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地风儿
庆功会开始了。石窟大厅里,一溜三排按当地风俗安置好的10多米长的木条桌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丰盛的菜肴,主客200多人都已就坐。见陈佳永他们到来,都站起来,齐唰唰地向台上敬了一个军礼。陈佳永他们还了礼后,忙招呼大家坐下。
冯吉先讲话,语言不多,但很能激励和鼓舞人心。。
陈佳永的讲话则更直接,他一开口就大声宣布着获得奖励的车间、班组和个人的名单,请他们一一上台领奖。
当获奖者喜滋滋地捧着一封封银元的时候,坐在台上的刀郎却心疼地叹到:这一万多大洋又抛洒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动筷子了。陈佳永一声令下:开席!
在明亮的灯光下,大家心情大好,食指大动,很快就幺三喝六起来。陈佳永和冯吉这一桌成了大伙们敬酒的主攻方向,不一时,陈佳永就晕乎起来。
崔英子过来对陈佳永说:“大队长,请您唱一曲好吗,我们姐妹为您伴舞!”身旁的安贞子不容陈佳永答话,就兴奋地站起来,用几种语言对大伙说:“大队长要为我们献歌,请大家欢迎!”
当一群打扮俏丽、清香扑鼻、裙裾飘逸的姑娘们从场后出来时,一下震住了全场。安贞子、杨丽云、崔英子、红儿、莫二妹等众女衣裙飘飘,枭枭上台。
陈佳永只好站到了台上,端着酒,对大伙说:“请大家满饮一杯后,我就为大家唱一曲!”大伙们轰然叫好!他也一口饮干了杯中的酒,激情献唱起来: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
朋友啊请你干一杯请你干一杯干一杯
经历的日子永难忘
杯中洒满友情泪
来……来……
……
五月里响春雷
战友欢聚举金杯
舒心的酒呵浓又美
千杯万盏也不醉
来……来……
……
展望未来无限美
人人心中春风吹
美酒浇旺心头火
燃得斗志永不退
……
今天呵畅饮庆功酒
明日上阵劲百倍
为了重建美好的生活
愿洒热血和汗水
……
待到理想化宏图
咱重摆美酒再相会
咱重摆美酒啊……
再相会……
陈佳永的歌声高亢、激昂、抒情甚至很煽情,不少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歌声甫歇,众女围着他作了个最佳的伴舞造型。
冯吉上前。紧紧地握住陈佳永的手说:“你的歌声,就是一堂最好的政治课的!”崔英子和姐妹们兴奋不已,英子甚至忘情地抱住陈佳永亲了一下。
接下来,杨丽云为大家演奏了古铮;红儿等表演了傣族的孔雀舞。最后冯吉上场,抱着一只刀玛从密支那买回来的手风琴,弹奏出了大家都熟知的《远方的朋友请你留下来》的序曲,在一连串悠扬的琴声中,杨丽云激动地站起身大声说道:“我们大家都一起跳起来吧!”
姑娘们领头唱起了大家都熟知的这首经典歌曲。大伙们手挽着手,围成一个大圆圈,纵情的跳着、唱着,虎崖大厅里,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滇缅行纪 第三十八章 石室生春
石室里,岩缝外的鸟鸣和花香一阵阵,陈佳永从沉睡中渐渐地醒了过来。这些天,他好久都没有这样长睡过了。他使劲摇了摇还有些昏沉沉的头,渐渐地回想起了昨晚的场景:已经不胜酒力的他,在舞会后被安贞子和红儿架着,回到了他的洞窟石室的里间寝室。后来……后来他就一概不知了……
他懒懒地赖在被窝里,惬意地享受着这片刻地舒适和安宁。但是他下意识地一摸身上,呀!却是光着身子的。他正在惶惑间,只见一红裙女子身形一晃,进了房间。他只好又假装睡着,眯眼一看,进来的却是红儿。
只见红儿轻脚轻手地将暖水瓶提出去换上了新的开水,又将房间精心地打扫干静,整理好了桌上凌乱的资料什物,并将陈佳永的太阳能充电器又放到了窗帘外的阳光下……
这些天来,红儿每天都是这样做的。有时夜深了,她见陈佳永还在忙着,不是送来馒头瓜果,就是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菜过桥米线或者红油馄饨……陈佳永心里早已将这16岁的红儿当成了他后世的妹妹,也对她宠爱有加。红儿有杨丽云教给她的一些的文化底子。陈佳永见她心窍灵秀,就教给了她不少关于管理学方面的基础常识,这红儿一点就懂,而且能活学活用,立竿见影。不久,就俨然成了虎崖的一个大管家。她还真对虎崖的行政后勤管理工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让陈佳永省了不少心。
红儿轻手轻脚地细心做完这一切后,又在陈佳永的床前,掖好了他的被子。然后就就坐了下来,她凑近了陈佳永,长时间地凝视着他,甚至伸出纤纤玉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会。陈佳永紧张得心里“咚咚”直跳,只见红儿幽幽地轻叹了一下,然后起身飘然离去了。
陈佳永睁开眼睛,看着石室崖顶,心里想着:红儿这妖媚狐子莫不恋上咱家了!可咱家是她哥呀!红儿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人见人爱,心思也灵巧。可是咱家心里只有贞子呀。咋办?他不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心里想着今后一定要为红儿找个好人家才是。
“弟弟,你醒来了吗?”一声娇音,门帘开处,却是安贞子进来了。
只见安贞子长发披肩,脸儿上施着淡妆,还喷了点香水,浑身清香扑鼻;身着一条玫红吊带束腰百褶连衣及踝长裙,尤如月宫嫦娥下凡一样。陈佳永一下子精神大振。“女为悦已者容”,这不正是他在偏崖时为她们设计的衣裙样式吗,休闲时穿上真不错,真是很养眼的。
陈佳永偎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由衷地称赞安贞子说:“姐,你真美!”
安贞子听得陈佳永赞美声,顿时娇羞无比,她低声说:“姐可是人家瞧的多,你却看得很少呢。”
陈佳永说:“我不是没有时间顾得上看姐么,今天可要好好看看。”
安贞子说:“这会儿姐就让你看个够的。”
陈佳永问安贞子:“姐,昨晚我咋的啦,酒喝得太多了。”
安贞子说:“这没啥呀,男子汉,酒席上多喝点酒是正常的。只是弟弟唱的新歌,却感动了所有人的”
陈佳永说:“姐,那都是兴之所致,胡勒勒的……可是姐……我这会儿还还在被窝里光着身子哩……可起不了床的呀……”
安贞子瞅了他一眼,“嗤”地一笑说:“你的衣服还有一会儿才能晒干哩。”
陈佳永说:“谢谢姐姐为我洗衣裳。”
安贞子说:“不,那都是红儿给你洗的。姐只为你洗了个澡。谁叫你只有一身衣服,换不下来,你的衣服还在晾衣竿上。”陈佳永不好意思地说:“现在大伙都这样,我也不能搞特殊呀。”猛然,他一下想象到了他醉酒洗澡时被贞子的侍弄情景,同时想到了偏崖的那次洗澡,他浑身一下就燥热了起来。
安贞子在一旁絮絮地说着:“姐也忙,一时顾不上你,只是抽空给你做了一身贴身的衣裳,昨晚上才全做好,这会姐就给你穿上吧。”
她说着就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缝制好的新衣裳,准备给陈佳永换上。但她刚坐一上床沿,陈佳永就一下子坐起来紧紧地搂住了她。
安贞子挣扎了几下,当陈佳永一下吻住了她的樱唇时,她只嗯嗯了几声,就瘫软在了他的怀中。
两人深吻良久,陈佳永就将她搂上了床躺下,撩起了她的长绸裙儿,伏身上去。安贞子小声到:“大白天的呀,可别脱我衣裙。”陈佳永嗯了一声,安贞子半推半就,只好任其所为。早已顾不得许多,搂住了安贞子就大动起来,只听得安贞子“呀”地一声轻哼,顿时,满室生春……
红儿抱着晾晒好的陈佳永的衣裳,刚进得二门,就听得里房传出的娇喘声,她止住了脚步,脸儿一红,悄然叹了一口气,就在外房坐了下来,充当了他们的“守护神”。
陈佳永和安贞子一阵抵死缠绵的疯狂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睁眼醒来,只见贞子已整理好衣裙坐在了桌前的橙子上,正在梳理着她己揉乱的长发。见他醒来,就过来为他更衣。陈佳永一把搂住了她说:“对不起。”
安贞子羞涩地一笑,悄声在陈佳永耳边说:“不怪你,我也是情愿的,还得谢谢你,让我从姑娘又往前走了一步。”陈佳永见她的一头长发被盘在了脑后,发髻上插了一根有吊坠的长银簪,衬托着她露出的欣长雪白的颈脖。不由夸到:“姐,梳了发髻你更美了。”安贞子说:“这是我们家乡出嫁的盘头髻,我已是你的人了,这才盘给你看看,但是,在你没有娶我之前,我还是要留着长发辫的。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姐了,就叫我贞子好吗?”陈佳永就点点头。他看见桌上叠放着一袭白绫,就问贞子是啥,贞子垂着螓首,嘤声说:“那…那是我的衬裙,上面有……”陈佳永拿过抖开一看,上面浸染着几点处女的腥红,贞子一把拿过去,红着脸儿说:“这是我日后压箱底的宝贝的。”
陈佳永为她披上了那条丝绸披肩,说:“贞子,我会一辈子都爱你的。”安贞子激动得啜泣起来。二人拥吻着,沉浸在了爱的海洋里……
良久,陈佳永起身问贞子:“咋地四周静悄悄地,冯政委他们呢?”
贞子“卟哧”一笑说:“我们俩这个样子还能让人家来看呀,你不是一直没有时间让我说话么。”她接着告诉了陈佳永:冯政委和吉祥寨的杨丽云主任,以及请来的客人们,清晨都己下山了。冯政委特地打招呼大家不要叫醒他,让他好好地睡一个懒觉。还说三天后,大队要在偏崖开一个大队扩大会议,商议下一步发展方向和许多具体工作。让他在虎崖抓紧善后工作,后天下山。冯政委还留下了刀郎副大队长清理物资和财务帐项;也留下了她这两天在虎崖协助他作资料整理工作。
安贞子又道:“红儿她们这会儿正在忙着为新到员工安排住处,刀郎副大队长还在忙着算帐呢。”
陈佳永对贞子说:“那就是我们俩这会还没有开始工作了?”贞子轻轻点了点他的脑门说:“你不是一大早就‘工作’很久了么!”陈佳永讪笑一声道:“好了,我们就尽快开工吧。”
贞子留在了石室,一是初经骤雨后身子的不便,二是许多资料要整理了,目前只有贞子才能做这些事。贞子就按照陈佳永的安排,去整理着那几大摞资料。外间工作室里的那台英式键盘打字机,也在她灵巧的手指下“哒哒哒”地响了起来。
陈佳永去到了生产线车间,见巩毅还在那里检验着枪弹。巩毅在半个月前才从勐醒寨协助剿匪归来,组建了一支特战小分队,在偏崖附近扎了营进行训练。他是大队临时抽调到虎崖来的。看着巩毅黑黑的脸庞,陈佳永向他连声道了辛苦。
巩毅感激地笑了笑后向陈佳永汇报:‘95’式步枪到凌晨已下线了45枝,经校验和试枪后,只有两只不合格,返修后再上线组装。冯政委已在凌晨分拨了部分步枪:1、2、3个中队暂发5支;梦醒昆山部、勐腊刘兵部、黑山、刀猛周凡部,涧口基地、偏崖守备队各5支;子弹按每只200发和5比1的基数配备下发。
冯政委强调:新枪的迅速下发,是为了让各部战士尽快熟练掌握这种武器,不要怕多打子弹,目的是尽快形成强大的战斗力。新式枪弹已由各部派来的人领走,修复后的大小火炮和重机枪也分派下去了。
巩毅还道:冯吉委让他今天就待在车间,侍大队长几时来车间就几时向他汇报。
陈佳永说:“这么多事,冯政委恐怕忙了大半夜呀。”巩毅笑了笑道:“是的,从凌晨2点多就开始了,因为很多人都想多要枪炮弹药,和冯政委嚷嚷到了后半夜的。”
陈佳永心里非常自责:自己昨晚的醉酒、今晨的荒唐,真是不应该!看看人家做了多少正事!还让他睡懒觉,多好的战友们那!
他于是马不停蹄地去到了各个车间。在铸造车间和相邻的铁工车间,他特地表扬了李三猫和刘老根,并亲自在汽锤上打了一个零件,出了一身大汗后,心情才好了许多。在崔旺才的木工车间和员工们一起吃过中饭后,他又在大厅里召集了新到的员工,向他们作了工作动员,给他们上了入门的基础课;然后考试、阅卷、问答;又根据他们的性别、年龄、文化高低,进行了工作和学习培训安排……陈佳永的工作程序又高速地旋转起来。
当陈佳永和安德森等人探讨和解决了几个生产线上的技术问题后,己是夜色四合了。
他挂念着石室里还在忙着的安贞子,婉谢了安德森们用奖金买来的酒请他晚餐共饮的盛情邀请,快速地奔向石室,还在门口就喊着:“红儿快去打饭。”
红儿正在外间工作室的油印机前忙着,听了陈佳永急迫的喊叫,向他抿嘴一笑,正就赶紧洗了手到食堂打饭去了。
陈佳永进得里间,只见贞子手里捧着一张电译稿,呆坐在桌前,正在暗自垂泪。
此刻,陈佳永心里一紧,暗想:糟了,这下麻烦大大了!!!
滇缅行纪 第三十九章 人心去留
陈佳永快步进到石室里间,一把夺过贞子手里的电译稿,厉声说:“你怎么能看这个!”
贞子满面泪痕,仰起脸儿看着他,颤栗着声音说:“这些资料不都是你安排让我整理的吗?”陈佳永狠狠地一拍脑袋,心道:这都怪我呀!
原来,陈佳永上虎崖时只携带了一部小型电台,没有电报员,他就自已充当了。联系的方式是:他的电文都由总台的曾凡强转发,有时是由曾凡强的助手华莱士转发。而华莱士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对外侦听,选择出有用的电文,整理好后,供大队领导参考。
刚才安贞子手中的这一份电文,正是华莱士侦收到后,并逐一整理出来,由曾凡强转发的提供给大队领导,主要是陈佳永和冯吉参考的一份近期的综合电译稿。
陈佳永的电报稿、电译稿,平时一概都由他自己保管在石室里间,其中有不少是华莱士的英文直译稿,红儿她们也看不懂,而其他人是不可能进得来的,所以他认为很安全。
对前几天发来的这份英文电译稿,陈佳永很重视,在电话上与冯吉商讨了很久,最后冯吉建议搁置一下再说。由于事儿多,当时陈佳永也没有十分在意这份电译稿的绝对保密。谁知冯吉却安排贞子留下协助他整理资料,谁知他胡天胡地和贞子就相好了一场,谁知贞子精通英文,谁知……“谁知”就是贞子现在己经知道了这份电译稿的全部内容了。
这份电译稿内容很丰富:
“据美联社报道:目前中国北洋政府依然故我,在北方和中原纷争不休,根本无暇顾及南方,云南蛮夷之地,更是无人暇顾,甚至成为了北洋政府的包袱;云南督军唐继尧与大将军顾顺章明争暗斗,已经被逼走香港……
英国驻缅总督拍回英国的一级密码电:“……中国地震来临之际,总督府派往缅北考察的军官、工程师等15人,以及达利哨卡守军12人,全部死亡于地震之中。震后总督府曾派部队前往救援和勘探,其工程设施等尽数毁损,已不堪可用。由于修复所费巨大,且此地极为贫瘠、山势险恶、交通被毁。目前不可考虑修复,只能放弃。勘探队此行仅找到死亡军人遗体11人,其余全深深埋葬于泥石流下……死亡名单:……安德森、威尔逊、查尔斯、汤姆、道森……申请国会对其嘉勉和抚慰……
日本南洋驻缅株式会社向总部汇报的一级密电:“昭和年x月x日:……会社派往缅北之勘察人员及武装人员共80人,在支那此次地震中全部玉碎。经派人秘密前往踏勘、搜巡,极尽艰辛,仅找到10具遗体和少数遗物……玉碎人员名单:山本一夫、荒木、渡边……春森、木村、大雄、智子……
上述综合电讯显示:被陈佳永他们救出的这批英国人和日本人、朝鲜人,实际上已经被他们各自的国家“除名”了。而安贞子等几位朝鲜姑娘连“除名”的资格都够不上,因为朝鲜是日本的殖民地,她们只是雇佣者,而不是日本国民,只能说无声无息地就从世界上消失了。而英军派出的以安德森为首的军械检察小组中,亲自到过虎崖的,只有查尔斯一人,他们派出的人怎么能一时找到震后的面目全非的虎崖,只能匆匆回去申报“放弃”了。
陈佳永急急地问贞子:“你都知道了?”贞子点点头。
“你怎么看待这事?”陈佳永又急急地问。
贞子摇了摇头,眼泪又如珍珠般落下。哽咽着说:“贞子有家……难回了……可我日夜都想念着妈妈和妹妹呀……”
陈佳永紧紧搂住贞子,为她擦去泪水。对她说:“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你们也是我偏崖大队的人,我们不会不闻不问、坐视不管的。明天,就明天,我们就一起想办法解决好吗?”
是夜,陈佳永和刀郎一起,在石室里间,用无线电联系,往返讨论了2个多小时,决定次日一早,在偏崖集中讨论此事。
夜深了,刀郎离去,红儿也借口新员工宿舍需要照应过去了,留安贞子一人睡在外间。陈佳永躺在床上,想着这事儿,辗转难眠。刚迷糊起来,只觉有人进来,像游鱼一样,滑进了他的被窝,冰凉的身子紧偎在了他的身上。他也紧紧地抱住了她,凑到她嘴上,深吻起来。良久,贞子在他怀里说:“我这些年在夜里一直总是害怕,打从认识了你,晚上的睡眠就好多了。我是学医的,只道这叫‘精神疗法’。贞子在漂蓬中,才感觉到有了一点根。可眼下……佳永,我没主意了,又害怕起来了,我真怕失去你呀……”陈佳永无语,抚慰了贞子许久,她才睡去。
清晨,由叶晓兵亲自驾辕的一辆大车,来接陈佳永、刀郎、安贞子、安德森、查尔斯、汤姆一行到偏崖。陈佳永安排巩毅暂负责兵工厂的内保,按昨日计划,李三猫负责各车间检修、莫二妹负责生产线检修、红儿负责后勤。两条生产线暂停一天,进行检修。
大车下行,马儿也跑得顺溜。一路上,安德森他们虽不知道“紧急会议”的内容是什么,但也被一路景色所陶醉了。是呀,许久都没有出崖洞了,望着重峦层迭的一道道山林风景,陈佳永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中午时分,能到的人员都到来了,偏崖里一时又热闹起来。詹姆士和道森、华莱士见安德森、威尔逊等老友到来,高兴地抱成了一团;女护士们到了何智子、金达莱、全淑英、美惠子、金英淑、崔立贞6位,加上安贞子和崔英子,姐妹们都到齐了,更是兴奋地相拥而泣。张春森、赵大雄、田畸也赶到了。中午,蒋四弄了几桌好菜,为大家接了风。
下午,就召集开会了,参加会议的除偏崖大队的领导干部们外,就只有最初从石盘上救援出来的大部分人员。
会上,陈佳永深深地感谢了他们对偏崖大队作出的贡献。然后,就直接提出了在坐的谁还愿在这里干,无论谁要想走,先说好定下,再说下文。
陈佳永首先表态:这里遭了灾,我手下也有400多弟兄,我离不开他们,我愿在偏崖留下来和吉祥等五寨共生共荣。冯吉、曾凡强、周凡等人也表态留下。刀郎、蒋四等表示,他们已经将大队当成了家,离不开了。
安德森和詹姆士、张春森、崔英子等人表情就不一样了。良久,安德森才说:“我们英军7人依然感谢你们救了我们,但我们帮你们打仗、建煤窑、炼铁、修路,甚至找到了军械所。这一切我们都无怨无悔地报答给你们了。但是,我们要回去,回英国!”陈佳永示意崔英子,她也低头说:“我们姐妹和安德森总教官的想法一样,想回去。”
陈佳永微笑着对他们他们说:“当初我救你们,绝对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后来我们又一同去战胜我们共同遇到的灾难和困难。我们不是在谁帮谁,我们都是在自己帮助自己。你们现在要想回家,是人之常情,我绝不为难,并且欢送。但是现在你们怎么回去,这还是个问题。”
冯吉宣布暂时休会,把一叠资料放在了安德森面前,也对张春森、崔英子等人说:“这些资料是前天晚上通讯科曾凡强科长才整理出来传给我和大队长的,华莱士是破释人员之一。有些内容不太理解的,你们可以问他。你们有半天的考虑时间,也可以相互交流,然后汇集一个意见给我们,好吗?”
两个多小时后,陈佳永和冯吉一行回到偏崖中央的会议室,安德森起身相迎。他突然抱住陈佳永就大哭起来:“我死了!我们都死了!!!”崔英子等子和威尔逊他们也在流泪不止。陈佳永和冯吉忙安慰他们:你们中若有人想回去,我们给足路费,并派人尽最大努力护送你们到安全达的地方。
张春森说:“我们商定了:不回去,起码暂时不回去。我们其实都死过了。当初在偏崖下的那条泥石流中的石盘上,若没有大队长在短短的1个小时中紧急相救,我们必死无疑,早已埋在了深深的红土下。田畸、川畸、大雄和太郎等人,没有完成军勘任务,回去按军规必然要剖腹以谢天皇,而且家庭和亲属也要受到惩罚和株连。”
安德森说:“我们也商议过了,若回去,我们不会像春森他们那样被处死,但是一定会受到没完没了的调查和追责。国会已经授与我们的勋章和政府对我们家庭的高额抚恤也要取消,从而影响到我们的家人的生活。我们回去后还很可能会被送进监狱,长年去服劳役。再说,我们一回去,就证明了虎崖军械所并没有完全毁掉。新任总督定然不会死心,还一定会重探军械所,那时,偏崖和虎崖的近500弟兄们恐怕都要遭难了。所以,我们商议后认为:不回去恐怕要好得多。”
安贞子则表态说:“姐妹们已经商议过了,我们现在也还不能回去。特别是我们几个朝鲜藉的‘贱民’,若回去后,当局为了灭口,我们恐怕比剖腹还死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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