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这个大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四月流春
“大少爷可算是回来啦,夫人天天念叨您呢,这会儿听说您回来了,都歇息了还忙忙地起身、叫芸娘请大少爷过去说话呢!”
“母亲已经歇息了?那请她不必又折腾着起来了,横竖明日我又不急着走。”段靖光无奈道。
“那感情好,不过这会子夫人已经起来了,正等着您过去呐,不如您过去坐坐?”芸娘五十岁上下,是段夫人的陪嫁丫头,当初按照规矩本想送进老将军屋子里当个侍妾的,可芸娘看得清楚看得明白,年纪到了硬是求着段夫人把她许配给了府里一个年轻管事,那人正是刘松,熬了许多年,总算成了个轻松体面的管家娘子,比起当初陪嫁后来当了如夫人的那几个姐妹,日子可过得舒适多了。
段靖光只得起身,往东苑走去,一路上问芸娘老人家近日的身体康泰否?过得还顺心否?诸如此类的问题,努力尽到为人子的责任。
“老夫人身体无碍,就是操心着大少爷的终身大事呢,芸娘也不瞒您,这两年老夫人可真是操碎了心了。这不,前几日我陪着老夫人去鸿法寺进香,碰上知府大人的三姑娘,长得啊那可真是没得说……”
心情沉重地听着芸娘一路絮叨,不多时就到了东苑,段靖光走到正房客厅,看到门开着、掌着灯,踏进去一看,段老夫人正披着件浅碧色掐丝云纹的织锦袍子,笑容满面地端坐在上首。
“儿子请母亲安。”段靖光进去、先恭敬地跪下请安,此举果然赢得了段老夫人的欢心。
“好、好、好,我儿,快快起来!”段母起身、爱怜地将大儿子扶起来,安置坐在自己旁边后、先就是手上、脸上好一顿抚摸。
“哎哟、怎么又瘦了好些?近日军营内可是又打仗啦、靖儿没受伤吧?”
段靖光狼狈地从段母的臂弯中双手下挣脱出来、坐到下首的椅子上去,定了定神才回到:“娘,没有的事,您老别担心了。对了,我爹是睡下了吗?”
“嗯,你爹这几日旧疾复发、喝完药就歇息了。这次回来能待几天啊?”段母失望过太多次了,近年来已经习惯先开口询问。
“主要是回来看看您二老,后天就走,军营事多走不开。”虚虚实实、悠闲忙碌,他都喜欢待在军营里,那里自由自在、还有牵挂的人一同相伴。而回到家中,就要面临欺瞒老人的窘境。
“哦……”段母难掩失望之情,随即意识到时间不多、得先把正事给办了。
“靖儿,娘前些日子上寺庙进香,碰上了知府夫人,带着她那三闺女,为娘冷眼旁观了半天,发现那姑娘还是不错的,品貌端正、温柔贤淑,你如今都这么大了呀,早些年催你,你老推说公务繁忙;可就算再怎么忙也不能耽误了终身大事,你爹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五岁了啊……”
段靖光再一次被段母忧思深重、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所击倒,可他有自己的苦衷,不能言明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只能一年接一年的敷衍着亲人,心中十分酸涩……
“靖儿、靖儿!娘说话你在听吗?”段母说完一大段话口干舌燥,不得不端起茶盏润润喉咙,再抬头时却生气地发现段靖光目光直直地盯着角落的青花红梅瓶,一副出神恍惚的样子。
“哦、我在听呢娘,您也别心急,这事儿也强求不得。小远不是给了您俩大胖孙子么?那还不够您操心的啊。”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段靖光还有个弟弟段远光,三年前就已经娶妻生子。
“远儿是远儿、你是你!难道你就不用成亲生子了么?靖儿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早有意中人了?那大可以提出来,为娘不计较她的出身家世显赫与否,只要是清白人家品格端方的孩子就行了!”段母咬咬牙,下了狠心承诺道。
她觉得大儿子越来越奇怪了,刚初长成翩翩少年郎那会儿,还对身边的贴身丫鬟十分温柔小意,为了不让儿子早早就失了精气神,段母还曾经严厉敲打过他,勒令他不准把心思都花在儿女私情上。
——当初是千方百计的阻止、唯恐儿子成了个荒淫无道之人,撑不起将军府的门楣;近些年来就糟糕了,儿子好像被她治得有些过了,竟然变成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架势!
段靖光心里实在是压抑得太久了,实在不想再欺瞒下去,于是他选择了坦白:
“娘,儿子心中确实有人了,已经看上他八年之久,只是那人跟娘一贯的要求差得有些远,故儿子一直没敢说、怕您生气!”
段母大惊:“竟然真是如此?那她是哪家的小姐?今年多大了?”
段靖光微笑:“他二十四了,清白普通人家的孩子,品格绝对正直端方,儿子倾慕他已多年。”
“二十四?靖儿啊,她莫不是有婚约在身、或者已经嫁作他人妇?”段母惊悚,我的儿啊,这可真是了不得……
“未曾,他尚未婚配,儿子倒不至于昏庸到那地步。”幻想到自己恋慕某位闺中少妇多年的痴情样子,段靖光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那怎么?”
“他父母早逝、守孝多年,家中还有个幼弟,得帮扶拉扯着,所以才留到二十四未曾婚配。”罢了罢了,既然说了不如一次性说个痛快,免得到时候把老人家给气坏了。
“哦、那这样看来,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娘去帮你掌掌眼、说合说合?”算了,只有儿子乐意,差不多的清白姑娘也先娶进门吧,再这么拖下去关于段府大少爷难听的风言风语可就多了。
段靖光气定神闲地拒绝:“娘,您先别急,待儿子跟他先透透气,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儿子呢,这事儿得慢慢来!”
待到下次见了穆东,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挑明,反正这会儿沈季和蒋锋牵扯在了一处,穆东正焦头烂额的,段靖光打的是浑水摸鱼的主意。
圈养这个大夫 第75章 谁?谁能摸到鱼?
蒋锋觉得目前的生活也还不错,上午趁着穆东不在,他就会去穆家看沈季,现在小图已经交给沈季养着了,俩人经常带着小狗一起去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散步,那里山脚下有个小亭子,刚好方便他们歇脚聊天了。
“先歇会儿吧。”蒋锋看着沈季有些吃力的脚步提议。
“好、好吧,这里没人扫雪,都快没路了。”沈季抓着蒋锋的胳膊,费力行走在齐膝深的小径上,而后转弯往亭子方向走去。
“小图、小图,快回来。我们先休息一下,你再乱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啊!”小狗四条腿轻巧灵活,积雪对祂没什么影响,加上小图又是大部分的白毛,稍微跑远一些都要瞧不见了。
幸亏祂很听沈季的话,一声呼唤立刻回头、摇头晃脑地颠着小步子回来了。
“来、坐会。”蒋锋几下子把石凳上的积雪清扫干净,接着他坐了下去,再伸手把沈季拉着坐在自己腿上,亲密地搂着他。
沈季穿得很臃肿、圆滚滚的,蒋锋就像抱着个大毛球一般,相处时光温馨又甜蜜
周围十分安静,这里比较偏僻,在上山小径的拐角,亭子四周都是松树和厚厚的积雪,不走前仔细看是不会注意到亭子里有人的。
“三哥,如果我大哥回去大营了,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家了啊?”
“嗯,那里规矩严。现在他是负责督练新兵,权限大、也自由些。”蒋锋理了理沈季的帽子,轻声回答。
——没想到来了贺州,也没法天天和大哥生活在一起。不过比起以前那肯定是强多了。沈季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不过有些犹豫、尚在观望阶段。
俩人遛狗散步完后,蒋锋再悄悄把沈季送回去,现下他不能再和穆东碰面,免得大舅子看他更不顺眼,还是等他冷静一下示好妥当些。
下午就有事情做了,军需监察清点好十几车冬季物资,需要蒋锋带人送到镇北军大营去,指挥着一小队士兵将物资妥善装上马车后,队伍听蒋锋一声令下、慢慢前行。
段靖光被兴奋的段母拉着说了一整天的话:一时说要请个有名气的媒婆啦、一时督促双方尽快交换庚帖啦、一时又计划着要开始收拾新房啦、还提了相当多的琐碎事情。
“娘、娘,您先别急,那人还不一定看得上儿子呢,等我的消息再开始着手也不迟啊。”段靖光尽量温和地安抚着段母。
“哎哟、这终身大事就得早些做准备才是,手忙脚乱地容易出错,那可就是大大的失礼了呀!”段母嗔怪道。
段父也点头附议:“靖儿,你娘说的极是,凡事都得有个规矩。”
被家人轮番上阵询问、催促,段靖光终于应付不来了,刚刚吃过午饭,他就借口回营有急事处理而早早离家了。
回到军营,他坐定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早日向家人坦白,至少他们不会再四处去相看姑娘了。
至于跟穆东的事情成与不成,虽然结果未知、很有些忐忑,但他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兴奋的幻想:多年来的夙愿有可能会成真了!
——既然沈季能被蒋锋拐跑,那作为大哥的穆东,是否也已经被自己这么多年的真诚打动了呢?就算刚开始会反对一番,时间一长,会不会就接受了呢?
对!大有可能,兄弟间总有相似之处的嘛!都怪我,要是早几年开口,现在弄不好早就双宿双飞了……
段靖光正在暗自懊恼时,一个卫长前来打断了他:
“禀告副将,今冬的御寒物资已经由蒋锋参将送达,这是清单,请副将过目。”
哦、蒋锋参将啊。
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穆东受的伤,简直是太糟心了。段靖光好整以暇地接过名单,粗略扫视一眼,微笑着下令:
“带路、我瞧瞧去!”段靖光欣然起身,大步行走处衣角翻飞,带出一阵风。
蒋锋笔直地站着如同一杆标枪,静静等着里面派人出来清点交接物资,完了他准备直接回去。
段靖光走近、不咸不淡地开口:“运送物资这样的小事,哪里需要蒋参将亲自上阵,真是大材小用!”
“卑职参见副将。”蒋锋忙行礼,他听那几句话虽然还算平静、他敏锐地察觉到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何时得罪了段靖光。
“蒋参将请起,别这么见外,都是一个大营的兄弟嘛!”段靖光话是这么说,腰杆却挺得笔直,坦然受了蒋锋的礼。
“副将,卑职奉命将这些物资送了过来,清单已奉上,清点核实无误后就可以入库了。”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尽力先把公事办好,该做的做好,该说的说完,至于段靖光给不给行方便,那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哦,李斌,你负责去清点。”段靖光手朝后一指、点了个小卫长出来,那人赶紧躬身上前领命。
而后段靖光向蒋锋招手:“这些小事让他们忙活去吧,左右你也不过是帮忙跑腿的。今日天气还行,你跟着本将赛马去!”
蒋锋愕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段靖光说完就转身前行了,他只能跟上。
“为求公平,各自挑一匹陌生的马吧!”走到镇北军规模宏大的马场前,段靖光快速为自己挑好了一匹刚驯服不久的烈马,蒋锋不敢拖延,紧随其后。
“你们都别跟着,本将今天要跑个过瘾!”段靖光马鞭朝后一指,把几个亲随都钉在了原地,随后狠狠一夹马腹、马鞭高高扬起落在马臀上,如离弦的箭一般瞬间冲了出去。
蒋锋心思转得飞快,当然不敢和段靖光比肩,稍稍落后一个马身的距离跟在后面。
一口气跑出了老远,到了宽阔操场的边缘,不远处就是属于金国的无垠草场,段靖光勒马停下,心里的火气不但没有被草原上的朔风所熄灭,反而更加盛了些:
“早就听说蒋参将胆识过人、武艺高强,今日空闲,不如一起练练拳脚、活络活络吧!”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想光明正大地帮穆东讨回公道,绝不能接受意中人“被人打了就打了”这种窝囊局面。
蒋锋听完这话心里就更加疑惑了:虽然隐约感觉是和上次与穆东斗殴有关,但即使穆东是段副将的心腹、上峰也犯不着亲自为属下讨回公道吧?还言明是武斗,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啊……
可要是不往穆东身上想,那这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他与段靖光分属左右军,一个是将军府、一个是段府,再往细了分他蒋锋应该算到端王爷李翼的麾下。那么问题来了:段副将今日这番言谈举止,究竟是想打将军府的脸呢?还是想打端王爷的脸?
心思缜密的蒋锋心里霎时间闪过了无数可能的猜测,但眼下的事情不能拖延,得想个妥当的法子混过去才是。他下马单膝跪在段靖光前面,诚恳请罪:
“卑职惶恐,副将身系大军安危、贺州安危,卑职不敢造次。如若卑职糊涂、做错了什么,任凭副将处置!”
段靖光大怒,马鞭狠狠甩在地上,激起无数雪粉,他冷声呵斥蒋锋:
“立刻起来,我要是想动权、你这混帐东西一早没好日子过!今日我要亲手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人不能碰!你最好全力以赴,否则打伤打残了勿论!”
蒋锋无措地听令站起来、觉得段靖光的怒火来得真是莫名其妙——什么人不能碰?是说的穆东么?从来没见识过这么体恤爱护属下的上司啊,属下和同僚因为私事斗殴,非但不责罚、居然还要“亲手教训教训”另一方?!
刚站稳、段靖光的拳头带着冷风就袭向了蒋锋的面门——咳咳、本来男人打架不打脸的,那是娘们行径,可蒋锋打穆东就是伤的脸,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蒋锋无奈之下只能后退避开,几番格挡防守之后,他的血性也被激发起来了,开始认认真真地打起来:
这回两人身高体型都相当、论及武学底蕴、名师指点各有千秋;说起勤学苦练,蒋锋是从小听从指挥苦练,段靖光是武将嫡长子、必须努力才能获得别人的认可。
不分伯仲之下、俩人越打越兴起,如果沈季在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因为这俩人竟然隐约打出了个惺惺相惜、以武会友的意思。
段靖光右腿带着凌厉的架势横扫向蒋锋肋间,后者马步矮身、随即下蹲一个扫堂腿回击;段靖光干脆把腿跺到蒋锋小腿迎面骨上,后者扫堂腿划了一小半,改为狡猾用脚尖去勾段靖光的脚踝,立刻成功把人给放倒了。
随后蒋锋趁胜追击、借蹲势一个虎扑,狠狠砸到段靖光身上,后者急忙几个侧翻躲避。
男人之间的战斗,最后在雪地里、草堆里,两个打得红了眼睛的人什么招式套路也顾不上了,在地上翻滚着用拳头、用关节、甚至用额头攻击对方。
直至双方不分先后地扼住了对方的喉咙时,两人才筋疲力竭、气喘如牛地停下、死死对视着,眼里都是满满的桀骜不服输。
“不错,倒真有几分本事!”段靖光咬牙称赞道,满意地欣赏着蒋锋脸上的青肿红紫,这看起来可比穆东严重多了呢。
“副将谬赞了。”蒋锋此时反而没有最初的火气了,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可怕的猜想,但实在不敢确定。
俩人松手,各自站起来,段靖光随手把自己皱巴巴的衣袍理顺了些,扶了扶歪掉的头冠,自顾自上马,临走前丢下一句:
“你不应该伤了他!”
蒋锋站在原地回味思索了半天,而后不顾嘴角的红肿,欣喜地微笑了起来、继而忍不住朗笑出声,最后居然笑到躺在地上,浑身畅快通透极了。
他回忆起之前发生的种种:
——难怪,那日明明是穆东请的答谢宴,段副将欣然出席、席间还和穆东一唱一和地给自己下套,看来穆东明明事先就知晓了我和沈季的事情,却故作不知,真是狡猾……
段副将真是性情中人,为了穆东居然亲自动手,不过我那大舅子可聪明睿智得紧,就慢慢熬着吧您!
太好了,大舅子迟早会被缠得死死的,估计也分不出精力管我跟沈季的事情,甚好、甚好!
圈养这个大夫 第76章 借酒装疯
小半个月过去了,穆东即将结束新兵营的指挥督练任务,沈季的伤也恢复了七八成,整天要么看书练字逗小图、要么盼着大哥和三哥的到来。
“季哥儿,还没洗好么?怎这么磨磨蹭蹭的?”穆东估摸着沈季已经在浴桶里泡了三刻钟,从来习惯快速冲澡、雷厉风行的大哥觉得这泡澡未免太浪费时间了。
穆东挑开帘子,微微皱眉催促沈季——这小子正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也不做什么,就是靠着桶壁,哼哼唧唧的自得其乐着。
听到大哥的催促,他赶紧坐直了,笑嘻嘻卖乖道:“马上就好了,一会儿大哥也来泡一个,可暖和了。”
“再给你半刻钟,赶紧出来吃饭!”穆东简单丢下一句话,扭头出去了。
沈季感觉水慢慢变凉、再泡下去皮肤都皱了,他赶紧起身擦干穿好衣服。自从来了贺州,他对泡澡的喜爱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能在寒冷的冬夜缩进热水里躲着,出来后浑身气血活络通畅,接下来再猫在炕上看会儿书再睡觉——简直是人间美事一桩啊!
“大哥!我洗好了,一定不到半刻钟吧嘿嘿……”沈季中气十足地冲穆东嚷道。
“行了,赶紧过来吃你的饭!”穆东宠溺地招呼自己的弟弟。
“今天买了什么啊?大哥以后别买现成的了,你买菜我来做,还能节省不少花销。”小当家沈季赶紧过去查看菜色。
前些日子穆东斗志昂扬地在灶台前接连试着做了好几道家常菜,无一例外全失败了,色香味全无,按照他的说法而言,那就是简直比不上军营的行军口粮!基于这种窘况,他只得恢复了出去买现成的熟食回来直接下饭的习惯了。
“你的伤还没全好,别太操劳了。就咱们哥俩过日子,要那么节省干什么,放心,大哥养得起你!”穆东豪爽大气地安慰沈季。
今日的菜是手撕鸡肉和干蒸鹿肉,腌鹿肉直接架在米饭上蒸熟,肉质紧实咸香,非常下饭。
沈季乐呵呵地接受了兄长的关心,刚想坐下吃饭,却发现穆东转身回屋重新穿戴了一番、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他赶紧凑过去问:
“大哥,你要出去吗?那也得先吃了饭啊。”
穆东拍了拍沈季的肩膀解释:“大哥要和朋友出去吃,本来想带你的,可今晚订好的是吃涮羊肉,你现在有伤口、吃不得。你自己乖乖在家吃饭,大哥可能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了知道吗?”
“好吧,大哥记得别喝酒、非要喝的话千万少喝些,前几天三哥、呃,前几天我听人说有个大叔喝多了半夜躺在外边,结果被活活冻死了!”沈季忧心忡忡地劝诫。
穆东整理大氅的动作一顿、警告的眼光盯着沈季,严厉地说:“不是说让你别和蒋锋见面吗?大哥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沈季刚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想补救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低头讷讷地辩解:“大哥你别生气,三哥只是过来看看我……而且他都好几天没来了的——”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哪里有时间老过来哄你玩儿呢?不要别人说几句好听的、你就深信不疑,给我长点儿心眼!”
沈季继续低着头:“……”
“行了,你快去吃饭吧,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大哥的苦心。”穆东叹了口气,知道不能生硬拆散,他就是不相信蒋锋对沈季能有多少真心,至多不过是一时的沉迷罢了,极有可能过几个月就和别的姑娘成亲生子,抛弃自己傻里傻气的弟弟。
沈季最近一直处于这种两难的境地:三哥确实对他好、情深意重彼此心意相通;大哥确实关心他、爱护之心怎能置之不顾——究竟哪一天才能促成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呢?
“大哥、别担心我,以后你就知道了……好了,不是说有人请吃饭么,已经很晚了,大哥先去赴约吧,记得别喝酒啊。”沈季本来想说:大哥你相信我、再等些时间,我和三哥一定会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着过日子的——可未来的日子毕竟没到,空口无凭没法令人信服,只有让时间去证明这件事了。
“嗯,大哥不会喝得醉倒在外边的,你吃完饭看一会儿书,早点歇息,大夫交代你得少用脑、多休息。”兄弟俩都不愿意把分歧和矛盾闹大闹僵,一方递了台阶另一方也就顺势下了,亲人之间就算有争吵、目的也不是为了要把对方踩在地上。
沈季目送兄长开门离去之后,恹恹地对着晚饭伤了一会神,直到窝在灶间暖和的狗窝里睡醒一觉的小图跑过来蹭他时、才重新振作了。
“你睡醒了啊,是不是闻到肉香馋醒的?”沈季打起精神招呼小狗,起身把祂专用的大瓷盘拿来,拨了饭和肉拌匀给祂吃。
另一边穆东匆匆赶去南城,在上次他买羊羔美酒的馆子前下马,进去跟店小二提了几句,后者立刻明白过来,引着他上了二楼雅间。
“靖哥,对不住,我来晚了。”穆东快步进去、向正在自斟自饮的段靖光道歉。
“可把你等来了,快来坐下说话。”段靖光确实已经到了小半个时辰了,当然是他自己提前了不少,在焦急的等待中,他忐忑不安地想:“难道小穆已经未卜先知、所以今晚不愿意赴约前来?”
“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啊?”穆东微笑着落座,好奇端起前面摆放的精致小巧的的蘸料碟子嗅闻。
段靖光爽朗回答:“那不是前些日子去见你一面、倒害得你跟着吃了顿猪食么,今日特地来给你补上顿好的!”
这家馆子有俩特色:一个是招牌涮羊肉;一个是秘制羊羔美酒。术业有专攻、东家确实费了十二分的心思——
羊肉片得极其薄、几近透明;排列着的只有三分之一个巴掌大的蘸酱碟子摆放得赏心悦目;另有盘子码着冻豆腐、白菜头和粉条等配菜,加上咕咚咕咚冒着小泡的铜锅散发的浓郁香气,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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