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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李啸昨天听刘一显说过那段路的情况,在刘一显表示担忧之际,他淡淡一笑:“无妨,我自能应对。”
李啸这样的当地民卒,在安东卫所不少,隔几个月探亲一次也是常有,当然,象李啸这样当墩卒大半年没回过家的,却是没有。
以前的李大傻子,实在是对自已的母亲亏欠良多。
那么,就让现在的李啸来好好补偿吧。
在西去的土路啃着面饼大步行走的李啸默默想着。
他扛着肩上沉甸甸的包裹,很顺利地走过了长兴庄,越过了哗哗流趟的绣针河,又走了十里路,来到了北泉堡处。
他注意到当地的村民在田地里劳作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就是时不时地以一种警惕的眼神向不远处的马耆山余脉平阳峰张望,仿佛那边一有动静,就随时准备拔腿而逃的样子。
李啸注意在北泉堡这个自然村的村居聚住处现在新建起了一圈矮小粗陋的围墙,围墙上还有几个老人在四处巡逻张望,脸上也是一副警惕不安的神情。
李啸心下长叹:“山匪如此肆虐,百姓求生艰难,朝廷与官府均不管不问,实在是失职啊。”
将近正午时,李啸已不知不觉走到那条通往小李村的山路口子,李啸注意到,这条以往人来人往的山路,现在是放眼四周,半个行人皆不见。
李啸不禁眉头微皱,看来这些山匪确实猖狂。
李啸紧了紧腰带,摸到腰间的解首刀刀柄,刷地拔出,那精钢所制的刀身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着如水般亮泽的寒芒。
李啸用欣赏的眼光静静地看了会刀,又插回腰间刀鞘,然后把扛肩上的重包裹用力向上顶了一下,便大步向蜿蜒向上遁入密林的山间小路走去。
在小路上平静行走的李啸,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一边的密林深处,有三双阴狠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





明末虎啸 第十章 独杀三匪
这三个努力压抑着自已粗重的呼吸,眼神凶恶狰狞的人,正是马耆山山匪一只眼部下匪兵。三名匪兵今天在平阳峰这条小路上已等了许久,正在牢骚满腹地叹息没有猎物送上门之际,却来了个背着大包裹的李啸。
三个人远远看去,此人似乎空着手,未带任何武器的样子,真是一只送上口来的肥羊啊。
手执弓箭的匪兵刘结巴首先忍不住了,他扭头对另一名手执一把锋利倭刀满脸蓬乱的络腮胡子匪兵低低说道:“张头,我现在可以射他一箭了吧。”
未等那个执倭刀的小头目回答,另一名手执普通柳叶腰刀的匪兵滚刀肉狠狠地顶了他一句:“射你娘,再走近些再射才有准头。”
张小头目双眉一皱,低声冷哼道:“等他走到我们十步之内在射,刘结巴你放箭后,我与滚刀肉一前一后把他围住,先杀人再取货。”
刘结巴哏了一声,眼神恨恨地望了眼刚才骂他的滚刀肉。然后双眼向下紧盯着正一步步走过来的李啸,缓缓地拉开手中的弓箭。
张匪头大喝一声,刷地拔出倭刀,大喝到:“放箭。”
刘结巴手中绷得极紧的弓弦一松,手指中的箭矢顿如流星飞坠般往下直射李啸胸口。
说是迟,那是快,三人谁也没想到,下面看似毫无防备的李啸,竟在箭矢至身前的一刹那,堪堪闪身避过。
箭矢射在离李啸脚尖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那里有块突起的小卵石,迅疾的箭矢射在石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的声音,弹地蹦起,带出几颗乱迸的火星。
刘结巴见一招失手,立刻速度极快地用力再发一箭,直射李啸面门。
李啸扭头一闪,左手一抖,顿时肩上的包裹立刻被他甩在一旁,同时右手极快地从腰间一带,那把锋利的解首刀已是执于手上,随即顺势一挥,那冲面而来的箭矢竟被他砍成两断!
李啸这一手速度极快,三名匪兵根本未能看清他的具体动作,只是眼见着成为两断的箭矢斜斜地掉落在一旁。
见两箭均不中,张小头目愣了下,立刻又大吼到:“滚刀肉,跟我上。”
他话音未落,滚刀肉已执腰刀在手,大喊着从山下冲下来,和张头目一前一后地夹攻李啸。
冲到李啸面前的张头目大喝一声,双手挥着倭刀直劈李啸面门。与此同时,见张头目出了手,滚刀肉也怒喝一声,咬着牙从后面冲上去对着李啸胸口狠砍过去。
三个人,包括还在上面手执弓箭寻机欲射的刘结巴,都认为李啸必死无疑。
他们都想错了。
在张头目的倭刀带着一股血腥的刀风砍向李啸面门的一刹那,李啸已伏身侧扭,机敏地避过这凶狠的当头一劈,以及滚刀肉从后面阴狠袭来的横砍腰刀,与此同时,李啸右手紧握的解首刀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向前捅出,“扑赫”一声闷响,刀尖顿时深深捅入张头目胸口,随即,借助那把插入张头目胸口的解首刀的支撑,李哪狠狠地向后来一记扫堂腿,猛地击中还未来得及收刀的匪兵滚刀肉小腿处。
滚刀肉那让人牙酸的小腿骨折断裂声与他痛苦的惨叫声一同响起。
这一切,就发生在有如电光火石的一霎那。
李啸刷地拔出张头目胸口的解首刀,鲜红的血雾顿时狂喷不息。
小匪头张头目,圆睁着惊愕的双眼,用一种似乎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胸口狂喷而出的鲜血,踉跄几步,然后,轰然倒地,再无动弹。
刘结巴惊惧之极,继续开弓而射,又一根凶猛的箭矢向李啸袭来,李啸闪身避过,随即身形大转,猛地扑向后面正努力用腰刀想支撑断腿从地上爬起,犹是兀自惨嚎不停的滚刀肉。
他手中涂满鲜血的解首刀却有如一道凌厉的白光,扎穿了滚刀肉的咽喉。
滚刀肉的嚎叫嘎然而止,他努力地张开嘴巴想继续呼吸,却发现自已只能从不停涌血的咽喉发出不似人声的喀喀声,随即他双眼一翻,头颅重重地砸向地面,腰刀掉落一旁,在一片扬起的粉尘中,身体只剩无意识的抽搐。
刘结巴大叫着扔掉了弓箭,转身就向密林深处拔腿而逃,惊骇欲绝的他,只想快速逃离李啸这个瞬杀两人的魔鬼。
晚了。
一道带着凄冷啸音的白光追上了他,有如切黄油一般欢叫着插入他的后背,滚刀肉那把柳叶腰刀被李啸如此大力地掷出,以致尖刃带着大股鲜血从他前胸凶猛透出,后背处尽没得只剩下刀柄。
被刀贯透的刘结巴在腰刀巨大的动能推动下,以半腾空的状态向前跃出,撞向一棵小树,喀嚓一声,将这棵无辜的小树树干彻底压断。
刘结巴翻滚落地,再无动弹。
整个树林一片重新寂静,所有的一切好象均未发生。
只有扑鼻的血腥味与地下正汩汩洇开的血流,提示着这里刚发生了一场动人心魄的激烈战斗。
脸色冰冷的李啸静静地打扫战场。
除了原有的解首刀,他现在拥有的武器包括,一把锋利的倭刀,一把普通的柳叶腰刀,一把软弓和一只还剩十来支箭矢的箭袋。
另外他仔细检查尸身,从三个匪兵身上共搜出了十多两银子。
李啸稍有点遗憾,因为袭击他的三名匪徒显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都未穿盔甲,让他除了武器和那些散碎银子外再无收获。
这是李啸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杀人,弥漫的血腥味与人体内脏的气味让李啸一时感觉头晕,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适应过来,面对这些凶狠歹毒的匪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更何况,这是为民除害,这些匪徒如果不死,不知道还要有多少善良百姓要死在他们手里。
正义是靠武力来维持的,在这个明末乱世,尤甚。
李啸在不远处的一条林间小溪把沾满鲜血的兵器仔细洗干净,然后,又脱下外衣,把上面沾上的污血反复揉洗,尽量让衣服上的血迹变淡些。
炽热的阳光穿过密林,将斑驳的光片映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那些跃动的金黄,却让他更添了一种勃勃的勇武之色。
半个时辰后,李啸整理好武器衣服,继续向前路走去。
一阵清新的凉风迎面吹来,李啸感觉全身舒爽,尤其让他心情愉悦的是,前方树上有一只肥大的松鸡正在欢快的鸣叫。
这个地方其实野兽飞禽颇多,常正这样的猎户以前也时常在这里射猎,只是此山被土匪所占后,再无人敢来。
李啸搭弓一箭,“嗖”地一道白光闪过,松鸡应声落地。
李啸把这只犹自不住滴血的肥硕山鸡在手中轻轻的掂了掂,估计重达三斤,脸上不觉落出了快意的微笑。
今天的晚餐可以更丰盛些了,也可以让母亲好好吃顿鸡肉。
又过了大半时辰,李啸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李啸眺首而望,面前不远处,正是让曾经的李大傻子牵挂不已的小李庄。
而村落东面的那座房子,那在阳光映照下呈现灰黑色的屋瓦,正是自已从前日思夜想的家。
母亲,你的不孝儿男,李啸,回来了。




明末虎啸 第十一章 母亲吴氏
走得近了,李啸有些难过地发现,小李庄与平阳峰那一头的北泉堡一样,同样不知何时修筑了一圈矮小粗糙的围墙。
围墙上,几名老弱在巡逻观望,而放眼四周,田地里同样是警惕不安的耕作百姓。
李啸本想着尽量不惊动村民,他低头静静地沿着回家的田埂走,却被一名劳作的农妇认出,她看着李啸身背大包裹,腰间系着一堆武器,手里还拿着弓箭与一只肥硕的死松鸡,顿时惊愕地叫嚷起来:“咦,李大傻子,你带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当上大将军啦。”
周围的人立刻都被她的话语逗笑了,七嘴八舌地笑闹着说了起来。
“对对,可不是咋的,你看,只有大将军才有这么多刀枪弓箭呢。”
“李大傻子怎么现在这么厉害,哈哈,好肥的一只松鸡,是不是皇上赏的呀。”
“看来呀,你我都以后都要沾大将军李大傻子的光了呢,嘻嘻。”
李啸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妇人们的言语笑弄,直接走过田野,穿过村子围墙入口,便直接向家里走去。
进入里面,李啸发现这里与牛蹄墩一样脏乱,狭窄沆洼的巷子两边都是污臭的垃圾,苍蝇嗡嗡地四处飞舞,流着鼻涕脏兮兮的孩子在街上追逐打闹,街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也都是面有菜色,神情茫然。
看着周遭人与物,李啸心情黯然,也许在明末这个乱世,这种破败与肮脏的灰黑色是民间生活的基调,毕竟对于在生存线上挣扎求活的百姓来说,还要他们注意卫生,爱护环境,本身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要求。
终于,来到了自已家门前。
李啸心下激动,打量着眼前这个他今世的家,这是一座破败的两进四合小院,屋瓦破旧,墙泥脱落,破旧的木门上原来的红漆几不可见,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李啸知道,那是母亲在院子里选准备秋耕的麦种。
李啸推开虚掩的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向前望去,正遇上母亲吴氏探询的目光。
李啸喉头哽咽,面前那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破旧粗布衣,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形容憔悴的老妇人,正是自已的母亲吴氏。
如果现在的自已还是以前的李大傻子,那么,母亲吴氏的悲惨命运几乎是注定的。不是死于乱匪劫掠,就是死于灾荒饥年。
“你是,你是啸儿?”母亲的眼神显然有点不太好使了,她使劲地揉了下自已的眼神,然后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却不敢置信的笑容。
“是我,娘,不孝儿男李啸来看你了。”李啸眼中有泪光闪动。
吴氏一把抱住李啸宽阔的肩膀,双手抖索,嘴角颤动,却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两行老泪,便从浑浊的眼球处悄悄爬出。
李啸顿时也是无声落泪。
吴氏怔怔地望着李啸英俊沉毅的脸庞,突然想起以前的李大傻子,除了呵呵傻笑外,根本不会说这样客气得体的话。
李啸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微笑着对吴氏说道:“母亲大人,我在墩内呆了这大半年,当日摔伤的脑子慢慢变得好使了。墩里的兄弟们都说我转了性子呢。”
“我的啸儿,你脑子好了,娘高兴,高兴呀。”吴氏的眼泪又刷地奔流出来,她一把搂住李啸,放声嚎啕大哭,有如要把以前所受的委屈与辛苦统统宣泄出来一样。
李啸也轻轻地搂着母亲,抚着她瘦骨嶙峋的脊背,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许久,母亲的哭泣才止住,她才以一种心疼的口吻对李啸说道:“来啸儿,快进屋,把东西放下。跟娘好好唠唠这大半年你过处如何。”
进得屋来,里面有一张破旧不堪的八仙桌,和四把缺腿掉木渣的椅子,李啸将重包裹放在桌子上,又把那一堆武器和那个肥硕松鸡放在脚下。
吴氏轻声问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李啸便把自已比试得赏银的故事说给吴氏听,并告诉她包裹里的绢布与三斗面粉是自已专为母亲买的礼物。
至于那些武器,李啸对母亲撒了个谎,对她说,这些也是比武时赏赐的,然后自已在回家的那段山路上,用赏赐的弓箭射到了这只松鸡。
李啸隐瞒了路上杀掉三名匪徒的事情,这种血腥的厮杀,没必要惊吓到这个可怜的老妇人。
听着李啸侃侃而谈,吴氏满脸的皱纹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抚摸着那匹苎花绢布,感受着绢布那细腻柔软的手感,吴氏心下欣喜莫名,这可是价值三两银子一匹的高级布料啊,吴氏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已也能用这样的布料做身新衣穿。这样的布料要是拿给村西的赵裁缝看,怕他也惊得直瞪眼,估计村里的赵裁缝还从未用这么好的布料做过衣服哩。
看来自已的儿子,这个人见人笑的李大傻子,真的是转了性子,越来越有出息了。
她让李啸将武器与布匹拿到里屋去,又和李啸闲聊了会,然后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以一种极其喜悦地声音大声对着李啸说道:“啸儿,你且坐,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见母亲起身,李啸忙说:“娘,我不累,我来帮你。”
李啸提着面粉与母亲一起进入厨房,两个人便开始分别忙碌开了。
吴氏身形虽瘦小,手脚却还灵活,她熟练地用碗从布袋里舀了几碗面粉,和上水,很快地揉开了一个洁白圆润的面团,然后双手拉出一根根白细的条子,她做的,是曾经的李啸最爱吃的手拉筋面。
而在灶旁小凳子上张腿而坐的李啸,则在一个小盆子里浇上热水,聚精会神地给松鸡去毛洗净。
很快,锅里的水沸腾开来,吴氏手脚灵巧地拔下拉好的面条子,面条在沸水中上下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很快,诱人的面香便充盈了整个厨房。
吴氏转身接过李啸已洗弄好的松鸡,熟练地将鸡开膛破肚,清洗鸡肠,去掉鸡屎,然后把松鸡剁成小块,用一个乌黑的大瓦罐装好,这只肥硕的松鸡那厚实的肉块,几乎将偌大一个瓦罐装得几乎冒尖。吴氏淋上酱料,拌好生姜,蒜花之类去腥调料,小心压实,便盖上罐盖,放在旁边一个小灶上细火慢。
在灶前架柴生火的李啸记得,这是母亲最拿手的瓦罐炖鸡。可叹的是,自父亲去世后,母亲便再未做过,自已也再未吃过这样的美味。
两人又忙了一阵,面条与炖鸡都做好了。李啸端着那还在嘟嘟向外溢涌着喷香鸡汤的瓦罐,小心地在外屋的八仙桌上放好。然后,又返回厨房,提出那满满一木桶拉面条子,放在桌子的一侧。
吴氏小心地熄了厨房的余火,洗净两副碗筷,满面笑容地坐在八仙桌面边。
李啸给母亲盛了满了满满一碗面条,双手捧着献给母亲,面前母亲的笑容,是那样的欣慰与满足。
他又给自已盛了一碗,然后揭开瓦罐盖子,顿时,那扑鼻而来的醉人鸡香让人食欲大动。
“娘的手艺真好。”李啸笑着从瓦罐里夹出一大块肥嫩的鸡肝,放在母亲碗里。
“啸儿多吃些,娘吃不了太多。”吴氏望着李啸的眼神,柔和而充满了疼爱。
“我在自家,还客气什么,娘你难得吃顿好的,更要多吃点。”呼拉拉拔了一大口筋斗面条的李啸,给自已夹了一块墩实的鸡肉,嚼得满嘴流油。
黄昏的阳光将整个小院洒满一片安静的金黄,更有几缕温暖的阳光斜投到八仙桌上,仿佛也要来分享这家人满屋的喜悦与生气一般。母子二人言笑晏晏,互相劝菜,一副动人的天伦之乐景象。
李啸注意到,自家门前出现两个怯兮兮探头探脑向里面张望的孩童脑袋。
他们的目光,被桌上那一大瓦罐松鸡牢牢吸引,不停地吸着鼻子,咽着口水,仿佛要把这弥漫而出的鸡香味吃进肚一般。
吴氏也看到了这两个小孩子,她连忙起身,欣喜地向他们招手:“小虎,小妞,快过来,婆婆给你们鸡腿吃。”




明末虎啸 第十二章 小地主李长材
两个孩子欢呼着跑了过来,吴氏满面笑容地从瓦罐中捞出两个肥大浓香的鸡腿,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两个孩子彼此对望了一眼,便急不可待地接过鸡腿,各自狠狠地啃了一大口,就挥舞着鸡腿笑闹着从门口跑了出去。
望着他们跑出去的背影,吴氏脸上依然满是笑意。
李啸问道:“他们是谁家孩子?”
吴氏微笑看着他:“他们是东家李长材的孩子呀,大的男孩叫小虎,今年六岁,小的女孩叫小妞,今年四岁。”
李啸点点头,毕竟他回老家三天就摔坏了脑子,对这两个孩子没有什么太多印象。
母亲吴氏却没有停住话语,以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想当初,要不是东家李长材送给我两只鸡,让我去找你们甲长刘一显,啸儿你如何能进得墩内当民卒呀。这东家,可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啊。”
李啸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吴氏继续说道:“啸儿你不知道,现在村里其他的佃户,租子重,催得紧,一亩下等田土,就要交二斗租子,若是上等田土,则要交三斗才可。要知道庄户人家,每到三四月时,都是青黄不接,家里没了存粮,只能典当家当过活,有人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物什好典当,只得逃亡当流民去。我们这东家,却是好心,租子比别家要轻些,一亩上等田土才交二斗租子,我租了这十亩田土,总共才交十七斗租子而已,若收成好,糊口还是足够。东家也不常来催逼,更常常接济于我们这几名给他做活的佃户,从未让我们去当过家当。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这样的好东家上哪去找啊。”
吴氏低头长叹一口气,又唠唠而谈:“东家只有一百来亩地,除此之外,也无甚外财,听说现在日照城里收粮时,都只收现银,东家缴粮时,还得以粮换银,让商人再盘剥一道。当然这些他从不跟我们这些佃户说,其实,你看刚才那他那两孩子么这么馋肉吃,就知道东家的生活也只是还算过得去罢了。”
一直低头闷坐的李啸站起身来,对吴氏说道:“娘,我也吃饱了,这些鸡肉,不如给东家送去一些,估计他们平日也难得吃到。”
母亲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李啸,连连点头:“好,好,我儿仁心,做人是要这样的。”说完,她便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碗,满满地盛了一碗鸡肉。
李啸想了想,进去里屋,拿出那把柳叶腰刀。见母亲疑惑的眼神,李啸笑笑道:“咱们欠人家这些人情,终是不太好,这把腰刀估计值八九两银子呢,现在兵荒马乱的,就送给东家防身用吧。”
吴氏脸上顿时又是欣慰的笑容:“我儿大度,娘心里高兴啊。”
母子二人,吴氏端着肉碗,李啸手执腰刀,一齐向不远处李长材的房屋走去。
来到李长材屋前,李啸看了下眼前的屋子,是一幢面积稍大的两进两出院落,外表虽不华丽,也也显得整洁干净,尤其是那屋顶的斗拱翘檐,形状优雅,飞扬朝天,很有一种让人愉悦的古典美感。
吴氏还未来得及敲门,便听得里面有人训诉孩子的声音:“小虎,小妞,为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吴婆婆家这么穷,难得吃顿好的,怎么能去吃她的鸡腿呢。。。。。。”
李啸心下感慨,这个李长材,倒还真是一个心地善良人品磊落的人啊。
吴氏敲门,向里面通报了自家姓名,门立刻吱地一声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李长材,他望着端着鸡肉的吴氏,与一旁执着腰刀的李啸,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啸迅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李长材,不对三十岁的年纪,一身朴素干净的圆领青衣,不胖不瘦,面容平和,留着三绺短短的细须,总之,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吴氏表明来意,李长材一脸窘态,连连说道:“婆婆,你自家尚如此艰难,这如何使得,不可,不可。。。。。。”
吴氏忙说道:“东家,此鸡是我儿李啸路上猎得,我们俩也吃不了太多,现盛出一碗给孩子们吃,又有什么。”
李长材还欲推却,里面他妻子封氏探出头来,笑着向门口处喊道:“李呆子,你真是的,先让人家进屋再说呀。”
李长材才悟过来,连忙侧身引手说道:“对,对,二位快进屋说话。”
两个人进得屋来,吴氏将那一碗鸡肉在堂屋内的桌子上一放,已吃完鸡腿的两个孩子舔着油汪汪的嘴唇,两双小眼睛,又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碗依然冒着腾腾热气的鸡肉。封氏连忙硬拉着他们离开,好让李啸他们说话。
从看似随意的拉家常中,李啸了解到,这个李长材是当地的一名童生,考秀才却屡试不第,功名无望之际,只得靠着祖上留下的一百五十多亩田,招佃户耕种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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