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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这个大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四月流春
深呼吸了好几下,觉得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后,段素淑微微颤抖着拆开了信封,立刻愣了——这空白信封里面还有一个信封?
再一看,里面的信封正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舍妹亲启”四字,这分明是她大哥段靖光的字迹啊,段素淑的心立刻凉了个透、失望至极。
可即使是大哥写的,也得打开看看里面说了什么,段素淑面色恢复了平静,拆开信封,几下子就把短短的内容给看完了,而后忍不住伤心倒回榻上,一动也不动。
原来段靖光的信里大意是说:小妹,人我给你推过去了,该怎么办你就看着办,大哥其余的也帮不上了。
——哥,他连咱们府门都不愿意踏进来,我能怎么办?
段素淑呆呆地望着前面的彩绘屏风,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
另一边,沈季一整天都冻得瑟瑟发抖,终于熬到了下午放工回家那一刻时,他立即高兴地抓起自己的披风,兜头兜脑把自己裹住,只露出眼睛,开门却发现呼啸的大风夹杂着漫天的鹅毛大雪,顿时哀嚎一声,旁边的冯远山陈理也赶着回家,几人嘴里一阵抱怨之后,陈理抓起沈季的一边胳膊,英勇地大吼一声:“沈小季,跟着哥哥们冲啊!”
三个学徒相互搀扶着出了医馆大门,跌跌撞撞往前跑,沈季紧紧闭着嘴,埋头往前跑,反正这恶劣的天儿街上哪里还有闲人!
再说穆东离开段府之后,无奈地发现天色又昏暗了不少、风雪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睫毛被雪冻住,难受至极,幸好他一直顺风,否则肯定要下马步行了,街上很空,他慢慢开始抽打马儿加速回营,快马通过一个路口时,从左边路口突然冲出来几个人影,双方猝不及防之下,穆东暗道不好,立刻狠命勒马,战马长声嘶鸣、几乎人立起来,可停下来后还是瞧见对方有人被撞倒了。
“嗳小季、小季,你怎么样啦?”冯远山蹲下来焦急查看倒在雪地上的沈季。
陈理指着穆东高声怒骂:“我x!你大爷的你怎么骑的马?赶着投胎啊?撞倒我兄弟了你知道不?”
穆东理亏,早就下马大步走上前,他没想到这么寸,这还是头一回骑马伤了人。





圈养这个大夫 第61章 兄弟相逢(上)
其实沈季也是运气不大好,穆东骑着马冲过来的时候,他是被陈理和冯远山护在中间的,即将撞上那一刻穆东赶紧勒马、陈理和冯远山也发现了险情、一人一边扯着他胳膊往旁边躲——导致他的左脑袋碰巧挨上了高扬着又往下的马蹄,他当时只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剧痛过后,随即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冯远山狠命掐了掐沈季的人中和虎口,也没看到人清醒过来,不由得有些慌了,他刚才是瞧见了的,沈季碰伤了脑袋,可他检查了一下又没有流血,他跟陈理对视后脸色都很难看,不约而同除下身上的大氅,把人严实的盖好,准备抬回医馆去。
穆东走过来凑近去看,偏偏受伤的人是倒在雪地上,被他的两个同伴蹲下来挡得严严实实,穆东心里也着急,几步上前强势拨开陈理和冯远山,他要亲眼看看,人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王八蛋!你还敢动手?!”陈理被穆东大力扯开后,简直气愤得要喷火了,他吐了口唾沫就要冲上去揍人,以为是碰上了蛮不讲理的混子。
“我兄弟是你撞伤的,饶不了你!”一贯比较稳重的冯远山也气红了眼睛,伤到脑袋事情可小可大,他真是想不到,前一刻沈季还乖乖跟着自己旁边跑,现在就被撞倒在地一动不动了,偏偏那该死的凶手还这么蛮横。
穆东动手把伤者那两个同伴拨开后,他立刻把盖在伤者身上的披风掀开,轻轻把脸扶正,想看看有无口鼻耳孔流血的症状,如果有就真的糟糕了——那说明强烈的撞击伤到了他的内脏或者大脑。
那张年轻俊俏、此时一片惨白的脸露出来后,穆东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这人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弟弟?不对,这分明就是季哥儿!可他不是应该在老家青城县么?
虽然眼前那精致的五官长开了些、可分明就是自家弟弟熟悉的模样,再说兄弟间相处的微妙感觉也骗不了人,穆东胸膛剧烈起伏,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手足无措到茫然的地步,他抬起头绝望地问陈理:“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陈理和冯远山一起扑上去,准备把沈季抢回来,尽快带回医馆。
“他叫沈季,你也别想着可以欺负外乡人,总之你完蛋了!人家大哥就在镇北军里头当值的,回去我们就会告诉他大哥,沈季要是有个好歹,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妈的你快撒手!”陈理一边挥起拳头狠命砸着穆东,一边和冯远山奋力拉扯着沈季,此刻他们简直恨死了穆东。
穆东心底里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捣毁,他单膝跪地,如同受伤的孤狼般吼叫了一声:“啊……”
冯远山俩人被吓了一跳,穆东吼完后立刻抱着人站了起来,厉声喝令陈理:“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带我去最近的医馆!”
“哦、那你还不快点跟上!”陈理愣了一下,赶紧转身往回跑,冯远山紧紧跟随在侧。
穆东心急如焚、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可那些都抵不过此时自家弟弟毫无知觉地躺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偏偏这情景就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悔恨和内疚简直要淹没溺亡了他。
几人裹着周身的风雪,冲进了仁济堂的大门,穆东一进门就焦急大喊道:“大夫、大夫在哪里?快出来救人,救救我弟弟!”
东方延他们一家老小都住在医馆后堂,几个大夫正在围绕一个病患交流着彼此的诊治想法时,被穆东凄厉的呼喊所打断,医馆里头经常碰到危急的病人,一般都能有条不紊地快速进行救治。
可走出去看到的却是去而复返的陈理几个,那被一个陌生高大男子抱着的居然是沈季,既然是熟人,那就不免着急担忧,东方延大声问:“远山,陈理,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沈季他这是怎么了?”
“东方大夫,我们哥仨准备回家来着,谁知刚到前面三岔路口,这个混帐东西骑马跑得飞快,就把沈季给撞倒了,是撞到了……左脑袋,人当时就昏迷了,掐人中虎口均无反应!”陈理三两下就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忘明确指出了凶手——穆东!
穆东心痛如刀绞,两眼通红,他把沈季放到内室榻上,眼睁睁看着几名大夫围上去,除下衣物、把脉、翻眼皮查看、摇头低声讨论着。
“我……我不知道是季哥儿、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故意撞他呢?大夫、大夫,我弟弟究竟怎么样了?”穆东看到东方延他们连连摇头,骇然大惊之余简直心胆俱裂,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苍天为何如此待我?竟然要让我穆东亲手害了自己弟弟不成?
“你弟弟?你是谁?”东方延一边吩咐陈理去取来他的银针,一边抬头询问穆东。
“在下名唤穆东,沈季是我弟弟,不过我不知道他如今怎么在这儿,他在书信中明明告诉过我,要开春雪化了才北上的……我是真不知道……大夫,求你一定要救他!”穆东守在旁边,颠三倒四的解释了一通,虽然有些凌乱,可那眼中含泪、为亲人痛心伤神的样子是无法作伪的。
冯远山在一旁发问:“你是沈季的大哥?那你们怎么不一个姓?”
“沈季的爹娘是我养父母,几月前养父逝世,老家只剩他一人,因此我才让他从老家丹州青城县上这儿来,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穆东勉强抑制着焦躁的情绪,跟众人解释。
东方延开始专心致志给沈季脑袋上银针,缓缓捻动着旋进去,也无法搭话了,倒是陈理他们惊讶过后嘴角抽搐:
“不是吧?不过听你这么说起来,倒好像就是沈季的大哥……完了,你伤了自己的弟弟!”陈理他们跟沈季也熟悉,听到穆东的说辞他们觉得基本对得上,也忍不住觉得这事儿怎么这么凑巧!
穆东死死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根本无心再多说闲话,他努力思考了片刻后低声告诉东方延:“当时我骑马也不是太快,撞上前一刻就已经勒马,我确定马蹄不是正面跺上去的!”
“确实不是正面跺上去的,否则那还得了?我也瞧见了,不过不大仔细,仿佛是侧面碰着了沈季左边的脑袋。”既然造成这意外的人就是沈季的大哥,那冯远山也就愿意补充自己看到的事实,本来他是想着私下里告诉大夫真相、再大声告诉其他人——
诸位,可怜无辜的沈季就是被那该死的凶手骑马正面撞伤了,如此闹市纵马、重伤他人者决计不能轻饶!
东方延“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
银针缓缓插入后,东方延开始取出一瓶淡蓝色的药油,缓缓抹在沈季左边太阳穴偏右上方的位置,开始缓慢的揉搓着,众人这时才看到,那里已经鼓起了鸡蛋大的一个包,发丝掩映间可见紫黑的淤血。
东方延开始起针,众人屏息等待,最后一根银针拔起,约莫一刻钟之后,沈季终于有了动静:他觉得自己恶心极了、很想吐,浑身都没有力气,头晕脑胀到无法睁开眼睛!于是他闭着眼睛,开始小声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的痛苦。
穆东赶紧扑上去,立刻被东方延严厉制止:“不能动他!沈季伤了脑袋,必须卧床静养,千万不要随意搬动摇晃他,否则出了什么问题就麻烦了!”
穆东连忙点头,改为坐在沈季床头,俯身下去低声问道:“季哥儿,你觉得怎么样?大哥实在是该死,竟然误伤了你!”最后一句已经忍不住有些哽咽了。
哈?哥哥的声音?是哥哥撞伤了我?
沈季吓了一大跳、微微动了动用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发现整个人恶心得更加厉害,那种空虚恶心犯晕的感觉简直要把人逼得想蜷缩成一团。他紧闭的眼角开始不停流出眼泪,哼哼唧唧得更大声,穆东附耳上去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了:
“哥哥,我难受……我想吐、难受……”
穆东立刻回头问东方延:“大夫,季哥儿说他难受、想吐,您可有什么法子?”
“这可没什么法子啊,最好是让他睡着了,他这种情况就得多卧床休息,不要劳心劳神、严格避免下床走动,等他觉得不晕了、脑子能转起来思考了,再说其他的!”东方延一边开具药方,一边叹息着叮嘱穆东。
穆东虎目含泪,看着他弟弟难受皱眉低泣的样子,只能按照大夫的交代,轻声一遍遍地安抚道:“季哥儿,没事的啊……你先睡,快点睡着了,等你醒来,大哥就带你出去,不管你想怎么玩都陪着你,快点睡着吧……”穆东想起小时候,因为他既要习武、又要研究排兵布阵之法,还要帮家里打理些杂事,有时候沈季跑过来了,想拉着他出去玩这玩那的,如果碰到忙碌的时刻就没法去了,小沈季只好恹恹地跑到一边儿去自己玩……
沈季听着记忆里大哥熟悉的嗓音,还是那么的宠溺和沉稳,他慢慢什么也不想,在剧烈的恶心晕眩感中昏睡了。穆东以绝对轻巧的动作帮他盖好被子,仔细关好门窗出去,生怕动静大了把人吵醒,又开始被痛苦折磨。
走出大厅,大夫和陈理他们都还在,穆东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正色开始向众人道谢并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圈养这个大夫 第62章 兄弟相逢(下)
“今日之事责任全在我,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让我兄弟二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穆东脸色哀伤苦笑道,接下来他又向众人抱拳行礼郑重道谢:
“季哥儿孤身来到贺州,而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不知道,幸亏有您几位帮忙照看着,以后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穆东绝不推辞!”
东方延辈分最高,他摆手道:“沈季是自己来仁济堂应征当的学徒,我们可没帮什么忙。他人很勤快、也挺机灵,是个不错的苗子,毕竟是从小接触的医理,到底不同些。”
陈理补充道:“沈季刚来贺州大半个月,听他说是跟着几个义兄来的,也是你们军营里头的人,还来这里找过他呢。”
“看起来他们挺熟,沈季现在也是住在他义兄家里,就是医馆后边那片青砖院子。”当地人只要一说起北城的青砖院子,就知道是指代那片专门安置镇北军家眷的地方了,毕竟一水儿整齐高大的青砖瓦房也是少见的。
穆东仔细听着,末了准备把这些都往后押,重点是先安置好弟弟,让他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快些好起来。
于是他诚恳地表示:“如今看来还得麻烦几位,我还有要事在身,今晚必须赶回军营,无法久留,季哥儿如今也移动不得,不知几位是否愿意先照料一下他?明日,我会尽量想办法过来,即使本人无法抽身、也必定会派人过来,诸位看如何?”
东方延回道:“沈季本就是医馆里的学徒,收留他在这里养伤当然是可以的,可你是他大哥,可不能撂担子把人扔下就跑了啊。”
“就是,沈季他平时最喜欢念叨你了,你如果没有什么急事,最好还是过来看看他。”陈理提醒穆东。
冯远山想了想,提议道:“今晚不如叫孙安那小子过来,咱们兄弟三个轮流看着小季,等我今晚回去禀明爹娘后,明晚就由我来照顾。”
穆东立刻道谢:“那实在是有劳几位小兄弟了,请放心!沈季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不管他?最多一两天,等我回去安排妥当,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带他走。”
最后穆东看着闭营的时辰要到了,纵使万分不舍,也要顾及军规严苛,将领更是应该以身作则,他最后进去看了一眼沈季后,把身上带的所有银两、约莫十多两的样子,统统交给了东方延,言明这是诊资和药钱,东方延连忙表示要不了这么多,刚想退回去一些的时候,穆东已经转身出门,策马往城外赶去了。
沈季一直安静的躺着,偶尔清醒过来,也是焦躁恶心得想大喊大叫,可又仿佛被千丝万缕扯住了似的,只能僵硬的躺在床上,期间有人往他嘴里灌了药汁,他反应了过来,立刻积极地吞咽下去,想着喝了药就会好得快一些。
他清醒的时候分明记得:哥哥来过,他还说睡醒了就带他出去,那他现在人呢?
于是一整个上午,他都在焦躁地嘟囔着、却一直无法真正清醒,孙安他们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还不能弄出什么动静,免得打扰他静养,陈理提议:不如请东方大夫改一下药方,多加些助眠的份量?
“胡闹!你们几个去给我好好看看方子,老夫已经给他加了一些安眠的成分,如何能再加?份量太重真让人睡傻了怎么办?他大哥过来兴师问罪你顶着啊?只要沈季没有剧烈呕吐、抽搐,那就是在好转!”东方延严肃点醒了几个考虑不周的学徒后,气呼呼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直到午时过后,穆东才急匆匆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医馆,昨夜里他回去后,立即修书一封回大营,向段靖光说明了情况,对方也很通情理、能急人之所急,直接派人过来协助,并传了口信回来,让穆东便宜行事,灵活安排训练,反正沈季也就在贺州城里而已。
穆东上午安排进行骑射训练,把下午的战术讲解交给了段靖光派来的同僚,他自己则带着两个亲兵、并一名大营里私交好的军医,一同赶去城里看沈季。
“大夫,季哥儿今日可好些了没?”几骑高大彪悍的战马在仁济堂门口勒马驻足,携带兵器、战袍翻飞的几个高大男子并一个提着医箱的老者步入医馆,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
“目前一切正常,不过总得养上一段日子,这位是?”东方延刚为一位风湿病患者起了银针,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擦手,冷眼看见穆东带了个面生的大夫进来,那医箱仿佛是打了他的脸似的,让他有些不快。
穆东听着东方延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走近几步,躬身耳语道:“冒犯了,并非不相信您的医术,只是我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一个弟弟……您老多多包涵!”
东方延虽然不大高兴,却也保持了风度,微微朝着那军医笑了一笑,左手往前引道:“这位大夫,这边请,咱们一起去瞧瞧病人吧!”嘿、我东方延倒要瞧瞧,你穆东从镇北军找来的军医是个什么水平!
几人进屋,沈季正沉沉昏睡,穆东早已快走几步上前查看,担忧地发现气色并没有什么好转后,把位置让给了军医和东方延。
那军医年过半百,清癯却满脸刚毅,他先是仔细把脉,查看沈季的伤口和翻看眼皮,接着就招手示意人出去说话,只剩下穆东坐在床畔,摸摸他弟弟的手,发现有些冰凉——又一次环视这间简陋的屋子后,他叹了一口气,有心想把人带走,又怕晃动会加重沈季的伤势,一时有些两难。
似乎有着心灵感应般,沉睡的沈季睫毛开始眨动,又开始不断小声说些什么,穆东赶紧凑上去,劝慰道:“季哥儿不能乱动,大夫让你卧床静养,等你好了,再跟哥哥说其他的。”
沈季固执地自说自话,眼睛强自睁开了一条细缝,只勉强看清了穆东的脸后就迅速闭上了——那些晃动的光影让他立刻觉得头晕恶心,黑暗和安静会让他好受些,此时他是清醒的,得知哥哥果然是找到了自己之后,嘴角开始小幅度弯起来,他是在高兴,还在说话,
穆东无法,只能侧耳仔细听那飘忽的气音,半天才听清楚:“哥哥,我提前来贺州啦,你是不是吓一跳?”
“是、季哥儿真厉害,大哥不仅是被吓一跳、差一点就被你吓死!真是连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骑马撞到你……好了,你现在不能用脑,先好好休息,大哥看着你。”穆东听完沈季的话简直哭笑不得,他也庆幸自己的弟弟是个心大不记仇的,一点也没把就是自己撞伤他这件事放在心上。
兄弟俩费力聊了几句之后,穆东再次把沈季安抚入睡,他转身出去,想看看两位大夫合计过后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军医姓赵,在镇北军医帐里头医术能拔个头筹,经历过无数的战役,见惯了生离死别,为人十分谦和内敛,东方延也感受到了,俩人相谈甚欢。
“赵兄果然高见,这方子里添加栀子和珍珠母,可是比我开的酸枣仁合适些,东方甘拜下风。”东方延拿着删改增添过后的新药方,捻着长须诚心赞赏。
“老弟谬赞了,军营里头时常都有坠马、误伤等意外发生,赵某也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本事!”赵振新并不居功,而是说出了自己这个方子的由来,君子坦荡豁达心胸可见一斑。
穆东在旁静候,听闻有了更合适的方子,自然也是欣喜的,他抽空问道:“两位大夫,季哥儿如今伤了脑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带回家去?老待在这医馆里头也不行,耽误诸位做事。”
赵振新温和道:“小穆先别急,你那弟弟伤势不算严重,等过几天,他觉得头不晕了、能自己坐起来了,再带他回家吧!”
东方延补充道:“正是这样,沈季他现在静静地躺着才会好受些,这里也有人照应他,你不用担心。”
“唔……眼下也只能这样,那就有劳了,我会每天都抽出时间过来看看,缺什么、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就是!”穆东只能让沈季在医馆里头多待几天,他打算趁这几天的日子,把军营分给他的院子收拾一番,等沈季好一些就带他回家,总不能老住在别人家里、寄人篱下的滋味又怎么会好受?
“嗨、沈季现在吃不得什么、喝不得什么,每天叫那几个小的给他喂喂药、擦擦身也就行了。”东方延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穆东谢过之后就不再打扰两位相见恨晚的大夫抒发感慨了,他带着两名心腹过来另有事情要办——计划在天黑之前把那不知坐落在哪个角落的院子给收拾出来!
三人骑行至将军府,穆东率先下马,向门口守卫说明情况后,被带到了管家刘松跟前,穆东打完招呼后直接表明了来意,刘松也相当爽快,随即拿出了相应的文书,边整理边和穆东闲聊道:
“穆参将的兄弟我倒是听说过,前些日子三儿、哦就是蒋锋,他也是过来取了钥匙,就说的是安置你那弟弟呢。哎呀、年轻人又是同僚,很应该相互照应着才是,出门靠朋友……”
——这是穆东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弟弟和蒋锋扯上了关系,他对蒋锋是有很不错的印象的,当年将军府的晚宴上,俩人同被老将军委任为参将,还彼此敬过酒、聊过天,穆东觉得蒋锋虽然是端王爷手下的红人,却没有盛气凌人、眼高于顶的架势,那人话不多,挺好相处的。
穆东真挚地表示:“蒋锋兄弟高义,穆东真是感激不尽!可惜最近没有在营里看到他,日后有机会,真应该好好请他喝几杯才是!”
“蒋三儿最近是不在这儿,他出去办差去了,你们同在镇北军,喝酒的机会还少得了啊!”
文书办理妥当后,穆东带着人直奔城北新家而去。
与此同时蒋锋带着大队人马进城了,一行人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军需物资需要先拉到库房前堂空地上,等当地的军需官员和朝廷派下来官员核实校对无误后,才可以登记入库。
好不容易将所有物资交接入库后,蒋锋匆匆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整洁些后,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家去陪沈季。
吴悠在巡逻的途中撞到他,立刻拦住发问:“三哥,你怀里揣的什么呢?还会动啊?”
蒋锋被拦下,只得飞快地掀开了自己的大氅一会儿,立刻又放下,把怀里的活物遮得严严实实的。
“哟嗬,哪里来的狗啊,嘿嘿,是准备拿去哄沈季那小子对吧?”吴悠刚才飞快一瞥,已经看清他三哥怀里抱着的是只白色的小狗。
“半路捡的,当值用心些,别让大哥看到你偷懒!”蒋锋笑着提醒了一下吴悠后,闪身快速出了府。




圈养这个大夫 第63章 当亲热时被家长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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