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不务正业[穿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小二
“那你们不早说!”萧言之瞪圆了眼睛,腿脚麻利地快步追上裴泽。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怀着怎样的用意接他回宫,怎么好让皇帝一直等他?
楚良望着萧言之的背影,一脸茫然。
没人跟大皇子说陛下在等吗?
终于是平平安安地到了两仪殿,那顶为萧言之特地打造的肩舆到底是没用上。
两仪殿不是楚良进得去的地方,于是便守在了殿门口,裴泽将腰间佩剑接下来递给楚良,等着太监唱喏完毕,便抬脚踏进两仪殿。
萧言之看了看楚良刚接下来的佩剑,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抬脚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丢到了楚良怀里,然后再一次追上裴泽的脚步。
楚良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匕首还有些发愣。
大皇子随身带着匕首做什么?现在的农人或者商人都有这个习惯了?
“臣裴泽参见陛下,耽搁了不少时日,请陛下降罪。”
听到裴泽低沉浑厚的声音,萧言之才后知后觉地跟着跪下。虽然跪之前研究了一下裴泽的姿势,可有衣摆挡着,萧言之没能看懂,索性就实实在在地跪下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闭口不言。
此时的皇帝似是只看得到萧言之一般,无视了裴泽的问候,直接问萧言之道:“是……言之吗?是朕的皇儿吗?你……可还记得父皇?”
萧言之垂着头,抽了抽嘴角。
这位父皇离开他们母子的时候他才三岁,能记得什么?更不用说他穿来的时候都已经五岁了,皇帝的脸打从一开始在他的记忆中就是模糊的。就算他是本人,那之后过了二十年,皇帝的脸早就该变样了好吗?这叫他怎么认?
这一出应该感人至深的父子重逢该怎么演?
犹豫了一下,萧言之缓缓抬头,看着皇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怯懦,抖着声音道:“我……草民……草民记、记不得了……”
这话说完,萧言之甚至能听到来自两旁的吸气声,大概是没人想到他会蠢得实话实说,但萧言之觉得实话实说更好,毕竟一个三岁的孩子真的不太可能记住他二十多年没见的父亲,心灵感应什么的实在是太扯了,会觉得亲切倒是有可能,但他还真没办法从这位皇帝的脸上看出亲切来。
哀伤虽假,但确实是有的,可亲切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了,可见这位皇帝还真不是很想见到他的长子,那么萧言之会被领回宫,怕真的就是皇帝想要一个不忘旧人的好名声。
萧言之觉得,他既然进了宫,那皇帝想要什么,他就应该给什么,这皇宫里,靠着谁都不如靠着皇帝。
听到这抖得支零破碎的声音,裴泽暗自睨了萧言之一眼。
追了一年,相处月余,依着裴泽对萧言之的印象和了解,萧言之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这人被豹骑围堵时都能淡然地说一句“认错人了”,第一次见面就敢与他谈条件,第一次入宫就敢在宫里四处乱跑看宫墙,他做了这么多大胆的事情,却被陛下吓成这样?可别告诉他这是因为被龙威震慑到了,若萧言之是那样的蠢货,那追了萧言之一年的他就更蠢了!
可若不是真的被吓成这样,那就是装的。但是为什么?裴泽想不明白。
只见皇帝双目微闭,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半晌之后才睁开眼睛,两眼含泪地看着萧言之,痛心道:“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朕不该丢下你们母子二十年……二十年啊!朕得了皇位,得了天下,朕的皇儿却不认得朕了……”
萧言之撇撇嘴。瞧,皇帝这不顺着他的话悲痛起来了吗?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仪殿内没有人敢说话,只让皇帝一个人细细品味这只有他自己懂得的哀伤。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才长叹一口气,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路上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你们也都散了吧。”
说着,皇帝便站了起来,缓步向外走去,似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平复一下心中的忧伤。
“恭送陛下。”
“赵康,你带着皇儿去万春殿,皇儿暂且就住在那里。”
“是,陛下。”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康低低地应一声,便招来外边候着的一个小太监,看着那小太监扶着皇帝出了两仪殿,才笑呵呵地往萧言之和裴泽这边走。
“大殿下,这边走。”
萧言之看了看赵康,又睨了裴泽一眼,这才往两仪殿外走去。
赵康立刻跟在萧言之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着皇帝是如何思念萧言之,那万春殿又是皇帝如何用心布置的。
萧言之知道赵康说得这些话两分真,八分假,因此也只是听着,偶尔应几句感激之语,表达了他对父子重逢的无限欣喜,也表达了他对日后生活的向往。
而萧言之一走,原本位列大皇子现在退居二皇子的徐离善就缓步凑到了裴泽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皇子不务正业[穿越] 第5章
裴泽转头看了看徐离善,并没有立刻回答徐离善的问题,因为被皇帝召来一起等候萧言之的大臣还没离开,似乎正等着从裴泽口中听到点儿什么,所以裴泽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离开两仪殿。
见裴泽迈开脚步,徐离善才惊觉自己的问题问得急了。当众这么一问,倒显得他非常在意萧言之的回归,换言之是他很在意嫡长子之位。这可不太好。
匆匆跟上裴泽的脚步,两人便并肩往后宫走去,七拐八拐地便进了佛光寺。
裴泽依旧没有急着回答徐离善的问题,先给佛祖上了香,虔诚地叩首。
徐离善也跟着做。
起身之后,裴泽睨了徐离善一眼,便抬脚往佛光寺后的院子走去。
佛光寺的后院开阔、幽静,院子北侧有一处英灵堂,堂内供着的是那些立功无数却不幸战死的将军,为首的便是裴泽的父亲。清明和大年的时候,都要在这里举行法会,但会在平日里来的,便只有裴泽,连皇帝都已经不太来了。而裴泽每次来时,佛光寺里的小沙弥就会有意回避,给裴泽创一时清净。
一脚踏进英灵堂,裴泽才开口低声道:“谨言慎行,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你慌什么?”
裴泽倒也不是真觉得萧言之只是个山野村夫,只是觉得萧言之那人是打从心眼儿里不想回宫,若不是硬被他追着逮了回来,这会儿怕是早就回到江南去继续做他的生意了。裴泽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如此笃定,但就是觉得萧言之不想进宫,不想跟他们有所牵扯,对徐离善来说也并不是威胁。
徐离善自知先前失态,撇撇嘴,道:“可是裴大哥,父皇在他的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他就不仅仅是个山野村夫。”
徐离善跟裴泽相差八岁,徐离善出生那年是皇帝领兵起事的第二年,那时战事吃紧,孩子和女人就都被安置在安全的村子里,那个时候的孩子还少,女人也少,还买不起女婢,都是裴泽帮忙照顾徐离善,之后裴泽先一步参军上了战场,徐离善之后就也跑去前线打仗,裴泽一路打成了先锋,徐离善就总是领兵去支援裴泽。皇帝当了皇帝之后,徐离善成了皇子,这回就换裴泽给徐离善做支援。私下里,徐离善还会叫裴泽一声“裴大哥”。
“花了心思?”裴泽冷笑一声,“若真惦记,成事那天就该派人去将他们母子接回,可却是在三年后才提起这事儿,不过就是朝堂上有人多嘴,陛下为图个好名声罢了。做你该做的,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虽然不保证萧言之入宫后内心的想法是否会有改变,但这人都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他翻天了不成?
而且徐离善也不想想陛下起事第一年就纳了徐离善的母亲、如今的贵妃,之后更是接二连三地纳妾,不然徐离善的那些弟妹是怎么出来的?当了皇帝之后陛下将为他生儿育女的妾都封了嫔妃,却唯独没提过要将大皇子母子接进宫的事情,事到如今,还提什么夫妻感情父子亲情?幸而那女人是死了,不然一个改过嫁的皇后可要让陛下心里面怄死了。
徐离善点头道:“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徐离善又关切地问了问裴泽在外奔波的这一年过得如何,两人便一起回了寝殿。
为了表示对裴泽的重视,皇帝对义子裴泽一如对其他皇子,封为武成王后,不仅在宫外给建了王府,在宫里也留了寝殿,忙时就住在宫里。徐离善住在立政殿里,裴泽就住在立政殿东的大吉殿,而立政殿的西面就是万春殿,三殿之间有宫墙相隔,却也有宫门相通。
徐离善到底还是对萧言之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于是便拉着裴泽一同去了万春殿,说是萧言之初进宫,他这个弟弟理应去问候一下。
另一边,将要被问候的萧言之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被赵康带进了万春殿。
才刚从从献春门踏入万春殿所在,萧言之远远地就瞧见一群人站在巷道中间,某扇大门的门口。
那群人也机灵,虽然是不认得萧言之,可却永远都不会忘记赵康那张脸,于是一见赵康陪着一个人远远走来,身后还跟着侍卫,这群人就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被调来万春殿时,他们都听说自己是要来侍奉与皇帝分别许久的大皇子,他们知道大皇子是要从江南一带回长安,进皇宫,却没想到大皇子会穿着粗布衣裳就进宫了,瞧着不像是个能在宫中久活的啊……
不管怎么说,人家终究是大皇子,就算穿着粗布衣裳,那也是贵人,于是听着脚步声近了,一群人就精神抖擞地问安。
萧言之在这群人前面停下脚步,视线迅速在人群中打了个转。
瞄见萧言之的神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赵康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位大皇子面见陛下时还吓得浑身发抖,可一离开两仪殿就好似变了副模样,走路时昂首信步,就算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也瞧不出先前的那份乡野之气,倒不如说这粗布衣裳穿在大皇子身上倒是显出了不羁的侠气,还是位儒雅大侠。
而且,他这一路上都在跟大皇子说陛下是如何重视大皇子,可这位大皇子听了之后也只是淡笑着应付他几句,话说得体面,好似这位大皇子也对陛下怀着一份孺慕之情,可他却觉得这大皇子的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赵康在侍奉当今圣上之前,是侍奉前朝的一位妃子的,常年混迹于后宫之中,最需要的便是慧眼识金的本事,赵康自认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而这位大皇子还是暂且敬着的好。
“殿下,这就是万春殿了,这些都是陛下亲自挑选来侍奉您的,日后您的衣食起居便都是他们打理,殿下您瞧着可有不合心意的人?若有,老奴这就帮您换了。”
“这些人,都是陛下安排的?”萧言之大概数了一下,男男女女一共二十来个人。
“正是,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赵康赶忙回答。
萧言之略微琢磨了一下,而后说道:“既然是陛下安排的,那便就这样吧。都起来吧。”
就算有要求,他也不该提。一个乡野村夫,怎么可能在皇宫里造次?
然而萧言之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言行举止已经足够引人侧目。习惯了的言行举止,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赵康的眼神一闪,对萧言之的评估顿时又高了几分。
太监、宫女们相继起身之后,纷纷偷偷打量起这位大皇子,这一打量,就有人惊呼出声。
“言之?!”
皇子不务正业[穿越] 第6章
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呢?
萧言之好奇地循声望去,这一看就瞧见了熟人。
“绍生?”
人群霍然分开,暴露出一位目瞪口呆的男人,瞧男人佩刀挎弓的模样,应该是千牛卫派来守卫万春殿的千牛备身。
两个人互相喊了名字之后,赵康傻眼了。
“殿下认得他?”
萧言之看着张绍生目瞪口呆的模样觉得有趣,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道:“认得,年少时的同乡,是一直照顾我的大哥。”
“哎呦,这可巧了!”赵康一愣,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老奴原本还担心殿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不舒坦,这下可好了,有熟人在,殿下心里可该踏实了吧?”
见张绍生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模样,萧言之答非所问的问赵康道:“他是负责什么的?”
赵康答道:“他是从千牛卫来的,和其他十来个人一起负责守卫万春殿。”
萧言之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张绍生当年的愿望是实现了啊。
“殿下,咱们进万春殿看看吧,这万春殿里边儿也是陛下亲自布置的,连院子里的花儿都是陛下精心挑选的,殿下快随老奴进去看看吧。”
萧言之点点头,冲张绍生笑了笑,便跟赵康一起进了万春殿。
萧言之身后,万春殿的大太监连胜和大宫女秀水立刻遣散了其他人,拉一把还在发呆的张绍生,一起跟在了赵康和萧言之的身后。
喋喋不休地向萧言之介绍完万春殿里的贵重物品,赵康觉得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殿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萧言之摇摇头,道:“没有了,辛苦大人了。”
“哎呦呦!殿下可折煞老奴了,这一声大人老奴万不敢当!”赵康惶恐道,“这两个一个是万春殿的大太监连胜,一个是大宫女秀水,日后不管殿下要去哪儿、要做什么,都要带上他们,有什么事情也尽管要他们去做。另外待会儿尚仪局的邱尚宫会来与殿下说说宫中的规矩,尤其是明日早朝时该如何做,邱尚宫都会说与殿下听,殿下且先记下。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奴这就回陛下身边交差去了。”
萧言之又点了点头。
赵康这才拱手合抱,垂着头后退直退出主屋,而后才转身离去。
赵康走了,萧言之看了看连胜,又看了看秀水,将两人的长相记下来之后,才转而看向张绍生。
“绍生还没回魂吗?”
“你、你怎么会是……?”张绍生的声音一顿,顾虑地瞄了连胜和秀水一眼。
萧言之也跟着看向连胜和秀水,却在这两人打算识相地告退时开口道:“无妨,留下听听也好,免得日后你们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什么,辨不清真假。事实就是……我是陛下的长子,因此被抓回宫来了。”
这解释……还真不算是个解释。连胜和秀水偷偷对视一眼,都没敢吱声。
“可是你……村子里萧大伯……”张绍生还是一头雾水,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口。
萧言之笑道:“我和我娘去到村子的时候都已经五岁了。”
“所以你是……你是陛下的儿子?!”妈呀,那个跟他一起在泥坑里滚来滚去的小子竟然是皇帝的儿子?!张绍生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让人难以置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萧言之想了想,道:“十岁那年,我娘临死之前跟我说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张绍生突然有些生气。
他是在言之十二岁的时候才离开村子,这中间有两年的时间,言之明明可以跟他说,却只字未提,亏他还把言之当弟弟一样!
萧言之搔搔嘴角,道:“我若与你说了,你怕是会直接给我找个大夫看看脑子吧?”
穿着粗布衣裳住在贫穷的村子里,每日靠上山摘野菜和捕猎糊口,这样一个活脱脱的农夫猎户说自己是皇帝的儿子?呵呵。
张绍生一怔,就听到连胜和秀水没憋好的笑声。
萧言之也跟着笑了,道:“不管怎么样,我是进到宫里来了,日后就仰仗三位了。”
“不敢不敢,殿下言重了!”连胜和秀水赶忙摆手,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秀水和连胜探头往外一看,就对萧言之说道:“殿下,邱尚宫来了。”
连胜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衣着简洁却端庄的女人款款进门,一进门就行了个素礼,恭敬道:“奴婢邱枝凝,见过大殿下。”
“起吧。”凭商人的直觉,萧言之觉得这个邱尚宫是个严厉且略微古板的人。
才刚这样一想,萧言之就听到了邱尚宫的惊叫声。
“殿下!您、您……你们怎么伺候殿下的?!怎么能让殿下穿粗布做的衣裳?!还不快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秀水和连胜来万春殿之前还都是被六宫的尚宫们管着的,此时邱尚宫理直气壮地这么一呵斥,秀水和连胜下意识地就跪了下去。
“邱尚宫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言之眉梢一挑,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张绍生,见张绍生也是拧眉看着极其嚣张的邱尚宫,萧言之沉吟片刻,瞄见邱尚宫还要开口责骂秀水和连胜二人,便抢先开了口。
“连胜、秀水,你们起来吧。”说着,萧言之笑容和蔼地看着邱尚宫,“邱尚宫别动怒,从江南到长安路途颠簸,先前面圣又耗了些心神,好容易得空坐会儿,邱尚宫可否容我再歇会儿?”
邱尚宫一愣,狐疑地看向萧言之。
早就听说陛下与发妻失散二十年,发妻虽是早逝,但给陛下生的儿子却还活着。一年前陛下下令去接皇长子回宫,并且在那个时候开始布置万春殿,可时隔一年那皇长子也没能回到宫里来,她们还都当这人是回不来了,却不料这位又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进了宫。
前几日接到陛下口谕要她来教导皇长子宫中规矩的同时,她就得了贵妃的命令,要她锉一锉这位皇长子的锐气,别以为他自个儿是武成王亲自接回来的就以为自己有多高的地位。
进门打眼一扫,她还想着贵妃是杞人忧天的,这样的一个村夫,哪里来的什么锐气?可此时听这人一开口,她就觉得麻烦了。
萧言之笑得和蔼,话说得和气,可这一字一句听在邱尚宫耳中就跟针似的,字字都扎得人浑身难受,尤其是这最后一句,吓得邱尚宫一身冷汗。
她区区一个尚宫,殿下想要休息,她敢说一个不字?
可偏偏萧言之神色和蔼,无半分责问和不悦之意,眼神纯良,尽是懵懂,似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
拿不准萧言之究竟是什么意思,邱尚宫只得暂且退让,想着先静观其变,待看清了这位的为人,再完成贵妃的吩咐也不迟。
于是邱尚宫忙跪下,垂着头惶恐道:“奴婢惶恐,奴婢不知情状,于殿下面前失礼,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皇子不务正业[穿越] 第7章
萧言之眼神一变,似有些惊慌道:“哎呦呦,这可如何是好?第一次进到宫里来,我实在是不知道宫里都有些什么规矩,这才说几句话人就跪了两三波了,这我还敢说话吗?你们平日里,都是这样的?”
“这……”邱尚宫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平日里都是这样的吗?她若回答说是,就好似在说着宫里的主子脾气大,苛待他们,动不动就罚奴婢跪似的,可若说不是,那她跪在这儿是干吗呢?
见邱尚宫不说话,萧言之又装傻说道:“对了,方才有一个叫赵康的人与我说,邱尚宫是来教我宫中规矩的?那邱尚宫快与我说说,听说明儿还要我去早朝,这我哪儿去过啊,真是要了命了!”
“啊?就、就这样说?”邱尚宫愕然地看着萧言之。
她还在地上跪着呢,不叫她起来,就让她教规矩了?
萧言之眨眨眼,一脸懵懂道:“啊,就这样说啊。不然邱尚宫还想怎么说?”
此刻,邱尚宫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连宫中规矩都不懂的山野村夫,她跪什么跪啊?她是在宫中呆得太久,傻了吧?这下好了,她是跪下了,人家还不让她起来了。到底是尊卑有别,没有主子那句“起”,她哪敢起来啊!不然这话叫人传出去,她便等着倒霉吧!
“奴婢……遵命。”
于是邱尚宫就跪在地上逐条给萧言之讲起宫里的规矩,从晨昏定省的请安,到早朝的流程,从服饰的规范,到何时要跪,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时辰。当然这一个时辰邱尚宫也只说了个大概,而且两条腿越跪越疼,腿越疼,邱尚宫这心气就越不顺,因此故意说错了几处规矩,还有一些没与萧言之说,就等着来日看萧言之犯错被罚。
然而邱尚宫是否说错、是否漏说都不重要,因为萧言之压根儿就没听,打从邱尚宫开始说,他就开始笑眯眯地神游太虚,直到邱尚宫说完,萧言之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说规矩的时候不用跪着啊!邱尚宫你快起来!哎呦,瞧瞧我都做了什么?秀水秀水,快扶邱尚宫站起来。这女人年岁大了啊,腿可精贵着呢,万不能受凉。”
萧言之在这时才恍然觉出不该让邱尚宫跪着说话已是让邱尚宫十分憋屈,那一句“年岁大了”更是直戳要害,叫邱尚宫暗暗咽下一口血。
心里怄着气,邱尚宫却不得不对萧言之笑,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说清楚。”
萧言之和蔼地微笑:“那……邱尚宫的规矩都说完了?”
邱尚宫点头道:“今日便只有一些紧要的,明日起,陛下吩咐奴婢每日都来万春殿教导殿下的规矩,希望殿下可以早日适应宫中的生活。”
萧言之远目:“明日还要来啊……今日有劳邱尚宫了,秀水,送邱尚宫出门。”
“是,殿下。”秀水领命,引着邱尚宫离开万春殿,临出殿门前,还塞了邱尚宫一枚玉镯。
瞧见那水头甚好的玉镯,邱尚宫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邱尚宫走后,萧言之揉了揉额头,问道:“这宫里到底有多少规矩?够邱尚宫讲几日的?”
这些事情张绍生是不太清楚,他隶属十六卫,不需要经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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