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孙权听了,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道:“不可,李典恁是可恶,趁着伯阳犹豫之际,直入庐江,险些坏了我的大事。激战多日,城中必然疲惫,援军又不能立至,即使没有张文敬的攻城大车,再攻一日,我也能破城而入,活捉了此贼子,只不过损伤大了些而已。何必学什么围三缺一,万一让他跑了,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张纮听了,正待再劝,孙权却一挥手道:“子纲毋须再言,不杀李典,难消我心头之恨。”张纮见他如此说,只得闭口不言。想想城中确实也是损失惨重,今日已有数次攻上了城墙。险些破城,明日再攻,说不定真能破城。曹军的援军路途遥远,只怕一两日之内也赶不到,何况还有张昭的两万大军在当涂挡着呢。
陆逊见了,心中别有计较,但见孙权坚决,倒也不想多说。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张昭布衣幅巾,不着片甲,全神贯注的在灯火下展简而谈,浑不似手握两万大军的统帅,也丝毫看不到围城大半个月却未能破城所带来的哪怕是一丝急燥,倒是不时地为书中的一些疑义蹙眉沉思。帐外的刁斗声从来,显然格外的宁静。张奋看看张昭。再看看手中的文书,无声的摇了摇头。
“文敬,做学问要静得下心来,孜孜不倦。夫子读易,韦编三绝。你自已还没读书,只是看着我读书,这半夜都摇了十三次头了,年轻人怎么如此没有耐心?”张昭头都没有抬。似乎脑后长着眼似的,将张奋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
“伯父,我……”张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了一下说道:“我不是为读书而摇头,我只是想大军在当涂半月有余,这小小的当涂城还没有攻下,主公在合肥会不会着急?万一……”
“万一什么?”张昭沉了脸,放下手中的左氏春秋。拈着胡须尖不满的看着张奋说道:“你别见周公瑾在乌林放火烧了曹公大军,侥幸胜了一场,就以为江东有能力和中国一战。曹公虽然折了水军,可那些水军都是荆州的,江东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孙会稽背负了那么多骂名,不过是替曹公剪除了蔡瑁和张允的羽翼而已。两三万的折损对曹公有何妨碍?你看着吧,不久朝庭就会卷土重来。届时还有这么巧地事情。让你再放一把火吗?江东集中全部精锐,不过三万人而已。这次孙会稽征合肥,又是倾全江东之力。周公瑾还在攻江陵,大军总数接近十万,日费千金,江东新定,这场仗能打得起吗?”
张昭越说越生气,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张奋见了,连忙上前止住:“伯父轻声,伯父轻声。”
“我怕什么?”张昭虽然不服气,声音却降了下来:“周公瑾、鲁子敬不识时势,以江东敌中国,以卵击石啊,虽能一时侥幸,又怎么是长久之计?”他长叹一声,悲哀的掩起了书卷:“大汉气数将近了吗?这些人怎么都一心想着割剧一方,称王称霸?这天下那么好争吗?袁本初四世三公,雄兵百万,据河北四州之地,官渡一战不照样是一败涂地?为什么?不得人心啊。大汉四百年的江山,岂是那么好动摇的?难道孙家会比……唉……”
“孙家有今天,伯父也出了不少力呢。”张奋小心的看了看外面,谨慎地说道:“伯父莫要轻言,仲嗣(张昭子张承)他们可都在会稽呢。”
“当初只是想保全一方百姓,谁会想到……”张昭懊悔不已。
“事以至此,伯父还是莫要失言,万一传到孙会稽的耳朵里可不好。他可是能亲兄弟都……”张奋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没敢再说出来。张昭的心情更不好了:“都是周公瑾和鲁子敬的主意,真是年少麻木,现在倒好。曹公杀了孙季佐,却留下了乔夫人和孙绍,这可是一把悬着地刀啊。”
“听说是曹丞相那个早慧的儿子曹冲曹仓舒的手笔呢,果然够毒辣。”张奋赞了一声。
张昭苦笑一声,连连摇头,展开简策看了片刻,却一个字也没有看下去。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张奋,忽然眉头一动,说道:“文敬,你父亲早亡,我又到江东多年,彭城的祖坟多年没有祭扫了,等此处战事一了,你回彭城一趟吧?”
“伯父,这怕不好吧?”张奋吃了一惊,连声摇手。张昭想了片刻,也摇了摇头,看着跳跃的灯火,沉默了良久,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火苗跳了跳,忽然爆了一下,帐中忽然一亮,照得张昭有了些皱纹的脸特别的明亮。
张昭心中一动,正要说些什么,帐外有人轻声叫道:“张公,步子山求见。”
“步子山?”张昭吃了一惊。看看身边地漏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夜色已深,步骘不在孙权身边呆着,跑到当涂来干什么?他连忙对张奋挥了挥手,张奋站起来,出去将步骘迎了进来。
步骘一见张昭连忙快步上前行礼:“张公,怎么敢有劳张公相迎。”
“莫要客套。子山深夜前来,莫非合肥有事?”张昭挥挥手,也不客套,急声问道。
“合肥无事,只是攻城多日,一直未能破城,主公命我来张公帐下请一人,前去合肥助主公一臂之力。”步骘说着。看了看站在一旁忙着倒茶水的张奋。
“文敬?”张昭有些疑惑的说道。
“正是。我军因缺少应手的战具,攻城伤亡较大,每次攻上城头地人又太少,无法扩大战果。主公这才想要多造战具,这才……”步骘惴惴不安的看着张昭。又看了一眼一脸惊喜跃跃欲试的张奋。
张昭一下子沉下了脸,他不好当面说步骘,却对张奋说道:“你高兴什么?不能以道德文章立世,却以些许小技为人所知。岂是什么好事。再说了,你年纪轻轻,正是读书的好时光,怎么天天想着军旅之事?”张奋一听说步骘是孙权派来专门请自己去造攻城器具地,就知道步骘肯定在孙权面前提起了自己做地那个攻城大车,一想到从此可以脱离伯父身边的文牍,不用再听伯父地唠叼,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起程赶去合肥。这时听到张昭这半是责备他,半是责备步骘地话,不由得顺嘴应道:
“伯父,我已经二十了,不算小了。春秋上说鲁汪踦还是小儿就执戟为国而战,圣人也夸赞他呢,齐子奇十八岁治阿,比我还小两岁呢。”
“你……”张昭一时语塞。有些恼怒的看了兴奋的张奋一眼。再看看面带微笑的步骘,知道事情不可挽回。也不好再说。步骘一见他应了,生怕夜长梦多,鼓动着张奋立刻起程。张奋也是如此想法,推说合肥战事要紧,早到一刻好一刻,竟半夜就要起身。张昭虽然不愿,可见外面月色正明,这当涂到合肥一路都在已军的控制之中,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既然他们要走,便也不再拦他们。仔细叮嘱了张奋几句,就安排他们出了大营。
张奋骑在马上,摸着身上张昭亲手给他披上的全新皮甲开心不已,又为伯父对他的关心感到惭愧。他只顾去合肥立功,走的时候竟忘了关照伯父注意身体,不免有些失礼。不过在步骘地劝说下,他将这一丝愧意压到了心底,只等着升官进爵来报答伯父。
一行数十人沿着官道一路奔驰了近一个时辰,中途停下来休息时,一个士卒有些内急,走到路边去解手,他刚解开了裤子,然后觉得脚下一动,他低头一看,却见一篷刀光暴起,一只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嘴,一柄短刀在他的脖子上一划而过,他憋在口中的惊叫立刻变成一串气泡,随着颈边的鲜血喷了出来。一个跟过来地同伴见地上突然暴出一个人影,大惊失色,突口叫了一声,惊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随着叫声,又有几条人影从草木山石后面窜了出来,领头的一个身形高大地汉子从那个惊叫的江东士卒身边一惊而过,反手一刀劈在他的后脖上,一刀枭首,那个江东士卒的头颅被腔中的鲜血冲得跳起,而那个大汉却连头都没有回,跟着象一头猛虎一般冲着惊立起来的张奋等人冲了过去。
“有敌人!”张奋一声大叫,抽出腰间的长刀就迎了上去。和那个大汉迎面相对,互砍一刀,张奋敌不过那个大汉,双臂发麻,被推得连连后退,跟着脖子上就挨了一掌,晕了过去。
措手不及的步骘大惊,在几个侍卫地护卫下翻身上马,落荒而去,而剩下的几十个侍卫舍命拦在那几个人影跟前,乱刀砍下。那领头的大汉身如鬼魅,手中长刀如勾魂一般,几闪之间,就砍翻了面前的几个侍卫,猛力朝着纵马而去的步骘甩出了手中的长刀。
步骘身边的一名侍卫听得耳后的风声,回头一看,来不及举刀。大叫一声就扑在步骘身后,长刀透体而过,带着他向前冲了两步,倒地身亡。那个大汉飞步赶来,却赶不上步骘地战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步骘在几个侍卫的护卫下朝合肥方向去了。
“可惜……”那个大汉叹惜了一声:“又得被公子骂了。”
“典都尉,你抓住个活口,公子应该会奖赏你才对吧。”很快击杀了阻挡地几十个江东士卒的人影转了过来。其中一个接着这个大汉的话说笑道。
曹冲看着眼前这个被捆得象粽子一般,却依然满脸不服的年轻人不禁笑了。他伸出手在张奋崭新的皮甲上摸了一下笑道:“这位衣甲鲜明地公子是何方人氏啊?能不能报个名?”
“你是谁?”张奋厌恶的让了让,不愿意让曹冲摸他的新甲,这可是第一次穿的呢。他只是有些奇怪,这当涂已经被困了大半个月了,怎么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军营,看样子人数还不少,从营帐的数目来看。只怕不仅一千人,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他看到了成群的战马。要知道江东战马极少,一个将军手上能有一百匹马就是件值得夸耀的事了。这一看就是几百匹战马,而且都是很少能见到地高头大马。实在让他觉得很震惊。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谁?带着上千的骑兵?他就是神经再大条,也知道绝对不是江东的人了。
他的话音未落,腿弯处就挨了一脚,将他踢得跪倒在地。两个膝盖磕得生疼,接着一个粗哑地声音喝道:“我家公子问你话,你居然敢不回答?”
张奋大怒,挣扎着要站起来,拼命的扭过头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踹他。可惜他身子刚一动,两个肩膀就被人摁住了,象是被两把铁钳夹住一样,任他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分毫。他恼怒的咬紧牙关。恨恨的瞪着曹冲,一言不发。
“还蛮有个性。”曹冲捏了捏鼻子笑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
生擒张奋地典满连忙应道:“回公子,他们从当涂方向来,可能是向合肥去。我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攻城大车?”
“你们也太猖狂了,这当涂还没有攻下,这合肥还是我们的地盘,居然敢大半夜的赶路?”曹冲笑了一声,手一挥。一个虎士上前在张奋身上收了一下。将张奋的腰牌搜了出来,恭敬的递琶曹冲的面前。曹冲瞟了一眼。抬起眼对张奋笑道:“张奋张文敬,跟张子布可有关系?一个文书怎么也穿上皮甲了,还是崭新的,第一次穿吧,这么金贵?”
“关你何事,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张奋又气又急,这小子恁的不自觉,刚抓了肉地手在自己的皮甲上摸了又摸,故意的是不是?“有种的报上名来,让你家阿翁我死个明白……”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挨了一下狠的,将后面的话全部打回肚子里,呛得他咳嗽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他借着倒地的机会向身后看了一眼,这次看到了那个瞪着眼睛地大汉,看身形正是那个一个照面就打晕了他地人影。
“你听说了孙匡的肉醢了吧?”曹冲略带着些得意地笑了:“那就我剁的,你要是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倒不介意把你也剁成肉醢送给张子布去。”
“你是曹……冲?”张奋大惊失色,曹冲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离合肥不到百里,骑兵真要急行,最多两个时辰就可到达合肥城下,什么时候曹军的援军已经过了当涂,张昭在当涂城下的两万大军一点消息可都没有收到。
“彭城张家也算是诗书传家,怎么一点应有的礼节都不懂?”曹冲皱起了眉头,打开刚从张奋怀里搜出的一张帛图瞟了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就是攻城大车?这么笨?得有百人才能推动吧?”
“你怎么知道?”张奋顾不上对他的蔑视表示愤怒,倒是对曹冲一眼看出了攻城大车所需的人数感到吃惊不已。一直站在一旁的张松笑了,他瞥了张奋一眼,满脸的不屑:“就你这么个粗夯货如何能瞒过我家公子的眼睛,我家公子见过的东西岂是你这井底之蛙所能想象得出来地,战船上的拍杆、霹雳炮、守城弩,哪一个不是我家公子亲自过问的。就你这烂手艺要在刘仲玉手下。得被刘仲玉一天骂三回。”
张奋知道刘仲玉,就是那个一直被人说成是废物,却造出了配备了三大利器的战船,差点让周公瑾嗝屁的列侯木匠,他听人说过那些东西的利害,深知刘琮的水平不是他能比的,倒也没有对张松这句话表示什么不满,只是不服气地将头扭在一边。表示不屑和这个只齐到自己肩膀的小矮子说话。
张松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到了曹冲身边之后,他的心境大开,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当然更不会自降身份和一个俘虏生气。他回头对曹冲笑道:“公子,张子布与周公瑾是江东两大柱石,如今他的侄子落到我们手里,我们不妨放出消息去。就说这小竖子投降了朝庭,张子布也心向朝庭,这才在当涂故意不战,又放我们过来袭击孙权,先让他们江东乱上一阵再说。”
“正合我意。”曹冲笑着看了看张松。心里说你小子可真够毒的。张昭以前就劝过孙权投降,你现在再火上烧把油,孙权就是不信只怕心里也要打个鼓,果然是害死人不偿命的。鬼主意说来就来。他扬了扬手中攻城大车的帛图:“这张图就献给我们了,孙权十有**要信的。”
张奋一听就知道了其中地利害,脸色顿时煞白。他忽然想起伯父和他在大帐里说的事,不由得心中一动,收了脸上的怒容笑道:“公子何必如此,奋有一言,不知公子可愿听否?”
曹冲将张奋的脸色变化全看在眼中,他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说来听听。”张奋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周围地人,曹冲一笑,挥手将几个虎士赶了出去,大帐里只剩下张松、典满两个,这才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公子有所不知,我伯父虽然和周公瑾一样同受讨逆将军之托,辅佐孙会稽,但他们并不相同。周公瑾一心想建功立业。而我家伯父却思念家乡。听说徐州已定,一直想回乡祭祖。只是……”
曹冲静静的听了片刻,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他的印象中张昭好象一直被人认为是投降派,不过现在他代表着曹操一方,对方的投降派当然是要好好争取地。如此说来,对张昭和周瑜倒不能等同视之。如果能将江东柱石之一的张昭说服了,孙权的两条腿也就瘸了一条了。
“那你就在我营中委屈几天吧,等此处战事一了,我就放你回彭城。”
“公子,你此处不过千人,合肥城下可是五万人,就算里应外合,只怕也解不了合肥之围吧。”张奋扭了扭胳膊,让自己舒服一点,这才笑道。
“我的人岂是你能看得全的。”曹冲不置可否的一笑,让人将张奋带了下去,这才看着张松说道:“张子布心怀犹豫,还可以争取一下,你说的那个办法,还是缓缓再说,派人和张昭接触一下,看情况再定。”
“可惜子翼不在。”张松遗憾的咂了咂嘴。
“无妨,此事不急。”曹冲想了想道:“有人逃脱了,我军地行踪不可能再隐匿了。子谦,你立刻派人去合肥城一趟,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告诉他们我们会在外围骚扰孙权,找机会搞他一下子,丞相亲率大军随后就到。”
“两千铁骑?”李典、刘馥和蒋济先是一喜,接着又皱起了眉头。李典想了想道:“两千铁骑虽然精锐,可要想冲破孙权的五万大军,难度不小,城中不过五千余人,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丞相大军就算是急行军,赶到此处也得十天以后,只怕这合肥城到时已经……”
蒋济也苦笑了一声,问来送信的虎士说:“公子是昨夜被人发现的,对方可曾见到你们的大营?”
“没有,那人一见我们就跑了,根本没看到我们的大营。公子带着两千铁骑从小道至此,不过一天的时间,当涂那边也没有察觉。”那个送信地虎士恭敬地说道。
蒋济点点头,凑到刘馥面前嘀咕了两句,刘馥和李典一听,都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相互看了看,又点了点头。
很快刘馥就派州主簿跟着那个虎士出了城。
曹冲 第三节 援兵
第三节 援兵
曹冲拍拍手里的帛书笑了,赞了一声道:“蒋子通好计谋,就算吓不往孙权,也让他疑神疑鬼一般。主簿请下去休息,我随后照办,不过你一介文士,就不用冒险回城了,先在我营中呆着吧。”
主簿感激的拱手施礼,跟着一个虎士下去用饭。而跟着那个虎士一起保护主簿出来的一个汉子却站在一边没有动,用一种好奇而桀傲不驯的眼神偷偷打量着曹冲。曹冲坐下来,一边口授张松写文书,一边问道:“壮士怎么称呼?”
那个汉子拱手道:“小人李维,破虏将军(李典)帐下卫士。”
曹冲咦了一声道:“听说李将军虽在军中,却是儒雅之人,手下侍卫也都是有字的,你怎么只有名没有字?若说你不受李将军看重,为何这么重要的事却独独派你前来。”
李维有些尴尬的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维不象其他人一样好读书,只好武艺,所以……无字。”
“呵呵呵……”曹冲听了不禁轻笑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李维,见他身高八尺,肩宽体壮,虎口外厚厚的一层老茧,满意的点头道:“既然你说你武艺不错,出去在虎士里面随便挑一下,能撑过十回合,公子我就为你取个字,如何?”
李维听了大喜,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见曹冲肯定的点点头,他匆匆的施了个礼,欢叫一声冲出了大帐,典满连忙跟着出去了,不大功夫,就听得外面一阵叫好声伴着乒乒乓乓一阵响,张松刚刚将文书写好的时候。李维鼻青眼肿的进来了,欣喜的看着曹冲:“公子,我撑过十招了。”
“哦,是跟谁动的手?”曹冲看着有些狼狈的李维,禁不住笑出声来。典满捏着鼻子苦笑着说道:“他什么人都不挑,出去就问谁地武技最好,结果就挑了正礼,第一次撑了五个回合。第二次撑了九个合回,第三次撑了十一个回合。”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硬气的。”曹冲满意的看着李维,知道许仪的武技在这些虎士中那是首屈一指的,他能在许仪的手下撑过十个回合,足以证明他确实武技过人。他想了想道:“天有四维,元元之基也,你就叫元基,如何?”
“元基?”李维沉吟了一下。拱手称谢:“多谢公子。”
曹冲将写好的文书分成三份,交给三个人带回合肥城,其中最后一份交给了李维。看着三人离去,他刚要吩咐大军起程,一个斥侯飞奔而来。赶到曹冲面前禀道:“伏波将军,东城太守陈登带三千人马,沿池河南下,离我军三十里。”
“哦!”曹冲欣喜的和张松对视了一眼。连忙问道:“陈伏波现在何处?”
“陈将军正带着人马接近,一个时辰后可与我军接触。”
曹冲大喜,抚掌叹道:“果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陈登一来,大事可成。”
孙权见到狼狈不堪地步骘时吃了一惊,当他得知离合肥不到百里的地方出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人时,他有些搞不清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袭击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保护的步骘等人。
“你确信他们是军中的人?”孙权有些狐疑的又问步骘道。
“肯定是军中的人。”步骘擦了擦额头地汗。抹抹脸上的灰尘,想起那一幕还觉得后怕不已:“张文敬武技不差,没有抵过当头那个汉子一个回合,余下的十来人一律是军中的环首长刀,身上的皮甲也极精良,非等闲山贼能有。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我们近三十来个侍卫,片刻之间就被斩杀干净。”
孙权摸着颌下稀稀疏疏地带着些许紫色的胡须。盯着步骘看了半天。这才沉吟道:“对方既然摸到离合肥不到百里,而张君却一点没有察觉。只怕人数不会多。明天攻城,一定要抢在援军到之前破城,既然张文敬生死不明,攻城大车也指望不上了,那就强攻吧。”
第二天孙权就发动了强攻,诸军从土围中络绎而出,列阵于合肥城前,董袭攻北门,潘璋攻东门,徐盛攻西门,陈武带着最精锐的五校兵强攻南门,孙权自带中军,居中指挥,同时派出成当、宋定在董袭的背后二十里设警,生怕被突如其来地大军打董袭一个措手不及。
五万大军尽出,将合肥城围得严严实实。
刘馥看着城外严阵以待的江东士卒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背着手,看着城下正在准备攻城的士卒。他的长子刘靖全身衣甲,站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吭,手紧按着长柄,密切注意着城下的江东军的动向。
“伯和,蒋别驾他们都准备好了吗?”刘馥淡淡地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惊慌的紧张。
“回父亲,他们都已经准备停当。”刘靖想了想又道:“其他三门都只有万人,以千人守之,虽然吃力,尚不至于一攻即破。南门有孙权的中军两万,我们只有两千人,父亲,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是为父冒险,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刘馥叹了口气:“城中能战的也就这五千人了,哪里还有别人?不过激战多日,孙权损伤也不少,哪里还能有五万人,就算有援兵来,他能凑足四万人就了不得了。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为父受朝庭委命,身为扬州刺史,当此之时,我不守南门,谁守南门?”他说着,转过身来,严厉的看着刘靖。刘靖被他的目光一看,刚想争辩的话只得咽回腹中,想了想道:“父亲身体不佳,就由孩子代父亲守城,父亲先下去休息片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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