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虎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孩儿拜见汗阿玛,祝汗阿玛万寿无缰,福与天齐。”入得殿中,豪格快速跪地打扦致礼,言气相当恭敬。
皇太极看到阶下伏地下跪,犹是风尘仆仆之状的大儿子,心下稍觉欣慰,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豪格,你跪安吧。”
“儿臣谢汗阿玛。”
“豪格,你可知汗阿玛为何着你立时脱离大军,快速返回盛京来见汗阿玛么?”皇太极平静地对豪格说道。他对自已的大儿子没有太多的客套,而是直入正题。
“汗阿玛,孩儿想必是因明军袭破黄骨岛堡之故,故孩儿一接到父汗谕令,便昼夜不停奔马而回。”豪格拱手回道,“儿臣听说正蓝旗勾结明军,引那明军前来,袭破了我黄骨岛堡,斩杀了我一百多名将士。”
皇太极脸色阴沉道:“这便是家贼难防之故。”
豪格紧接着回道:“此事儿臣也觉蹊跷,听说这股明军是渡海而来,儿臣想,若无人通报黄骨岛堡的实际兵力布署,明军根本不会敢来进攻。正蓝旗如此作为,着实可恨之极!”
皇太极冷冷说道:“现在虽有明军散布的标语在此,但实无正蓝旗与明军勾结之确实证据。豪格,还有比明军攻破黄骨岛堡更重大事啊。”
豪格沉吟了一下,随后他声音低沉地试探说道:“孩儿听说,是那莽古尔泰欲行不轨?”
皇太极凝视着豪格的双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啊!此人竟敢如此狂悖谋逆,请父汗下令,儿臣即刻派兵前往擒拿反贼莽古尔泰,定速速将他绑来回见父汗!”豪格脸上瞬间涌起暴怒之色,双拳不觉一并紧握。
皇太极眉头微微一皱,他这个大儿子,勇猛直爽有余,心机智谋却颇为不足。现在尚无莽古尔泰谋反的充足证据,如此大动干戈逮捕拿人的手段着实差劲,而且其他兄弟之处,也难以解释过去。
见皇太极皱眉沉吟,豪格讪讪地低下头,随后有些犹豫地说道:“要不,先把莽古尔泰的下属部将抓来审问,若查出实情,再给莽古尔泰定罪不迟。”
皇太极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豪格,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豪格一时愣住了,他望着龙椅上一脸有如古井不波的父汗,心下打鼓,不知道皇太极究竟是何想法。
见豪格不说话,皇太极缓缓地说了一句:“以静制动,于无声处听惊雷。”
勇猛善战却头脑简单的豪格听不懂皇太极这话之意。他低头思虑了良久,心下似有答案猛地浮现,他受惊般地抬起头,惊疑地望着端坐龙椅的父汗。
豪格突然感觉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人实在是深不可测,那平静却阴森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父汗的意思,是暗杀。。。。。”豪格话语出口,背上不觉有冷汗渗出。
皇太极端坐不动,嘴角轻轻浮起一丝微笑。
“父汗此举甚是英明,现在趁那莽古尔泰正在筹谋造反之际,若能出其不意地暗杀掉主谋的莽古尔泰,这样一来,对方群龙无首,余部便可趁机一举统统抓获了。”豪格反应过来,立刻开始边分析边拍皇太极的马屁。
“豪格,今天你能悟到父汗的心思,倒还不错。你要记住,消灭敌人,不一定要搞得惊天动地,很多时候,静悄悄地毁灭对方,才是最好的方式。”皇太极目光阴寒,缓缓言道。
“那父汗紧急召孩儿回来,却是需安排孩儿做何事?”豪格想了想问道。
“豪格,你可知莽古尔泰同谋者是谁?”皇太极声音低沉地说道。
“儿臣不知。”豪格据实回答。
皇太极冷笑一声:“莽古尔泰的同谋之一,便是你的姑姑,也是你的岳母莽古济!”
“啊!”豪格顿如遭雷击一般,脸色霎时变得如纸般苍白。
原来,莽古济与第一任丈夫海西四部之一的哈达部部长吴尔古代,曾生育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大女儿阿木沙礼,嫁给了代善的长子岳,小女儿卓那希,则嫁给了豪格。
豪格回过神来,发现皇太极正用两道阴寒的目光死盯着自已,不觉打了个冷颤。
“父,父汗,这,这莽古济既已将女儿卓那希嫁与孩儿,为何竟会愿助莽古尔泰谋反?”豪格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皇太极心下亦是隐隐作痛,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女人啊,归根到底心是向着儿子。本汗认为,莽古尔泰定是向她许了重诺,她出于为自已儿子前程考虑,才决心上了莽古尔泰的贼船。”
豪格长久地低着头,待抬起头来后,已是满脸的狰狞。
“若莽古济果然助莽古尔泰造反,那孩儿定当砍掉卓那希的脑袋,向父汗表明心志!”
豪格的这番斩钉截铁的表态,让皇太极很满意。
“豪格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父汗很高兴你能分清敌我,不被感情所纠缠,此为成大事者必备之品格。”皇太极脸露微笑地赞许道。
“豪格,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得力属下,必须随时注意正蓝旗军兵的动向,如事情紧急,可立即处置,不必禀告父汗。”皇太极紧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孩儿谨遵汗命。”豪格跪地打扦。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一个阉奴走了过来,向皇太极禀告:“禀大汗,户部主事德格类求见大汗。”
皇太极意味深长地向豪格斜了一眼,随后点点头:“传他入见吧。”
阉奴退出殿后,皇太极冷笑道:“户部之政,上午朝议已是议完。豪格,父汗估计德格类定为其兄长莽古尔泰之事而来。”
豪格忙道:“那孩儿可要先行告退?”
皇太极摇摇头:“不必,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一脸恭敬神色的德格类入得殿来,随即跪地打扦:“户部主事德格类,恭祝我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格类,你跪安吧。”
“!”
“德格类,你来见本汗,却为何事?”皇太极脸色从容平静,不紧不慢地吐出了这句话。
注:本章所写的内容,大部基于史实,绝非随意杜撰。历史上的莽古济被皇太极凌迟处死,卓那希被自已的丈夫豪格亲手斩下头颅。所以说,历史远比小说更残酷,更血腥,更充满了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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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第九十六章 后金之乱(二)
“臣弟德格类,有件家事要禀大汗。”德格类脸上的神情越发恭敬。
“哦,老十,你有话直说。”皇太极毫无表情。
“臣弟今天特为罪兄莽古尔泰之事前来。”德格类垂首而道。
“是吗,可是莽古尔泰托你前来禀报的?”皇太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禀大汗,正是。臣弟昨日去罪兄莽古尔泰处,见莽古尔泰正在内室之中抱头痛哭,臣弟惊问其故,莽古尔泰涕泪横流地说道,去年大凌河之战中,他在御前说粗语,露刀刃,实实是愚蠢混帐之极!说他对不起大汗的恩德,对不起大汗的信任,身为大汗的兄弟,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心下极其痛悔!还说大汗罚掉他的牛录与银子实在是正确之举,这才让他彻底认识到自已的错误,故决心痛改前非。他说今后一定惟大汗之令是从,再不会有丝毫违逆之举。”
德格类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话,皇太极脸上犹是平静得很,而旁听的豪格却不觉厌恶地皱了皱眉。
殿中一阵让人压抑的沉默。
“莽古尔泰能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很好。古话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汗很高兴他能回头是岸。”皇太极终于开口说话,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德格类闻言,连忙又打扦下跪:“罪兄托臣弟今日前来,就是想报大汗,大汗若有空的话,望得移尊驾前去罪兄府中,他已于家中摆设谢罪宴,要在宴席上当面向大汗道歉认罪。”
“哦,莽古尔泰这番认罪,到是用心良苦啊。”皇太极用一种揶揄的语气回答。
旁站的豪格的眉头越发紧皱。
德格类听到皇太极的回话,脸色微变,不过他随即伏身下拜,用更加谦和的语气说道:“罪兄欲设宴认罪之意,乃亲口对臣弟所说,臣弟所言,句句为实。绝不敢对大汗有任何欺瞒之处。”
殿中又是一阵无声的寂静。
豪格瞥见,父汗皇太极的扶于龙椅之上的双手已悄悄地握紧成拳。
良久,龙椅上传来皇太极平静的声音:“莽古尔泰之邀,本汗答应了。你回去告诉他,这几日本汗若有空,便到他府上去。”
德格类脸上顿是满是惊喜之色:“大汗心胸宽广,包容四海。臣弟替罪兄叩谢大汗之深仁厚德,我回去后一定速速回告罪兄,让他随时准备迎驾。”
“嗯,你退下吧。”
“,臣弟告退。”
皇太极眼神冷森而复杂地看着德格类一脸喜孜孜地退出殿中,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冷笑。
“豪格,现在莽古尔泰设宴向父汗赔罪,你怎么看?”皇太极转头望向一旁的豪格,用一种不经意般的语气问道。
“禀父汗,孩儿认为,莽古尔泰此举包藏祸心,父汗断不可去!”豪格急急而道:“我观德格类之语,决非实情,父汗若贸然前去,恐有不测之祸!”
“很好,豪格你能看得通透,父汗很高兴。”皇太极冷笑道:“这般伎俩,安敢来蒙欺本汗!只怕本汗一去,不是死于中毒,便是死于刀斧手之刃下矣!”
“那父汗为何还答应要去莽古尔泰处?”
“哼,兵不厌诈。父汗若不答应,那莽古尔泰必然恐慌,防卫也定会更加严密,那么,本汗要下手难度就大了。再说了,本汗也不好当面拂了这德格类的一片盛情不是?”皇太极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父汗英明,见识果决。那莽古尔泰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父汗就要送他上路了。哈哈。”豪格一脸的阴狠得意之状。
“尔既无情,吾便无义,莽古尔泰,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你与本汗的兄弟情分,到此为止了!”皇太敛起笑容,双眼之中寒光闪烁,肥重的右手狠狠地砸在龙椅的靠把上。
。。。。。。
德格类从凤凰楼出来后,快马疾驰入莽古尔泰府中。
“哥哥,老八答应了,他亲口答应说得空便来你府上赴宴。”德格类跃下马来,一脸得色的他,急急地踏入莽古尔泰的密室当中,甫一进门,便急切地向莽古尔泰喊道。
原本端坐不语神情严峻的莽古尔泰,闻听此话后,不觉脸色舒展开来,露出了多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不过很快,他脸上又是一阵阴云浮起。
“德格类,你说,为何老八一直没有追问我正蓝旗与明军勾结之事,老八是精细之人,焉能将此重大之事轻轻放过?”莽古尔泰突然疑惑起来。
德格类闻得此语,一时也有点发怔。不过,此刻他心里在老八终利顺利上钩的喜悦心情冲击下,一时也难于细想,于是他自我解释般地说道:“也许,老八是感觉这事终是证据不足,才暂时未作追究吧。”
莽古尔泰摇摇头,叹气道:“要真如你所说的这样就好了,我只怕这事不会这么简单过去。”
德格类安慰道:“哥哥,就算他要追究,我正蓝旗与明军勾结袭击黄骨岛堡一事,本来就是纯属无稽之谈,又怕他查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莽古尔泰挤出一丝苦笑,心里总觉不妥,却也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德格类紧接着说道:“哥哥,当下之急,是你需得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若老八来了,勿必要一击而中,万万不可让他得以活命回去。”
莽古尔泰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放心吧,他来的这天,就是他的祭日!”
送走了德格类后,莽古尔泰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下不安。他在密室中转了许久,随后唤来了亲信左梅勒额真屯布禄。
“于今之际,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速安排亲信之人,快马前去通知我三个儿子,迈达礼,额弼纶,费扬古泰,命他们这段时间要牢牢管控好属下军兵,若盛京这边事情一起,便立刻起兵呼应。”莽古尔泰神色严峻地交待道。
“奴才谨遵旗主之令。”屯布禄拱手沉声应道,便转身欲退出房去。
“等等。”莽古尔泰突然颤声说道。
屯布禄连忙转身而回:“旗主还有何谕令?”
“屯布禄,你告诉他们,如果事情紧急,让他们不必担心阿玛的安危,可自行行事。”莽古尔泰的话语,突然满含了一种莫名的凄怆。
屯布禄眼中瞬间亦有泪光闪起,脸上黑硬的横肉亦轻轻颤动,随即,他躬身拱手,语带呜咽:“旗主大人之意,奴才知道了,大人你就放心吧。”
望着屯布禄离去的背影,莽古尔泰心下突然空落落的,他默然听着外面越来越凄厉的寒风呼啸声,呆呆站立如同一具木偶。
。。。。。。
二天后的一个夜晚,莽古尔泰府中,他最宠爱的小妾依塔勒房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衣衫不整的依塔勒冲出房门,带着哭腔放声大喊:“快来人呀,旗主大人出事了!”
她这声叫喊,让全府上下立刻骚动喊叫起来。
莽古尔泰的一众福晋、侧室、小妾和侍卫一起蜂拥而入依塔勒的房间,霎时,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恐。
他们看到,仅着内衣的莽古尔泰,正在床上极其痛苦地翻滚嘶吼,口鼻之间,不停有鲜血渗出。
“天啊,爱根(满语丈夫之意),你这是怎么啦?你到底是怎么啦?”一脸的惊惶与恐惧的大福晋哈达纳喇氏哭嚎着跑到床边,摇着犹自翻滚不停的莽古尔泰连声发问。
回答她的是只有一连串从莽古尔泰嘴中发出不类人声的嘶吼,并且,声音越来越弱。
“快去叫医官!”大福晋冲着侍卫放声怒吼,两名侍卫急喏了一声,射箭般地冲出府外。
大福晋随即又对另两名侍卫吼道:“你们快去把德格类贝勒叫来。”
两名侍卫同样飞奔而去。
大福晋望着犹在床上翻滚嘶吼的莽古尔泰,心如刀绞,放声痛哭:“爱根,你怎么这个样子啊,你别吓我呀,到是说话呀,说话呀!”
突然,大福晋猛地想了什么,霎时收起哭腔,她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恶狠狠地对那名同样在哭个不休的小妾依塔勒喊道:“下贱东西!你过来,我问你,老爷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依塔勒见到大福晋这副凶神恶煞之状,魂已吓掉大半,她抽噎地走过来,颤声回答道:“奴婢不知,刚刚旗主大人还好好的,正与奴婢说笑来着,突然便口不能言,口鼻出血,痛得真在床上翻滚,奴婢吓坏了,便连忙出门叫人。。。。。。”
一记凶狠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依塔勒脸上,依塔勒的脸上立刻露出五个鲜明的指印。
“放屁!旗主大人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在你房内发病!你不说实话,我便撕烂你的贱嘴!”大福晋发起狠来,一下子跳将起来,伸出手又要来撕依塔勒的嘴。
“大福晋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撒谎,旗主大人入房后,只喝了一杯茶便与奴婢睡了,谁知过了一阵后,竟会如此。”依塔勒痛哭着急急辨解,一边连连后缩,躲避大福晋那猛伸过来的右手。
大福晋的右手停在了空中。
“来人!看好这该死的贱婢!另外,这房间内,一切东西,都不得乱动。等查明后,再作了断!”大福晋怒喝道,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那犹剩一点茶水浅底的茶杯。
很快,外面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德格类竟与所请的汉人医官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进来。
德格类见到在床上痛苦翻滚的莽古尔泰,脚步一下子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老八够狠,我等终是晚了一步。”德格类的自呓般喃喃之语,在这个吵闹哭嚎的房间内,没有人能听清。
汉人医官从德格类身旁急步走过,随后命人按住不停翻滚的莽古尔泰,然后用一根银针狠狠地扎在莽古尔泰人中穴处。
这根银针扎下,莽古尔泰不再剧烈地挣扎,而变成了轻轻的抽搐。
汉人医官开始搭脉望舌,只是他的脸色与德格类一样,变得越来越沮丧灰败。
“医官,我爱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大福晋的话打着颤,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医官抬起头,脸色更加难看,然后对大福晋缓缓地摇了摇头。
德格类走上前来,神色冷峻地对大福晋与医官说道:“此处人多嘴杂,我三人借一步说话。”
三人一入密室,大福晋带着哭腔问道:“医官,你说实话,我爱根究竟怎么了?”
医官突然双膝跪地,颤声回道:“禀夫人,我观旗主大人似已中毒,现在毒入脏腑,只恐命不久矣。在下医术浅薄,着实难有回天之力。”
大福晋闻言,双眼一翻,几致昏厥,幸得德格类手快,一把将她扶稳。大福晋遂开始放声嚎啕:“天杀的,天杀的啊,哪个王八蛋这么歹毒,要致我爱根于死地啊!”
德格类见她这样子,心下甚烦,对她吼道:“先别哭了!你可知莽古尔泰究竟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大福晋猛省过来,随后把刚才审问依塔勒的话,快速转述给德格类听。
德格类一脸森然,低喝道:“那壶茶绝对有问题!你速将茶壶与茶杯拿来,让医官好好看看。”
大福晋箭一般的冲出房去,很快,手里拿着茶壶与那个犹剩一点茶汁的茶杯的她,又箭一般地冲了回来。
汉人医官仔细检查了茶壶中的茶水和茶杯中的残汁,随后,一脸惨白地长叹了口气。
“禀福晋,禀贝勒,以小老儿观之,这茶水中应是加了乌头毒,此毒可让人口舌麻痹,口鼻流血,全身疼痛难忍,此毒一但发作,无药可解,在下只恐不出,不出。。。。。。”医官说到这里,话语突然开始嗫嚅。
“不出什么!”大福晋喝道。
医官慌忙跪地,声音颤抖:“在下恐旗主大人不出一个时辰,便会,便会毒发身亡啊。”
“啊!”大福晋与德格类同时发出惊叫。
此时,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名侧室带着哭腔在密室外大声喊道:“大福晋,贝勒爷,旗主大人,旗主大人他,他去了!”
本章基本是基于《清史稿》与《满文老档》史实而写。一向身体健壮的莽古尔泰突然口不能言暴疾身亡,我察过中医资料,上面所说的中了乌头之毒便是这样的症状,故作者以此发挥。
本章又是4000多字,请各位读者看在作者辛苦写作的份上,给点票票与收藏吧,谢了,呵呵。
明末虎啸 第九十七章 后金之乱(三)(二更)
大福晋闻言,瞬时昏厥于地。
德格类一脸冷峻,他眼神地冰冷地横扫了一下汉人医官,对着这名已吓得抖如筛糠的医官说道:“医官,大福晋昏厥,你速帮大福晋看看。”
汉人医官畏缩地看了他一眼,不敢不从,正小心翼翼地准备抬起大福晋的手,准备搭脉之际,德格类悄悄绕身至他身后,趁其不备,一把箍住医官的脖子,咬牙用力一拧,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咯吧”声,医官的脖子已被德格类拧断。
德格类脸色冰冷如寒冰,他轻轻放下已然身亡的汉人医官,随后托起昏迷的大福晋的脖子,同样一咬牙发力,大福晋哈达纳喇氏的脖子同样被德格类拧断。
连杀了医官与大福晋的德格类,沉默地打开密室之门。
外面等候的福晋、侧室、小妾、侍卫,见到密室内的横躺于地的两具尸体,个个吓得脸色煞白。他们用极度惊骇的眼光望着脸色冰冷而平静的德格类,有如看到死神一般。
“大福晋听闻哥哥去世,一时心痛发作,刚刚去了。那医官年纪大了,连受惊骇,已然暴死。你们不要慌,下面如何为哥哥和大福晋发丧才是最要紧的。”德格类的语气冰冷而平静。
那名医官的尸体,德格类让侍卫带其家人过来领回。德格类简单说了下医官的死因后,便给了医官家人300两银子,作为烧埋与抚恤费用。同时声色俱厉地警告他们,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来纠缠。医官家人看到德格类这名女真官员说话时那凶恶之态,早以吓趴,诺诺连声地接了银子,领了尸体回去安葬不提。
第二天,依德格类之意,那名莽古尔泰最宠爱的小妾依塔勒被强令殉葬。那名小妾不愿意,惊惧至极的她,欲从莽古尔泰灵前逃走,被几名侍卫抓住,活活用弓弦勒死。
莽古尔泰的葬礼举办得隆重而热烈。
天聪汗皇太极率一众兄弟与大臣亲自前来哭灵。
身着素服的皇太极在莽古尔泰的坟前,哭泣得极其哀痛,参加的葬礼的人们,都被大汗真挚的兄弟之情感动不已。
天聪汗整整哭了三鼓钟才回去,随后又在中门设置灵堂来祭奠莽古尔泰,又情真意切地大哭了一番之后,才在众人那大汗要以国事为重,不可哭坏了身体的苦苦劝谏反复劝说下,方回宫休息。
皇太极这番举动,让后金国中的百官与臣民皆极其感动。尤其是几个汉人文臣,诸如范文程、宁完我之流,更是连连赞叹道,我汗真乃德配天地,仁致尧舜之绝代英主,有此远迈汉武唐宗之君,实乃国家与百姓之洪福也。
莽古尔泰的亲弟弟德格类与亲姐姐莽古济在葬礼上哭得死去活来,几致双双昏厥。莽古尔泰姐夫琐若木也在葬礼上捶胸顿足,哭得涕泪横流。向人们充分展示一个蒙古人的纯朴与真挚。
只有两双眼睛在冷冷地看着一众人哭灵送葬。其中一双眼睛,是豪格。另一双,是德格类的大儿子德克西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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