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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行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地风儿
周凡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川畸,川畸起身向陈佳永躬了躬腰说:“周部长的一只金表,当在了偏崖军人服务社,大大地值钱。我的估价了,值300大洋,1月后赎回,佣金月息5%”。
陈佳永对一旁的刀郎说:“你行呀,我先前只说了一下这个意思,你这会就办起来了。偏崖军人服务社都开办了哪些业务呀?”刀郎介绍道:“大队长出去后,军人服务社就很快开展了业务,计有存储、典当、贷款等,但主要还是零售百货,以方便大家生活为主。服务社一直是我在管帐,川畸打理,不过,这些昨天都己移交给周部长了。”
席间,春森汇报了偏崖医院的情况:现医院的医疗条件虽然简陋,但自从有了发电机,还有刀玛从密支那通过关系在曼德勒购回来了一套无影灯手术设备后,对伤员的抢救就就增加了保险系数。但是,西药特别是消炎药短缺。医院还借护士们来偏崖开会的机会,抓紧给她们开了“战地救护”和“临床基础”“中药常识”等三个讲座。以保证她们在基层的一般情况下,既能当医生,又当护士。
胡老财补充到:对一般的小病、和磕磕碰碰的红口小伤、常见病,均用中草药治疗。这些山上药材很多,他已采回了很多,也收购了不少。中药也炮制了很多,还下发到了各中队一部分,大队中医院现已有200多味中草药了。只是中医缺乏,倒是崔英子护士长跟他学了不少。一旁的崔英子答道:“我家虽然在朝鲜,但我阿爸却迷信中医。我这次到中国来,就受了他的鼓动,说要我采集很多中草药回去……”说着说着,崔英子眼里就盈满了泪水。胡老财抚慰着她说:“闺女,莫哭哟,不是还有胡老爹照应你吗。”
陈佳永无语,起身举杯一饮而尽,向春森等三人说:“你们非常幸苦,大队的伤病员就托负给你们了!”
饭后,陈佳永让安贞子领路,去到了偏崖军人服务社。他一看品种真不少,心里感叹着刀郎他们经营偏崖的不易。陈佳永掏出了身上的一只后世的电动剃须刀递了过去,问柜台里的掌柜川畸:“这个值多少”。川畸研究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说:“值30个大洋。”
陈佳永说“当了。”于是陈佳永换回了一段绸缎、一坛子酒、几条香烟和不少日用杂品。
川畸一边取货,一边不解地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队长,这里一切都是您和冯政委的,您若需要,招呼一声,我就送来,您以及和周部长阁下有必要这样做吗?”
陈佳永说:“你可能不理解,但我可告诉你: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偏崖大队每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乱取,你我也一样。我们现在还没有发军饷,若个人要想在大队供给以外消费,就只有自己花钱或者典当了。”
陈佳永让川畸帮忙和贞子将当来的一应东西抱了回去。他则顺着一阵阵“嘣嘣嘣”的声音走了过去,一看,岩壁上书写着“云南偏崖独立大队被服厂”几个繁体毛笔大字,字体遒劲有力,很醒目,走近细看,居然还有落款:胡老财x年x月书。陈佳永心里一笑:真风趣!但又一想:这几个毛笔大字他却是写不出来的。
胡老财已60多岁了,至今孤身一人。受陈佳永后世的“老爹”之聘,在陈家庄院为医。老先生一生迷醉中医,常以后世李时珍自居。追击夷人商队时,“老爹”派他随队而行,以便及时救护伤病员。想不到他就这样和陈佳永一起摸爬滚打,来到了偏崖。他煎熬的中草药汤,和春森的西药相得益彰,救活了这一带不知多少人。想到此,陈佳永心里不由对胡老中医又敬重了几分。
进得石壁门,灯光下,只见赵狗子正指挥着几个人在忙碌着,刀郎也在那里帮忙,见陈佳永到来,刀郎忙过来招呼,赵狗子也让大伙停下活,大家过来向大队长见礼。
赵狗子向陈佳永介绍到:这个是莫干,从刀猛寨解放过来的,他以前就是个弹花匠;这个叫小溜子,从吉祥寨来的,眼下是莫干的徒弟;还有这个是……
只见一个人从棉花堆旁站起来,向陈佳永“叭”地行了一个军礼,用日语说到:“军曹松井太郎,向大队长敬礼!”陈佳永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刀郎介绍说:“他就是地震时我们从石盘上救出的日军几个伤兵中伤势最重的那个伤员。后经检查,证实了他是在和达利哨卡英军战斗时负的枪伤。经全力救治,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在胡老中医的中药调理下,很快就恢复了。他万分感激,要报答大队的救命恩情,一再要求干活,我们就安排他到了被服厂纺棉线。”
松井太郎突然向陈佳永跪下,在大家惊愕间,松井太郎表情严肃地说:“大队长阁下,太郎是一个该死的罪人,你们却救活了我。我已听春森医官说了:我们回不去了,回去也是死。是偏崖大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太郎愿将这条贱命,交给大队,任凭使役和差遣,以回报救命之恩。”陈佳永扶他起来道:“只要你愿意留在偏崖,真心诚意地为我们干事,我们一定会善待的。”
这时一个人早已站在他身后开口了:“大队长,还记得我么。”
陈佳永一转身,见是汪三,搡了搡他的肩头,大笑着说:“过命的弟兄,我还不记得么!”说话间,蒋四又领着几个人过来了,他们是接替苟良才的骡马伺养员韩二狗、接替崔旺才的木匠寸三娃,刘老根的徒弟、铁匠蹇大锤等人。
赵狗子在一旁小声地请示刀郎:他们几个弟兄可不可以请大队长少爷喝一杯。刀郎笑而不答,只说:“今天的夜班就干到这里了,大伙们歇工。请不请大队长是你的事,不过,你升官了,这杯酒我可是要喝的。”赵狗子说:“那是那是,刀大哥是咱的顶头上司,咱还不得供奉着么。”刀郎道:“胡说?”说话间,陈佳永知道了大伙的心意,就答:“喝!哥几个今晚尽醉,”蒋四屁颠颠地准备去了。
在偏崖伙房的食堂里,蒋四又点亮了4盏昔日用过的猪油捻子灯,松木桌上,摆满了菜肴。大伙陪陈佳永坐下后,油灯下,他们仿佛又找到了当时一起在偏崖共甘苦的感觉。
陈佳永道:“今儿虽然是赵狗子和汪三升官请客,但昔日的少爷我还是要表示一下的。”他从身取出了纸笔,写了一张单子,让人送去大队部,交给机要科长安贞子,速去速回。只见蹇大锤身边一个瘦小的小子,接过纸条就“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蹇大锤说:“这小子才15岁,叫拉孟,是他在刀猛寨盘炉子打铁时收捡的一个孤儿,他现在的偏崖铁炉无合适的下手,这会拉孟就充作了他徒弟,他很乖巧,就是力气差了些。”陈佳永脑子里闪过了刀玛的瘦小个儿身影,说:“干铁匠活他是差把气力的。”刀郎叹了口气说:“嗯,这会不是很缺人嘛。”
说话间,安贞子和拉孟很快就过来了。两人将一些什物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陈佳永对大伙说:“本少爷现在手头有点紧,但弟兄们相聚,我就只有这点小意思了。”说完他抱过那坛子酒,放在了饭桌上。又给弟兄们每人送了一条毛巾、一块香皂、一盒香烟和一盒火柴。这些可都是眼下最短缺的日用商品,众人称谢不已。于是,弟兄们就大碗的酒、大筷子的肉、满肚子的话,顿时,满桌子都沸腾起来。
安贞子刚才从文印室里出来,就和拉孟拿了东西赶了过来,她提醒陈佳永别喝多了。陈佳永醉眼离迷,举杯对她吟道:
“吾有家却不能回,君有家更不能归;远在南蛮荒凉地,情切切却何所依!”
陈佳永的口占诗,引起了大伙的共鸣,大碗的酒更是灌将下去。刀郎对陈佳永说:“大队长,这乡愁难解的,让他们喝吧,一酒解千愁呀。您可得少喝点,明个事儿还多。”陈佳永在安贞子的扶持下,去到了大队的“专用(女性专用)”澡堂,由蒋四在外烧水,贞子侍候着和他洗了个热水澡后,他才清醒和精神起来。
陈佳永让贞子带着,又去了一趟医院,看望了住院的伤病员们,并送去了10斤蔗糖。之后,又让贞子出面,将她的姐妹们邀请到了大队会议室,开了个“茶话会”,他鼓励她们好好学习,要珍惜这次难得的进修机会,并以贞子的名义,送给了她们每人一丈蜀锦、一块香皂、一条毛巾、10枚发夹。她们既感激,又高兴,在会议室里叽叽喳喳地笑闹个没完。
陈佳永借机又去到了“大棚”,见周凡也在那里和曾凡强他们喝着酒。他们见陈佳永来了,非常高兴。周凡说:“我先请了后勤方面的人员的客,他们不便参加,我这会就是给他们陪小心来了。”曾凡强笑道:“你这后勤部长邀请的酒,我们敢不喝么,不然往后的物资器材向谁去要呀。”
“大棚”就是冯吉他们带过来的那顶帐篷。现在已是大队各部及5寨的通讯和信息中心。现在只有曾凡强、孟猛和华莱士3个人。华莱士出的外勤最多,主要完成了虎崖至偏崖、至吉祥寨的有线电话线的架设。
曾凡强汇报道:“大队的通讯,目前主要还是靠电台,现有电台的配备是:大队长、政委、参谋长各一台,电台由自己操作;5个中队各配置了一台,由速成培训后的译电员操作;巩毅特战队一台,由巩毅亲自操作。”
陈佳永笑道:“老曾,改日再听你的详细汇报,这会儿你要陪‘财神爷’把酒喝好才是。”他陪大家干了一杯酒后,就回到了大队部。众女已离去,只见贞子还没有睡,正在煤油灯下缝补着衣衫。
陈佳永拥着贞子进屋,二人温存了好一会儿。贞子抚摸着他清瘦的脸庞说:“看你成天忙的,身边也没个人照应,我这几天整理和翻译会务资料,根本就顾不上你。你看,把拉孟调给你做个勤务兵好么?”陈佳永说:“好是好,可这孩子没文化,又没当过兵打过仗,恐怕当不了我这个勤务兵的。”贞子想了想,说:“那我就来教他识字学文化,再调他到巩毅的特战营地去学习锻炼一段时间,若是孺子可教,就调来,行吗?”陈佳永点了点头同意了。
二人正说着话儿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嘭嘭嘭”地大声敲打起来,震得山响。陈佳永忙去开门一看,却是满脸激动神色的刀郎。





滇缅行纪 第四十三章 骨肉重逢
刀郎进得门来,喝了一口贞子端上来的茶后说:“他们来了……急事……你快去接电话……是冯政委打来的。”
陈佳永忙问刀郎:“你这是咋个地哪,有啥紧急情况吗?”
偏崖和吉祥寨的电话线架通后,由于还没有电话交换机,所以只是一部单机安装在了刀郎的房间里,由不远处站岗的战士随时注意着,电话铃响了,若刀郎不在,就立马去叫他来接电话,倒不太误事儿。
陈佳永和安贞子急忙随刀郎到了他的住房,陈佳永拿起了电话听筒。他刚“喂”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了冯吉激动的声音:“佳永,是你家的大好事来了呀!”陈佳永一愣,旋即想起了他安排过的事儿:
原来,震后不几天,刀郎就向陈大少爷讲了个心思:大家都挺担心家里人的,这一时半会大家又回不去,看看咋办。
陈佳永就在兵出涧口,打下黑山寨后,让刀郎派出了几个人,前往陈家大湾,去打探他“家乡”的情况。
刀郎就选派了一名原陈家庄院比较精明强干的家丁李老栓,带领4个弟兄,每人一长一短的带着武器和充足的盘缠、一些药物等匆匆上路去了。但时间己过去了两个多月,他们5人的音讯全无。陈佳永有些不以为意,毕竟,那陈家大湾在他脑子里映像模模糊糊地老是理不清。而刀郎他们却十分在意和着急,但又一直苦于无法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冯政委打来的这个喜讯电话,不啻像一声春雷,一下子就将刀郎震晕了过去,他一句话也没回答出来,就跑过来告诉陈佳永了。
冯吉在电话中告诉陈佳永:“大队设在县城的‘吉祥客货栈’,昨晚接待了一批灾民,领头的就是刀郎派出去的李老栓,客货栈里有人认得他。于是,货栈派快马连夜报至了4中队昆山部,昆山连夜赶去核实后,一边安排大车和骡马接回这批人,一边赶回来用电台汇报了这一情况。我也是才接到昆山的来电,已安排昆山全力以赴,将你的‘家人’安全送到吉祥寨。现在征求你的意见:如何安置他们。”
陈佳永也兴奋极了!就说道:“就不要给吉祥寨多添麻烦了,让他们直接来偏崖吧,我和刀郎来想法安置他们。”冯吉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刀郎和陈佳永一时兴奋得没有了睡意,在大队部会议室里热切地商议着明天的接待事儿。不一会,孟猛过来了,他拿来了一份昆山发给他和冯政委的一份电报稿,内容是李老栓他们带回来的人员的名单,共有123人。
刀郎却激动地一把从孟猛手里抓过了电报稿,凑在煤油灯下仔细地看着。只见他时而笑,时而又哭的,陈佳永他们都心情惶惑地看着他。良久,刀郎才放下电报稿,沉痛地对陈佳永说:“大少爷,老爷和太太己经升天了!”说完他就大哭起来。陈佳永也心里一酸,眼睛也一下湿润起来。
陈佳永对刀郎说:“我们都顺变节哀吧。”刀郎稳定了一下情绪说:“还好,芸娘和红儿她们都来了。”
陈佳永问:“芸娘是谁?红儿又是谁?”刀郎神色复杂地看着陈佳永,说:“芸娘就是你小娘,红儿是她的女儿,也是你亲妹妹呀,少爷,莫不那石头真把你砸糊涂了么。”
陈佳永也一下子被雷倒了:天!在这个世上,他还有个小妈,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们逃过了地震灾难活下来了,而且,明天就要投奔偏崖而来。
他忙对刀郎说:“我……已经想起她们来了……这个……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明天迎接他们的事吧。”刀郎就提着马灯,拉上陈佳永,到偏崖深处的一壁处停下,说:“我已谋划好了,就在这里靠石壁盖一排房子,可以安置下他们,这一溜可盖30多间房的,费不了多少材料。”陈佳永立即同意了。
陈佳永回屋上床,只觉得刚迷糊了一会,就被一阵钟声敲醒。睁眼一看,才不到清晨6点,天还没有大亮。他刚坐起身来,就听到刀郎在“大厅”里大声吼叫道:
“同志们、战友们、弟兄们,偏崖的老少爷们!赶快起床!今天,是咱们偏崖大喜的日子,偏崖有贵客到来,”大伙们起来后,问刀郎是何事?刀郎兴奋得语无伦次地说:“我们少爷老家……陈家大湾……震后的……没有死的人,今天都要接回到偏崖了。”家在陈家大湾的战士们一下就欢呼起来,一下子围上去打听家人的情况。
刀郎说:“详细情况还不太清楚,但是有100多人活下来了。弟兄们,他们来偏崖得有住的地方,咱们还是在早饭前先干起来吧。”大伙们群情振奋,于是,去砖窑担砖的、和泥的、砌墙的,还有木匠们忙着做门窗,赵狗子和汪三忙着准备被褥……大家都欢快地忙活起来。
刀郎将事务支派好了,就到大队部将陈佳永拉到里间,向他个人单独汇报说:“我仔细看了名单,大队老战士在老家幸存下来的人中,全在的只有罗大明、汪三、赵狗子等12家;家里还有幸存者的,有20多家,随行的还有大队战士家属之外的陈家的不少佃户,但家庭完整的也没有几户。还有就是……蒋四的老婆和三个儿女,全没了。”
陈佳永垂头沉吟了半晌,说:“家庭完整的,合在一处,给他们的房子砌宽些,其余的,就按亲缘关系暂合住在一块吧。通知伙房蒋四,准备好100多人的晚饭,要丰盛一些。另,打电话通知虎崖红儿,叫罗大明赶快下山;再告诉红儿,为老罗头一家安排住处。”刀郎去了。
陈佳永又来到了军人服务社,找到了川畸,捋下了腕上那块心爱的手表,川畸接过去后,端详半天,又用放大镜看了许久,然后非常职业化地说:“本社不当。”
陈佳永急了,忙问:“为什么?”川畸表情严肃地说:“您这块手表与周部长当的那块手表大为不同,有天壤之别的,我虽然不太懂行,但您这一块表太多机巧,目前世上皆无,是无价之宝的,本社的全部东西都当值不了,所以,本社当不了。”
陈佳永想了想,说:“这样,你也知道我老家的亲属和灾民就要到偏崖了,这123口男女老少,要住要吃要穿的。我手头眼下又没有现金,这……”
川畸说:“正要秉报大队长,偏崖军人服务社现存的日用百杂货物恐怕也满足不了突然增加的需要,还要大大的进货才行。”
正说间,周凡和刀郎找过来了,川畸说明了情况。周凡说:“大队长,我们正要向你汇报,经请示冯政委,他指示:陈大队长及陈家大湾藉的老战士的亲属人等,均按灾民对待,到达偏崖的这批灾民,由大队部负责,一定要安置好。按大队在吉祥寨的作法:一周内吃喝免费,然后对有劳动能力者,安排适当工作,使其尽快自食其力。另外,吉祥寨和勐醒寨援助的一批日用物资两大车,也随陈家大湾灾民一道,运往偏崖。”
陈佳永听了,顿觉喉头一哽,眼眶一下就湿润了,连声说:“佳永在这里谢谢了!”川畸在一旁也动了感情,他一边为陈佳永套上手表,一边说:“大队长的无价宝可以大大地不当了。”同时,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约一两重的金条,递向周凡说:“这是我的随身私人财产,当时你们没有搜身,我就留下来了。可是刚才大队长一心一意为灾民,甚至要当掉心爱的手表,我的大大的感动了。我的回家的不行,金条的何用。捐献给灾民,就可以大大地有用了。”周凡推辞说:“大队有办法解决的,这金条也是你心爱之物和个人财产,还是收回吧。”川畸说:“大大地不行,周部长一定要满足我的心愿。我的,在陈家庄的生意中,用了1000个假大洋换货,现在我是在向他们赎罪。”周凡只得代表灾民收下了。
偏崖里段,大伙们正在突击砌墙、搭草毡,连胡老财他们都过来帮忙递砖什么的做活儿了。每间房里面砌了个地火炉,在建好的房子里已生起了煤炭火,以驱湿气。寸三娃带着一伙人,正用干木材赶制着简易木床,赵狗子和汪三他们则在床上铺着棕垫和被褥,蹇大锤他们也将库存的铁器家什搬了出来,在蒋四的指挥下,安置到了每个房间……到了下午3点多钟,在偏崖全体人员的努力下,30间简易新房落成了。
陈佳永、刀郎、周凡、安贞子一行,早早地出了偏崖,在一公里外的山包上焦急地等待着。刀郎时时问着陈佳永,只听陈佳永放下头盔通话器说:“他们还有15分钟就要到了。”
此刻,陈佳永的脑海里,老是模模糊糊地旋转着两个影子,但怎么也清晰不起来。他也渴望着马车快快来临。




滇缅行纪 第四十四章 灾民涌来
下午,一片金灿灿的斜阳将重山峻岭点染得层次分明,天空一片清明。只有阵阵山风,吹得林涛翻滚着波浪。
车道上的拐角处,终于露出了马车的身影。刀郎大喊着“来了来了!”他们就快步迎了上去。
马车共有8驾,满载着人和东西。打头的马车停了下来,只见一个清瘦的小姑娘跳下马车奔跑了过来,嘴里高喊着“哥哥,哥哥”,一下子就扑在了陈佳永的怀里。另一女子约莫三十二三岁,也高喊着“刀郎大哥!”,奔向前来,看来那就是陈佳永的小妈了。众人相见,喜极而泣。
陈佳永扶着怀中小妹上了马,对车上的人们大声说:“乡亲们,父老兄弟姐妹们,我们到新家了!跟我走吧。”说完打马领头而行。
偏崖入口处早已站满了翘首以待的人们,车队到达时,立即响起了一遍呼爹喊娘,呼兄唤弟叫声和哭泣声。刀郎大喊到:“车队快驶到大厅”!到得大厅,场面更是失控了。陈佳永一时也急得不得了。周凡在一旁拉了他一把说:“生死一线,能来到偏崖的都是二世的人了,这三个多月的惊恐和煎熬真不容易,亲人相见,就让他们渲泄一下吧。”说完就去了食堂厨房。
蒋四蜷缩在灶头一角,失声痛哭,瘦弱的背脊不停地抽动着。刀郎已将他的妻子儿女全没了的消息告诉了他。他一直忍着,但听着大厅的鼎沸人声,他悲从中来,实在不能自己了。周凡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哭吧,哭出来了可能心里还好受些。”周凡说着就系上了围腰上灶去了。蒋四却扶着灶头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擦干了泪水,哽咽了几声,又长叹一声道:“唉……死了的就死去了,活着的还要活呵!周部长……一会儿我就不出去传菜了,但灶头上的火会和以往一样旺的。”说完就抢过周凡手里的锅铲,又去忙活起来。周凡默默地转过身,悄悄地擦去了眼角的一滴泪珠。
偏崖大厅里,己升起了一炉大火。春森忙着在为受伤者清理伤口和重新包扎,胡老财和崔英子忙着在为生病、感冒的喝中药和打针,安贞子则带着护士们为灾民们量体温,作体检。刀郎亲自为灾民们分发着衣物,领他们分别去两个“澡堂”洗澡……
一会儿,春森来报:灾民中重伤的有8人、重病的10人,需要住院治疗;轻伤的有几十人,经伤口感染处理后,可以自由活动。只是他们所有人都太虚弱了,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行。
刀郎带着李老栓汇报来了,李老栓才洗过澡,换了衣裳,精神了许多,但仍然掩不住他两眼深陷的憔悴神色。他一口气喝干了缸子里的茶水,就从头讲了起来:
他们一行5人,翻山越岭,晓行夜宿,只见沿途满目疮痍,饿殍遍地,惨不忍睹。他们紧赶慢赶,饶是如此,赶到了陈家大湾,已是出发时7天以后了。这里早已是面目全非了,昔日良田千顷,富饶百里的陈家大湾,已变成了一个大雍塞湖。富甲一方、门楼巍峨的陈家大院,已经沉入了湖底。
他们沿着湖岸搜寻,找到了不少陈家大湾的幸存者。于是,就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搭起了窝棚。他们5个人人分了工:轮流1人守护窝棚、1人出去找粮或打猎,寻找食物;3人分头出去找人。3天后,他们在灾民中又找到了少奶奶芸娘和红儿。就这样,陆续10多天里,他们就找到了近200人,幸亏他们带去了消毒药粉,加上他们有在偏崖时的防疫经验,注意了饮水安全,他们住的窝棚一带没有发生瘟疫。他们5人中有万老二和陈佳明两人懂一些中草药,就采来不少为伤者包扎和熬汤服用,但是,还是有十几人因伤重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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