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果然王熙凤这番话就叫个丫鬟听了,进去在王夫人跟前都学了。王夫人就向周瑞家的道:“你听听,这个凤丫头,我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要是真是个糊涂的,又怎么能出这样一番理路清楚的话来敲打那些婆子们,你也知道那些人,外头一个个看着像是怕着我,实在心里怎么想,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她竟能把那些人都劝了开去。可见也是个有些心思手段的。只是她有这个心思,又不是不向着我,怎么但凡我要叫她做事,她总能些我驳不得的话来呢?”
周瑞家的就笑道:“太太,这还不简单。正是二奶奶聪明,才不肯接手呢。”王夫人正是存着拿王熙凤来垫刀的心,听了周瑞家的这话,就把眼眉微微立了起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周瑞家的就道:“原是二奶奶私下同平儿的,她们主仆原就好,二奶奶也不能瞒她。只是平儿和二奶奶十几年主仆,自然不好在太太跟前她二奶奶的不是,可是在我跟前,她倒还不忌讳。”王夫人在榻上靠不住了,直起身道:“平儿那丫头是怎么的?”周瑞家的道:“平儿,二奶奶她是长房媳妇,府里是二老爷二太太当家,她这个做侄媳妇的要是管了事,叫人以为大房要和二房夺权,或是她和太太两个亲姑侄要把持荣国府,这都不好。所以,只好辜负太太的好意了。”
王夫人听了这几句,倒是不做声了,想了想才同周瑞家的道:“这也是她想多了。只是这样的话,她如何不在我跟前呢?莫不是她觉得我这个做姑母的不同情理吗?”周瑞家的就道:“太太,想来是二奶奶面嫩,不好意思当面回绝太太罢了。只是依着我的浅见,二奶奶不当着太太面儿才好呢。”王夫人就道:“这话可怎么?”周瑞家的就道:“二奶奶要是当面和太太了,岂不是把路都绝了?太太也不好再提。如今二奶奶只拿着别的因头来推脱,太太拿着姑侄之情感化了,还怕二奶奶再拘泥吗?”
王夫人听了这几句,也就点头道:“你二奶奶顾虑的原也有理。只是可恨我自打生了宝玉之后就三灾六难的,总想有个人帮手,我也好歇歇。可除了她,还有哪个是我能靠得住的呢?”了就叹了口气道,“有句你也告诉凤丫头去,只老太太还在呢,外头起我们家来,只是荣国府,哪个分大老爷二老爷的。”周瑞家的答应了,又看着王夫人歇下了,这才退了出来,就走了过来见王熙凤。
王熙凤从王夫人处回来,就回了自己房里,顺儿裕儿几个已然把花样都描得了,正拿了来给王熙凤看,同王熙凤商议着配色,正话呢,外头周瑞家的就道:“二奶奶在房里吗?”王熙凤听了,就道:“周姐姐,快进来。”就有小丫头给周瑞家的打起了帘子,周瑞家的踏进去,就见炕桌上扔了几张花样子,想起平儿的王熙凤要给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做鞋,正描花样子,就笑道:“二奶奶好孝心。”
王熙凤就请周瑞家的坐,周瑞家的推脱了几句也就在坑沿上捱了半边身子,就把炕桌上的花样子瞧了眼,却见期间一张是松鹤延年的,这必然是做给贾母的,又有张是耐寒老梅。周瑞家的就笑道:“这张怕是给太太的吧。到底是姑侄俩,这心意就是相通的。”王熙凤垂了眼一笑,做了两世姑侄要是还不能知道王夫人秉性喜好,可是白活了,又叫给周瑞家的上茶。平儿就端了茶来,周瑞家的笑道:“讨二奶奶的茶吃了。”又向平儿,顺儿,丰儿,裕儿等道:“太太要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二爷不在家,你们好好照应二奶奶,夜里别脱人,别你们二奶奶要吃茶也叫不到人。叫我知道了,我就回太太去!”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如今荣国府是王夫人当家,周瑞家的自然比别的媳妇格外有体面些,照荣国府规矩,服侍长辈的下人,便是年轻主子也要给些体面她们,何况平儿她们这些丫头,且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意思,平儿等人哪里敢耽搁,都跪下了,满口称。
聪明如王熙凤,一听周瑞家的话就明白了,这是王夫人示好呢,下头必然有别的话等着,总是不肯死心要自己出头去替她挑这个烂摊子罢了,脸上就笑:“劳烦周姐姐回去和太太一声,只多谢太太的好意,平儿她们倒是仔细,夜里两个人陪夜呢。”周瑞家的就笑道:“这样就好。二奶奶,其实论着娘家,我还能叫你一声大姑娘,倒更亲近些。”王熙凤听了这句,脸上也是一脸的笑道:“是了,周姐姐也是我们王家出来的。怪不得我瞧着周姐姐就觉得亲近。”口中着这样亲亲热热的话,心里却冷笑几声,只等着周瑞家的出底下的话来。
果然周瑞家的就道:“二奶奶,这话原也轮不到我。只是太太那样疼你,简直同亲女儿也没两样,二奶奶也是纯孝的,二奶奶怎么就不肯为太太分些忧呢?”王熙凤听了,脸上就是一笑,道:“看周姐姐的,我怎么不想为太太分忧呢,只是有心无力罢了。远的不,只今儿。”了,就叹了口气。
周瑞家的自然知道王熙凤指的是什么,就笑道:“二奶奶,不是我这里托大,原是二奶奶今儿莽撞了。”王熙凤故意道:“我莽撞了?周姐姐指点我。”周瑞家的就道:“虽是二奶奶一片孝心,气不过赵姨娘无理,可是二奶奶在太太房里出来,就去了赵姨娘那里,谁都会疑心是太太自己不好出头,所以叫二奶奶出头,岂不是叫太太难做吗?”
王熙凤暗道:“她特特叫了我去,又在我跟前诉了许多苦,不是要我替她出头去,那就见了鬼了!打量我还是从前那个傻子吗?不过是我在她跟前把话都挑明了,叫她下不得台,只好打消了主意。这回反倒我叫她难做。不过,起来她也是难做,谁让她即要做个贤淑的,又想出气呢,这世上再没有两头好处都叫她一个人占着的礼。”脸上却是做个难为情的样子道:“周姐姐的是,太太也曾,我要是去了,知道的我是年轻不懂事,拿着身份压人;不知道的,还当是太太挑唆我,我当时看太太气得很,口上答应了,心里终究不能服气,还想过一会去找赵姨娘呢,如今周姐姐也这么了,可见是我真糊涂了。”
周瑞家的听了这话,忙笑道:“我就二奶奶有孝心,只是要找赵姨娘,可也不能急在一时,也不用专为了这事去找她,二奶奶到底是我们荣国府长房嫡子的少奶奶,身份尊贵,看个奴不奴,主不主的做事倒三不着两,一时气不过,几句谁还能二奶奶不是吗?岂不是即出了气,还不落话柄。”王熙凤听了这周瑞家的话,就笑了。这周瑞家的是王夫人心腹,她的话,可以看过王夫人心意,她即这样了,想来王夫人也是有这样意思的。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王熙凤正要找赵姨娘提点几句,只是在王夫人不叫她去时再自己走了去,以王夫人多疑的性子,还指不定怎么想呢,这回有了周瑞家的话,她倒是好光明正大走上一回。
果然过了几日,赵姨娘那里果然生出事来,却是赵姨娘的丫头瑞香同周姨娘的丫头百合抢水吵了起来。赵姨娘因将宝玉那见不得人的毛病在贾政跟前破了,叫贾政训了王夫人同宝玉一场,王夫人竟是一声也没出,自以为可以与王夫人比肩了,不免得意忘形起来,更不把周姨娘放在眼里。
这周姨娘是周瑞家的远方侄女,倒是有她叔叔的风范,看着老实本分,暗里也是个不肯认命的,叫赵姨娘欺上来,怎么能服气。只是两个人到底不好对上,不过都唆使了自己的丫鬟出头罢了。
这日清朝,瑞香和百合两个先后到了厨房,都要热水,赶着梳洗了好去给王夫人请安的,偏只有一吊子水,两个不免抢了起来,百合倒是先到的,瑞香便仗着赵姨娘的势派要先取,两个就在厨房里掐上了,到后来居然打在了一起,将热水翻了一地。
这两个的一场大闹传在了贾母王夫人那里,恰好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并秦可卿正给贾母请安都没走开。贾母听了就不喜欢,道:“我素日就,这些底下人都是个不安分的!但凡宽放些就要生出事来,这还是好的,更有些人仗着奶过哥儿姐儿或者是服侍的主子有体面,就觉得自己也体面,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我都是经过的!”又,“赵姨娘还罢了,我久已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不过看着探春同环儿的面上,不理她就罢了!如何周姨娘也这样不安分!”
作者有话要:大阴帝国是我最讨厌的国家之一!戴七跳!
红楼之凤哥传 巧点拨
贾母知道赵姨娘的丫鬟瑞香同周姨娘的丫鬟瑞香在厨房里为着一壶热水竟打起来了,将碗碟砸碎了许多。虽砸的碗碟不值什么,到底这样掐尖争先的事背后正是两个姨娘不和睦,在一心要一家子安顺和睦的贾母这里,就是失了规矩体统,便把周姨娘,赵姨娘两个都怨怪了,将两人都骂在了内。
因着周姨娘要叫周瑞一声叔叔,周瑞家的又是王夫人心腹,且周姨娘在贾政跟前没赵姨娘得意,王夫人不得要回护一二,忙道:“这也怪不得周姨娘,原是她的丫头先到的,都是赵姨娘不肯安分。”贾母大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身上不大好,精神也短,就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这样一个人搁在眼前,你若是不管束,日后只怕还有事生出来,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老爷做什么为难我的宝玉!”
邢夫人在一旁听了,脸上就是一笑,把王夫人看了一眼,道:“老太太,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贾母道:“什么话,值得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只管了来。”邢夫人就笑:“赵姨娘固然是个调三窝四的,不安分的东西,可老话儿都,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碗儿叮当。这话糙,理儿可不糙呢,若是周姨娘真是个安分的,遇着这样不打紧的事,让上一步又如何?不过是壶热水就能争得这样,可见也不过是外头忠厚,内里怀着嫉妒也是有的。”王夫人听了邢夫人这几句,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勉强道:“物不平则鸣,也是赵姨娘平日兴头得过了,总不能次次都让着她,都是一样的家生子儿,又有哪个比哪个强些。”
贾母却道:“这话的我不大爱听。我们这样的人家,总要安静和顺为要,虽赵姨娘欺人太甚,周姨娘就非要同赵姨娘当面儿分出长短对错来,就是她有心气儿,往好里,是个要强的,这要开了,这样的人得了意,也不能是个安分守时的。”邢夫人听了贾母的话,就笑了,向着贾母道:“老太太教训的是。这样的人正是要好好教训呢。弟媳,不是我在老太太跟前狂妄,你虽贤淑,可这两个姨娘也该好好教训教训才是,不然,闹到和我那里一样出了事,怕伤了弟妹从来治家严明的名声。”
王夫人听着邢夫人这几句,心里就有些怒气,偏邢夫人这回刁钻古怪,自己先把从前孔姨娘同芙蓉姨娘的事了出来堵她,倒叫她无话可答,不由就看了眼一旁的王熙凤,只怨王熙凤不来同她分解几句。王熙凤自打醒来,便在邢夫人跟前曲尽为媳之道,买得邢夫人对她另眼相看,便籍着这个由头,慢慢把怎么堵王夫人的话,怎么叫叫她有苦不出,都暗示给了邢夫人。
邢夫人同王夫人两妯娌不大和睦,这在荣国府里除了贾赦贾政俩个还以为邢夫人同王夫人两个妯娌相处和谐,其余人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贾母心里也明白。这回王夫人叫邢夫人抓着痛脚,在贾母跟前不动声色地阴损了回。王夫人心里虽气,脸上却是没露出来,只是道:“嫂子的是,原是自打我三十多岁上生了宝玉,身上就不大好,偏宝玉小时候又粘我,看着赵姨娘周姨娘两个能服侍老爷,赵姨娘又为我们家生了探春同环儿,也算有功,我能放松些的就放松些了。再则,我自己年岁大了,她们两个还年轻,只要她们两个能再为我们家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没辜负了老太太和老爷,我受些委屈又能怎样呢。”
王夫人这些话听着倒是像认错,实则口口声声不离子息,分明是笑邢夫人虽比她年轻,却是自己没孩子的。不光她没孩子,贾赦六七个姬妾都看过去,也只有个庶出的迎春罢了,可谓子息艰难。邢夫人脸上不由红了红,本待再几句的,只是碍着在贾母跟前,只得把头转了开去,不做声了。王夫人看着邢夫人不做声了,也就罢了。
贾母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俩媳妇,素来是面和心不和的,话里带话的暗损着对方也是常事,好在两个都知道收敛,所以也不理论,待看得她们都不做声了,这才道:“凤丫头。”王熙凤久知贾母精明,在她跟前一点不敢懈怠的,听着贾母叫她,忙过来道:“老祖宗,我在这里呢。”贾母就把邢夫人同王夫人两个看过了,这才道:“你婶娘身子不好,你婆婆又是嫂子不好插手兄弟房里的事。你就同我往赵姨娘房里去走一遭,只叫她安分守时些,别打量她在她们老爷那里的话我不知道!作弄我的宝玉,要是宝玉叫他老子逼出个好歹来,看我绕得过谁!”
王熙凤本就有意思走在赵姨娘那里,好提点她几句。贾政即不喜欢宝玉不务正业,只要贾环用心向学,在贾政眼里看了,不是更把宝玉比下去些。贾环把宝玉比下去,王夫人如何能忍,便是她从此要宝玉上进,有贾母在这里护着,她也是有心无力。宝玉得老太太喜欢,贾环得贾政喜欢,这样王夫人同赵姨娘斗起来才有趣,自己也好从中取礼。所以贾母要王熙凤去见赵姨娘,正是巴不得,只是脸上却做个迟疑的样子,把王夫人看了一眼,王夫人心里也是巴不得,就冲着王熙凤点了点头,王熙凤这才退了出去,带了丫鬟婆子们就往赵姨娘房里去了。
赵姨娘近来倒是欢喜,先是在贾政跟前把宝玉爱红的毛病揭穿了,惹得贾政大怒,本来贾政就觉着宝玉日后是个贪花好色的就不大喜欢,这回有了这个毛病佐证,贾政更是信得真真的,这样一来,便瞧见了贾环的好处,私下又同赵姨娘道,只要她好好教导贾环,不能同宝玉一般不成器。赵姨娘听了,还能不喜欢吗?不免得意忘形起来,她这一得意,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就忘形,今儿瑞香为着热水就同百合厮打了起来。赵姨娘知道了,不独不责怪瑞香反瑞香是个好样儿的,又周姨娘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个不能下单的鸡等话。
她这里的痛快,外头的丁香看着王熙凤走了来,因王熙凤是王夫人嫡亲侄女,丁香只以为王熙凤是为着王夫人出气,来找自己姨娘不是的,又听着赵姨娘在里头得意洋洋,忙要回去劝阻,却叫王熙凤看个明白。王熙凤看着丁香神色有异,便一个眼色递向平儿,示意她过去拦了。平儿无奈,只得过来把手一指丁香,轻声喝道:“你见了我们二奶奶,不识规矩站过来见过,怎么鬼鬼祟祟的转身就跑!”丁香无奈只得禁了声,过来给王熙凤磕了头。王熙凤就笑道:“罢了,叫她起来罢,只轻声些,别搅得我像是来寻赵姨娘晦气一般。”
丁香听王熙凤破了,脸上就是一红,又跪下了,道:“二奶奶,再给婢女一个胆子婢女也不敢这样想。”王熙凤就道:“这样也罢了,你们姨娘做什么呢?”了,带着平儿顺儿等几个丫鬟就往前去,丁香只好在她身后跟了,却是一声也不敢出。王熙凤到了赵姨娘房前,就听赵姨娘在房里把个周姨娘骂得一钱不值,又夸耀着贾政痛爱贾环,脸上就是一笑,回头把丁香看了一眼,丁香膝下一软,又在王熙凤跟前跪了,道:“奶奶,二奶奶,我们姨娘一向是个糊涂的,满嘴,我们都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劝阻,姨娘的性子,二奶奶也知道。”
王熙凤就笑道:“那方才我来时,你是要回来给你姨娘通风报信吗?方才还是个贴心的,这回子倒把自己摘得干净,平儿,你同我问问她。”了,就要进去,顺儿抢过来几步就把帘子打了起来。王熙凤在外头同丁香的话里头赵姨娘也听得了,唬得忙住了口,自悔自己多口,就自己动手把脸上抽打了几下,暗骂道:“叫你多嘴,该!该!”王熙凤踏进门来时,就瞧见赵姨娘正打自己,从前刻薄的性子就又上来了,就笑道:“姨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鬼拉着姨娘的手,叫姨娘打自己不成?可是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这么些歪心邪意、狐媚魇道!”
赵姨娘看得王熙凤进来,论着本心,她直以为王熙凤是个温柔腼腆的新媳妇,口上虽厉害,手里却不狠,多肯宽放些的,所以也不怕她,不过是碍着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嫡亲侄女,不敢得罪而已,这回听着王熙凤话里带刺儿,心里就有不满,把个脸上一笑,抬手摸了摸鬓角,看了王熙凤一眼道:“二奶奶这话的,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儿,也没阴一套阳一套,如何就能撞上了鬼!”
王熙凤听着这话倒像是隐射着王夫人,不由笑赵姨娘,她明知自己是王夫人的侄女,居然能当面这样的话,真是即蠢又胆大,只是这样的人,只消法子得当,倒是能为己所用的。只是这话怎么,要好好权衡一番,要传在贾母,王夫人那里也是无妨的才好。
王熙凤想了想,就得了主意,把脸一冷,就道:“赵姨娘,你好大的胆子!我在外头听得真真的,你倒有脸周姨娘,莫非你忘了,你们都是一样的出身,哪个又强过哪个了!这还罢了,你做的那些事,真当老太太,太太都不知道吗?不过是老太太,太太尊重,不肯同你计较失了身份罢了!我倒是劝你安分些,你虽也有儿子,可环儿拿什么同宝玉比?宝玉是嫡子,聪明乖觉也就罢了,又生有异象,是老太太最心爱的孙儿。不是我在这里瞧不起你们母子,你倒是告诉我,环儿兄弟有什么!庶出也就罢了,如今话还不会,还不知道是贤是愚,你就想着要压过宝玉吗?”
赵姨娘叫王熙凤这几句中了心病,一句也不敢辩驳,只是低了头,把手上的帕子扯了来扯了去。王熙凤看着她这样,知道话也得差不离了,就放缓了声音道:“赵姨娘,论着辈分,你是我们琏二爷叔父的姨娘,你有错处,也不该我来,只是我看着老太太,太太生气,看着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己要寻不是,便心急,我只劝你看在环儿份上,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好好儿的带着环儿。环儿是个男子,只要自己有出息了,还挣不来前程吗?姨娘到时也风光。
”
王熙凤这些话,句句都是点拨着赵姨娘好好教导贾环,用贾环来同王夫人的宝玉争长短。便是赵姨娘不能明白这些话,反传在了王夫人那里倒是更好。经了两世,王熙凤早明白王夫人的心思,她一心挑着要自己接过管家的差事,也不肯叫李纨沾一沾手,分明是要把荣国府抓在手上,待得宝玉成年,好交在宝玉手上。所以她不喜林黛玉同宝玉的亲事,一半是因着同贾敏不大和睦,而真正紧要的,怕还是宝钗是她娘家外甥女儿,做了媳妇岂不是更亲近?所以自己这样教导环儿要有出息,不能靠着祖荫,对王夫人来岂不是正中下怀。
赵姨娘叫王熙凤训了回,她不是个聪明人,如何能就明白王熙凤话里意思,忍着羞惭将王熙凤送了出去,自己回转身来待要把王夫人王熙凤姑侄骂一顿,只怕王熙凤去而复返,不敢骂出声来,自己心里怀恨罢了。又过得回,贾环也醒了,吵着要娘,就由奶嬷嬷抱了过来,赵姨娘见着贾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撒娇,忽然就如醍醐灌顶一般。
作者有话要:亲们还在不在?不会是我断更了两天就抛弃了阿幂吧?
红楼之凤哥传 收心腹
却王熙凤在这里教训完了赵姨娘转身出来,就见平儿同丁香相对立着,平儿见了自己出来,就迎上了几步,脸上笑道:“奶奶出来了。”王熙凤不答应,先把丁香看了眼,看那丁香脸上一些儿羞惭愧悔之色也无,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知道怕是平儿没把她怎么着,不然不能是这个神气。
王熙凤看着这样,便想着从前底下人传的:“倒是二奶奶跟前平姑娘,为人很好,虽然和奶奶一气,背着奶奶常作些好事。我们有了不是,奶奶是容不过的,只求求她去就完了。”到后来,这好名声都叫她得了去,自己反成了个夜叉。也是自己从来任性了,便是从自己家里看起,还是外头差不多的人家,哪个不是主子跟前得用的大丫头冲在前头,替主子出头做个凶人去。只有自己,倒是把个好名声都叫个丫头得了去。是以王熙凤这回醒来,就有意往后,这回子叫平儿在外头问着丁香,一来是知道王夫人曾把平儿叫去几回,是关心自己身子,问问自己的丫头,实际怕是因自己不肯听她摆布,就要从自己的丫鬟里找双眼睛去;二来,也是故意要看平儿是不是真和自己一条心。所以看得她和丁香两个都是神色如常,王熙凤脸上就是一笑,向着丁香道:“方才你平儿姐姐没难为你吧?她也是个直性子,一心向着我,难免有时就性急些。”丁香听了这话忙道:“二奶奶,平儿姐姐很是和气,没我什么。”了就把平儿看了一眼。
王熙凤看着丁香神色,更是确信了方才自己前脚进去,平儿后脚就高抬轻放的,就把事了了,许又在丁香这里得了个好名声去,叫自己抗了个木稍。听着丁香了这几句,也不追究,反而笑道:“这样也就罢了。只是我有几句话要吩咐你。”
丁香看着王熙凤进了赵姨娘屋子前只要平儿问自己话,就来求着平儿,只并不是故意不敬重二奶奶,是真没瞧见。平儿也不愿为着这样的小事就为难人,不过略了丁香几句就叫她起来,又道:“你也糊涂!我们奶奶是什么样的人,在家也是娇宠惯的,一不二,便是几个舅老爷也不能占她的先。虽到了这家是年轻媳妇,腼腆些,可是老太太,太太都疼她,她撒个娇儿,太太也得让一二分,你倒好,看着她人来,倒是撒腿就跑,如何叫她不生气呢?日后可快别如此了。”丁香满口答应,又自己真没瞧见等话。平儿一笑也就罢了。这回子看得王熙凤出来,倒是和气的模样,不由就看了平儿一眼,平儿见丁香看自己,心上不由惙惙起来。
王熙凤却是不问这个,只向丁香道:“你也知道你们姨娘的性子,是有些不稳重的。你是她的丫鬟,她素日里也看重你,你就该替她分担着些,。她想不到的,你就替她想了,有她做错的,就替她补救了,便是要有得罪人的事,也是你的本分,就该你出头,这才不辜负你们主仆一场,也是你的本分,这话你可记得了?”这话听在丁香耳中也还罢了,只有平儿,听了心里更是有些发虚,抬眼看了王熙凤一眼,却见王熙凤也正看向自己,忙低了头,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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