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

冯吉在一旁道：“表哥，随车来的医生讲了，云儿那毛病叫做‘结肠炎’的，那炎症很难消。我们吉祥镇药厂生产的这‘黄金针剂’系列药品，正是各种消炎症的特效药，比黄金还金贵的。这药，还是我这位陈老弟发明的呢！”陈佳永见宋云鹤一脸惊讶，就对他笑道：“这只不过是我平时的一点业余爱好，没有那么神的。任何药都不能包治百病，一是平时要注意保养，其次还要兼服中药固本，标本兼治才是……”
正说话间，杨丽云就进来了。她在今晚的答谢席面上，既是女主人，又是女主角，心情无比地高兴！她精心打扮成了在老家时的女学生模样：梳着双辫，着月白滚花边短衫儿，青绸及踝长裙。意为还她这会儿是在姑娘时代，因为再过两日，她就要嫁为人妇，就要换装了。
杨丽云娇声道：“你们还在说啥呢，表哥，大队长，都到饭厅里去吧。”说着就推着他们出了门。饭厅里，又摆了一桌酒菜。有杨丽云的父亲、后母、二哥二嫂、云儿在坐。陈佳永和宋云鹤、冯吉到了，刚好一桌。
席间，宋云鹤道：“他和云儿这次来吉祥镇，一是为表妹的婚礼庆贺而来。二也是来打前站的。”陈佳永笑问：“还有谁要大驾光临呀？”宋云鹤道：“大驾说不上，也算小事儿一桩的：县长要来吉祥镇谢媒。”陈佳永和冯吉一对视，冯吉道：“欢迎啊欢迎！”
宋云鹤笑道：“县长是眼下出走香港的唐总督的三公子，与他父亲却不大一样，是一个武人。他前时很有些失意。认为他是被放逐到了这一边境小县来受罪的，经日醉酒，不太理政务。不想娶了艳儿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勤于政务了。他常对我道：‘老子有时都还不如那艳儿，她劝我少喝酒，多管事儿；大丈夫倘能受胯下之辱，你总还是一个县长呀……’所以县长心里很感激的，就……就想到吉祥镇来过春节……”
冯吉就道：“行，自古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是吉祥镇的顶头上司。我们现在就准备。表哥和云儿和丽云她爸妈哥嫂，都还住土司木楼，我们再准备一套小楼，接待县长大人。”
冯吉送走了客人，就和陈佳永进了里室。陈佳永对冯吉笑道：“恭喜冯大哥呀，又有了老丈人、舅子等这一大家子人了。”冯吉却在窗前伫立了一会儿，对陈佳永道：“亲情我是找到了。但是，还找到了更多的东西。你这一次去胡岗谷地开拓了地儿，我也招来了不少人，也不是一样么！”二人就畅怀大笑起来。一会儿，杨丽云送走了客人后，送茶进来。陈佳永对她笑道：“丽云姐，你这一身妆扮真清纯、真美的。但使我想起了‘五四’运动的女学生们。”杨丽云笑道：“那是前年的事儿呀，我远在吉祥寨的。这次回去，听同学们讲过了，真是令人激愤。她们当时上街呀，就是穿着这样的一身衣裙的。”
杨丽云出去后，冯吉对陈佳永笑道：“兄弟呀，我还真喜欢她这个样儿。当年淑芬就穿了这一身装扮，拍了艺术照片的。”陈佳永道：“大哥，虽然造化弄人，但是，老天爷又把淑芬姐还给你了。”冯吉沉默了半晌，道：“其实，我心里最感激的，就是兄弟你当时在偏崖口高声喊我‘老冯！’的那一刻呀。”二人说着话，陈佳永就打电话叫李小全将他的手提电脑送了过来。并嘱他回去让大家早点休息。
陈佳永打开了电脑，边看记录，边向冯吉讲起了胡岗谷地之战的详细情况。冯吉仔细地听着，时时点评。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杨丽云端来了夜宵，陪着他们。冯吉道：“兄弟呀，你当时在战术上也真够大胆的。”陈佳永道：“英军不知我底细，我当时就想打他个出其不意，在谈判桌上加重法码，蠃得大片的地儿。”冯吉道：“好呀，兄弟，我是研究实打实的军力对抗的，你却是虚虚实实，不拘一格，打的是一场政治仗的，从大面上看来，反而还要高我一筹了。”陈佳永忙道：“那还不是靠你对战局的把握、刘兵的准确判断，还有王志伟、李先他们的战役实施吗。”冯吉道：“但是，最重要的，是你在战场上下的决心，大家才能努力去实施呀！”
冯吉又提到了节前的慰问工作。陈佳永道：“我也走了一路回来，胡岗谷地有刘兵和李先；密亚当营地有苏明杨；八莫有杨乾坤；橄榄寨有孟猛和王二娃；刀郎和芸娘我安排去了曼德勒，那里还有刀龙；王志伟去了仰光。只有海上的几条船，就由周凡打理了。再就是勐腊和勐醒，还有黑山钢铁基地和偏崖虎崖。这几个地方的慰问就我去吧。你就和丽云姐好好准备婚事才是。”
冯吉道：“行，就辛苦兄弟了。刀郎不在，杨丽云又在准备婚事儿。但是在政务管理上，杨红却是一个能人儿，要发挥出她的作用，这样你就会轻松一些……”





滇缅行纪 第一六一章 闺阁秘语
陈佳永的新“府邸”。真的如他所说呆的时间可能不多。他第一次进新院子还不到15分钟，就又出门去了，这会儿都还没有回来。李小全和姚大牛捣鼓着车库里那崭新的小轿车，载着叶玉蝉还有新来的保姆和炊事员，在院子里试车，转了几个圈子后，一会儿也失去了新鲜感。李小全他们都早早地睡了。李小全和姚大牛、炊事员蒋山安排住在底楼，叶玉蝉和保姆陈小瑛住二楼，花子和陈佳永住三楼。
花子从冯吉家告辞回来，杨红儿也跟着过来了。上得三楼，花子笑问杨红儿：“杨副镇长，您又要单独向大队长汇报工作吗？可他还没有回来呀。”杨红脸儿一红，对花子道：“如花姐呀，往后私下里，你就叫我红儿妹妹好吗？”花子就点了点头。
杨红道：“这新房子呀，都分配给大队长好久了。可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要么就是出去多时，要么回来就老是住在那虎崖兵工厂。这不就要过春节了么，冯政委和丽云姐也要结婚了。还是我和事务中心的佳英姐提出来：赶紧把政委和大队长的房屋给拾掇出来吧。丽云姐回来后就同意了，这房子是大伙们一起商量着布置的，倘若还有没做到的地方，如花姐姐你就多操心了。”花子的心里一阵感动。她道：“我在虎崖还向大队长提到过的，他却对我说：工作上的事儿多，根本顾不上。没想到你们替他做了，真感谢你们！”杨红又道：炊事员蒋山，是大队部司务长蒋四的侄儿，那陈小瑛也是佳英姐的侄女，他们都在地震中失去了亲人，是李老栓他们从陈家大湾里救出来的。花子就对杨红道：“红儿妹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他们好的。”
杨红道：“如花姐，除了对他们好，你还得多教他们的。”花子连连点头。杨红又道：“我当初也只是一个土司木楼里的丫环，这会儿能够当上副镇长，就是大队长在虎崖手把手地教我，让我学习到了不少管理知识，我才能勉强做到这个样子的。他呀，就是我的启蒙老师。那时……那时我就暗恋上他了。可是，他心里却只有贞子姐。”杨红见花子认真地听着，又道：“贞子姐不仅非常漂亮，而且能写会算，又懂医道，还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再就是她给他做的衣裳呀，那针脚活儿，我都是赶不上的。他们真是郎才女貌，姐妹都无不羡慕极了。”花子拉着杨红的手儿，急地地问：“那他们后来呢？”
杨红道：“后来，后来贞子姐有一项特别任务，要远去仰光。贞子姐离开了他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我心里不知怎地就为他担心，整夜整夜地想着他。我实在忍受不住煎熬了，于是……就乘着他醉了酒，大着胆子上了……他的床。”杨红垂着螓首，喃喃地道：“他很疼爱我，一直将我当亲妹妹看待。我从小失去了父母，和妹妹相依为命。我背下里虽然叫他‘哥’，实际上他就是像我父亲一样的。可他老说要把我嫁出去，但我心里就只有他。当时我就想：你要嫁我，不如我就先给了你……”
花子听了后，良久无语。红儿就问：“如花姐，你和哥呢？我们都看得出来，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花子先是一笑，然后眼泪就下来了。她对杨红道：“当时在八莫，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他的。当时呀，他也是喝醉了，在我的大床上，就是不和我……是我强迫他的……我当时真是把他当成了我意中的夫君，就……强迫和他……他也给了我的爱；可是后来。他却不是什么横路君，而是偏崖独立大队的大队长，我懵了。感叹命运又开了我一个玩笑。但是，这个‘玩笑’对于我来讲，却又是美好的！我爱他，他也喜欢我，背地里，我一直叫他‘夫君’的。但是，我发现我跟本就配不上他……”杨红也幽幽地道：“如花姐，我们都把他拴在了心尖上，就怕是配不上他的，这真是像在做一场梦呀。”
花子搂着杨红道：“红儿妹妹，我们不企求能得到他，但命运又让我们现在又拥有了他。让我们好好地珍惜这现在的拥有吧。希望这一场梦永远都不会醒……”二女说了这一会儿话后，就又动手收拾起房间来。花子道：“红儿妹妹呀，这幢楼房比我八莫的那一幢好多了。”杨红道：“当然呀，装了电灯、电话、卫生间、浴室……这房里还通着暖气呢。”花子道：“那你的房呢？”杨红答：“有这么宽，但只有一层，只有公共浴室的。”花子就道：“那你一会儿在这里洗浴了，就住下吧，反正有多的房间。这会儿都深夜了，你也一个人，我一个人第一天在这新楼里，也有一点害怕的。”杨红马上就高兴地答应了。这会儿，杨红儿又还原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天真姑娘样儿，和花子浴后换了衣裙，又对三楼的客厅、几间大卧室，按照她俩的心思，又精心地布置起来。
听得院门有声响，二女估计是陈佳永回来了，墙上的钟，快指上了深夜1点。花子对杨红悄声道：“红儿妹妹，你快去左边的那一间房里睡吧。姐的身子昨天才来了?，侍候不了他的。你别吱声也别拴上门啊。”
陈佳永从冯吉家里出来，已经快下夜1时了。院里有街灯有值勤和巡逻的，一路上很安全，也很寂静。他在林荫道上慢慢地走着，心里有了片刻的宁静和舒坦：哈，这会儿咱回家了呀。他身上带有钥匙，就开了院门，见三楼上还有灯光。心里就不由一阵感动：花子还在等着呢！他脚步轻轻地进了楼里，上到了三楼，见花子果然还在等着他。
花子殷勤地侍候着陈佳永洗澡，陈佳永在美貌艳丽的花子面前，就有些把持不住了。花子对他柔声道：“夫君呀，花子的身子来了，你就忍几天吧，啊。”但两人还是极力温存了好一会儿。陈佳永问花子：“我今晚睡哪间房呀？”花子对地笑道：“房间我都收拾好了，红儿妹妹也过来帮了好一会儿忙呢。”陈佳永道：“那还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花子点头称是。出得浴室，花子就带他去了左边的房间，推开了门，里面没有亮灯。陈佳永就问花子：“电灯开关在哪里呀？”花子道：“呀，我也忘了，你先进屋吧，我这就去拿蜡蚀来照照。”花子将陈佳永轻轻推进了门，将门轻轻关上并反锁了。她又导演了一场在岗川诊疗所后院浴室相似的小把戏……
陈佳永见花子关门出去，不以为意，就模索到了床边，刚刚坐下，就被一双手搂住，陈佳永惊了一头，只听耳边传来娇声：“哥，是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杨红儿揽进了她的被窝里，嘴也被两片樱唇堵住了。他掉进了两个聪明女子设计的温柔“陷井”里。杨红儿在他身上好一阵子颠狂，陈佳永刚才被花子挑逗起来的情欲，却释放在了杨红儿身上。他对杨红儿道：“死妖媚狐子，你竟然串通了你如花姐，硬要弄得我左右不是人呀！”那杨红儿偎在他的怀里，“咭”地一笑，俏声道：“哥呀，我不敢企求得到你，可我这会儿就想拥有你！”陈佳永惊道：“你的文化又有长进了！”杨红儿笑道：“是如花姐说的呢。不过，和我以前对你说过的意思也差不多呀。”说着说着，杨红儿就又对他“非礼”起来，锦被窝里，又掀起了一场大战……
清晨，陈佳永催杨红儿快起床，那杨红儿又腻了他好一会儿，才起来梳妆。陈佳永起床，花子叫过他，为他换衣洗嗽了，就陪着他在各个房里看了看，他还是很满意的。回到三楼客厅，他问杨红：“这楼上楼下的铺陈，花了多少钱？”杨红答：“基本的家什是镇里公家配置的。这床上的被褥和窗帘呀，是我配的。”陈佳永问：“你花了多少钱？”杨红答：“不多，100个大洋。”陈佳永道：“咱得还你这钱的。”杨红儿笑道：“哥呀，这钱呀，你就不用还了。就当我在你这里投了资，我可是要经常来蹭吃喝的。就当预缴了伙食费吧。”陈佳永点着她的脑门子笑道：“死妮子，你真会算计！”花子就抱过了一大摞房车上带回来的衣裙，对杨红道：“红儿妹妹，这是我带回来的，你能穿的，就都是你的了。”杨红高兴得一蹦老高，道：“如花姐，真谢谢你！”二女就进屋试衣裙去了。
陈佳英一大早就赶来了，她对陈佳永道：“兄弟，在这里住得还好吗？”陈佳永连连点头。陈佳英道：“那虎崖上的岩屋就别去住了，咱兄弟住这楼房才相配呢。”陈佳永道：“姐呀，石屋也还要去的，工作丢不开呀。”花子闻声下楼来了，陈佳英就对她道：“如花妹子，这幢楼呀，以后就由你管了。我的侄女和那蒋山，你可得多教教呀。”花子听了就连连点头。花子又上楼去，一会儿就拿下来一个包袱，对陈佳英道：“姐，妹子这次出去，没带回啥好东西，这两套新衣裙，合你身的，就当给姐提前拜年了。”陈佳英推辞了一下，就高兴地接过，告辞去了。
早餐，陈佳永在三楼小饭厅陪着二女，余下人在一楼的大饭厅里就餐。杨红边吃边道：“哥呀，这早饭可比镇公所大食堂的可口多了。这伙食呀，我搭定了！”陈佳永催她道：“小妮子，快去换装，镇里的上班时间快到了。”杨红儿撅着个小嘴儿，道：“这一身新衣裙，人家才穿一会儿呢。”陈佳永道：“这是在我家里，随便你穿；上班时，还得穿制服的。你别不爱穿，好多人想穿上这一身‘干部’装，都还穿不上呢。”
陈小瑛和蒋山，陈佳永在偏崖都认识的，那时，他们和陈红儿一样，瘦骨伶仃的。这几个月下来，都长健壮了。陈佳永对他俩道：“你们俩人不光是做饭和做家务，还要学习。每天不少于1个钟头。”花子就道：“平常就我和玉蝉来教他们吧。”李小全和姚大牛也积极要求参加。陈佳永也答应了。




滇缅行纪 第一六二章 大院温馨
上午，花子带着姚大牛、陈小瑛，开着房车去了虎崖。从石室里搬回一些日用东西。叶玉婵在楼里值班守电台。陈佳永则带着李小全出去在大院里先看看。在陈佳英主任的带领下，陈佳永他们转了很大一圈。原来图纸上的房子，现在大都变成了一幢幢的实物。
陈佳英带着他们去了锅炉房和供暖站，她道：“大院里每家每户，都安装了热水汀暖气片，取代了煤灶取暖；还烧上了煤气罐。真是过上了天堂般的日子呀。我家刚儿和玉儿晚上回家做作业，再也不就着炉火了。”陈佳永询问了那锅炉房的负责人，负责人答道：“大院暖气站可供500户取暖，每日耗煤2吨，平均每户耗8斤煤；若是直接烧煤灶取暖，每户每天平均要烧掉30斤煤才行的，不仅浪费大，而且，烟熏火烤的，人也受不了。”陈佳英道：“这样的暖气站，镇里还建了4个大的，每个可供2000户。”陈佳永心想：“在这寒冬里，但愿这融融暖气，为吉祥镇的人们带来如春的温暖。”
陈佳英又带着陈佳永他们去了幼儿园。那幼儿园的园长苗花惊喜地迎了出来。陪着大队长哥哥在幼儿园里巡视。苗花道：“大院里的幼儿园里现有100多婴幼儿，但是，本大院的却不多。”陈佳永瞧着苗花腆着的大肚子，笑道：“咱们的下一代，大多数都还装在你们的肚子里成长着呢。”他见说得苗花不好意思了，就对苗花道：“妹子呀，我可是你大队娘屋的哥呀，你可得把肚里的孩子将养好。蒋四他很好呢，这次上前线，他可是立了大功的。这会儿，他正在胡岗谷地的新根据地忙着带徒弟呢。”苗花听了后，她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陈佳永一边抚慰着苗花，一边对陈佳英道：“姐呀，这大过年的，蒋四和罗姐夫他们，还有很多人都不能回来团聚和家人了。我建议：是不是在除夕夜里，事务中心组织在外人员的家属们进行一个迎春联欢，我来陪着你们守岁。”陈佳英直连连点头，她也流着眼泪，脸上却笑了。
在大院的超市里，陈佳永看到了标着价的各类商品不下几百种，他很高兴。陈佳英对他道：“兄弟呀，这超市我以前从没有见过，为了管好它，可费了姐不少的精力。”陈佳英就讲了：开初，是大家不了解超市，就不进超市，害得新鲜菜烂了不少；后来吧，大伙们进了超市，可是拿了东西不付钱就想走；再后来，就有贪小便宜的人，拿了东西藏在身上，不想付钱。还是那高鼻子夷人华莱士，设计了一个什么东东，藏了东西的人，一过出口，那机器就响了起来。我逗硬臊了几回人后，才很少发生这种事儿了。陈佳永就哈哈大笑起来，对陈佳英道：“姐呀，就是要严格管理，不然的话，兄弟我也直想拿了这些东西不付钱就回家呢。”
大院的军人服务社，则与当时的偏崖军人服务社的寒伧不同异日而语了。柜台里，摆放着数百种高档的商品。在价格上，还是老规矩：都是市场价的三分之一。凡军人持本人的军人证，以及镇里发放给本人的“优惠券”，每人每月可以在这里购买一次商品。畅销的有缝纫机、收音机、电风扇、电烤炉、电话机……还有名酒好烟、高档丝绸、布料、服装鞋帽……把个陈佳永看了个眼花缭乱。他看中了几样小东西，但是，身上除了军人证外，却没有带钱出来。陈佳永就问那女营业员：“我是军人，可以在这里购买一次东西，但是我没有带钱出来，我可以赊帐么？”那营业员微笑着摇了摇头。陈佳永又问：“我可以典当么？”那营业员又摇了摇头。他止住了陈佳英在一旁想要说话。心里想了好一会儿：这军人服务社已经有些走样了！看来，品种增加了，但是那川畸灵活做生意的味儿却没有了。
陈佳永本是一时兴之所至，这样一来，他也就没有了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么一丁点购物欲望。因为出来时，他就给佳英姐打了招呼：除了他碰上了认识的人外，不要说出他的身份。于是，就拂手出门而去。只见从里间出来了一位商店负责人模样的人，他见了陈佳英使的眼色，就上前拦住了陈佳永，道：“这位部队的领导想要买些啥东西呀？”陈佳永道：“就看看，不想买了，我身上没?钱的。”那负责人陪着笑道：“请您到店中坐坐好吗？”陈佳永对他道：“您也可能是第一次出门揽客吧？”陈佳英见陈佳永沉着脸，就上前圆场道：“就进屋坐坐吧。”
陈佳永进了门。那负责人就道：“他叫卜志高，是从行干校毕业后分配到这里的，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如果本店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领导批评。”陈佳永见他很紧张，因为他的上司陈佳英就在一旁。陈佳永心里想了想，这店子的规定不赊帐，不典当也没有错到那里。他就道：“店里的规定我不能破，只怪自已没有带钱。为了谢谢你的这杯茶，我给你推荐一位老师吧，只要你心诚，他会让你学到很多东西的。”那卜志高就看着陈佳英，陈佳英就对他道：“小卜呀，人家是在给你找先生呢，别人哪里会有这样好的运气呀，还不快谢谢陈大队长！”陈佳英一下子说漏了嘴，马上就不吱声了。那卜志高却知道：这军人服务社都是陈大队长提出创办的。今日有幸得见他崇拜的偶像，他旋即精神一振，对陈佳永道：“大队长的抬爱，卜志高万感荣幸！”陈佳永见他也是一架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就道：“你明日就去玉石矿，给川畸副矿长当一个月的徒弟，回来还当你这负责人。”卜志高兴奋极了，忙道：“遵命！”因为他在学习中，就知道那川畸就是军人服务社的首任柜台经理。
陈佳永出得店子里屋，就对店里的员工们问好，当卜志高介绍这位就是陈大队长时，员工们都激动了起来，他们都只说过陈大队长，可从未见过。因为，陈佳永是第一次来到大院，他们也是才分配来工作的。卜志高就让陈大队长给大家讲几句话。陈佳永就道：“同志们，我们在前方又打了一个大胜仗！这要过春节了，你们都还在上班，有的人春节可能都还不能休息，但是，我们要想想那些为了我们现在安定的工作和生活而牺牲了的战士们。我们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呢！”陈佳永顿了一顿，又道：“大队将在春节放假3天。假日中加班和值班的员工，将加发3倍的工资！”他的讲话，蠃来了众人的一片欢呼声。
陈佳永又去了家属院，院子里这会儿人不多，都上班去了。只有为数不多的老人和小孩。陈佳英介绍了一位大叔，说他就是莫二妹的父亲莫大山。只见那莫大山40多岁，精神很好，左臂上带一袖章，上书“治安”二字。当得知面前这位陌生人就是陈大队长时，他立马就要下跪，陈佳永赶忙扶住了他。莫大山激动地道：“我家二妹嘴上经常提到大队，提到您。大恩人啦，今日才得以相见呵。您可不要走了，一会儿就在我家吃中饭。”说完他就进屋打电话去了。陈佳英道：“兄弟，这莫大哥是我手下的骨干。要不就坐一会儿吧。”陈佳永就同意了。
一会儿，这小院子里就来了不少的人。有好多他认识的，诸如汪三和赵苟直(狗子)的老婆和爹娘，还有刘老根和蹇大锤的老爹等人。那汪三的老婆道：“大队长难得来院子里，莫不大家凑分子，在大院食堂里办几桌高兴一下。”那莫大山可不干了，他激动地道：“只要大家看得起我，今儿中午就在我家聚一聚。”说话间，那莫二妹的母亲也赶快收摊赶回了家。陈佳永一瞧，她年纪还不到40，还真是一位中年美妇，难怪莫二妹那么漂亮，真是大山里飞出了金凤凰。
小院里的人，一些人陪着陈佳永和陈佳英他们说着话儿，一些人就帮着莫家办吃的去了。莫二妹的妈妈也真能干，不多时，就办出了好几大桌菜。中午下班，莫二妹拉着杨丽云和冯吉，还有杨红儿，红儿的妹妹杨云、宋云鹤、木管家等人都来了。莫二妹心里那个高兴呀，欢喜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她妈妈对大家道：“难得这么多贵客有空到二妹家，选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就请大家在我二妹家团年了！”陈佳永也激动地道：“我们十分感谢莫大叔一家对我们的盛情款待，这会儿，大家不谈工作，只喝酒，叙感情，时间以下午上班为限。”大家齐声叫好！于是，大碗的酒都端了起来。场面热闹不已。席间，陈佳永问莫二妹：“二妹呀，听说你已经有了身孕，这查尔斯又在虎崖上忙着，镇上工业局的工作担子又不轻，你一定要注意身子的。”莫二妹听了，眼圈儿一红，道：“大哥呀，有你这句话，小妹就啥难事也不怕了！”她就以茶代酒，敬了陈佳永一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