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常家媳妇忙喊冤道:“奶奶冤枉,我们原是想着百合同瑞香是两个姨娘跟前得意的人,有道是打狗尚且要主人,何况是两位姑娘。我们上去拉开容易,只怕姨娘觉着我们不恭谨,所以才犹疑了。”
王熙凤听了常家媳妇这些辩解就笑了,向着平儿道:“你听听,打量我年纪轻,不懂事呢,还是以为我是个傻的,竟拿这些话来哄我。”平儿听了王熙凤这些话,就过来几步,立在王熙凤身侧,道:“奶奶,你什么身份,金尊玉贵的,怎么好同她驳嘴?奶奶请歇一歇,由我去问她。若是我哪里的不对,奶奶再指正。”王熙凤笑着把头点了。
平儿就过去立在常家媳妇跟前,脸上一笑,鼻子里却是哼了一声,道:“常家的,我来问你,你现立足的什么地方?你又是哪家的奴才,领着哪里的月例?”常家媳妇把平儿看了眼,又看着王熙凤端个小盖钟儿喝茶,把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得道:“姑娘怎么这样问。这里是荣国府,我家三代都是府里的人,打我爷爷起就跟着太爷了。”平儿道:“这会子哪个来问你家底,莫不是你在府里服役得久了,你犯了事,奶奶就不能问了?我只问你,厨房里要伺候着老太太,老爷,和太太,还有哥儿姐儿们的,你倒是把姨娘们看得比老太太,太太还重了,只怕伤了她们的脸面,莫不是你拿的月例是姓着赵,亦或是姓着周?”
平儿这些话了,常家媳妇这才知道厉害,不想二奶奶竟是在这里等着她的短儿,再不敢存着轻视的心,连连磕头道:“奶奶,我死也不敢存这个心啊,奶奶这话,可屈死我了。太太信着我,把厨房交了我打理,我如何就敢辜负太太呢。都怨我一时叫糊涂油脂蒙了心,竟是忘了这个。奶奶,你且饶了我这回去,下回再不敢了。”
王熙凤就道:“你这回子知道太太了,?如何瑞香百合两个在厨房里胡闹的时候,你就不怕辜负了太太,由着她们胡打海摔的呢?如今我也不同你多话,这厨房里砸坏的东西,总要人描赔的,是瑞香百合她们打架弄坏的,原该她们赔,只是你在其间也有个不作为,不得只好委屈你了。”转头就叫平儿裕儿两个过来。
平儿裕儿过来答应了,王熙凤就道:“你们领着几个婆子去厨房里,清点一回,看都糟蹋了些什么,同帐簿上对上一对,就来回我。”平儿同裕儿两个答应了,跪在地下的常家媳妇听着王熙凤的话,脸上都没了血色,急道:“奶奶不需点了,只我一个描赔便是。原都是我自己糊涂,我要糟拦着她们,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且她们年纪又小,哪里来的钱呢。”
王熙凤就笑道:“你倒好心,只是少了多少东西,总不好张口就的,得多了,你们又是没钱的,算得少了,日后算起总帐来,还要叫你们描赔的。”了就朝着平儿裕儿两个道:“你们同我盘查仔细了,要是冤枉了人去,我不能答应的。”
平儿裕儿两个走到外头,点了三四个婆子就往厨房去,把家伙、米粮、煤炭等物盘查了一回,果然在瑞香同百合打烂的东西外,查出许多亏空来。平儿裕儿两个对瞧了一眼,知道出了事,裕儿就推着平儿话,到了这时,平儿也顾不得充好人了,就道:“我知道,这厨房里都是常家的在管事,你们也都是扈从罢了,只是奶奶即来盘对,东西有了遗失错漏,总要在奶奶跟前回话儿的,你们瞧着,哪个跟着我去回奶奶?”
却常家媳妇因王夫人另一个陪房林之孝家的举荐,这才得了这个差事,不免就要回报一二。常家媳妇也不舍得掏挖自己的银子,看着自己正管厨房,横竖每个月总有买办把材米油盐,鸡鹅鱼鸭,菜蔬果品等采办了来,贾府里上下人等,吃穿用度都讲个排场,从无节俭二字在内,所以一应用品都是极富裕的,又没人来盘账,常家媳妇不免就拿着公家的东西孝敬着林之孝家的。这还罢了,她自己也不免吃些用些,横竖贾母,王夫人吃用不了,白搁着也不新鲜。
常家媳妇既是厨房里管事的,她起了头,底下的人如何不有样学样,自然少不了吃过拿过,这回看着平儿查出亏空来,如何不怕,都躲在一旁不敢开声。忽然听得是,只问常家的,都欢喜起来,忙道:“姑娘的是。这常家的仗着自己是管事的,最是独断专行了,听不得人劝的。旁的不,就是今儿瑞香同百合两个女孩子在厨房里闹,也是她拦着不许我们去拉的,不然那里能打坏那些东西。”
平儿听了就道:“这话你们也不用在我跟前,只回我们奶奶去。只是你们这些人都涌了过去,一来不成规矩,我们奶奶也见不了你们这许多人;二来,要是老太太太太忽然就要什么的,总也要有人伺候。这样吧,你们只推选出一个老成可靠的,跟了我去回话。只消不是你们的错,奶奶必然不会为难你们。”裕儿也道:“正是这话。你们可想明白了,叫哪个跟我们去,挑个话简明的,我们奶奶不爱人话拖泥带水。”
那些媳妇们互相看着,就把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推了出来,平儿把她上下看几眼,见她生得五短身材,肥瘦适中,脸儿圆圆的,头上身上都很是干净的模样,就道:“你姓什么?”那个妇人道:“姑娘,我丈夫姓柳。”平儿就道:“原来是柳家的,柳家的,你们姐妹们即推了你出来,不得你要跟着我走一回。我只把话在前头,我们奶奶虽和气,却不是好欺哄的,你在我们奶奶跟前小心答话了。”又向厨房里那些婆子媳妇们道:“把这里都收拾了,预备着伺候老太太,太太和哥儿姐儿们。”毕,同裕儿两个带着柳家的起身就走了。
却王熙凤这里,自平儿裕儿两个往厨房里去,常家媳妇心里有病,如何不慌,只是心里还存着一丝指望,想着那些女人也在一起吃过拿过,若是她们把错处只推在自己身上,不得她也不能容情。有道是,法不责众,这琏二奶奶看着又是个心软的,保不齐能躲过去。
她正在这里盘算,顺儿也回来了,果然瑞香不曾撒谎。王熙凤就道:“原来是这样,我若是把你撵出去,你老子娘倒是无辜受累,我也不大忍。可你这样张狂,我若是不罚你,我日后还怎么管别人呢?我想来,你许是你觉得你在赵姨娘处当着体面差事,就比人高贵些,我只好请你挪一挪地,对后人也是个警惕。”了就问顺儿何处有缺。顺儿答道:“奶奶,园里清扫落叶残花的一个媳妇病了,前儿才出去,还没选上人来呢。”王熙凤就道:“不得只好委屈瑞香了,就叫她去顶上吧。月例倒是不用减了。”瑞香听着这样,也知道自己这回闹得兴头了些,琏二奶奶肯只调了位置,不降月例已算得法外容情了,心里虽有些委屈,也服气,过来给王熙凤磕了头。
王熙凤道:“你领着她去见赵姨娘,好歹她曾是姨娘的丫头,给姨娘磕个头去也是应该的,她的东西也叫呀收拾了去。”顺儿答应了,就领着瑞香去见赵姨娘不提。王熙凤又把百合处置了。百合虽也有过,比之瑞香又轻些,且瑞香都轻放了,百合自然也得轻饶,只叫她去二门上领十板子,革两个月的月例,依旧原处当差。百合也自心服,给王熙凤磕了头,退了出去。
处置完了百合瑞香两个,就只剩了常家媳妇一个,王熙凤也不理她,只慢慢喝着丰儿送来的茶。一盏茶才吃完,平儿裕儿两个就带着柳家的到了房前。平儿先来回话,又把账簿给王熙凤瞧了,她自知近来王熙凤不大信她,就有意奉承,道:“粳米短了两担,长用米又多支了一个月的,炭也欠着额数。油盐等物,数目也是不齐的。由此可见,鸡鸭鱼肉并菜蔬等日常消耗的,也不能如账目上所写之数。奶奶要问究竟,我现带了个人来,奶奶只管问她便是。”
王熙凤听了,接过账簿,翻看一回,只当着常家媳妇这个人,淡淡道:“怪道方才我一要往厨房盘账,你就愿意一力承担,原来是这样,我起先还奇怪,你个当差当老的人,看着人在你厨房里闹腾,竟不辖制,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想把这些亏空都堆在百合瑞香两个头上,让她们替你顶雷去。倒是好算盘。”
常家媳妇听着果然查出亏空来,知道这是主子们最容不得的大错,便是太太的陪房林之孝家的也未必能帮得她,便是琏二奶奶容情,这体面差事也保不住了,保不齐还要撵出去,唬得脚都软了,直跪在地上磕头,脸上都是泪,又,她虽有取利,可厨房里那些媳妇婆子也都不干净,不好把这些帐只算在她一个人头上等话。
王熙凤早知常家媳妇是王夫人的陪房林之孝家的推举上来的,从她来告瑞香同百合两个气,王熙凤就有意要借着她先头的不作为做文章,好在王夫人跟前做人情。不想老天垂怜,这常家媳妇竟还有这样的大过,既然老天都这样开恩了,那就怪不得她这个做侄女儿,侄媳妇儿的不给姑母,婶娘脸面了。
作者有话要:明天,哦,不,今天,就能打王夫人脸了!
ps,呜呜u呜呜,阿幂好可怜。阿幂从医院吊针回来,天黑,路灯坏了,鞋跟又高,一脚踩歪了,跌了一跤,把膝盖擦破了老大一块皮,哭,一直一直渗血丝,吃止痛药都痛得厉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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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冷心人
常家媳妇看着自己在厨房里亏空了的事,叫当家的琏二奶奶查了出来,哪里还敢再强,跪在地上不住求饶,又辩厨房里的人都有份,不好只怪着她一个。王熙凤知道她是王夫人的陪房林之孝家的举荐上来的,有意借着此事做些文章,想了想,就道:“论家法,你犯了这样的事,我就该立时拉你去二门上,打上一顿,再撵去庄子上,永不许再进府或是找了人牙子来,将你发卖得远远的。只是你即在厨房里执役的人都不干净,这牵扯的人就多了,我也不能擅自做主。”了,就立起身来,平儿顺儿两个见了,争相来扶。王熙凤把手摆了一摆,自己带着带了平儿,顺儿两个,又叫几个婆子压着常家媳妇同柳家的两个,就往贾母住处去。
到得贾母房前,早有丫鬟们看见了,争相过来见过王熙凤,又有知机的就把门帘子打了起来道:“老太太,琏二奶奶来了。”王熙凤立住脚,向着平儿顺儿道:“你们且在这里看着她们,不许叫她们交通话,待我进去回过老太太再做道理。”毕,抬脚就进房。
厨房里闹的那一出戏,贾母这里也听了风声,不由就有些怪着王熙凤,叹道:“我看着她平日家嘴,又爱逞强,只当是个厉害的,却忘了她到底是是新媳妇,年轻面嫩。只是她不知一味宽柔,是弹压不住人的。总要刚柔并济,方是正道。”正要打发了得意的大丫鬟金铃去看王熙凤如何处置,就听得门口报琏二奶奶到了,也就罢了,只看王熙凤有什么话来回。
王熙凤进得门来,见贾母坐在内翻马蹄腿酸枝木的罗汉床上,金铃站在一边儿给她捶肩,脸上也瞧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略略定神,过来先给贾母请了安。金铃倒是同王熙凤有些得着,就悄悄把贾母一指,递了眼色于王熙凤。王熙凤心知肚明,脸上就做出一番迟疑来,向着贾母道:“老祖宗,我今儿遇着件事,左右为难,想请老祖宗替我拿个主意。”了,就把事情头尾都同贾母了。
贾母起先只当着两个小丫头仗着王熙凤御下太宽,少了惧怕,故此生事,不想其间居然还有贪墨事宜,想了想,有意要看王熙凤心胸,反道:“依着你,如何处置?”王熙凤就道“老祖宗,我想着。要是这常家媳妇是自己案子败露了,一时情急,胡乱攀咬,那就是个极为可恶的,更要重罚些。若是常家媳妇所是真,那么厨房里总有□个人,总不好只处置常家媳妇一个,倒把别人都放过了,就是朝廷王法,也是为首的罪重些,协从的轻判些。只是这样一来,牵进去的人就多了,我不敢做主,太太身上又不好,所以只好带了人来老祖宗这里。我也不敢带了进来打扰老祖宗的。我去外头问,请老祖宗只管在里头听着,若是有错乱的,处置不当的,再请老祖宗再指点。”
贾母本就有这个意思,听着王熙凤自己来,也就一笑,点头答应了。王熙就转身出来,走在贾母房前,早有个十来岁的小丫鬟,端了锦凳来请王熙凤坐。
王熙凤就把她瞧了几眼,见她是个鸭蛋脸面,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瘢,竟是故人鸳鸯,就笑道:“这个孩子,看着年纪小,倒是乖巧,叫什么名字。”金铃就笑:“二奶奶的是,她叫鸳鸯,老太太正是看着她会看眼色,才提拔起来的。”王熙凤就笑着点了点头,在锦凳上坐了,方向平儿道:“把你带了来的那个人先给我叫了来。”平儿听了吩咐,就把柳家的带在王熙凤跟前。
柳家媳妇看着琏二奶奶不问话,竟是把她们都带在了贾母房前,心内先有些害怕了,先跪在地上向着贾母的房门拜了几拜请安,次向王熙凤请了安。王熙凤就道:“你姓什么?在厨房里当差几年了?”柳家的回道:“回二奶奶的话,我夫家姓柳,在厨房里伺候老太太,太太们总有三四年了。”王熙凤就笑道:“这么来,时候也不短了,我只问你,这常家的素日为人如何?”
柳家的听着这句问话,转头看了眼常家媳妇,因摸不着王熙凤要怎样处置,不敢就把常家的实情出来,向着王熙凤道:“常家姐姐料理得一手好汤水。”
王熙凤起先听着她姓柳,就觉着耳熟,这回待听了她这句,歪着头想了一想,脸上就是一笑,怪道耳熟呢,这人虽没见过,名字却是熟着很。从想前造了大观园之后,宝玉同女孩子们都进了院子住,为了叫她们吃饭方便些,所以设了小厨房,就是叫这个这柳家的在厨房当差,伺候着。这柳家的,原就是个势利伶俐人,最是会看人脸色。因老祖宗宠爱宝玉,她奉承着宝玉不算,连着宝玉房里的丫头们,她都着意交好。这回见了,果然机智,这句就回得极妙,即不常家的是个好的,也不她不好。要是自己有意放常家媳妇一回,她便是卖了人情,要是要依着家法处置,也不好就是她卖了一同当差的姐妹。
王熙凤笑毕,就道:“谁问你这个?。厨房里当差的,这料理得好汤好水,常家的是在厨房里当差的,这原是她本行,不是她应该应分的吗?我问你她平日为人,你拿这句来搪塞我,可见你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王熙凤的话音未落,一旁常家媳妇看着这句,她也是昏了头,急于脱身,没想着柳家的那话与她无害,只看王熙凤柳家的奸猾,忙道:“奶奶,就是这个柳家的,她兄弟在门上当差,同给府里办事的买办们都熟,这手上沾的好处还少吗?顶不老实的就是她,请奶奶明鉴!”
柳家的听了这句,脸上就变色起来,转向常家媳妇道:“天地良心。我家哥哥几时手上沾过好处了,是我拿着什么在你们跟前炫耀过,还是我亲口同你们了什么不成?你这样的瞎话,也不怕老天爷打雷轰你!”又转向王熙凤道:“二奶奶,你可不能听着她胡。她是自己不干净,也要拖旁人下水!我哥哥虽在门上当差,可没拿着府里一点子东西。奶奶要是不信,只管把我拿来问话。”
王熙凤眉间一皱,道:“老太太房前,也是你们叫嚷辩理的?”了,就把柳家的看了几眼,若是同往事串联起来,那常家媳妇的兴许不假。想这柳家的当日曾牵扯进一桩窃盗茯苓霜的官司里去,起因原是王夫人房里的彩霞偷了茯苓霜与环儿,恰巧正有广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茯苓霜,馀外给了门上人一篓作门礼,这柳家的哥哥在门上,也分得了些,送与了柳家的,叫人举发了。虽是那些茯苓霜不算是偷的,到底也不算正经来路。‘苍蝇不抱没缝儿的鸡蛋’那些买办常来常往的,便是送些东西与他们门上也没什么意外,到底有些影儿人才他。
王熙凤这里还没话,里头贾母已然听得分明,立时发怒,向着身边的小丫鬟道:“好一个铁嘴钢牙的刁奴!自己有差不反省,倒先把人扯下水!莫非别人脏了,她就能干净了?这回子是从中取利,日后胆子壮了,岂不是要串通外人来谋害主家了!你去同你们二奶奶!问问那个婆子是哪个人举荐提拔的!如何这样的人就往里推荐!”小丫鬟看得贾母一改平日慈眉善目的模样,也是害怕,更不敢停留,转身就道了门外,来在王熙凤跟前,战战兢兢就把贾母的话同王熙凤了。
贾母在里头的话,王熙凤也听得分明,正是正中下怀,心下暗喜,看着贾母跟前的小丫鬟来传话,王熙凤依旧立起身听了,口中称是,又复坐下,向着常家媳妇道:“你可听见了?老太太那样一个慈善人都怒了,可见你是何等一个刁钻的。我便是想容情与你,也不能了。你若是还念着老太太,太太素日抬举你的恩情,倒是把实情都了,也算你还有良心。若是你依旧铁嘴钢牙,我也只好对不住你了。”
常家媳妇听得这样,只是哭道:“奶奶,原是我糊涂,我私心里只以为我们一年里辛辛苦苦的,那些东西,横竖老太太,太太们吃不了,白放着也不新鲜,扔了可惜。也不好算作贼偷的。如今我明白了,原是我想错了。求老太太,奶奶放过我这回,别撵我出去。我一家子老小都在这里。”
王熙凤就道:“你早些这样老实,不是什么事儿都没了?如今才来认错,叫我怎么放你过去。”了,低头沉吟了一会,“罢了,方才老太太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只告诉我,哪个举荐你到厨房里当差的?”常家媳妇哪里敢的林之孝家的安排的,便是不看着林之孝家的脸面,也要看着王夫人的为人,也不能由她开这个口。
一旁柳家的因怀恨着常家媳妇攀扯她,看着贾母问哪个把常家媳妇安排在厨房里的,忙道:“回二奶奶的话,是太太的陪房林之孝家的把常家姐姐安排在厨房的。”王熙凤虽一早知道,可没人讲,也不好就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听着这句,就道:“你们且在这里候着,等我回过老太太再。”了,抽身进了贾母房中,将此事照前言回了贾母一遍,又故意道:“想来林姐姐也不知道常家的是这样的人,这才把她放在了厨房里,如今也不好就怪她的。”
贾母就道:“你懂什么!她们那些管家娘子,底下奉承的人多了,她凭什么不荐旁人只荐她?这期间还能没些讲究?她能把东西往家里搬,自然能往别处送!如今且不这个,只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叫她好好看看,她都荐了些什么人来!日后也好警惕!”
王熙凤要的就是这句,林之孝家的同周瑞家的,都是王夫人的陪房,虽周瑞家的更得势些,这林之孝家的也颇受倚重,这正是王夫人的两条臂膀。这回天可怜见,把林之孝家的把柄送在了眼前,她故意把人带在了贾母处,就贾母这里把话都套了出来,叫贾母亲耳听着。这样鬼祟的事,贾母亲耳听着,自会对林之孝家生出不满来。以王夫人外宽内严,凉薄无情的性子,只消贾母这里不喜林之孝家的,她自然就不抬举,林之孝家的这一条臂膀就算是王夫人自己废的。王熙凤虽打的这个算盘,听着贾母这样讲,还故意做个迟疑的样子来,只:“可是这林之孝家的,是太太的陪房。太太如今病着,要是知道了林之孝家的也牵扯在内,怕是不大好。”
贾母虽的确是积年精明的老人,只可惜不知道王熙凤同王夫人名头上是亲姑侄,王熙凤却是深恨王夫人的,连番做作不过是演戏罢了,依着人之常情只当她是放不下姑侄之情,就道:“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可这回也不要顾着你太太的脸面了。你教训林之孝家的,也是为着她好,免得林之孝家的再做出什么事来,才真正连累了你太太去!”
王熙凤这才答应,转身出来,就命顺儿去往王夫人处,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又吩咐:“太太自从上回伤了脑络,一直头晕,你小心些,不要惊动了她。”这话却是故意给贾母听的,也为着同方才顾忌王夫人颜面应和。顺儿答应一声,就往荣禧堂处去传林之孝家的。
却王夫人虽把家事都委了王熙凤料理,可眼耳神意却无处不在留心,瑞香同百合在厨房里闹的那一场,自然有人告诉了她知道。便是王熙凤遣人来问周瑞家的,虽了不叫她知道的,周瑞家的又如何能瞒着王夫人,自是过来一五一十都了给王夫人知道,又向王夫人笑:“二奶奶到底还是有孝心的,只怕叫太太生气呢。这亲姑侄,血脉相连的,再割不断的。不是我,这瑞香仗着赵姨娘撑腰,素日也张狂,如今闹了这样一出,二奶奶怎么罚她都没人能二奶奶半个不字,处置了瑞香,这赵姨娘脸上也无光呢。”王夫人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影。又过了会子,听着厨房里查出了亏空,王熙凤带着常家媳妇同柳家的到贾母去了,王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敛了。
王夫人想着那常家媳妇正是林之孝家的荐的人,旁的也没什么,要是林之孝家的同常家的,私下有些什么,虽王熙凤也算是自家人,真闹了开去,就落了人话柄去。王夫人想在这里,脸上的笑影就敛了,就命周瑞家的将林之孝家的叫了来。
这林之孝家的也听着了厨房里闹的那一出,后又听着王熙凤派了她的心腹丫鬟去厨房里抄检查账,她是拿着常家媳妇好处的,就有些心虚,想去王熙凤房前探听探听。后又隐隐绰绰听着是查出亏空来了,琏二奶奶正带了人往贾母处去,心里更是吃慌,又不敢往贾母房前凑,正焦急时,就听得王夫人传她,只得强自镇定了,走进王夫人的卧房,磕头问了安,道:“不知道太太叫我什么事。”
王夫人把林之孝家的看了回,道:“如今你们琏二奶奶带了人往老太太那里去了,是厨房的帐查出了亏空,如今老太太都知道了。那厨房里管事的常家媳妇原是你举荐的,是你着那常家媳妇‘高高儿的孤拐,大大的眼睛,最干净爽利的’,如今你怎么?想你跟着我到这里也有二十来年了,多少年的脸面可别在今儿都折了进去。我只问你一句,你拿着她东西没有?在我跟前,你还敢扯谎吗?”
林之孝家的从七八岁起就跟着王夫人,从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家二小姐到荣国府政老爷的夫人,这近三十年,林之孝家的怎么不知道王夫人的秉性,听着这话,脸上就白了许多,战战兢兢在王夫人跟前道:“太太,我哪里知道她是那样胆大的人呢?我在太太跟前举荐了她,她也曾送了我一担米,一篓碳的……”她的话音未落,就听着碧草走了进来,道:“太太,琏二奶奶那里的顺儿来了,是要请林姐姐过去一下,有事请问她。”碧草的话音才落,林之孝家的脸上就失了颜色,把王夫人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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