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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辞笙
“我们应该去收集情报。”陆衡舟想得比较精确,“我们需要关于罗洱所做的事情的情报,理想情况是能劫持一个参与者,最好还是整个计划的前期的参与者,不过现在我们失了先手,大概很难吧……”
“等等,”晏临突然抬起头,“我知道有一个人,他曾经是革.命军的成员,虽然已经退出了革.命军,不过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陆衡舟挑了挑眉毛:“哦?”
晏临抿了抿嘴:“我哥哥,晏钦。”





幸存者为王 Chapter 78
“衡舟,怎么了?”夜色萧索,游戏会场从天空投影的光亮透过栅栏,落在陆衡舟脸上,半明半昧,看不清楚。
这一回不是晏临一个人赶路,这样算起来的话,要赶到晏钦所在的顺四区十六度起码要七八天的样子才能到,陆衡舟的居所面积不小,就腾出一块地方来让大家修整一晚上,明天再去找晏钦。
他听到了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脸上没带上一贯温和的表情:“你留下来照顾他们两个?”
林翘无声无息地跟在暖身后,漆黑的眼睛有点瘆人,暖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想着:“漆雕记忆的事情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墨微跟漆雕打算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先前晏临说起晏钦曾经去聿那边赢取药物,这么想起来他身边应该也有眷属才对,更何况他最后还抱走了一个小孩,倘若晏钦要参加的话,你们不如把他那边的眷属也送过来,这边隐蔽,我也好一并照顾着。”
陆衡舟神色总算慢慢软化了下来,轻轻把暖垂在眼前的头发拉到一边:“拜托你了。”
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虽然我现在没有作为王的便利,还有超出无域的力量,身体也不好,不过起码比一般人强一些,再不济我的情报比他们多,总能有应变的法子。所以在我这边最为妥当。”
“暖……”陆衡舟对着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在想,你们王,还有我们凡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么?”他瞳色很浅,清澈见底,倒映着暖的模样,“力量带来恐惧,恐惧衍生的往往是盲目,盲目之后便是崇拜与信仰,你们也有这样的信仰么?”
“信仰?”暖挑起眉毛笑了两声,锐利的很,“信仰不过是一句笑话,衡舟,你本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民众这种东西,并没有意义,追随你的人,把你当成救世主的人,被人三言两语挑拨欲杀你而后快的人,到最后明明已经背叛你、伤害了你,却依然责备你不去救他们的人,他们就是所谓的大部分‘民众’。他们容易被煽动,容易被鼓舞,他们经常自以为举世皆浊自己独清,可是这也不过是煽动的手段而已,他们追捧英雄,他们迫害英雄,他们信仰,他们献祭,可是他们真的信仰什么么?”
“暖。”陆衡舟低声唤了一声,又仿佛只是想叹一口气。
“宗教,有无数种方法。”暖平静了一下情绪,毫不避讳地开始说当初的事情,“以为我也是主持游戏的王,在封决定我来处理里社之前,我也偶尔观察过木盐的金教。”他们两人不是那种尝试把矛盾隐藏起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人,所以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谈起里社的事情,陆衡舟只是略略扬了扬眉,没说话,耐心地继续听。
“木盐劝说人们,神爱世人。世人皆犯下无数罪孽,而神(上帝)之子(耶稣)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将自身投入地狱来代替世人受罪。亦即是说,倘若你肯信仰这个神明,你就不必为自己犯下的罪孽接受惩罚,因为神之子会替代你受罚。”暖嘴角弯了弯,“所以为了解脱罪孽,他们信仰宗教,因为畏惧惩罚,他们肆无忌惮地将罪孽抛给神之子承担。”
暖盯着陆衡舟,微微地笑:“想要逃避罪责才信仰,这本身不是罪孽么?我们犯下罪孽,凭什么应该由别人代替我们接受惩罚?衡舟,而你,永远都不要想着去成为那个神之子,不要用自己受罚来原谅别人的错。”
“暖。”陆衡舟笑了笑,“可是我能活得比别人好,不过是因为我出生的位置比他们好,受的教育比他们好,不过是运气好,这不公平。”
“哈,可是这不是你应该去弥补的事情,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享有的一切是你的先人努力的成果,你本不该去补偿他们。”暖摇了摇头,“衡舟,你不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你不要再去思考他们的想法,这世间多的是行尸走肉,多的是无望的囚徒,多的是无论你如何拯救也仍旧肮脏得让你无法直视的人。就算你不肯自私一点为了自己活下去,那就庸俗一点,为我活下去,为了我不必再千载万年地孤独下去,为了豆豆和笑笑能成为王而活下去,你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
她这句话里里外外的担心并不难听出来,陆衡舟笑了笑,轻声回答:“我知道。”
————
晏临没想过到最后动身去找晏钦的,居然只有她和陆衡舟两个人。显然暖也预计到他们两个单独跑个七八天大概有点尴尬,为了防止增加额外的精神压力,所以林翘也一路随行了。这两人加一只宠物的体能都不错,倒也大大增加了行动速度。
陆衡舟所在的地方在王监视的区域之外,封是这么告诉钟寸心的。不过显然他也没完全说实话,单纯就暖告诉陆衡舟的情报看,整个顺七区十五度都已经失去了监视。这当然主要是罗洱的功劳。
从内心里来说,晏临不是很想跟陆衡舟说话。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来是她跟陆衡舟并不太熟,然而这个向来光风霁月的男人在她面前的时候恰恰是他人生中最为狼狈的时候。当时迫于生存压力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到再见面的时候难免觉得尴尬。第二个原因在于,晏临不是个能够钟寸心一样心安理得做坏事的人。
恩,她把陆衡舟的消息卖给叶辰一次,而就后来钟寸心提到的情报看,叶辰也是个无域之中城府名列前茅的人,她心里也有点担心自己卖给叶辰的情报会给陆衡舟带来些什么,因而再度面对陆衡舟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晏临。”在沉默地赶了接近一天路之后,他们停下来生火热点东西吃。陆衡舟终于开了口,“寸心这一年一直跟你在一起?”
晏临立刻找到了第三条她不想跟陆衡舟说话的原因,因为钟寸心被带走、并且受伤的时候本来是跟她在一起的。这会儿对着钟寸心一起长大的兄弟,她总有一种把人家孩子弄丢了的诡异内疚感。
“额……算是吧。”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好像没什么错,感情上就是觉得亏欠了别人三分,一时间居然连说话都有点支支吾吾,“额,对……是跟我们在一起。”
陆衡舟倒是没什么尴尬感,不过仔细想想,事实上晏临根本没见过陆衡舟觉得尴尬是什么样子,这个人偶尔坦坦荡荡得让人很想抽他:“你有没有听寸心说过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这句话倒是很适合作为这种半夜三更荒郊野外交交心的聊天的开头。然而作为另一方的晏临立刻绷紧了神经:等等,陆衡舟问这句话什么意思?陆衡舟盯着篝火,想了想,自嘲地笑笑:“算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想来寸心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寸心他……”晏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探,“怎么了么?”




幸存者为王 Chapter 79
陆衡舟原本的心结是自己的姐姐曾经拜托钟寸心保护自己的那件事。而其后一年,陆衡舟偶尔会想着自己在那边的世界已经死了,那个时候钟寸心和他姐姐又是什么心情呢?当初钟寸心离开得很急,他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身后的事情,其实也并不如何放得下。
然而他抬头看了晏临一阵,瞬间猜到了晏临想说的内容,忍不住面露诧异之色,很是直接了当地回了一句:“寸心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已经死了的事情?我以为寸心不打算主动告诉别人这件事的。”
“他确实不打算。”晏临看陆衡舟这么淡定的样子,心里反而倒是坦然了那么一点,“是因为我哥哥晏钦。”
她没说全整个前因后果,不过陆衡舟很快意会了她的意思,略微皱眉,沉吟了一小会儿:“既然如此……那么晏钦本人知道么?”
晏临一梗:“应该……不知道吧?”
陆衡舟立刻皱眉,盯着晏临道:“那也就是说,你在将近一年之前遇到了晏钦,彼此留下了住址,而后这一年里,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这一年没有见面,在晏临这边看并不奇怪。她内心深处并没有那么勇敢到想要主动去面对这个死而复生的兄长,逃避对当时的晏临而言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决定,所以她没有主动去找晏钦。
然而奇怪的是,晏钦这一年里也都没有来找过晏临。
一想到这一层,晏临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这时候能想到的可能性其实还很多。然而最坏、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晏钦在没来得及来找晏临之前就遭遇了什么意外。晏钦或许很强,但是毕竟曾经跟革命军扯上过联系。既然罗洱的人能绑.架钟寸心成功,想必袭击晏钦问题也并不太大。
晏临“刷”一下站了起来:“我要尽快赶过去。”陆衡舟点点头也站起身来,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尽快总是没有错的。”
————
距离封救走钟寸心已经过去了十天。
血,从伤口里,同样也从刀刃上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
短刀的刀尖已经折断了,而额前的血糊了一只眼,愈发看不清前方的路。她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从囚禁之中跳出来了,她只知道,走得越远,就越有可能脱身。
那个男人,已经不是曾经的模样了,曾经他们青梅竹马长大的时候,那副温和睿智的模样。*和野心染黑了他的双眼,接连的失败让他已经丧心病狂。
快些走,快些走。
她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她看都没看一眼,脚下猛地发力,单手拎住树上垂下来的藤条瞬间向前荡出了七八米,手里已经有了豁口的刀刃瞬间吻上对方的脖子,在空中带出一道鲜红的线条。
落地的震动让肩膀上伤口流血的速度再度增加了,她继续向前走,跌跌撞撞地走着。她并不确定刚才那个男人真的是追兵,或者只是一个运气不好的过路人。可是她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风险了。她第一次觉得后悔,她当初跟钟寸心的那个交易实在不应该有所保留,她应该把那件事说出来的。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那个男人保有期待,她不应该袒护他的,她不应该愚蠢地拿到那么明显是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就自投罗网。幸运的是,她听说,钟寸心已经逃出来了。所以她也终于不顾一切地杀出了一条路来。
她还不能死。叶辰压着肩膀上的伤口,眼里满是狠戾的神色,这个消息一定要传到别人手上,钟寸心,或者陆衡舟,再或者任意可信的人,这个消息,一定要传出去!
似乎是没有追兵了,她停下来看了看路,认出了自己在哪里。她知道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旧友,一个绝对可以相信的旧友。
叶辰努力喘了一口气,突然想苦笑。事到如今再去求救于这个人,让叶辰觉得自己真是蠢到了家。当初这个人离开的时候对她说,罗洱已经丧心病狂无可救药,她那时候不肯相信,事到如今,却仍旧不得不来求救于对方。
果真是世事无常。
————
在一种近乎焦虑的迫切之下,晏临和陆衡舟近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除了偶尔停下来吃点东西,稍微小睡一两个小时之外,他们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在晏临提心吊胆的赶路到顺四区边缘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陆衡舟跟在她后面,远远地看过去,也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打猎的男人。
他看起来没什么事情,身手矫健,远远看上去神色如常。
晏临几乎是猛地松了口气,从树上跳了下来,大声喊了一声“哥”。晏钦那边正好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正看见晏临向他走去。
相比于上一次重逢时候晏钦的喜悦模样,很明显的,这一回见到晏临,晏钦脸上流露出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晏临欣喜之中倒是没注意那么多,因为确证了晏钦还活着而心情轻松了不少,不算很快地向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一个身影从她旁边擦过,晏临一惊立刻停住了定睛去看,却是一直闷声不响跟着的林翘猛地窜了出去,以一个完全不像人类的姿势向晏钦扑了过去。晏钦只看到一个影子向自己扑了过来,大惊失色之下立刻拔了刀想要反击。
陆衡舟并不清楚林翘什么了,也在震惊于林翘的反常,一眼看到晏钦手里的刀,心里一紧,林翘是他饲养了很多年的宠物,感情自然不浅他立刻跟了过去,趁着晏钦尚未完全摆好架势,一脚踢飞了晏钦手里的刀。
晏钦散打出生,身手自然不错,意识到有人搅局,一扭身决定先对付陆衡舟。他本来对自己颇有信心,想迅速解决了陆衡舟再回头对付林翘,谁知几下下来居然没能立刻分出胜负。陆衡舟并没有没有跟晏钦继续打的意思,只想迅速暂时稳住对方好解释一下误会,索性矮身一腿扫过去,想把对方逼退一段,谁知晏钦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出乎意料地向上挑了起来,躲过了这一脚,试图直接从空中一脚踹向陆衡舟。
然而他并没能如愿,就在他离地之后,旁边焦躁无比的林翘一下子跃了起来,趁着晏钦在半空中重心离地,瞬间把他扑了出去,死死地压在地面上,随即尖利地叫了起来。




幸存者为王 Chapter 80
晏钦被林翘压在地上,迅速地尝试了两下挣脱,然而肚子被踩着实在是使不上力气,并没能如愿。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打算,他立刻镇定下来,开始尝试谈判:“这位小姐……”
林翘没管他的话,蹲在他肚子上,姣好的脸上一片漠然,显然这个物种虽然被培养出了人类的外貌,但是并没有属于人类的表情,她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在晏钦身上嗅来嗅去,似乎是在找什么气味。
晏钦一时没空理清楚这些事情之间的关系,挣扎中一眼看见了呆在旁边的晏临,只得先喊道:“阿临!快来帮我!这是……”
“嗷!”没等陆衡舟或者晏临做出任何反应,林翘居然猛地抬头冲着陆衡舟,再度尖叫起来。
陆衡舟当然听不懂她尖叫的内容,也没能领会这个反常举动的含义,同样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翘,林翘焦虑地使劲晃了晃头,索性不管陆衡舟了,在晏钦的肚子上猛地蹬了一脚,借着力手脚并用地窜了出去。陆衡舟立刻反应了过来,拔脚就去追。
置身事外的晏临到这一刻依然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好先上前去扶自家兄长,倒是晏钦肚子被猛踩了一下子本来蜷缩在地,抬头看了一眼林翘离开的方向,居然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跌跌撞撞走了两步,捡起方才被踢飞的短刀,强忍着疼痛立刻追了上去。
晏临看着这架势不像是能够善了的样子,一边努力回忆刚才林翘反常举动的根源,努力跟着晏钦一边试图解释:“哥!她不是有意的!她不是人类,大概是你身上有什么气味刺激了她,你先把刀放下……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啊!”
晏钦脸色很不好,眯着眼睛盯着前方,脸色愈发不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阿临,这个方向……是通向我家的!”
林翘顺着晏钦的气味去了晏钦家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晏临只觉得脑门儿疼,立刻脚下加速,试图去拦下林翘,以防真的出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然而没跑两步,穿过一片短灌木丛,晏钦的山洞就出现在了眼前。山洞里面传来一个男孩子尖锐的叫声,不算耳生,是唐小骨的声音,而山洞之前只有一个人。
陆衡舟的白色衣服相当显眼,他就站在山洞前面,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从他旁边看进去,能看见唐小骨一脸惊恐地背靠在山壁上,而旁边林翘似乎是压在另一个人身上,使劲地乱动。晏钦两步追了过来,也看见这个架势,瞬间脸色变冷,短刀冲前,一个弓步想从陆衡舟旁边冲过去,似乎是想把那个人从林翘身体下面救出来。
陆衡舟虽然呆呆地站着,然而晏钦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大概是处于长时间在野外的战斗本能,他立刻一个回身,把晏钦踢开了半米的样子。
晏钦红了眼,立刻想再动手,倒是山洞里那个被林翘压在下面的人突然开口了,是个女子的声音,略微有点颤抖:“衡舟……是你来了么?衡舟!”
晏钦原本还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愣了愣,似乎是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立刻地转头看晏临想要求证:“他……就是陆衡舟?”
全场大概只有晏临一个人还云里雾里,茫然地点了点头,就听见林翘又叫了一声,终于从那个女人身上爬了起来,自己站到了唐小骨旁边。
山洞里那个女人慢慢地爬了起来,她头发很长,被林翘揉散在头顶上,尽管左边半个脸上有一道相当可怖的伤疤,然而依然看得出面容温柔美好,她慢慢走了两步,满脸是难以置信的模样,再停了片刻就用力冲了过来,一下子撞到陆衡舟身上,伸手抱住陆衡舟,克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衡舟!衡舟!衡舟……”
她说不出其他话来,只是不停地念叨着陆衡舟的名字,反复地、单调地念着陆衡舟的名字。似乎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寄托了无穷无尽的思念,亦或者说,呼唤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无法言喻的感情。
陆衡舟被她抱着,身体僵硬,似乎是完全动弹不得,相当罕见地似乎收不住情绪一样,脸上神情从激动到震惊到悲哀到愤怒,瞬息万变。过了好半天,才伸出手,反抱住怀里的人,脸上的神色仍旧不能说是高兴的。
晏临仍旧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似乎是已经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晏钦:“哥……这……”
晏钦脸上神色也变了几次,最后深深看了晏临一眼,叹了口气:“看这架势,陆衡舟应该也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啊,倒是我想多了……阿临,这位就是你的嫂子,她叫陆衡晓。”
“啊?”晏临眨了眨眼,“啊!”
陆衡晓是谁她当然知道,陆衡舟的姐姐,同样也相当于是钟寸心的姐姐。晏临一时之间倒是真的说不出来,是陆衡晓也在无域中这件事情更让她震惊,还是陆衡晓居然变成了她嫂子这件事情更加让她震惊。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陆衡舟,顿时明白陆衡舟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也顿时明白了陆衡舟这时候心里的感觉。
一方面是姐弟重逢的喜悦,一方面是骤然发觉姐姐在曾经的世界居然也已经死了的痛苦,这种感觉交错起来,也不难怪他此刻失常地没有任何反应。
晏临却突然忍不住去想,钟寸心他知道这件事么?要是知道了的话,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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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来,钟寸心当然是知道陆衡晓也在无域中这件事的。
当初看到给晏临伤口上那两种包扎方法的时候,钟寸心动身去找的其实是漆雕简和陆衡晓两个人。不过到最后,他并没有能在漆雕简附近找到陆衡晓,加上漆雕简那种身手都重伤到那个程度,钟寸心心里其实并没有对陆衡晓还活着抱有很大的指望。
当然不可能不难过,只是钟寸心的心情,从来都距离“写在脸上”那个程度太过于遥远了一点。
比如这一刻,明明浑身上下的痛苦几乎已经让人发疯了,他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只是动作极其缓慢这一点尚且还昭示着他移动身体每一部分都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他慢慢地放下还拿着食物的手,花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语气平淡地说:“封王,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办法把食物吞咽下去。”
封坐在树枝上,两条腿在空中乱晃,摇得树枝“吱呀吱呀”响。要是钟寸心还能看得见应该能注意得到,虽然姿势放荡不羁,封吃东西的动作倒是异常优雅,完全不像是平民出身。
他不紧不慢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这才语气里带着笑腔调说道:“没什么大事,咽不下去就不要尝试吞咽了。应该是身体本能导致食道开始闭合了吧?向上继续推测原因的话,大概是水银已经把你的胃也碾碎了。毕竟水银这种东西密度实在是太大了,渗透进身体之后脏器大概是支撑不了多久的,肯定会溃败。”
虽然声音里满满的是恶劣的笑意,然而那张少年的脸上丝毫没有表情,一片死气腾腾,大概是因为没有观众,就懒得再摆出表情来了。钟寸心沉默了一阵,继续很是镇定地提问道:“那我从现在开始就不需要进食了么?”
封点了点头,点完想起来对方看不见,又开口道:“你要是想尝一尝味道的话,嚼一嚼吐掉也行,否则的话不吃东西也没问题,反正我设定了你不会死。不过就我的经验的话,味觉应该毁得比脏器早,你应该早就尝不出味道了。”
钟寸心没回话,封跳下树来,看着钟寸心,用嬉笑的腔调道:“怎么了,难道是不能吃东西打击过大了?不是吧?”
对方没被他孩子气的激将法激怒,仍旧思考了一阵,才开了口,语气很是漫不经心:“我在想游戏会场。”
“唔?”封口气轻浮地很,眼神却有些思量的意思,“那又什么好想的?”
钟寸心似乎是完全注意不到封在试探他,一双已经完全变成银灰色、恍惚无神的眼睛平视着前方虚无的焦点:“我在质疑质能守恒定律。”
封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居然剑拔弩张了起来。
不用进食也可以存活,凭空出现又消失无踪的游戏会场,质量与能量守恒定律在这里就仿佛谬误一样可笑。
钟寸心终于开口笑了一声:“封王,说真的,单纯就不符合质能守恒定律这件事而言,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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