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丹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宝饭
吴升问:“公子的意思是,丹药?”
庆予点头:“法器二百五十金、丹药三百金、灵材一百五十金,这是楚人定的货值。上庸坊市四国最大,灵材由大庸筹备应当无疑,稻米且不说,若能将丹药的炼制从鱼国手中夺回,如此,今年的矛贡,大庸能折出百金,压力就轻省多了。”
吴升问:“法器怎么比试?丹药又是怎么比试?”
庆予道:“法器比三阵,灵丹开三炉,于濮台之上现场比斗。”
吴升明白了:“所以,公子的意思,是让小民去比试炼丹?听说鱼国丹师云济得拜名师,实力不俗……”
庆予道:“申丹师炼制的丹药,听说丹效不输于他。”
吴升谦逊的笑了笑,犹豫道:“却不知赢了如何?”
庆予道:“申丹师若能将灵丹的炼制夺回来,今年灵丹的矛贡,全部交由申丹师炼制。庸国给付二百三十金!”
两千枚灵丹,总价二百三十金,以他的成本,至少能赚个对半开,吴升心里飞快盘算,如果成功的话,这笔钱够他转化几万灵沙!
吴升缺的就是灵沙,大量灵沙,盘算下来不禁心动,想了想,道:“小民有一个条件。”
庆予道:“请说。”
吴升道:“若小民侥幸得了这笔生意,采购炼丹材料时,坊市不能刻意抬价。”
庆予怔了怔,忽然笑了:“你倒是很有信心?放心就是!”
吴升低头:“不敢说什么信心,小民愿意去试一试。”
一品丹仙 第一百二十八章 悬棺(为梓人高盟主加更)
当年楚国灭庸后,与秦国瓜分庸地,将四国宗室迁于虎夷山之南,夔、庸、鱼、麇由西向东一字排开,各自封地百多里,以为楚国南方屏障。
濮台就在虎夷山下,是座四四方方的小山丘,背靠虎夷,左倚九连,南面濮池,属形胜之地,是诸侯会盟的首选。
会盟有两种形式,一为申约之盟,二为歃血之盟,四国会盟无主次之分,只为申约,故为申约之盟。
按理,会盟尽可能由诸侯本人参予,此乃春秋之仪,但庸侯有足疾,难以出城,这十年都是遣公子前往,也被其余三国认可。
庆予代国君会盟,车仗稍逊,却也相当繁复。前方是双兽门旗,然后是风雨雷电四师旗,之后是五方旗,最后是豹尾旌、五色析羽。中间护卫着的公子座车上,立着他的率纛。
前前后后十八乘战车,公子庆予自带门客三十人、元司马率门客二十人,加上仆役,总计百余人,驱车驶向濮台。
吴升此刻便在车中,和他同乘一车的是刀白凤,也是庸国这次派出比试法器一关的剑士。
能从国人晋阶为士,全靠刀白凤自身努力,此人修行天赋较高,在整个上庸城都是有名的天才,而他也没有浪费自己的天赋,二十年苦修,已至炼气顶峰,气海中的灵力凝结成灵胎,再进一步结成金丹后,将入炼神境。
单是修行天赋还不足以令其跨越阶层,关键是他还心怀庸国,久存报效之志,在上庸仗义出手,协助廷寺清剿盗贼,随扈诸大夫奔赴百越和蛮荒之地,多次立下大功,更救过元司马的命,故此被元司马相中,纳为门下士。
这次会盟,在元司马的大力举荐下,公子庆予同意由其出战,为上庸争夺炼器份额。
刀白凤立于车右,目视途经的山川河流,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吴升位于车左,他是头一回乘战车出行,因此有些好奇,打量着前方拖拽战车的战马,观察着驭手掌控车驾的手法。不愧是法器战车,行起来又快又稳,道路虽然坎坷泥泞,坐在车上却丝毫不觉颠簸,若是战阵上冲起来,恐怕才真的刺激。
看了片刻,新鲜感过去后,吴升又去瞅车前竖插着的三件法器:一柄长剑、一杆长戟、一副弓箭。这便是庸国炼制出来、准备用作比试的上品法器。
瞄了一眼车上的两人,驭手专心驾车,刀白凤继续凝望山河,吴升心痒难耐,实在是忍不住了,偷偷观想起来,心说话就尝一口,绝不多吃。每件观想片刻,总共得了九粒灵沙后,猛然醒悟过来,这东西不能乱“吃”啊,如今咱也是庸人了,得有爱国情怀,连忙打住自己的饥渴之心。
见刀白凤还是双眉紧锁的模样,吴升既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是在给他打气:“刀兄此番出战,必可一战功成,何须忧心忡忡?”
刀白凤叹了口气:“我刚入炼气顶峰,修为差得尚远,何敢妄言一战功成?可若是败了,我又如何甘心?大庸已经不复当年,诸国皆言庸庸碌碌......取笑的就是庸人。”
吴升疑惑道:“照刀兄这么说,岂非必败之局?元司马不是炼神境么?为何他不出手?”
刀白凤解释:”四国会盟比试,比的是法器炼制的优劣,若是炼神境出战,便失去了比试的初衷,故此四国约定,皆以炼气士斗法,如此方可评定由谁家承接法器的炼制。”
吴升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刀兄何必妄自菲薄?你也是炼气顶峰,何故惧战?”
刀白凤摇头道:“你不知晓,鱼国有三大剑士,叔孙默、胡铁马、厌九,都是成名多年的剑客,炼神以下,四国无出其右者,不论他们中由谁出战,我都自叹弗如。”
说着,刀白凤将车上三件法器逐一拔出,以指尖轻抚,摩挲良久。
吴升有点心虚,扭头去和驭手搭话:“这位老兄,高姓大名?”
驭手回头冲吴升笑了笑,却没说话,又转回去专心驾车。
这么没礼貌吗?吴升暗自摇了摇头。
旁边的刀白凤忽道:“会盟之前,莫再与他人交谈,此不吉之兆。”
吴升不解:“刀兄什么意思?”
刀白凤解释道:“胜则生、败则死,驭手不敢答话,乃避讳临终遗言之故,此为四国风俗。直至会盟比试开始,都不会有人再和你我说话的。”
吴升顿时怔住了:“刀兄这是......欲行死战?不至于的刀兄,败了回来再行修炼,修炼好了再去报仇......”
刀白凤凛然道:“吾将死战,大庸可以有战死的刀白凤,绝无败了的刀白凤。会盟比试,争的不仅是矛贡之品的承制,更是争一口君国之气,若是败了,还有何颜面生于天地之间?”
那么刚烈的么?望着举目凝视四野的刀白凤,吴升不由好生钦佩。回想起曾经的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风骨,只是换了个人以后,就蝇营狗苟了不少,当真惭愧啊。
惭愧了片刻,猛然醒悟,刀白凤刚才说的,可不只是他自己!
张了张嘴,迟疑着求证:“我一个炼丹的,何至于此......吧?”
此时车队经过一条峡谷,离濮台已然不远,刀白凤指点着两侧悬崖道:“每隔三年,便有两位大庸义士长眠于此,我若败了,司马答允,将以大夫之礼,将我葬于山中......”
随着他的指点,吴升顿时被震撼到了:两侧山崖间,十多具悬棺夹于崖壁上的缝隙中,就这么安安静静接受着风吹雨淋。
刀白凤一个一个悬棺指点着,吴升一个一个悬棺看过去。
”......这是宫中剑士孟哀......”
“这是剑客罗老父......可称我之半师......”
“这是大锤士宋毅......一对大锤,好似流星......”
“这是丹师厉成......”
“这是丹师淮上翁......”
吴升干咳了一嗓子:“等等!丹师?”
刀白凤点头:“不错,几位丹师比试时奋力争胜,以身投炉。”
吴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不还是败了?”
刀白凤遗憾道:“还是败了。”
车驾停住,公子庆予和元司马下车,率领众人向崖上棺椁献祭。
听着他们高呼“百岁之后,归于起居”时,吴升猛然一阵发怵——
心里好慌!
一品丹仙 第一百二十九章 留待有用之身
濮台高五丈,长宽差不多都在三、四十丈左右,方方正正,就像一个人为修葺出来的高台,很适合会盟之用。
庸国车驾到时,其余三国皆已抵达,原本依照传统,鱼子、夔男和麇男三位国君应当出面拜迎,毕竟庸国位在上爵之侯。但近两次会盟,庸侯因足疾之故无法前来,由公子庆予代盟,所以三家国君都没有出面,也不当出面,而由重臣相迎。
庸国筑营于濮台之北,打下木桩立为寨栅,将战车环伺于寨中各处为楼,扎下二十余军帐。别看一座小小百余人的军营,却各处都合规合矩,有墙有楼、有通道有水坑,井井有条。
反观鱼、夔、麇三国,相同的人数,营帐却很不规整。这不是简单效仿的问题,折射的是习惯和意识,是长期形成的传统,非短期能够改变,更何况愿不愿意改变还在两说之间。
由此也能看出,当年庸国的强大并非侥幸。
吴升和刀白凤作为比试修士,居于一座大帐之内,大帐的规制和享受的待遇仅次于公子庆予和元司马,但庸人风气使然,依旧没有人敢和他们说话。
吃罢餐食,吴升和刀白凤在营寨周围散心,登高眺望濮台以及濮台周围的几国军营,吴升感叹道:“窥一斑而知全貌,单看军营,庸国不应该连续那么多次输给鱼国啊。”
刀白凤道:“迁国虎夷之南后,鱼国痛定思痛,两代国君大行怀容之策,无论哪家高士,当真有本事的,皆赐为士,甚而拜卿大夫者亦有之,如叔孙默、胡铁马、厌九,均非鱼人,来自唐、梁诸国,如今皆为门下士,丹师云济,本为越国野人,至鱼后直拜客卿,入下大夫之列。反观大庸,当年固步自封,不接纳外人,国中固有高士,义赴国难后却一代不如一代。”
吴升点头道:“纳诸国人才为我所用,鱼君有点胸怀。可我观庸国,似乎也不差,如我这外来的,置备房产即入庸籍,如刀兄这般高手,也能擢为司马门下士。上庸城也极为繁华,甚于鱼头城,毕竟还是国力厚实、国人众多。”
刀白凤叹道:“那是因为公子,公子庆予,还有元司马,若非他们六年前力主接纳诸国之人,力主不次擢拔,焉有上庸今日的繁华?但也止步于此了,公子庆予原想行鱼国之策,以才干论高下,能者上位,可直入上卿,怠者贬斥,削为国人,可惜公子成双极力反对,国君未敢施行。”
不以家世分品,只以才干论人,打破固有阶层,使能者上位,这本就是很难推行的国策,再要贬斥无能之辈,那就更犯众怒了,难怪公子庆予推行不下去。
刀白凤忽然恨恨道:“有时候,我真想杀了成双!”
吴升道:“公子成双的身后,想必是那帮卿大夫,刀兄不可乱来啊,否则国中恐乱。”
刀白凤忽道:“我听说当年有刺客吴升,为救虎方而杀楚国上卿,天下传为美谈。我无高士之能,却有效仿之心,不知申丹师可愿相助?杀了成双后,我当自刎以谢,绝不牵连公子、司马和申丹师!”
吴升顿时不知该说啥好了,干咳两声道:“切不可莽撞,刀兄身为元司马门下士,哪怕自刎相谢,那帮卿大夫也会将账算在公子庆予和元司马身上,后果极难预料。在有万全之策前,一定要慎重,留待有用之身啊……”
刀白凤问:“申丹师有何万全之策?还请不吝赐教!”
吴升只能道:“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先过眼前这一关。你不是说要以命相搏么?若比试输了,谈什么刺杀公子成双?所以,我们一定要胜,胜则为公子庆予添加声望和筹码……”
“丑马?丑陋的马?”
“……你就当是一匹马好了……”
“我从未听说哪种灵兽叫做丑马,在哪里可以猎捕到?有用么?”
“……嗯,蛮荒,如果你能找到的话,葡京山中有……好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比试,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来……所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刀兄。”
“不敢当请教二字。”
“明日比试若是失败,能否不死?败者死,是必须的么?”
“……倒也不是,但若败了,愧对公子和司马,何敢苟活于世?”
“这不是又绕回刚才的话了?若是以命相搏,死了的确无愧于心,可公子和司马又去哪里再寻一个如刀兄这般忠勇的义士?”
“若不以死明志,怎么称得上忠义?”
“……那公子成双怎么办?谁去杀?”
“这……”刀白凤眉头紧锁,拧在了一起,内心激烈斗争良久,忽然长出一口气,向吴升一拜到底:“多谢申丹师指点迷津,我知道了,忍辱负重,留此有用之身,以为公子和司马之刀!”
能想通是最好的,反正自己可没有殉炉的打算。学会炼丹之后,吴升只和狼山烟波叟比过炼丹,但那是指定炼制补天丸的情况下实现的碾压,别的灵丹,他可真没比斗的经验,对于能否战胜四国丹师,心中还是比较忐忑的。
如果败者殉炉是铁定的规矩,他可就真得趁夜潜逃了,风险太大,实在没必要冒这份险,如今看来,败者可以不用寻死,那就值得去搏一搏,至于愧疚甚至丢脸什么的,他不在乎。再者,有了刀白凤陪着自己苟活,这脸也丢不到哪里去。
当夜,鱼、夔、麇三国重臣拜营,聚于元司马帐中,商议明日会盟的一应礼仪和比试的安排,大帐里人影憧憧,争执声偶尔传出。
吴升立于自家帐前,全神贯注倾听着,竭力从传出来的三两句争吵声中辨析究竟。
刀白凤从帐中出来,陪在他身边听了片刻,道:“申丹师,还是回帐中调息休养吧,养精蓄锐,明日方可全力一战。怎么比,诸大夫定论之后,明日会在比试前说清的,听也无用,平白耗神……”
见吴升还在听,刀白凤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回帐,忽然被吴升一把拽住胳膊:“能传个话进去么?”
一品丹仙 第一百三十章 濮台
听吴升说要向帐内和列国重臣议事的元司马传话,刀白凤当即摇头:“我大庸风俗,比试前不得与他人交谈,此为不吉之兆。”
吴升有时候会为这帮人壮烈的义士之风而感动,有时候也会为他们的死脑筋而捉急,但这种观念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扭转的,因此只能换个方式,取了根竹简过来,写上句话,交给刀白凤:“把这个递进去,不说话,这下可以了吗?”
刀白凤琢磨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才犹豫着去了元司马的大帐外,将竹简交给守卫的修士,指了指里面。
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意思是相当明确的,那守卫修士不是傻子,接了竹简后进帐去了,转眼出来,向刀白凤点头,示意传进去了。
稍待片刻,大帐中的争执声猛然间激烈了起来,吴升慢慢向元司马大帐靠近,听到的话语也多了一些。
“……岂能如此?与规矩不合!”
“哪里不合?哪条规矩中言明不可?”
“我等皆为盟友,何必为灵材作假?”
“既然不假,为何不敢验之……”
“元子让,你是不信我大鱼么……”
“……非不信,乃为公正……伯归兄不要误会……”
争执半天,似乎鱼国那位大夫终于同意了,气呼呼道:“那就验看便是,不仅验我鱼国的灵材,你庸国的灵材,也须交我鱼国丹师验查……”
“子让兄,伯归兄,二位息怒……”
“谁怒了?我们没怒……”
吴升心情舒畅,哼着小曲儿颠儿回营帐,刀白凤躺在帐中“哗啦”一下起身:“成了?”
“成了。”
“能成?”
“为何不能?”
“都是大夫,能听你我的?”
“固有思维,固有思维害人啊!”
“什么?谁害人?”
“要敢于打破传统啊刀兄,不去试怎么知道?你可是元司马的门下士,不是过去那个普通的国人小民了,你有建言之权,也有建言之责!”
刀白凤默然片刻,静静躺了下去,也不知想些什么。
转过天来,营中辕门大开,元司马的门客卫士留下守营,公子庆予的门客卫士各执旌旗,簇拥着公子庆予和元司马来到濮台之下,稍待片刻,开始沿着山脊缓步登顶,吴升和刀白凤自然在队伍之列。
高台上中央有座石台,是块巨大平整的卧牛石,是当年第一次濮台会盟时所立,既是盟台,也是祭台,冲北的方向做了个旗门。
四国诸侯同时登台,各家卫士都是约定好的三十人,此外还有提着箱笼的仆役数人,于濮台四边分立,所执旌旗于风中猎猎作响,人虽不多,却颇有气势。
各国一名重臣陪同本国国君上前,八人站成两排,面向旗门肃立。若依爵位高下和国力强弱,本当由庸国主持会盟,但以公子庆予的身份,排位只能站边上,因此由封为子爵的鱼国国君主持。
当然,实际主持的是鱼国太宰伯归。
会盟开启,此为申约之盟,非歃血之盟,故此不作大宰三牢,不杀牛羊猪三牲祭天,当然也就无人去执牛耳献盘——否则楚国直接就要派兵征伐了,只杀锦鸡为祭,拜祀风雨雷电四师,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尽管如此,鱼国太宰伯归依旧主持得兴高采烈,鱼君也面含春风,满是自得。
吴升立于本方之列,叹息道:“国君应当来的……再盟几次,鱼国就真的压在咱们头上了。”
刀白凤摇头:“国君有疾,司马曾言,来了有失君仪,恐为诸侯所笑,不如不来。”
吴升问:“足上什么疾病?连灵丹都治不好?”
刀白凤道:“国君寿一百二十三了,已然垂垂矣,至腰以下,毫无知觉,为之奈何……”
吴升眼睛眨了眨,没再吱声。
说话间,祭拜完毕,接下来就是会盟的重头戏了,重订矛贡之约。
台上国君和重臣们翘首以待,等来一位高冠博带者,鱼国太宰伯归介绍,此人是楚国南方大郡扬州尹之左徒,名叫申斗克,此番特来监约。
吴升当即取出飞鸿剑,往刚刚愈合的伤口上划了下去,费了不少力气,终于血流如注。
刀白凤呆了呆,惊问:“申丹师何意?”
吴升一边敷以冬笋丹,一边道:“割面以明志,嗯……”
刀白凤不禁肃然致敬:“申丹师……”
吴升凝目辨认这个申斗克,怎么看怎么陌生,再一想,扬州离郢都千里之遥,这位又是扬州尹的助手,再加上破相,想必是认不出自己了。
申斗克向几位国君见礼之后,便退到旁边监看,太宰伯归继续主持比试。
今年四国矛贡之物总值千金,需贡爰金百镒、法器三百件、丹药两千枚、灵材八十斤、绢麻六百匹、灵酒二百坛、稻米百车、兽皮五百张。
爰金没什么可说的,庸、鱼、夔、麇四国按4:3:2:1之例分摊,灵材基本来自蛮荒之地,庸国有最大的坊市,故此由庸国提供,其余则要比试一番。
楚国定出的价格是按照扬州坊市来的,其中大有进退余地,所以四国都在尽力相争,若是什么都争不到,就要实打实的交爰金出来,一进一出,至少亏三成。
之所以如此,也是楚人没憋好屁,但这一点就算四国皆知,却也没什么办法,该争的还是要争,否则每年亏个几十金,十年就是几百金,对他们这种小国来说,可就是笔巨款了。
首先比试的是稻米,看哪家产的稻米更优。各国都将刚刚收获的新稻取了出来——自然是优中选优的,放在石台上摆开,稻穗的多寡、米粒是否饱满,一望便知。当然也可以去诸国乃至百越购买最好的稻种来作假,但矛贡时却要按照今日呈交的样品解送楚国,如果弄虚作假,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家。
很快,稻米的矛贡之国就定下来了,依旧是庸国,其余三国需按米价拨付爰金给庸国,此项可为庸国每年节省矛贡十多金。
稻米的样品被申斗克收了,矛贡解送扬州时,将以此样品为准。
之后比的是兽皮。四国都能从百越和蛮荒之地收到兽皮,但将灵兽皮毛炼制成可以使用的兽皮也是要技术的,麇国制皮之术算是特色,故此也当场定下来,由麇国提供兽皮。
刀白凤悄声道:“若论制皮,属我大庸最佳,不过是让与麇国罢了,否则他们什么都捞不到。”
一品丹仙 第一百三十一章 红绫明志(为微茫0930盟主加更)
接着是灵酒和绢麻,楚国来的使者申斗克挨个品尝了各国酿造的灵酒,查验了绢麻,拍板定了选用的贡品。
吴升嘀咕道:“为何法器与灵丹不能这么比试?”
刀白凤道:“我家司马曾经言道,法器和丹药是贡物中的大头,别样也就罢了,此二物须得当场比试出来,才能令各方心服口服……我家司马还说,这是楚人的要求。”
果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这就是楚人生怕四国之间关系太过和睦啊,只是苦了我们这些门下士啊。
咦?我好像还没晋为士的阶层?
正说话间,鱼国太宰伯归宣布:“下一场,比试炼丹,请各国丹师入场!”
吴升深吸一口气,迈步下场,来到石台南侧的一片空地上,此处已经定好了四个蒲团,各自相隔丈许,一字排开,面对石台。
夔、麇两国丹师很有自觉性,直接去了左右两侧,将中央两个位置让了出来。
两位丹师入座之后,将怀抱中的丹炉小心翼翼置于身前,各自取出一条红绫托于双掌,向诸国国君和重臣,以及监约的楚国使者申斗克拜倒。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