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茶香。”曹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赞道:“手也香,不对啊,大双,你这香以前怎么没闻过?吓煞人的香啊。”
大双被他说得红了脸,扭过身去添茶,声音低得象蚊子:“是夫人赐的胡香。”
“胡香?”曹冲扭过头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蔡玑,“就是上次钱四海送的那个香水?”
“正是,我看大双很喜欢那种香水味。就给了她。”蔡玑笑得眯起了眼睛。手不轻不重的捏着曹冲的肩说道。曹冲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说。回过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蔡玑在想什么,只是他觉得这些妇人之间地事情,自己不用多管。不过夫人贤淑一点,至少表面上知道要贤淑一点,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不用象前世一样,跟一个其他美女说了两句话,回去就得被女朋友质问半天,还得陪礼道歉,写保证书。还是封建社会好啊,娶老婆不受限制,前提是只要你养得起。
可惜,穿越的这个对象年龄忒小了点,要不然,哼哼哼……
曹冲正在意淫着,李维的大嗓门在门外叫了起来:“公子,邓师傅来了。”话音刚落,邓展就拉着两个人出现在门口。曹冲连忙坐了起来,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妇人,穿得虽然不错,但却身体瘦弱,面有菜色,头发半枯,藏在袖子中的手露出又黑又瘦的手掌,皱纹交错地脸上泪痕交错。看起来不象邓展的嫂子,倒象是他妈。一个黑瘦的小男孩,将身上的丝帛衣服穿得歪在一边,瘦瘦地脸上两只眼睛显得格外的大,用一种愤恨和不服的眼神看着面色如玉、穿得风度翩翩、被几个花一样的女子围在中间的曹冲。
“公子,这是我家嫂嫂和侄儿。”邓展哽咽着说道,脸带泪痕,显然刚才在那边已经哭过一场。
“原来是师傅的嫂嫂,快来请坐。”曹冲连忙叫道,蔡玑快步迎上前去,亲手扶着邓展的嫂嫂的手臂,拉她坐下。邓展地嫂子诚惶诚恐,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不敢让蔡玑去扶她。邓展擦了擦眼泪笑道:“嫂嫂,你就受了吧,公子不是那些人,不喜欢太客套了。”
嫂嫂听邓展如此说,这才紧张的冲着蔡玑笑了笑,怯生生的坐在一旁,又有些拘谨的冲着曹冲无声的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起身拉过那个小孩子说道:“犊儿,还不给公子行礼,傻乎乎的站着干什么,一点礼节都不懂,娘是怎么教你的,都给忘了?”
那个叫犊儿的孩子听了,扑在地上咚咚叩了两个响头,却一声不吭,也不等曹冲说话,他就站起身来。扭着脸站在母亲身后。
曹冲被这个孩子逗得笑了起来,这个倔小子还真有意思,跟邓展有点相似。他笑着问邓展道:“师傅,你这侄儿今年多大了,还没起名吗?”
邓展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侄儿今年十三,只是前些天跟着我家嫂嫂四处流浪,总吃不饱饭,长得不好。他小名叫犊儿。也有大名,这不是正为这大名生气嘛。”
“生气?为名字生什么气?”曹冲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去年到过颍川,看到故太丘长陈寔地碑,里面有一句‘文为世范,行为士则’,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邓范,字士则。哪知道这次被邓县令找回来之后,邓县令一问他的名字。却说和族中一个人同名同字,非要他改了。这孩子倔得很,愣是不愿意改,偏偏他又有点口吃,说不过邓县令。被邓县令说了两句,故而生了气,不愿意理人,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还有这种事?”曹冲勃然大怒。“不改,谁和他同名就让谁改,真是岂有此理。来,小师弟,咱就叫邓范了,好不好?”曹冲虽然只比这个邓范大一岁,但他地营养好,看起来竟比这个小师弟高出一个头。也壮实了许多,怜惜地同时对这个倔强的小师弟油然起了一种爱护之心。
“我不,他……说我……是……个放牛的,只能割草,我就……叫邓……艾了。”那个小孩被曹冲和声一叫,却差点流出泪来,却还是昂着头,尽量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溢出来。
“邓……艾?”曹冲诧异的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特别耳熟。忽然想起一个人名来,不由得惊诧的叫一声:“你说你想叫邓艾?”
“嗯。”邓艾点点头:“他还……说……我只能一……边放牛。一……边割草,割完草就……放到……牛背上,所以我……就……取名叫邓……艾,字士……载。”邓艾结结巴巴的说道。
“哈哈哈……”曹冲站起身来朗声大笑,他怎么也没想到邓展的侄儿居然是那个结巴邓艾,日啊,这可是三国后期地一代名将啊,虽然结果差了点,不过他的赫赫战功却是名垂青史的,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落到自己手里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趟新野来得值得,真他妈的值得。
“好,你就叫邓艾吧,把那些杂碎全部象草一样割了。”曹冲走进邓艾,越看越开心,他低下并没有,凑近了邓艾压低了声音说道:“喜欢读书还是喜欢打仗?”
“打仗。”邓艾被曹冲的话给吸引住了,他大声说道。
“我在襄阳有很多兵书,而且襄阳最近有仗要打,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襄阳?”曹冲进一步诱惑道。他想着以邓艾的天资,如果从小就让他学习曹操手注的兵法,再有乐进、徐晃、文聘等名将在一旁带着,从年轻时就在战场上混,那十年之后,他岂不是一代战神?更爽的是,这个战神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地,想想都有成就感。
“我……母亲……”邓艾有些为难的看着母亲。他的母亲欣喜的瞪大了眼睛,却没敢说什么,而是转过头看着邓展。邓展有些兴奋的说道:“公子是想将艾儿带在你地身边吗?”
“不行吗?”曹冲笑道:“当然了,还要请师傅和夫人许可。”
“可以,可以。”邓展开心之极,连声大笑,转过头对邓艾的母亲说道:“嫂嫂,我们一起去襄阳,可好?”邓艾的母亲见曹冲要将邓艾带在身边,儿子的前途有了保障,自己又可以跟着邓展一起去襄阳,不用再给人家做佣度日,哪有不愿意地,当下连连点头。
曹冲大喜。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蔡玑跟着邓氏去见环儿。她知道环儿虽然是曹冲的丫环,却不是一般的丫环,如今配给了邓师傅,而曹冲对邓展又有着重要的安排,更是收下了邓艾做随身书僮,关系不是一般近,自己自然也不能把环儿当成了普通的妾,去看一看,自然还是好的。
曹冲没有拦他,倒是和邓艾坐一起说得开心,邓艾虽然口吃。但见曹冲和善,一点贵人的架子也没有,慢慢的说话也顺溜了些。两人坐在案旁,说些战事。邓艾虽然天资好,但毕竟没有曹冲见多识广,又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没多长时间就被口若悬河地曹冲给折服了。曹冲看到邓艾眼中的敬佩,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有了曹冲的大驾光临。邓家将原本并不太在意的婚礼举办得隆重之极,为了能有充足的时间来邀请宾朋,邓家老爷子特地重选了良辰吉日,拖后了几天。那天曹冲成了压轴戏,一大早就陪着邓老爷子坐在上位,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等在自己面前客气的行礼,说着他已经听得耳朵都有了茧子地套话,让旁边地邓艾收下了一叠又一叠地名刺。直到子时将喝得大醉地邓展送入了洞房,这一天才算是结束。
第二天,邓展带着环儿拜完了邓老爷子,又拜完了邓氏,这才夫妻二人到了曹冲的面前。两人在曹冲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头。曹冲将他们扶起来,看着环儿点着胭脂和唇红,在他看起来和日本人还真点象的妆容,强忍着心头的笑。轻声说道:“环儿,从现在起,你的苦日子就算到头了,以后的日子啊,比蜜还甜呢,好好享受每一天吧。”
环儿抑禁不住地流了泪,抽泣不止。蔡玑将她拉过去,调笑道:“师母。你可别再哭了,你这妆可是我和沁儿画了好半天才画好的,哭花了,岂不是还得重画?到时候还得再给一次红包的。”环儿听了,扑哧一笑,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曹冲,实在没有料到自己一个丫环,就等着被遣散出去随便嫁一个人混日子的丫环。会有今天地际遇。夫君是将军,是都亭侯。还是新野邓家的后人。自己出嫁的时候,能有公子前来压阵,夫人给自己亲手画妆,实在是荣幸到了极点,这心里正如曹冲所说比蜜还甜。
“师傅,你可得好好对环儿,不能辜负了她。”曹冲拉着邓展到一边去喝酒,让她们妇人说妇人的话,老爷们去说老爷们地话。
“公子,瞧你说的。”邓展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跟着曹冲进了屋,坐在案旁,这才强收了笑容对曹冲说道:“公子,此地事了,我们什么时候回襄阳?听说公子有事要交给我,不知是什么事?”
“师傅,我是有事要交给你。”曹冲坐定说道:“我知道你武技好,可是武技再好,这万人敌的称号也只是个称号,当不得真。再说我将环儿交给了你,也就不想你再上战场,亲冒矢石,冲锋陷阵。我想让你在军中挑出人出来,亲授武技,不用教那些花拳绣腿,全教一招杀人的招术,你看可行?”
邓展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曹冲和他说的是这种事。不过他毕竟是战场上过来的人,想了想说道:“公子,你对我有大恩,不要说一些武技,就是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犹豫。只是公子可曾想过,这些人你是想让他们做侍卫,还是想做什么?如果想做侍卫,有二百虎士和黄汉升他们的一千亲军,公子地亲卫力量已经足够,再培养些杀手也没有用处。要是想让他们就是做杀手,就不能从军中挑选,只怕会引起……注意。”他说着,抬起手指指了指邺城方向。
曹冲愕然,他看了一眼蒋干和张松,嘎然而笑。邓展被他笑糊涂了,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张松笑道:“将军想歪了,公子可不是想什么杀手,他是想建立一支人数不用太多,却能适应各种情况,能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的部队。将军教授武技只是其中一项,其他的还多着呢,公子还在襄阳找了善于山地攀爬、能泅水渡江的能人,和将军一起教授这些人,将来这些人可是要上山入海,到各地执行任务的。不过这些任务都是正大光明的,可不是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
邓展恍然大悟,他摸了摸脑袋说道:“是我想偏了,不过,公子,这些人在各位将军的军中可都是香饽饽,我们这么去调人,只怕不太方便吧。”
“正是如此。”曹冲也皱了皱眉头,他把这件事和乐进和徐晃都说过,他们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反对,但一听说要从自己地军中调人时,都有些皱眉头,这些人都是军中地支柱,其中有不少是百人将级别的,一下子被抽光了,只怕对整支军队地战斗力大有影响。
“公子,其实不用到军中去调人。”邓展却笑道:“目前在荆州作战,以后一段时间之内的主要战场也将是江南水乡,骑兵用得不多,北方人并不适应。不如从荆州本地招募,特别是一些山民和蛮人,他们习惯于山中道路,行走如飞,对弓弩使用也熟悉,只要待遇好一些,不难招到足够的人手。训练时间也不会比那些军中士卒长出多久,我来训练他们的武技,只要一年的时间,可堪与虎士一战。”
曹冲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对邓展说道:“招募山民和蛮人,确实能适应本地战事,但他们不习军纪,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而且招募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永年去办,已经招募到的能人在襄阳,到时候也归你统一指挥。在招募山民的同时,你们先训练我身边的虎士,人数不用太多,第一期二十人足矣,不过一定要精干,要百中挑一。等几个月之后招募的人手足了,估计这第一期大概也训练得差不多了。”曹冲说到这里,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香港电影中黑老大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邓展听了,点头应是。虎士们武技基本本身就好,又是多年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略作点拨就能融汇贯通,确实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倒是山地适应和水性,需要下点功夫。
又在新野呆了几天,曹冲带着邓展等人起程回襄阳。来时的车队因为有大量的礼物要带走,足足增长了近一半。这时曹冲才从开始时的发财兴奋中清醒过来,看着长长的车队直发愁。他担心的倒不是有人来打劫,虽说南阳郡内常有山贼出没,但估计还没有哪个山贼敢动自己的念头。他担心的是速度太慢了,会影响自己的行程。
不管他担心不担心,事情已经如此了。作为先天的乐天派,曹冲倒也很快就适应了这种郊游式的出行,一路和邓展等人就身边的地理形势设想一些战事,互相探讨攻防的要点。邓艾一直在旁边听着,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说话的人,偶尔插一两句嘴,讨教一点没有听懂的问题。这些天曹冲将曹操手注的孙子兵法开始讲解给他听,他发现邓艾确实在这方面有天赋,比起当初自己第一次听曹操讲解时理解得深刻多了。同样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经过邓塞时,曹冲指着那个小山头笑着对张松和蒋干说道:“你们不知道,文长当时就埋伏在那个山头上,想要一举灭了我们父子。你们说这竖子够不够歹毒?”
“文长用兵好冒险,但是他见微知著,眼光很毒,又能善用地形,是个能以一敌十的将才。”张松呵呵的笑着说道:“不过文长生性高傲,一般的庸人服不住他,只有公子这样的才能让他心服口服。换一个主公,只怕文长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弄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武大郎开店,见不得比自己高的么。”曹冲伸了伸腿,顺口说道。
“武大郎?”几个人同时莫名其妙的看着曹冲。
曹冲“哦”了一声,才想起来武掌柜的还在八百年后呢。
曹冲 第十一节 凤雏
第十一节 凤雏
在樊城盘桓了半日,等到文聘派来大船,接应曹冲过了江已经接近傍晚。过了江辞别了文聘之后,曹冲的车队急冲冲的向襄阳城赶去。夕阳将红霞洒满天空的时候,曹冲赶到了襄阳城西门外,看着襄阳城高耸的城墙矗立在眼前,曹冲总算松了一口气。在城外的大道上等候了片刻,见前面的人空出了位置,正在招呼上前,却见斜刺里一辆马车从南面的官道上匆匆的赶了过来,带着一路的烟尘,一声吆喝,正卡在曹冲的车队之前,惊得先行的虎士跨下的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将点将虎士扔下马背。
曹冲皱了一下眉头,刚要说话,一直跟在车旁的李维已经大步走上前去。曹冲一思量,立刻对典满说道:“元基有些鲁莽,只怕会把事情搞砸,你还是跟上去看看。”典满听了,连忙跟了上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只见远处李维和那辆马车上的人说了几句,貌似没说拢,竟吵了起来。李维忽然冲上前去,抡起拳头冲着那匹驾车的马就砸了上去,一拳砸在马头上,砸得那马长嘶一声,侧向横移了几步,栽倒在地,连带着将马车也拉翻在道旁。
曹冲吃了一惊,连忙指了指蒋干,蒋干心领神会,大步走了过去。曹冲知道蒋干口才好,估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安心的坐回车中。过了一会儿,只见蒋干拉着垂头丧气的李维走了回来,站在曹冲车前说道:“公子,是那个车夫太过张狂,骂元基是武夫,说武夫应该给他家先生让路,元基这才恼火,砸了那马一拳。没想到那匹马如此的不经打,竟被他一拳打死了。”
“子翼,分明是元基犯错,你还要替他辩解吗?”曹冲沉了脸骂道:“可向人家赔了礼?”
蒋干笑道:“已经陪了礼了,只不过那人煞是无礼,一定要公子赔他的马,我给钱他都不收。”
曹冲撩起车帘,向远处看了看。只见一个浑身是泥的文士模样的人昂着头站在路中间,挡在先导的虎士马前,一步不让。那模样不象是一人,倒象是带着千军万马地将军。
“什么人如此大胆?”曹冲有点生气了:“你可曾问清了?”
蒋干苦了脸说道:“那人极是狂傲,我问他姓名,他居然不答。”
曹冲哼了一声,正要吩咐人将那个狂生拉开,却被身后的蔡玑扯了一下衣袖。他扭过头。只见蔡玑凑到他耳边说道:“公子莫急,我看那马车好象是庞家的,莫非是庞山民么?”
“庞山民?”曹冲知道这个人,庞家是襄阳的豪族,庞山民就是现任家主庞德公的儿子。名声不错。不过曹冲知道他不是因为他名声不错,而是因为他娶了诸葛亮的小姊,和蒯家的蒯祺是连襟。蒯祺因为蒯越的关系最近做了房陵县长,而这个庞山民还没有授官。最近一直赋闲在家,曹冲本打算把手头地事忙完了,就去拜访他的,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了。
他镇静了一下,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将我的那匹乌丸马赔给他吧,想来他应该满意了。”
“公子……”李维一听因为自己犯了错,失手打死了那匹驾车的驽也。公子居然要将他心爱的乌丸马赔那人,立刻就急了。
“休要多言。”曹冲沉了脸,瞪了他一眼。李维低了头,退到一边,眼睛却骨辘骨辘的乱转,不知在想什么坏主意。曹冲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却没有去理他。典满也有些不乐意。但见曹冲意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从马车旁解下那匹乌丸马。走到那个文士面前,低头说了几句,那文士看了马车一眼,也不推辞,接过马缰,跳上马扬长而去。
“这个竖子,真是不要脸。”李维破口大骂,拔腿就要追上去,被许仪一把拉住了。许仪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曹冲。李维见曹冲脸色带笑,不免有些奇怪,许仪附在他耳边笑道:“你什么时候见公子吃过亏了?你放心,公子自有计较。你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拳击毙了人家的马,很爽是吗?回去等着受罚吧。”
李维这时才想起严重后果,曹冲虽然护短,但对手下也极严厉,犯了错的从不轻饶,虽然不打你不骂你,但有各种各样让你苦不堪言地奇怪办法,让你下次再也不敢犯事。这次自己犯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又要受什么折磨了。他想到此,脸色苦了下来。旁边的虎士见了,都偷偷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曹冲刚在院中和邓展练完一趟拳,有人来报门口一个人来还马。曹冲愣了一下,见那虎士一脸强忍的笑容,不由得笑道:“有什么事这么好笑?”
“公子,那人长得……实在是怪。”那虎士笑道:“不过他牵地马,正是公子那匹乌丸马。”
曹冲笑了,他招手道:“请他到客厅稍坐,我换一下衣服就来。”说完,招呼着麋氏姐妹上前赶紧给他收拾衣服,又匆匆吃了两口早餐,就带着刚刚赶到的蒋干和张松赶到了客厅。
客厅里一个文士正安然自然的抿着茶,一见曹冲出来,连忙起身施了一礼。曹冲还了礼,见那人果然长相奇怪,饶是他天天对着张松这张脸已经看惯了,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他拦住正要上前说话的蒋干,拱手施礼道:“先生请坐,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公子不知在下是谁,就将这么好地一匹名驹赔我驾车的驽马,不觉得亏吗?”那人笑着撇了蒋干一眼。曹冲笑道:“是我的手下犯错在先,既然要赔,自然要赔得先生满意才是。”
那人愣了一下,觉得曹冲这个理由颇为出乎他的意料。想了想不由得笑道:“久闻公子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没想到统一回襄阳,就亲身遇上了,实在是三生有幸。鄙人庞统。襄阳人氏,见过公子。”
一直以为他是庞山民的曹冲吃了一惊,紧接着心中大喜,格老子的,一直以为是庞山民那条小鱼,没想到是庞统这条大鱼,早知道昨天是他,自己就该上前套套近乎才是啊。他强压着心中的狂喜。故作镇静的端起茶笑道:“原来是凤雏先生,久仰久仰,先生昨天这是从哪里回来,行色匆匆啊。”
庞统笑了笑,也端起茶说道:“统不才,不能胜任南郡功曹,被征南将军给赶回来了。”
“哦?”曹冲有些诧异,他记得三国演义中说庞统在江东避难。后来献了连环计地。赤壁大战时他一直没有见到庞统现身,就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在江陵,自已在江陵前前后后也呆了十几天,怎么就没遇到他?“先生一直在江陵?”
庞统点点头道:“正是。统任南郡功曹已有三年。此次征南将军领南郡太守,主持江陵战事,意见与统颇有不合,相处不是很愉快。所以统就辞了这职务,回襄阳来找口饭吃。没想到昨天在城外冲撞了公子,还白得了公子一匹骏马,回去想了想实在有些惭愧,所以今天就来将这马还给公子。”
曹冲笑道:“区区一匹战马,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凤雏先生何必太放在心上,你先骑着就是。”他顿了顿又道:“冲久仰凤雏先生大名。一直想去拜会,只是在江陵未有一面之缘,今日得见,不甚欢欣,这匹马就当作见面之礼,如何?”
庞统哈哈大笑,他看了曹冲片刻说道:“统也是凡人,也爱财。公子既然想送统一点见面之礼。不如换个礼如何?襄阳城南有良田三百亩。统刚回襄阳,还未有就食之地。公子将他赏给统吧,有了这三百亩良田,统就不愁衣食,也好跟着公子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曹冲一听,不禁有些皱眉头,闻名天下的庞统怎么是个贪财之人,一见面就要良田三百亩?说实在的,他虽然希望能将庞统收归帐下,但还没有到那么急迫的地步。三国演义讲“卧龙凤雏,得其一者得天下”,可大耳贼两个全收了,也没能得什么天下,皇帝当了两年就完蛋了,难不成是他福份不够,硬生生的给撑爆了?可见这卧龙凤雏的说法,十有**也是那个什么水镜先生胡扯的,当不得真。自己和刘巴有计较,这占良田不是不可以,但只能借,不能送,五年为期,这五年之后还要是收回的。送他三百亩,那岂不是坏了规矩。
“凤雏先生如果缺衣少食,冲倒是可以资助一二,这良田三百亩嘛,恕我不能白送。先生可以按照新出地规定,去向刘子初申报,先种上五年再说。”
“那五年之后呢?”庞统也收了脸上地笑容,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茶杯,斜着眼睛看着曹冲。
“五年之后须看荆州人口恢复程度,如果届时田亩还有宽松,先生可再种五年,如果田亩不太够,我还是要收回地。”曹冲也笑了:“我想先生纵然没有这三百亩,也不至于困顿,而一个农夫,如果没有糊口的田地,只怕不是要沦为奴仆,就是要上山为贼了。这点苦衷,想来凤雏先生还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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