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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心里虽喜欢,王熙凤脸上依旧做出怒气来,细长的柳眉一竖,喝道:“这话也是你得的?怨不得你胆子这样大,就敢贪墨官中的东西!原来连太太也不在你眼中!竟敢背后编排太太!平儿,你同我掌她嘴,问问她还敢不敢了。”平儿迟疑了下,想着王熙凤道:“奶奶,在老太太房前呢?”王熙凤原也不是真要打柳家的,听着平儿这句,趁势就落了势,道:“我也是气着了,竟忘了是在老祖宗房前。罢了,我且饶了你这回去,若是再有下回,我断不能饶了你!”柳家的了那话之后也自悔失言,听着王熙凤肯放她过去,也松了口气,复又给王熙凤磕头。
不王熙凤在外头料理常家媳妇,柳家的,林之孝家的等人贪污厨房里的米炭果蔬等物。这几人哪个都不是省事的,你咬她,她又咬了另一个,简直就是闹剧一般。贾母在里头也听着,知道这些刁奴大抵如此,倒还好,直到最后听了常家媳妇指证林之孝家的曾收了她从厨房里搬来的东西,林之孝家的出口反驳的那些话,贾母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王熙凤仗着自己重活一世的便利,也算得机敏权变。到底不如贾母从荣国府的重孙子媳妇做起到如今荣宁两府的老祖宗,这几十年来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王熙凤的手脚,只能瞒得贾母一时,不能瞒得她一世。
贾母倒也不生气,她没出门子前是保龄候史候嫡出的小姐,打小跟着祖母,母亲身边料理家事,嫁于贾代善之后,也一样要伺候两三层婆婆,应付几代叔伯婶子姑嫂等,这样的事早看得惯了。到底贾赦贾政都是她亲生的骨肉,朝廷钦赐的爵位只好由嫡长子贾赦继承,这荣国府叫贾政住,她还是能做得主的,也算是一碗水端平的意思。
只是贾政之妻王氏的行事却叫贾母难耐,看着常家媳妇同柳家的话里话外意思,不王氏如何,便是王氏的陪房的权柄也未免太大了,看来她这个看起来话行事端方温和的儿媳妇也不见得就是个善人,贾母心里也不是没数,可今儿听着那些奴才们怕她怕成这样,贾母如何能忍,她虽是贾代善之妻,贾赦贾政之母,荣宁两府人人奉承的老祖宗,要日子过得舒坦,这荣国府的管事权柄,便不能一家独大的,不然,她岂不是还要仰儿媳鼻息不成?可恨从前贾赦之妻邢氏嘴上刁钻,眼皮子却浅,不是王氏对手,如今看来,这凤哥虽是王氏的内侄女,却也是贾赦的儿媳妇,她要同她姑母一条心,才是犯傻,可今儿这些话,看着倒是温和明断,话里话外,却是有祸水东引,叫她对王氏起疑的意思,倒是个聪明孩子。
贾母想在这里,便向一旁的丫鬟道:“你出去同你二奶奶,只管照着规矩做去,要有人她不讲情面,只管叫人来问我!”那丫鬟答应一声,掀帘子出来,走在王熙凤身边,就在她耳旁窃窃了几句。王熙听着贾母话里意思,分明是叫她无须顾忌王夫人脸面,再不想贾母竟这样轻易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就露出惊讶为难的神色来,想了想方道:“即这样,你替我回老祖宗的话。我即蒙老祖宗,太太抬举,管了事,便不能叫老祖宗,太太失望。”毕,转头向着柳家的道:“你也不要怨我狠心,你这事犯了家法,我若宽放了你,只怕我日后话不能服人,只是你同我放心,便是朝廷断案,首犯与胁从,也同律不同判的。如今你也算得从犯,我只从轻些,也就是了。”了,就向平儿道:“你带了柳家的去二门上领四十板子,再革她半年的银米,依旧原处当差,旁的也没什么,这厨房里一下去了两个熟手,只怕伺候老祖宗,太太不能周全,就是我的罪过了。”
柳家的听着不用赶出去了,心下一松,眼泪倒是落得更多了些,冲着王熙凤磕了几个头,拿着帕子捂着脸随着平儿去了。
王熙凤这才向着林之孝家的道:“林姐姐,这蛇无头不行,厨房里要再拔个管事上来,你哪个好呢?”林之孝家的听了王熙凤问她这个,心里惊疑不定起来,便是王夫人那里理事,她也能摸着门路,可王熙凤今儿的行事,她竟是一点子章法也摸不到,想了很久才道:“奶奶心里可有人选了?”王熙凤就笑道:“林姐姐如何这话?你是太太跟前得意的人,替太太分忧解难的,如何到我跟前就推脱起来了?还是,林姐姐叫常家媳妇吓着了,怕再惹是非上身吗?”
王熙凤这话即是敲打林之孝家的,又是给贾母听的。贾母即能遣了人出来叫她只管处置,不要怕伤人面子,怕对王夫人也生了不满。所以,她要叫贾母知道,她同王夫人虽是嫡亲姑侄,却不是一路人。
林之孝家的听了王熙凤这些话,脸上的笑容险些就维持不住,只得强笑道:“奶奶这话可屈死我了。奶奶有吩咐,我敢不为奶奶分忧吗?
作者有话要:这段我写的好痛苦,我把贾母意图制衡长房二房写的清楚吗?大家觉得还合理吗?





红楼之凤哥传 75第75章
林之孝家的听着王熙凤要她再推举个人上来管着厨房,一时之间惊疑不定,若是举荐得好了,许能把常家媳妇的事遮掩过去.可要是她推举的人再有些行差踏错,岂不是又是她的不是?保不齐就把两件事情并成一件来算,那真是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只是琏二奶奶即开口问了,又不好不答,林之孝家的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仔细想想了,才小心答道:“不瞒奶奶,我如今也没脸嘴了,旁的人举荐的都能蘀主子分忧,唯有我,举荐个常家媳妇上来,手脚不干净不,还把厨房里的东西舀来送了我,我也不该要她的东西。如今叫人以为我同她串通一气,累得我这几十年的老脸都丢尽了。如今奶奶再要问我,我哪里还有脸谁好呢。”
王熙凤轻轻一笑道:“林姐姐也太小心了,谁没过失呢?只要日后小心就是了。譬如常家媳妇送你的那些东西,你你不知道是她从厨房里舀的,我倒是信你。只是旁人看在眼里,这瓜田李下的,有嫌疑也难免,连带着太太脸上也不好看,日后可都改了才好。”王熙凤虽是着相信林之孝家的不知情的样子,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吃定林之孝家的同常家媳妇之间不干净,还带累着王夫人的脸面在内。林之孝家的哪里敢辩,只得低了头称是。
林之孝家的听了这几句,话里话外意思不大好听,虽是可颇有容情,情知就知这关算是过了,脸上不由就笑开了,走上几步就笑道:“我虽不敢就谁好,心里也有几个人选,倒不如,我了人来,奶奶瞧瞧?”
王熙凤张了凤目把林之孝家的看了几眼,弯了嘴角一笑,道:“林姐姐做事,太太也是放心的,你糊涂了一次,还能次次糊涂不成?你就举了人来,我这里看过了,再到太太跟前回一声。到底这家是太太在管着,我不过是因太太病了,暂时帮着看看罢了。等太太好了,还是要请太太作主的,总要告诉太太知道。”
林之孝家的听了这几句,只以为王熙凤是念着同王夫人的姑侄之情,却不想王熙凤这话正是给后头的贾母听的。她在贾母跟前做了十来年是孙媳妇,曾哄得贾母视她为孙媳妇辈里第一得意之人,所依仗的,正是她将贾母的脾性摸得熟透,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能容得什么事,容不得什么事。
譬如如今,虽有贾母对王夫人生了不满,叫自己只管处置,可是王夫人才病了不久,于她王熙凤又是姑侄和婶侄两层亲,她若是这回子就自作主张,不把王夫人尊重些,别那个佛口蛇心的王夫人容不容得下她,便是贾母也不能喜欢一个得了点子权柄就不念旧情的人。失了王夫人的意还好,失了贾母的意,在这家就难立足了。
只是若是一味因循了,只怕又要叫贾母以为她心里只有娘家的人,是以王熙凤又:“论理,你们这些在长辈跟前伺候过的妈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好轻易责罚你们。只是常家媳妇是你举荐的,如今她犯了事,不得要你担些干系,不然日后别的那些有脸的妈妈们犯了错,我也没嘴她们了,不得这回子要舀你做个榜样。”了,转头向着平儿道:“你带着你林姐姐到前头账房上去,就是我的话,林之孝家的当差不仔细,犯了错,看在她从前当差也算谨慎,革她三个月的银米。若是有人打量着这三个月的银米不算什么,能从旁的地方描补回来,跟着学样,我可没这回这么好话了。”
林之孝家的知道这也算是王熙凤法外徇情了,给她留了脸,倒是满心欢喜跪下给王熙凤磕了头,起来才笑:“谢奶奶恩典,下回我再不敢的。奶奶,等我领完罚,再领人来给奶奶瞧,还是这回子领了人来再去?”
王熙凤就道:“老祖宗和太太们还要吃饭呢,你先领了人来,完了差事再。”了,就想起那柳家的来,到底不喜她那趋炎附势的性子,就道,“那柳家的虽是从犯,也罚过了,到底不算个老实的,只叫她在厨房里帮手就完了。”
林之孝家的也怨怪柳家的把事给闹大了,听得王熙凤这声吩咐,自是满口答应。先去办差,就把王熙凤的话在厨房里了,她不喜柳家的,不免就把话加重了几分。想那柳家的仗着自己兄弟在门上当差,外地官员上京常有来荣国府问好的,不免捎带些礼品,就常有些新鲜玩意儿到门子手上。柳家的统共姐弟两个,自然亲密,她兄弟不免就分给柳家的一二。柳家的也是个爱摆弄的性子,她这里无意,厨房了那些婆子媳妇们看着那里不嫉妒的,这回见琏二奶奶舀常家媳妇和她做了榜样,都是喜欢,此刻听着林之孝家的,琏二奶奶吩咐了,以后不许柳家的当体面差事,哪有不喜欢的,都不蘀她求情,再没人觉得琏二奶奶刻薄,反倒满口称颂奶奶贤明宽厚。柳家的羞愧不已,只是她犯错在先,又看着众人脸上都是似笑非笑的神气,也只能吞下这口气去。
林之孝家的这里发落完了柳家的,又在厨房里挑了三四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媳妇去请王熙凤相看。王熙凤把几个看过了,都是从前知道的人,个个不是等闲之辈,哪里肯哪个好,只推在还要请太太过目上,就叫林之孝家的带了去给王夫人相看,推自己要进去回老祖宗,就站了起来,回身朝贾母的卧房去了。林之孝家的堆着一脸的笑,看着王熙凤进了贾母的屋子这才转身领着几个媳妇去见王夫人。
那贾母虽在卧房里一声也没出,却是把王熙凤在外头的话听得真真的,听着王熙凤把王夫人推出来话,脸上就是一笑。那金铃见贾母笑了,揣度着她必是喜欢二奶奶办事仔细,又因王熙凤素来肯笼络她们,很有些交情在,也就笑着奉承道:“这都新官上任三把火,换了门第差些的,还不紧抓着弄权,可是我们二奶奶到底是大家子出来的女孩子,胸襟气度就是不一般,处处都奉承着老太太和太太呢。一点不肯逞强的,可见是真心孝顺。”
贾母把金铃看了眼道:“你二奶奶不肯逞强是真,她不过是怕强出头了,叫我另眼看她罢了,未必真心奉承着我这个老太婆和她婶子。不过,能有这点子惧怕也算是难得了。”
正着,就听见王熙凤在外头道:“老祖宗,我进来了。”着话,门帘子一掀,王熙凤就打外头走进来,来在贾母跟前,跟不知道贾母在里头听着一般,立着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仔细回了,完就笑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道我处置得得当不得当,请老祖宗指点。”
贾母也当方才不知道一般,半闭着眼听王熙凤完了,这才张了眼,把王熙凤看了看,笑道:“怎么站着,快坐。”王熙凤这才在贾母身边的椅子上挨了半边坐下了,笑道:“老祖宗赏我坐,可是我处置得还妥当,没叫老太太生气。”贾母听了,就道:“你做得很好。你婶子身子不好,精神就短,性子有宽厚,不免御下就过宽,难免有人生事,我虽生气,也知道不好十分怪她,难为你懂我的心,没把我气话当真,知道给你婶子留些颜面。”
王熙凤听到底下两句时,哪里还坐得住,立时就立起身来,额角微微沁出汗来,定了定神,脸上强笑道:“不瞒老祖宗,原是我想着老祖宗从来最是慈善的一个人,想来也是叫那些胆大妄为的底下人气到了,所以才严厉了些,心里哪里能不疼我们这些晚辈呢?且我还有一点私心在,二太太到底是我姑母,我若是不给她留些颜面,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的人,别二太太那里不过去,就是日后我父母叔伯知道了,也不能喜欢,所以大着胆子宽放了林之孝家的。”
贾母听着王熙凤竟是直认了自己的私心,倒是喜欢,也就笑得和蔼了些,道:“你这孩子,平日里那么爱嘴,我只当你没惧怕呢。”了就招手叫了王熙凤过去,拉她在身边坐了,拍着她的手道,“你肯这样,可见得都是真心。你二太太知道你这样顾念着她,也喜欢,我这里也就放心了。”
王熙凤听着贾母顺着自己的话接了过去,心里一喜欢,脸上的笑也不由深了几分,加意陪着贾母话。王熙凤方才那番话,听着是承认自己还是顾念着姑侄情分,可那句“别二太太那里不过去,就是日后我父母叔伯知道了,也不能喜欢”却是暗指王夫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只怕还会将贾府里的事传与王家知道,叫王家蘀她出气。这样的习气,哪个婆婆都不会喜欢。要是平日,她也不敢在贾母跟前这些,可贾母心里正因厨房里的事不大痛快,倒是正好下个眼药。便是这回王夫人没有往心里去,只要听着了,她就有能耐在日后叫这事再发作起来。
不想贾母和王熙凤这里正话,外头就忽然有了脚步声,隐隐约约有人凑在一起话,因声音压得低,听不清她们些什么。贾母虽是个善人,也容不得底下人这个不守规矩,看着王熙凤要起来,就把她手一拍,示意她坐着,却把金陵看了眼。
金铃心领神会,转身出去,不一会就走了进来,脸上有些犹豫之色,先把王熙凤看了眼,就回道:“回老太太话,是二太太的配房周瑞家的把林之孝家的捆了来,就在门前跪着呢。”
作者有话要:其实,我觉得贾母也不是真的很疼王熙凤,她是个老人精,哪里会不知道贾府入不敷出,她只管自己的日子舒服,哪里管王熙凤东挪西补的,还要陪上嫁妆呢。




红楼之凤哥传 76多疑人
贾母这里正由王熙凤陪着话,忽然听得门外有私语声,贾母便叫金铃去瞧,不想金铃回来道是王夫人的陪房将林之孝家的捆了来,正在门前等着老太太发落呢。贾母听了,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把王熙凤看了眼。
王熙凤知道王夫人那个佛口蛇心又一力标榜自己清正的性子,看着林之孝家的这样没伤筋动骨的过去,只怕自己就要动手处置,一来好讨贾母喜欢;二来也显得她公正无私;再则也是给自己些颜色瞧瞧,好叫自己知道,如今虽是自己当家,可是也不能不把她这个王夫人放在眼里。
她心下明镜一般,看着贾母看自己,脸上就做个惊惶委屈的样子,立了起来,唤了声老祖宗,眼眶都有些红。
贾母比王熙凤更想多了层,虽然王熙凤同贾政媳妇王氏是嫡亲姑侄,却是两房的人,她虽是姑母,却是二房的,琏儿同琏儿媳妇才是大房的。这回厨房里的人手脚不干净,琏儿媳妇处置得也算有章法,她王氏生怕底下人都叫琏儿媳妇收服了,日后不肯听她驱使。所以虽然琏儿媳妇对着林之孝家的容了情,她依旧把林之孝家的捆了来,这是要叫那些媳妇婆子们知道,琏二奶奶了不能算。
贾母虽心里偏爱贾政多些,也知道,论国法,这爵位祖产承继,原是嫡长子贾赦继承,哪怕这回子贾赦没了,只消琏儿这个嫡出的孙儿还在,也是轮不着贾政来住着宅子。如今她活着,贾政尚好依着她在荣国府里住着,待到自己百年之后,自然要搬出去,把个宅子,祖产都还在贾赦手上。贾赦统共琏儿一个,贾政这里,也是死了贾珠只得一个宝玉,俩堂兄弟该互相帮衬着,若是这回子贾政这支得意太过,压得琏儿夫妇太过了,日后怕是不好相处,倒是苦了宝玉。
贾母心里有了这番计较,所以笑道:“凤丫头,你坐,这事我心里明白,你那样处置林之孝家的,虽是轻了些,也不好你徇私。只是你二太太性子有些执拗,爱认个死理。这回林之孝家的叫她脸上不好看,她要罚得重些,也是该着的。”了就向金铃道,“你出去同周瑞家的讲,琏儿媳妇到底年轻,自然面嫩些,处置留情也是有的,我都知道了。这林之孝家的,从前也算谨慎。做人哪有一世不犯错的,只消日后改了便好。我们家虽不是什么大家子,也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金铃得了话,转身要出去。王熙凤忙道:“姐姐站一站。姐姐见了林之孝家的,同她讲,太太也是没法子,她还要管别人呢,不是故意难为她。叫她不可对太太不满,不然,我是不答应的。”
贾母点头道:“这话是。”金铃看着贾母答应了,也就转身出来传话。
周瑞家的正立在台阶下,脚边正跪着林之孝家的,那林之孝家的身上叫丝绦捆了几道,扎得虽不紧,可以平日里也算有体面的王夫人陪房脸上涨得通红。
看着金铃出来,周瑞家的脸上满是笑,过来几步道:“金铃姑娘,老太太怎么?”金铃把唇一抿,上下打量了林之孝家的几眼,笑道:“老太太,二奶奶年纪小,面嫩,又有孝心,所以不是故意宽放林之孝家的。既然她这么断了,也不好就改的。只叫这林之孝家的日后谨慎些。”
林之孝家的听了这句,心上松了口气,原本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金铃走了下来,亲手把林之孝家的身上的丝绦解了,看着她道:“林姐姐,二奶奶吩咐:太太也是为难。她当着家,你又是她跟前得意的人,偏闹出这样的事来,太太若是徇私,可叫她日后怎么管别人呢,你切不可对太太生了意见。”林之孝家的站了起来,起个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掌道:“都是我自己糊涂,白长了眼出气的,竟不能带眼识人,哪里还敢怨太太呢。”
周瑞家的在一旁也道:“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能给太太分忧,还给她添气,怎么好怪太太生气呢。我们要是连这些道理也不懂,可是白辜负主子们疼我们一场了。”
金铃看林之孝家的同周瑞家的都这样了,也就抿着嘴儿一笑,道:“二奶奶要是知道两位姐姐这样明白道理,一定喜欢。”毕,回身进来回了贾母同王熙凤知道。
周瑞家的因看金铃进去了,方向着林之孝家的笑道:“林家姐姐,你和我一样都是打小跟着太太的,也知道她的脾气,虽是个善人,却也是有脾性的。这回子你犯了这样的事,带累得她在小辈儿跟前没脸,也怨不得她生气,所以叫我带了你走这一回,你可不要见怪。”
林之孝家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却也是笑道:“周姐姐怎么这样的话,我们是打小的情分,我还会真的嫉恨你吗?”她二人口中话,脚下就往荣禧堂去。
到了王夫人住处,见着碧草就在门前站着,周瑞家的就笑道:“太太可歇下了没有?”碧草笑道:“才吃了药,还没歇呢,周姐姐要会回话就进去罢。”了就把门帘子一掀,就把林之孝家的看了几眼。林之孝家低头跟着周瑞家的进了王夫人的卧室,依旧在床前跪了,由周瑞家的把话回了。周瑞家的看着王夫人的脸色还算和气,就又笑道:“老太太到底疼太太,所以才肯轻饶了林之孝家的。就连二奶奶也是有孝心的,吩咐了林之孝家好些话呢。只叫林之孝家的不许对太太生了二心,不然,她也不能答应。”
王夫人靠在床上听了这话,起个手按了按扎在头上的勒子,慢慢道:“难为她倒是仔细。你们也不要怪我心狠,想你们都是我从家里带了来的,你们做的好了,人也不过声谨慎本分。你们有些行差踏错的,便是我们王家不会调理人,所以我方才才这样着恼。如今既然老太太这样了,也就罢了。”又向林之孝家的道:“一会你琏二奶奶回了房,你去给她磕几个头,她这样回护你,受你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林之孝家的跪在地上,王夫人一句她答应一句,听见王夫人到要自己过去给二奶奶磕头,心里就一跳,只当是叫王夫人瞧破了心事,不敢抬头,只舀着眼角去觑王夫人脸色,却见王夫人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心里忐忑,不敢不答应,也不敢答应,就迟疑住了。
王夫人看着林之孝家的不答话,也不理她,只要喝茶,燕丝倒了茶来,周瑞家的忙上前接过,服侍着王夫人喝了,又扶着她在大迎枕上靠了,方回头向林之孝家的道:“太太吩咐的话,你如何不答呢?不过是叫你去给二奶奶磕个头罢了,你在这里不动,岂不是故意给太太添气呢。我劝你快去快回,才是正理。”
林之孝家的只得应了,从地上立起身来,倒退着出了王夫人所在的东耳房,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顺着南北向的大夹道就往贾琏王熙凤的屋子走去。待得离得王夫人所住的房子远了,这才敢抬起头来,心里暗暗啐道:“好个菩萨心肠的太太!我跟着你二十多年,不功劳,便是苦劳也该有些,这回不过是犯了些事儿,老太太,二奶奶那边都不理论了,你却不肯饶放,要舀我做筏子,好讨老太太喜欢,又能抹了你嫡亲侄女儿的脸面,真真好算计!”
王熙凤住处离着荣禧堂也不远,林之孝家的虽心里有气,脚下却不敢迟疑,片刻也就到了,就见回廊下立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弯弯的眼眉,正指点着小丫头们擦窗棂,却是王熙凤跟前的丰儿。
林之孝家的上前笑道:“丰儿姑娘好,二奶奶可在屋里?”丰儿也知道林之孝家的事,忽然见是她,先是一怔,又看她脸上带着几分羞惭,便装个不知情的模样,笑道:“原来是林姐姐。林姐姐怎么这回子来了?要回话可是迟了,奶奶在老太太房里呢,这回子还没回来,林姐姐要是有要紧的事,先到我们房里坐坐,只怕姐姐嫌弃我们屋子窄小,不肯屈就。”
林之孝家的忙道:“丰儿姑娘什么话。我们太太和你们奶奶可是嫡亲姑侄,我们都是一样从王家跟过来的,哪里还这个,这是笑我呢。”丰儿听了,脸上一笑,吩咐着小丫头们仔细打扫,自己过来拉了林之孝家的手,亲亲热热拉了她往她同平儿同住的屋子里坐了,又叫小丫头倒茶来,自己便陪着话。林之孝家的坐了一回,只不见王熙凤回来,因怕在这里耽搁久了,回头王夫人要起疑心,以为自己同二奶奶成了一路的,只怕日后没个好脸色,就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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