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回去?没有刺客了么?”
宗政瑾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接拉着她往回走。
苏静翕对树林这些形状相似的树和路,没有什么方向感,并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走,至于是不是昨日来时的路,她也不知道。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传来人声,“你躲起来。”
苏静翕连忙拉住他的手,“如果要引开人,应当是嫔妾才是。”
宗政瑾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就在这里吧。“
苏静翕知道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等远处的人靠近,“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沈天下马,跪在地上。
宗政瑾抬了抬手,“沈统领不必自责,先回去再说吧。”说完走到另一匹马跟前,翻身上马。
沈天从地上起来,才看见这里还站着一个人,应当是珍嫔无疑,漂亮的脸蛋有些脏兮兮的,但是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掩藏起来的香肌玉肤,一双眸子更是欲说还休,明净透亮,万千风情,让人简直欲罢不能。
“珍主子,不如你骑将这匹马吧。”
苏静翕闻言扫了一眼他的那匹枣红色高马,怵了怵,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另一边传来声音,“还不过来?”
苏静翕一乐,立马小跑过去,自觉的把手伸给他,被拉上马,奔驰而去。
沈天被她刚刚的笑看愣了神,眉梢眼里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美人当如是。
被呼啸而去的马儿弄出的动静回了神,不敢多加耽误,连忙走过去上马,紧跟着回去。
岱妍苑
“主子,你没事吧?”听瑶看见她回来,连忙小跑过来,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
苏静翕见她两眼红肿,想必担心已久,扶住她,“放心,我没事,不用担心。”
泡了一个澡出来,听瑶帮她上药,手臂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尤其是小腿,几条很明显的划痕,红红的,昨日没有处理过,如今看来有些触目惊心。
“主子,你忍着点,有些疼。”
苏静翕应了声,“昨日这里发生什么事没有?”
听瑶上完药,把她的衣裙拉下来,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主子先用膳吧。”
苏静翕点点头,对她的坚持没有计较,袭香把膳食摆上,并不多精致的饭菜,想来是临时弄的,苏静翕将就着吃了些,饿过了头反而不太饿。
“昨日主子随皇上去打猎后,奴婢就一直守在那里,过了午膳,直至下午,奴婢也没见着人,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找了苏公公,却没有见到他人,只小夏子让奴婢回岱妍苑,无事不要出来,奴婢猜测……”
说到这里看了她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继续说道,“奴婢在岱妍苑等到了天黑,主子还是没有回来,奴婢很担心,却不敢随意乱走动,差小路子等人去打听,他告诉奴婢其他几位主子都被集中到一个屋子里,有专人看守……”
“奴婢不敢再随意差人打听,只好让他们都待在自己屋子里,怕给主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猜测主子是与皇上一起,定当无事,于是一直待在岱妍苑,等候主子回来。”
说完跪在地上,“奴婢没有保护好主子,求主子降罪。”
苏静翕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闻言亲自起身把她扶起来,“你做的很好,何罪之有?”
“你也应该一夜未睡,去休息会吧。”
听瑶抹了一把眼泪,“奴婢不累,伺候主子休息才是。”
苏静翕也不勉强她,摇了摇头,“本嫔也不困,你去喊小路子进来。”
“奴才给主子请安,”小路子进来行礼。
苏静翕挥了挥手,“起来吧,你昨日出去打听消息了?”
小路子一惊,连忙跪地,“奴才该死,奴才担忧主子安危,这才擅作主张,愿意受罚,求主子降罪。”
苏静翕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宠辱不惊,进退有度,而且脑子真的转的很快,明明是听瑶的主意,却说是擅作主张,自愿受罚。
“既如此,你等会自去领二十大板吧。”
“主子,这……”听瑶站出来,欲言又止。苏静翕使了个眼色,“你不必多说。”
“奴才甘愿受罚,”小路子磕了个头。
“你昨日出去打听到了什么?”苏静翕淡淡的,素手拨动着茶盏,缓缓问道。
小路子一愣,皱眉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日主子失踪不久,突然来了好多侍卫,比前日多了许多倍。”
苏静翕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联想到今日见到的沈天,稳了稳心神,“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奴才明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小路子心里虽然惊讶,但还是顺从道。
苏静翕放下茶盏,“好了,赏十两银子,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小路子再行一礼,脸上露出喜色。
有赏有罚,才是御人之道,这样的人,用的好了,是一把利剑,用的不好,同样是一把利剑,刺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景平苑
“皇上这回可是早有预料?”第五砚时对坐在上首的人,行了一礼,复又坐下。
宗政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预料之中。”
“皇上,如若你再多等一会,兴许就……”沈天不甘心,这次怕是白准备了这许多功夫。
第五砚时捋了捋胡须,引来宗政瑾和沈天两人的连连摆头,而立之年未到,蓄胡须作甚。
他却不管,“你这倒是想差了,敌人只怕是故意为之,等再久也无用。”
沈天不明白,挠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上首轻轻的飘来几个字,“欲擒故纵。”
宗政瑾确实打算这次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可惜对方太过小心翼翼,暗疑有诈,或者说是有后招在等着,这次不过是先行试探一番而已,并没有打算如何。
他本以为他们会选择在最后几天才开始行刺,毕竟他对外宣布这场狩猎会持续半月,而且越到后来越会放松懈怠才是,没想到他们恰恰选择了第一天,让人措手不及。
他亦故意让人与马分开走,即使是沿着一个方向,但是有脚印,如果细心,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 的,而且他还带着一个人,如此明显的错处和累赘,可惜对方明知上当还是继续朝相反的方向追去。
虚虚实实,两方相互试探,各自以为自己都成功的给对方留下一个愚蠢的迹象,放松防备,可惜到底棋差一招。
“这帮老家伙倒是有意思,”沈天想清楚了,愤愤的说道。
“皇上打算留他们性命到何时?永安王据说正准备秘密回京,”第五砚时正经道。
宗政瑾皱了皱眉,永安王,他的十五皇弟,是目前唯一还存活的,当初谋夺皇位时,他的年纪太小,所有人都把她给忽略了,于是他幸存下来,登基为帝后,封他为永安王。
“既然说是秘密,不还是被你知道了么?”沈天嗤笑道,第五砚时掌管情报,满天下的搜集各种有用的情报。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既然他要回来,把朕就送他一份大礼,至于宰相那些老家伙,等孟闻天回来,朕再考虑。”
岱妍苑
“微臣参见珍主子,”刘太医进来,拱手行礼。
按理说,他是不需要给她行礼的,副判是正二品,苏静翕只是一个嫔,即使有封号,也不过从四品而已。
不过他既然这么做了,苏静翕也全当全了他这份心意,毕竟她位分再低,那也是皇家人,“刘太医不必多礼,不知太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着人吩咐微臣前来为珍主子请平安脉。”
苏静翕稍一想就明白了,顺势的也不提起,“那有劳刘太医了。”
刘太医连道不敢,客客气气的往她手上搭上一方帕子,才皱眉屏气开始诊断。
没多久,刘太医收起诊断所用的东西,“珍主子身子康健,并没有什么大碍,主子身上的外伤,微臣亦准备了药膏,并不会留疤痕,珍主子大可放心,只这些时日,还是少些接触水较好,饮食上亦不要多食辛辣之物。”
“嗯,有劳刘太医了,本嫔知道了,听瑶,送送刘太医。”
听瑶从外面回来,“主子,其他主子都回了自己的住处。”
“全都回了?”
“嗯,全都回了。”
苏静翕本以为他们昨日之所以会遇刺,必然有人通风报信,而那些人应当就在那几个随侍的妃嫔之中,不知道是苏静翕误打误撞错过了这次怀疑,还是他故意为之。
可是如今全放回,一个不少,那就说明并没有人反叛,可是皇上失踪,御林军突然来到这里,加强控制,显然早有预谋,否则京城如今应该早就乱了才是。
这一切的一切,显然有人在背后运筹帷幄,可是如果这个人是他,为何他要带着她,为何他要在山洞里过一夜,且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想不通,果然还是脑子不够用啊,或者是某人脑子太强大。
宫姝 第四十四章 诡异
岱妍苑
苏静翕一直静静等待回宫的旨意,可是五天了,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同样的,她这五天来也没有见过他。
“主子,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呢,”听瑶把她的衣裙拉下来,兴奋的说道。
苏静翕也笑了笑,“御赐的雪花肌肤膏,用的各种珍贵的药材,效果自然好。”
“主子,你都知道啊?”
苏静翕扫了一眼搁置在桌案上的小瓶子,不过两个拇指般大小,所耗费的药材无一不珍贵,随便一样花费的银子都够普通人家用上一辈子,甚至是有价无市。
或许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已久,久到她已经认同这种等级制度,并不因此悲天悯人,郁郁于怀,投胎不同,家世不同,本来就会有不同的生活轨迹。
也许有时会羡慕平凡小老百姓的生活,也许有时会面对这些勾心斗角觉得累,可是不管如何,那都只是想法,不会成为实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并不是话说的太过冠冕堂皇,而是这是事实。
若让她变成一个小老百姓,每日为生计愁眉,或是变成一名伺候人的丫鬟,每日想方设法讨主子欢心,这些如果是从一开始就是那样,也许她会接受,然后想尽办法让自己活得更自在些。
但是现在,恕她无法,没有办法做到,但同样的,她依然会想法子让自己过的更自在些,活的更张扬些,少些顾及,少些害怕。
所以,她现在还是要争宠,从不曾停歇。
“主子,苏公公来了,”袭香走进来,通传。
苏静翕点点头,“快让他进来。”
“奴才给珍主子请安。”
“苏公公不必多礼,袭香,看座,上茶,”苏静翕挥了挥手,“不知苏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苏顺闲在绣墩上小心的坐了半边屁股,并不敢坐实,“皇上让奴才过来,请珍主子晚间往观星楼一聚。”
苏静翕挑了挑眉,“不知可有其他姐妹同行?”
“珍主子好生打扮便是,“苏顺闲并不明着回答,只隐晦提起,”奴才还得回去伺候皇上,奴才告退。”
“噢,对了,这是皇上亲自打猎所得的鹿肉,送来与珍主子尝尝鲜,”苏顺闲起身,走了一步,又指着门边小太监手里的东西说道。
苏静翕扫了一眼,含笑,“有劳苏公公替本嫔谢过皇上。”
“这是自然,”苏顺闲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将鹿肉送去厨房,今日中午就吃这个吧。”
绛雪斋
“主子,眼线过来报,苏公公往岱妍苑去了,还带去了鹿肉,据说是皇上亲手所猎的呢,”上官湄身边的宫女过来回禀。
上官湄,如今的祺小仪愤愤,“外祖母把那些眼线给我,不是为了知道这些没用的消息的,我要知道关于皇上的,皇上的,懂不懂?”
那宫女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奴婢明白,奴婢知错,求主子饶命。”
她是被太后分到晶莹轩的,一行四个人,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在主子跟前,另外三人说是去了别处,到底别处为何处,众人心里都明白。
上官湄喝了口茶缓了口气,“行了,收起你那不中用的样子,想要哭给谁看啊你,这副倒霉样子看着就烦。”
那宫女连忙擦了擦脸,复又磕了磕头,头伏的更低,不敢出声。
上官湄自生自气,过了一会也缓了过来,“出去吧,我饿了,去弄点吃的来。”
那宫女应了声,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萧寒斋
“主子,苏公公刚往岱妍苑去了,”湘婕妤身边的宫女紫竹走进来说道。
湘婕妤闻言放下手里的绣活,“可知道是为什么而去?”
“回主子,咱们的人并不敢靠近,珍嫔身边的人嘴又太严实,只知道他们在苏公公离开后,拿着鹿肉去厨房了。”
“鹿肉?哼,想必毓灵斋和蔷薇苑的人很想知道呢,”湘婕妤使了个眼色,至于绛雪斋,她自动的忽视了。
人再不中用,也敌不过她背后的靠山大啊,太后,几乎所有女人入了宫,一辈子的奋斗目标。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说着退了出去。
岱妍苑
“主子,你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呢,”袭香服侍她穿完衣服,站在一边夸赞道。
苏静翕笑笑,并不接话。
听瑶帮她挽发,“主子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是点缀而已。”
“好了好了,就你们多话。”
苏静翕打扮完毕,带着听瑶往观星楼而去,一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远处是山,灯火隐隐约约,树木夹杂,寂静的有些渗人。
“主子……”
苏静翕稳了稳心神,拍拍她的手,“无事,走吧。”
“珍主子,你可算来了,皇上已经到了,”小夏子走过来,行了一礼说道。
苏静翕见着人,知道自己刚才大概是阴谋化了,“带本嫔进去吧。”
“是,只皇上吩咐了,就主子一人进去便可。”
苏静翕皱了皱眉,随即淡笑,“皇上的吩咐,本嫔自是不敢不从,听瑶,你就在外间吧。”
听瑶明显有些担心,“主子,这……”
“听瑶姑娘,皇上在里面呢,咱们做奴才的进去做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小夏子在一旁劝道。
苏静翕对听瑶点点头,自己走了进去。
一条蜿蜿蜒蜒的石子小路,两边是低矮的花丛,间隔着几米有一盏宫灯,朦朦胧胧,并不真切,苏静翕碎步往前,湖水荡漾,微波粼粼,亭子周围都围着纱帐,随风飘扬,里面隐隐坐着一个人。
“嫔妾参见皇上。”
“过来,”宗政瑾躺在软塌上,执酒入盏,好不惬意。
苏静翕走进去,并不明白他的用意,站立在旁边,怔怔的望着他。
“怎么?几日不见翕儿连话都不会说了?”
苏静翕撇了撇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嫔妾这不是怕皇上……”
话还未说完,外面传来很大的动静,宗政瑾皱眉,“何事?”
苏顺闲也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回皇上,蔷薇苑的宁良娣遇刺了。”
“什么?”苏静翕大惊,站起来。
宗政瑾显然比她淡定多了,把她拉下来,“你怕什么?”
“嫔妾……嫔妾这不是太惊讶了么?”苏静翕嘀咕。
即使她声音再小,宗政瑾也是听见了的,“随朕去看看。”
蔷薇苑
“你家主子如何?”宗政瑾等人走进去,苏静翕见他只是坐着,并不说话,于是只好开口道。
一旁的宫女明显受到了惊吓,不停的抖动着身子,半天也不敢说一句话。
苏顺闲走过去,“主子问话,还不快回答,不要命了?”
那宫女跪下,低低哭泣,“有刺客进来,主子便和刺客打斗起来,没多久那刺客就刺伤主子逃跑了,太医在里面诊治,奴婢……”
苏静翕望向上首,他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感应到她的目光,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静翕觉得没意思,也走过去坐下,暗暗打量这个屋子。
一时之间,屋内无人说话,静的有些诡异。
太医走出来,“回皇上,宁良娣已无大碍,人不久便会醒来,只是……”
“只是如何?”宗政瑾开了尊口,淡淡的四个字。
太医整理了一下措辞,头伏的更低,“只是伤在腹部,流血过多,今后受孕怕是较艰难。”
“如此,”宗政瑾站起来,冷冷两个字,转身便走了出去,临出大门,”珍嫔随朕一起。”
苏静翕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并未回神,闻言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便迈开步子,随他走了。
岱妍苑
“主子,你醒了?”听瑶站在一边,听见动静掀开帘帐,问道。
苏静翕应了声,并没有起身,脑袋有些疼,昨晚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断断续续的,她也不知道是梦还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昨晚,宗政瑾把她送到岱妍苑,并没有随她进去,而是留下一句,“你不信朕”,便扬长而去。
苏静翕回来后,很晚才入眠。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现在仔细回想,让她去观星楼,不知所为何事,去的路上却没有守卫,进去没多久,两人甚至没说几句话,便传来宁良娣遇刺的消息。
在蔷薇苑,他的态度淡淡然,似乎早有预料,或是根本不在意,总之淡漠的有些可怕,一个女子不能受孕,不能做母亲,在这深宫里等于葬送了性命无异。
她不禁有些恍然,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她,是不是他也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如看戏般,一个如此,仅此而已,决定了她的未来。
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陷入了死胡同,他看穿了她的不信任,于她可是大大的不利,身为帝王,可以他自己不信任别人,却不能允许别人不信任他。
他知道,他似乎都知道,前些天是他们遇刺,昨晚是宁良娣,没有增强防卫,也没有派人追踪刺客,莫非……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这样的他,未免太可怕了……
宫姝 第四十五章 回宫
苏静翕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她只是珍嫔,皇上的一个小妃嫔而已,其他的都与她无关。
知道的太多,死的太快。
早膳时分,宁良娣据说醒来后知道这个消息,痛不欲生,随后皇上亲至蔷薇苑予以安慰,晋顺仪,连升三级,并赏下无数珍宝。
只不过代价未免太过大了些,一时之间,众人也再一次意识到皇家凉薄,子嗣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蔷薇苑
“皇上……嫔妾有罪,不能为皇家绵延子嗣,是为……”宁良娣,如今的宁顺仪作势要从床上起身。
宗政瑾连忙扶住她,“爱妃不必怪罪于自己,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刺客太过无情。”
“皇上,可有抓住刺客?”
“爱妃昨晚可有注意到什么线索?”宗政瑾坐在床榻上,沉声问道。
宁琇莹皱眉仔细回想,良久,“嫔妾不能肯定,他蒙了面,只是人看着很高大,倒像是边关人……”
宗政瑾点点头,“朕知道了。”
“对了,他似乎受了伤,左手有些不便,”宁琇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
“朕有事先回去了,你好生休养。”
宁琇莹不妨他才来没多久就要离开,生怕就此再也见不到他了,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梨花带雨,“皇上……”
宗政瑾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把她的手握住,又放进被子里,“不要着凉了,朕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宁琇莹知道过犹不及,露出一个笑容,“嫔妾恭送皇上。”
“碧荷那丫头呢?“宁琇莹见皇上的背影出了蔷薇苑,对一边的宫女问道。
碧水走近,“回主子,碧荷正在房间里养伤,已无性命之忧。”
如果苏静翕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于这个宫女的沉稳,完全不是昨晚见到的懦弱模样,或许,那样她也会提早发现许多事。
“嗯,如果不是她替本嫔挡了一剑,只怕本嫔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宁琇莹讽刺的说道。
“主子洪福齐天,碧荷为主子挡剑,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碧荷碧水皆是宁琇莹从将军府里带进宫的,亦是从小服侍她长大的,不为人知的是,二人在边关那几年习过武。
昨晚那刺客并不是直奔蔷薇苑而来,而是她听闻苏静翕往观星楼而去,心急多天没有见过皇上,想要寻找时机,不想选的一条偏僻的路上,却迎面碰上了刺客。
她本以为会担上一个救驾有功的功劳,于是命人前去拦下刺客,却不想那刺客武艺太过高强,周围又有人听到动静,她于是当机立断,决定成为受害者,好博取皇上同情与怜惜,引着刺客回了蔷薇苑,打斗之中,终是被刺客刺伤逃走。
不能受孕,呵,有多少人知道,她宁琇莹,镇国将军之女,从小便是宫寒之身,本就难以受孕,身子薄弱,所以她才不会自己习武,而是由身边丫鬟代替。
至于如何进了宫,于其他秀女的要求,对于她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是宁琇莹,只要她姓宁,即使她是灰容土貌,她亦是可以进宫的,谁让宁家适龄的女子只有她一个呢。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竟是动了心,为皇上的伟岸折服,为皇上的容貌心惊,她害怕他就此以这个为借口厌弃了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