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却是宁完我走的时候甚为果决,倒是没有留下任何可充作证据的东西。王衍恕的一些心腹之人也被分别杀死,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朱平安也不想再多做调查,一举铲除山右八家在山东的据点。今后便再没有了来自于内部的威胁。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上疏朝廷,请朝廷彻查山右商人的卖国一案。这一点,还需要王承恩从中推波助澜,不过希望也不大,毕竟这些个山西商人发展多年,早在弘治年间,山西商人便以科举为渠道,帮助本地豪族子弟或资助寒门子弟进入朝堂,他们的影响力早已渗透进大明朝廷的各个角落。这些人虽然未必苟同山右商人的卖国之举,但要动山右商人。必然要触及他们的利益。绝对会引来强势的反弹,因此,这件事情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
将来有一天,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能确保斩草除根、一击即中啊!
三天之后。木严梓父女的车队到达登州。朱平安带领部属亲自到城外相迎,本没有同知其他衙门,但一到城门外。却发现赵光抃、杨廷麟和王品等人已是早早的等候在十里亭处了。
仔细一想,却也是这个道理。朱平安的这个未来岳父可是当初朝中清流的老前辈,天启年间便上疏直谏,弹劾如日中天的魏忠贤,天下为之侧目。之后,又做了如今太子殿下的讲读官,传授经史,便是储君的老师。这知府衙门和市舶司又岂能等闲视之呢!
和赵光抃、王品等人见过礼,寒暄几句。杨廷麟却向着朱平安招手,两人一起走到了一旁。
赵光抃其人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虽是由中枢被贬谪到登州而来,但其人却没有一丝心灰意冷的意思。相反,到达登州的数月之间,已然是将登州治理的井井有条。这个人虽然比之朱平安和杨廷麟要年长许多,但却没有什么架子,为人豪爽健谈,尤其是通晓各地风物。朱平安却还记得当初王承恩向自己举荐他时,曾说过赵光抃曾经赴蓟辽巡查边务,往返数千里,对辽东关外的事务精熟透彻,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朱平安曾经借一次酒宴之时问过赵光抃,谁知道这老家伙竟然一瞪眼睛。“你这少年,看你倒是确有几分才能,却来打听这关外的事情作甚。等到了将来的某一天,如果你真能有一天领兵征战关外,到时不用你说,老夫自然会倾囊相告,如今嘛,嘿嘿,时机未到!”
一起搭档主政登州,赵光抃对朱平安是大力支持,偏偏是他这爱卖关子的老顽童个性让朱平安恨得牙根痒痒。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却和杨廷麟这样的端正的人甚是投缘,两人相差了十余岁,一个是知府,另一个是同知,倒是搭配的相得益彰,在登州官场也是一桩美谈。
“日子确定了没?”杨廷麟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朱平安一脑袋浆糊,看了杨廷麟半天,这才明了他这是在问自己的婚期,顿时笑了起来。“伯祥兄,这几日正在赶制喜帖,确定的日子是下月二十八,也是语菱参详过的。木先生舟车劳顿,之前又大病一场,总要在登州休憩一段时日啊!”
杨廷麟皱起眉头,掐着指头算了片刻,“你这边的长辈要请哪一位来主婚呢?”
朱平安一笑,“下月初,嘉定伯周勉、成国公朱纯臣都要大驾光临登州,他们两位本就是皇上钦点的媒人和主婚人,自然是要来的。另外恩师也要从扬州过来,平安如今也只有这一位长辈,他当然是要赶来的。另外便是湖广参政黄大人和陈集声先生可能也要过来!”
杨廷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嘴里念叨着“这是应有之意”。却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来,交到朱平安的手中。“这是卢少保、建斗兄给你的书信。他如今尚在孝期,不方便出来,特意让我将书信交给你,还有一起着人送过来的贺礼,如今都暂时放在我的府邸,之后便送到你的府上……!”
说到这里,杨廷麟忽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朱平安还是头一次见到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杨廷麟有如此的窘相,当下呵呵一笑,“伯祥兄,你我如今也是同地为官,巨鹿一战,共历生死,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杨廷麟也是莞尔一笑,当下便说道:“建斗兄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托我探探你的口风。”
“口风?”朱平安很奇怪。
“是这样。建斗兄如今在家中守孝,按照规制,一年半孝期满之后,便要听从朝廷的安排。可建斗兄却是对中枢不抱什么希望。陛下也未必会重新启用他。听闻登州的讲武堂如今办得声势喜人,他便想通过我来问一问,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他可以来讲武堂教学吗?”
杨廷麟忙着又解释道:“建斗兄再三让我说明白,他可不是要来登州坐收渔利什么的。只是这大半辈子浸润于兵事,一想到能将毕生所学传授与少年将官。使得我大明多出来一些名将种子。他便是。便是……,欣喜万分!总之,便是这么一个意思!”
朱平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廷麟,“伯祥兄。你可不许诳小弟。这可是真的?”
杨廷麟一撇嘴。“废话,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消遣你?”
杨廷麟佯作不耐烦的挥着双手。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快点、快点,给个痛快话,建斗兄那里还等着回话呢!”引得旁边的王品和赵光抃也都好奇的看过来。
“求之不得啊!”朱平安一巴掌拍在杨廷麟的肩上,杨廷麟身子一歪,好悬没摔倒在地上,顿时呲牙咧嘴。“快、快,一定要快,一会我回去就给卢少保写回信,等他孝期一满,务必要来我登州。讲武堂训导主任一职虚席以待!”
“训导主任?”杨廷麟的眼睛有些发直,揉着酸痛的肩膀问道。
“咳、咳,这个,伯祥兄,你也知道我这个讲武堂的校长,其实哪有那么多时间呆在学堂里。这个训导主任便是我琢磨出来的掌管讲武堂的实职!”朱平安一头冷汗的解释道。
“又是个主任!”杨廷麟倒是颇为满意,“如今登州三主任大名传遍乡野,这又多出来一个,还算你有良心,没忘了建斗兄的栽培啊!这个官职,我看可以!”
众人说说笑笑间,不多时,便等来了木严梓一行的车队。张大狗领着五百骑兵向朱平安交令,因在大庭广众之下,木语菱和朱平安也算是未婚夫妻,因此并未下车,只有木严梓独自下车和众人见面,互道寒暄。王品更是越俎代庖,越过了朱平安和赵光抃,先是说明,明晚将为木严梓接风洗尘。
木严梓大有深意的看看王品,倒是没有拒绝。
寒暄之后,众人将木严梓送回早就准备好的宅邸,这是一处位于登州城内之府衙门东侧的宅院,朱平安知道木严梓节俭和喜静的脾气,因此挑选了这处三进的院落,闹中取静。木严梓也是甚为满意。
众人在木府上喝了会茶,这才相继告辞,让木严梓父女好好休息一下。朱平安则早已命王金发在登州最有名的鲁菜酒楼订了酒席,酒楼的掌柜更是亲自将席面送来,朱平安毕竟还没有和木语菱成亲,因此也打算告辞离开。
但木严梓却将他拦了下来,面色变得有些稍微不自在。“你且稍等片刻,与老夫同行的还有一人,老夫实在是躲不开,只得将其领了过来,你还是见一见吧!”
说完,领着朱平安直接到了后堂,此时,后堂中,木语菱正陪着一男一女说话,见到父亲和朱平安进来,顿时脸一红,连忙站了起来。
朱平安一眼瞥见那向着自己嬉皮笑脸的圆脸少女,顿时愣在了当场,就连说话都有些颤抖起来,“长、长公主!”
“嘻嘻!”朱媺娖立刻跳了起来,站到朱平安的面前,“怎么样,木姐姐,我说的没错吧,就连是这个朱大将军也被吓了一跳吧!”
朱媺娖调皮的仰起脸看向朱平安,“怎么样,看到本宫,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哈哈!”
朱平安冷汗直冒,嘴里喃喃自语,“意外倒是有,开心却未必!”
“朱平安!”朱媺娖顿时变得如同一只战斗的小野猫一般,挺直了身躯气鼓鼓的盯着朱平安。
木语菱哭笑不得,但却是没办法劝阻。
“媺娖,不得胡闹!”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朱媺娖顿时委屈的撅起嘴,回头看向那站起身缓步走过来的白胖青年。“王叔,你要给媺娖做主,这朱平安他,他欺负我!”
“王叔?!”朱平安的瞳孔一缩。
那胖胖的青年嗔怪的看看朱媺娖,却是径直来到朱平安的面前,微微一颔首,“小王朱以海,见过朱副总兵!”(未完待续……)r12 )





烈明 第五十章 胡萝卜加大棒
不用问,朱媺娖来到登州,肯定不是得了皇帝和皇后的首肯,这个丫头,胆大包天,居然偷偷的混进了木严梓父女的车队,一路来到了登州。要是让崇祯皇帝和周皇后得知,朱平安免不了要受些牵连。这丫头倒是嘴硬的很,言明只有木语菱这一个闺中密友,如今要出嫁,她如何能够不来。
看着木语菱既无奈但又有些欣喜的眼神,朱平安便知道,这朱媺娖自己是赶不走了,只能等婚礼结束后好言相劝,劝这个小祖宗尽快返回京城。但是,是不是要给远在京师的崇祯皇帝透个信呢?朱平安还拿不定主意。
对于这件事情,朱平安倒还不是很忧虑。却是鲁王朱以海不声不响的微服来到登州,却让他大吃一惊。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朱以海此次赶赴登州便是为了与自己修复之前的误会。现在登州贸易区红红火火,海贸生意全部都纳入到正轨渠道和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作为原山东商业执牛耳者的鲁王府,如何能置身事外呢?想来,朱以海便是抱着这样一个念头来到了登州。
不过,朱以海的这个举动却让朱平安对其刮目相看。藩王不得擅自离开封地,这是自永乐朝时便立下的铁律。一旦被朝廷发现,轻则罚俸、收回赏赐土地,重则便是废为庶人,到高墙之内去和朱平安的老爹朱聿键作伴。这朱以海冒着这样的风险,一路蹑踪潜行,不惜混在老岳父木严梓的队伍中偷偷来到登州,单是这份胆量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看来,这个在历史上曾和老爹朱聿键死磕,意图争夺天下的鲁王,还真不是个易与之辈。
朱平安反应过来,当即大礼参拜,却被早有准备的朱以海一把扶住。“朱将军客气了,小王可是曾经就学于一纶先生门下,说起来,你我还是同门呢!如此大礼可有些生分了。”
朱平安却还是没有起身,眼角的余光看向木严梓,心里则在暗暗责怪这个老家伙。怎么走到哪儿学生就收到哪儿,上一次因为入宫教授太子,便差一点让木语菱进了宫。这一次,自己刚刚警告过朱以海,却发现,这朱以海竟然是自己的师兄弟,你说可气不可气。
木严梓看懂了朱平安严重的意思,不由得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那个,平安哪!鲁王爷的确曾跟随在老夫身边就学,此间也不是在外边,就不必那么多虚礼了!”
听了此言,朱以海又伸手相扶,朱平安这才趁势站起身来。
木严梓自觉有些尴尬。途径济南府,便被这朱以海半路截住,好说歹说,死活非要跟着一起来登州。嘴上的话说的漂亮,说是老师嫁女,他这个做学生的怎能不来,可木严梓在朝野混迹了这么多年,朱以海的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去,明知道朱以海定是存了别的念头,想要和朱平安挂上关系,但偏偏没办法拒绝,因此只好勉为其难的带着他来见朱平安。
木严梓连忙托词舟车劳顿,在木语菱的搀扶下回后院去歇息,朱平安本打算偷偷的和木语菱见一面,畅叙一下离别之情,但眼见着多了朱以海和朱媺娖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也只能幽怨的目送木语菱跟随自己的父亲进了后堂。
朱媺娖则紧紧的挡在木语菱的身前,残忍的将两人投放的点点秋波都给遮挡了下来,还冲着朱平安一扬小下巴,眼中的得色显露无疑,仿佛在说,“傻了吧,小样,看你还敢得罪本宫,成亲之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木姐姐可是我一个人的!”
朱以海轻松一笑,似乎看透了朱平安心中所想,“平安贤弟不必担心,稍后小王会向皇上呈奏,就说媺娖是在兖州小住,让他们不必担心,等贤弟大婚之后,小王便派人将媺娖送回京师,皇上必然不会责怪的!”
这人倒是个自来熟,开口便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朱平安也不好拒人以千里之外。更何况,从知道面前的人就是鲁王朱以海之后,朱平安更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将此人压制下去,万万不可再出现历史上南明唐鲁两派人马内讧的惨剧。自己的老爹朱聿键在高墙中磨砺这么多年,见识才智都不是眼前的朱以海可以相提并论的,再说,哪有儿子不支持自己老子的事情。老爹做了皇帝,自己不是也就顺势飞上枝头了吗?这笔账,朱平安还是算得清楚的。
朱平安恭恭敬敬的清朱以海上座,又命下人送上茗茶。“王爷此来登州是……?”朱平安故意装糊涂。
朱以海放下茶盏,淡淡一笑,“之前莫家、林家那些人在本王面前搬弄是非,以至于小王与平安贤弟之间造成了误会,此来登州,一是为恩师和贤弟贺喜,这二来嘛,便是专程来向贤弟赔礼道歉的!”
朱平安心下一惊。能屈能伸,这朱以海倒是有些手段。但脸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回答道:“平安奉皇命整治登州军务,却不想登州豪强与四卫军官坑瀣一气,以至于惹出了大乱子,平安无奈,只能以雷霆手段扫灭。王爷所说,却是让平安汗颜无地,些许奸佞小人,王爷何必放在心上,莫家林家等人已被证实和登州城内晋通、晋和两家商号勾结,暗通关外鞑虏,昨日刚刚被满门剿杀……!”
朱以海的手一抖,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勉强笑着说道:“杀得好、杀得好,如此小人,正该明正典刑!”
朱平安不动声色的看着朱以海,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接着便转移了话题。“豪强和一应四卫军官侵占军户和百姓的田地已经归还,登州民众欢呼雀跃,这才有了如今的政通人和,贸易区才会这样的兴旺啊!”
朱以海精神一振,立刻明白这实质内容就在接近之中,不禁对朱平安多了一丝好感。这个人虽然年少,手段又是如此的凌厉,但显然不是只知杀伐的武夫,转瞬间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朱以海刚要说话,朱平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继续说道。
“贸易区初建,各地商户踊跃进驻,其中有两家卑职也是印象颇深哪。一家为盛义德,另一家则为海升。呵呵,这两家商号,王爷应该不会陌生吧?”
朱以海一愣,随即展开了笑容,“那是自然!”
“盛义德和海升两家商号,拿到贸易区第一大街的四座商铺,所花费的银子相比较于其他商家可是要少了三成啊!”朱平安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的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朱以海这才恍然大悟。朱平安所说的两家商号俱都是他名下的产业。本来以为拿下这贸易区黄金地段的商铺,竟然少花费了三成的银子,朱以海还以为是商号的掌柜能干,跑通了关系,才拿到如此低价,也就没有详细询问。现在看来,这两家的商号的底细被朱平安掌握的一清二楚,还是他可以降低了买卖的价钱,这等于是一早便已释放出和解的信号了吗?
朱以海暗骂自己糊涂,当即长身而起,冲着朱平安深施一礼。“小王愚鲁,竟然没有体会到贤弟其中的深意,还以为是下人得用,真是……!”
朱平安起身回礼,不禁呵呵一笑,“王爷说的哪里话,之前的事情卑职已经全部忘记。卑职来到登州,第一是为皇命,第二嘛,便是为了身家富贵,王爷久在山东,深得百姓爱戴,民间多有称颂。卑职来到山东怎能不和王爷先打好关系呢?只是因为四卫的事情产生了些许误会,这些商铺便权当是平安向王爷赔罪了!”
“还有”,还没等朱以海心中的喜悦消退下去,朱平安眨眼间又奉上第二件大礼,“贸易区还有两家占地颇广的仓库平安一直留在手中。王爷也知道,贸易区的仓库是不对外销售的,为表达对王爷的歉意,平安将这两间仓库赠与王爷,今后王爷商号的货物便在登州有了落脚之处。”
朱以海愣愣的看看朱平安,不知不觉间还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两间仓库,这可是价值不少银子啊!不对,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啊!众所周知,贸易区的仓库区域紧邻蓬莱码头,是出货入货最为快捷方便的地段,贸易区是朱平安一手筹建,自然是朱平安的私产,现在却要以两间仓库相送,这是多大的一件重礼啊!
朱以海一时间陷入到震惊的喜悦当中,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朱平安却是冷冷的再不说话。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是后世屡见不鲜的招数,现在用来,依然奏效。朱以海此人具备一定的胆识,但毕竟收到时代和眼界的限制,他的理想还是保持自己的藩王之位和收敛更多的钱财。现在将他牢牢的住在手中,正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将他我在手中,历史上的那些两浙官员,便再没有机会以他为旗帜和唐王一系对抗,江南便不会再陷入到内乱的境地之中。
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恩惠,但却可以将朱以海的利益牢牢的绑缚在自己的身上,朱平安何乐而不为呢。r1152( )




烈明 第五十一章 月夜
漆黑的海面上,一艘渔船静静的向北驶去,今日总算有了一个好天气,前几日的大风大浪让整船的人吃尽了苦头。青州博兴的伏击失败之后,宁完我一行便匆匆的踏上了北返的行程。
山右八家在山东的势力经此一次豪赌,折损殆尽,宁完我又惊又怒,上船不久之后便发起了高烧,加上被曹无伤砍断了三根手指,伤口处也开始化脓。纳古等人一时间束手无策。
还好霍五随身带了一些药材,还粗通医理,一番救治之下总算是将宁完我的性命给救了回来。但宁完我的伤口沾染了海水,却总是剧痛不已,整日整夜的备受折磨。
今晚亦是如此,渔船本就不大,宁完我痛苦的呻吟声吵闹的一船人都无法安睡。霍五帮宁完我又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还给他灌下一些烈酒,想帮他止痛,但效果却是全无。
霍五走出狭窄的船舱,用脚轻轻踢了踢窝在舱门处休憩的纳古,小声说道:“那你的那些东西分给他些!绝对止痛!”
纳古一听顿时睡意全无,下意识的抱紧了胸前的那个木盒子,慌忙摇摇头。
霍五不禁冷笑起来,“别象宝贝似的护着你那东西,别忘了,到了关外,如果没有我,你休想再得到一分一毫!”
纳古的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惧色,犹豫了片刻,这才慢慢站起身来,走进船舱。
船舱里一股腥臭味道。闷热潮湿,宁完我便躺在一堆晒干的海草上面,口中的呻吟始终未曾消停下来。
纳古走到近前。小心翼翼的掏出怀中散发着自己体温小木盒,慢慢的打开,用手指挑起一点来,迟疑再三,送到宁完我的嘴边,顿时一股幽香飘散出来,纳古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将那福寿膏送进宁完我半张的口中。
意识不是很清晰的宁完我就好像一个极度干渴的人忽然找到水源一般,贪婪的将这点福寿膏吞咽了下去。还情不自禁的咂咂嘴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脸上渐渐浮现出轻松愉悦的神色,呻吟声也渐渐停歇下来。纳古一脸肉疼的表情,慌忙将小木盒又塞进自己的怀中。这才返回舱门外,挨着霍五坐下来。
霍五长出一口气,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
朱以海没想到登州之行会有如此丰硕的收获。作为一地的藩王,被圈禁在封地之内,皇位、朝政什么高大上的理想从此便是彻底无缘,唯有追求奢华的生活才是王道,原先在登州不过是利用当地的豪强占据了不少的土地,可如今连年干旱,军户逃亡、百姓离散造反。这田地还能值得了几个钱。跟在刘泽清的背后,以登州四卫为跳板,搀和进一些海上贸易。刘泽清大发其财,可他朱以海却是只能跟在后边喝汤。
原以为来了个朱平安,就连登州的财路也被掐断,这才放下藩王的架子,来登州一会朱平安,希望他能高抬贵手。给自己留下些财路,却没想到。朱平安径直将一座小型的金山丢到了自己的怀里。那一刻,朱以海激动的真想抱住朱平安猛亲两口。
四家商铺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拿到手,两棟专用的货仓,还有朱平安提出的一个钱庄的计划,打算在兖州开设第一家分号,此后,兖州府境内的商贾便可以和登州府之间进行通兑通换,也就是说,兖州的商贾便可以凭借着存在兖州的银子,直接到登州府进行交易,而完全不必在将巨额的银子大费周章的送往贸易区去,想一想,这是何等的便利,恐怕整个兖州商界都要为此而疯狂起来。朱平安已经答应,兖州钱庄的分号讲给朱以海留下两成的份额。
这些喜讯,让朱以海在自从到达登州之后,便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半夜都会从梦中笑醒过来。
投桃报李,朱以海将本已准备好的贺礼全部取消,又命心腹之人从王府运来了一份重礼作为恭贺朱平安新婚之喜的礼物。新婚当日,他是不能呆在登州的,闻听路振飞、周奎、朱纯臣、黄公辅、陈子壮等人都要赶到登州来庆贺,到时候,被这些人发觉了自己的存在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因此,当贺礼已送到朱平安的府上,朱以海又特意在酒楼置办了一桌酒席,单独宴请朱平安,主要便是为了感谢朱平安。
酒桌上并无旁人,朱以海说话也就随便了许多,两人年纪相差不大,朱以海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谈古论今、旁征博引,宾主倒也算是相得尽欢。
只是到了酒宴快结束的时候,朱以海忍不住说出一番话来。“贤弟啊,愚兄便什么也不说了,一切都在不言中,你的恩惠愚兄都记在这里!”
朱以海有些微醺的意思,舌头也大了不少,拍拍自己的胸口,“容愚兄日后重重报答!”
1...7273747576...20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