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收红包的
老三欢喜的大笑着,那一派的人已经欢呼起来,三角眼河匪,却趁着老三不注意,一圈偷袭过去。
两派彻底地动上了手。
“大哥……”匪首身边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凑到匪首身边,询问匪首的意思。
匪首一摆手:“看他们闹!”
他早就想收拾这两派人了,只仗着一个是地主儿,一个人数多,跟他闹离心,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拾他们。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匪首的计策似乎没其作用,很快便闹成了一团,就连匪首也受到了袭击,一时间船上大乱。
女子们纷纷惊叫着奔跑着,躲避着。
锦华偷瞄着,趁着船上的人打成一片,大胆的跳下船。她想着,这船停靠在岸,水必定不深,不一会儿她便上了岸。
在漆黑的夜里,锦华急奔着,她一心想着,快走,快走,千万别让那些河匪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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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 第三章 北上(上)
夜晚中的路并不好走,更何况还是个女子,脚下道路泥泞不堪,走起来相当吃力,锦华不时的摔倒,可却不敢哼一声,爬起来,擦去脸上的雨水。雨没有停的架势,冰冷的湿衣裳裹在身上,除了心口窝,没有一处是热的。她不知道去哪,只知道一直往北走,一定要回到京城,一定要洗清自己的冤屈。一夜的急行,锦华又冷又饿,可是她身上没有一文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的摊子。她不知道怎么讨吃食,不知道要怎么说。
“咣。”
几文钱掉在了她的面前,锦华吃惊地抬起头。
“造孽哦!又是遭了什么难!”扔钱的婆婆走远了,锦华没有将钱拣起。那钱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却伸不出手去。
路边一个男乞丐冲到她面前,抢夺似的拣了钱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傻笑。
“怎么不拣着?”一个卖馒头的汉子递了两个馒头给她。锦华感激地接过馒头,她也是饿坏了,迫不及待地夺过去塞进嘴里。吃着吃着,她哭了起来,她的自尊被伤害了,她从没想过,她一个官宦家的小姐居然会沦落到讨饭的日子。
父亲死后,家里过的很难,就是那样,她也没有随意接受馈赠,即使曾经饥一顿,饱一顿,她也没有乞讨过。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饿死是小,失节是大,再苦再难,读书人的骨气体面还是要保存的。如今……
卖馒头的大叔叹了口气:“姑娘,有东西吃你怎么还哭呢?”
锦华抹着眼泪,哽咽着吃着馒头。
锦华咽下口中的东西,将剩下的一个馒头收在怀里,对着卖馒头的汉子行礼:“敢问恩人尊姓大名,一饭之恩,来日必将报答。”
文绉绉的话,卖馒头的大叔也听不大懂,只晓得这是在问他的姓名。他笑道:“问什么名儿,我自己都不记得我的名儿了。”
锦华又道:“大叔,这到京城有多远?”
卖馒头的大叔奇怪地瞧了锦华一眼,细细地打量着她:“姑娘,这离京城远着呢。你若要寻事做,就在咱们这儿。”
卖菜的大婶一面吆喝着,一面道:“你年纪轻轻地,到哪里不能找事?咱们这里有几家大户,前头的柳老爷可是大善人,到他家做事,也不差。何必上什么京城,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怕路上遇上什么事。如今的世道,坏人多的是。”
“我……上京寻亲。”锦华想着过年时看戏,常能听到那戏文上投亲一说。
她这么一说,人家也不好拦她,只是道:“你一个人可怎么好走?你又没有钱。”
那卖馒头的大叔道:“其实也不竟然。”
锦华听他这么说,忙向他请教着。
“你到那前面的南阳镇(今山东微山县境内),那是大地方,来往的客商多。问问可有上京的船。到时候便求求,有那些好心的客商,到也愿意让你白搭船。”
锦华一听忙再次向那人道谢,问清了路程便要走。
那卖馒头的大叔叫住了她,又塞了几个馒头给她:“一路上带着吃。”
锦华但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诚心诚意地跪下向他道谢。
那人忙将锦华搀起来:“这怎么敢当。不过是几个馒头,哪里用得着这样。你且去问问,一路上还要多小心。”
锦华一路急行,才到码头,正打算问可有去京城的船,却瞧着那边围着许多的人。
那艘靠岸的大船上急匆匆下来一队官兵,后面的几个人还抬着架子,上面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
“河匪袭船,只活了这么一个。”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我们这里来作案。”
“可惜了那一船的人。”
锦华只瞧了眼,便满码头的打听着可有去京城的船。
去京城的船到是很多,只是她没有钱,没有人肯她带。锦华急了,她就是跪下来给人磕头,人也不愿意。
日过中天,锦华依旧没有寻到船,她看着船舶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看着那码头上来来往往为抢到一桩生意的挑夫们快速的移动着。
挑夫们打着赤膊,挑着沉重的货物,时不时的呼喝几声为自己打气。在这个繁忙的码头上,俨然是他们生存的天堂。
很快锦华便发现挑夫并不只有男子,也有不少妇人。她们一个个身材健壮,力大无穷,丝毫不逊色于男子,沉重的木箱,一个人便能搬动。
与其在这里等待求别人让她不花一文钱坐船到京城,还不如趁这个时间赚些钱。
锦华卷了袖子,专门往那妇人在的地方去,她也不顾人家的白眼,急赶着往上冲,希望能寻到一份差事,可她哪里敌得过哪些专门在码头上找事的妇人。来了好几次的船,她都没能抢到。
再一次失败后,锦华丧气的回到地上坐下,下一次,她一定要拼命的挤过去。
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妇人道:“你是头一次来干活?”
锦华警惕的看着这个主动找她说话的妇人。
妇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头一次,根本都不会,每每跑到最前头,都叫人挤开了。”
锦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妇人道:“一回生,二回熟。待会,你就跟着我。”妇人颇为义气的道,说着还拿了水要与锦华喝。
锦华推了:“我不渴。”
妇人只笑笑。
一时,又来船了,妇人忙站起身,拉着锦华便往前冲,她到被选了过去,还差两个,妇人努力的拉扯着锦华,到把人拉了过来。在妇人的帮助下,锦华得到了第一份差事。
挑夫不是件轻松的差事,沉重的箱子压得锦华喘不过气来,她艰难地搬动着箱子。从这到京城近千里的水路,至少要二两银子,照她如今这样做苦力不晓得要做好什么时日。
那货主看着锦华这样子,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能不能做?是你苦苦哀求我,我才让你做的。做不了就走。”
“我能做我能做。”锦华忙道,她奋力地搬起一件东西,努力的抬着。家里只有两个老仆,许多事她也亲自做,可是像现在这种粗重的活还真是第一次。想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累了半响,锦华只得了二十文钱,比旁人少了一半,她也知道,那货主能用她便已经很不错了。
接了钱,她也顾不了许多,到潦水滩跟前用手捧水喝,也不敢吃那两个馒头,只将水喝了一饱。
才直起腰,眼前便横过一只大手。
锦华抬起头。
是那个妇人:“大姐……”
妇人笑着示意着锦华。
一只手伸向妇人,她是要拉自己起来?
妇人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直,微微避过锦华的手:“大妹子,你拿了多少钱?”
她不是要拉自己起来。锦华意识到,这个妇人是在问她要钱。她微微侧了身子,双手护着自己胸口,那里放着自己的钱。
“我也不白帮衬你。我看你也艰难,也不要多的,你给我五文。”
锦华看着妇人。她显然是个老道的,自己还要在这码头做事,若是没有这个妇人帮衬,自己怕是一文钱也难挣,也罢。她摸出五文钱,又想了想多摸了两文钱出来,递过去。
妇人得了钱眉开眼笑的,一见是七文钱,更是高兴,甚至掰了半个饼儿给她:“吃吧。”剩下那半个往自己口中塞了,“吃吧!”
锦华迟疑片刻,到底接了过来。身上的那三个馒头是要留下来活命的,现在不能吃。能省一文是一文。
“大妹子,你怎么来做这个?我看你娇娇弱弱的。”
饼烙的很硬,咬的很费力,总要在口里含一会儿才好咽下:“我听说这赚钱快。”
妇人笑了笑:“这不是你们干的。”她咬了口饼,“你做饭的手艺如何?”
锦华忙点头:“还好。”
妇人拍着手道:“这就好办。到时候你听我的。”
锦华心中暗喜,自己那两文钱给的还是有用的,若是硬扛怕还得到这里头的消息。
傍晚许多船只靠岸做饭,妇人便拉着锦华四处游说。这南阳镇虽不是什么大地方,但许多来往的船只都会选在此处停船做饭。有些有钱的船客还会买些肉菜让船家做,这时候,只要出三五文钱那些个妇人便替人做了。
不过是一晚上地工夫,到比她搬了一下午的东西还要来钱,有船客觉得她做的好,还多给了几文钱。
锦华又数了十文送给那个妇人,感谢她的帮衬。那妇人甚是满意,只让锦华明日再来。
新妇 第四章 北上(下)
一连几日锦华照例在码头问了可有去京城的船,只是大都为客船,从这坐到京城没有五两银子不干。她也坐不起。她做了这几日的活,码头上的人也有个脸熟,有人告诉她说,看看有没有掉队的漕船路过,若是有说不定能坐上。
这一日傍晚,有船靠了过来,那些个妇人并没有如以往拥过去,锦华抬头看了,是个运粮的漕船。瞧这个样子,是脱离大队的。也难怪,没人过去,这些个船工都是自己在船上做吃的,也没生意,那客船才赚钱。
船一靠岸,一个老年人蹒跚过去,问了漕船是否去京城,接着便同人说价,订好了明日一早出发去京城。锦华在边上听着,那一家好像是十口人一般,却只要了七两银子的船钱,着实的便宜。
锦华在边上做饭,一听是到京城的,也不在心上,好容易做了饭菜,让人送过去,收了钱,急急的在那船边,也上前询问价钱。
此时,又来了一个青年,也是要搭船到京城的,好说慢说,终于说了五吊钱。
锦华忙跟着说了,磨了半天的嘴皮,讲了半天的价,这才许了一吊半的钱到京城。
锦华数了身上的钱,只有两百文,那老船工见了,掉头便走,锦华忙拉住他,甚至许诺到了京城便让他同自己去家里取钱。老船工还是不愿,最后,说了半日,只同意锦华坐到临清。
锦华到也愿意,先不管怎么说,这离京城也近了一步。
锦华上了船。
这是运粮的漕船,粮包白天当凳子,夜里当床,中间留了一尺来宽的地方供船工行走。第二日一大早,定船的主家上船了,却是母亲儿女一家三口并三四个家人。船工将自己平日睡的舱室收拾出来,作为那三人的住所,而家里的下人则是同锦华他们一样,只在粮包上歇息。老船工再三叮嘱他们俩,不许说是船客,而是帮工的。
锦华本就不多话,那读书人也是个沉默的性子,常常一坐便是一天。
船停靠岸之前,老船工叫了锦华过去:“前头是临清,虽是个州治,到是十三省的总路。你也到岸上看看能不能赚些钱。我也好多捎带你一程啊。”
“不做饭么?”
“等晚上再做,回头大家都要下船的。”船上做饭的事情归了锦华,是作为低价船价的一种折价。
一时船靠岸了,只见码头上到处都是些村妇,提个篮子,装了些零星东西卖,如棉线、鸡蛋、烧酒之类。那卖果子,卖牛肉、小菜的挤来挤去,不住的叫卖着。那写信拆字摊儿夹杂其中,再有那缝穷婆子,面前放着个小筐,坐在小凳上与人补衣裳。
船工们从舱里掏出了些东西到岸上贩卖去了,原来这些跑漕运的赚钱甚少,多数都是靠沿途贩运谋取些额外收益,比如说带上锦华这样坐不起客船的人,或是私带些小物件沿途贩运。就连那个林姓书生也拿了笔墨纸砚下船。
锦华见了也心动了,问老船工借了一百文钱,买了四十个鸡蛋,并一些大料桂皮丁香之类的香料,又要了些酱油,茶叶。将鸡子放进锅里先煮熟,剥壳,再放入佐料煮了。
过了不久,香味儿便随着江风一阵阵的吹进众人的鼻息之中。
出脱了货物的老船工走了过来,蹲在边上,眼睛紧锁在那锅上:“大姑娘,这真香。”
锦华晓得他的意思,开锅瞧了瞧,舀了一个出来:“烫!”
船工笑着应下。张口便把一个鸡蛋塞进了口里,咀嚼了一下就下肚了。
“大姑娘,再给一个?我还没尝出味来。”船工又问锦华要一个,又有些不好意思,解释着,“你这茶叶蛋怎么没壳?”
锦华只笑了笑,又舀了一个。
茶叶蛋卖的还不错,大冷天的,不管你饿不饿,那香味撩拨着你的嗅觉,刺激的味觉,总有人掏钱买。锦华正想着要去买些鸡蛋,那船工又提了一些过来:“我怕你要,又买了些。你看看可够?”
锦华也不急,只是将船工送来的鸡蛋数了数,记了数儿,只等着待会算钱给他。
她回到船上的时候,那家仆人张嫂拿了米菜出来做饭。虽说是一家主母,吃的也很寻常,不过是两个素菜,唯一的荤菜便是炖鸡蛋。
“张嫂。”从船舱走出来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姑娘让你瞧瞧,看哪里在卖茶叶蛋,给大少爷买两枚。”
张嫂站起来,指了锦华这里:“就在这。大姑娘,这茶叶蛋多少钱?要两个。”
锦华送了鸡蛋接了钱,不一会儿张嫂又从船舱出来,笑着同锦华点着头:“大姑娘,我们太太听说那茶叶蛋是你做的,叫你过去呢。”
锦华起先并不想去,但想着自己能回京城,也是沾了这位太太的光,也就同意了。她整理了发髻,扯了扯衣裳,让自己看起来利郎一些。
主母夫家姓周,是个四十多岁居孀胖胖的妇人,梳着普通妇人常梳的抛家髻,只戴眉勒子歪靠在床上。她的女儿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陪她说话。
见了锦华进来,周氏含笑的招着手:“茶叶蛋是你做的?”
锦华只行礼却不说话。
仆妇张嫂平日里同锦华能见上几面,算是相熟,只当锦华畏惧,笑着道:“你别怕,我们太太是最和善的人,叫你来是想同你说说话。听说你是船家的亲戚,想让你说说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
锦华道:“我也不晓得什么。”
周氏颇为惋惜:“我只当你常年跟着船上跑晓得这些,还要你同我说说呢。省得到时候亲戚问起来,我们一问三不知。”
周小姐笑着对锦华道:“我弟弟说你卖的茶叶蛋好吃,所以叫你过来,问问是怎么做的。回头也照着做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用了些酱八角大料之类的。若是说好,就是把壳剥了。”
“怎么想起来要把壳剥了呢?”
锦华道:“我弟弟身子弱,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鸡蛋与他吃。小孩子却喜欢吃有味道的,可若鸡蛋带壳煮要费烧不少的柴禾。因此,想到把壳剥了。”
茶叶蛋是弟弟爱吃的。母亲只生了她一个,父亲没了后,族里安排了一个嗣子承祧,嗣弟身子弱,家里有没有多少钱,只有让他多吃几个鸡蛋。小儿都喜欢吃有味道的东西,她想着法子换着花样,只盼着他能多吃些,身子长得好一些。没想到,他喜欢吃茶叶蛋,因此她便经常做。弟弟爱吃入味儿的,若是那样慢慢的熬,要费不少柴禾,她后来想了法子,先把鸡蛋煮熟剥壳,再用佐料煮。这样能省不少柴禾,也省了不少时间。
周小姐点了点头:“你也有个弟弟么?多大了?我弟弟也是身子不大好,不大爱吃东西,有什么他若是觉得好吃的,娘同我都留意着。”
“我弟弟今年十二了。”
周氏点头道:“比大椿小三岁。”
因为有了这一话题,那位周小姐同锦华到有了话题,两人说着弟弟偏好什么,都喜欢吃什么菜。两人都暗暗记下对方说的菜,只想着以后做给自家弟弟吃。
说话间,有人从中舱进来:“娘,姐姐,我……”
锦华忙站起身侧了身不与少年正面相对。
少年也没想到有外人在,变得有些诺诺:“娘,姐姐,我待会再来。”
周小姐歉意的道:“我弟弟无礼还请你不要见怪。咱们到后头说话,我还有请教你的,你方才说的那个芡实粥是怎么做的?”
新妇 第五章 船队
周小姐本就与锦华言谈投机,又见锦华的针线做的不错,同她交往就更多了,来往的越多,说起的事情越多,越说两人越是投机。锦华从小便只一个人,同叔伯家的姐妹来往甚少,父亲早逝,母亲病弱,嗣弟羸弱,她便承担起家中之事,也就没那些工夫同人来往,长这么大竟没个手帕之交。那位周小姐也同锦华一样,两人只觉得遇到了知音。两人一起做针线,一起说话,到是如同姐妹一般,形影不离。
周氏本来还要说女儿,要她保持些体统,莫要同卑微的人来往,叫人知道了,会轻视了他们。
周小姐却道:“我这几日同她一通说话做针线,娘怎么就许了?”
“这不是没有外人么?我想有人同你说话也是好的。只是这般近却不行。”
“我平常看她的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是个跑船的,又能识文断字,家里想也是殷实的。娘没见她进退礼仪,我敢说,娘同我都比不上。”
“我就是看了这一点才没拦着你。只是也太过了些。你别忘记了,京城同县城不一样。你要事事小心,步步留心,断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我们上京投靠表姨妈,表姨妈家的人说不定瞧不起我们,人家说不定还觉得我们是卑微的人。若是那样,又何必去讨那个气?”
周氏道:“你表姨妈怎么会瞧不起我们?我同你表姨妈以前最是要好的。这次也是她说要接咱们到京城住的。”
周小姐道:“那是表姨妈,旁人难道也跟表姨妈一样热心待我们么?”
周氏叹口气:“你就当为大椿想想吧。”
提及弟弟,周小姐沉默道:“我晓得了。”话说到这,两人都不在言语。忽而船又开动了,周氏诧异地看了周小姐一眼,叫道:“张嫂,张嫂?去看看,不是说今晚就停在这么?怎么又开船了?”
锦华在准备今日要卖的茶叶蛋,突然有人指着江面叫起来,挑夫们一拥而上,而来那边来了十多艘大船。好家伙,这是多大一笔生意,每个人都兴奋的等待着。
前头是大官船,后头跟着数艘中等船只。好大的排场啊!
即使没有生意,人们也愿意瞧着热闹。这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锦华抬头瞧去,只见那最靠前的大船水头牌子上挂的却是庆云伯。
庆云伯一家的船占了大片的码头,后头的客船又不能靠岸,一时间生意清冷了许多,有些人会使法子,架了那小快船,载了自家的货物,在那客船边上叫卖,到也得了不少生意。锦华租不起那小快船,只得守株待兔,只是这地方已经偏离了正经的码头,生意少了不少。幸好有那驾驶小快船的人从她这大量低价买去,再转手卖与他人。也让她今日不再亏本。
不一会儿,邵伯又回来,这一次却是领了几个仆妇来。待船停稳后,周家的老仆邵伯带着张嫂的男人挑着两筐子的东西下船往那边的官船去了。周氏同建昌侯庆云伯结识?
“您这边请,这边请。”不一会儿,周家的老仆邵伯领着几名仆妇往这边走。
为首的仆妇一见到是漕船,不由的皱了眉头。
邵伯歉意地领着众人上船,来到船舱外道:“太太,表姑奶奶打发人来给太太问安。”
果然,周氏同庆云伯家有亲。
几名妇女往船舱内去了,锦华站在外面只听见有人道:“我们奶奶听说姨太太在这,让我们来给姨太太问安。我们奶奶接了娘家太太的信,晓得姨太太不日也要上京的,只是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我听姐姐说,你们要到年底才到?怎么这么快?”
“老爷本是要慢慢的走,不想半道上遇到了建昌侯。我们大姑娘同建昌侯的大姑娘投了缘,怎么也不肯分开,偏建昌侯又要赶回京城,老爷只得同意一同走。”
锦华当时脑子一惊,那人口中的建昌侯不是旁人,正是同她成亲的寿宁侯世子张延裕的亲叔叔,当今太后的二弟。太后的大弟张松昌承袭的是父亲的寿宁侯爵位,而这建昌侯的爵位却是先帝格外恩宠赐下的。外戚中一门两侯爵这是本朝头一份,足可见张家显赫。
“建昌侯?”
“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建昌侯原在江南织造任上,这回寿宁侯世子要成亲,建昌侯特地赶回来的。婚期就在下月初九,日子紧了些,所以才这么赶。”
之后那些人在说什么锦华已经听不见了,她脑海里只有那一句话,寿宁侯世子要成亲,婚期就在下月初九。
这才多久,五十七日,两个月不到,张延裕又要成亲了?当日他娶她的时候,从纳采到亲迎一共用了大半年的时光,而这一次只定下不到两个月的时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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