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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这个大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四月流春
可皇命不可违,再不情愿也要接下来执行,这是实实在在的苦差事。毕竟隐瞒身份深入夏国,如果事情败露,他的处境就难堪了!夏国如果不知道他是契国皇子,他就有可能悄无声息在异国丢了性命,当然,如果被活抓,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救他……
如今事情败露,但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不过就算这样,李翼也不能就此离开,好歹得过了万寿节,秘奏已经传回契国京都,只等着上面的指令了。





圈养这个大夫 第8章 以后叫我三哥吧
李翼这次只带着六个亲卫深入夏国执行这个皇命,契国出此下策,原因是几年前契夏两国邦交尚可,联姻也有进行,他的三皇姐就嫁给了夏国二殿下杨奕修。可自从夏国太子杨奕图即位后,采取了完全不一样的政策,非常地强硬、霸道。
地理位置上来说,一方面夏国两面雪山、一面沙漠,和唯一接壤的契国又一贯交好,是以早就休养生息多年,国力日渐强盛。契国刚好相反,虽然疆域辽阔,但是和北边的金国纷争从未休止过,连年征战,加之储君未定,朝廷上下早就不能拧成一股绳,而是各自藏着小心思,围绕着几位皇子沉思站队、结党营私,不然他李翼也不会驻守边疆贺州一走就是十几年,目前已经没有多少人真正为契国的国运上心。
“父皇,您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李翼作为最小的七皇子,跟他父皇李显感情并不如何好,他揣测不出李显的心思。也是,李翼当年在皇宫,虽然年纪最幼小,反而不会撒娇,整日不言不语的。许是因为母妃早逝,偌大的、冰冷的后宫没人教导,如何会争宠夺爱?
幸好他有外祖镇北将军孙仲涛关怀,在他十五岁那年费劲心思,把他从京都带进贺州军营,直至现在。这次的行动,李翼心里明白,两国大战是迟早的事情。
李翼总不愿意在这些问题上想得过深过远,既然已经身为皇子、身为贺州大军右将军,平日里要想、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太多太多了。随着年岁渐长,他愈发厌烦回到京都过那尔虞我诈的日子,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军营里。仅仅是父皇寿辰、四皇子大婚,他才不得不回去了一趟。他跟四皇子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李翼母妃去世后,他是被寄养在了四皇子母妃贤妃的名下。兄弟二人感情尚可,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李翼心里还是会偏向他四皇兄的。
这时蒋锋随手哗啦啦划开溪水,李翼刚好瞧见他的胳膊上整齐包好的伤口,挑眉笑道:“那小子给你包的?”
“嗯,他人不坏。”
“就是跟小娘们似的,没点男子汉气概!”李翼不屑地撇嘴。
“是有点。”蒋锋表示同意。
多年的刀光剑影、戎马生涯,蒋锋早就成为了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心性坚韧,屡立战功。他很少接触像沈季这样的少年,显得……过于活泼弱小了些,一点没有成熟稳重的心性,看看,遭遇到意外,也就知道哭。
也许沈季不明白、也许他是控制不了,可在不心疼、不怜惜你的人面前,眼泪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还会白白增加对方折磨你的快意,“亲者痛、仇者快”,这话其实非常有道理。
潜进溪流中冲了两把,抹抹脸上的水洗好出来。蒋锋套好了衬裤,躺在溪边的石头上仰望着星空,异常专注。
“已经传了密旨回去,咱们在这里等待时机,必要时再探一次夏国三皇子府。”
“是,属下会再次核实撤沿途安排是否妥当。”
“老三,这次真的只能成功,万一失败了……这是带着密旨,父皇也不能言明,被抓了就非常麻烦。”
“爷放心,那边都是多年前安置的人。”还是令人心安、沉着自信的语气。
李翼一贯把蒋锋等几个侍卫当作心腹,他从京都出来,身边就没有可用的人,还是外祖心疼他,老将军把自己悉心培养的有勇有谋的侍卫拨了六个过去给他,言明这就是你们的新主子,这些年他们配合李翼完成了各种各样的任务。当然,李翼也不曾亏待过自己的心腹下属。
两人走进沈家院子,回房路上刚好撞上泡澡后整个人热气腾腾的沈季,他们默契的闭口不言。
“有伤风化!”沈季腹诽,看着眼前这俩人打着赤膊健硕的上半身,心中十分不以为然,他也努力板着一张脸,学他们做面无表情状。
——只是那小身板实在没有说服力,李翼看着低了不止一个头的沈季故作冷漠地从身前走过,心中暗笑不已。
沈季进屋后,先仔细把自己的头发擦干,看见蒋锋进来才想起该给他看看伤口。今天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也算帮了自己不少的忙,他向来恩怨分明——下定决心要好好跟他相处,那就当作是上宾来对待吧!
蒋锋正端坐在床前细心擦拭自己的长剑,看到过来揭开自己胳膊上布条的沈季,闪身让了让,不在意地说:“别管,这就快好了。”
“这可不行,我得瞧瞧伤口,你本不应该沾水的,这样伤口容易发炎!”沈季不理,直接上手快速地拆开已经浸湿的布条查看,伤口倒是没有持续红肿,重新给他撒上药粉,换了干净布条缠上。
“呃,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沈季。”这个叫老三的好歹今天还愿意开导自己呢,可自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蒋锋。”想了想,还是鬼使神差地告诉了沈季自己的名字,他突然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存在于世间的真实名字。
“我十七马上十八,你多大啦?”蒋锋内敛稳重的性子让人猜不出年纪。
“……二十四吧!”蒋锋思考后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嘎?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道么?沈季想了想,忍不住直接开口问了——
“自己多大都不知道么?”
当时把他买回将军府的刘伯说自己大约五岁,那现在差不多就是这年纪了,可蒋锋不想跟沈季细说这么多,而是叮嘱他:
“以后叫我三哥!”
跟着李翼多年的侍卫共六个,蒋锋排行第三,几人是从小在贺州老将军府一同习武的情谊,后来被老将军派到端王爷身边,如今一过也许多年了,虽然没有血缘,可感情甚笃。
“好,三哥!”沈季以为蒋锋刚才跟他开玩笑,哪里会有人不确定自己的年纪呢!这事儿被他轻易揭过——他挺开心的,本来只有大哥穆东,现在又多了三哥蒋锋!
听着沈季爽快改口,蒋锋心里奇异的满足起来,他觉得这样改了称呼,仿佛……他们之间非常熟稔似的。
看着收拾药箱的沈季,蒋锋半晌才问道:“你不怕我了?”
“为什么怕你?你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沈季看着这俩人并不像嘴里威胁的狠话那样把自己怎么样,试探了几下,现在不单不害怕,还逐渐胆肥起来了,尤其是面对蒋锋的时候。
“不过我不会原谅那个恶棍的,是他打死了我的老虎!”沈季愤愤不平。
“唔……遭遇了点意外,当时比较急。七爷并不是故意要杀你的老虎。”想起今天少年伤心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解释了一下。
“嘿,他就是做错了,三哥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沈季忍不住激动起来,说到最后握拳冲到蒋锋跟前,直直对着他嚷起来。
嗬!这是又要开始哭么?蒋锋顿时头皮有点发紧,心想我也没说什么,这小子就生气了?
“行了,休息吧,今天你哭得不累?”蒋锋说完直接抱着长剑躺下,闭目不看沈季。
呃、得了,丢人的事情再一次被提起,沈季又开始浑身不自在,觉得臊得很,正是爱面子的时候呢,大哭一场不仅被人围观、还要被人记在脑海里,这种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沈季赶紧走到窗边,继续之前手头未完成的动作,仔细把头发揉干了。偷偷回头看那蒋锋倒也没有再开口嘲笑,这才放下心来,比起那七爷、三哥真是有君子风度极了,至少不会恶意挖苦嘲笑别人。
又过了好一会,沈季才吹灭油灯,爬上床准备歇息,虽然他很累,可心里有事、也睡不着觉,酝酿了半天,他才轻声开口道:
“明早我想去集市一趟,可以么三哥?”
蒋锋想了一会问道:“去做什么?”
沈季早就想好了答案了,“去给医馆里送药材,我最近收回来的一批草药该卖出去了,留不了太久的。如果三哥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一起去!”
蒋锋低声严肃指点道:“沈季,你既然肯叫我一声三哥,那我就教你:明日你见了七爷,自己好好跟他说,他会同意的,七爷虽然确实不是普通人、但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毕竟李翼才是头儿,蒋锋不好托大。
沈季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七爷……好吧,我会尽量好好跟他说的。”




圈养这个大夫 第9章 家书抵万金
沈季怀着深深的担忧入睡,很担心七爷不同意让他离家,其实他是想明早到邮驿里看看有没有大哥的来信。
清晨揉着酸涩的双眼醒来后,沈季呆呆的望着帐顶出神,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嗯、要先做早饭,然后争取七爷的同意让自己去集市,理由是要把上次晒干的药材卖到医馆去……
沈季一想,该做的事情就多了,忍不住想起从前爹娘和哥哥在时,自己十分清闲,就只是研究医术,跟着爹爹认认药草,判断些病理,还有哥哥——打住!沈季晃晃脑袋,决定先把眼前的事情收拾好再说其他的。
沈季打起精神起床,快速做好了早饭,而后站着闭眼默念了好几遍: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之类的话,这才去喊李翼和蒋锋过来吃饭。
李翼吃完后刚想起身离桌,沈季连忙喊住他:
“七爷、你先别走!我、我有事跟你说。”
李翼回头、挑眉问:“何事?”
既然最为艰难的第一句已经说出口了,接下来也就自然了些,沈季按照蒋锋的指点,尽量好声好气地商量:
“吃完早饭我想去一趟集市,最近收的药材得卖去医馆,再说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我去买一些回来。”
李翼看着沈季的眼睛、判断他所说的话,末了他冷冷回答:“爷信你一次,你可以去集市;但若是你胆敢动什么歪心思的话——哼,爷一把火把你家烧了、再打断你的腿,爷言出必行,你自己看着办吧!”撂下恶意满满的威胁之后,李翼满意地看到了沈季惊恐万分的样子,得意笑着离去了——
嘿嘿,这小子真是不禁吓啊……
沈季听到七爷威胁要放火烧自己的家、还要打断自己的腿,吓得不行,不由自主扭头去看蒋锋,后者平静地表示:
“你怕什么,不说只是去卖药材吗?早去早回就是了。”
沈季定下心神,立刻早饭也没心思吃了,动手把前天从山上带下来的背篓拿到院子里青石板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背篓里的药材主要是决明子和芡实,这两样在父亲沈安多年的带引下,沈季轻易便能在钟山上找到了老地方去采摘,野生的药效更好,收获不少。虽然炮制了销往怡安堂价格高一些,但是沈季现下赶着去邮驿,也顾不得这许多。
再有就是捡了一些板栗,并二十多个拳头大小的秋梨,这梨子个头不大,但是十分清甜。
考虑了一会,沈季决定把不多的板栗留着,梨子送去给医馆里的叔伯们尝尝。再加上之前家里药草园子种植的已经收拾好的黄柏,药草仔细分开,放在背篓里,梨子放在最上面,就此准备出发去集市。
经过院子里时,刚好看到李翼正站在角落的葡萄架子下面,挑那些熟透了的葡萄吃,听到动静后扭头望向沈季。
“七爷,葡萄你随便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冲动,别拿我家撒气、也别拿我撒气啊。沈季交待完李翼后就背上竹篓,急急地迈开了步子朝集市赶去。
青城县是契国的边境小城,并不如何繁荣,沈季的爷爷是猎户,所以将家安在了离县城人烟有段距离的钟山脚下,父亲学医之路颇为曲折,其中与穆胜武的帮助有很大的关系,两人的交情正是从沈安少年学医的路上结下的。
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沈季便站在了县城大街上,照例先赶去了怡安堂,准备把沉甸甸的背篓卸下来。
“小季,今日带了什么药材过来啊?”刚走近怡安堂,在整理药材的大夫李肖就笑眯眯地开口询问。李肖跟沈季的父亲同是医馆大夫,沈季从小跟这些叔叔伯伯熟识,老大夫们对于沈安留下的孩子非常的照顾。
“李伯,今天只带了些黄柏并决明子和芡实罢了,您看看成色。这几个梨子虽然小却挺清甜的,采药的路上顺手摘了几个,给叔叔伯伯润润嗓子,这季节也正好。”沈季一边笑着跟李肖说话,一边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放置好。
“小季,以后从山上摘的秋果下次就不必送过来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啦,你还小呢,别过度劳累了。”李肖和蔼地拍着沈季的肩膀叮嘱。
“李伯,这果子山上多得很,我也只是顺手带回来,不值得什么。再说如今家里就我一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您肯收下我才高兴呢。”父亲去世后,怡安堂众人看着沈季一个人在山脚下住着,实在不妥当,李肖有意让沈季过来当个学徒,慢慢地接触更深的医理药理,往后能成为一名大夫生活也是安稳的。
沈季十分感激,但想到父亲刚刚去世,家中种植的药草、菜蔬,都需要自己慢慢打理妥当;再者心中悲恸,也需要时间来稳定自己的情绪,所以商议好了年后来怡安堂。李肖的医术也很令沈季敬服,他能开口收下自己再好不过了。
“秋季燥热,这些秋梨生津解渴很合适。不过小季啊,以后不要总往深山里跑,总归是不安全的。这黄柏成色很好,只是这决明子和芡实何以还是新鲜采摘的样子呢?”李肖听到沈季所言“家中只有自己一人”心中极为痛惜,赶紧岔开了话题。
“李伯,连续三个月都没收到我哥的家书,实在是担心得很,也静不下心去炮制,免得糟蹋了新鲜草药,只好这样给您送过来了”沈季苦笑着直言,面对相熟的世伯,这些并不需要隐瞒。
“那一会儿记得去邮驿瞧瞧,孩子,不要担心,穆东远在贺州,信送过来可需要一段日子呢。”李肖知他们兄弟情深,立刻安慰沈季。
“嗯,算起来上次去邮驿也是三日前了,待会儿我去瞧瞧。”沈季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坚信以大哥的能力必然不会出什么事,无非就是军务繁忙罢了。
清点好药材,接过从李肖手中递过来的三钱银子,沈季告别后就匆匆离开怡安堂赶往邮驿。
越接近邮驿,沈季的脚步就再也不敢快了,心中总压抑不住担忧:“要是这次又没有大哥的信该怎么办?”
想着这些,沈季的脚步简直要碾死蚂蚁,皱着眉头,既想着快走几步,有没有信件横竖都是注定的;又想着走慢一点,大哥的信也许这会儿还没有送进邮驿呢!
如此踌躇犹豫,沈季还是慢慢接近了邮驿大门,他的步子止在了门口,再也迈不动。
又过了半晌,从大门口走出了母子两人,那妇女手中紧紧捏着拆开了的一封信,压抑不住嘴边的深深笑意,喜上眉梢地对身边的少年说:“可算是盼到你爹的家书啦儿子,说是半个月后就回转!”
“娘,爹这次出门也太久了,我想他了。对了娘,爹信上说给我买了手信……”沈季羡慕地看着母子俩有说有笑地走远,捏紧了手里的背篓带子后,下定了决心,沈季快步踏进了邮驿的大门。
熟门熟路地走到放置信件的屋子里,门边坐着的照例是邮驿负责分发信件的赵黎,他自从二十五岁考中童生后多年无法再进一步,此后一直在邮驿里面当值,为不识字的乡民捉刀或者解读信件,收些费用。
沈季每月至少来两次,给穆东寄信的同时询问是否有寄回的家书,从穆东离家投军那年起,十二岁识字不多的沈季开始磕磕巴巴地给大哥写信,这成了他生活中相当重要的事情,从不间断。
“赵叔好。”沈季打起精神先打了个招呼,接下来就不敢开口询问,只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小季来啦,又来问你哥哥的信是吧?”赵黎听声抬头,十分温和地开口询问,他是清癯斯文的长相和脾气,和跑邮驿十分勤快的沈季已经是认识多年。最近他看这孩子十分关心自己的兄长、这三个月竟来了不下几十趟,每次看他满含期望的眼神,自己也越来越不忍回答他“再等等啊,这次没有,许是路上耽误了!”沈季每次听到这句话,整个人肩膀就垮了,眼睛里的失望满得要溢出来了似的,他心里也很同情。
“嗯,是的赵叔,不知道这次……?”沈季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生怕声音大些就吓跑了穆东的来信一般。
“两天前你大哥的信就到了,小季,这回高兴了吧,而且不止一封,是两封呢!”赵黎看着沈季那期望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气,这次不必陪着这少年一同失望了。
“真的吗?大哥的家书两天前就到啦?还是两封?实在是太好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来的!”沈季一下子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洋溢着欣喜。
“等着,马上给你取过来!”赵黎也高兴,起身脚步轻快地转向屋子里,从一堆信件中抽出了穆东的两封来信,郑重地交给了沈季。
“谢谢赵叔!”沈季双手接过哥哥的家书,先急忙扫了一眼封面上熟悉的字迹,高兴得手微微发抖,深深地朝赵黎一鞠躬。
“嗨,这有什么好谢的,还不赶紧拆开看看。”
此时又有几个人来邮驿问信,赵黎开始忙碌起来,沈季告别后就离开了,转身把家书紧紧地捂在怀里,一路小跑着出了邮驿,跟往常一样,坐在了邮驿大门口的石墩上,把家书拿出来,他急切地想知道哥哥到底为什么这么久才回了信。
沈季抽取了其中一封,看着封面熟悉的大哥的字迹,小心地撕开了信封。




圈养这个大夫 第10章 兄弟情深
沈季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信件,心下有些讶异,这封信的落款是两个月前,回的内容是自己当时书信告知大哥父亲病重的消息。
穆东字如其人,大气不拘泥,收放自如,言语中尽是对沈季的安慰和疼惜。
“如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务必请教李伯张叔他们;或者找穆家二叔,他必不会推辞,千万不要逞强。父亲患病为兄不能亲身照料,惭愧至极!八月中旬为兄应能获批归家……”
沈季心想现在已经是九月末了,按照大哥的说法也应该到家了啊,不知道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呢?疑惑间赶紧拆开第二封信。
待到看完第二封家书,沈季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悬了三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抱着背篓喜极而泣。
原来当时穆东写好了第一封家书后,照例要先拿去给军营中书佐过目,查看是否有泄漏军情或者其他不妥当之处,核实属于普通信件后,军营再统一传送。哪知遭遇了金国偷袭,顿时一切均以守卫疆土阵营为重,将士们的家书也就先押下了,待到此仗料理妥当,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月,穆东收到了父亲病逝的消息。
自穆东有记忆以来,就和沈家关系十分亲厚,父亲在世时出远门每每将自己托付给沈家照料。先时沈安夫妇成亲后多年均未有子嗣,对待穆东就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后来穆东六岁时沈母生下了沈季。原本穆东以为沈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因着沈季既是老来子又是粉雕玉琢的乖娃娃,势必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将宠爱分给自己,亲爹穆武胜虽是一介武夫,这些人之常情也是明白,从此就不大敢将穆东托付过去,怕给结义兄弟添太多麻烦。
印象中六岁那年,父亲又去邻县押镖,走之前考虑了许久,将儿子托付给自己堂哥照料。穆东堂伯家有四个孩子,三个堂哥一个堂妹,小孩子之间玩耍的机会不多,关系比较生疏,加上穆东生来就不是活泼外向的性格,整日少言寡语,难免被堂伯家的孩子排挤,受些小刁难。
穆家堂伯夫妇俩倒不至于苛待侄子,但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己的亲生子女,凡是遇到孩子们之间的吵闹打架,一律要么是和稀泥、要么是半真半假嘴上呵斥几句就算揭过,并不如何认真上心。小孩子最是敏感,穆东受了委屈,却得不到公正的对待,心里愈来愈不高兴。
在堂伯家待了几天过后,穆东又一次受了堂哥们的排挤,他竟然自己偷偷地跑去怡安堂!幸亏都在青城县内,住的距离并不十分远。穆东跑进了怡安堂,看到了沈安就如看到了亲人一般,跑过去抱着沈安的腿一言不发只是流泪,唬得沈安抱着穆东心疼地询问:“这是怎么啦?东哥儿怎哭得这样了?”
沈安知道穆东的性格,可能因为一出生就没有了亲娘,自己的义兄穆武胜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只能确保儿子吃饱穿暖,对于孩子的心思方面往往无能为力。造成了穆东沉默寡言、轻易不言笑的性格,极少有这么大的情绪,怪不得沈安如此惊奇。
沈安见孩子哭得哄不停、也问不出什么原因,想了想就跟医馆里打了个招呼,抱着穆东往街上走,给买了蜜糖、软糕和一把弹弓后,这才止住了孩子的眼泪。
沈安再三细声诱哄,年幼的穆东才闷闷地告诉了他的沈叔叔:“爹爹出远门去了,让我去堂伯家住着等他回来,堂哥们总是不好好跟我玩,赖皮又讨厌,我不想去他们家了!”
沈安听了心下了然,恼怒义兄竟然如此见外,以往穆东在自己家里都是习惯了的,这次随便换了别家,哪怕是亲堂伯,总归是没有那么喜欢情愿的。
当下沈安跟穆东堂伯家打了个招呼,就把穆东再次领回了家里。此时沈季已经三个多月了,穆东看着白胖的小团子乖乖睡在小木床上,心下想:“竟然一整天只睁开眼睛那么一小会,就困得这么厉害么?不哭不闹,真是乖巧……”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相处融洽,哪怕只是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眼神也能彼此看半天,穆东总是不厌其烦地把沈季塞进嘴里的拇指拿出来,告诉他这是手指不是食物,不能吃!沈季乐呵呵的,躺在床上吃完手指吃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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