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我回来了
作者:胡考
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应该出现的人。若无相欠,怎会遇见!
这一世,谢依南为张天扬重生,BUT,她现在才四岁,距离与张天扬相遇那年还早,那么,世界这么美好,谢依南却这么闲,这样不好啊不好……
如此,相遇之前,便让谢依南大干一场吧。学霸与学渣的两世情缘,慢慢来,不着急哈……咱们初中一年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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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我回来了 文案
文案:谢依南死亡的时候,灵魂载着记忆飘回到她十三岁那年,她纯真美好的初中时代。她要解开此生两大困惑:一是为什么成绩最好的谢依南跟成绩最差的张天扬会成为同桌;二是为什么谢依南跟张天扬没有成为好朋友?
班主任说:谢依南,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选择朱,还是选择墨,对你将来的人生至关重要,明白吗?
班长说:唉啊,我哪儿知道你们女生在想什么?张天扬可是我们全班男生的好哥儿们,他人气儿旺着呢,不见得稀罕你啊!
学习委员说:张天扬是学渣中的vip,可他同时也是篮球队的nvp啊。这种分数无限接近零的人,你怎么会看得上?
死党向容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你可是张天扬的最高分。喏,自己拿着,好好看看!
谢依南捡起那张飘然而落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听力贰点五分,阅读壹点五分,写作零点五分,口语叁点五分,总成绩两分。张天扬。
张天扬说:我曾经爱过你,且一直爱着你!
谢依南说:张天扬,如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地,好好地爱你!
佛说: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应该出现的人。若无相欠,怎会遇见!
谢依南,重生吧!
学渣,我回来了 上架感言
说真的
胡考听见小鱼儿恭喜学渣上架时
妹子我整个人是蒙的,根本不敢相信好吗?还在那儿跟小鱼儿扯呢,扯的小鱼儿心累不已才算明白,学渣真的要上架了。
于是,胡考妹子一整天不事生产,不思寝食……终于,收到编辑通知学渣上架的信息。
当其时,我的那个天啊,敲键盘的手都是颤抖的……
那么,学渣要上架了,从明天早晨七点开始,发布的章节均为vip章节,各位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更不要无视,谢谢,都来支持个首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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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我回来了 第一章 死亡是重生之母
谢依南是在离家两个街区的地方被一个小混混一刀捅死的。当时她正在与她家的大狗溜弯,身上身无份文,唯一带在身上的手机被小混混抢走了,街道空无一人,她虚弱地连呼救都没有办法,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身体的血液快速地流走,然后,慢慢等死!
她的腹部被凶器完全贯穿,鲜血顺着衣裳的下摆流满了一地儿。谢依南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会完全死去,她侧躺在地上,手臂被身体的重量压的发酸,她为自己现在还能感受到手臂的酸楚而快乐,又为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而悲伤。
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透过浓密的树梢看望遥远的星空,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谢依南再次感受到了与国内一样皎洁明亮的月亮。即便小学生也明白,月亮本身它并不发光,但谁让它幸运呢,太阳即使在夜里,也愿意将最大的光源投注在它身上,使它成为天上最明亮的光体。
都说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儿,其实来了才知道,月是故乡明!
美帝国的冬天向来冷的厉害,被面包牛奶芝士牛扒滋养了这么些年,竟然也娇贵了起来,生命垂危之时,仍然在后悔自己出门前未能披上那件最爱的流苏披肩,那是一件六一儿童节礼物,在她高龄二十七岁那年收到的,送她的人是张天扬,说是年幼时便欠着她的。谢依南到现在也想不起来他欠她的原因,再问,他便不说话了。
真冷啊!
据说,灵魂的重量只有21克,谢依南不知道这点儿重量能不能支撑自己顺利到达天堂或是地狱,反正迄今为止,她还没有看见任何一个长翅膀的鸟类或黑白先生来好心替她引路,她有点儿忧愁,担心自己会在这异国他乡变成孤魂野鬼,如若是真,那便太可气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不,是灵魂。
她的身体已经被姗姗来迟的美帝国救护机构收走,她最后躺过的地方,现在被警方画了一个人形图代替谢依南躺在那儿,方圆几里都拉起了警戒线。尽管谢依南手持大美帝国永久绿卡,但她还是希望有驻华机构能介入此事儿。就当是了结她最后的一点儿念想,须知道,谢依南并不是不想回家的。
只是,家,太过遥远!
“oh,yinan,这简直太不幸了,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呢,我的天啊!”这个看似激动的不能自己的英俊男人,是谢依南的先生,完全合法的那种。一如大家所见,这位英俊的男士并没有对谢依南的死表示出多么大悲伤,事实上他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这位英俊的男士在外有无数的红粉知己,他们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谢依南静静地浮在上空,看着警察与她的先生亲切交谈,心里竟然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好像下面这个死去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她甚至对警察与她先生表现出来的遗憾,悲痛,同情等情绪没有任何感觉,不愤怒,不安慰。这人死之后,连情绪都没有了吗?她很疑惑啊!
都说恶鬼怨气难消,怎的到了她这儿,半点儿怨恨也没有呢,好生奇怪哦。
谢依南不怨吗?
她应该怨的啊,回想生平,可供她怨恨的事情简直多如牛毛,失学,背叛,情变,远走他乡,离异,画面多的像一部不断续集的美剧,拍了第一季,还有第二季,第三季,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
可灵魂一旦离体,那些日日夜夜吞蚀着她身心的东西好似全都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谢依南现在掂记着什么呢?是初一那年,夏,张天扬带着羞涩的脸儿递过来的圆桶冰琪琳?是初二那年,冬,张天扬踩着冷咧的寒门递过来的温热牛奶,还是08年,la,他与另一个姑娘拉手而行的背影?
谢依南的回忆被frank的哭声打断,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哭的,喜极而泣吗?照谢依南的猜测,frank心里应该很高兴才对,她死了,便没人分去他一半身家以及高昴的赡养费,这简直太好了不是吗?
真希望警察先生能对frank进行合理适当的怀疑,毕竟除了意外,fiank的嫌疑最大不是吗?
谢依南恶毒地想着,灵魂却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身体的移动而移动,奥,她要被带走了么,带去停尸间?还是解剖室?
谢依南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这俩儿地方,她都不想光临啊。
谢依南不知道作为一纯种的天朝人,手持绿卡的美帝国公民,她死后应该去哪里报道。不知道那个空间分不分国内国外的界线,需不需要办签证什么的。如果要,那么,要不要钱?
想到这里,谢依南又惆怅了,她现在先生,曾经的亲密爱人,到底知不知道大天朝有个给亡灵烧纸钱的习惯啊!
她想回国,衣锦还乡她此生是做不到了,落叶归根大抵还是有点儿希望的。毕竟,相对于耶和华先生,她更信任观音大士不是吗?
好冷啊!
谢依南看着自己被冷藏的身体,眉间的那层白霜,忍不住打了冷颤。又觉得有些新奇,她从没有看见过这样儿的自己,青白,僵硬,平静,眉目舒展,嘴角上翘,一时之间,谢依南觉得自己死了竟比活着还要美丽。
如何不是呢?
她这些年,脸儿上何曾出现这样的表情,每每闪过镜面的脸庞,谢依南都感觉到罪恶,拧眉,皱额,抿嘴,生气,发怒,简直面目可憎到令人发指。
奥,天,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大倒胃口了。
谢依南已经忘了自己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她只知道这个表情在她的脸儿上出现了好久,且,久久不离。
这个面容的她,在想什么呢?
谢依南绞尽脑汁地回想,生命的最后一刻钟,耗尽了最后一丝生物电时,停留在她脑海里的场景是什么?
奥,是初夏的一个晴天。那年她初一,还是初二,也许是初三吧,管它的呢,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她坐在教室里看书,课外书,席慕容的诗集,谢依南最喜欢的那首《盼望》;
其实,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
我从没要求过,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她坐在那里,闭着眼睛轻轻地回味诗里那淡淡一的瞬,阳光很暖,空气里有洋紫荆的香气。谢依南喜欢洋紫荆,花开半夏,香气袭人,热烈,鲜艳,花形美好,像极了青春。
“谢依南,我请你吃冰棍儿吧。”是张天扬,那个总是吊车尾的男生,那个考试成绩永远个位数月且无限接近零的男生。他此时正静静地站在谢依南跟前,脸儿上的表情正极力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谢依南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男生对她的好感。
可惜,可惜当时的谢依南并不懂得,曾经有个人,曾抱怀着那样纯真又热烈的心,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自己,不着痕迹地喜爱着自己。
那时候的谢依南多骄傲啊。班级第一,年级第一,身材高挑,模样靓丽,怎么会看得上这样一个大众眼里将来铁定没有出息的小破孩子呢。
“我不要!”谢依南想也不想,恼怒且大声地说。骄傲的情绪最容易伤人,谢依南周身释放的怒意表明,她不愿意与差生交好。
随着她话语的最后一个尾音降落,刚刚还一潭死水的教室瞬间便哄堂大笑。几个与张天扬关系好的男同学取笑他,说:“张天扬,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另一个说:“张天扬,你天天拿自个儿的热脸儿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有劲儿没劲儿啊....”
一个圆脸儿阔眉的女孩儿羞怯地对张天扬说:“天扬,我想吃老冰棍儿可以吗?”
“张天扬,我看黄小丽就对你挺好的,要不收了她吧,别攀人家的高枝儿了,做人要务实啊.....”
圆脸儿的女孩儿就是黄小丽,她被男生打趣的满脸儿娇羞,心里,恐怕亦是乐开了花儿的。
张天扬小脸儿憋的通红,制了这个,制不了那个,众说纷云,且个个头头是道,舌绽莲花,大有舌战群雄之气势。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谢依南,发现她安之如素地坐在那儿继续看她的书,好像这场打闹与她并无半点儿关系。
张天扬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儿失望,心情比较复杂,想了想,仍是不死心,他告诉谢依南说:“我又不是单请你一个,教室里人人有份呢?”
谢依南终于抬头看他了,眼神清亮,唇红齿白,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头略略歪着,将这事儿摆的跟考虑中日要不要建立友好邦交一样严肃,良久,张天扬终于听见她说:“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想吃什么口味儿的?”张天扬高兴的完全忘了此前的踌躇不安,满心满眼全是她的笑颜。
“随便啊!”谢依南说。
张天扬哪里敢随便,他恨不得将小卖部的冰柜搬过来,好让谢依南挑一个满意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听着亦个个挤眉弄眼的看着俩儿人笑,纷纷喊出自己喜欢的口味儿。正中下怀,张天扬想仰天长叹,大有天助我也的感恩之情。
张天扬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买冰棍儿了,白衣少年的背影及速度就跟踩上风火轮的哪吒一样。不一会儿便颠颠地跑回来,来不及拭去额间的汗水,便将袋子往谢依南课桌上放,示意她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四周充斥着抱怨张天扬偏心眼的声音,但他听不见,看不见,眼前只有一只纤纤素手,及她手上的菠萝味儿冰棍儿。
谢依南笑了,低头轻轻咬下一块冰棍儿,淡黄色的冰棍儿上立刻现出一个月牙形状的缺口。初中的白衣少年也笑了,因为心爱的女孩儿,及她手中自己献上的冰棍儿。
却原来,情愫便是在那时候生长的。
记忆带着谢依南21克重量的灵魂东奔西跑,她看见许许多多被她忽视的场景及暗藏的感情,暗骂自己,谢依南,你果然白活了一世啊!
撕裂的痛苦突如其来,暗黑瞬间掩没谢依南的最后一丝灵识,失去自己之前,她向诸神祈祷,如有来生,她定当不负那个白衣少年。
学渣,我回来了 第二章 重生回到四岁那年
灵识归来,谢依南重生回到4岁,这年,正好是谢依南父亲身故之年。
说实在话,谢依南到现在还是蒙的,她无法接受自己三十好几的灵魂轻轻巧巧地装在一个4岁小姑娘的身上,尽管那是她的曾经,她未能长成的样子。
更令她难受的是,睁开眼睛这天,正好是她父亲下葬之时。前世,零星的记忆告诉她,父亲下葬这天,她与三岁的弟弟曾一同手捧着瓦罐,跌跌撞撞又惊恐万分地起先到山上替父亲开路。大人们严肃地叮嘱她,从家门往东边走,路过一方大水塘后,爬上小山坡,经过小学的校门,再往里走三百多米,上山,到达父亲的新坟前面,恭敬地安放在新坟两侧,然后下山,归来。
途中,需谨言慎语。
事实上,谢依南与她三岁的弟弟路上一个字没讲,不是累,更不是因为悲伤,只是害怕。
是的,谢依南只记得害怕的感觉。她怕什么呢,她怕父亲夜里会从山上那座新坟里爬出来凑她,因为她清晰地记得父亲身亡前一天,她抢了父亲买给弟弟的零食,一小包的五香瓜子,售价5毛钱。谢依南还推了弟弟一把,他人小力微,受不住谢依南怒极的力量,小屁股重重地坐到地上,当场放声大哭。
谢依南不怕,要哭就哭吧,哭晕过去才好呢,省事!因为家里只她一个大人。她可以放心大胆的欺凌弟弟,掐他的脸颊,打他的大腿,大腿还要挑内侧的肌肤,如此受力才大,才痛,还不留痕迹,奶奶也说打在肉多的地方疼,但是打不坏。谢依南试验了几回,果然是真的。
老人说话就是好使,句句箴言!
可是现在,谢依南看着不久前忙忙乱乱的家里,倾刻间便冷冷清清,母亲与奶奶一言不发地双双坐于堂上,相互冷眼以对。弟弟怯怯地站在她身后,好似这个他一直视为仇敌的人,此刻可以护他全身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谢依南可以感受到弟弟轻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小孩子对危险有种天生的敏锐,尽管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临着什么,但他知道危险将临。
谢依南知道,母亲很快就会带着她与弟弟回外家生活。奶奶,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哭骂打闹,撒泼打滚统统无效。母亲铁石心肠,一心一意要与奶奶分家,谢依南记得前世母亲走的时候,连一根针一担柴都与奶奶分的清清楚楚。
此时的谢依南已经完全冷静并接受了当下,她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机会重生,上辈子的她有诸多遗憾,她想,她应该想办法介入,重生一回,没理由再活得与上世一般憋屈。
父亲即已身亡,谢依南感触不大,原因.....自然是父亲重男轻女,从来无视于她,任何感情的成形都需要你来我往,单方面的感情,有,但不会是谢依南与她的父亲。过去4年,谢依南明白自己活的就像个小透明,说句爹不疼娘不爱的话都不为过。更说句大不孝的话,谢依南即便重生早几日,明知父亲会因为母亲与奶奶的茅盾而发酒疯吃安眠药,她都要考虑看看,到底要不要救父亲的性命。这个时机正好,她无须为难一个4岁小女孩要如何坚持送父亲进城洗胃,或是在事发之前抢下那瓶药,更无须因此而面对永不停止争吵的家。
这大抵是谢依南这辈子与上辈子加起来唯一相同的坚持了,家,可以破败,可以简陋,甚至风雨飘摇,但是一定要和平。她不喜欢争吵不休,不习惯摔盆砸碗,上世的谢依南即便怒极,她也没与人当面争吵过一次,顶多,咬破了嘴唇而已。
记忆出现了偏差,母亲这日并没有提出分家,她怒视了奶奶一眼,拉着谢依南与弟弟进房间,将奶奶一人留在堂上。
临关门之前,谢依南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奶奶,眼前的这个人还并不是太老,面目清秀,端方,依稀看的出来年轻时候的美丽容颜。谢依南记忆里的红头绳换成了白麻布条,规规整整地扎在还未发白的褐发中。这种颜色谢依南前世很常见,褐色是大街小巷精英白领们特别偏爱的颜色,此流行发色经久不衰,恒久流长。
但她知道奶奶的发色不是专门晕染的,她是常年在烈日下劳作晒的,从黝黑到浅褐,再到深褐,不知用了几年。
谢依南并不同情这个不太年老的太太,她是个自私的人,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看她,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她与记忆中那个收养幼孤的人能不能重合。她失望了,谢依南并没有从她肃穆的脸儿上看出丁点儿的爱心。这让她十分为难,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留下来。
照前世的版本,她若留下与奶奶同住,那么,她将得到奶奶一人全部的宠爱,吃穿进学也不成问题,她知道奶奶略有积蓄,前世那个被她收养的幼孤,奶奶照顾的很好,倘若这个幼孤不是个智障,谢依南大抵是要妒忌的。
母亲说她要出门子,嘱咐谢依南好好照看弟弟,便一阵风似的远去了。谢依南很想告诉她,她自清早重生醒来到此时傍晚,一直滴水未进,自己实在饿的很,怎的不给点儿东西吃吃呢,她不敢指望自己饿死之后会有再次重生的机遇,便是有,她也不想去试验的,风险太大。
谢依南刚起身站起来准备去外面找点儿吃的,弟弟便惊恐万分地抓住她的衣角,一脸儿流浪狗的表情看着她,小眼睛里饱含泪水,欲掉未掉,谢依南很不合时宜地想到琼瑶阿姨笔下的紫薇吟霜等姑娘,谢依南知道这个弟弟长大了的小模样堪称祸国殃民,比自己更像红颜祸水,却没想到小时候亦有这般媚力,忍不住扶额叹息,好你个谢依男,不愧是折杀了无数少男少女的情愫,接收他们的芳心暗许的谢祸害啊!
谢依南不想装亲切,事实上她饿的没力气去调整脸儿上的表情,她问谢依男:“你拉着我干吗?”
“姐姐!”谢依男眼中挂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且有大雨倾盆之姿,白娘子水淹金山寺之势。谢依南很头痛,她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活了一世,她从来没有靠这个技能获得任何一颗糖,哪怕是膨胀数百倍的棉花糖。她当然不会对这种行为产生好感,事实上,谢依南对任何一个幼童都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好感。她讨厌幼童,偏执地讨厌。
因为谢依南心虚,她害怕在幼童的眼中看见装模作样又自私自利的自己。她知道自己隐藏的不好,不经意间便会将心底的邪念倾露出来,她讨厌那个面目可憎的自己,就像巫女总要披上一层厚重的黑衣一样,那是她的武装,也是她的武器。可在幼童眼中,不费一兵一卒便让她弃械解枪,她如何甘愿,自然亦要不喜。
“姐姐,不要走。”谢依男那洪水泛滥的眼泪并没有停止,他甚至加大了哭泣的力量,已经从硬咽逐渐变为抽泣,谢依南一点儿不怀疑不久之后,将迎接他的嚎啕大哭。
“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儿,丢死人了。”谢依南丝毫不留情面的呵斥他。如果前面谢依南只是考虑母亲很快会嫁给一个混球,自此便开始她一生的水深火热而想着要留下来陪奶奶生活,那么,远离谢依男也是其中的重中之重。重活一世,她不想再为了任何人过活,哪怕是一分一秒。她上辈子已经替谢依男做的够多了,这辈子,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姐姐,”谢依男强忍着哭意,抽抽嗒嗒地望着谢依南,也不说话,只是拉着衣角的手仍然攥紧不放。谢依南的心瞬间就软了,她从来都不是冷硬之人,谢依男上辈子知道她心软。这辈子,看来也知道。
她知道弟弟只是害怕,如她上世一般害怕。她蹲下来轻轻拥抱他,告诉他说:“姐姐不走,姐姐只是饿了,要去找吃的,你呢,不饿吗?”
谢依男在她怀里轻轻点了下头,仍是不说话。
“那我们一起去找吃的,好不好?”谢依南问他,然后将他拉出自己的怀抱,嫌恶地看了一眼衣衫上的水渍,抽了他的袖子替他抹去眼泪鼻涕,红胀的双眼及鼻尖丝毫不掩他的风貌,谢依南在心里暗骂一声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