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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凡十二
“啪!”
易嬴没想到宋天德居然没向自己询问,这就让自己少了许多回旋余地。
但在听到李睿祥问话时,易嬴还是用力一拍桌面,满脸恼怒道:“小人,那干脆就是一群小人。虽然本县早知道天德兄是在下关村韬光养晦,不敢连累天德兄,奈何硬是有人要将屎盆子扣到天德兄头上。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居然易嬴现在还说不敢连累自己,宋天德几乎无语了。
不过用不着宋天德说话,李睿祥就追问道:“扣屎盆子?谁想给天德兄扣屎盆子?天德兄现在可是个流犯,给他扣屎盆子有什么用。”
“你们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知道宋天德很难上钩,易嬴也懒得多说了。直接将怀中签好字的供词丢在桌面上,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起来。
双眼扫了一遍供词,李睿祥满脸疑惑道:“这供词有什么用?”
“现在是没用,可等到天德兄将来出仕时,你明白了……”
不是明不明白的问题,在易嬴提醒下,李睿祥的脸色立即变得一片铁青。因为要想在北越国做官,必须得满足一个前提,那就是身上不能有任何官非,这就如同现代官场不允许有任何案底一样。
李睿祥一开始并没将易嬴说的官非放在眼中,原因是他并不认为真有任何官非能牵扯到宋天德身上。
可这种冲击公堂的官非却不同,那是不将其他官员放在眼中,是所有官员,乃至朝廷的大敌。
即便这事不是宋天德干的,知道这事与宋天德有牵扯,朝廷也会有人以此攻讦宋天德。攻讦他在做流犯时也不安分守己,攻讦他竟惹出这种给朝廷添乱的事。这样一来,别说宋天德出仕后难有盟友,是否还有出仕机会都很难说。
突然看到易嬴发脾气,宋天德仍是不动声色。不过当他注意到李睿祥脸色开始变化时,宋天德也微微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稍稍沉吟一下,宋天德说道:“睿祥贤弟,到底是什么供词让你这么为难,给为兄看看。”
“天德兄请看。”
李睿祥不是不想帮宋天德,而是不知该如何帮宋天德。即便李睿祥明知这事情不是宋天德做的,可为什么有人要以此诬陷宋天德,他们还有什么后续手段,这同样是个大问题。所以李睿祥也如同易嬴一样,只能等宋天德自己发问。
然后在宋天德发问后,由宋天德自行去参详这事。
而在接过李睿祥手中供词后,双眼一瞥,宋天德的脸色立即整个凝住了。





佞 第一卷 《风起》 第十四章、官员典范
流犯身份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在熟悉流犯底细的官员中,他们却并不会将流犯太当一回事。毕竟能被朝廷判为流犯,也就是说还有一丝重新任用的机会,剩下的就要看自己运气好不好,或者说是否努力,是否懂得怎样努力。
可如果在流犯生涯仍不安分,或是做出什么刺激其他官员、刺激朝廷的蠢事,这就是绝对的大不利。
宋天德看完供词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不然哪会给易嬴拿到这样的供词。他却不清楚,这其实就是鲍英没见识,白白给易嬴捡到了一个好机会。
知道这事只能靠易嬴帮自己遮掩,宋天德说道:“易兄,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还有谁,万大户呗。不过他最初的目标并不是天德兄,而是本县……”
易嬴并不在乎将事情真相告诉宋天德。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便掘地三尺,易嬴相信宋天德都会将内情挖出来。
随着易嬴侃侃而谈,李睿祥当即翻起了白眼。
虽然没人知道鲍英只是自作主张将宋天德扯进来,但有时就是这种不知轻重的小人最容易坏事。
很多官员结怨也是因为身边人不检点,一步错则步步错。不知鲍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李睿祥说道:“易兄,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逼问那两个青皮是谁指使的,他们很有可能不会将天德兄扯进来?”
“这个可能的确有,但也只是可能。”
不管李睿祥为什么这么说,易嬴一脸无辜道。
宋天德点点头说道:“这个万大户,还真是放肆。当初我只是顺手阻止他在青州暴敛横财,没想到他居然趁着机会就想对付我。早知道我上次就不该放过他。”
世上最睚眦必报的是什么人?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群人,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官员。
如果哪个官员学不会睚眦必报,做不到睚眦必报,肯定会被当成孱弱的象征。任何人都敢上去踩一脚,这可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北越国。
易嬴没料到宋天德与万大户还真有过节,虽然有些瞎猫碰死耗子味道,易嬴仍是说道:“天德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易兄有什么想法。”事情是因易嬴而起,宋天德可不相信易嬴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敢来找自己。不过由于关系到自身利益,宋天德还是第一次摆出了诚心求教态度。
知道宋天德已上套,易嬴装模做样捻了捻手指道:“反正那两个青皮我也没下狱,给人查也不相信我会不将他们抓起来。”
“最多就是这份供词有些棘手。”
“如果什么人再想弄份同样供词,怎么也比不上这份供词有效用。兴城县就这点破事,谁不清楚。”
易嬴捻手指的动作很明显,看到这一幕,宋天德和李睿祥都极为诧异。
换成一般官员,早就拿着这份投名状在宋天德面前表心迹了,不然也不会像易嬴一样找上门来。
可易嬴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却不想这么做。
易嬴如果真这样做了,肯定会被宋天德划入正派阵营,或者说是直接打上清官的标签。可作为一个清官,真那么容易让人信任吗?别说肯定会被人拿着清官标尺随时去进行衡量,一旦易嬴将来有什么错失,所谓清官更成了一个天大笑话。
所以做官累,做清官更累。
易嬴非常清楚知县易嬴的身体状况,要让易嬴顶着这种已经衰老不堪的身体去做清官吃苦?易嬴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
易嬴不是没想过要做一个清官,或者说在初入现代官场时,七成以上官员都有一定要做个清官的想法。可想法不等于现实,不说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已抛弃了这种不切实际奢望。比起做清官,显然做个赃官更容易获得他人信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赃官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要能达成赃官的目的,为了更好的敛财,赃官却是比清官更值得信任的官员典范。
不然做一个没有任何惩罚措施的清官,任由清官凭性子胡乱摆弄,那不是害人又害己?
易嬴现在最需要的是信任,而不是清官的虚名。何况易嬴还曾找万大户敲了一大笔彩礼,怎能允许别人虎口拔牙再让自己吐出去。
再说,易嬴只知道宋天德是前任户部尚书,别说易嬴,恐怕李睿祥也不知道宋天德的真正底细。凭什么流犯就一定会是个清官?
在李睿祥露出一种难以想像表情时,宋天德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点点头说道:“易兄请放心,小弟已经明白易兄之意了。不过小弟今日不大方便,不好有更多表示。要不小弟改日再行登门拜访,重谢易兄。”
“听说易兄近日将要纳妾,只要易兄不嫌弃,小弟到时一定亲自登门道贺。”
“那本县就敬待天德兄光临了。”
突然从宋天德嘴中听到自己将要纳妾的话,易嬴心中就有些感叹。
原来不是万大户要诋毁宋天德,宋天德原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流犯。住在下关村却清楚兴城县里的事,这就是证明。
对于这样的对手,易嬴不会再多说什么。没去找宋天德要回供词,直接就告辞离开了。
因为很明显,不用易嬴再去试探,宋天德就已表明了自己态度。什么是亲自登门道贺?这就等于宋天德主动将易嬴划入了自己的阵营。或者说,不是易嬴想让人知道自己与宋天德有什么关系,而是宋天德要让人知道易嬴已投靠了自己。
易嬴虽然不至于在宋天德面前避之唯恐不及,但在真正弄清宋天德底细前,易嬴却已放弃了与宋天德“深交”的想法。
因为仅凭宋天德主动给易嬴下套子的行为,他就不可能是个清官,至少不是个单纯的清官。
望着易嬴离开的背影,李睿祥却一脸诧异道:“天德兄,怎么你会对易兄如此……”
“这是因为睿祥弟还不了解易知县。或许易知县今天的确是有备而来,但他却不仅是对为兄有备而来。这人不简单,睿祥弟今天只是经过兴城县,以后还是对此人小心为上。”
宋天德并没有继续解释,但想想易嬴今天反差极大的表现,李睿祥还是点了点头。
孟母为什么要三迁?不仅人与人之间的交友要慎重,官员之间的结交更要慎重,不然李睿祥也不至于要在易嬴面前隐瞒身份。
不过,想到易嬴竟能被宋天德说上一句不简单,李睿祥也知道易嬴是真不简单了。




佞 第一卷 《风起》 第十五章、如何选择
与宋天德见面,易嬴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不是认识了宋天德,而是终于知道宋天德同样是个老朽,还是个长像与知县易嬴同样不堪的老朽。如果不知道那是宋天德,如果不穿上官服,宋天德就是一个乡间老农,半点官员气质都没有。
官员气质重不重要?
如果没有官员气质,那些平民就不会畏惧官员。如果不能让平民畏惧,官员工作就不好展开。
古代官场的官员气质靠官服来衬托,现代官场的官员气质靠前呼后拥来陪衬,这就是现代官员出行为什么后面总会跟着一堆人的原因。
易嬴即便不像宋天德那样拥有更多北越国官场的经验和资源,但从与宋天德打交道的过程中,易嬴却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现代官场经验完全适用于北越国。
无论是先为民再为己,还是先为己再为民,总之是公不忘私,私不废公就对了。
“快,再加把劲,快到城门了。”
易嬴一边在轿内吆喝,嘴角就泛着得意微笑,也不管轿子是否已颠簸得好像现代社会过山车一样。
这些衙役原本就不是易嬴的人,或者说干脆全都是万大户的人,易嬴可不认为自己真有必要怜惜他们的体力。虽然下关村距离县城并不远,易嬴还是一个劲在轿内逞着官威。
‘自己虽然无法让他们在万大户面前畏惧自己,至少也要让他们在没有万大户的地方畏惧自己。’
易嬴正在心中得意,迎面吹过来一阵大风,立即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轿帘吹开了。
易嬴晃眼从被风掀开的轿帘缝隙望出去,远远就看到一群人正在排队入城。那群人身上虽然没戴着枷锁,也没穿着囚服,手上却被长长铁链拴在一起,好像牲口一样被带着往门洞里走。
不知那是些什么人,易嬴打开轿帘问道:“鲍捕头,那些手上拴铁链的是些什么人,兴城县好像没这么多犯人吧!”
“回老爷,他们不是犯人,是准备送到南方卖掉的奴隶。县里有专门的奴隶营供他们居住,老爷平日看不到也不奇怪。”
跟在轿旁,顶着迎面灌进嘴中的风沙,鲍英心中怨声载道着。鲍英不是在埋怨风沙大,而是在埋怨先前在柳秀成家吃得太多、吃得太饱。现在易嬴一让他们跑起来,这罪可就大了。
北越国地处高原地带,大部分都是天干物燥的干爽天气。好像现在这种秋末冬初季节,偶尔总会刮上一、两场饱含沙尘的大风。
突然听到奴隶二字,易嬴心中一动。
易嬴虽然已从知县易嬴记忆中知道北越国还有奴隶存在,但由于兴城县实在太穷,根本没有奴隶生存的空间,所以即便万大户也得到别的县城,乃至府城去购买各种家中所需的奴隶。
第一次看到真正奴隶,易嬴不是感到稀罕,而是发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如果县衙里的衙役靠不住,自己是不是也能依靠这些奴隶来保护自己?易嬴边想就有些边开心。
北越国的奴隶制度很严苛,但也很发达。如果是逃奴,抓到就会被处死。可不仅每个奴隶主都有免去奴隶身份的权力,奴隶自己也能向各地父母官,也就是易嬴这样的知县申请免去奴隶身份。
当然,这更多只是说说,因为没有哪个奴隶主或官员会轻易让奴隶成为不受约束的平民,那就太没有利益了。
“跟上他们,我们去奴隶营看看。”
“是,知县大人。”
鲍英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要去奴隶营,但总比被易嬴拉着到处跑强。因为回到兴城县,也就等于回到了万大户地盘。
兴城县虽然只是个下县,但也驻扎着五百兵勇,一是作为县城防卫,二是用来看守周边乡村的那些流犯。所以兴城县的兵勇比起一般下县驻扎的兵勇要多上不少。而为了增加威慑力,奴隶营一般都被建在兵营旁,同样由兵营派出兵丁来进行看管。
奴隶在被卖出前,只能住在奴隶营里,所有奴隶买卖也都只能在奴隶营中进行。
由于易嬴身上还穿着知县官服,看管奴隶营的兵勇跟本就不会拦阻他。在鲍英上去说了两句后,很快就让两人进去了。
奴隶营面积并不大,主要是奴隶并不需要住太好的地方。除了几间给奴隶商人居住的单幢屋子外,所有奴隶住的都是排在一起的二十人一间大通铺。不仅夏天热的要死,冬天也会冷得让人冻僵。幸好奴隶并不会在奴隶营中待太久,这才不会造成大的病患。
看到易嬴穿着知县官服进入奴隶营,那些奴隶虽然不会怎样,奴隶商人却很快跑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小人见过知县大人。”
在北越国,奴隶商人并不属于专营项目。只要能按照朝廷规定取得奴隶,并在限定地方,例如奴隶营中贩卖就行。
越是大城市,奴隶营的规模也就越大,甚至每天都会有大量奴隶进行交易。但兴城县的奴隶营却几乎都是起个中转作用,不仅没有固定的奴隶买卖时间,也很少有人在奴隶营中买卖奴隶,只是在奴隶商人运送奴隶时偶尔使用一下。
这是易嬴第一次见到奴隶和奴隶商人,在奴隶商人开始奉承易嬴时,易嬴也斜眼打量了一下这个现代社会绝对无法看到的奴隶商人。
奴隶商人个头很矮小,大概还不到160m,不仅长着一个蒜鼻肥脸,两团腮肉更好像在脸上粘了两个面团一样难看。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短褂,一双小眼眯成了狭缝状,身材圆滚滚的就好像只土拨鼠。
不是难看,而是极其猥琐。
由于做奴隶商人的门槛要求并不高,易嬴也懒得对这个比知县易嬴长得更难看的奴隶商人示好,一脸随意道:“这些奴隶都是你从哪弄来的,打算迁送到哪里贩卖,知道他们以前都做过什么差事吗?”
“……,回大人,这些奴隶都是小人从北仓府带回来的,准备迁送到南阳府贩卖,难道大人也想买几个?”
“带出来给我看看。”
北仓府是北越国邻近边境的一个大府,不仅地广物袤,而且人口众多。可从前年开始遭遇旱灾起,北仓府竟然连续两年颗粒无收。不仅府内民众流离失所、卖身为奴,旱灾更有渐渐往南方蔓延的趋势。
旱灾?北仓府?
易嬴原本只想了解一下这些奴隶来历,以免将来用起来不顺手。可在听完奴隶商人说辞后,易嬴又来了新主意。
与现代战争打的是能源二字不同,古代战争打的却是天灾与人口。
在现代社会,没有能源,人口无法发展,社会无法发展,国家也无法发展,只能任人宰割。而在古代,为了增加人口,为了逃避天灾,这不仅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源泉,同样也是各种造反频生的主要原因。
面对宋天德言行中露出的老骥伏枥之志,易嬴即便不可能走那中规中矩的官场之路,心中也有些不愿输给他。可在听闻北仓府的旱灾后,易嬴忽然又觉得造反条件似乎也已经成熟。
‘这真是一个考验啊!自己到底该怎样选择呢?’
易嬴一边等待奴隶商人答复,一边在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嗟叹着。




佞 第一卷 《风起》 第十六章、打白条
在北越国,买得起奴隶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富商,二是官员。奴隶商人虽然同样是商人,可别说从不被其他商人放在眼中,更是在许多官员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这不是说官员看不起奴隶商人,而是凭着手中权力,官员随时都可以为奴隶解除奴隶身份,那样奴隶商人就会血本无归。
如果不是奴隶商人还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不是奴隶商人是做商人的最好起步,在各种官员重压下的奴隶商人恐怕早就消亡了。
命人将奴隶全部带出来,黄于地就恬着脸对易嬴说道:“大人,这就是小人此次从北仓府收来的奴隶,男女各二十名,再加上十五名还未成年的小孩。”
不用易嬴招呼,鲍英已给易嬴找来了张柚木太师椅。
太师椅不仅有些老旧,扶手上更有许多黑色沉垢。在易嬴略一迟疑后,鲍英也只得用袍袖为易嬴擦拭了一下,易嬴这才一脸满意坐下来。
端坐在太师椅上,易嬴一脸若无其事地打量着眼前站着的奴隶。
北仓府虽然受旱灾和饥荒影响,很多人都卖身为奴,但为让手中的奴隶好卖,黄于地显然没有过于虐待他们。即便这些人脸上都有少许菜色,看起来的精神却相当好。至少在易嬴这个知县面前,无论大人、小孩都在尽量表现自己。
那些男**隶不仅人人都有强壮的身体底子,女**隶长相也都很周正,甚至个别年轻姑娘看上去还挺水灵。
至于十多名孩子,更是个个脸上透着精明,显然大都知道怎样把握自己的命运。
想了想,易嬴说道:“你们里面有没有原来是一家人的,有的话先站出来,带孩子的也可以。”
“大人,兄弟可不可以?”奴隶中忽然有一人说道。
易嬴的要求是有些含糊,但易嬴更诧异居然有人反应这么快。望了望一名主动抬起手来的三十多岁壮汉,易嬴有些拿不准他在卖身为奴前的差事,想想说道:“如果是有未成年的兄弟、姐妹在这里的,可以先带着孩子站出来。”
易嬴的话音刚一落下,壮汉就没声了,显然不符合易嬴要求。
然后在黄于地大声催促下,很快就有两对夫妻走出来,其中一对还带了个十二、三岁女孩子,不过里面并没有长兄、长姐带幼妹、幼弟的状况,幸运或是不幸的人明显不多。
不用奴隶开口说话,黄于地就一脸讨好道:“大人,你是想买下这两个家庭?”
易嬴并没有搭理黄于地,继续望向那些等待命运决定的奴隶说道:“练过武的也可以先站出来,男女不论。”
“哗啦!”
没有任何人再做争论,奴隶中很快拥挤出一大群人。不仅先前发话的壮汉在内,甚至还包括四、五个身形健硕的女子。北越国没有值得称道的武学门派,所谓练武大都是在一些乡下武馆或军队中学来的招式。虽然不能以一敌百,但若是自保却绰绰有余。
看到竟有一半奴隶都已走出来,易嬴也没在意,继续一脸淡定道:“识字的有没有,有的也可以站出来,男女不论。”
与先前的吵嚷不同,这次奴隶们很快安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受先前壮汉影响,好一会才有一名长相隽秀的女子微微上前一步道:“大人,你对识字有什么要求吗?是否要求识经明典?”
“虽然识经明典很好,但本县还不至于以此来要求你们。只要识文断字,能够自己读书,自写家书就行,孩子也可以站出来。”
听到孩子也可以,立即从奴隶群中跑出了三、四个男孩子。
当然,易嬴也清楚,这些孩子最多是念过几年私塾,别说识经明典,识文断字可能也只是勉勉强强,不可能人人都像知县易嬴当初一样是个神童。
除了几个孩子外,再走出来的也就只有发话的女子和另一个年轻女孩。两人年纪都不大,行走间却有种娉娉婷婷的别样味道。
注意到易嬴目光,黄于地说道:“大人,这两个女子原本都是在大户人家中伺候小姐的陪嫁丫鬟,只是因为天灾难挡,这才被卖出府中减少点负担。”
“哦?北仓府的旱灾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那是,现在不仅北仓府的大户变成了小户,很多小户都已经破门迁居。如果朝廷再没有救济,啧啧……”
救济?救济能比得上战争?
易嬴心中冷笑一声,嘴上却并没多说什么。别说知县易嬴的记忆中,就是北越国的所有历史典籍中,真正的救济都是少之又少,反而利用各种天灾来推动战争的状况却是多不胜数。
只有天灾不太严重,或是没有可战之敌时,朝廷才会选择救济来作为度过天灾的手段。
当然,没有朝廷会将这种话明着说出来。不管战争胜负,凭着战争中的缴获,凭着战争中的伤亡与消耗,朝廷总能顺利度过各种天灾。
“你这些奴隶怎么卖?”不想去管哪个国家又变成了北越国的用兵目标,易嬴漫不经心追问道。
黄于地一脸喜色道:“大人,你叫出来的共有三十五人,其中……”
“等等,不要跟我说什么其中,你这里的奴隶我全买下了,你给个总数吧!”易嬴的身体微微向椅背上一靠,大咧咧说道。
突然听到易嬴这话,不仅黄于地怔住了,那些没被挑中的奴隶更是一脸大喜。虽然没人知道易嬴买奴隶想要干什么,但比起卖给那些大户人家,能被卖给易嬴这样的官员已可说是这些奴隶的最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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