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醉风”在**的分部,就是烟云山庄。
下午的时候勘测了地形,烟云山庄的后山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陡,所以他决定从山麓爬上去。
“醉风”的分部不可能没有守卫。而守卫是在离山庄后山一里的地方就开始埋伏的。离山庄越远暗卫越少,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远。越到山庄后山暗卫越多,距离越近,他们之间还有暗号,每隔一段时间就互相传递一下消息。
乍之下,后山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但其实这些高手中的高手都隐藏在你知道或不知道的地方,暗中窥探着,警惕着,一只麻雀都不可能飞进或飞出。
晚上的守卫比白天还森严。
薛昊不是没有把握打赢这些暗卫,而是完全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秘密潜进打探消息。他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能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但依然十分受挫。
“醉风”怎么可能说进就进呢?但是不去“醉风”,又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得到线索呢?
在后山观摩了一个时辰,薛昊终于决定去烟云山庄的前庄。如果前庄也这么守卫森严,那么他只好打消夜探“醉风”的念头。因为他首先想到了还不能死我还有罗姑娘,然后想到了就算闯进了“醉风”查到了线索却没命带出来那还不如活着另想办法。
于是他就到了烟云山庄的正门前。然后发现,其实烟云山庄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庄园:门前一条横街,行人三两随意走过,未到门禁时刻,山庄大门敞开,门口两个家丁站岗,里面灯火通明,不时有佣人进进出出。
薛昊略一思索,不禁失笑。原来,只有江湖中人才会因为烟云山庄是“醉风”分部而避之千里,普通百姓哪里知道这普通的山庄背后有着那么庞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所以烟云山庄的主人还是像所有的有钱人和地主一样,顾长工、收租子、遛鸟、听戏,掩人耳目。也不知是烟云山庄的条件符合了“醉风”的要求才成为了分部,还是“醉风”需要一个分部而成立了烟云山庄。
至于后山的埋伏,更是不用担心。本来那里就极其偏僻,平时去的人不多,偶尔几个柴夫和猎户经过,不知有暗卫的存在,也无特殊举动,暗卫自不会出手,就算有人想攀爬后山,只要弄出些动静,这些普通人就会以为是什么毒蛇猛兽而溜之大吉了。心怀不轨的江湖人到了这里,只要发现埋伏着那么多暗卫,大多数自然会打起退堂鼓了。
当然,烟云山庄和其他“醉风”分部的内外,冤死的也不少,自恃武功前来闯关最后尸骨无存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近年来,这样的情况的确减少了。
所以现在这些留守分部的杀手们能见到一个闯进“醉风”的江湖人,心里别提多亲切多兴奋了。但亲切和兴奋不代表他们会手下留情。
薛昊等到夜深人静大门紧闭的时候,从后门的墙边翻了进去。说是后门,但因为烟云山庄是依山而建,所以这后门其实是在侧面。
薛昊攒身落在房檐阴影之处,点地无声。运功在耳,凝神细听,院子里只有十一个护院,有的在巡逻,有的在打盹,有的在低声谈天。但武功都不高。
他身法如风,目光如炬,轻易的避开了所有护院,向烟云山庄的后山方向潜去。那里黑灯瞎火,而且守卫森严,一定就是“醉风”的分部所在了。如果能顺利的潜进去,找一些资料或者听到一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都是收获。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线索。
来到后院。这里反而没有守卫。薛昊隐蔽着听了很久,没有一丝人的呼吸。
这样更可怕。
究竟是什么样的布置机关能令“醉风”放心的撤走分部入口的所有守卫?薛昊握刀的手心已经见汗。
走进后院,穿过大厅。又是一间院落。左右有两条回廊。正前方三十步的地方竖起三丈高的围墙,中间两扇大门紧闭。地上铺着见方的青砖。
薛昊要去三十步外的大门那里。围墙太高,翻过去的可能性为零。所以只能推开门进去。也许你过去了之后会发现门被上了锁,但是不过去的话就绝对到不了后山。
月光下,薛昊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微微反光。他没有多想就跨出了第一步。
他怕他犹豫了哪怕一秒的时间就会失去前进的勇气。
正在这时,孙烟云从密道进入了漆黑的大屋。他心里十分兴奋,又十分忐忑。也许还是忐忑的心理占了上风。因为神策突然要接见他。
借着屋外的灯光见,神策依然在窗口,面向着窗外,坐在那里。他的大黑袍袖搭在窗台上,仿佛有翻云覆雨之能。
孙烟云刚要跪下去,却见神策一摆手,话音像响在孙烟云的心里。
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孙烟云讶然了。他讶然的不是神策会这门高深武功,而是神策接下来的吩咐。虽然他明白神策是不会错下命令的,但仍然等了一下,等神策没有改变这个吩咐,才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薛昊刚刚跨出第一步。
脚下没有异动。但他没有掉以轻心。
果然五秒之后,箭矢破空而至。虽然这是最常见的机关了,但是“醉风”利用了人心理的弱点。踩下去没有立刻反应,而当你刚刚放下心来的时候可能马上就变成了刺猬。死在第一步上的人,不少。
如果你迈出第一步不到五秒的时间又迈出了第二步,那么恭喜你,你的刺猬尸首上一定还会开出几十朵璀璨的铁莲花。
第三步,青砖突然下陷,从地底翻上来几十根钢刺。前方一片剑雨。于是薛昊只得又退回到第一步。但这次刚沾地面,一批长矛就立刻从天插下。
就这样,薛昊在这条不长不短的青砖路上一进三退的前进着。铁蒺藜、飞蝗石、透骨钉、追魂钉、丧门钉、霹雳弹、梅花针、如意珠、六角挫、甩手箭、飞刀、毒砂、铁胆、钢镖、飞叉、钩、锥、斧、刺、箭、弩……反正你能想到的或我都没想到的,这机关里都有。
勿怪没有人把守在“醉风”分部入口,这里的机关真的是太精密了。就算是同一个地方的机括,踩上去发动的机关也不一定相同,就像第一步的机关,第一次踩上去是五秒后的箭矢,第二次踩上去却是立刻从天而降的长矛,简直毫无规律可循,让人防不胜防。
要避开所有机关而毫发无伤绝对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薛昊只能避开要害和有毒的暗器,然后不得不自动向一些威力稍弱的暗器撞过去。现在他的左肩上已着了三枚铁莲花、五根梅花针,右臂上一排七枚透骨钉,还挨了九下飞蝗石,右肩头一下铁胆,右背上插着一支钢镖两支六角挫三支甩手箭四把飞刀,左背上被火球扫了一下,烧伤挺严重,左腿挨了一钩一箭,左脚不小心踩到了地底的钢刺,穿了三个小窟窿……总之他的伤势在不断的增加,行动越来越慢,手中的刀已经被磕碰的卷了刃,但这机关依然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其实在他第一次被逼回第一步的时候,如果扭头就走,那便生还了,但这头驴又冲了回去,那真是对不起了,机关只能给你一次机会——听起来还有点仁至义尽的意思。等机关充分开启的时候,你就不要再想出去了,就算没给你扎死也能把你累死。
但是现在在机关里的是薛昊。江湖上武功能比他高的人也不多了。
他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也就是十五步。他想用轻功直接越过机关,越到门前的台阶上,那里是唯一一处一直没有暗器打出的地方。他在等待时机。
按说这么精密的机关,要露出一个破绽实在不容易,能在它露出破绽的一瞬间抓住它利用它,那就更不容易。
然而薛昊等到了这个破绽。谢天谢地。
前方又是横向一排长枪戳来,地下的钢刺还没有翻上,空中的暗器刚放过一波,下一波还未至,就是这个半眨眼的功夫!薛昊用尽全身力气,腾空而起,从中间两支长枪的缝隙中侧身一穿而过,前面的长枪贴胸挑过,后面的长枪割穿了背部肌肉。那排长枪去势不减,带出两道血泉飞溅,一直到力衰还能插入青砖不倒。
薛昊呢?
薛昊已经站在门前的台阶上。
前胸后背的伤口,鲜血正稀里哗啦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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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第七章 杀?不杀?杀不杀?
薛昊千辛万苦伤痕累累终于闯过“醉风”入口处的机关,站在了大门前的台阶上。
说实话,虽然薛昊闯过机关是凭借他超凡的武功和机智应变的能力,但是,不得不申明的一点是,这机关虽然精密,但并不完美。比如,刚才第十步的机关处,正面箭弩密密麻麻,如果要闪避,需立刻仰躺在地,但身后的地面有突起的钢刺,于是薛昊只得向后弯腰,双手撑地,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这波箭弩。但是,如果他铁板桥、双手撑住地面时,从腰下的钢刺中喷涌毒砂或毒液,那么来犯之人必定难逃一死。从前面的描述来,这种类似的机括在“醉风”此处的布置里并不是没有出现。
是以,闯关成功的原因,除了他自身的高深武功可以支持到破绽出现之外,还缘于机关布置者的思维疏忽。当然,机关布置者的思维疏忽中也包括这个破绽。
薛昊粗略包扎了一下伤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缓缓的,镇定的,伸出双手,按在紧闭的门上。
然而薛昊不知道,这里还有最后一道机关。就在紧闭的两扇门板之上,悬着一块和大门一样宽、重三百斤的大石臼。推开门,就是启动了放下石臼的机括。
这是没有人能够躲过的机关。因为刚刚过关,台阶又是唯一一处未出现机关的地方,所以此时的警惕对象已经转移到了大门之后,所以就会完全忽略头顶的空门,就算反应过来,也一定回天乏术——由于石臼很重,下落迅速,再加上石臼与大门同宽,不能左右闪避,门洞又远比上去深远,那时人正站在门洞中央,所以也是来不及前后闪避的。如果想运功托起石臼那就更不可能,人在下方向上伸出手臂,会被加上下落力道不止三百斤的石臼压得双肘下沉,严重的会使小臂骨头断裂并从肘部的皮肤中刺出,曝露在外,然后再被压成肉泥。
这简直已是地狱的刑罚!
就算之前的机关没能将人置之死地,那么,有这最后一击已足够弥补一切!
薛昊真的不知道这里有个石臼。他已运劲推开了大门。
天地间一片死寂。只听见生锈的门轴“嘎轧轧”的缓慢响过,像一个地狱里勾魂的鬼差在懒懒的事不关己的着他嗟笑,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突然又是“嘎嘣”一响。然后——
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春天在湖边野餐时,有一只乌鸦突然叫了一声,却丝毫没能影响什么。
薛昊又呼了口气。
移动脚步,慢慢向前挪动。一直到他安全的穿过整个像后花园一样的院子。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放松了警惕。就在穿过院子尽头的月亮门时,两把剑抵住了他的后心,同时,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还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用剑指着他的心脏。
当他知道了这五个人是谁的时候,他觉得,就算他当时处于极度警惕之中,也绝没把握能躲过他们五个人的合击。
但现在他还没出手就已经被擒住了。
薛昊第一个问出口的问题是:“请问这里已经是‘醉风’的分部了么?”
面前用剑指着他心脏的黄脸病夫同情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薛昊叹了口气。
黄脸病夫使了个眼色,背后的两人就把薛昊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然后对黄脸病夫轻轻摇了摇头。
黄脸病夫剑尖一抖,五个人仍然把薛昊围在中间,但一齐收了兵器。三柄剑两把刀,只响起一声兵器入鞘的声音。
黄脸病夫打量了薛昊一会儿,说道:“小子,还好你不是官府的人,不然今天又是尸体陪我聊天了。”
薛昊受到了相当大的震动。
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不对劲了,原来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的“什么”竟然是捕快的腰牌!自从昨天出家门就没见那块腰牌。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呢?
薛昊一身冷汗。
还好腰牌不见了。
黄脸病夫又道:“小子,知道么,就连尸体我都很久没见到了。”耸肩笑了一下,接道:“没想到你竟然能闯过那么多的机关,来到这里。”用剑柄在薛昊肋骨上捅了一下,满意的着薛昊疼得龇牙咧嘴,“虽然伤得很重,但你竟然连最后一击都躲过了。”
最后一击?是说那排长枪么?薛昊心里有些疑惑:还好吧,不是很难躲。
来这个黄脸病夫真是很久没见生人了,今晚很有些谈话的**。
“唉,现在有出息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而你,绝对是那极小部分人里的一个。”背着手叹了口气,脸上是怀念的表情,“想当年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一夜之间挑了他奶奶的八个山寨,那时我二十三岁,他,”用手指了指左边拿刀的那人,“才刚刚十九岁。”
二十三年前,关东五虎夜挑关西八寨,武林中曾经轰动一时。而这个黄脸病夫竟然就是关东五虎中的大哥——许严。那剩下的四人就是其余的四虎了。这五人一直徘徊于正邪两道之间,联手制敌无人敢小瞧,若是他们行事一贯保持光明正大,江湖威望必定更高。
薛昊一听就判断出了他们五人的来历。毕竟能够听到关东五虎之首的许严的夸赞,很值得高兴,但并不光荣。而以关东五虎的名号,却只能在“醉风”分部的入口大门,他们自己好像还很欣慰的样子,真是让人好奇“醉风”的内部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黄脸病夫样的许严又道:“不过即使是现在的我们,也没有把握能独自闯过头关,更别说是最后一击了,”
“所以,你是不是想活着出去,干一番事业?”
薛昊听了很吃惊,不禁道:“你的意思是可以放我活着离开?可是我从没听过外面的人进来后可以活着离开‘醉风’……”
许严道:“不错,可是‘里面’的人就不同了。”
薛昊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加入‘醉风’?”
许严赞许的点点头,“我可以为你引荐。”
“引荐我和你们一起做门狗?”
许严并不生气,其他四人的脸上也竟浮现了笑意。许严道:“在‘醉风’做条门狗,待遇比三品官家的总管还好得多,你不妨考虑一下。”
薛昊还没答话,忽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后山的方向飞奔到此,贴在许严身边耳语了几句。许严瞬间沉下了脸,像脸皮上挂了千斤坠一样快,眼中杀气大盛,瞪着薛昊,咬牙道:“你小子忒也好运!方才的机关竟然卡住了!我说你奶奶的年纪轻轻怎么能够避开最后一击!原来他奶奶的最后一击根本就没发动!”
黑衣蒙面人又低声道:“不止,头关的很多机关也未尽发,比如钢刺中的毒液……”
许严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蒙面人行礼退下。
许严眯起眼磨着牙,面部肌肉都开始抽搐,其余四人也十分愤恨的瞪着薛昊。
然而薛昊听了他们的话,并没有什么庆幸的感觉,因为他根本都没听懂他们说的什么。
许严又抽出了剑,低吼道:“杀了他!”
这句听懂了。相当害怕。
其余四人也拔出了兵刃。
如果一进来就杀了他,薛昊还可以视死如归,可如今给了人家活下去的希望又亲手扼杀了这个希望,那谁的心脏受得了啊。这帮“醉风”的孙子可真孙子。
薛昊正哆嗦着思考对策:我、我、我喜欢罗姑娘——这句不管用;我、我、我昨天沾了一手狗尿——这句跟死活没关系;我、我、我还没吃晚饭,不能当饿死鬼——这才没人管你;我、我、我……
五个人都举起了兵器,马上就要结束他年轻短暂、最近比较倒霉的生命,突然听薛昊大喊了一句:“寄奴何处!”喊完了薛昊才瞪着眼珠思考到这是狗尿锦囊里的话,然后想这算不算关键时刻,继续想能不能逢凶化吉……
只听许严道:“别理他,动手!”
一声凄厉的尖啸毫无预警的响起。许严忙道:“且慢动手!庄主有命——”尖啸声又再响起。
许严愣住了。
“——放,人?”
五个人面面相觑。维持着举起刀剑的姿势。薛昊只敢挪动眼珠观察他们。好一会儿,五个人稀里哗啦的收起兵刃,都懒得他一眼,纷纷消失在黑暗中。
没、没人管我啦?这回是真的吗?薛昊依然有点肝儿颤。那就跑吧!麻利儿的!虽然有点虚脱,有点脚软。但还是要趁这帮孙子没改变主意。
冲到大门外一个急刹车,又停住了。准确的说是吓住了。刚刚闯关时满地的暗器箭弩长矛长枪啥的,突然一下全都不见了,连破损的地砖都已铺好,就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更别说激烈的战斗死里逃生了。仔细,这确实是刚才的战场没走错路。
薛昊只感到毛骨悚然。小心的溜着边儿慢慢往外蹭。前庄依然安静,还能听见不知哪个屋里传出的轻微鼾声。后面闯关打斗的激烈和劫后余生的大起大落并没有打破本应打破的一切。薛昊觉得很迷茫。好像身体已不是自己的,思维已不是自己的,呼吸已不是自己的,心跳也不是自己的了。
那么我自己呢?
一直到在拂晓的大街上狂奔,秋风吹着湿透的衣裤,寒冷刺骨,才有点怀疑自己还活在人间。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的客栈,坐在桌边,听着外面渐渐的热闹起来,太阳照进眼睛里又移开。终于肚子叫了一声。
薛昊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动一动,浑身疼。哎呀这不是梦。
换了衣服到楼下吃了碗面,才相信自己依然活在人间。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筋才开始正常运转。太可怕了这事,好不容易从机关死里逃生,就碰上五个拿兵刃指着你要害、随便哪一个轻轻一动就能弄死你的高手,好不容易人家说不杀你了,又来一个明显是报信儿的,然后他们又要杀你,而且是必须的。这个谁的心理能承受得了?就像刽子手行刑,刀举挺高,挥下来没砍着,还要再来一次……
镇静了一会儿,薛昊才能开始考虑杀手们的话。什么叫最后一击?为什么机关没充分发动?然后又想,腰牌怎么不见了?还有,为什么一说“寄奴何处”就把我放了,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之后会怎么样?锦囊是谁给的?为什么要去参天崖?到底要不要去参天崖?
然后再次想到罗姑娘。他觉得,在他死里逃生之后,罗姑娘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么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他忽然又想起了唐颖,那个似玩世不恭但似乎深藏不露的公子哥儿,想起他说“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那桀骜自信的表情,又想起当时自己的信誓旦旦……薛昊一翻身坐了起来。
他要去参天崖。只有去到那里见见送锦囊的人,才有搞清一切的机会。但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去找罗姑娘。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承诺过。”
薛昊的深邃的眼睛又散发出光彩,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我想,他已经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
#####楼主闲话#####
六、七两章的机关部分很难写。。。不知道还可入各位的法眼否?
江湖咸话 第八章 客栈里面有当铺
薛昊回到客栈去找罗姑娘,果然像所有偶然邂逅的结果一样,罗姑娘已经走了。第二天就走了。但她托掌柜给薛昊带话,无非就是些感谢啊、怕连累你啊、他日江湖再会之类的话。
没有预想中的失落感,薛昊觉得一身轻松。
原来承诺是那么重那么重的负担。但有时我们必须背负。
薛昊一路养伤,走得并不快,要后天才能到达参天崖。
而一直没有露面的沧海和小壳,也终于踏上了去参天崖的路途。沧海养伤的这几天,由于鬼医小老头的精心照顾,经常莫名其妙的又添新伤;小壳倒是真心的无微不至的并且内疚的照顾着他哥,原因是沧海在小壳出去找阿旺的时候把自己的四肢都用绷带包裹起来,要不是鬼医小老头心疼那些绷带跟沧海说都裹起来就不帅了,沧海一定全身都包起来。然后小壳回来之后,沧海可怜兮兮的说我可能残废了一辈子动不了,小壳问你别地儿不是没肿么,沧海说那些是内伤更严重,小壳小老头,小老头叹着气摇了摇头,小壳哭了然后就真心的无微不至的并且内疚的照顾着他哥。
养伤期间,沧海还让小壳经常给他念一念消息站传来的卷宗,小壳心疼道:你歇着吧,别管江湖的事了。沧海大义凛然的说道:你不懂,正因为身残,所以一定不能志残。于是小壳就更加心疼尊敬加崇拜了。然后,上次在茶楼卖花的小花出现过一次,竟然带回了他们在怡兰苑换掉的脏衣物,然后对沧海甩了句“下次补墙别找我,我指甲都断了”就一抬下巴走了。小壳很气愤,沧海无所谓。
又然后,沧海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全身绷带扯了说我们去参天崖吧,结果可想而知,小壳拿着菜刀追了他八条街。我敢打赌沧海一辈子也没跑这么快过。当然,小壳的反应也可以理解,毕竟世上什么都能骗,就是感情不能骗。
做过了充分的快跑运动,沧海回医馆歇脚,小壳回医馆找小老头算账:“你知道他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连个暗示都没有?”
小老头委屈道:“我有啊,我有叹气和摇头。”
小壳道:“我以为你是说他没救了!”
小老头道:“我是说‘真可怜有人要被整了,别信他是假的’,谁叫你自己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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