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收红包的
“我没有姐姐!她死了才好。若是活着,我也要将她挫骨扬灰!”
“十三!都过去了,侯妈说锦丫头是清白的,只要是真的,就没事了。”
姜景濂面红脖子粗的吼道:“什么过去了。都过去什么了?侄儿不明白,什么叫过去了?她一辈子都是家里的污点,我一出门就叫人指点,什么叫过去了?”他气虚弱,一句话还未说完,便伏在桌上咳起来。
姜应寅安抚着激动的侄儿,亲自为他抚胸擦背,还倒了杯温茶与他:“好好好,不说不说。你当心你的身子。我前儿送的药丸你可吃了?哎。让你到我家里去住,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同你父亲一样。真是的。三伯同你父亲是亲兄弟,你还要同三伯客气么?”姜应寅说着突然红了眼睛,“
提到父亲,姜景濂红了眼圈:“三伯父对侄儿平素照顾有加,侄儿已经感恩戴德。只是母孝未除,侄儿断不忍心离开。”
姜应寅见他这么说,叹了口气终究是答应了:“你若是缺什么,就打发人去说一声。若是你父亲还活着,见你这么知礼,该多欣慰啊。”
姜景濂突然激动起来,猛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得相当的严重,姜景濂似乎要磕破喉咙才罢休。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咳了起来?快喝些水。”
姜景濂摆着手,还容易喘了口气:“三伯父,我没事,我没……”却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叫什么没事。咳的这样的厉害。快喝口水。怎么病的这样严重也不同我说一声,我今日要是不来,你打算要一直瞒着我不成?”
姜景濂掏出帕子捂住嘴,艰难的咳着,好容易停止,他瞥了眼帕子,脸色微微一变,却暗自收回袖口。
姜应寅将他的动作全看在眼里,抢了他的帕子。
那帕子上,沾着点点的血丝。
“这……你咳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事。”
“你小小年纪,这……”姜应寅原要说小小年纪咳血不是什么好事,却又怕这孩子听了这个,忙收了话,“还是要好生将养。”
“咚咚咚!“
旁边传来闷闷的敲墙声,姜应寅不由皱眉:“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这么吵,你怎么静下心来养病?还是到我家里去吧。”
“只有今日才这样。三伯父,您政事繁多,还请不用为侄儿的事挂心。”
“这叫什么话。你祖父只有我同你父亲两个,偏偏你父亲又是英年早逝,这家里只有你一个。我不挂心你,还有谁对你事事关心?”
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东边的墙似乎在动:“这……这怎么了?”
他话音才落,对面的那堵墙轰然倒下,砖头飞向四处,灰尘滕然而起。
新妇 第八章 离开
灰尘颇大,姜应寅被呛得难受,气虚的姜景濂更甚,捂住口鼻用力的咳着。姜应寅一面咳着,一面替姜景濂挡着。
好容易灰尘淡了一些,姜应寅看清了断墙后的人。
那些人手持大锤,砸墙的就是他们。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三……三老爷。”一见姜应寅在,下人忙跑回去叫自家老爷。
姜七老爷得了消息忙带着儿子赶了过来,一见果然是自家三哥:“三……三哥。”
“老七我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姜应寅掸着身上的灰尘,沉声道。
姜七老爷此时哪里能说的出话来,他特地挑了早上就是为了防止姜景濂找姜应寅求助,三哥这个时候都会在宫中,找也找不到人。可现在却真的站在他的眼前。
姜景濂用力的咳着:“三伯父,七叔说他家屋子不够用。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也是空占着,还不如分与七叔一些。”
姜应寅愤怒的看着姜七老爷:“老七,你给我说清楚!”
姜七老爷唯唯诺诺的道:“三哥,你也听十三侄儿说了。我跟族长说过……我家添了人口没,住不下……”
“谁同意你砸墙的?这是五弟的书房!你要做什么?”姜应寅相当的暴怒,额头上得青筋都爆了出来。
姜七老爷最怕这个三哥,听了姜应寅的质问却是一句话不敢接。
姜景濂老实的道:“三伯父,七叔说要放杂物!”
“你放屁吧!”姜应寅爆了粗口,“你是看着十三无父无母,孤身一身,就要欺负他么?五弟夫妇是不在了,但是我告诉你老七,十三还有我这个伯父!”
“三伯父,您千万不要动怒,这是我愿意的。父母仙逝,只留我一人,况且还出了那样的事。族人尚未嫌弃景濂有辱家门,景濂能为族人做些事,景濂感激尚且来不及。”
姜七老爷却是赞着姜景濂的知趣:“三哥,十三都同意了!”
“放屁!”姜应寅回身安抚着姜景濂:“十三,你该同我说的。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说呢?”
“三伯父…….”姜景濂还未说几句话又咳了起来,他咳得很凶,似乎很难受,他轻轻得捶着胸口,想要自己好受一些。他这样的难受,姜应寅看不过去,轻轻的替他抚胸,又命人倒茶,“十三,你不要说话,好好的,有三伯在,断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姜景濂吃了口热水觉得舒服多了,轻喘的道:“三伯父。您日理万机,这样的事怎么还去打搅您。您常说家和万事兴,断没有为了这个让一家人不高兴。况且……”姜景濂明显的低落,“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侄儿羞愧…….”
姜应寅叹息的道:“你这个孩子,就是心思重。都说是过去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那么自责。”
姜景濂恳切的道:“但是,侄儿是一家之主…….“
姜应寅沉下脸:“不许再说了。”他又不好对着这个侄儿沉脸,又缓和了语气,“知耻而后勇,这是好事,可是你也不必过分执着。古来成大事者都有一番磨练,可谁将自己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你晓得就好,要好生的读书,待日后考取了功名,他们反而已你为荣。”
姜景濂终于点点头,在灰烬中翻寻着东西,灰尘再次扬起,姜景濂忍不住咳了起来。
姜应寅皱眉道:“十三,你要找什么?”
“侄儿平日里做了几篇文章,想请三伯父……”姜景濂期待的面孔顿时沉了下去,“三伯父那么忙,我还是不打搅伯父,待日后请学里的先生…….”
姜应寅笑道:“三伯父就是再忙,这点时间也是有的,你拿来让我悄悄。日后叫人送过去就是了。”他看着满是灰尘的屋子,扭头对姜七老爷道,“老七,你这就把墙给我砌回去。还有,这屋子也给我打扫干净!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这样,休怪我无情!”
姜七老爷到底害怕这个做了尚书的三哥,这一家还指望着他呢。他只得愤恨的瞪了病歪歪的姜景濂。方才他还以为十三在为他说话,被儿子一提点才知道,这个痨病鬼,明着为帮他说话,还以为他听不出话音么?找三哥来压他。好,咱们走着瞧!
姜应寅见姜七老爷走了问道:“十三,你同三伯说实话,锦丫头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回来了?若真有什么冤屈,三伯父就是拼了这乌纱帽不要,也要跟张家……”
姜景濂突然插口道:“三伯父,这世上有谁愿意戴绿帽子?”姜景濂失笑道,“还是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他见过张延裕,那是个完美的人,他连衣摆上得一点泥浆都非常在意,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姜应寅想想到也是:“可是侯妈一大早就跑到我门上,说的跟真的一样。”侯妈是不可能说谎的。
姜景濂微微一怔,随即叹息道:“侯妈,她疯了。”他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娘没了后,她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常常说看到了母亲,看到了那个……那个…….她昨儿还说见到了……”
“真的?”
“三老爷,我家老婆子一夜都没找着了。您瞧见她了?在哪里?”侯伯捧了新茶进来,颤颤巍巍的问道。
姜应寅道:“她报了信,我说一块儿来,结果下人说她又急急忙忙的走了。没有在家么?”
侯伯摇摇头:“没有,找了一上午了,昨儿半夜就没瞧见人。”
姜应寅叹道:“我叫人去找找。你好生伺候十三吧。十三,读书到在其次,你要好生的将养,回头我就让人送药来。”姜应寅说着又道,“我去给你父亲母亲上柱香。”
姜景濂还想说着什么,侯伯却眨眼,他只得点头:“我陪三伯父去。”
姜应寅看着那上了锁的正屋不由道:“怎么还锁上?”
姜景濂苦笑道:“侯妈总是…….”他开了锁,推门请姜应寅进去。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姜应寅走上前,供桌上摆放着一副料子,走上前一看,却是一副鲜红的孝敬:“这是……”
侯伯瞧了一眼道:“三老爷,这是少爷刺血所书,为老爷太太祈求冥福。”
姜应寅将那血书重新摆好,深深的叹了口气。上香之后便告辞而去。
姜七老爷家的下人要清理屋子,姜景濂却拒绝了:“不用劳烦了,我家有人做,不劳烦了。”
下人们见姜三老爷走了,也乐意不做,将砖块网罗之后,迅速的将墙砌好。
姜景濂盯着唐突的墙壁,无力的坐了下来。
“怎么一回事?”
“小的早起就发现…….”
“你却不跟我说?你也信不过我?”
侯伯垂手不回话。
“你知道姐姐去哪里了么?”
侯伯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他以为老婆子带了小姐去寻三老爷,可是三老爷那话中的意思是分明没见着小姐。那小姐人呢?小姐到底去了哪里?小姐为何要离开这里?
新妇 第九章 闹事
锦华沿着大街慢慢行走,她要找出事情的原委来,而找出真相只有到寿宁侯府。张延裕成亲,一定会有很多小道消息传出来。时隔两个月不到,又是处在风头的人家,怎么可能没有议论?
寿宁侯府与建昌侯府在城西北,他两家就占了将近一条街,因此大家都习惯叫这寿昌街。因为寿宁侯的世子成亲,一整条街都装饰一新。知道的人都晓得,这一次比上一次办的还要好,还要热闹,这是要把上一回的晦气彻底的消磨的一干二净。
说到上一回,哎!就是寻常的人也是忍受不了的。那个贱人!
这一日是个好天气。
寿宁侯是太后的亲弟弟,面子大,人脉广,无数的亲朋好友,朝中同僚纷纷前来道喜,早在前半个月,就有无数的人送来贺礼,张家只接待在京三品以上的大臣。
大家争先恐后的拥挤着,要一睹女方送嫁妆的场面。锦华挤在人群中看着抬着嫁妆而来,瞪着那个在门口迎接的张延裕。
大家异常的羡慕这位新娘子:“这么大的福气,嫁到寿宁侯家做媳妇,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要我说,是运气好,福气不福气的不好说,关键要运气好。谁叫前头是个淫妇,否则也轮不到她来。比她有体面的闺女多的是。”
“就是。真是可惜世子了。”
站在一边听着的锦华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她充满仇恨的看着那个身着锦衣的张延裕。他面带笑容,那笑容同她成亲那日看到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喜悦的笑容,那笑容深深的刺激着锦华。
她推着人,拼命的往前挤。她在挤,周围的人只当是有人幸福,也跟着一起推搡,人群兴奋起来,张家的下人忙手挽手拦住人群,不让他们有一点的逾越。
可是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锦华的进展很缓慢。
锦华蓦然间,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喊,她再也忍受不了。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是有家不能回,如果不是他,母亲怎么会死?
她曾经告诫过自己,张延裕能害她一次,就有可能再害她一次,可是她实在受不了他那恶心的笑容。
周围的人被锦华撕心裂肺的叫声镇住了,愣在那。
寿宁侯府的管事忙小跑过来。一看到是个年轻的女子,却像是魔怔了,疯狂的向送嫁妆的人那边冲。他顿时被吓出了一身汗,若是扰乱了大爷的大喜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把她抓起来,抓起来!坏了大爷大奶奶的亲事,我先要了你们的小命,再去回侯爷。”
守在边上的家仆一窝蜂而上,七手八脚的抓住锦华。
锦华拼命的挣扎着,不住的神扎着,扭曲着身子,想要摆脱禁锢:“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世子,我要见世子。”
寿宁侯府管事怒叱:“哪里来的疯子,把他给我拖下去。哎。我的妈呀。”
此时一个男子扑了上来,双手紧紧掐住管事的脑袋,嘴巴随即凑上,狠狠咬在了那个管事的耳朵。
管事的只觉得一阵剧痛,再然后,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双目仇恨看着自己的人。那人的嘴里咬着一片耳朵,那……那…..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来,他右边原本的耳朵……他的耳朵在那人的嘴间,他的耳朵还滴着鲜血,那人还露出一抹笑容,他的样子异常的狰狞。
管事的还没彻底的反应过来,但见那人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来,疯狂的向自己捅来。
管事吓得不住的躲:“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男子拼了命的朝管事的冲去,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要报仇。
家人的怒吼,人群挤来挤去的看着热闹,场面完全失控,一片混乱。
双拳难敌四手。
男子叫人困住了。
管事的不解恨的命人将那人拖到一边:“哪里来的野狗给我打。”
顿时间,下人们对着那个男子拳打脚踢,男子显然寡不敌众,他倒在地上,无力的承受着张家下人的毒打。
“这是在做什么?”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再看那骑马之人,不认识,不过家人们也是很有眼色的,瞧着穿戴不像是寻常之人。
“您是……”
“我们老爷是庆云伯。”
家人笑笑,让人将男子拖到一边去,却不再理会来人。
“今日寿宁侯世子大喜,你们到也手下留些情。”庆云伯丝毫不介意,翻身下了马,笑嘻嘻的将鞭子扔给了家人,“还不快去回禀建昌侯,说我来了?”
家人依旧不肯松开锦华同那人。
庆云伯笑了笑,对着自己身后的侍从道:“你们把人送到顺天府衙门去。该怎么办让老毛子自己看着办!”
听了这话家人这才松手,领了庆云伯入内。
被打的那人满面是伤,嘴角还流着血,他艰难的爬起来,可是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最后一次,他轰然间栽倒在地上。那脸正朝向锦华这里。
锦华认得那人。
那个人居然,居然是,在船上遇见的那个林姓的书生,他上京来不是为了参加科举,而是找寿宁侯报仇?他同寿宁侯府有仇?
坐在里头的寿宁侯面色铁青,他家娶两次媳妇,两次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头一个媳妇,居然不贞,这一次又闹出两个什么疯子来。
“老爷,有人来送贺礼。”
但见从外头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的后生,面目英俊:“卑职袁彬受五军营指挥使王大人命前来与侯爷同世子贺喜。”
寿宁侯笑着点点头。
“五军营?”建昌侯仰起头想了想,“哦,五军营不就是所谓的老家营么?”(注:景泰时,于谦选三大营精锐为团营,而老弱之病则继续留任。仍称三大营,但私下称老营或是老家营。明代中期颇为鄙视三大营兵丁。)
袁彬不置可否的应下。
“哈哈哈。”张鹤昌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心,他一面笑一面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是哪里有毛病不成?”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袁彬下身。
袁彬顿时涨了个脸红。
寿宁侯张松昌以目示意弟弟不要太过,随即道:“有劳了。不知道你是哪一科的武进士啊?或者是家里承袭的军职?”
袁彬道:“卑职从军户中选入。”
建昌侯笑道:“大哥也是的。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武进士?就是世袭的也不可能?”他斜视着袁彬,轻蔑的道,“这样的人还来捧大哥的场?我离家两年,咱们家的门槛越来越低,随便个什么猪狗都可以进。”
袁彬握紧拳头。他是个流浪儿,因为锦衣卫陆指挥使的眷顾得以进入五军营。他是草根之人,能进入五军营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步登天了。旁人瞧不起已经沦为残兵弱旅的五军营,他却为自己为是五军营的一员而自豪。老兵们常说,他们五军营以前是皇上的亲军,是守卫皇上的。三大营中,神机营在最外边,再然后是三千营,他们的中间便是皇上。他们五军营是皇上最贴身的护卫。
可是今日,他成了笑柄。他只不过是受命来送礼,却被人视为猪狗。
寿宁侯笑笑:“有劳你了,你且去吃喜酒。”
袁彬道了谢,却没有留下来,才出门同伴便迎了上去:“你怎么出来了?没留咱们吃酒?”
袁彬翻身上么,回头注视着张家朱红色的大门,紧紧的抿了嘴唇:“吃什么酒,咱们还要回去当差!”
他的眼睛突然转向了被庆云伯护卫押着的那对男女。男的被打了去了半条命,这个男的虽然有勇气,却是个笨得,只咬下那人一个耳朵,早就该拿刀捅死他的。看装扮还是个书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女的…….平静的时候到不像是个疯子,注视那双眼睛对着寿宁侯大门却是那样的充满着仇恨。那仇恨,看的他浑身一怔。
“哎,你怎么不走啊?”
袁彬回过神,点点头,随即一抖缰绳。只是临走之时,他再次望向了那边,仇恨再大又能如何,没有周密的行事,还不是一样,她的仇怕是只有到阎王跟前诉了!
锦华被人押着拐了三条街,来到一家药铺,那个护卫居然将锦华同林姓书生都放了。
“你带他进去看看吧。”
锦华不解的看着那个护卫,怎么会把他们放了?不是要送到顺天府的么?
护卫不说话,只是叫了药铺里的伙计,直接将已经昏过去的林姓书生抬到里面。
这又是怎么回事?庆云伯不是要把他们送到顺天府的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新妇 第十章 旧仇(上)
寿宁侯府,寿宁侯看着弟弟:“你怎么还是这样子?我同你说过,不论是谁都要以和为贵,指不定什么时……”
建昌侯截了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咱们有用的上他的。我晓得你又要说这个。”见寿宁侯露出一丝不快,建昌侯道,“大哥,只是,能让我用的人太多,多这个不多,少这个也不少。大哥,难不成你指望他们能雪中送炭?”
寿宁侯晓得弟弟说的有理,可是如果都结恶了,他们的处境怎么会好?太后百年后呢?“所以,咱们就要这种雪中送炭的人”
建昌侯听了大哥的话不由的笑了出来:“呵呵!大哥,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出来?”
“二弟。”
“大哥,这些年哪个帮着办了事不是从咱们手里收了大量的好处,连太监都晓得我的规矩,巳时二刻上门,来早了我还没起床,惹火了我,什么赏赐也没有了;来晚了,当铺关门了,我支不到银子,也没有赏赐。”
寿宁侯听着弟弟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你还好意思的说。”
建昌侯道:“大哥,我只晓得要舒服的活着。想笑就笑,不高兴就发泄出来,偏你同三侄儿都是这种假模假样,令我倒胃口。我说大哥,你成日里摆着这副脸你不嫌累的慌么?”
寿宁侯无奈地看着弟弟,此时家人在外头道:“二老爷,庆云伯拜见。”
建昌侯应声就要出去,寿宁侯拉住弟弟:“你等下,我有话要问你,你什么时候同庆云伯走的那么亲近?你别忘记了当年的事?”
建昌侯玩弄着手上的白玉扳指。这玩意是女真人孝敬他的,质地好,样子也好。他听寿宁侯提起这事,翻了白眼:“当年
,当年什么事?当年他们做了缩头乌龟,如今还一样是缩头乌龟。王八还能翻了天?大哥,你有见过自己翻身的王八么?”
“我是怕你着了孟廷举的道儿。”孟廷举十几年未曾入京,突然踏入京城,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由头。他担心。偏偏这个二愣头的弟弟,还是一副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怕的表情。
“着什么道?他孟廷举能有什么道儿?他在我眼中就是个玩物,我闲了就逗逗他;我累了,他就滚一边去。”
“还是同他保持些。”
“大哥,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方才还教导我的,不论对谁都要以和为贵。好了,我对姓孟的以德报怨,你又叫我不要这么做?你到底怎么样?”
“总之这回孟廷举上京不是什么好事情,你给我同他离些距离。省得他闹什么幺蛾子。”
建昌侯嘻嘻一笑:“那怕什么。我有姐姐同大哥,只要有姐姐同大哥,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寿宁侯看着弟弟的笑脸,回到了十几年那件事出的时候,家里的人生怕会有什么,那时候弟弟也是这么自信的道:“我有姐姐同大哥,只要有姐姐同大哥,天塌下来我也不怕。”他溺爱的笑道:“好了,都多大了,还这样,让人笑话。收拾收拾,待会新媳妇要来见礼了。”
锦华被人当做是家属,她被留在那照顾昏迷的林姓书生。
“你醒了?”锦华惊喜的看着那个渐渐苏醒的林姓书生。
林姓书生茫然的看着锦华,他想要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半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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