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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站定后,王铭世将那蒲扇般的肥手一挥,向着李啸大声喝喊。
“李啸,你居心颇测,背叛朝廷,今天竟敢率军暗夺我安东卫!哼,速速下马投降,可免一死!
李啸冷笑道:“王贼!你谋害左千户黎应笙,罪恶昭彰,今日又想来图我!哼,也罢,待我今日就取了你的狗命,为屈死的黎千户报仇!”
王铭世的脸上猛的哆嗦了一下,他狠狠地一咬牙,脸上横肉直颤,复又大声对李啸军喊道:“尔等军将听着!尔等现已被我军四下围住,已是走投无路灭亡在即!纵死战得脱,李啸老巢马耆山已被我军占领,尔等亦是无处容身!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有擒下李啸者,可得千金之赏,封千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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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第一百二十章 碑廓破袭战(一)
王铭世喊了三遍,让他郁闷的是,对面的李啸军,一动不动,肃然静立。仿佛根本未听到一般。
李啸怒喝:“王铭世!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军皆是忠义之人,岂会被汝所惑!尔休逃,待我一箭取你狗命!”
李啸言毕,随即取出硬弓,搭弓上箭,嗖地一声,狠射而去。王铭世远远的觑见,连忙拔马回避,只听得当的一声清脆爆响,王铭世右肩上,连接肩铠与胸甲的精铜饕餮,被李啸狠射而出的一支三棱点钢重箭瞬间射飞。整个右肩甲霎时脱落,只连着两根细丝带吊于肩上,有如一块烂旗一般,随着逃回的座骑上下晃动,滑稽而狼狈。
看着王铭世仓皇逃去的背影,李啸全军,发出一阵欢快的大笑。
军兵们在笑,李啸的内心却有如刀绞!
马耆山,这个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小小基业,现在竟已落于王铭世之手!
如果只是丢失了马耆山上积存的粮食绸缎与金银,李啸不会太难过。最让他揪心的是,象李长材,李忠文、常正、付铁等留守人员,以及那些家属与工匠,他们现在怕是已落入王铭世魔掌!
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李啸不敢多想,也害怕多想。
李啸看得到,张行猛、雷傲、上官云杰等从马耆山就跟着自已的将领,虽保持沉默,但望向自已的眼神有明显的惊慌之色。
李啸的部队,真真成了无家可归的一只孤军了!
长长吸气的李啸,努力让自已保持平静。
事到如今,后悔与悲伤俱是无用,唯有死中求活,才是唯一道理!
平静下来的李啸,看得仔细,前面几百步外靠墙列阵的王铭世部,约有近两千多人,因为缺乏训练,歪歪扭地摆出散乱的阵形。李啸看毕,眉头一皱,嘴角却是泛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赵杰!速将那四门红夷大炮推出,对准敌阵轰击!”
“得令!”
在红夷大炮炮手们咬牙将那四门大炮推出来时,赵杰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地跑入阵中,找到那三名葡萄牙人,急急说道:“三位先生,现在我军被敌兵攻击,情况万分紧急,但我军对红夷炮操作不太熟练,象矩度、铳规等测量计算工具还不太会使用,我现在一人只能教习一门红夷大炮,恳请三位紧急教会我军炮手,指导另外三门红夷大炮轰击作战!”
萨琮一跃而起:“我去!为了正义而战,是每个上帝子民应尽的义务。”说完,他快步跑向一门红夷大炮。
阿弥额尔同样急步而出,向一门红夷大炮奔去。
拂朗亚兰达犹豫了一下,然后狠狠地用葡萄牙语骂了一句脏话,也快步向最后一门红夷大炮跑去。
红夷大炮正在准备之际,李啸唤过来张行猛,低声喝道:“另外三路的具体军情,你再详细讲来。”
“禀大人,据哨骑队观察,东路1000多敌兵距此最近,只有不到二里的路程。北路的1000多敌兵在其次,约有四里路程,南路的4000多敌兵敌兵距此最远,大概有八里左右。”
“各路敌兵阵形如何?”
“禀大人,在下看来,东路与北路似是安东卫右千户所与后千户所之军,因紧急赶路,战形颇为散乱。倒是南路之敌兵,阵形严整,行进整齐,不知是王铭世从何处拉来的援军。”张行猛紧急回道。
李啸闻言,心下一凛,他也知道,这王铭世祖孙三代据守安东卫,在此地关系是盘根错节,临近军卫亦是多有人脉与关系,这4000多人的南路援军,很可能是外卫前来。
如果单从兵力对比来看,除去没什么战斗力的辅兵,李啸军中可用战兵只有约1200人不到。而敌兵兵力中,右千户卫所与后千户卫所各1000多敌兵,驻守碑廓百户所的王铭世本部至少有3000多兵马,加上来援的4000多外卫军兵,王铭世这次动用的总兵力估计在一万人以上!
敌我双方兵力对比:接近10比1!
看来这王铭世,为了消灭自已,真真不惜血本,彻底下了狠手啊。
只是王铭世啊王铭世,你要是以为,仅凭着优势兵力,便可将我军一举击灭,实在是太过想当然了。
李啸咬牙冷笑道:“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我命令,张行猛!我任你为突袭大队总指挥,率所部哨骑,上官云杰突骑队、黄策护骑队,以及枪兵甲乙丙三队出发击敌,需得将东路敌兵一举击溃!”
“得令!”
李啸随后对张行猛附耳低言,张行猛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大声吼叫着回答:“请同知大人放心,在下定不辱同知大人之任!”
铁流滚滚,蹄声隆隆,尘土飞扬,哨骑队,突骑队、护骑队,以及枪兵甲乙丙三队脱离本阵,开始迅速地向东行进。
李啸目送他们离去,这时,赵杰报过禀报,四门红夷大炮均已作好准备。
“很好!对准对面敌阵,齐射轰击!”
“得令!”
四声震耳欲聋的炮声立刻响起,四门红夷大炮炮口几乎同时喷出炽热的红焰,四枚十多斤重的高声尖啸着的滚烫铁弹,向队面散乱的敌阵凶猛击去!
王铭世手下的军兵久疏战阵,眼见得呼啸的黑色炮弹向自已高速飞来,竟一时呆了,大部分人怔怔在站在原处。
在连绵响起的惨叫声中,四枚呼啸而来的十多斤重炮弹,有如死神的利爪,戳穿了敢于堵在它面前的一切物体,从那些呆怔站立的敌兵中,犁出四条血肉模糊鲜血飞溅的通道。
王铭世惊恐至极地看到,他身旁三名士兵被同一枚炮弹击飞了脑袋,在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中,三名士兵的脑袋有同三个一同受到重击的西瓜一般,彻底爆开!
那枚沾满血肉与脑浆的炮弹,犹然力道十足,狠狠地砸在城墙下边,发出一声沉闷的“砰”的一声,碑廓百户所的城墙上,立刻长出了一道张牙舞爪的裂缝。
这四枚炮弹共造成了四十多名敌兵伤亡,按说,相比二千多人的敌军,伤亡比率还是很小的,只是,这四枚炮弹造成的那种绝对死亡的效果和触之即亡的恐惧,让整个敌军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这就是李啸要达到的效果,让敌兵笼罩在恐慌之中,比真实杀伤敌兵,更能打击敌人的士气。
“站好了,都别慌,别慌!”王铭世大声吼叫,手中马鞭连连挥打,拼命安稳这帮哭喊混乱的家伙。
他对李啸恨得直咬牙。原本王铭世以为,现在自已这个距离,是诸如佛朗机、虎蹲炮、神威将军炮之类火炮的射程之外,他只需在此耐心等待其他三路军兵到达,便可一举向李啸发动合围进攻。却没想到,李啸军中,竟有4门射程超长的红夷大炮,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对自已进行攻击。
他娘的!狗入的王子敬,狗入的李化鲸,都他娘的在骗老子!说什么李啸已被叛军李九成打残,兵微将寡方退回安东卫,而自已在攻占李啸的老巢马耆山后,只需在这支苟延残喘的李啸军身上踢一脚,李啸军便会彻底完蛋。可恨老子不明就里,上了这些狗入的当了!
现在倒好,我还没打李啸,李啸这狗入的,竟然有红夷炮来打老子。虽然杀伤有限,但这些射程超远的炮弹,给士兵们精神上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王铭世和手下的家丁,喊哑了嗓子,手中马鞭呼呼作响,打了这个打那个,好不容易方将混乱的队伍重新恢复了阵形。
只是,王铭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是四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四枚乌黑的10斤炮弹呼啸着向惶惶不安的敌兵门猛击而来。
“炮弹又来了,快跑啊!”
不知是哪个敌兵失声地高喊了一声:王铭世部的军兵顿时崩溃了。
他们哭喊着,拥挤着,互相冲撞着,踉跄地向光泽门跑去,宛如一群顾头不顾腚的野猪,一心只想找个可以藏命的地方,什么军纪,什么命令,都彻底不顾了。
四枚炮弹还是追上了崩溃而逃的他们,将其中二十多名军兵变成肢体残破,手脚残缺的死尸或重伤兵。
敌兵的恐慌更巨,他们撞开了未来得及彻底锁死的光泽门,嘶吼着拼命向门内挤去,仿佛留在外面便是死路一条,而只有进去门内,方能有一线生机一般。
至少有十来名士兵在纷乱前挤的敌兵脚步下,惨叫着丧生。
王铭世连杀了三名军兵,都未能挡住手下士兵的崩溃,他远远地看到李啸的红夷大炮似乎又在调整炮位准备下一轮射击,王铭世脸色惨淡地向那一群同样满脸惊慌之色的家丁挥了挥手,无奈地尾随着崩溃的士兵,向光泽门逃去。
李啸军中立刻又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
看到敌兵狼狈退回城中,李啸军中,无论是战兵还是家属工匠,人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欢笑。
三名担任技术指导的葡萄牙人,给那些中国炮手们,一个个送去热烈的拥抱。
“上帝啊,希望我们不得已的杀戮,能得到仁慈的主的宽恕与原谅。”拂朗亚兰达喃喃感慨。
“亚兰达,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相信我,你会得到上帝的原谅的,”赵杰走过来,向拂朗亚兰达投来一个灿烂的微笑。
只有李啸脸色平静如铁,他扭头东望,全部的心思,都在张行猛的突袭队身上。
东边,一里多的路程外,张行猛“吁”地一声,勒住了座骑的马缰。
此时,张行猛和手下的骑兵,已能遥遥看清对面阵形散乱大步前来的敌兵。
这是安东卫右千户韩佑的军队,在韩佑的带领下,他们一直在慌忙赶路,浑然不知自已即将到来的命运。
张行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全体骑兵听令,一齐摆成楔形突击阵!”张行猛昂然下令。
一只一百多人的骑兵突击楔形阵很快摆好,楔尖,是20名盔甲武器最精良的重甲骑兵,黄策的护骑队,楔身,是上官云杰的铁甲突骑队,楔尾,是身着棉甲机动灵活的哨骑队。
骑兵整好队形时,三队枪兵也均已齐步跑了过来。
“全军突击!杀啊!”张行猛挥刀大吼。
“杀啊!”
“杀啊!”
“杀啊!”
作为楔形阵的最尖头,护骑队长黄策一马当先,手中骑枪枪尖闪着冷白色的光芒,直直地向着对面滚滚前行的敌兵中,一名身着明艳山纹甲,头戴八瓣明盔的敌将冲去!
“敌将,纳命来!”黄策一声怒吼,手中骑枪挺跃如龙,一道笔直的寒光闪过,在这名将领的护卫家丁反应过来之前,黄策手中的锋锐骑枪,以眼睛看不清的速度,将这名将领的前胸深深地扎了个透穿!
黄策随即松手弃枪,以免因冲力过大,松手不及将自已胳膊扭脱臼。
这名将领胸口与后背立刻大量喷血,胸口带着那杆浸满鲜血的骑枪的他,双眼翻白,喉咙里咯咯连声,随着嘴中一大口鲜血吐出,翻身摔下马来。
安东卫右千户韩佑,一招未发,即死于黄策枪下。
弃枪的黄策,随即抽出骑刀,借着马匹依然疾速前冲的巨大势能,对周围的敌兵大砍大杀。
“不能死啊韩千户!”韩佑的家丁队发出连声的悲鸣,只是很快,他们的叫唤立刻被隆隆的马蹄声与喊杀声所淹没。
全体骑兵组成的楔形阵,踩踏出一条笔直宽大的血路,在敌兵的连声惨叫中,从整个韩佑的军队中直透而出!
至少有近300名敌兵在这次骑兵的突击中,非死即伤。
突击的骑兵方透阵而过,甲乙丙三队枪兵已是高声呐喊着,挺枪向混乱不堪的右千户所敌兵冲来!
与此同时,骑兵的楔形阵的楔尖,又掉过头来,向正慌忙迎击李啸枪兵的敌军背后冲去!
右千户所的敌兵立刻崩溃了。
这些久疏战阵,气喘吁吁赶到战场上来的卫所军兵,在主将突然阵亡的情况下,如何经得起李啸军这样凌厉凶狠的突然攻击。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十来分钟后,屠杀结束,敌兵死尸遍地,流满战场的鲜血,将坚硬的冻土浸润成令人心惊的暗红色,踩上去,十分地粘软沾靴。
右千户所敌兵全军覆灭,只有二十多名逃得最快的骑兵,在突袭大队长张行猛遗憾的眼神中,消失在东边的尽头。
而李啸军中,只有5名骑兵和5名枪兵死亡,另外有10多人受了轻伤。
“全军听令,不得打扫战场,即刻返回本阵!”张行猛冷冷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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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第一百二十一章 碑廓破袭战(二)
张行猛下令后,全军立刻回返。
黄策纵马经过右千户韩佑时,探手从已死得冰冷梆硬的韩佑胸口抽回骑枪,心下却颇为遗憾地想:“可惜啊,这厮穿得一身好盔甲,却没时间剥下。”
不打扫战场,即速退回本阵,是李啸的战前安排。
只有充分利用敌兵不能协同一致,打好时间差,才是李啸军得以死中求活觅得得生机的根本。
浓眉英目的李啸,一脸欣喜地看着张行猛率着整个突袭大队从东而返。
李啸军没有打扫战场,但战死的十名战兵尸体却被带回,绝不抛弃任何一个兄弟,是李啸军的核心原则。
张行猛率队回来,十分得意地报告东路敌兵全军覆灭的消息,李啸军中顿时又是欢声阵阵。
“我命令!枪兵甲乙丙三人归队护卫,张行猛率所有骑兵,所有盾兵,枪兵丁队和戊队,还有横行队,一齐前往迎击北路敌兵,务毕尽快将其击溃!”李啸随即再下命令。
“得令!”
看着张啸率着各类兵种,铁流滚滚向北而去。李啸心下十分欣然。
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
东路敌军被彻底歼灭,那么接下来,现在距自已二里多路的北路敌兵自然是下一个消灭的对象。
李啸的思虑还不仅于此,他望着西北方向二里开外的那一座三十多米高光秃秃的小丘陵,暗暗地咬了咬牙。
这座无名小丘陵,才是李啸的真正作战目标。
李啸的计划是,在最有战斗力,人数众多的南路敌兵赶来之前,全军撤往这座小丘陵,方可保住人数众多的家属工匠,以及军中好不容易积攒的粮草银两。
当然,必须在消灭北路敌兵后,李啸全军才能安全撤到这座西北方向的小丘陵上。
李啸估计,南路敌兵现在离自已至少还有六里多路,自已要抓紧时间后撤。
在张行猛率队向北行进后,李啸下令,红夷大炮继续向碑廓百户所的城墙轰击,以威慑碑廓百户所的王铭世部不敢出城追击。
一枚又一枚乌黑的10斤炮弹,狠狠地砸在碑廓百户所的东面城墙上。东面城墙顿时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巨大可怕的孔洞,并以这些孔洞为中心,弥漫开蛛网般的粗大裂缝。
守在城墙上的敌兵人人脸色惨白,股战欲慄。
甚至有4名敌兵被从城墙上直接震下来,当下摔得血肉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李啸军要攻城了吗?
不会吧?他们的军力才这么点,竟然敢攻城?!
“你们这群蠢货!速将城墙上的火炮转移下来,别让敌兵轰坏了!”一脸涨红的王铭世,气急败坏地指挥那些恐惧发愣的士兵。
在敌兵手忙脚乱地将城墙上的火炮扛下城墙之时,李啸一声冷笑,下达了全军撤往那座小丘陵的命令。
此时,张行猛的突袭大队,早已消失在视野之外。
李啸仔细掐准时间,现在撤往小丘陵的话,最多一个时辰,全部的家属与辎重都可搬上山了,而此时,张行猛应该已消灭了北路敌兵,便可直接上山与全军汇合。
另外,他在心下估算,这一个时辰之内,一直保持严整阵型的南路敌兵,最多只能到达自已现在的位置。
碑廓百户所的敌兵好不容易才把火炮全部从东面城墙上搬下来,却惊讶地发现李啸军已经撤退了一里多远。
“大人,我们要不要出城追击?”一个家丁小心翼翼地问双眉紧锁的王铭世。
王铭世狠狠地扫了他一眼:“派谁去?谁敢去?你没看看到吗,现在这帮家伙已被李啸的红夷大炮吓破了胆,士气如此低迷,如何出城作战?且待其他几路军兵汇集,再一举消灭李啸叛军不迟!”
。。。。。。
后千户贾彬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尽管王铭世一再勒令他快速向碑廓城下进军,贾彬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一路上,他不停地放出哨骑,等到探路的哨骑报了平安后,方令大军尾随前行。
贾彬对这场次强迫作战,心中极不乐意。
贾彬是没什么野心与欲望的人,如果说王铭世的目标是一心只想一直据有安东卫,那么,贾彬的目标就是,一直据守后千户所。
收到了王铭世要他参与围歼李啸军兵的命令时,贾彬与下属军兵一样,满腹怨言,牢骚满怀。
“他娘的,好好的过日子不行么,非得打什么仗啊。”贾彬待送达军令的士兵回去后,向自已的大老婆任氏低声抱怨。
任氏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哀嚎道:“呜呜,老爷,你要是上了战场,千万别逞强,千万别出头,一定要好生保护自已,一定要好好活着回来啊。。。。。。”
任氏的哭闹让贾彬更加心烦。刚刚新纳了两房鲜嫩娇媚床活极佳的小妾的后千户贾彬,比任氏想象得更加怕死,更舍不得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女娇娃与多年克扣军饷积攒的大量财货。
“别嚎了,烦死了!老爷我自有主张。”贾彬扔下话,摔门而去。
贾彬的主张便是,哨骑在前探路,步兵居中前进,而剩余的全部骑兵与家丁,则与他一道,在队伍后面跟行。
贾彬的打算,周围的家丁都心知肚明,那就是,万一战事不利,他们必须保护后千户贾彬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战场。
当哨骑来报告前面有李啸军兵拦路邀击时,贾彬脸都白了。
自已这么小心怕遇上敌兵,结果这狗入的李啸竟还要拿自已开刀。
“快,快,列阵,准备迎敌!”贾彬失声大吼。
一阵混乱过后,后千户所的军队摆成了疏松的战阵的形状。
突袭大队队长张行猛,看到北路敌兵的哨骑正在紧急回跑之时,心下不觉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想象刚才一样轻松歼灭敌兵,是不可能了。
“全军列阵,上前击敌!”张行猛放声大吼。
为了保证战阵宽度,200名盾兵摆成一条直线,后面跟行枪兵丁队与戊队,这是战阵的主攻力量,而横行队与全体骑兵,则分站左右两侧偏后的位置,作为掩护与夹击之用。
后千户所的军队的面前,站了约一百五十来名歪歪斜斜的火铳兵。
他们正在紧张的点燃火绳,上火药,填铅弹,通枪管,还要时时小心药池中的引火药被呼啸的狂风吹走,以及那好不容易点燃的火绳被吹灭,忙得不亦乐乎。
张行猛冷笑下令:“盾兵冲击,尽力阻击敌军火铳打放!”
排成一条直线的200名盾兵平举着手中的大盾,呐喊着向对面手忙脚的火铳兵大步冲去!
望着那一排大盾上闪着寒芒的尖刺,火铳兵们更加慌张,一阵稀疏的枪声响起,弥漫起淡淡的白烟。
一百五十多名火铳兵,约只有五十来只枪打响。
只有二十来发铅弹击中了对面的大盾,巨大的冲击力让正奋力前冲的盾兵仰天摔倒,铅弹深深嵌入了大盾的铁皮之中,更有好几发击穿了大盾的蒙皮,给后面持盾的盾兵造成了轻重不同的伤害。
只有5发铅弹幸运地越过了大盾,击中了后面枪兵,一名枪兵的脑袋被击得脑浆飞溅,一名枪兵被击穿了脖子,鲜血喷泉般冒了出来。另有三名枪兵被击中了肩部,受了重伤。
不过,这些火铳兵再也没有机会放第二枪了。
火铳兵们放完这一枪后,还未来得及疏通枪管清理药渣,李啸军的盾兵们已是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闪着冰寒光芒的盾上尖刺,将至少二十多名来不及躲入后面军阵的火铳兵,象针扎蚂蚱一样,扎了个透!
在垂死的火铳兵的惨叫声中,后千户敌兵中,约800多名手持刀剑枪盾的步兵主力,开始呐喊前击,与李啸的枪盾战阵战成一团。
整齐凌厉的4米精钢长枪立刻从大盾上部凶狠击中,被刺中的敌兵胸部、颈部、面部鲜血飞溅,后千户敌兵立刻齐刷刷地倒下一排,后面的队型顿时一滞。
“敌军兵力不足,合围夹击!”后千户贾彬大吼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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