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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陆离流离
风行笑了,“沈师叔快吃饭吧,再说这些,我连饭都吃不下了。”
用过了饭,风行站在窗前读书。卫衿冷沈栖闲倒是多和商衾寒聊些别后情绪,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晚饭也克化地差不多了,沈栖闲和卫衿冷从商衾寒房里出来,风行便走了进去。商衾寒正襟坐在圈背的交椅上,风行咬着下唇站在对面,肩膀有些单薄,看着可怜透了。
“父亲。”风行低下头,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商衾寒对他招了招手,叫他走近一些,风行向前移了两步,在父亲面前跪下,“孩儿大错,请父亲责罚。”
商衾寒将前臂搭在扶手上,“说吧。”
风行深深低着头,“孩儿不该自恃父亲疼爱,私自带兵出营。只这一条,根据靖王军的军令,便是一百军棍也不止的。”他咬住了唇,“父帅是在这打,还是回营里去。”
商衾寒抬起眼,“你既说了是自恃父亲疼爱,我又何必动军法呢?”
风行深深一叩首,“孩儿谢父亲垂爱。”
商衾寒却是道,“不必谢,你应该知道,家法未必比军法好挨。”
“儿子应该的。”风行顿首,“第二,出行路上,孩儿保护不周。让师兄所带的人马有所损伤,靖王军中,每个将士的性命都重逾泰山,这是孩儿的过失。”
“嗯。”商衾寒只是在喉间随意一应。
“第三,儿子不该锋芒太露,抢了师兄的差使。这一点,最是不该。第一,容易引人猜忌,置父亲于险地,第二,未免冒犯师兄。”风行低声道。
商衾寒突然眸光一寒,“你知道就好。”他的目光落在案上那根檀木的板子上。
风行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究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他不敢犹豫,取了板子双手捧在父亲面前。纹理细重的小叶紫檀,三师叔这果然不缺好东西。
商衾寒伸手接了,随意将手腕拧了半个圈,风行示意,拖着两条腿转过去,“孩儿知错,请父亲重罚。”
“啪!”狠狠一板子就敲在他臀峰上,风行痛得一抽,只觉得两瓣屁股像是要炸开了。
商衾寒道,“每次都不长记性,要怎么做,还要我教吗?”
风行心里一紧,立刻明白了。不敢再扛,乖乖褪下了裤子,露出一个赤躶的臀来,臀峰上已横了一道极宽的印子。
商衾寒伸出手,一把环过他的腰将他拉到自己近前来,连着就是四下抽在风行挺翘的臀上,“回回都是这样,多挨这几下有意思吗?”
风行死死扯着唇肉,也不说话。其实从小受父亲的教训到大,倒不是担心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只是还什么都没说就自己脱裤子,他究竟是有些难为情的。所以每次都要因为这个多挨打。
五下板子,铺了整个臀,这下可是真的长记性了。
商衾寒放开他,风行重新站好,声音有点小,“知道了,以后记住了。”
“啪!”又是一下板子,“回回说以后,下次再记不住,照着往破了打。”
“哦。”屁股上火辣辣的,好像现在才烧起来,刚才打得那几下终于觉出疼来了。
商衾寒握着板子,“继续说。”
滚烫的屁股像是突然一冷。明明窗子关得紧紧的,屋子里也没有风,可每回脱了裤子站在这陈述错误,却总觉得屁股上凉了,不一会儿,就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风行的手紧紧贴在腿侧,“第四,赈灾不利,耽搁了许多灾民。”
商衾寒用戒尺在手里打了个圈,风行再次转过身去。乖乖将两只手背在身后,在父亲面前沉下腰,赤躶的双丘献祭一般被送到眼前,商衾寒扬起戒尺,贴着腰际线给了两下,“有多大本事揽多大事。自己做好了吗?”
“啪!啪!”又是两下。
紫檀坚硬的木质像是能拍到他皮肉里去,风行只觉得连皮里包着的肉都是硬的,“儿子会记住教训的。”
“啪!”在臀峰上一下。
商承弼收了戒尺,示意他继续转回去。风行便要拖着裤子转过身,他原是将裤子褪到大腿,如今被这样一打,裤子已经滑到了膝弯。风行不敢弯腰去提,只好用两个膝盖将裤子夹得紧紧的,商承弼看了他一眼,“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风行连忙告罪,这才敢又扶了下裤子。
商衾寒道,“褪到脚踝。”
“父亲——”风行语中有几分哀求。
商衾寒用戒尺贴着他臀滑过,臀峰,大腿,膝弯,小腿,一直到脚踝,然后一板子抽在小腿肚子上,“长本事了,居然敢乱跑。你以为今天只有屁股受罪吗?”
风行噙住了上唇,牙齿摩挲着有些发干的嘴唇,终于,认命将裤子褪了下去。其实,裤子褪到脚踝是比直接脱掉更难为情的,那绊在踝骨上的亵衣穷裤就好像时时在提醒你你在挨打了一样。商衾寒就是让他知道这种羞耻,所以每回都是让他褪裤子,而不是脱裤子。
“还有呢?”商衾寒淡淡道。他的神情太定了,仿佛可以完全陪你耗到底的样子。
风行舔了下嘴唇,“第五,不该当街纵马,父帅有军令,靖王军所有将士都不能当街骑马——”他说到这里便跪下来,双手高高举起,虚托着戒尺的样子,“这是儿子的过失。父亲必须要重罚。”
“嗯。”商衾寒提着戒尺,戳了戳他腰,“靖王军军令一百五十七条,你哪一条不是背得滚光烂熟。怎么,出了大营,就什么都忘了?”
风行极为惭愧,躬□子不敢说话。商衾寒的戒尺绕过他腰敲在他臀上,“一会儿就这条给我咬紧牙捱住了,我会让你记住的。”
“是。”风行答应着,因为恐惧,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第六,不该疏忽饮食。”他抬起头,“让父亲担心了。”
商衾寒给了个眼色,风行重新站起转过去,商衾寒提着戒尺,一板一眼地,一句话就是一下,“再大的事,别误了吃饭休息。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风行弓着身子,双手从前胸交叉绕过抱着腰,父亲的板子就像是钉桩的钉子,一下一下地敲下来。
“孩儿知道了,以后不会了,父亲别因为这个挂心。”
商衾寒打完了五下,收了戒尺。风行疼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了。臀上的伤痕一板一板排得整整齐齐,像屋顶上的瓦片一样,密匝匝齐梭梭的一片。风行深吸了口气,想到真正的惩罚还没有开始,便觉得连牙齿间都蹿出寒意来。
商衾寒板子刷过,等他转过了身。风行垂手恭立,一颗屁股暴露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也不知是窗棂透风还是错觉,只觉得臀上那一道道的板痕贴着屁股就动起来,疼了不够,像是还有种带着麻的痒,风行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暗自提醒自己,不管有多难受,一定不能用手去摸。
商衾寒重新握住戒尺,“还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基本上都说要一次看完,看来我们都不喜欢卡拍啊
嗯,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更的。不过,因为太忙了,可能每天更得会比较晚,等不到的话就早上起来再看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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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jing,从头开始一章一章留言,辛苦了!





槐杀 123一百二十一、
商衾寒重新握住戒尺,“还有呢?”
风行一阵吃惊txt下载。还有?他刚才站在窗前,已将能想到的错误排了个遍,难道竟然还有?小孩下意识地抽了下腿,试图通过父亲的面色去判断自己是真的对错误认识的不够还是仅仅只是例行的问话罢了。商衾寒是不会用某些模棱两可的话吓唬孩子的。风行心里开始嘀咕了。
“怎么?不知道。”商衾寒将戒尺放在了桌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风行抿着唇,默默想了一会儿,才道,“儿子愚昧,请父亲指点。”
商衾寒抓起戒尺,狠狠一下就拍在他臀上。“这也想不明白!”
“啪啪!”又是两下。
风行吃痛,身子忍不住地向前倾去,商衾寒却紧紧握住了他的腰。尽管常年的训练让风行比同龄人结实些,可到底也才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身量又高,平常虽然不觉得,如今脱了衣服,便觉得单薄多了。商衾寒环住他身子又拍了两下板子,而后才道,“京安城里,天子脚下,在大街上乱逛,一个人也不带!”想到商承弼对他的猜忌,商衾寒更担心了,扬起手又是两板子。
风行听父亲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太托大了。虽说有影卫们保护,又有三师叔和沈师叔在,但这里到底不比大漠。玄安帝对父王不放心呢已久,自己如今又发开了手脚大事赈灾,若是真惹得他不快对自己动手,那恐怕就不是几个影卫能应付的了。父亲明明给了自己人马的,可是未免招摇,都留在城外了。想到这里,风行也不免心有余悸,小声道,“是孩儿大意了。”
商衾寒将他身子扳过来握着他肩膀,“涣儿,在父亲心里,没有任何事比你的安全更重要。知道吗?”
风行轻轻点头,挨着父亲跪下,“是儿子的错,让父王担心了。”
商衾寒看儿子贴着自己腿跪下,小小的一个,就好像他两三岁时候每日挨在自己身边看自己下棋一样。那时候多疼小风行啊,从小就比别的孩子瘦,抱在怀里小团子似的。又坚强又懂事,铠甲那么硬,坐在上面并不舒服,可就是害怕打扰自己,难受了也不哭。长大一点儿,风行就显出聪明来,练功从来不偷懒,反应又快,办事也利落。原本早熟的孩子都有些老气横秋的,和父亲自然不太亲近。可风行不同,日日在身边服侍,又勤勉,又贴心,你教什么都用心学,从来没顶过一句嘴。可以说,这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让自己操过心。商衾寒这一生,错过了江山错过了情人,最骄傲的,就是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儿子。莫说是商衾寒现在还没有儿子,就是皇后还活着替他生下嫡子来,也未必能有一个比风行出色。就拿这次赈灾来说,自己完全没吩咐,办得妥妥帖帖,百姓爱戴,旁的孩子,他这个岁数还在私塾里跟先生淘气呢。至于保护于同襄的事,一则同襄是师兄,看不好自己的人,跟风行也没多大的关系;二则,皇帝要出手收拾你,能保住一条命,身边忠心的将士还能留下一批来,也是调度得体了。只是,死自出营,确实胆子太大了。虽然,这同样是因为儿子只是揣摩到了自己不能出口的意思。
风行跪在父亲教训,半天没等到发落。他倒不知道商衾寒心里还是对他很满意的,这会儿可是脱了裤子等挨打的,父亲半天也没一句话。小孩儿一下就慌了。商衾寒看儿子又缩了缩肩膀,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到底是小孩子。这么一会儿就怕了。只是,儿子是从小严管到大的,他倒也不会太放纵。无论怎样,私自出营,还带走了三千将士,这总是犯了大错的。
商衾寒用戒尺敲了敲他后背,不重,却好像很瓷实的样子。
“爹——”小孩究竟是怕的。
商衾寒抬起戒尺指了下墙角的条桌,“去趴着。”
“是。”风行站起身,提腿走过去,因为脚踝被裤子绊着,虽然不影响走路,但总有些难为情。条桌是下卷式的,并不很大,小心地趴上去,伸长了手就能扳到桌子的另一头,风行小心地抱紧,自己调整了下姿势,好让待会挨得没力气的时候不至于滑下去。根据他的经验,趴在条桌上是要比条凳上好挨的,第一,条凳太窄,趴在上面总是逼仄些,第二,条凳的边硬得很,有时候铬得疼。风行深深调整呼吸,告诉自己今天这顿打绝对不好挨,但不管怎么样,父亲都是疼自己的,总能扛过去。
商衾寒看他趴好了就提着板子过来。没先动手打,反是拿了床薄被子给他垫在肚子下面,一则,稍微垫得高一点,二则,免得肚子贴着木头凉。条桌不大,整个一个人是趴不下的,两面都是下卷式,刚好能贴着将屁股撅起来。
商衾寒先是伸手左右两边各给了一记巴掌,让风行久久暴露在空气里有些凉了的屁股重新热起来,而后才道,“再抬高点。”
“是。”哪怕是父亲,还是觉得难为情的。风行扶了下垫在肚子底下的被子,又掂了掂脚,“孩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私自带人出营,虽然是为了救援师兄,到底犯了规矩。依军令,要挨一百下。既然有情可原,我也不难为你。五十下板子,记住了。”商衾寒扬起了戒尺。
“是。孩儿谨记父帅教训,请父帅责罚。”风行闭上了眼睛。
“啊!”第一下,沉甸甸的板子,忍不住就叫了出来。果然,真正的责罚和刚刚提点似的教训不是一个力度。虽然父亲并没有规定不许喊叫,可究竟是在三师兄家里。挨个家法吱哩哇啦的叫又像什么样子。风行深深吸了口气,暗示自己再不能叫出来。
商衾寒的手极硬,明明知道儿子疼了,却依旧一点力道都不减。每一下板子都是贴着上一道打下来,在儿子臀上印上一道一道的红色檩子,板痕交接处,尽是一条条血丝。风行死死攥着条桌的角,觉得自己都快趴不住了。垫在肚子底下的被子也因为不能克制地挣扎而移了位置。他这时候才知道条桌比条凳厉害在哪里了。趴在条凳上,挨不住了就会不由自主地缩腿,有时候两条腿缠着绑着,绷紧了就没那么疼了。条桌又比条凳更高,两条腿抵在地上,挨得疼了就忍不住地想乱跑。虽然父亲的积威让他不敢做出逃跑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来,但却好像有些管不住两只脚。
“乱动什么!”商衾寒呵斥。
风行感觉扒紧了条桌,让自己趴得更稳些。商衾寒一板子就敲下来,“怎么,一阵日子没挨打规矩都守不好了。”
“孩儿不敢。”
“啪!”又是一板子,“知道不敢就给我趴好了。端端正正的。挨打的时候都不规矩,什么时候能规矩!”
“是。”风行可是一点也不敢让父亲生气的,只好重新咬住了牙。可是板子实在是太疼了,尤其是,屁股上已经上下挨了两轮,等父亲再从第三轮开始打的时候,就像是扒了皮的面饼再裹真油,可是真的受不住了。汗水争先恐后地从头发里渗出来,案子是木头的,一出汗,就觉得有些趴不住。风行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子。商衾寒一板子就敲在他背上,“怎么了!在你三师叔家里,连打都不会挨了?”
风行小心地在手臂上蹭了蹭汗,“儿子知错。这案子滑得很,趴不住。”
“啪!”重重的板子直接打到肉里去,“这才几下就趴不住了!什么时候学得坏毛病!”
风行不敢说话,只好重新往上再爬了爬,商衾寒用戒尺的尖端戳了戳他屁股,“趴好,翘高!知错不是嘴上说的。你认罚的姿势,你挨打的态度,这些都是知错。受打都是别别扭扭的,说知错就是敷衍我。心里面想着点,自己做错了什么。脑子里记着犯错的事,就觉得每一下都是该得的。那时候只有嫌打得轻,没有趴不住的。”他托着风行的腰,将他肚子底下的被子重新垫好,“警醒着点!想想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就知道应该怎么挨了。”
“是。”风行轻轻闭上了眼睛。父亲的教训一向就是这样,挨了打不够,还要让你从心里开始反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罚一次就得记住一辈子。风行默默在心里背着靖王军的军令,父亲的每一下板子都好像是将那些律条砸到他心里去。
商衾寒一板一板地打下来,风行的屁股上就像是过油,才淋了一遍,又要烧上去。商衾寒看着儿子挺翘的臀,一条一条的板痕密布,他是带兵的人,靖王军的军法又严。他是见惯了那些在军棍下隐忍又坚强的战士的,可是,风行究竟是个孩子。一双单薄的肩膀不停地抽搐,一个屁股红得青得紫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小孩的手死死扒着案子,两只脚忍不住地想动,却又被意志死死地压下去。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偶尔的一次颤抖都让父亲心疼。
板子没有再落下来,风行吓了一跳,以为又是自己做得不好,连连认错,“对不起,爹。这案子是向下边卷的,我用心想了,真的趴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
其实我很心疼小风行的,大师兄也是疼儿子的,只是,再疼儿子,打屁股的时候还是疼啊




槐杀 124一百二十二、训与罚
商衾寒心里蓦地一紧最新章节。他知道,儿子说得是实话。也正因为是实话,才让他更心疼了。商衾寒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儿子的臀,肿得好像年节时候蒸得高高的大馒头,面发得泡起来,小山丘似的。兵士们的饭量大,可一个馒头也要两个人分的。
商衾寒的手很大,可是,他的手居然有些覆不住儿子的臀。风行是长大了呢,想到这孩子从学走路起就开始挨打,起先小屁股一点点,在床上趴着,后来大了,每次打得时候都要搬凳子拿板子,再到今天。的确是吃了些苦的。
风行感觉到父亲的手包裹着自己的臀,就好像那颗最大的心最宽广的胸膛包容着自己一样,他知道父亲是心疼了。风行舔了舔嘴唇,汗水是咸的,“爹,是我不好,以后不求了,您打吧。我挨得住。”
商衾寒握起了戒尺,“还有二十下,自己数着。”
“是。”风行正了正身子,难免有些孩子气的念头:如果真的是只剩二十下,那该多好。
商衾寒抬起手,尽管舍不得,却依旧贴着刚才的旧伤落下了戒尺,甚至连力度也没有减少半分。
“二十!”
“十九!”
“十八——呃!”
“十七十——六!”风行数着,整个脑袋都麻木了,只是当板子走到腿根的时候,下意识地抽了下。他知道,又是一轮贴着旧伤,重新开始。还有十五下,再要打的话,恐怕还得三轮。
人是俯趴着,冷汗刷刷地向下流,蛰得眼睛都是酸的。整个人被一个赤躶躶的红屁股分成了两截,起先还怕父亲说要打腿,现在竟是盼着那要人命的板子换个地方才好。
商衾寒听他数数的声音越来越慢,重重地一板子就拍下去,“精神着点!这要是军棍,就你现在这样,赶出营去都是轻的。”
“是!末将领责,十四!”
“末将领责,十五!”
“末将领责,十六!哦!”屁股上的板子突然变成了巴掌,商衾寒道,“糊涂了最新章节。”
风行起先愣住了,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倒着数的,这会儿数反了。“是孩儿的错,这两下不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行自己的心都抽了一下,就现在这样的景况,一下都能要命的,可因为这种不该犯的错,又得多挨两下。
商衾寒伸手按住他脊背,“风行,打你是惩戒,也是为了让你心安。私自出营的事,父帅知道你究竟是委屈的。”
“不,孩儿不觉得委屈,一点也不!”风行从案子上撑起来回头望着父亲。“孩儿想到了要去帮师兄,不管什么原因,犯错就是犯错。爹,涣儿年纪虽然小,可是,也是爹从小用尽所有心血养大的。您教涣儿也好,罚涣儿也好,涣儿不敢委屈,也不会委屈。孩儿知道您要保住师兄,所以,孩儿就去做。这些后果,都是孩儿应该承受的。就算退一步讲,孩儿身为属下,也不该贸然揣测上意,您没有让孩儿在大营里候军棍已经是心疼孩儿了,如今再听您这么说——咳咳”究竟是急了,原就挨了那么多下板子,这会儿又用两只手撑在案子上,冷汗顺着脸颊就滚下来,铺得满脸都是。商衾寒心疼得帮儿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涣儿,你的性子像你三师叔。”
“父亲说过,希望孩儿像三师叔一样,做个光明磊落的人。”风行知道,几个师叔里,父亲最欣赏的就是三师叔。如今他这么说,对自己就是很高的褒奖了。其实,虽然人人都说父亲对自己管得严,可是,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的信任也不少。做得为政文论战文,写得好了父亲总是夸,练功有了长进,父亲也比谁都高兴。很多军中的叔叔伯伯在自己挨了打之后都会说,少帅,元帅虽然打你,可心里心疼你着呢。我们每次夸你,元帅虽然总是说别惯坏了孩子,可他心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元帅就你这一个儿子,就算管你严些,你不要多心,他不疼你疼谁呢。风行每次都会规规矩矩地谢谢各位叔伯的关心,可是,他却从来不觉得需要他们告诉他。父亲最疼爱的人是他,他比谁都知道。他有很大的志向,父亲的所有严苛都是为了帮他实现那个大志向。这些,是他们父子间的秘密,旁人谁也不知道。
风行的手死死扒着案子,“父帅,您打吧!”
商衾寒看着儿子挺直的脊骨,他的指尖顺着他颈椎一路滑下去。到腰,再向下,儿子太瘦了,尾椎的骨头有些铬手。他扬起板子,听着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响在他臀上,风行报数的声音也变得单调起来。
“十四!”
“十三。”
“十二。”
风行默默数着数,他能感觉到,板子好像轻了些。尽管过了几重刑的屁股依旧麻辣辣地疼着,可是,父亲的心疼却让他觉得好过了许多。板子,这么多年,太熟悉的触感。硬的,平的,板板正正的,小时候挨打,总是怕得要死,因为每一下板子打下来,屁股都好像被烫过了一层麻油。可是后来长大了,对家法的畏惧之心就由疼痛变成了其他的东西。比如,对父亲的内疚,对自己的失望。
风行紧咬住唇,扒着案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两条荡在地上的腿,也变得空荡荡的。每一板子落下来,先是辣,再是麻,屁股从外到里翻着疼,裹在皮肤里的肉都疼得胀起来,就像冬天过了油跳在锅里的花椒。
“十,九——”风行的身子止不住地向下蹿,汗水湿透了衣服,木头又是滑的,两条腿就像是吊在空里,一颗心却是悬在井边上,屁股上的皮肉像是都分开了,又像是因为打肿了紧紧贴着。风行想得到,自己的屁股现在一定是绷得油亮亮的像是透明的。老百姓有一句话,管挨打叫熟皮子,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皮一定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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