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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除夕的宴席亦是有固定的流程,且进行到这个时候,众人也没有了多少兴趣,宗政瑾更是懒的再应付这些人,便带着苏静翕回了乾清宫。
这是苏静翕第一次踏入乾清宫的正殿,作为东西六宫之间的前朝后宫的分界线,众星捧月,高大挺立的整个皇城的最中间,其气派自是不用多加形容。
檀木为梁,范金为础,玉璧水晶为饰,硕大夜明珠为灯,地铺白玉,内嵌金珠,熠熠生光如明月,八尺宽长的紫湘沉木床榻,繁繁复复的龙纹点缀其间,上悬灵兽呈祥锦绣珠绫帐,下置捻金团丝赤金被,并秋香色金线蟒引枕。
苏静翕亦不知道,明明这殿中如此之大,她偏偏一眼便被那张阔床吸引住了,微红着脸把目光转向一旁角落里的珐琅彩婴戏双连瓶,坐在这蟠龙雕花椅上甚是有些坐立难安之感。
宗政瑾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便见她正襟危坐,但是神情怎么看怎么有些局促难安,尤其是那张脸蛋,粉红喜人。
“要不要喝点?”宗政瑾走过来。
苏静翕闻声把目光移向他的手里,一个梅瓣和田白玉酒壶,做工相当精巧,肉眼几乎不能分辨那壶口与盖帽的梅花是几瓣构成,“要。”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从桌上的缠丝玛瑙盘中拿出两只同色的梅花和田杯,清澈如白水的酒水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入杯中,顿时清香四溢,“尝尝看。”
苏静翕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 端起来,凑近鼻前,花果香与酒香相融,既不显酒味的刺鼻,亦不突出花香的过分浓郁,两相交替之间,果香却依旧留存在其中,“是桃子?”
宗政瑾点点头,含笑着把自己的那一杯喝了下去。
苏静翕见状亦是一口便见底,没有酒的辛辣,反而有淡淡的甜味,唇齿留香,十分好喝,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壶,随即果断决定把目光投向好整以暇坐在那里的人。
宗政瑾挑了挑眉,“想喝便喝吧,或许只有这一次了。”
苏静翕一听便也不再矜持,自酌自饮,极其痛快,只是几个眨眼间,便已是几杯酒下肚,或许是方才在宴席之上用了一些口味偏重的膳食,也或许这大殿之中烧了地龙,使人有些发热,总之,越喝越想喝。
宗政瑾淡定着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喝的欢快,没多久一瓶酒便已经快成空,果断拦住了依旧想要再喝的人,“好了,别喝了。”
“可是嫔妾有些口渴……”
宗政瑾把她拉到自己这边,“好了,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静翕刚刚开始喝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此刻,却觉得身体里似乎有把火在燃烧,让她开始眼花头重,紧紧的拉住旁边人的手臂,“皇上……”
宗政瑾见她脚步虚浮,人亦是有些迷糊,全身心的依赖于他,心情甚好,“朕抱你。”
苏静翕不知是去往何处,亦不知经历了哪些景色,只紧紧的攀住他的脖颈,靠在他怀里,内心安定。
宗政瑾坐在榻上,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勾起她的下巴,“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醉酒过后的她别有一番风情,经珠不动凝两眉 ,铅华销尽见天真,眼神迷茫,傻傻乎乎矣。
苏静翕虽然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其实依旧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亦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佳人红装,既醉何妨?”
宗政瑾浅笑了一声,把她左右摇晃的脑袋摆正,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角,引来她呵呵傻乐,摇了摇头,“热不热?”
“热,”苏静翕猛点头,说着边拉扯自己的衣裳。
宗政瑾见她胡乱扯动之时,香肩微露,眸子不可见的暗了暗,顺手把她的衣裳一把撕开,把她放在池边,自己脱掉外衫进了浴池。
苏静翕双脚落于水里,上面点点花瓣,想要伸手去拿,却一时没注意“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宗政瑾正准备把她拉下来,便见她在他转身之际已经掉了进去,两个大步走过去,连忙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有没有事?”
苏静翕被他提着,极其不舒服,挣扎着要自己站立,闻声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皇上真好看。”
宗政瑾无奈,不过目光在下一刻便紧紧的集中在某处,湘妃色的肚兜早已湿透,胸前蓓|蕾孑然挺立,一眼便可窥视其饱满,隐隐可见两颗红蕊,而她的那张脸蛋,更是让他险些受不住。
本是绝美的脸蛋,被水打湿了鬓角,发髻微微散乱,额前碎发零零散散,那双眸子沉得如一泉清水,迷离飘渺,两颊酡红,不规则的水珠缓缓流下,落在水里溅起一圈涟漪。
苏静翕与他四目相对,见他不说话,往他那边靠靠,“皇上……”
“朕好不好看?”
“嫔妾好不好看?”
宗政瑾挑眉,“好看。”
“皇上也好看,最好看了。”
“你想不想要?”宗政瑾相当满意她的这个答案,让她紧贴自己的胸膛,“要不要朕?”
“皇上是我的,”苏静翕双手松松垮垮的环在他的脖子之上,瞪着他说道。
宗政瑾嘴角上扬,“是你的,都是你的。”
“嗯……”苏静翕被他禁锢在池壁与他的胸膛之间,进退不得,空间狭小,十分不满意这个境地,挣扎着想要离开。
宗政瑾自是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掌握之下,把她早已在挣扎中相当于松落的兜衣去除,随意揉|捏几下,“舒不舒服?”
“不舒服……”苏静翕实话实话,扭捏着身子。
“朕让你舒服,”宗政瑾的动作便足以说明一切。
若不是他一手紧紧的扶着她的腰,她早就软软的落入池水之中了,早就没有一分招架之力,“有水……嗯……”
“无事,”宗政瑾加快身|下的动作,让她靠在打磨光滑的池壁上,架起她的两条修长玉腿,十分投入尽兴。
“翕儿别怕,抱紧朕。”
…………
他第一次肯定认同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大长腿确实有其无法言说的美妙之处。
事实也再一次证明,温泉池中自不是浴桶可以相提并论的,它的作用并不是浴桶可以替代了,尤其是在某些方面,没有不尽兴,只有最尽兴。
尤其是被诱哄着喝醉了的人,即使意识不太清醒,但是潜意识里时时却是积极的在配合于他,两人许久积累的默契自是不用多言。
苏静翕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照例不满的哼哼唧唧,全身酸疼,辗转间意识到还有一个被她压了半个身子的人,“皇上……”
昨晚本是折腾了许久,好不容易鸣金收兵将她放到了床上之时,也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起她未喝醒酒汤,于是又吩咐人去厨房重新煮过,亲手喂她喝下又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她的难缠。
宗政瑾揉了揉眉心,低下头便见她正靠在他的胸膛之上,睁着惺忪的睡眼,明明是不施丝毫粉黛,亦未梳洗,但是那股子慵懒之美却让他心惊。
按下她的脑袋,闭上眼睛不再看她,“陪朕再睡会。”
过年三天,皇上是需休沐的,即不用上早朝。





宫姝 第七十五章 睡醒
苏静翕闭着眼睛躺了一会,依旧未能入睡,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躺了与她共眠的人或是怎样,反正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偷偷的瞄他一眼。
宗政瑾其实亦未能睡着,习惯了平日里的时辰作息,自是不可能在这一时之间入睡,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时时扰乱他睡眠的人。
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既然翕儿睡不着,不若咱们来做些其他事吧?”既然她没有睡意,反而不断的挑逗于他,那么便不能再怪他不怜香惜玉了。
“皇上……我……嫔妾睡的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睑。
宗政瑾瞥了一眼她紧闭的眸子,嗤笑一声,大手几下便撕开了她昨晚由他穿上的寝衣,“现在晚了。”
“皇上,已经是白|日了……”苏静翕试图推开他,可惜无动于衷。
宗政瑾把她几下剥了个干净,扫了一眼身下玉体,上面残留了许多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满满的欢爱后的证据,埋首于她的精致锁骨之上,抬头之时上面又是清晰可见的一个吻痕。
“所以翕儿的声音要小点,”见她依旧还是没有放弃抗争,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苏顺闲就在门口守着。”
苏静翕一听连忙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无力的用眼神控诉于他,可惜很明显是不会有丝毫效果的。
宗政瑾对于她的傻里傻气是有些乐见其成的,有时候亦是别有一番风味才是。
他甚少于白日里行房中之事,见她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只细碎的低|吟声依旧控制不住的冒出,偷偷摸摸之际,反有一股刺激之感。
里面在颠鸾倒凤,被翻红浪。
站在门口守着的苏顺闲却是心中叫苦,他本意是早早的来这里守着,以防皇上会突然想要如往常一般起身,可惜他丝毫没有料到自己在这里听了一场墙角,而且里面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他隐隐听见,颇为尴尬。
万一皇上想要事后算账可要如何?
讷讷的站远了一些,时不时的注意周围的动静,谨防有人突然间不长眼的跑来扰了皇上的兴致,那他便是大罪了。
…………
苏静翕起身之时已是到了午膳时分,听瑶伺候着她梳洗,自是趁着间隙之时与她按摩一番,才得以让她暂时舒缓两分。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即使不是初承恩泽,但是宗政瑾的体力确实不愧是练武之人,她只有不能招架之力,每一次甚至都比上次更甚。
“皇上呢?”苏静翕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问道。
听瑶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早间来乾清宫后,便一直守着主子。”
苏静翕点点头,并没有深究,宗政瑾去了何处,她一个小小奴婢,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扶本嫔出去吧。”
“奴才见过珍主子,”小夏子走过来,行礼,“奴才恭祝珍主子晋封之喜。”
苏静翕笑了笑,朝听瑶使了个眼色,听瑶立马递上一个荷包,“这点子心意,小夏子便拿去喝茶吧。“
“奴才谢珍主子赏,”小夏子笑呵呵的收下,纳入袖中,“皇上方才去紫宸殿了,想来一会便会回来了。”
“早间皇上已经派人去打扫关雎宫了,珍主子稍后回去便能搬去偏殿了。”
苏静翕知道他这是在卖好了,含笑应了,“本嫔知道了,有劳你了。”
“不敢不敢,”小夏子连连摆手,”这是奴才应当做的。”
“你起来了?”宗政瑾走进来,一眼便看见站在那里的人。
苏静翕本打算就这样先回去的,闻声只好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你身子不适,不必多礼,”宗政瑾走到一边的榻上坐下。
苏静翕无奈,他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子说出来么,见听瑶等人慌忙退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走过去,“皇上……”
宗政瑾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把她拉过来一些,“怎么了?”
他这是在明显的明知故问,苏静翕也不想回答于他,“皇上,嫔妾昨晚是不是喝醉了啊?”
宗政瑾干脆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亦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苏静翕见状只以为那是必然了,有些窘迫,“那嫔妾有没有……有没有说些什么……”
“什么?”宗政瑾一副不解的样子,追问道。
苏静翕用手挡住眼睛,豁出去了,“有没有说些冒犯皇上的话啊?”
宗政瑾挑眉,作状沉思,见她越来越紧张的神情,呼吸也无意识的放轻,几瞬过后,“昨晚你倒是说了许多,夸赞朕长得好看,催促朕快一点……”
苏静翕小脸羞红,连忙把手放到了他嘴边,拦住他不让他说,瞪着眼睛,声音却是软软了,“皇上不要再说了。”
宗政瑾现在是越来越受不了她撒娇,每次她放软了声音与他说话,可怜兮兮的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她,可是心里却是恨不得能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万一真的惹恼了她,下次再哄骗她喝醉便不容易了,好歹最后亏的人是他。
苏静翕见他没有想要追究于她的罪责的意思,心里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她甚少喝醉,亦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是哪样,但肯定不会是安安静静的。
至于是哪种方式的不安静,只要他不在意那就无所谓了。
“皇上,嫔妾饿了,”伴随着她话声的还有肚子很不争气的一声”咕咕”。
宗政瑾轻笑了一声,扬声道,“苏顺闲,传膳。”
一道道精致的膳食行云流水般的被摆上了桌,苏静翕只觉得看着便已经是饥肠辘辘,恨不能立刻填吞入腹。
“好了,快去吃吧,要不然饿坏了便是朕的罪过了,”宗政瑾见她两道目光直直的停留在桌上,不离开一秒,觉得好笑至极。
苏静翕回神,无力的望了他一眼,“皇上不过去么?”
宗政瑾叹了口气,如她的愿,站起身来,顺带把她“捎带”过去,放在绣墩上,“要不要朕喂?”
苏静翕嘴角一抽,连连摆头,“不必了,皇上自己快些用膳吧。”
或许便是饿太久的缘故,苏静翕的胃口十分的好,比平常多用了一碗饭,而且饭桌上的菜食近一半是进了她的肚子,放下筷子之时,颇有些不好意思。
宗政瑾早上起的有些迟,是以早膳也用的晚,此时并不饿,之时拿着筷子随意的用上两口罢了,主要是在陪她吃。
“过几日命妇可以进宫探亲,你娘也让她来吧,”宗政瑾放下筷子,随口说道。
苏静翕一愣,泪水顿时在眼眶里打转,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嫔妾谢皇上恩典。”
按照规矩,后宫妃嫔,每年初四可以进宫探亲一个时辰,只是这仅限于有诰命在身的命妇,也就大多是正三品以上的宫妃的家眷,其他人,如苏静翕,即使已经位居容华,可是她娘并不可以入宫的。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明年再与她娘亲团聚。
所以,她此刻,心里不可谓不感激。
“嗯,”宗政瑾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这些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随口一句的事,但是他知道,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与家人团聚,对他自己而言,已是连他即使身为帝王依旧觉得奢侈,那么,他希望她可以得到。
两人闲聊了几句,苏静翕便回了关雎宫。
关雎宫
“主子,已经搬完了,只是这摆设,主子看看可得心意?”代曼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说道。
一大早他们醉云坞的几个奴才便忙活开了,好在苏顺闲派来了几人帮忙,效率十分之高,至此,已经完全搬完了。
苏静翕踏步走进去,她如今已是容华,即使不是三品以上,但是比起嫔却是高了好几级,自然不能再住在醉云坞。
不是她不喜欢醉云坞,而是在宫里,住所是一个身份的象征,是一个权势的体现。
虽然她们搬的不过是关雎宫的偏殿,但是比起醉云坞来说,大了一倍不止,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本嫔很满意,只不过把那张紫檀木金雕梅花贵妃榻移到窗边些吧。”
整个殿内所有的用具几乎都换成了容华的份例,只不过却基本上皆是她之前用惯了的同色或是同种类,只不过做工更加精致些罢了,底下人的孝敬她自是可以看得出来。
“是,”小福子应了声,连忙招呼旁边的小安子一起抬开那张榻。
“本嫔晋封,尔等理应同喜,便每人十两银子吧。”
“奴才|奴婢谢主子赏赐。”
“主子,殿中省着人带了一些奴才过来,让主子看着选几个看得上眼的,”袭香从外面进来说道。
苏静翕摇了摇头,“不必了,本嫔一个人,有你们已经够了,让他们回去吧。”
殿中省着人派来的奴才,她真的不知道是否其中掺杂了别的宫里的眼线钉子,亦没有那个心思再去防备,只不过是地方变大,但是奴才却是够用了。
“是。”




宫姝 第七十六章 探亲
慈宁宫
“麽麽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后躺在榻上,眼眸未睁,声音极轻。
刘麽麽站在一旁,垂首恭谨,心思转过几转,“太后娘娘心里有数,定能猜测到,老奴愚笨,皇上的心思老奴不知。”
太后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你跟着哀家这么多年,哀家是什么人难道你还没有看清么?”
刘麽麽跪在地上,“老奴不敢妄议太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明鉴。”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跟着哀家入宫的人有两个,哀家在宫里这许多年,前前后后也有不少奴才伺候,可是最后一直能够留下来的人只有你,就算你不说,哀家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
“太后娘娘,奴婢……”刘麽麽心里发怵,她猜不透太后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谈论皇上,现在却转到了她的身上。
太后嗤笑了一声,“放心,哀家就是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所以哀家会留着你,但若是你不聪明了,呵……”
刘麽麽想跪下认错,可是在太后的目光之中却是跪不下去,苦着一张脸,“奴婢已年老,或许脑子有时候确实有不中用的时候,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哀家只不过说说罢了,瞧你,紧张作甚?”太后起身,“别怕,哀家也活不了几年了,你也不用伺候多久了。”
刘麽麽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几遍,暗暗猜测太后的意思,“太后娘娘还年轻,定能长命百岁。”
“呵呵,”太后站起身,“哀家活不了那么久,皇上不会让哀家活那么久。”
刘麽麽心惊,亦能隐隐猜到太后话里的缘由,只不过皇家中事,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才可以置喙议论的,是以不敢接话,只得低头沉默。
太后也不期盼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便是她说她的聪明之处,“只是,如今哀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让湄儿可以获得圣宠了,亦不知道关雎宫的那位,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如皇后一样,太后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若说不放在心上,可是这些日子一入后宫,除了重华宫便是关雎宫,其他人竟是再也没有去过。
可若说放在心上,可是太后不相信皇上不清楚,他这样宠幸于她,把她贸然放在容华的位置,风口浪尖,足以让后宫那些女人记恨一辈子了。
“祺主子的福分在后头呢,太后娘娘庇佑,定是能……”
“麽麽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些话来搪塞哀家了?”太后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且看着吧,到底谁的福分在后头还说不一定呢。”
“是。”
“不过,皇后与哀家做对,也许也是活不长了。”
坤宁宫
“麽麽是觉得本宫做错了?”皇后端起一旁的茶杯,浅抿一口。
金麽麽沉思了几瞬,诚实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皇后怔怔的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白烟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轻轻摇头,“本宫也不知道。”
“那娘娘还……”
“本宫不过是赌一把罢了,”皇后嗤笑了一声,“赌赢了,雅儿以后好歹也有个依靠,本宫死了也能瞑目。”
赌输了,自然便是万劫不复。
“娘娘那何必把赌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或许换几个人多撒网,成功的几率也大些。”
皇后对此并不赞同,她身居高位,这些年阅人无数,自是能看出后宫其他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都和她一样,有野心,有欲|望,且贪婪更甚。
唯独苏静翕,或许是年龄小,或许是涉世未深,或许是掩藏的太好,总之,她长久观察以来,自是知道,她与别人不同。
也许便是因为这份不同,皇上才会愿意宠爱于她。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同,她才能放心,安心把自己的孩子托付于她。
“若是本宫诚意不够,她如何会真心帮助本宫呢?”孤注一掷,有时候是有些危险,但是一旦成功,所得的收获却是最大的。
“娘娘圣明,老奴愚昧,”金麽麽行了一礼,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十分认同皇后的做法。
“到时候,不管如何,本宫定会求皇上饶恕麽麽,若是成功,还望麽麽替本宫好生照顾雅儿才是,那是本宫唯一的牵挂,麽麽定要……”皇后忽然握住金麽麽的手,郑重道。
金麽麽想要跪下,却因为被皇后拉住不得,“娘娘,也许皇上不会那么狠心……”
“本宫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在前,还有父亲谋逆在后,皇上不可能会饶恕本宫的,就算……总之,麽麽定要答应本宫,”皇后这些日子把精力都没有放在皇上身上,亦没有想与她人争宠或是嫉妒,反而看得更清,对如今所处的位置意识得更全面。
就算皇上到时候真的饶恕了她,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多不过是打入冷宫罢了,皇上仁慈,她却不能苟活,如何到时候皆是一死。
“娘娘,老奴答应您,若是可以,老奴定当誓死护着大公主长大成家。”
“本宫先谢过麽麽,”皇后想要行礼,却被金麽麽拉住了,“娘娘不可,娘娘折煞奴婢了。”
…………
苏静翕心心念念的初四终于在她的期盼之中到来了,为此,昨晚宗政瑾第一次有怨念,十分不满的“惩罚”了她,可是到底没有真的责怪于她,更没有取消这次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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