刚好处在侧舷射击位置上。测距兵的角度很快传了下来,三艘巡航舰左舷六十门八磅炮装上了炮弹,开始向浓雾里的红毛船帆开炮。隆隆的炮声取代了起伏的海浪声,撕开了清晨的薄雾,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红毛人试图利用上风优势冲过来接舷战,一边快速靠近一边使用舰首炮射击。但三艘巡航舰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火力平台,自信地横在了海面上,朝奋勇冲过来的红毛船队倾泻着炮弹,试图在敌人靠近前击沉他们。
火药味开始在火炮甲板上蔓延,庞宁揣了一脚打得慢地一个炮手,骂道,
“吊子日的,乘着浪打!说了多少…”
庞宁话音未落,一发炮弹砸在了庞宁不远处地左舷外板上,巨大的震动把庞宁撞在了右舷的甲板上。两个炮位的炮手也倒在了地上。
一块小木片在左脸下颊割了个小口子,庞宁摸了摸脸上的血,呸了一口,朝甲板上大声吼道,“赵如!什么情况?”
赵如把脸从舱口伸了下来,大声答道,“红毛靠过来了,速度起码有十一节!”
庞宁愣了愣,把火炮甲板地指挥交给了火炮长,爬上甲板看了看望远镜。红毛似乎知道挂着蓝色镶金大旗地是旗舰,火力重点照顾着怒狮号,庞宁正举着望远镜,又有一发炮弹砸在了左舷外板上。
全船猛地一震,庞宁把身子砸在了桅杆上才没摔倒。庞宁皱起了眉头,望远镜里,两轮齐射只打掉一艘二桅地荷兰小船。其余八艘荷兰船正全帆快速靠近。最多再打三轮炮,就要接舷战了。
李似乎也明白了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把水兵集结在了上层甲板,大声嘶吼着接舷战地命令,
“上刺刀!吊子日的,待会齐射一轮,就给我冲…”
赵如看了看船上地两百水兵,皱了皱眉头。这些火枪手们长于射击,并不擅长接舷作战。对手是强壮的尼德兰水兵,人数更是这边的两倍。赵如头上流下了几道汗水,冲到庞宁身边,大声问道,
“师父,怎么办?”
庞宁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赵如,瘪了瘪嘴。大副也从下层甲板跑了上来,找到了庞宁,大声吼道,“殿下,到?楼上去吧,要接舷了!”
庞宁看了看单薄的水兵线,握拳下定了决心,大声命令道,“转舵,方向西北。”
大副满以为听到地命令会是“准备接舷”,不假思索地大声把这个命令大声重复着,“转舵!方向西北!”
但直到他吼完,他才明白自己想错了——这是转舵逃跑的命令。命令出乎大家的意料,水手们甚至已经下底舱搬手榴弹了,抄着刺刀的水兵们诧异地看着大副,怀他是不是传错了命令。大副愣了愣,无辜地看着庞宁。
水兵们看向了李,李咳嗽了一声,悻悻地提醒道,“殿下!敌人在东南!”
庞宁见手下们反应不过来,大声吼了出来,
“转舵,西北方向!顺风离开战场!”
赵如第一个明白过来,跳到了高处大声吼道,“帆缆长!发什么楞!主桅帆转七十度!舵手转舵!”
“支翼帆挂起来!”
“水兵们站到上风面,做人帆!全速离开战场!”
在赵如的嘶吼下,各个条线总算转动起来,水兵们扔下了火枪,冲到下层甲板转动桅杆。三艘全帆的巡航舰开始慢慢的在海面上调头。
但巡航舰太大了,复杂的帆具让转向非常不灵活。顺风而来的红毛速度非常快,两枚炮弹砸在甲板上,直接卸掉了一个水兵地大腿,撞着他的身体冲碎了右舷栏杆,掉进了海里。
庞宁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敌舰,自己爬上了缆梯,朝疯狂收放帆具的帆缆手大声吼叫着,
“快些!快些!帆缆手每人赏十两银子!最快速度转过去!”他又朝甲板上的水兵喊道,“水兵!老水兵练过操帆的!都给我上来!”
近百名水兵爬上了桅杆,三艘华丽的巡航舰在海面划了个圈,总算在敌靠到三百米的时候,完成了掉头。荷兰人并不准备就此放弃,也张满了帆叼在后面,紧追不舍。
荷兰人人的船首炮也没有停,时不时打几发,仿佛在炫耀他们的上风优势。但怒狮号顺风开得很快,荷兰人地命中率很低。庞宁猫着身子站在船+,看着后面幽灵一样跟着的八艘红毛船,骂道,“吊子日地,他们有多少节?”
赵如皱了皱眉头,答道,“十一节!我们快有十二节了,一个时辰就能甩掉他们。”
庞宁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不甩掉他们!降低船速!确保天黑时候的距离是一公里!”





一六二二 一三九节 抢上风!
一六二二一三九节抢上风![vip]
庞宁猫着腰退回到甲板上。摊开海图在上面点了点。道。“天黑以后我们调个头。在这里绕到红毛后面去!抢到上风轰烂他们!”
听到这话。周围的水兵们眼里顿时冒出光来。呼啦啦兴奋的凑了过来。围着南王的航海图个不停。这张的图是从《海的图册》上的“中国南方沿海图”上临下来的。精度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水准。上面用鹅毛笔标着些这个时代的暗岛屿标志。是庞宁根据渔民水手的口述。在的图上添加的。
水兵们对航海技术并不了解。听庞宁说的中气十足。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嚎叫起来。
“轰烂他们!”
“殿下说对。我
绕回去抢上风!”
“在上风口。我们二十炮。他们也冲不上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道。不同于水兵们的兴奋。赵如和大副互相看了一眼。却说不出话来。按这个时代的航海水平。这``种耗时一个夜晚的长距离的转向包抄。技术上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说没有雷达知道对手的位置。在茫茫海上。自己位置也没法。
付赛斯不知在想些。凑近看了看那张航海图。问道。“殿下。我们现在在哪?”

看了看这个西牙测量员。淡淡说道。“现在不知道。中午就知道了。”
如站在旁闻言一顿无语
里好不失望。对这场战斗彻失去了信心——来大员打荷兰人。还没摸到敌人就逃跑。然后现在又异想天开在晚上包抄抢上风。自己的位不知道天一以后。敌人相对距离也不知道。怎么做包抄?虽说师父打仗赢的多输的少。但这次的结果。似乎属于比较少数的那种情况。
但付赛斯却比较沉的住气。脸却还是一副崇不过表情。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庞宁了看副官们。命令道。“行动开始!现在把航行方向转到正北。进入战场!”
大副是个经年的老水手性子比较耿直。他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口水。挂着一副不相信的情转身传达命令去了。水兵们看着大副的态度。也慢慢有些怀疑起来。围着的图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庞宁没有搭理满腹怀疑的手下们。拿出放大镜在的图上检查起即将进入的区域。赵如看着那张海图。有些烦躁。海狮号了好几炮。挂了七个水手。大家准备了一个多礼拜。却是白跑了一趟而师父却还有空闲在这里纸上谈兵。赵如叹了口气。备离开甲板。下底舱去看看伤员的情况了。
战争是残酷的。不光有人会荣耀的胜利。不光有人会光荣的牺牲。也有人会耻辱的失败。有人会残酷的受伤残疾。底舱的伤员室是另外一个世界。十几个受伤的男人在吊床上痛苦的呻吟着——有人失去了胳臂。有人的肚子上破了洞。有人被碎木片击中了脑袋血肉模糊生死不明。
“我们虽为死亡的定律而悲伤。却因永生的许诺而获的安慰。主为信仰你人。生命只是改变。并非毁灭。我们结束了尘世的旅程。便获登永远的·…求主垂怜。”
老人穿着一件宽大的海布长衫。正在为死者做祈祷。佝偻的老人将圣水洒在了死去的信徒身上。几个信教的帮手沉默不。表示着对死者的尊敬。然后用白布把死者的脸盖上。
老人对着死者的尸体祈祷道。“以父之名。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阿门。”旁边信教的帮手们也喃的念着。“阿门。”
如静静的看着老人结束祈祷。才从木梯上跳了下来。赵如掀开白布一角看了看死者的脸。对旁边的随从说道。“罗安琼。追认为中等民户。抚恤金五十两。”
随点了点头。用笔在册子上飞快的记着。
如呼了口气。转朝老人问道。“冈萨雷斯神父。我们都是杀过人放过火的强盗。死去后还能进天堂吗?”
老人答道。“每个人都有罪。跟随主的正道走。就可以的救。”
如没听明白。跟随主的正道。“的救”算不算进天堂。他默念着神父的话。半晌没有话。冈萨雷斯看了看不停呻吟的其他伤员。说道。“殿下应该同意举行海葬。否则会出现瘟疫。现在太热了。”
如瘪了瘪嘴。走到病床边看了看。点头说道。“我们汉人习惯入土为安。死者会先安置临时的棺材里。”赵如看到一个失去胳臂的伤员醒了过来。笑着和他说道。“你的血止住了!以后做我的随从罢!”
伤员的眼睛里泛出了眼泪。喃喃的道。“大公子抬举小人。小人…咳!咳!小人活不成了。口已经化脓了。咳!大公子…我就问一句。这次…能打赢吗?”
如愣了愣。半天答不出来。咬了咬牙。赵如换上一副自信表情。拍伤者的脑袋说道。“能赢。有殿下在。我们一定能赢!不要紧。我们
是这次胜利的功臣。名字可以刻石碑上。就刻在北港英雄石碑上!”
伤员听了这话。狰狞痛苦的脸上映出一片笑容出来。这个汉子使劲点着头。止不住的眼泪刷刷的留了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巴巴的一张一合着。浑浊的眼泪流过脸上伤痕的血。带出一片浅红色模糊的映子。
如重重的呼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赵如朝神父问道。“您认识医生吗。比如西班牙王城里安多尼亚先生那样的。”
神父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在远东能够为医生的欧洲人太少了。”
如突然想起了赵益。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一天很快过去了。场形势没有太大的变化——船上的水手们很好的执行了庞宁的命令控制着和红毛追兵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四百米。直到太阳落下了面。红毛人既没有失去追击目标也没能追上前面的肥羊。
在帆船战舰上面。需有海军军官二十四小时值星。作为突发事件的负责人。今天值星的是二副。但是运气好。有人主动替他值星——赵如在木床上翻了一个多小时。觉的自己有些烦躁。估计是睡不着了。赵如爬上了甲板。见黑-漆的夜空下二副笔直的站在甲板上。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今代”
二副见是赵。笑的敬了个礼。便要离开。庞宁从船走了过来。笑道。“今天我来值星。赵如你睡觉去!”
值这种倒霉事情还有人抢。二副瘪了瘪嘴说道。“今天伸手不见五指。真是个值星的好子!”赵如也笑了笑说道。“睡不着!我陪师父值星吧。”
庞宁耸了耸不置可否。让亲卫自己的办公桌煤油灯搬了上来——楼挨了荷兰人几炮。船长室被两枚炮弹砸的乱成一团。庞宁干脆到甲板上办公。
庞宁用史班送他的规在的上点了点。肯定的道。“我们在这!现在我们甩掉红毛。去这!”
赵如一脸诧异的看他的师父。正要问些什么。就听到庞宁命令道现在。你去通知条船。熄掉所有灯火。
以旗舰灯火熄灭时间为准。两百
后全体左满舵转正西方向。离开这条去倭国的航道。甩开红毛后速度持在七节。”
这一带航道两侧的暗沙暗很多。偏离航道很有可能会撞在石上。赵如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庞宁。庞宁却懒再废话。拍了拍桌上的六分仪。又朝赵如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办。
赵如咬了咬牙。转指挥着船上值班水手。又派了小划桨。通知其他两条船的船把子。约定了统一的步骤。黑咕隆咚的海面上。三条巡舰加快了速度。悄然熄掉了所有灯火。两百秒间一到。舰队一起转身。消失在漆漆的洋面上。
如完成了转船的协调。疲惫的回到了庞宁的桌子边。庞宁重新点起了煤油灯。笑了笑给赵如一杯茶。继续研究着的图和沙漏。赵如喝了口茶。打起了些精神。凑到庞宁身边也看起来。的图上那些虚虚实实的线。赵如看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看明白了。想了想问道。
“师父。要是红毛从这边穿出去。转到去登州的航线上。我们不是扑空了?”
庞宁啐了声。摊手说道。“那也没办法!”庞宁用圆规敲了敲海图。说道。“那就要看天后娘娘喜不喜欢我这个胖子了。”
如笑。正要茶。又听到庞宁说是时候了!你去。通知舰队转为正北方向。速!我们杀去!”
看了看师父。见师父一脸的自信。赵如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声朝帆手舵手们喊道。“看我这边三个火把。三个火把一亮。十秒钟开始转舵北上!”
……
一夜无眠。整个舰在黑暗里劈开波浪。已经开到了台湾岛西北远处的外海。直到黑色的海平线上泛起第一线鱼肚白。宁亲自爬上了杆最高处的望塔。望远镜搜索着前面的海面。
清晨的风有些凉意。赵如裹了裹绸缎短衣。看了看焦急搜索海面的师父。搜索了半个多小时。庞宁依旧没在望远镜里到目标。赵如不禁打了个哈欠。看了逐渐爬上甲板的水手。瘪了瘪嘴。赵如转身过来。突然看见师父的子僵住了。庞宁的嘴巴张越来越大。似乎遇上了最不可思议的事!
如愣了愣。猛的举起了自己的望远镜看向前面。然后他的身子也僵住了。赵如放下了望远镜。用力的师父的肩膀挥了一拳。然后朝下面的王八蛋们大声吼道!
“船队!前面是红的船队!我
赢了。我们在上风!”
“吊子日的!我们在上风!上风!上风!”
“开炮!”




一六二二 一四零节 北台湾海战
波浩渺的海面上,南海国成长起来的海军占领了上慌失措的红毛倾泻炮弹。
炮弹像嗜血的勇士,冲出炮膛划破天空,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红毛船的木质船身,把这些设计陈旧的帆船狠狠炸开。
荷兰人试图加速逃离,但没有用,他们已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无论张上多少帆面,也比不过三艘巡航舰超越时代的速度。庞宁设计的帆具,是十九世纪横帆帆具发展到顶峰的产物,效率远远超过十七世纪简陋的荷兰二桅船。习惯了在中国沿海烧杀抢掠的红毛们,突然发现自己成为了毫无力量的绵羊,只能任猎人杀戮。
光是在崇祯三年一年,荷兰人就在福建广东沿海劫掠了不下十次,烧毁沿岸的战船渔船。为了打击西班牙人,荷兰劫掠船队活跃在马尼拉月港航道上,抢劫看到的一切中国商船。
以前的霸主郑芝龙一直对荷兰人的强盗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这样,才能抽出足够的力量对付李魁奇和刘香这样的大敌。
() 红毛人曾经以为,他们会渐渐崛起于这片海域——就好像在其他大洋一样。他们试图用强盗行径逼迫软弱无力的明朝政府,逼迫明廷允许他们上岸建立殖民地。张狂的红毛们从来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最后审判,是这样的情景。
荷兰人愤怒了,调转船头划圈转了个弯,试图冲过来接舷战。但六、七级的海风迎面而来,打得风帆踉跄无力,让他们的一切挣扎毫无意义。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人类只是借助风力的骑士。违背了风的规律,曾经乘风劈浪地战船就像一只瞎了眼的大白猪,毫无力量。
荷兰人开始焦急起来,张皇地在桅杆之间爬动着,试图提高风帆效率。较小的船只还放下了长浆,便扭的划动着,稍微增加冲击的速度。荷兰人不甘愿承认失败——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强大地海洋力量。
十七世纪,是荷兰人的黄金时代。
他们从阿姆斯特丹启航,得到了西非的象牙和黄金,追逐着钻石杀过了好望角。他们为了香料朝印度土著挥舞着刀子。为了打通海上丝绸之路,在东南亚奴役了巴达维亚的伊斯兰教徒。他们四面出击,曾经因为自己地强盗商业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和声望,他么骄傲地把自己的血腥掠夺团体命名为“东印度公司”。
原来地历史里,他们会打败葡萄牙占领马六甲。他们会逐渐削弱西班牙称霸东南亚,他们会开发婆罗洲,统治马来西亚,把东南亚烙上深深的荷兰烙印。他们会把大员城建好,他们会占领整个台湾,奴役这里的土著,沿海掠夺汉人充实台湾人口,把这里建成远东最富庶的强盗老巢。
荷兰人强盗式的商业模式在全世界都成功了,他们不觉得自己会在远东失败。
但从穿越者决心在中国南海站起来时候,世界的航海史便要重新书写。从庞宁选择向荷兰开战的那一瞬起,红毛的命运改变了。他们面对的是穿越者,是拥有奇异长炮,华丽巡航舰和精准六分仪地穿越者。他们的所有罪恶和荣耀,将一次性终结在远东的海面。
赵如在桅杆上哈哈大笑,指着一艘冒烟的船要庞宁看,庞宁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看着虚弱的敌人,示意下面继续炮击,他不想让这片海域,再藏纳任何漏网的敌人。
庞宁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信贷员,不再是那个拼酒拼到吐的可怜虫,庞宁要做这片海的霸王。
荷兰人笨拙的转身刚刚完成,冲过来不过一百米,就已经有三艘船沉入了海底。但南海国地海军并不准备停手,他们从来不曾对敌人仁慈。庞宁滑下了桅杆,听到了水手们近乎崇拜的欢呼。拉了拉有些松动地裤腰带,庞宁举拳朝水手们大呼一声,
“加速射击!击沉敌人!”
南王神奇的指挥不但带来了上风和胜利,也带来了更高地凝聚力。第一次,水兵们不斤斤计较赏银的多少,按命令嗷嗷叫地拉响了大炮。船半帆横在上风口,轻松地水手们没有太多事情,就主动帮助炮手搬运炮弹,希望换取向红毛船开一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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